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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纵身,岳添翎点着路人的肩膀,便飞到了木板旁,运起内力,举臂一挺,就挡住了那木板的倒塌之势!

    木板太大,所以很重!

    岳添翎用了很大的力,也只是能挡着它,让它别向下砸,想再把它推立起来却是如何也办不到了。

    突然,那木板奇迹般的轻了!

    岳添翎一惊,抬头望向空中,只见一白衣男子,衣袂飘飘,两足轻踢,正将那木板向原位踢去。岳添翎一笑,在下面也用上了力,两个人合作,果然效率高,没几下,那木板就归了原位。木板刚刚立定,就上来不少似乎是戏班的人,拿了些支架对那木板进行了进一步的固定。

    白衣人缓缓落了下来,岳添翎已经看的呆了,似玉俊颜,如烟白衫,若水温情,旷仙神采,世间上除了津平珮笙,哪里还寻得着第二个这样的人来!

    “珮笙哥哥……”岳添翎激动的眼湿了,不敢相信的叫着。一年多未见,真的是他吗?

    “翎儿……”这声音惊奇中也夹着不确信。他也呆了!他竟然又见到她了吗?!面前这个隐隐颤抖的纤弱人儿真的是那个他终日思念的姑娘?!他还以为一年多的时间,她……应该已经成亲了。

    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过来,咳了两声,道:“谢谢两位,那个……”

    岳添翎和津平珮笙似乎谁都没听到他的话一样,仍旧彼此对望着。

    半晌,她们似是心有灵犀的向对方点了点头,相视一笑,然后同时提气飞上天空,掠下了高台,不大一刻,便隐迹在重檐叠瓦中。

    见到飞在空中的越来越小的两个白色身影,场上的人都惊的呆了!

    如画男子,如花少女,白纱轻衣,飘飘浮浮,如烟似雾,仿梦若幻。

    “见到了神仙吧!”

    卓然山庄映景小筑

    一身华衣的俊绝男子,眸子半张,神情忧伤,依着廊里的柱子,望着池水,安静的吹着箫,似乎是吹给自己听,又似乎是在吹给天上的人听。

    不远处,三男二女看着他,愁容满面。

    “小姐都失踪了一年多了,轩少爷如今还是这个样子。”顾梦颜看着那个浸满悲伤的背影叹了口气。

    “都是那个死丫头,害得主子一个好好的大活人,和一个死人都没什么区别了!每日除了吹,吹,吹,还是吹。写意居住的好好的,非要搬到那个女人住的这个地方!”雷霆樱若那语气就似如果添翎站在她面前,她都恨不能将她吞下去一样!

    “喂!你说什么!我家小姐才是受伤害的那个,好不好?!”顾梦颜气愤的向雷霆樱若喊道,转回头来,声音变低了,“她,一个姑娘家,如今流落在外,这会儿都不知是死是活?”说着说着,顾梦颜眼圈就湿了。

    “哼!我没看到那丫头怎么样!我只知道主子这一年多这幅没了魂魄的样子,都是拜她所赐!”

    “还不都是你们!有什么话非得要瞒着小姐!那个银屏鬼郡主虽然无理取闹,虽然伤了小姐,但是如果小姐知道她伤重的要死了,见不到轩少爷就气喘,她那么善良大方,她一定不等轩少爷自己说,就会把轩少爷向鬼郡主那推,何必闹到现在这样,一个没了魂,一个干脆没了人!”

    “唉,这一年多,我们不曾间断过的找着添翎姑娘,真是奇怪了,她怎么感觉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是死是活,以我们派出的人力都应该有消息了呀。”雷霆雨岌长叹了一口气,皱起了眉,纳闷的道。

    “现在,我们只能希望,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雷霆镜云也叹了一口气。

    女子天国

    海州宁远客栈

    “翎儿,你过得好吗?”

    她瘦了。

    比起一年多前卓然山庄的最后一次见面,她清减了许多,那身影是那么纤弱,似乎只要轻轻一捏便可揉碎。

    岳添翎心忽地就是一跳,面上却仍旧不改颜色,镇静的笑道:“还好啊。”

    看到她这副样子,津平珮笙心里又是一痛,道:“翎儿,你在撒谎。如若过得还好,怎会清减至如此?”

    “真的还好。”岳添翎的声音变得很小。

    “翎儿,这两年来,莫非有什么奇遇?”津平珮笙继续问着。

    “珮笙哥哥怎么会这样问?”添翎颇有些吃惊。

    “听你的呼吸吐纳,似乎是练了什么高深的内功,而方才你所施展的轻功也绝非昔日可比,这些都表明了,你可能受过什么高人指教。”

    岳添翎抱拳笑道:“不愧是神医珮笙,果然观察细致入微,奇遇是有一件的,如今论起来,添翎还应该称呼珮笙哥哥一声师兄。”

    津平珮笙也是一惊,道:“莫非……”

    添翎笑道:“没错,珮笙哥哥口里的高人正是令师妙手神医慕容庭意前辈的小师妹——家师绯衣羽仙。”

    “翎儿是如何碰上羽仙前辈的?”

    笑容敛住,岳添翎神情一暗,看来还是要告诉他的呀。珮笙哥哥这是换了个方法在问她这一年多的情况。眼角偷偷瞄向他,发现他温柔的某种满是不容拒绝的光。

    岳添翎垂下了头,低低的道:“离开卓然山庄的路上,遇到了匪徒,师父救的我。”

    “为什么会离开山庄?”津平珮笙暗自收紧了拳头。

    半晌,岳添翎都没有答话。

    津平珮笙拳头收得更紧!

    “我,被他耍了。”这声音脆弱得如同风中的泡沫。“他骗了我。”岳添翎缓缓抬起眼,透过层层的水光,模糊的望着对面的白衣男子。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添翎脆弱的声音晶亮的泪光狠狠地刺痛了津平珮笙的心!

    “究竟怎么一回事?”

    岳添翎又是一惊,她似乎听到了咬牙的声音。

    她也握紧了拳头,凄然一笑,道:“珮笙哥哥,情有独钟,真的很难吗?”

    津平珮笙身子一震,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岳添翎已然转过身去,颤抖着,开始讲着一年多前的故事。

    揭她的伤口非他所愿,可是如果不知道病因,他又要如何去帮她。

    往事已然讲完许久,两个人却依旧一站一坐,保持着沉默。

    又过了半刻,津平珮笙站起了身,划破了室内一直僵滞着的空气,走到了添翎身边。

    他轻轻的揽过她的头,她的泪水几乎是立刻浸透了他的衣衫!

    “珮笙哥哥,怎么办?怎么办?他那么坏,他欺骗了我,他戏耍了我珍贵的感情。可是我却还是忘不了他。夜里会梦见他,白天只要闲下来也会想起他,他就像一个魔影一样印在我的脑子里,越不想去想他,却越是会经常的想起他。每次想起他,我的心都会很痛,痛到似乎就是疯狂的练功也摆脱不了这一切。一年多了,我每天都在告诉自己要忘记他,却总是发现似乎每一天都要比前一天想他的还要多一些。怎么办呢?珮笙哥哥,我忘不了他,忘不了他。究竟要怎样,我才能解脱,他还要折磨我多久?”

    “走!”津平珮笙拉住添翎的手腕就向外走去。

    添翎一惊,似是猜到了什么,颤颤的问:“去哪里?”

    “去见他,去教训他,他惹你伤心了这么久,怎么可以就这样放过他?!”

    岳添翎似是受了什么大的惊吓一般,瞪大了眼,猛地抽回了手腕,慌忙后退两步,身子抵到了桌沿上,道:“我不去!”

    “翎儿!”津平珮笙一步抢到她面前,着急的叫道。

    “我不要见到他,这辈子再也不想见他了。”岳添翎抓住津平珮笙的一只衣袖,抬起泪蒙蒙的眼,又道:“珮笙哥哥,不要逼我。”

    “好。”津平珮笙咬紧牙关,握紧了拳。

    望川楼是海州城最高的建筑,海州城是座海滨小城,登上望川楼,不仅可以将整个海州城收入眼底,还可看见碧蓝广阔的大海。

    这日,望川楼内又已坐满了前来观景的群众,一边饮茶一边俯望海州的繁华。

    此时的望川楼顶躺着两个人,正是白衣的珮笙还有添翎。

    望着脚下成片的亭台房屋,人潮汹涌,远处的海天一线,岳添翎把她怎样同绯衣羽仙学武同花样多婆婆学了些有趣的小玩意以及怎样遇见荆野冥河的过程都同津平珮笙讲了。津平珮笙只是静静的听着,什么也没说。讲完,添翎舒服的吐了口气,转头望向旁边的津平珮笙,笑道:“珮笙哥哥,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这里果然可以很快可以让心情变好。”

    津平珮笙笑道:“翎儿喜欢,我们以后可以经常来。”

    他们?岳添翎神色微微一变。心里一阵闷堵。他这样的说法还真容易让人误会呢。现在对着津平珮笙,她的心情变得有些微妙。她只把他当哥哥,但是她却答应了师父要嫁给他。这一年多的事,她几乎都同他说了,却独独保留了这一件。这叫她如何开口呢。他们互不喜欢,如若说了只会让两人变得尴尬吧。她可不希望他们变得别别扭扭的。这次重逢,她发现她似乎已经恋上了津平珮笙如春风般的温柔,那种感觉和当初见到尹英浩时何其的像,他对她大哥哥般的呵护,让她感觉那样安全,那样温暖,那样幸福。她怎么可以同他讲那件事,怎么舍得让那件事,破坏了两人现今的这种和谐。什么妻不妻,嫁不嫁的,不要想了,不要想了,等日后珮笙哥哥同仙云姐姐成了亲,师父自然就会收回成命的,现在,她何必在此无谓烦恼。

    想到这,岳添翎的心情就又舒展了,侧过身子手托着头躺好,笑道“珮笙哥哥,你是天下最美好的人,和你在一起总会很开心,很踏实,很舒适,很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