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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野冥河冷哼一声,转回身去,也未用轻功,继续向前走自己的路,冷冷道:“不干你事。”

    小灵儿一下子窜过去扯住他的衣袖,“厉”声道:“不要走!给我说清楚!你怎么混进天下无悲城的!我用了吃奶的劲,轻功都用到极致了,才追到你,岂能就让你这样跑了?”

    荆野冥河不耐烦的甩甩袖子,谁知那小灵儿耍起了赖,一边用手死拽着,一边用了牙紧咬着。

    荆野冥河皱起眉,抬手就将她推了出去。

    小灵儿被他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想到他方才推她的动作,小灵儿轰的一下红了脸,双手护住自己的胸,横眉道:“下流!臭小子,你居然敢非礼本姑娘!”

    荆野冥河嘲弄的一笑,蔑视的打量了她两眼,又看看自己的手,道:“我没那嗜好,对尚未发育的娃娃不敢兴趣。”说完,转身又离去了,直接踏上了湖上的小桥。

    小灵儿一听,登时火了,一下子自地上弹了起来,几步跳到桥上去,飞身跳上荆野冥河的背,猛地用自己的额头撞了撞他的后脑勺,恼道:“从来没有人用蔑视的语气同我说话。”

    荆野冥河很不耐烦,碰上一个如贴身膏药的难缠女人,真是让人头疼。

    他长臂一挥,一把就将死赖在他背上的小灵儿揪了起来,拎着如同扔垃圾一样,咻的就给抛进了湖里。

    小灵儿在湖里扑腾了两下,稳住了身子,向着仍旧蔑视的望着她的荆野冥河大叫:“我长这么大,爹爹,娘亲,哥哥都没凶过我,今天却要被你这个莫明其妙的人欺负!你……”小灵儿气得脸红红的,话都说不下去了。

    荆野冥河忽然轻蔑的一笑,望了望水中站起的全身湿透的小灵儿,望着她刚刚隆起一点还很平坦的胸,道:“女娃娃,不要在这里吵,回家快快喝奶快快长大吧,我非礼你?你看看你自己,女人的东西你有哪样有?”

    小灵儿不怒反笑,笑得很夸张,似听了好听的笑话。

    荆野冥河说完本就要走的,她这一笑,倒让他奇怪了,凝紧了眉头。

    小灵儿高声道:“我是吃奶的年纪,你就是穿开裆裤的年纪,我没女人的东西,哼!你也不见得有什么男人的东西!我看你啊,比我还幼稚!”小灵儿抱起臂,有些拽,气也没了,得意的翘起了小尾巴,抬杠抬死他。

    她哪里知道,她这话一出口,就已经是大祸临头了!无疑,她这是触到了荆野冥河那根最敏感的神经!

    一个才那么点高的小丫头片子都来说他小!!

    红裳瞬时翻舞起来,荆野冥河红了眸子,怒睁了眼睛,一个纵身跳进了湖里,扯过小灵儿的手,似嘲弄似示威的笑道:“就给你见识见识男人的东西!”

    小灵儿瞪大眼尚未反应过来之时,荆野冥河已然抓着她的手送向了自己的身下……

    小灵儿已经傻了,在看到荆野冥河不屑却又得意的神情时,她再次跌倒在湖里,妈妈呀,那不是她的手!那绝对不是她的手!她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碰到!

    荆野冥河才没搭理她,纵身一跃,又跳回了桥上。

    小灵儿望着他火红的背影忽然大叫:“红衣小子,你胆敢三番两次的欺侮我!惹到我,你不会有好日子过了!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你今天所作的。缠,也要缠死你。”

    红衣少年没再回头,也不知有没有听到她的话,越奔越远了。

    女人都那么讨厌,翎竟然也是……

    小灵儿狼狈的自湖中爬出来,看看被水浸过却还仍然烫得吓人的手,拼命的甩了两下脑袋!好倒霉!遇到这样一个邪恶的男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竟不觉得有多讨厌他有多气他……甚至……甚至方才她说的话也只是为了挽住当时的面子而已。嘲弄的笑,冷漠的语调,红色耀眼的衣衫,冰冷却又隐着忧伤的眼神清晰的一点一点的在她的脑海里重演,小灵儿蓦然一惊,没有厌恶,没有厌恶……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哇”的哭了出来,为何它还会跳得飞快呢?!她真是懊恼极了!

    午后岳添翎卧房

    “大翎儿姐姐,泡完泉了?”小灵儿不知拿了什么,神秘兮兮的站在门口,顽皮的看着添翎。

    添翎笑着点点头。

    小灵儿凑过来,眨巴着大眼,望着添翎,笑道:“姐姐,今天晚上,你就要变成我的嫂嫂了。”

    添翎难免有些惊,这么快小灵儿就知道了?而且……什么?!还今晚?

    小灵儿调皮一笑,古里古怪的跑去关好门又关好窗。

    添翎奇怪,小灵儿却笑嘻嘻的又凑了过来,道:“新娘子,快快穿上这身嫁衣吧。”

    添翎眼睛一晃,小灵儿已经自背后拿出一个漂亮的花篮来。

    花篮里有一件薄薄的纱织衣衫,浅绿色的,还有一个用百花编成的凤冠。

    添翎仍旧一头雾水。

    小灵儿笑道:“姐姐,我娘亲太急了,哥哥昨晚一告诉她你答应了婚事,娘就去翻黄厉,结果翻到最近这几个月内,只有今天是吉日。所以,姐姐,今天就是你和我哥的大婚之日喽。从现在开始姐姐不能出门了,要准备晚上的大婚之礼。”

    “珮笙哥哥呢?”添翎有些惊愕,怎么他都没来告诉她,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小灵儿笑道:“新郎官自然要躲到一旁去害羞。”说着就走过来帮着添翎脱衣服。

    添翎木然的任由小灵儿摆弄。

    小灵儿却好似很开心,笑道:“姐姐,你想通了真好,嫁给哥哥,你一定会幸福的。”

    添翎象征式的笑笑,心里却还在纠结着,到现在,她仍旧不知道答应他假婚的请求是对是错。不过,完成这个请求,她要做的事却是已经决定了的,无论怎样,这次一定要进行下去,她不会允许有任何状况打乱。

    “姐姐,你不会觉得委屈吧,今天晚上除了府中的人可能没什么观众,因为来不及发请帖,娘亲说来不及了,过些日子找个吉日再宴请全城百姓。”

    添翎又木呐的摇摇头。

    “呀!这什么?”小灵儿自添翎的衣服中,掏出一张纸。

    “这不是那个红衣小子吗?”小灵儿一脸惊骇,握紧了小拳头。想起早上与他的一番遭遇,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登时又乱了。满脑子的竟然又飞出他嘲弄的笑,冷酷的面容,不屑的目光,还有那身红艳似火的衣裳!

    “姐姐,你身上怎么有这个人的画像?”小灵儿发现自己紧张得似乎要发不出声音了。

    添翎惊了惊,早上小灵儿追出的那个人竟真的是冥儿。暗暗收紧手指,她不可抑制的又担心起来,守在房顶一晚,那小子又在想什么?

    “姐姐?”小灵儿奇怪的呼唤着出神的添翎。

    添翎应了一声缓过神来,无奈的道:“他是我弟弟。很大的人了,跟个小孩子一样,非要我带着他画像,每次见他,还都要检查,唉,如今把它收在怀中好像已经成为我的习惯了。”

    小灵儿声音低了,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道:“他也喜欢姐姐?”

    添翎摸摸小灵儿的头,声音中透着几丝悲凉,叹道:“以后不会了。我们如今连姐弟的情分都尽了。”

    小灵儿意识到添翎的不对,也没深入问,只是咬了咬唇,收了收手指,忽然鼓起勇气,道:“大翎儿姐姐,这张画像可不可以给我?”

    添翎纳闷。

    小灵儿却一下子抢了过去,收进了怀里,嘴里嘀嘀咕咕又愤愤然道:“这小子方才把我推进湖里,我恨死他了,一定要找到他把账算回来!”

    讨厌不得了的语气,眼神中却有一抹女孩儿特有的温柔羞涩闪过。添翎怎会看不到?明白了个大概,她不禁偷偷抿嘴笑笑,也不揭穿,心底忽地涌起几分欢喜,小灵儿这样的性子也许正好可以收伏冥儿那小子也说不定?想到这,添翎更加的开心,心想,如果可以那样就真的太好了,如果冥儿可以放下心怀,可以快乐,也算了了她一桩心事。

    “姐姐,你笑的好古怪啊!”小灵儿在一旁不满了。

    添翎忙掩起神色,找了个借口,道:“我是在想,这嫁衣怎么是绿色的?”

    小灵儿笑道:“绿色代表着生命呀,我们无悲城嫁衣都是绿色的。”

    添翎纲要说些什么,却见小灵儿已转身向外走去了,只听她道:“姐姐,我先走喽,府上都在忙,我也去帮忙。”

    添翎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笑了,一定是躲回去看画像了。

    夜。

    怒花池

    添翎扶着丫鬟的手,缓缓下了同样是绿纱围成的软骄。

    刚踏下骄子,添翎就惊得呆了!

    怒花池中种了很多荷花,此时开的正好,大大的荷叶,大朵的荷花铺了整整一池。而那真荷花中又洒满了假荷花!之所以添翎会知道是假,那是因为那些荷花上都燃着火,照亮了整个怒花池。

    而池中央,放载着一朵粉色的巨型莲花,而那莲花里站着的正是同她一样也着绿色衣衫的津平珮笙。

    这是岳添翎第一次见到津平珮笙穿白色以外的衣服,依然那么好看,依然飘逸如仙,依然出世脱俗。

    原来有人天生就是好看的,无需衣装,走到哪里都会吸引目光。

    岸边站满了家丁丫鬟。津平城主及夫人坐在精致的雕花木椅上,微笑着看着。

    莲花缓缓划过来了,津平珮笙笑着伸出了手,添翎一愣,随即配合的伸出手去,搭着他的手,也踏上了那莲花。

    莲花又缓缓划到了湖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