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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做好扫清射界的方案,打起来再砍。”我插了一句。

    “你看怎么样?”许世友问营长。

    “我看也可以。”

    “来得及吗?”

    “得到预报就砍,还可以。”

    “那好,先做好方案,准备好工具,指定人。”

    “照办。”营长说。

    “领我们到各连阵地看看。”许世友说。我们跟着营长来到一个连的阵地,这里阵地挖的深度好,规格也好。许世友满意地说:“这个连的阵地挖得好,象个样子,很好。”

    “我们再去一个连。”许世友说。

    “还是由营长带路吧。”我说。

    营长领着我们沿小高地向东走,大约走了10多分钟,又看到一个高炮连,已经占领阵地,炮口也是向着南方,连长正指挥全连进行操炮训练。周围百米远有几十个青年人看热闹,都坐在高坡的草地上,边看边指手划脚地议论着。我们正好经过这个山坡,许世友停下来问看热闹的人们:

    “你们在干什么?”

    “看解放军。”一位小伙子扭过头来答。

    “他们在干什么?”

    “训练打飞机。”另一位男青年说。

    “这么多的树,能打吗?”

    “从树空隙打过去。”十几岁的小孩说。

    “无法瞄准。”一位复员军人说。

    “就在树空隙中瞄。”小孩又说。

    “飞机速度快,要有提前瞄才能打上它,树空那么窄,不够。”复员军人说。

    “那就砍掉碍事的树呗。”一女青年说。

    “砍掉你们没意见吗?”许世友问。

    “不会有意见的。”一个学生说。

    “为什么?”我问。

    “为了打掉敌人的飞机。”女青年说。

    “为了打胜仗,保卫南宁市。”还有个青年说。

    我们正和群众交谈,该高炮连连长发现了许世友,立即宣布:“停止操练,立正!”全连停止操练,原地立正,站在各自的炮位上。连长跑步到许世友面前敬礼、报告、请求指示。许世友当场问:

    “你们连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连长用有点尚武精神的口气答。

    “这个能打炮吗?”许世友指着妨碍射击的几棵大树说。

    “不好打。”连长小声说。

    “是不好打,还是不能打?”

    “不能打。”

    “刚才,你为什么说没问题?”

    “听说你很严格,我不敢说有问题。”

    “如实反映情况,才能打胜仗,才是真严格,你懂吗?”

    “现在懂了。”

    “你准备怎么办?”

    “营里怎么指示就怎么办。”连长看着营长说。

    “你是一连之长,应有自己的主见。我和你们营长已经讨论了,先做好砍树的预案,找好工具,准备好人,不打仗就不砍;等到空指有了敌机来袭击的预告,再砍那些妨碍观察射击的树,你看可以吗?”许世友用征求意见的口气说。

    “这样很好。”连长肯定地说。

    “我们不到别处去了,你们营就照我刚才讲的办,全营统一计划好,尽量少砍树。其他的设施都要保管好,爱护好,要爱护人民的一草一木。打完仗要栽树,要赔偿,要向群众解释。这里人多,要搞好群众关系,搞好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许世友对营长说。

    我们离开公园,经过城郊,来到军区前进指挥所周围的一片高地上。

    11点多钟来到最高的一个山头上,放眼望去,映入我们眼帘的是6个高地,很象6个古山寨,我们所处的最高点正位于中央,大体上布成梅花形。

    每个连所在的阵地象一个花瓣,也象一个独立的山寨,因地形不同,大小宽窄不一样,略有差别,不过就设施来说大体是相似的,都是以炮位工事为骨干,向各友邻炮位修了交通壕。每个炮连阵地向干线道修了进出路,阵地周围修了自卫工事,连队阵地中心区挖了半地下式的生活棚,顶上盖着雨布和草席,交通壕也通向各炮工事,从工事说是完备的。

    这一带是山林地,小叶桉树占多数,有相当数量的大叶桉树,有些是樟树,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南方树。总的说,这一带地形是隐蔽的。由于修了工事,翻出新土和块石,反而比较暴露。我们上到这个高地上就觉得这是个问题。

    许世友拿起望远镜,向周围地形观察了一会儿,对我说:“把这个营长找来。”

    “我已经来了。”营长听许司令员找他就答话了。

    “你们这个营是掩护指挥所,一定要保障指挥所不受敌机轰炸。”

    “是!”营长用坚决执行命令的口气回答。

    “你看,各连的阵地敌机能不能发现?”

    “能发现。”

    “怎么办?”

    “进行伪装。”

    “你说的对,就是干得不彻底。”

    “我们继续加强。”

    “那好,要严密伪装,不彻底的重来。因为不彻底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更加暴露!”

    “我们彻底伪装。”

    “什么叫彻底?”

    “和原来的地貌一样。”

    “你答得很好,一定要干好才行。你执行吧。”

    “是!”营长敬了个礼说。

    我们看着营长快步走向他的指挥所去了。许世友转过身来对我说:“这个营长说得好,做得不够。这里离咱们指挥所很近,以后还要来检查。今天就看到这些吧。”

    我看了一下表,已经快12点了。

    1978年12月,广西的气候十分宜人,不冷也不热,很象北方的秋季,微风拂面,阳光和煦,这天下午,接到广州军区空军司令部报告,内称空军参战部队已到齐,没有发生事故,从明天起进行战前各项准备,随时准备执行军区给的各种任务。

    “明天气象怎么样?”许世友看完军区空军的报告后问。

    “明天是好天。”我答。

    “咱们明天有没有急事办?”

    “暂时没有。”

    “那就去检查空军的准备。”

    “明天上午8点半出发?”

    “可以。”

    还是我们经常活动的那3辆吉普车,8点半准时出发,沿着西园通吴圩机场大道鱼贯而行。40分钟后,到达机场,一进机场大门,只见滑行道北侧的停机坪上,一排整齐的飞机,象一条线一样,很长很长,多么严整的军容。滑行道西侧停着6架银燕,看样子在准备起飞,进行飞行训练。地勤工作人员正在紧张而镇定地工作着。我们没有停留,直奔指挥塔而去。我们正在上楼梯时,只见两架歼击机先后腾空而起,这是一架长机,一架僚机,进行小编队飞行训练。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哗——哗——,象两支火箭钻入天空。

    我们走进指挥塔,许世友问负责指挥训练的指挥员:

    “你们什么时候到这里的呀?”

    “半个月了。”

    “装备都齐全吗?”

    “都补齐了。”

    “飞机技术状况怎么样?”

    “各种飞机都检修过,能执行各自的任务。”

    “部队现在干什么?”

    “战斗部队进行训练。”

    “其他的呢?”

    “都进行战斗准备。”

    “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随时可以进行战斗。”

    “那很好,你们要抓紧时间做好充分准备,战斗部队主要是训练,还有政治思想工作。空军的后勤更显得重要,飞机耗油多,单这项任务就很重,还有各种弹药,吃的用的,多着哩!”

    许世友转过身来对我说:“空军的高炮部队在哪里呀?”

    “就在这机场周围。”我说明。

    “走吧,去看看。”许世友边向外走边说。

    我们一行下了指挥塔楼,上了吉普车,由龚副科长带路,向空军的高炮部队阵地驶去。哗——哗——两架银燕在机场降落了。

    来到高炮阵地,已有副师长在那里等候,说是广空首长指示叫来等的,并要向许司令员汇报情况。许世友对该副师长说:“我们是来检查你们的准备情况[奇·书·网-整.理'提.供],了解你们这里有什么问题,可以简单地说几句。”

    副师长说:“我们部队已经到齐,路上行动没有发生事故,部队按军区指示正在进行训练,机关正拟制防空计划,后勤拟制保障计划。”

    “你们到这里几天了?”许世友问。

    “3天。”副师长答。

    “怎么不做工事,不搞伪装?”许世友用责问的口气对副师长说。

    “这是临时发射阵地,待计划拟好后就进入基本发射阵地,那时就挖工事、搞伪装。”副师长解释说。

    “计划什么时候搞出来?”

    “还要两天。”

    “在这两天内敌机来轰炸,你怎么办?”许世友严肃地说。

    “我们马上挖工事、做伪装。”

    “对了,要抓紧时间,常备不懈。你们是掩护空军基地的,随时都可能有战斗任务,不能有侥幸心理。对部队要严格要求,不要姑息,累不死人,只会打死人,不论是基本发射阵地,还是临时发射阵地,都应当挖工事做伪装。”

    许世友这番话,要求严格,严的有利,那位副师长口服心服,向许司令员敬了个礼,笑眯眯地离去了。

    许世友又问我:“还有什么地方可看?还有时间。”

    “还有导弹基地可看。”

    “什么导弹?”

    “地对空导弹。”

    “是二炮的还是空军的?”

    “也是空军的。”

    “走吧,去看看。”

    我们一行下了指挥塔楼,上了吉普车,由龚副科长带路,向空军的高炮部队阵地驶去。哗——哗——两架银燕在机场降落了。

    来到高炮阵地,已有副师长在那里等候,说是广空首长指示叫来等的,并要向许司令员汇报情况。许世友对该副师长说:“我们是来检查你们的准备情况,了解你们这里有什么问题,可以简单地说几句。”

    副师长说:“我们部队已经到齐,路上行动没有发生事故,部队按军区指示正在进行训练,机关正拟制防空计划,后勤拟制保障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