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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nu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是以见放 > 45 贻误见放
    翅膀老大当年在s市开学生酒吧起家,买卖火得惹人红眼,遭人陷害,险些关门大吉。到最后老大人格魅力爆发,竟和陷害他的人化劲敌为损友,而这位损友则大有来头,背靠s市扫黑组名单上的头号人物那吉良那先生。在s市提起那先生,相当于皇城根的鬼贝勒,相当于m城的于小锹,财大铺多,又带点黑社会性质。

    再说眼前的那天佐小朋友,是那吉良亡姐的独女,过继到那家,有个神气的乳名:哪吒。她跟翅膀时蕾关系不错,三年前我们全体去s市给老大过生日时,这孩子也在场,当时才14岁,正在雌雄莫辩的当口,这会儿好像长开点儿了。如果不是钱程喊出这个颇有特色的名字,我都没认出来她……钱程为什么喊她?

    钱程也很讶然,呆立在我对面:“家家?”

    哪吒看我,看钱程:“北京都流行这种发型喔~~”

    我看哪吒,看钱程:“你们认识?”

    三个声音一起冒出来,有点乱。

    “你也来接她?”钱程指着那天佐问我。

    “不,刚巧遇着。”我的来意说起来复杂长,只交待结果,“我来接别人,但人已经走了。”

    光头小妞端手搓起了下巴,来回打量我和钱程,最后四肢并用地挂在后者身上,决定先认亲:“小表舅!”

    钱程抱着她,仍疑惑地看着我。

    脑中相关存储信息极速调出拼组,哒哒哒哒哒……

    秦堃发火提过钱程一个颇有能耐的哥哥,是那吉良不是?听她语气,那吉良不是秦家亲戚,便是钱程父亲这一边的了,是外表亲,钱程的父亲是哪吒母亲的uncle辈~~当当!中止。破解信息只能确认到此,已够得知二人关系。钱程却百思不得其解,哪吒在他怀里不甘冷落,夸张地摇着他的脖子:“表舅表舅你不认得我啦我是哪吒啊我长大了……”

    他抓着外甥女那个光头有点打滑,扳着肩膀扶开她,皱眉毛,喷笑:“看破红尘啦?”

    那天佐抱着他的腰大笑:“谁不知道我是托塔李天王的三太子,位列仙班嘛。”

    “你大闹天宫我相信。”钱程拍着她的光头,“站好。”

    这孩子哪肯乖乖听令,一转眼又热情洋溢扑了我满怀:“姐姐~”

    辈份别扭了啊!我脸一僵:“别乱叫!”

    “那叫什么?表舅妈?”

    钱程把她拉开:“你怎么会认识她?”

    哪吒喊口号:“地球,是我们共同的家园。”被舅舅揍了,缩脖子抱头接着说,“四海之内皆兄弟。”

    难怪她和翅膀那么谈得来,打三年前那会儿我就发现了,两人这种打死不忘扯皮的个性真叫一臭味相投。

    “我是你兄弟?”钱程气得滋嘎嘎磨着门牙笑。

    哪吒吐舌头,鬼鬼祟祟问我:“小光呢?你为什么摇身变成我表舅妈?”

    嘎嘎声没了,钱程绷紧下巴:“这儿没你舅妈。”

    哪吒识得眉眼高低,马上闭口不再多说,手肘拐我:“小光呢?”

    我在她那寸草不见的高地巡视一周:“这该不会是小光的cosy吧?”

    “帅吗?小光呢?”

    “你恐怕要失望了,”我说,“他现在头发跟我的差不多长。”

    哪吒瞪大双眼,尖叫,啊!又叫,啊啊!

    钱程勒住她,捂嘴:“小光是谁?你是不是忘了来接你的是你舅舅我。”

    哪吒一手勾着钱程的胳膊,一手张开巴掌对着前方频频摇晃做阻止状。我望过去,两个穿戴平常的男人,一个正手撑椅背跳过来,那轻巧的身姿,原地拔跳绝对不输给季风;另一个也有准备动作,看到哪吒摆手,没有行动并唤住了同伴,然后紧张地盯视我们。

    想起来了,哪吒管他们叫阿肌,全名职业肌肉男保镖。

    果然很有块儿。

    钱程放开外甥女,卯全力弹她脑门儿:“我就说良哥不能让你一人飞来,还撒谎哄我来接你。”

    钱程开车不专心,不时从后视镜里看哪吒和我,憋了好久才不耻下问:“大学能不能跳级?”

    我斩钉截铁地说:“不能!”

    他力争:“我外甥女智商高!”

    这位跳级超人,蹦哒进北外只有17周岁,智商实在是高,可会跳级的为什么都喜欢上北外呢?我慈母般问向哪吒:“s市状元考来中国外语教育首府,未来有什么打算?”

    “同传!”她做扶领带结的手型。我啪啪两记掌风掀过去。她立即改为防守姿势,“为什么?”

    我说:“车里太热扇一扇!”

    钱程调了调冷风:“你们久别重逢说够了也满足一下我好奇心。”

    “我同学——就是五一来你送他去机场的那个,认识她良舅的朋友。”

    “也认识我啊。”哪吒不高兴。

    钱程更加疑惑:“你同学干什么勾当的和她良舅扯上关系?”

    哪吒把双大眼睛眯得细长一溜:“你们语气有问题~~”她姆指比比尾随车后的一辆出租车,“我阿肌们唯一的行李就是awp,不管枪管清洁与否,都要做到首发命中。我一个手势你们俩会被同时爆头。”

    钱程正色道:“严肃点儿,我们这聊天呢。”

    严肃地说,要上溯到大二的翅膀刚开始经营非时酒吧那年(那时候还叫飞石),一名绰号殿下的男子看上了这间旺铺,假举报,苦肉计,致使飞石阴云当头。而殿下罩在那先生刀枪不入铁鸦翅之下,老大背水一战与此人斗法时连跳楼的觉悟都有了。令人费解的是一役下来,这两个男人开始佩服俺翅膀哥有个性,是不可多得的集勇气和智慧于一身的人才,然后就拍肩膀秦川三结义了。那之前到底是在折腾什么?也不知道雾在想什么……(雾:你讲你的故事好不好?)

    所以说,男人的友谊观是多么的不可思议的吹弹可破,充斥着活跃的可分解物质,随时就拳脚相对,随时又生死与共。这是交朋友吗?这是瞎耽误功夫。

    钱程存盘速度一般,半知半解地听了,问哪吒:“我见过殿下吗?”

    哪吒托着精巧的小下巴沉思:“我想一想喔~”

    模样很可爱,惹人掐她,我也是人,我就掐了两下。

    她咧嘴,没有叫痛,反打个响指:“见过!”拍拍司机椅背,“你离家出走到s市那年他已经是良舅的人了。”

    钱程轻咳一声。

    我忽略他镜面里瞄过来的顾忌眼神。

    殿下是谁?那先生的万人迷小受。有挖底精杨毅在,华东人民知道的事我们也一清二楚了。

    小哪吒没发现异常,还在为其讲解:“……一定见过,他只比你大几岁,那时候还比较嫩,就住外滩别墅,良舅很喜欢他……”

    钱程忍无可忍:“那天佐!”

    “啊?”她正探着身子够前边的汽车香座,被舅舅一喝怔了怔,稍作观察了,奸笑,“我说殿下是良舅的人,是说手下,又没讲是情人,你反应太大啦,家家会怀疑。”

    我用捏跳旗的手势在肩头眉心乱划,向上帝起誓我会守口如□□,然后对着门玻璃整理头发:“在这停吧,前边不让右转,我走几步到了。”

    钱程收油门,热情地问外甥女:“孩儿啊,你想不想去看看堃姨?正好让家家把你带上去。”

    我面无表情:“秦总今天去海南了。”他甭想把这拔龙筋的孩子寄存在我这儿。

    哪吒对他耸耸肩,摊手,撇嘴:“人家不肯买。”

    “等小光回来找你玩。”又看看钱程,“走了。”推门下车,走了几步被喊住。

    钱程站在车外边,手搭着门上看我:“你别犯傻。”

    我转回头:“你也是。”

    他没听见,追过来说:“说话你听着没?什么意思啊你去辞职?”

    “你造谣说我怀孕不就是逼我辞职吗?”我瞥他一眼。

    他石化在原地,脸色跟上好的白定盘子一样。

    我又说:“你要出国不就是不想再看到我吗?”

    他掉头就走,走到车前边停下,转过身朝我点头:“对。你怎么这么聪明~我全天下就你这一号知己!”

    哪吒小鬼趴在车窗上看,等钱程伸手去拉车门,只听见一句“拜拜”,他的车光天化日下被一个17岁抢劫犯开走了。钱程在马路边大声骂人,后边的出租车靠过去,阿肌向他招手。

    我在后边喊:问他:“被人误会好玩吗?橙子?”

    他神情像低血糖患者,好半天才把黑眼仁翻回来,想恼火给我看,却哼哼哼哼地笑。哪吒已经越开越远了,阿肌们有点急,催促下钱程摆摆手坐进车子,扬尘而去。

    我手遮着阳光远眺,深呼吸,饱含车尾气的干热空气钻进鼻子,颤微微地在胸腔扩散。

    季风声音兴奋地告诉我,他见到一个海岛,老腐败了,有一块堤坝全用雨花石铺的,我见了得气死。

    我听了就笑个半死:“那叫海塘,你当水库哪还堤坝~”

    “一回事儿么!”打火石的磨擦声。我干咳两声,他心领神会,“狗耳朵~”

    我骂:“臭得瑟!”

    他讨饶:“在你面前不得瑟。”

    说起早上去机场接乔老师的事,不可避免地提到钱程:“他和那吉良竟然是姑舅兄弟。”

    他不关心这个,只兴致勃勃问:“哪吒剃光头好看吗?”

    “没个女孩子样,穿着小布褂子还戴串佛珠,跟个小和尚似的,一劲儿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呢。你还得有几天啊?不是说十天就差不多吗,这都走快半个月了。”

    “明天下午回返。”他问,“你想我了吗?”

    我脱口就说:“望眼欲穿。崔少波什么事儿都找我,这礼拜我就上了两天半班。”

    他微恼:“辞了得了,不说好给我当贴身秘书吗?”

    “贴身秘书给你请了,还兼前台,一米七四,北服毕业的。”

    “老黑面试的吧?”

    “那是,他能让这好事儿落到别人身上吗?”

    描述了黑群选美标准地选前台,语气中带着鄙视,季风乐够呛,直说正好公司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儿,来个花瓶摆着也行,全当解决视疲劳了。今天外景任务收工,班组去普陀山半日游,赶上观音香会,一人送一个平安符,还吃素菜。“挺好吃,肯定放鸡精了。”

    我噗地笑出声:“你没什么慧根,还是不要打扰佛家清静了。”

    “你也外行了吧?观音是佛吗?”他给我讲了半天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慈航大士,佛道两掺儿,估计都是今天从香客或导游口中听到的,最后却说,“不过普陀山确实是佛家圣地,什么都跟佛靠边儿,他们放那个经文嗯嗯呀呀贼闹心,比我唱的还难听。真的。”

    我警告他:“你当心被念回原形。”

    无量天尊,第二天下班在楼门口看见跟保安聊天的季风,没毛没尾巴直立行走,还是人形。发现我,眼里蹿出豹子光。我低头看地面的大理石花纹,旁边女同事轻笑:“家家,你老公来了。”

    外人面前季风还比较能扮斯文,我看他对我们同事假笑,夸道:“你越来越像个专业演员了。”

    他纠正我:“模特儿。”随手取了我扎头发的细绳,“扎起来干什么?”

    “热~”我抢回来三两下捆好,“杭州热不热?”

    “没有你,哪有光和热?”

    “mtv的歌词?”

    “呵呵~天天在海边儿转悠,专捡太阳大的时辰支棚子拍,晒得我直冒油。”

    好像真晒出去不少油,我上下打量他:“瘦了。”

    本来以为他会先去看看公司,结果人还挺沉得住气,吃了饭直接回家。黑群也刚回来,鞋都没换,撅在地上翻大包小包的土特产,季风一脚踹在他屁股上,他向前扑时沙发,回头骂了一句,又说:“一样吃的都没有。”

    季风嗤笑:“那地方本来也没啥吃的,就汤元,要不就是海鲜。还有一种东西,长得像西瓜,切开一看,皮薄,肉红,沙瓤的,吃着还挺甜,籽儿不多。”

    黑群咽口水:“那他妈不就是西瓜吗?”

    “搁人那儿叫佛瓜。佛门净土种出来的,佛瓜佛果,”指着地上的茶叶,“这叫佛茶,普陀佛茶云雾佛茶,反正都跟佛沾边儿就对了。阿弥陀佛~~”

    我笑他:“你这人也没佛相,念什么佛号?”

    “谁说的?”他摸脑袋辩道,“我还剃过佛头,人说我有佛缘呢。”

    黑群翻完最后一盒,泄气地坐下去:“佛瓜佛果的你倒是请回来一些啊,整这干巴巴的东西谁吃?”

    我问黑群:“你是不是饿了?”把打包的黄金大饼递给他。

    “我靠,你们吃饭不找我,我还跟这儿等呢。”他骂骂滋滋地抱着餐盒狼吞虎咽。

    “别的也带不回来,就茶叶能放住,我弄了一后备箱子,留着以后给客户送礼。”季风扒拉几下拎出个小袋子,看一眼狼吞虎咽黑群,“你揎吧,这也不上哪熬一天连饭都没混着。”

    我瞅着那满地茶叶盒子发笑,跟着回他房间:“你想得可挺多,哪来的客户,还给客户送礼……”

    他猛一用力扯我进屋,单手把我抱住,压在门板上吻下来,惊涛骇浪地卷走我的神智。我一时不知所措,本能地回应着,直到大脑因缺氧而产生小小的昏迷感,才记起被他截堵的唇上还有鼻子这个器官可以呼吸。手从在他剧烈地起伏的胸口攀到颈后,我将他拉低,主动加深这一吻。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小别胜新婚?季风这种毫无预警的热情,勾得我的思念也瞬间爆发。你说这怪事,别人都在不见时疯狂想念,我却在他回来之后才感觉分离的难过,于是这个吻在吮吸汲取中迅速升温,火焰般地燎起周身的热气,我的唇已经微微发麻。感受到我情绪的变动,他的另一只手也圈上来搂紧我,手里的东西撞在门上,怦!

    黑群大喊:“注意点儿啊,老子还在客厅吃饭呢。”

    季风愣了愣,我涨红了脸,脚跟落地,额头埋进他颈窝里,肌肤相贴处,有湿热的汗,不知是他的还是我的。头顶上嘻嘻两声笑,圈在腰上的手臂一紧把我抱离地面,季风拧开房门对外面轻骂:“□□大爷~”

    我使劲儿在他背上挠一下,指甲擦刮衣料的声音很特别,季风今天穿了件黑色的双层细纱透视装,白皙的肤色似隐又现。那么晒也晒不黑,再看我,根本不是一个种族的人,这几天都趁午休往风讯跑,紫外线好像格外地喜欢我。

    一直被他攥在手里的那个小口袋递到我面前摇晃,里面发出好听的石子碰撞声,打开来是大小不一的乌黑卵石,光洁墨亮。衬得我眼睛也油汪汪地闪着光,耐心地把它们一颗一颗摆在床头柜上细看,虽是全黑的石头,细看之下有斑斓的彩色隐纹,有一颗还是规则的波浪纹,鱼鳞一般细密。我要指给季风看,却看他蹲在床头柜旁边,颜色比常人较浅的眸子晃动着专注,眨巴眨巴地凝视我。

    我用两颗珠矶小石挡住他的视线,他龇了牙笑:“你好像特别喜欢黑色石头。”

    “长得好看我就喜欢。”我悄悄附下身子亲那两片好看的嘴唇。

    突如其来的触感惊得他跌坐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