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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昭听到这儿,脸上笑的更欢,似乎听不出来张辽话里的轻视跟不屑:「李典盗用兵符,擅自出兵,就算抓回来也是死罪,司马昭不过是帮将军做个处理,省得将军为难罢了!将军应该不会忘记曹植大人说的吧?」

    张辽听到曹植二字,本来充斥脸上的不满,也只能化作一声长叹:「你走吧,回去告诉曹植大人,末将自会依计行事,不送了!」

    转身下楼,张辽瞧也不瞧司马昭一眼,将满腹的怨气都留在了城楼上。

    司马昭鼻头哼过一声,对张辽这般态度似乎也颇多不满,眼珠子转了几圈,嘴角挂起一丝邪笑,便缓缓走下了城头。

    往和州的官道上,一支五百人的骑兵队扬起满天烟尘,飞奔在大道之上。骑兵队人人都是一人两马,在副将一声令下,随即换马而驰,继续维持高速的移动速度。

    「将军,我已吩咐下去要众人换马奔驰,照目前速度,再半刻钟路途,我们就会抵达和州,将军不必担心。」

    副将一手持鞭急挥,一面向在最前头大声喝斥的主将报讯。

    主将回首望去,看着整齐队列,脸上紧皱愁眉有些舒展,对着副将叹气道:「史焕,为兄这样做对吗?为了儿子,把你们这群弟兄一起拉进了这场前途未卜的战斗里。」

    史焕听到这里,神情肃穆的说道:「大哥,小弟的命……不……不只是我,相信王象、吴恢都跟小弟一样,只要大哥吩咐,就是叫咱们往刀山油锅上去,咱们都不会吭上一声的。」

    史焕的话语让主将备感欣慰,他长叹一气后接着说道:「我李典能有你们这群兄弟,真是何其有幸,这次我盗用兵符,没知会过大将张辽就擅自出兵,这条罪,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他加到你们身上,出发前,我已经让乐进去透过消息,相信张辽将军能够理解的。」

    史焕听李典有意让他们置身事外,忙着说道:「大哥!你两个儿子都在军营里做事,等同一家子都献给了曹操大人,主公让大人前来合淝安葬大公子,相信也是有为大哥着想的意思。

    「二公子如今已成了李家唯一香火,大哥为此出兵的事,我想主公不会多作责备的,若是真责怪下来,史焕绝不会让大哥一肩承担,大哥可别抛下小弟呀!」

    李典听史焕一番话说的在理,心情放松不少,颔首便说:「抛不抛下的话就别再说了,你们肯替大哥出兵,若事后还让你们承担罪责,岂不是陷大哥于不义?何况这次若大哥真有不测,日后我李家仅存的命脉还需要你们扶持呢!这话没有两说了,咱们快走吧!」

    史焕听李典说的肯定,知道这位大哥一旦倔起性子,谁也劝他不动,只能在心中暗下决心,要跟李典共存亡了。

    五百人马换过坐骑,奔驰速度不减,直朝和州而去。

    从合淝到和州,中间穿过官道,上了奔马原,远远的就能看到和州城伫立其上。

    这条路,李典初到合淝时就曾走过,他带着大儿子的骨灰到和州看过一次二子李通,那时他就希望李通能卸下军职,回乡奉养家中老少,娶妻生子,替他李家延续香火。

    可是将门之后总希望出头,军人子弟都有些愚忠,儿子李通一心效忠曹操,要替主公在乱世里打下一片基业,李典怎么劝,都无法劝回儿子的心。

    李典不得已,为了儿子安全着想,他只能按上命先回合淝,再跟主公请调和州,可没想到回合淝不过几天时间,就有消息传来,东吴兵临和州,和州城破在即。

    合淝通往和州的路途并不远,可对心急如焚的李典来说,却恨不能插上双翅直奔城下。

    就在一行人即将走完官道,登上奔马原时,远远地,李典突然看到一条人影狂奔而来,他心头猛地一突,暗叫糟糕。

    身边史焕让后头兵马停下脚步,准备列阵,他跟李典打过招呼,便要前去问那人来意。

    这本该是副将的工作,可却听李典说道:「史焕,由我去吧!你看这人身上血迹斑斑,分明是战斗之后突围而出的模样,加上他走的方向正是往合淝而去……

    「我们别耽搁了,你让兄弟们跟上,若这人是去合淝求援的,你让弟兄们给他匹马,咱们直接上路,不要再列阵防御了。」

    史焕知道李典护子心切,想李典身手了得,如果这人来意不善,也占不了太多便宜,他让后头兵马减缓速度,衔追在李典后头跟上。

    那人越走越近,李典看他满脸血迹,双腿似乎有些跑不动的迹象,打马的鞭子不由得又快上了几分,远远就喊道:「来者何人?我是合淝援军李典,和州城现在情况如何?」

    听到是李典援军来到,那人脸露喜色,看在李典眼里,马更是驾的飞快,就在那人停步喘气,才要回答李典问题时,李典已经来到跟前。

    李典看他大口喘气,一句话哽在喉头有些说不上来,连忙下马询问:「到底怎么了?和州还在吗?李通呢?是李通叫你来告急的吧!」

    传令兵本是起伏不定的胸膛,就在李典靠近时忽地停止了动作,抬头说话的同时,双手化作手刀疾刺,同时一声吼道:「老鬼,李通叫我来送你上路!猛鹫爪!」

    异变横生,李典猝不及防,索性放弃防守,奋力一击,击向那传令兵胸前。

    后头策马来援的史焕就听轰的一声,那传令兵被李典一拳打飞后,身子着地便往后逃开,李典则是手捂腰间,嫣红血液从指间滴下,似乎伤势颇重。

    史焕惊惶不已,叫过王象看护李典,就要前去追那个传令兵,却听李典叫道:「别去,赶紧让大伙布阵,咱们中计了!和州没事,这是引蛇出洞,敌人目标是咱们!」

    史焕心中一惊,赶忙让王象安顿李典,回头便大呼:「布阵!」

    果然如李典所料,从官道四周逐渐扬起烟尘,奔马原那头更有大批东吴军策马奔来。

    「韩综,凌统那小鬼伤的重不重?」

    策马骑在东吴军最前头的,是胖子。

    这一招偷袭李典,就是他学赵敏派人假扮少林和尚,偷袭张三丰的戏码,这种黑心勾当,胖子用来总是得心应手。

    一旁的小帅韩综听胖子询问,以为胖子是关心属下,赶忙回道:「李典那一拳虽是用尽全力,但凌兄弟有所防备,所以只伤到筋骨,没伤着内腑,刚才医官传过消息,休养几天就可以上阵无虞了。」

    胖子大点其头——凌统,你这小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就得有倒霉准备,你这伤,老子看也不必养了,等快好的时候老子再派你去出下个任务,要是让你身上还有一块好肉,老子这统领就白做了!

    胖子满脸欢快笑容,却让韩综误以为胖子知道凌统无恙后,开心所致,他对胖子关心下属的举动不由得大为钦佩,尤其凌统这人日前还曾得罪过胖子,没想到这个上司如此大度。

    盏茶时间后,韩综看四周包围圈已然形成,便跟胖子问道:「统领,一切就绪,我们这就进攻?」

    胖子嘿嘿一笑,摆手挡住了韩综:「李典是瓮中之鳖,不必多花力气在他身上,咱们解烦军人手有限,可都得花在刀口上头,这仗由我来打,你们先备好箭,等下听我指示。」

    韩综点头称是,便回身安排。

    胖子单人匹马跃众而出,不远处,李典军已排好阵势,胖子望着大队人马便喊:「李典将军,我就是这次的东吴指挥黎聪,请将军出来说话。」

    李典匆匆包扎伤口,被凌统猛鹫爪抓下的一块腰间肉,疼的他冷汗直冒,所幸没有伤到内脏,他听到叫唤,本来不想搭理的,可一听到胖子大名,知道是杀子仇人,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李典强压下腰间剧痛,一脚就跨上了马背。

    他要史焕注意周围动静,自己则策马缓缓踱出曹军阵势。

    两人相隔十来步距离时,同时停下了马驹,胖子抢声说道:「将军,胖子也不跟你客套了,杀子之仇不共在天,现在你又身陷重围,只怕日后报仇无望,胖子不罗唆,我就给你个机会,咱们单挑!」

    胖子说话简直无耻到了极点,先派人暗算李典,接着登门挑战,还把话说的漂漂亮亮,李典气的三尸神爆跳,差点要被气的吐血,心中暗自盘算。

    「这家伙欺人太甚,乐进说过,据虎豹骑的消息,这人不过是猛士阶级的武人,我就算今天断了只手都能胜他,只是许褚说这家伙功夫古怪,似乎是会什么假死的招式……我到底该不该接战?」

    李典仔细想过,知道胖子想趁他有伤在身,得寸进尺,想法虽好,可这人跟他的差距却不是一两处伤就能拉近的。

    若今天在这的是东吴大将,李典或许还会考虑,但对上胖子,李典决定让这家伙偷鸡不着蚀把米,他回声说道:「我答应你!史焕,别出手,让我给李异报仇!」

    胖子见他答应,也是爽快回道:「韩综,你带众人退下,没有我命令别上来!」

    说完这话,胖子便一跃下马,拱手对着李典说道:「将军有伤在身,马战颠簸,我就不占将军这个便宜了,咱们步战吧!」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可其实是胖子知道自己马术不行,若等会杀得李典丢盔弃甲,这人不要脸面骑马一逃,胖子怕追不上,所以先用话堵的李典下马。

    李典也怕胖子夺马而逃,看到胖子主动下马,心中不由大喜,赶忙取出腰间长刀,下马应战。

    胖子知道李典是半只脚跨入龙将的武人,不过胖子连天人境界的武者都打过好几个,他看的多,眼界自然高,何况李典现在有伤在身,胖子更不会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