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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nu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孤胜群魔 > 第12章
    母亲终于醒了,她坐了起来,只觉下身湿乎乎的,她用手一摸,是鲜血,母亲流产了。当父亲回来的时候,母亲已经奄奄一息,脸色发白,躺在血泊里,她用微弱的声音,告诉我父亲,是鬼子来了,她是被鬼子吓的,说完了话,她闭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

    阎善目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稳定一下伤心的情绪,他接着说:“母亲没了,只有父亲又是当爹又是当娘的扶养我们一对双胞胎。父亲外出干活时,只有我们哥俩在家,很多时父亲中午不回来吃饭,我们哥俩只好吃早上剩下的凉饭,五周岁时,有一天父亲干活回来的太晚,我们饿的太厉害了,就自己动手做起来,我在锅台上刷锅下米,哥哥烧火递水,从这以后,就开始做饭了,有一次做菜,切冻白菜,我切不动就剁,我高高的抬起菜刀用力的剁了下去,喀嚓,一下剁去了左手二拇手指盖。

    有一次父亲给人家去稻田地里干活,我们哥俩一定要跟着去,经父亲的同意,我们去了。父亲在干活,我们俩在河边玩,看到河里有一棵水莲花,长的很好看,不知道河的深浅,就去采摘那朵花,哥哥先下到河里,一下没了影,我去救哥哥,也没影了,多亏父亲及时抬头,看不到孩子,知道是掉到河里了,急忙跑到河边把我们俩救了上来,父亲把我们放在河岸上,他看着我俩一口一口的往外吐水,他心酸了,他的眼圈湿了,这是我头一次看到他流出的辛酸泪水,他深深的‘哎’了一声说:‘这要是有你妈活着,哪会出现这样的危险事’。

    父亲蹲在那,他两手捂着脸,身子有些颤动,好长时间,他才站了起来,去干活了。

    日本鬼子统治时期,他们想把中国人饿死,不但要出荷粮(相当于现在的公粮),把粮食要光,连土豆全都要去,堆在土龙山镇的东门外,全都冻了,一开春全烂了,人们饿的受不了,就吃树皮,树叶,野菜,野草,有的因为吃了有毒的野菜,中毒死了,有的活活饿死了。我们爷三个也没法活了,父亲干活都没人用了,没处挣钱活命了。

    我八周岁时,父亲就领着我们哥俩,回到这个县来,投奔我的叔叔家。在佳木斯等船时,因为船晚来两天,我们由土龙山往佳木斯边走边讨要的钱,只够买船票钱,一天多没吃东西,饿的我一个劲向父亲要钱去买吃的。父亲说:‘买了吃的,买船票钱就不够了,你再坚持一下,等上船再说’。我强忍饥饿闭上眼睛,躺在父亲的怀里。

    多亏一个好心人,救济了我们,他个子挺高,山东口音,有四十多岁,听到我要吃的,看我饿得难受的样,他从兜里掏出五毛钱,递到我父亲的手里,我父亲拉着我,让我跪在他的面前,磕了个响头,让我叫他一声‘干爹’,干爹看我一眼,把我拉了起来,亲了我一下,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可惜我再也没见到过他,这恩也就报不上了。

    只想回到这里会好一些,可是这里也是日本鬼子在统治,人们的生活同样是在水深火热中,穷人仍是艰难的在活命。我九周岁时,为了能有口饭吃,我不得不去给人家去扛小活,给人家去放猪,不只是放猪还要馇猪食,割猪食菜。有一次中午睡觉睡过了头,放猪晚出去一会儿,就被掌柜的打得我三天不敢坐炕。我说啥也不再去给他们放猪了,只好我哥哥替我放完了下半年。十周岁时,父亲怕我这一年再干不下来,再往家跑,就把我们哥俩送到离家七十多里地的财神庙河西屯,给人家去放猪,我放猪的这家,两个老母猪四个克朗,一帮猪羔子,我不但要去放这些猪,要喂这些猪,还要筛瘪谷,割猪食菜,馇猪食。特别是筛瘪谷,我端着筛子特别费劲,每一次都累得我满身大汗,只要是在他家里,我一点也呆不着,我只能在放猪时才能休息一下。

    只从我记事到十二岁,一年四季我没穿过鞋,没穿过裤子,放猪这几年,到了秋天溜茬时,是我最难过最遭罪的时候,那时秋霜来的早,每天早晨遍地是白白的一层冰霜,光着脚踩在地上,冰得我的脚刺骨钻心的痛,老母猪尿完尿我马上就站在尿窝上,我希望老母猪多多的尿尿,不停的尿尿,我好站在那里去焐脚。

    1945年日本鬼子投降了,东北解放了,但人们的生活并没提高,我家仍然很穷,我还是给人家扛小活,给人家放马放牛,我给南岭屯老刘家放马时,还有两头牛,在给牛盘纲绳时,被牛一个回头甲,打在我的鼻梁上,当时两个鼻孔流血不止,我就用野菜叶子去堵,血在鼻孔里凝成了血块,一次次的往出拿血块,又一次次的再堵上。

    你们可以细看一下我的鼻梁骨,现在仍然还是歪的。

    在日本鬼子统治时期我就是这样活过来的,我一小没妈的痛苦就够受了,我还要小小的年纪去干那我干不动的累活,不管怎样的挨冷受冻,我仍然要去给人家去放猪、放马、放牛。

    黑夜终于过去了,天亮了。共产党领导人民进行了土地改革,我家分到了土地、分到了住房,分到了衣裳。

    我是在地狱里,是共产党把我推上了天堂,日本鬼子想把中国人饿死,是共产党让我们人人都有了吃粮。

    受苦受难的我,是共产党给了我新生,我家有吃有穿了,我不再给别人放猪放马了。我高高兴兴的上学了,上学是我一直的梦想,是共产党让我实现了,我如饥似渴地学,我太爱上学了。可是1950年美国发动了侵朝战争,中国人民开展了轰轰烈烈的抗美援朝运动,为了保家卫国,为了不再失去人民的幸福生活,为了报答共产党给了我的新生,1951年在抗美援朝的高潮中,我放弃了我最盼望的最喜爱的学校,参军到了革命部队,我成了一位真正的革命军人。

    国家的需要,我复员了,我不再是革命军人了。但是革命是我永远要干下去的,为保卫社会主义国家永远不变色,为报答共产党和毛主席的恩情,不管是反右还是文化大革命,我都是站在革命的最前锋,我一直是不惜我的生命去战斗,去冲锋陷阵,我深深的知道革命是要流血牺牲的,我深深的知道革命的道路不是平坦的,它会有千难万险,但是这对革命者来说,不管它是什么样的斜风,不管它是什么样的恶浪,对革命者是无所谓的,因为革命者连死都不怕”。

    阎善目的发言到此结束,他的发言不止是诉苦,也是郑重地向到会的全体人员宣告,他是一个真正的革命者,让人们知道他为什么是一个真正的革命者。

    最后这几句话是对着常治仁来的,他用坚定的革命意志,向他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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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坐以待毙智勇战众妖(七)

    阎善目的发言打破了常治仁的美梦计划,这是常治仁没有想到的突然袭击,他的计划乱了,他的思想也乱了。现在他才真正的感到阎善目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人,他有些后悔,悔他不该主动接受这个不该干的工作,悔他目中无人,悔他为什么事先没把阎善目彻底地了解一下。

    常治仁听着阎善目的诉说,看着到会人员的表情,一个个是那么认真的听着,没有一个人在动,会场是那么的肃静,对阎善目的诉说,人们是那么的同情。常治仁的战斗意志没了。

    阎善目发言完了,常治仁不得不慢慢的站了起来宣布:“今天的会到此结束,散会”。

    说散会,马上叫了蒋或只等人走了,让王蛇回家,他们回了大队。

    走在路上蒋或只问常治仁:“老常,这批判会咋不往下开了,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你的脸色可是不太好”。

    常治仁说:“这会还能往下开吗,开了,批判谁呀,这哪是咱们要批判王蛇和阎善目的动员会,分明是阎善目与咱们宣战的动员会。你没看群众的表情,都被他动员去了”。

    说到这,他深思一会儿说:“明天再开个研究会,得好好研究一下,下步到底怎么办”。

    第二天他们叫上来几个骨干,研究了一上午,决定常治仁亲自到阎善目住的生产队,调查阎善目的问题,哪怕是有一点点错的地方,有了实质性的东西,好直接去批判他。并决定调查完了,再研究下一个批判会是哪天开,怎么开。

    常治仁到了阎善目住的生产队后,就挨门挨户的一家一家的走访,他不信问不出来阎善目做错的地方,他问了老头,问小孩;问了壮年,问青年,这些人一致说:“他在生产队没有做错的地方”。

    常治仁又了解一下都谁和阎善目不对付有过矛盾。他找到石士杨,就对他说:石士杨,你好好想一下,阎善目在生产队,到底有没有做过错事的地方。

    石士杨说:“说实在的,我们完全不是一个观点,可是你让我给他提错的地方我还真找不出来”。

    常治仁问:“难道这些年在生产队连点小偷小摸的都没有”。

    石士杨说:“别说他呀,你问问大伙有没有见到她老婆孩子偷摸过,他看香瓜地那年,没有一个大人或是孩子到过地边,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他的孩子就从没到过地边”。

    常治仁在这屯子转了一天,他失望了,他觉着是真不该把阎善目打成是现行反革命。他不想往下再搞了,他泄气了。但是当他想到领导对他有恩,对他的信任,对他的期望,要提拔他当副社长,又想到阎善目用这种方式骂他,他又来劲了。他又振作振作精神,向大队走去。他要一定取胜,他要不顾一切得将阎善目置于死地。

    回到大队就对蒋或只说:“这个队太保守了,没有人提问题,算了,不让他们提了,我们仍按原计划,用工作组的人去发言,还是通过狠批王蛇,让他听砸革委会就是反革命行动,看他能不能按着咱们意图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