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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添翎惊得眸子圆睁,伸出手就去推他。他疯了吗?珮笙哥哥就在他们身后!

    宇印沉轩哪容她反抗,勒在她腰间的手越收越紧,唇上也吻得愈来愈深。

    岳添翎一狠心,用足力量一掌捶在他胸膛上,力量之大,竟让宇印沉轩也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

    岳添翎紧张地回头看看津平珮笙,却发现他已经闭起了眼。蓦然,心里就又是一痛,好一阵难过。他是装的,她又如何不会知道呢。

    再转回头来,这才发现宇印沉轩已经退出几步远,虚弱的身子仍在摇晃着,眸光中那纠缠着的痛意正在汹涌。他望着她,就那样望着她,冰冷少了,尖锐少了,更多的却换成了脆弱换成了无助似乎还有点恐惧。

    “轩哥哥。”岳添翎奔过去,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她竟然忘了他还是个病人,怎么可以对他用那么大的力。

    “走!”宇印沉轩捏紧岳添翎的手,就将她拽出了那个房间。他握得那样紧,甚至没给她留一点挣扎的余地。

    随便找了个房间,宇印沉轩就将岳添翎推了进去。他疯了般,一把将她推到柱子上去,身子抵住她的,嘶声道:“岳添翎,你要把我逼疯?”

    岳添翎不禁皱了眉,大病初愈,力气竟也不小,他真的弄得她好痛。躲着他逼人的眼,想到他方才做的,岳添翎自是有些气,道:“你怎么可以在珮笙哥哥面前那样?这不是刺激他吗?”

    宇印沉轩轰然冷笑一声,道:“刺激他,我干嘛要刺激他?我是要刺激你。我要告诉你,我才是你说了要爱的那个人!”

    “什么?”岳添翎转过头来,不太明白宇印沉轩的意思。

    “这几天,你竟然完全忘了我。天知道我醒来多么想看到的第一个便是你,可是却偏偏谁都在,独独没有你!”

    “轩……”

    “你不来看我,那么好,我来看你。可是呢,我看到什么?看到你正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津平珮笙。翎儿,我很怀疑,你同我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你确定你爱的是我?你在中春药的情况下,都拒绝我,还说什么隐罂解药有毒,假的吧,是假的吧?是因为你心里已经有了他吗?这次回来,对我竟是怜悯?”

    岳添翎也气了,情绪轰地一下子就爆发了,道:“轩哥哥,你没理由这般怀疑我!你知不知道,珮笙哥哥,他为我逼忘相思就已受了伤,但是他却没说,竟然顶着重伤为你疗伤。他差点死掉,差点为你死掉!我又欠了他……我们都欠他!你以为我不想守在你身边,可是我可以吗?珮笙哥哥那么重的伤谁来照顾?这是你的家,你病了,有大帮子奴才管着,可是珮笙哥哥呢,谁来管他?你以为我没去看过你吗?我三天没睡了……珮笙哥哥睡的时候,我就会去看你……为了你,我又去伤珮笙哥哥的心,到此刻,你居然还在怀疑我的心……”岳添翎委屈得声音都颤了,挣脱他的怀抱,气恼得趴到柱子上去,道:“到底什么时候,我们之间开始这么缺乏信任?”

    “今夜,来我宫里。”宇印沉轩握住她的手。

    岳添翎吃惊地转头看向他。

    “做我的妻子。”

    岳添翎立马退后一步,摇着头,一脸惊骇的表情,不愿意相信这是宇印沉轩,“轩哥哥,你变了,以前的你,自信傲然,从不会像现在捕风捉影?那个能代表什么呢?这个就是你要锁住我的方式?”

    宇印沉轩追近一步,吼道:“因为以前我没体会过失去你的痛,没尝过那种恐惧,因为那个时候,没有津平珮笙也没有荆野冥河!因为那个时候,你的心里眼里都只看得到我。翎儿,当日你见我照顾银屏,就愤然抛弃我三年,如今为何却不能将心比心理解一下我此刻的心境?”

    岳添翎的脑子轰然炸响了,顿时似乎又体验了一把当年的那种痛。是呀,今天的情形说起来同那场卓然山庄荒谬的离别还真有些像,那种绝望痛苦,入血刻骨,如何会忘却?

    “方才,这里,已经差点停了跳动。看到你抛下我却那样照顾他,我几乎嫉妒成狂。”宇印沉轩红着眸子指着自己的心口。

    岳添翎咬了咬唇,稳定下情绪,慢慢走过去,轻轻拥住宇印沉轩,道:“别气了,之前你是不知道原因,现在知道了,却还要气吗?”

    宇印沉轩望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也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道:“稍好了一点点。”

    “你呀,回去歇着,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啊,颜儿就会送补汤给你喝,我昨晚熬的哦,就等着你醒,已经让她热了几热了。”岳添翎微微扯了扯唇角。

    “翎儿……”她竟然熬夜给他熬汤?

    岳添翎握紧他的手,浅浅勾出一抹滋味复杂的笑,道:“只要我还是个人,长了一点点的心,就应该照顾珮笙哥哥,是你,也会这样选择的。”

    “不要和他太亲密……”宇印沉轩忽然变成了絮叨的小孩子。

    岳添翎噗哧笑了,道:“轩哥哥,你此刻的表情就像被人家抢了糖果一样。”

    宇印沉轩皱了皱眉,“我在说正经的。”

    岳添翎忍着笑,推着他,道:“知道啦,快回去休息,身子要紧。”

    “不如我来挑宫里最好的宫女来照顾津平兄?”宇印沉轩探回身子来,试探着问。

    岳添翎立刻拧紧眉,道:“大丈夫别那么小气,那不是向珮笙哥哥胸口上捅刀子?走吧。”岳添翎硬是将宇印沉轩推了出去。

    看着宇印沉轩仍旧不展的眉头,岳添翎笑了,跳起来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朵,道:“要我怎么保证,你才会对我放心一点点啊?”

    宇印沉轩却浅浅笑了,忽然走过来,吻了吻岳添翎的发顶,哑声道:“对不起,翎儿,我方才太激动,其实应该谢谢你的,为了我,让你再去面对津平珮笙,你一定很痛苦,是不是?”

    岳添翎眼睛突然就热了,忍了半天的眼泪顿时淅沥哗啦向下掉,他居然明白……

    “谢什么?为了你,我不会后悔。”她及时背过了身子,没让他看到她这羞人的一面。是的,为了他,她什么都不会后悔。

    “我回去了。晚上也不要再来看我,他睡下,你也睡吧,我会来看你。”宇印沉轩自背后轻轻抱抱她。

    岳添翎笑着点点头。

    不知为什么,那一刻,岳添翎又忽然觉得自己很幸福很幸福,满满地塞住了胸腔,使得她纵使仍在心酸却还是尝到了甜甜的味

    回到津平珮笙住的房间,望着津平珮笙闭紧眼的容颜,岳添翎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心情自是又由甜转为了酸。

    “珮笙哥哥,我知道你醒着,方才真是对不起,他……”这话,是不是不说,更好呢?

    津平珮笙缓缓睁开眼,望着显然正在挣扎难过的人儿,微微笑了,道:“翎儿,不用解释的,也不用过意不去,我理解他的心情。”

    岳添翎绷紧了身子,反而更难过了。

    “翎儿,你知道吗?那天,我真地很彷徨,那是我这一生最彷徨的时候。”津平珮笙苦涩地笑笑。

    “那天……”岳添翎没明白他说的是哪一天。

    “你吃了忘相思,变得那般快乐,就好像回去了几年前我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多么不愿意送走那样的翎儿。”

    “珮笙哥哥……”岳添翎声音很小。

    津平珮笙笑了,似大哥哥般宠溺地道:“看,又难过了。”

    沉静。

    半晌,津平珮笙忽然正起颜色,复杂的目光紧凝着岳添翎,道:“翎儿,如若,你真地想我可以放开,想我可以幸福,那么请让自己快乐起来。只有你快乐了,我的心才能放下。”

    岳添翎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觉得嗓子里酸酸的,眼睛里酸酸的,鼻子里也酸酸的,心里更是酸酸的,道:“粥凉了,我拿去热吧。”她逃了,找了个一戳即破的借口。他那样的眼神她无法再多看一眼,那越来越凶的罪恶感叫她已无力承受。津平珮笙,欠他的债,恐怕就是几条命,也还不完了。

    “翎儿,做这件事并不是为了你。你了解我,就算我们没有关系,是陌生人,我还是一样会出手救他。所以,请不要再给自己压力。”

    岳添翎蓦然收紧拳,背对着他点了点头,僵着身体退出了房间。

    压力,无形中便已经在了。

    根已深扎,想要拔除又谈何容易呢。

    三天后的清晨,岳添翎端着早饭一踏进津平珮笙的屋子,就发现他的床已经空了,什么也没剩,只有一张薄薄的纸。纸上只有寥寥的四字,“珍重,勿念。”

    望着那纸,岳添翎泪一下子喷了出来,从来他就只会为她想。一个勿念,就已经撇开了两人的关系,他在告诉她不必再担心,告诉她,他不会再闯入她的生活……

    “津平兄,我欠他的也太多了。”宇印沉轩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屋内,轻轻揽过岳添翎,看着她手中那张沾满泪滴的薄纸,由衷感叹。

    “噗!”岳添翎没来得及捂住嘴,猛地喷出一口血来,将津平珮笙留下的薄纸染了个透。她惊慌地看了看宇印沉轩,果然发现他的眸光已变,想要再掩饰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翎儿!”宇印沉轩惊了,忙抓过岳添翎的手探了探她的脉搏,这一探,更加惊忧,“翎儿,什么时候受了这么严重的内伤?怎么都不告诉我?”

    岳添翎擦擦嘴角的血,向他安慰地笑笑,道:“没事,不过就是内功减了一半,偶尔会吐几口血。”

    “到底怎么回事?”宇印沉轩快被她急死了,这个时候她还在笑着同他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