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鼎复仇记(NPH)》 第零章.火海(H) 满目的红。 红得刺眼,红得刻骨,夹雜着受难者的悲呼和寓意死亡的浓浓黑烟。 遍体鳞伤的少女在遠处看着这场吞噬诸多性命的凶猛烈火,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心理再也承受不住这灭顶的绝望,嚎啕大哭起来。 哭到声音嘶哑,哭到视线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着华贵玄裳的男人,从她的背后绕到她的面前,打量起她满脸血泪的悲惨模样,用似怜悯又似轻蔑的语气道,“我没想到,你竟如此不堪一击。” 少女猛地抬起头,目眦欲裂地瞪着高高在上的男人。她那琥珀色的眼眸里,原本盛满的悲痛被滔天恨意所覆盖。 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 比起之前蜷着身体哭得像条可怜虫的样子,男人无疑对现在少女身心都被仇恨所占据的姿态更满意。 他伸出冰凉的右手,扼住少女窄圆的下巴,欣赏起她的瞪视。 肌肤被仇敵触摸的感觉令她作呕,她想要偏头挣脱,然而男人的右手忽然施大力道,使她无法逃开无法躲避。 深受重创的她,一败涂地的她,失去了一切像被世界抛弃的她,如何斗得过眼前的男人? 她没有足够的能力抵抗匪盗入侵,就只能做一个任人宰割的战利品,绝望地看着男人的左手从她的裙摆探入,抚过她白皙细嫩的双腿,然后指尖在私密的腿根内侧打转停留。 远方燃着将眷恋之地焚烧殆尽的大火,身前则有一条侵犯她的豺狼。 自知挣扎无用逃脱不得,她不再白费力气,像具木偶般任男人为所欲为,只是眸子里的仇恨愈来愈烈。 ——上天啊,我从未做过一件坏事,你为何要这么折磨我!!! 她上身的短襦被撕开,饱满浑圆的两颗奶子暴露在外。失去衣服的遮挡,红艳艳的乳头因羞耻和凉意而逐渐变硬,如冬雪里绽放的梅花。 男人把她推到在地,俯身压上她的身体,一只手把玩起滑腻的右乳,另一只手则伸出两指插进未被开发过的花穴。 小穴的甬道很干涩,没有润滑,连进入两根手指都很困难。穴口被仇人强制撑开,痛感传递到她的大脑,然而这身体上的疼痛比起心灵上的痛楚,根本不值一提。 玩弄右乳的大手拨弄起挺立的乳头,时而慢且轻柔的揉捻,时而快又狠重的掐拧。 奶子上时轻时重的力道本应带给身体不小的情欲刺激,可少女的内心已经濒临毁灭,哪还会回予男人想要的反应。 何况正在抚摸自己身体的人,是她的仇人,而非爱人。 甬道依旧很干,没有泛起一点湿意。知晓他的爱抚不会带给她半分快感后,男人蹙起眉宇,接着抽出贴身的短刀,用锋利的刀刃在他留着数条伤疤的左臂上一划,鲜红的血液自皮肤中渗出,汇成一条血流。 血与性,是极佳的搭配。 在夺取无数性命的火场上,用施暴者的血做润滑,与受害者贴颈交合。 完全进入她的那一刻,他紧紧地抱住她。他的头颅埋在她的颈肩处,薄唇靠近她的耳畔,用甚至可以称之为温柔的声音说道—— “我本该殺你的。” 第一章.风尘之地 初春的清晨,天空泛起鱼肚白,荒野的草木上滴着露珠。 野地上躺着一名闭目昏睡的少女,她穿着便于行动的利索男装,如丝绸般的墨发铺散在地。 时节正值隆冬方过,刮来的北风里仍携卷着冻人的寒意,被风吹得双颊通红的少女,手指因凉意而一哆嗦。 这场寒冷的北风,把少女从黑暗中拖拽出來,她缓慢地睁开眼,光明的世界映入瞳孔。 ……这是哪里? 她茫然四顾着陌生的荒野,困惑地站起来。随着身体的动作,某样东西从袖子里滑出,跌落到泥土上,发出“啪”的一声。 低下头定睛细看,掉落在地的东西,是一只绣样普通的钱袋。 她拾起钱袋,将其打开后,发现钱袋里有两枚铜板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三个字,“慕香楼”。 ———————————————— 【新历一百七十年,中洲人界,坎地昭甲城】 一家位于闹市的茶馆内,白鬓的说书人摇头晃脑,口中唾沫星子横飞。 “五千年前,东洲妖界与西洲魔界联合,一齐入侵中洲人界。人类难抵妖魔联军,危难之中恳求九重天上的仙界施与援手。仙族不忍见人界覆灭,遂加入这场三界纷争。这场战争打了一千年,最后仙界陨落……” 一个脾气暴躁的大汉拍案而起,喊道:“喂,说书的老头,别人说书都是讲些吸引人的新奇故事,可你却念这连三岁小儿都知道的千年大战,是觉得我们好搪塞嘛?赶紧换一个!” “对,换一个,不要糊弄我们!” “就是,祖先们的千年大战,我早就听腻了。” “五千年前的千年大战和一百七十年前圣帝统一人魔妖三界,这两件决定人界史的大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几名好事的茶客纷纷附和起大汉,嚷嚷着想让说书老人换一个本子。 说书老人面对茶客们的拆台,倒也不慌不恼,从容淡定地应道:“既然大家不愿听这个,那小老儿就重新讲一个。嗯……就讲近期我们城里发生的怪事吧,怪事的开端在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一名书生打扮的茶客摇着手里的折扇,“老先生说的可是慕香楼的妓女接连上吊一案?” 慕香楼,是昭甲城里数一数二的妓院。 “正是此事。”说书老人捻须颔首,接着侃侃而谈。 一个月前的白天,慕香楼里正当红的妓女柳荷在自己的卧房内悬梁自缢,尽管柳荷生前未流露出任何轻生的迹象,但由于死亡现场没有挣扎和打斗过的痕迹,后来捕快以自殺作为结案。 二十天前,即柳荷自缢的十天后,又一名颇受恩客欢迎的艶妓兰芝在房内上吊自尽,死状与柳荷相似。 兰芝之死带来的影响,并未像上次柳荷那样悄然无声地平息。慕香楼的老鸨卢娘担心此事影响慕香楼风评,又认为两人自尽存在一些疑点,便花钱请数名修仙人士探查慕香楼内是否有妖魔鬼怪在作祟。 结果一无所获,那些修仙者都认定没有怪力乱神的现象。 不幸接踵而至,十天前出现了第三名自杀者。此次死去的妓女是仅次于头牌花魁的红人,名叫若舞,她亦是在自己的房内上吊而死。自缢案接二连三地发生,卢娘再也压不住消息,被死亡阴影笼罩的慕香楼在某些人眼里成了晦气之地,一夕间营收下降了很多。 而今天距离若舞自尽又隔十天,想必慕香楼内的女子们皆会揣揣不安吧,生怕下一个“自尽”的名额会轮到自己。 “如今卢娘仍在邀请修仙者们来调查自缢案,并许诺若能水落石出,将会拱手奉上十两黄金作为谢礼。在场诸位如有能耐,不妨去慕香楼试上一试。”话到此句,说书老人拍了一下手里的檀板,以此结束这段怪事。 在场的茶客听完后,或轻声唏嘘,或沉默思索。 此时坐在西北侧靠墙位置上的一名作男装打扮的少女,摸了一下自己干瘪的钱袋,从中取出最后一枚铜板结了茶水钱,起身离开茶馆。 闹市大街上,身无分文的丁梦珂正在往慕香楼走去。 丁梦珂现在的处境很不妙,她不仅是一个钱袋空空的穷光蛋,还是一个失忆人士。 今日清晨,既饿又渴的她在昭甲城附近的荒郊地上醒来,然后发现自己竟忘记了近乎全部的前尘往事,就连“丁梦珂”这三个字,也是她为了方便称呼而给自己新取的名字。 脑海中残存的唯一片段,是一场凶猛的大火,以及某个男人对她的残忍侵犯。她已无法记起施暴者的长相,每每试图去回想时,喉咙都欲反酸作呕,心里同时生起一股憎恨。 毋庸置疑,她恨那个男人。 除了脑海里仅剩的记忆碎片,另一个可能有利于恢复记忆的线索,就是钱袋里的那张纸条。 那张小纸条上写着“慕香楼”,看起来像是一处地点。 这是谁写的?为何会放进钱袋里? 丁梦珂思索片刻,接着从枯树上折了一条树枝,在土地上一笔一划地写出“慕香楼”,再与纸条上的字迹做对比,发现笔迹极为相似。 笔迹高度相似,那么这张纸条有极大概率是由失忆前的自己所写,至于为何要写这纸条……丁梦珂一时之间也猜不出原因,只能决定去找纸条上所写的“慕香楼”。 或许慕香楼这个地方,会存在能帮助她恢复记忆的蛛丝马迹。 不幸中的万幸,她来到了毗邻荒野的昭甲城,先是花一文钱买了张葱油饼,又进到茶馆里点了一壶最廉价的茶水,接着偶然听到茶馆内的说书老人讲了慕香楼内发生的自缢案。 必须去看看。 不仅是为了寻找恢复记忆的线索,也是为了今后的饭钱——若能查出真相,老鸨会献上十两黄金。 “这位客官,您点了一壶特价绿茶,共计一文钱。”店小二站在茶桌边,熟练地要账。 丁梦珂肉疼地把最后一枚铜板交给店小二,步履艰难地走出茶馆。 行走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丁梦珂在大街左侧看到一座三层高、挂着十多个红灯笼的楼宇。一楼门前的牌匾上,大书着“慕香楼”三个字。 这里就是慕香楼。 慕香楼门前,有两名身姿曼妙的风尘女在招揽客人。其中一个戴着朱钗、脸蛋圆润的妓女看到走过来的丁梦珂,便扭着水蛇般的腰肢向丁梦珂靠近,脸上浮起歉意,“烦请姑娘留步,慕香楼不接待女客。” 即便慕香楼肯接待女客,我也没钱进啊。丁梦珂一边在心里自嘲,一边嘴上似沾了蜜般道:“我来贵处的目的,不为风月,而是为了保护姐姐。”对方的样子,看起来要比自己年长一些。 第二章.花予美人 “我来此处的目的。不为风月,而是为了保护姐姐。”丁梦珂道。 那风尘女在烟花之地摸爬滚打数年,混出一颗七窍玲珑心,稍作思索,便醒悟丁梦珂言下之意。 媚气的眸子流露出探究之意,“敢问姑娘师承何派?” 前尘尽忘之人,自然属无门无派。 只是丁梦珂尚不清楚,如今时代对于修仙之人的来路门派重视到何等地步。此刻若坦诚相告,对方是否会因此轻视她而不让她进去。 要不随便胡诌一个根本不存在的门派?不,也不好,且不说扯一个谎言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而且胡扯的门派身份也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便利。 丁梦珂的眼珠转了转,大脑飞速运转,她不知道对方询问派别究竟包含多少层用意,但有一层是肯定包含的,即通过门派大致确定她的修为下限。如果她是一流门派的内门弟子,那修为定然不浅。 既然这样,不如…… 在妓女的等候中,丁梦珂的眼角余光瞥向街边的草地。初春的草地土壤上的野草是稚嫩青涩的,每隔五步左右种植着一棵灌木,树枝上装点着层层叠叠的金黄色迎春花,隐隐能嗅到清新芳香。她掐起左手拇指和食指,默念咒诀,转瞬之间一朵含苞欲放的迎春花凭空闪现,花茎被她捏在拇指和食指之间。 丁梦珂借这株丁香花,献给神色讶然的妓女。 “鲜花赠美人。”丁梦珂眨了眨眼睛,活泼的语调含几分讨好,却不过分谄媚。 这能快速移动物体的能力,更像一种空间法术。无论是这种空间法术,还是其他术式,都以类似于“常识”的形式存在于丁梦珂的脑袋。 丁梦珂忘却了记忆,但常识还在。 在发现自己会这种移物之后,饥饿的她曾设想过要不要去城内包子铺附近,利用此术偷几个包子吃。可是心底存在的道德感不允许她做出这等偷鸡摸狗的行为,想来失忆前的自己大抵不是个坏人。 “噗~”讶然之色褪尽,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开怀。妓女接过迎春花,再看向丁梦珂时,眼里新添几分柔意,主动报出花名,“奴家名唤汀璃。” 汀璃心知肚明,丁梦珂想通过献花来回避师门之事。在声色之所浸淫数载,汀璃见过太多熟谙红尘的风流客,相比之下,丁梦珂的讨好手段生涩又拙劣。 但是……不可否认,汀璃有些欢心。没想到作为身份低贱的妓子,竟会有被一名修仙的姑娘送花礼待的一天。 想到昨夜来到慕香楼时厌恶之情溢于言表的那名玄守派女弟子,再想到眼前的丁梦珂,汀璃启唇道:“姑娘请随奴家进来。” “好的,多谢姐姐。” 过关了,可以在慕香楼蹭吃蹭喝了!丁梦珂连忙点头,喜悦地跟在引路的汀璃身后,随对方进入楼内。 丁梦珂原以为在自缢案出现三起且今日极可能再度发生的情况下,慕香楼内应没有多少嫖客。结果甫一踏入慕香楼的门槛,就发现一楼大堂内的桌椅和躺席几乎被各色男男女女给占满,悬在墙壁和梁柱上的红烛已尽数点亮,整个大堂各处充斥着扰耳的淫语浪言。 她瞥见左前方的某个躺席上,一名大腹便便的肥胖中年男人正压着一具雪白的女体,激烈地上下起伏,这性爱场景看上去像一只恶心又硕大的四爪肉虫在食女人。 就在这一瞬间,这副景象和火海里那名男子侵犯她的片段相重合,她的喉间再次泛起呕吐欲,同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奇怪念头—— 侵犯她的男人,当比那“肉虫”好看千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