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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nu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嬉春女郎 > 第七章 蛇腰
    天色破晓了。窗外,春之晨湿湿地浸在乳雾里。花香飘飘地来。

    席一虫十分缓慢地现出。他直愣着眼,瞪着镜子里的自己哩。

    镜子里的席一虫绝非愁眉苦脸。他在笑哩!

    他笑呵呵的,好似眼前似花非花、是伊不似她的一切真的很好笑,想不笑都不行了哩。

    他笑嘻嘻地用肘轻推梅雪妍之房门。吱呀一声,门居然洞开来。

    他脚步踉跄,笑笑地走到梅雪妍床前,拉张椅子坐下来。

    他的笑陡地自脸上散落!

    但看那女人,好一顿睡。她睡着在软软之香甜里,红尘浊世,所有的爱和恨,好似全都识趣地恭立一旁,不复来找她。实在是她累得够呛,能长梦不醒最好。她面上,犹似遗有泪痕。乌发将她半边脸收藏了起来。

    床上,花被褥半掩,自她胸口高海拔地带软软地下滑。

    女人身上,沐浴露的香气扑鼻而来。

    席一虫突打了个寒颤,他感应到女人身上微微的寒意。遂长身立起,欲替女人盖上下滑之被褥。他刚要动手。

    梅雪妍突然睁眼,尖声大叫。她的尖叫,将好个春晨震碎了哩。

    “你要干什么?!你可不能乱来啊?!”

    “我没要乱来哩,我只是替你盖被子。你很冷,呵呵。”

    席一虫脸上复又走出笑容。他吐字十分地缓慢。好似每个字都要特地嚼两下子,然后才吐出来。

    “你放屁!我都快热死了,我快闷死了!”

    “呵呵,是吗?我现在就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好让你凉下来。我,同意跟你离。”

    自从世上诞生了这句话,老半天,梅雪妍不眨眼地,瞪着这个笑起来比哭还难听的人。她晶亮的眼光里,输送出问号来哩。

    “呵呵,你现在是不是凉快了点?”

    梅雪妍也无暇去推敲他这话里有话,她扬眉吐气地换出另外一张脸来。这张脸红润如桃花上颊。这张脸,活色生香。眼角、嘴边、酒窝里,甚至眉黛之上,都有劲装之笑在游动哩。跟刚才那张睡觉的枯萎之脸,却有云泥之别。梅雪妍大大松了一口气。

    “够凉快了!够爽了!我从来没有这么爽过哩。”

    这句话,只她一个人听到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此刻心情之复杂。那种既快活又失望,既痛苦又解脱的心情。实不知该怎样形容才好。席一虫已不在房里。

    无极农场,有一个华服女人碎步匆匆地走出。

    她拦下一辆摩托,转瞬消失在通往市区的水泥公路上。

    她一走,无极农场又像往常一样灰暗不少。就像天空失去了太阳,就像黑夜失去了所有的星星。

    半个小时后,梅雪妍从公交车上下来了。她在长途汽车站的广场上飞奔起来。

    推开连风的房门,梅雪妍花容失色。连风的房间里,酒气醺人,一股难闻之异味甚是晕人。

    那连风竟失相地躺倒在地板上。乍看,还以为他没命了呢。

    梅雪妍惶急地扑上,“风!”

    她刚刚够手向他靠近,那连风,突然一跃而起。只是他站不稳,复又一屁股跌倒地上了。他面色铁青,显是醉酒太甚。

    “雪妍!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他同意了!我就快自由了!风,以后再不许你遭蹋自己!”

    那梅雪妍涨红了脸,将单肩包一扔,三不知骑到连风身上。她俯身下去,一双会说话的剪水秋瞳似有千言万语。她的长发软垂,堆在男人的脸上。人生真是不易啊。有这么多想做的事却不能痛痛快快去做。

    她突地贴上去。

    “好雪妍,我先去刷个牙。”

    “我现在就要你哩。”

    二人死死地盘在一块。一腔热血之女人已胆大心细地脱掉风衣,其美丽蛇腰顿现。

    说时迟,那时快,仰八叉躺在下面之连风立起,双臂迅捷地抱起女人,放上床。拉上被褥,将她身子密实地一盖。然后转身。

    门口,站着一个人!一个笑嘻嘻的人!

    连风瞪着门口不速之客。时光,在这里停留。

    门口之不速客已将笑嘻嘻自脸上摔落,面色铁青地睥睨连风。连风沉不住气了。他受不了这种时光之停留。他觉得一阵窒息。

    “你是谁哩?”

    “你是谁哩?”

    两人开始逼视。床上的梅雪妍宛然受惊之鸟儿,面上红扑扑,直红到耳朵根。她恨不得化做一股烟,让风吹走。她想喊,喊出自己想要的命运。她要忘掉所有的哀愁,去到一个无人的地方,独自生活。她在想,在这世上,也许谁都不属于谁。我们到底在争什么。今天不知明朝事,人生终归不过是梦一场罢了。

    ‘我是连风。幸会!”

    “很高兴见到你。”

    “你是席一虫?!”

    两个男人,对视良久。那梅雪妍坐起床上,呆鹅一般,衣服也忘了穿起。一件桃红之撩人胸衣,裹着她肿处,一起一伏哩。

    “如果你跟她只是闹着玩,你让她倒大霉。我会跟你拼命哩!”

    “还用你说。”

    “我希望她过得好。我和她还有些手续要办。你让她来。”

    席一虫大步走出。

    他的话久久在包房四周回荡。

    连风鼓着眼,傻在那里。骨立而起的拳头,还在他手上。他原以为两人至少会你死我活地干一架,然后躺几天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