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狮之吻》 第1章 《红狮之吻》 作者:董妮 声明:本书由奇书网()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如果喜欢,请购买正版. 胡涂媒婆胡涂序 一群男人和一群女人相约出去玩,在学生时代叫做——联谊;对于上班族而言当然也叫——联谊。 一次偶然的联谊活动,我认识了麦克,随着活动结束后,一遍紧接着一遍的联络电话,我印证了向来深信的“星座论”,天蝎和双子是大不合的星座。 为了永绝后患,我决定将这个双子座的男人介绍给我的干姊玛莉。 玛莉二十六岁,正值适婚年纪,全家人都急着帮她相亲,他们应该会很合适,我是这么想的。 然后,就在玛莉准备去相另一名二十九岁男子的前一天晚上,我又接到麦克的电话,他告诉我,他哥哥明天要去“欧巨西餐厅”相亲,我想,那就一起解决吧!省得夜长梦多。 结果当晚,麦克在欧巨门口遇见他哥哥,而我则遇见了玛莉,我发誓我不知道玛莉的相亲对象是麦克的哥哥,真的! 但既然这么巧合的事都发生了,我想……我还是溜吧! 也许世间的缘真的是非常奇妙又诡异,但何妨将之视为有缘人得以相聚? 偶然间听到一首闽南语歌: 海水会干,石头会烂,虱目鱼会跳过岸,爱你的心却永远不会变……当然希望每一段感情都能有好结果,就像比莉同我去参加裘比的婚礼,却发现裘比老公的大哥是比莉的国小同学。 而我和裘比及她老公,则是同一届的国小同学。 理解吗? 相差了三届的学长、学姊、学弟、学妹竟成了一家,举办婚礼像在开同学会,只差没请校长来致辞而已。 天下事真是无奇不有,我想,珍惜缘分,记得当下的快乐,或许是最重要的。 淑美 妮子注:我本来以为这篇序拿不到了,不过还是a回来了。 这个胡涂媒婆就是妮子的二妹,“红狮之吻”的始作俑者,或许我不该这么说,毕竟妮子多了一个故事写,而且倒霉的又不是我,哈! 所以我模模良心还是决定说一句:谢了,淑美! 第一章 如果……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立刻消失! 唐欣嫣红的苹果脸搁在双掌中,心底的哀唤夹杂着渴切的祈祷。 已经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替唐艳背黑锅了。哦,唐艳是她的三妹,人如其名是个娇艳不可方物的大美人,今年二十,却已迫不及待想结婚了。 唐艳到处拜托亲朋好友帮她介绍好男人,只要有相亲的对象她绝对答应,可那并不表示她一定会去赴约。 通常,唐艳只要一探听到男方年薪不足百万,她就会临时冒出许多意外——意料中的外务:然后,剩下来的烂摊子就变成唐欣的责任了。 可以取消的约会、好说话的媒人,唐欣会为她推掉相亲;至于不能的……很遗憾,她只有代妹上阵了。 然而……真的是夜路走多了会碰到鬼,对方来的两位男士中,竟有一位是她前天代妹相亲的对象,他好象叫……郝……什么然的?替妹妹相太多次亲了,她的记忆力已经呈现混乱状态。 老天!就算不能消失,也请弄个地洞给她吧!唐欣心底第n次哀嚎,只希望那位郝先生早忘了她姓啥名谁。 “你是……唐欣……唐小姐。”无奈天不从人愿,郝韫然仍旧是认出了唐欣。毕竟只隔了两天,要遗忘相亲对象,确实是件不容易的事。 “嘿嘿……嘿……郝先生,你好!”唐欣傻笑,没遗漏郝韫然隔壁那位外型粗扩、高大健硕男士脸上的疑惑。 “我想不到小礼的对象是你……哦!忘了跟你介绍,这是我二弟郝韫礼。”郝韫然斯文俊秀的脸上流露着淡淡的笑意。 顾不得在饭店的高级西餐厅里露出下巴掉地的蠢相是一件多失礼的事情,唐欣满脸惊讶地瞪着眼前郝家两兄弟。 一个像是画里走出来、一副俊俏文弱书生模样的郝韫然,和一个高大壮硕、一身飞扬不驯气质的郝韫礼会是亲兄弟?上帝,请降下一道雷来劈死她吧! “小欣啊!”今天的介绍人郝姑妈,她是唐家的邻居,两位郝兄弟就是她的侄子;打一看到赴约的人是唐欣后,郝姑妈上下两排牙齿就直打颤到现在。“怎么又是你来?小艳呢?” “她……”唐欣圆月也似的脸蛋一垮。“公司临时有事,所以……”“前天也是这样!”郝姑妈靠近唐欣耳边低声抱怨,可也不敢叫两位侄子听见。郝韫然还好,他脾气温和;至于郝韫礼……她几乎不敢看这位二侄子的脸了!郝韫礼有个外号叫“红狮”,就是火红狮子的意思,因为没人敢再拿那个“火”字来增添他的怒气,所以大家直接称他“红狮”,他的个性如何,不言自明。 “对不起。”唐欣喃喃地抱歉。她知道郝姑妈一直想介绍唐艳给郝家三兄弟认识,听说那三兄弟个个英俊挺拔,成就不凡:配上美丽娇媚的唐艳确是天生一对。 今天她看了两个,的确是一对出色的兄弟,想必那位老三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只可惜,唐艳一探听到郝家三兄弟,一个教书匠、一个摄影记者、另一个在写小说,全不是可以大富大贵的职业,便连相一眼也懒了! 可怜她这个做大姊的无端端成为众矢之的,呜……“大哥,这位就是前天才跟你相过亲的唐欣小姐?”郝韫礼一双火眼尽是往唐欣身上烧。难怪他觉得这名字挺熟的,原来是近两日大哥老挂在口中的邻家女孩! 郝韫礼目光一转,勃勃的愠火蔓烧到郝姑妈身上。姑妈在搞什么鬼?当初不是说好了,要治疗大哥因为失恋而破碎的心灵,最好的办法就是助他开创另一段恋情,因此他和老三才勉强答应买一送二,参加姑妈安排的相亲活动。 结果她介绍的是什么女孩?一颗圆圆的肉球,没姿没色的不打紧,“相”完了大哥,还想“相”他?!他见鬼的才会相信姑妈,连相片都没看就跑来赴约,该死! 郝姑妈缩了缩肩膀。好可怕,韫礼生气了!他会不会将她生吞下肚? “呃……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郝姑妈见情况不对,迅速祭出尿遁,心中不断祈祷能安然缩回大哥的保护圈里。韫礼再火爆,总不至于连老爸也扁,有大哥护着,她这把老骨头才保得全。 唐欣望着郝姑妈,哀求的眼神拜托她万万不可将她弃置虎口。 这一幕没逃过郝韫礼的法眼,他冷然一笑,自然不可能任她们的诡计得逞! “唐小姐要不要先点菜?”他以一个问题留下唐欣。至于姑妈,没关系,就让她逃嘛!反正是一家人,早晚碰得到,总有机会批斗她。 “我……”唐欣的求救讯号都还来不及发出。 郝姑妈就拍拍她的肩,投给她一记“各自保重”的眼神后,仓皇而逃。 完蛋了!失去了后援的唐欣绝望地低下头。 郝韫礼看着她泫然饮泣的表情,心底的怒火窜烧三丈余。 本来相亲这种事,彼此看不看得对眼是很难说得准的,可是人总有为己心态:在郝韫礼眼里,身为大学教授、一派斯文俊秀的大哥是天下间最好的男子,唐欣看不上他是她没眼光。 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在和大哥相亲两天后,又与弟弟相亲,她存的是什么心态?蓄意侮辱他们兄弟?还是拿相亲当游戏?可恶的混帐女人! 所以他一直厌恶相亲就是这样,哪个媒人不把介绍对象夸得天花乱坠?即便亲如姑妈,当初也说唐家小姐美艳不可方物,事实呢?一颗小圆肉球! 他凝视的目光转向大哥,郝韫然斯文的脸上浮着一丝迷茫与怆然。可怜的大哥,才与女朋友吵架分手,心里已经够难过了,又被唐欣和姑妈这样戏耍,他破碎的心灵要何时才会康复? “唐小姐对于两天前那场相亲的感想如何?”虽然郝韫礼厌恶死她了,却还是想藉她的日给大哥添些信心。 “啊?”唐欣大眼眨呀眨的。这可该从何说起?那晚,与郝韫然相亲的餐厅是他与他女友第一次约会的地点,他触景伤情,整晚都在纤悔自己的愚蠢与迟钝,留不住初恋情人。而她只是静静地听着,对于他的伤痛她不了解、也插不上口。这般感想该如何说与郝韫礼明了? 唐欣的沉默只叫郝韫礼更怒火中烧。长得不怎么样也就算了,脑袋再差劲,就可以直接扔进焚化炉里改造重生了。哼,但是偏偏大哥却夸她可爱!这可是大哥自失恋以来,首度夸赞别的女孩;因此,无论他再怎么讨厌她,为了大哥也得忍耐。 “我的意思是,你对我大哥的印象如何?”说得这么白,她该懂了吧? 唐欣点头。一直以为郝韫礼铁青的脸色是针对她而来,不意他真正关心的是他大哥,真是个体贴的弟弟!她圆圆的苹果脸放松似笑了开来,一种温如可亲的风韵迸发于外。 “郝大哥温柔专情、又忠厚老实,是个很好的人。” 嗯!还算有点儿眼光。郝韫礼满意地减低了怒气。 “这样说来,你对大哥的印象不错喽?” 她续颌首,那夜就与郝韫然说好要当朋友了。 郝韫礼赶紧望向大哥。自己有好感的女孩也喜欢他,他该开心了吧? 可惜郝韫然还是一脸的迷茫,似乎没把他们的谈话听进耳里。 “大哥。”郝韫礼摇了他一下。 第2章 “你有没有听到唐小姐说的?她对你也很有好感,你们要不要交往看看?” “啥儿?”唐欣脸色大变。“不是这样的!”郝韫然已经有了心上人,她怎能再去当破坏的第三者? “你说什么?”火苗儿窜上郝韫体的双瞳。 “我不能跟郝大哥交往。”唐欣实话实说。 “你——”郝韫礼气得五官扭曲。这该死的女人,竟敢往大哥的伤口上撒盐?不教训她,他就不姓“郝”! 突然,一声悠悠长叹逸出郝韫然的唇缝,餐厅里正演奏的歌曲“iloveyouforever”是他的前女友时心紫最爱的旋律;好几次在月光下,他为她哼唱这首歌,她偎在他怀里,娇柔多情……那时,他们是如此地相爱,如今却走到分手这步田地!唉,世事多变莫过于此了。 可不管事态如何演变,他终究是舍不下时心紫,只想去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你们慢用,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郝韫然丢下一句话后,便匆匆离去。 “大哥——”瞧他大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郝韫礼简直气疯了。 郝韫然一走,他脸上虚伪的假笑迅速撕下。 “你是什么意思?”郝韫礼拍桌斥喝。“才和大哥相过亲,又轮到我,存心给大哥难堪吗?”要是杀人不用坐牢的话,他一定立刻掐死她。 “这……”她不敢说,因为唐艳嫌他们兄弟年薪不足百万,临时跷头了,可怜的她这才会代妹相亲;要说了,他一定会更火大。 “说话蔼—”他张口,活生生喷出一道烈焰。 “对不起!”唐欣怯怯地低下头。“这是场意外,我不知道今天的对象是你,而你和郝大哥……我真不晓得你们是亲兄弟,我很抱歉!” “不知道?不晓得?”一想到大哥黯然的神情,郝韫礼就忍不住要骂人。“你的脑袋是长好看的?吃这么胖,所有的能量都变成肥油了,没长半点脑浆!” 她垂首,看了看自己稍嫌丰满的身材……是不像骨感美女那么窕窈,但她很健康啊! “大概是我的消化系统比较好吧!”她笑一笑。“我从没犯过胃痛呢!” 闻言,郝韫礼吹胡子瞪眼睛。被一个蠢到无可救药的女人反讽回来,深深刺伤了他的男性自尊。 “那么你是害怕嫁不出去,只要有亲可相就巴巴地赶来,啥儿都不管了?” 唐欣大眼眨了两下。“我以为郝伯母都安排好了,所以没想那么多。”而且当初与郝姑妈定约会的人是唐艳,她哪儿来的管道去了解相亲对象? 郝韫礼张口结舌。因为他也是那种凡事交给姑妈安排,时间到了,他就出门赴约的人。 “但是也没人像你这样一天到晚都在相亲啊!你相亲完后,难道从没试着与相亲对象交往看看?” 她愣了一会儿,然后若有所悟地道:“你指的是郝大哥吗?” 说起大哥,郝韫礼又火大了。“我大哥哪里不好?你今天这种作为对大哥是一种天大的污辱,你知不知道?” “郝大哥很好,可他已经有一位交往多年、论及婚嫁的女友了,为什么你还要我与他交往?”明了他的所言所为全是为了郝韫然之后,对于他不甚有礼的态度,她便不太在意了。 “谁说的?”大哥与时心紫早分手了,要不然干么来相亲? 她澄澈的视线望着他。“郝大哥告诉我的。” “大哥!”他不信大哥这么蠢,会在相亲对象面前谈论前任女友。“那我问你,大哥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哪里人?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他怀疑根本是有人在破坏大哥的行情。最好别给他找出来,否则一定叫那混蛋好看! “我不知道,郝大哥没说。”唐欣摇头。“郝大哥只告诉我,他们第一次约会是在‘罗蔓西餐厅’,当晚餐厅里放的音乐就是现在正在播的‘iloveyouforever’,他们一整夜都在跳舞,从餐厅的舞池跳到马路边的安全岛,那晚,本来月色明亮的夜空突然降下毛毛细雨,雨珠落在他们头上,经由路灯一照,颗颗发出珍珠般美丽的光华。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夜。” 郝韫礼瞪大了眸。这些形容词的确很像他那教中国文学的笨蛋大哥爱用的,可是……大哥究竟在搞什么鬼?为何要在相亲时说出那种话? “大哥怎会跟你说这些?” “大概是触景伤情吧!”想起郝韫然俊秀的脸庞带着惹人心怜的忧郁,唐欣打心底祈祷老天爷成全他那一段多难的恋情。 “触景伤情?”他一脸疑惑。 “那天我们相亲的地点就在‘罗蔓西餐厅’。” 原来是姑妈搞的乌龙!全台北市那么多西餐厅她不选,偏偏选上“罗蔓”,白痴也没她这么蠢啊! “因为那日郝大哥整天都有课,才会选在距离t大最近的西餐厅方便郝大哥。”唐欣进一步解释。 敢情还有这层地缘关系在,郝韫礼也只能感叹上天弄人了。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大哥跟他的女朋友早分手了,你还愿意与他交往吗?”说来说去都是为了他那个为情伤风、为爱感冒的蠢大哥。 唐欣摇头。“我宁愿帮郝大哥追回他的女朋友。” “你就这么讨厌我大哥。”他的声音不觉又低了两度。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郝大哥既然对她念念不忘,可见爱恋已深;郝大哥本身是难得动情,一旦动心就绝对专一、持久的人,要叫他轻易改变是不可能的事,不如成全他。” “大哥跟那个时心紫在一起只会吃苦受罪,她是我见过最霸道、任性的女人!”相较起来,这个“唐圆”……郝韫礼猛然想起,对她又讽又刺这么久,还没见到她发脾气呢!而他……以往生起气来没几个小时不会平复的火气,几时降了温? 是因为她的关系吗?那张圆满满、温吞、平和的笑脸,似乎带有某种奇异的魔力……“你……小心——”突然看见一位走过她身边的服务生脚步颠了下,几盘沙拉和一瓶香槟倾向她脑袋。 唐欣被他伸过来的大掌,压趴在桌上,那瓶香槟打到了他的手臂,听到他闷哼一声,一些冰冰凉凉的液体在她背上散开。 郝韫礼及时拨开了那几碟沙拉,盘子是没打中她的头,可里面的生菜和沙拉酱就淋得他们半身了。 事情发生在零点一秒间,那位踩着自己鞋带而闯祸的服务生面色发白。 而郝韫礼则整张脸都黑了。“你没事吧?”他闷着声问。 “我很好。”唐欣抬起头来,因为他的保护,她没受伤,可是一身大概要费力清洗了。 “对……对不起……”那服务生看起来像要哭了。 “你也不是故意的,没关系。”唐欣笑了笑,耸耸肩。 郝酝礼从鼻孔中喷出两道冷气。“幸亏这些东西都是冷的,若是热汤,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服务生瑟缩了下,仿佛想起那种惨状。 这时经理来了,他的脸是铁青的。 “很抱歉,是我们饭店的错,我们立刻为两位客人善后,对不起。”他的腰都快折成两半了。 可是郝韫礼脸上的火气却仍未消散,他张开嘴正想开骂,唐欣却抢先开了口。 “这是一场意外,我们不会介意的,经理先生,可以先安排让我们梳洗一番吗?” “当然,我们饭店有洗衣服务,二十分钟就可以帮客人将衣服洗净,我立刻为两位客人准备房间。” “那就麻烦你了,谢谢。”唐欣的温和是天生,她似乎永远不会生气。 可怒火就全烧在郝韫礼肚腹里了。眼睁睁看着肇事者逃之夭夭,他只能呕得快吐血。 “你倒很会出主意啊?左一问没关系、右一句不介意,完全没有征询我的意见。” “但你受了伤啊!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做无谓的争吵,不如早些儿弄干净去看医生。” “你又知道了!” “刚才我听见你闷哼一声,是被酒瓶还是盘子打到了。” 喝!她还真细心!无奈郝韫礼心里就是不痛快,他本就是脾性躁烈之人,要他一天别生气,比要太阳不升起还难。 “这不是什么大伤,不用你多管闲事。” “可我不能不关心朋友啊!”她站起身,看见经理走了过来,大概已安排好让他们暂憩的房间。 “我仅代表敝饭店对两位致上最高歉意,现在由我领两位到客房暂做休息,两位的洗衣费和今天的晚餐全由饭店负责,很抱歉。”经理鞠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 唐欣走过去,顺道拉起郝韫礼。“那就麻烦你了,经理先生,”郝韫礼带着几分愕异地被她强拉着走。瞧不出来这颗小圆肉球还挺有胆量的,敢招惹盛怒中的他? ★★★ 没给唐欣半点好脸色看,一路进得房来,郝韫礼僵硬的面皮上刮着狂风厉雪。 气死了!呕得像要吐血:想骂人,唐欣又早早把饭店经理、服务生请出门。他的脾气是差,却从不在女人身上发作,只好憋得自己内伤。 “哇!”唐欣双眼发亮地环视装潢奢华的总统套房。“我一辈子还没见识过总统套房的布置呢!” 少见多怪!韫礼打鼻中喷出两道冷气,不屑地撇嘴。其实自己也是第一次进总统套房,由金钱和权力堆积起来的气派果然炫目。 “这昼……”她指着一幅勇者屠龙的油画。“是真的吗?” 郝韫礼走到她身边,先是闻到一股沙拉酱的酸味,他忍不住皱眉。“应该是很精致的复制画。 第3章 喂!你不先去把身上那般臭味洗掉,难闻死了!” “你不先洗吗?”她回过头来看他,他没比她干净到哪儿去。 “你先洗。”他闷哼。“洗快点儿!” 唐欣领首,轻叹一声。“你说我们这是不是因祸得福?虽弄脏了衣服,却见识到了一辈子可能仅能享受一次的总统套房,很值得是不?” 她疯了吗?郝韫礼瞪着她走进浴室的背影。刚才那场意外,一个搞不好,她的脑袋可是会被酒瓶砸破的耶! 正怒着,敲门声条起。 他打开房门,没好气地瞪着手推餐车的服务生。“什么事?” 服务生被他阴鸷的表情吓得倒退一步。“对……对不起,经理……让我送些餐点来向先生赔罪……”“放着吧!”郝韫礼退开让服务生进来放餐点。 服务生弄好一切,呐呐地低下头。“先生,我很抱歉。”就像郝韫礼说的,今天倒翻的幸好不是热汤,否则救护车怕不要将饭店大门挤破了。 “嗯!”他冷哼。浴室里那个倒霉鬼都不介意了,他有什么权利帮她开骂、扁人。 “对不起。”服务生再道一次歉,有些无措地推着餐车退出套房。 唐欣刚把自己洗干净,罩着一件宽大的浴袍,从浴室走了出来。“刚才什么人来了?” “那个笨蛋服务生!”他抬头,看了她一眼,胸口的火气差点冲破脑壳。 唐欣不美,圆圆的苹果脸充其量只能称为清秀,她身高适中,身材比丰满还要丰腴一些,所以他都在心里偷骂她——小圆肉球。 可这颗小圆肉球在淋浴过后,白皙柔嫩的肌肤隐隐泛着粉红色的光泽,水气蒸腾,就像一粒刚出炉的白胖包子,那样绵软可口诱得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他的喉咙有些干涩,眼光竟然自作主张地盯在她身上不肯离去。 “服务生送来的啊?”她走过去,掀开盘盖,两只烤得香喷喷的大龙虾惹人馋涎地躺在磁盘上,两盅鱼翅羹、鲍鱼沙拉、水果蛋糕、一大盆红艳硕大的草莓和一瓶香槟。这么丰盛,得花多少钱啊?“你……做啥儿叫这么多东西?很贵吧?我出一半好了。”虽然相亲多由男士付帐,可这场事故纯属意外,不能全赖给他。 “饭店送的!”粗嘎的声音像要冒出火来,他迈着僵直的脚步闪入浴室,倚在门板上的健硕身躯燥热得可以拿来煎蛋。 浴室里烟雾迷蒙,水蒸气中隐约还可以闻到女性特有如兰似馨的香氛;他的喉头加快滚动,身上某个部位迅速突出。 “该死的,我是怎么回事?出国两、三个月,母猪赛貂蝉。”他应罗兰服饰之邀到大溪地拍了一连串的春夏装目录,上星期才回来。 郝韫礼基本上是个非常有能力,又极端自负、暴躁的男人。虽名为摄影记者,可欣赏他的摄影能力、请他担任专业摄影师的人并不在少数。 他也很乐意到世界各地出外景,因为可以拍到全球性的新闻,也顺便开拓自己的视野。 这期间,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不是没有,更多的是美艳多娇的模特儿,可他不要;对于终生伴侣,他要的是高岭之花,兼具美貌与智能,温柔体贴、善良纯真的绝代佳人。他自负地以为只有那样的女人才配得上他。 可如今……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心动竟是为了一个小胖妹?!要美貌,没有:论智能,等于零……这样一颗小圆肉球,为什么?他竟会为了她头晕目眩……疯了!他八成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男人果然都是运用下半身的生物。”他敲了下自己的脑袋,轻碎一口。 “郝先生。”唐欣轻敲浴室的门。 “干什么?”他没好气地应了声。 “服务生来收待洗的衣服了,你的衣服要不要先丢出来洗?”她柔软的音调不因他的怒吼而改变。 “该死!”他低咒一声,匆匆忙忙脱下衣服,拿条浴巾围住下半身,打开浴室门,她就站在门口,一脸灿笑盈盈。“喏!”他粗暴地把衣服扔向她,又“砰”一声关上门。 唐欣轻耸肩。这人的脾气似乎不太好。 她收好了两人的衣服交给服务生。“麻烦你了。” “哪里。”服务生收了衣服退出房去。 唐欣走到餐桌旁,细心地布置好餐具,切开龙虾。这饭店里的人都好客气,一场意外,他们也很慎重地处理,服务态度这么好,难怪不景气的时候,饭店里用餐、住房的人还是非常多。 有时做买卖的人真该检讨一下,是花大钱做广告好?还是提升产品品质、服务态度能得到更大收益? “发什么呆?”郝韫礼冲完澡,铁青着脸走到餐桌旁。为了降温,他洗冷水澡,所以冻得牙齿直打颤。 “在想我们今天的好福气。”她笑着,端了盅鱼翅羹给他。“试试我们今天的口福能好到什么程度?” 热热的汤碗一接触到他冰凉的手掌,一阵温暖流进他心底,满腔躁火好象被绵绵春风吹散了。轻尝一口鱼翅羹,鲜美甘甜的味道在唇齿间扩散,美好得像要融化他的心。 “嗯!这饭店的服务生虽然莽撞,东西倒做得不错。” “那个‘莽撞天使’给我们带来了好运道呢!”她吃得眉开眼笑,这饭店里的食物好吃得无法形容。 “天使!”他习惯性的轻哼,但没啥儿火气:唐欣的笑脸和美餐具有良好的降火功用。“别忘了,这位天使可是差点砸破你脑袋的罪魁祸首。” “可他没有啊!” “那是因为我成了替死鬼。”他的手不痛,可是心很烦。 “你……还疼吗?”她放下刀叉,小心翼翼地盯着他。 他撇开头去,突然觉得她深黝如海的秋眸有种叫人陷溺的危险。 “没有,吃你的东西吧!不准看我。” “哦!”她听话地低下头,继续吃东西,喃喃赞美不断。“好快乐喔!能够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我真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去!”他暗碎了声。她就是这么爱吃,才会胖得像猪! 可不管别人的眼光如何,她圆满温和的笑脸竟始终未改,为什么?这世上难道没有什么是可以叫她愤怒、悲伤的? “喂!你到底在高兴什么啊?相亲被搞砸了、衣服被弄脏了:这些事员值得这么开心?” 唐欣抬头看他,嘴边还咬了一块龙虾肉。那副蠢模样逗得郝韫礼忍不住.一笑,这是今晚,第一次,他心底完全没了火气。 “你觉得笑起来感觉好?还是生气时舒坦?” “废话,当然是笑起来感觉好。” “那为什么不多笑?” “又不是白痴,有事没事乱笑。” “没事的时候,表示日子过得顺遂平安,不该开心吗?有事时,代表不会无聊了,又可以展现聪明才智,更令人觉得充实。你说这世上有什么事是真让人、恶到无法忍受的。” 这是什么想法?郝韫礼怔愣半晌,才斗气似地开口。“跟一个笨蛋说话!” “恭喜你,这表示你是一个智商一流的聪明人。”她似听不懂他的讽刺,笑出了一脸阳光。 郝韫礼迷惑了。她为什么能打心底享受这一切的好与坏、痛苦与悲伤、幸运与倒霉?因为那个白痴想法,所以她总是过得幸福又快乐?望着她恬适的笑脸,那份满足莫名地拨动了他心底某一根情弦。 第二章 一次的相遇是偶然,两次的话,大概就是情缘的牵扯了! 唐欣缩缩脖子,一阵熟悉的咆哮钻入心底。 记忆卷回一个月前那场乌龙相亲,她被妹妹唐艳陷害,意外和郝家一对亲兄弟相亲。大哥郝韫然是个斯文俊秀的大学教授;而老二郝韫礼,他拥有和耳旁吼声相似频律的大嗓门,高壮健硕,是某知名摄影记者。 摄影记者和摄影工作室本身就有解不开的缘,因此,会在这间筹备中的“幻影工作室”听见他的声音、进而与他重遇,应该不是件太过离奇的事吧。 “郝先生,你还是一样精神饱满。”唐欣微笑着打声招呼。 怒吼因为这声春风也似的软语戛然而止,郝韫礼愕异的视线迎上她的。 “小圆肉球——”语音一落,尴尬立刻布满他的脸,不过,幸好他黝黑健康的肤色替他掩饰了一闪即逝的红潮。 想不到他还没有忘记她,不过这绰号她不大喜欢。 “好久不见。”她还是一样,没什么火爆的细胞。 郝韫礼松下一口气的同时,心情有一瞬间的恬适。 “好久不见,唐小姐,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真是巧合。” “不是巧合,郝先生,我是被邀请来的。” “邀请?”他神色一变,心脏在刹那间被揪紧。“你是来相亲的?那个王八蛋是谁?”心底有一股莫名的冲动,他想揍扁她的相亲对象。 “郝先生!”唐欣感到啼笑皆非,他以为她每天都在相亲吗?就算是,他也没有发火的理由吧!拔也皇抢聪嗲椎模椅乙丫桓鲈旅幌嗲琢恕!弊阅谴蜗群笥牒录倚值芟嗲祝钌盍煳虻健盎凳伦霾坏谩钡恼孚校虼擞胩蒲尢概星宄俨惶婷妹帽澈诠恕? “太好了!”他突然觉得开心,原因不明。“那你今天来是……”“邱先生请我来的。”她指着被他吼得抱头缩在墙角的装潢公司负责人邱离,视线一转离她圆月也似的温和面容,郝韫礼深遂的眼不期然又燃起火光。 “这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邱离用力吞下一大口唾沫,额上一滴冷汗流进了他的眼。 第4章 “说话!”又是一阵高频率的咆哮。 唐欣忍不住皱眉。“听说你想将工作室设计成一处兼做摄影棚、展示所、接待处的综合所在。我的专长是拼布设计,可以用不同布料拼凑出你所需要的空间。” “拼布?那是什么玩意儿?” “它在台湾还不是很流行,但在欧美、日本已经很广泛被应用在空间设计了。”她拿出一本自己设计过的case为他做介绍。“一般而言,我们做空间区隔多半运用墙壁、屏风、玻璃砖、或者矮柜……等硬体设备,但这些东西要嘛就太笨重,一经使用,短期内不可能再做更改:当然,用的若是柜子或屏风,就可能改变这项缺点,可它却不能做到完全区隔。拼布就不一样了,因为材质是布料,更改容易,也可以应主人要求,做到半区隔或完全区隔。” “听起来好象不错!”他紧紧盯住她神采奕奕的眼,里面潜藏的温和,十足地赏心悦目。 “而且你的工作室还要兼做展示所和摄影棚,随着不同类型的摄影和展示品,你会想要不同味道的环境,以便配合。而只要你要求,我可以给你稳重、浪漫、颓废……所有你想要的空间。” “真的这么好?”他扬起眉,嘴角隐泛一丝笑意。 唐欣保证似地点头。“只要你雇用我。” “是啊!唐小姐是业界最好的。”邱离眼见火山逐渐止息了,便壮起胆子在一旁敲边鼓。 “我问你了吗?”郝韫礼厌恶他的打扰。“还有,邱离,合约上签得明明白白,下个月月底,装潢工程应该完工,而今,只剩一个月了,你还有一半以上的工作没有做……”郝韫礼张大眼,愤怒地瞪着他。“别告诉我你要延期,你敢拖延到我开幕的时间,就别指望我付你一毛钱。” “不会的,郝先生,只要有唐小姐跟我们合作,工程绝对可以如期完工。”邱离瑟缩地搓着手,搞装潢的谁不知业界有支强力救火队——唐欣,他这回全靠她救命了。 郝韫礼从眼中射出两道火辣辣的视线,才张开口,唐欣轻柔的笑声随即插了进来。“你很赶吗?那我今天晚上就把设计图传真给你,是否可以给我你的传真电话?”说着,她朝邱离眨眨眼;后者如释重负似地轻吁了一口气。 那番“眉目传情”落在郝韫礼眼里,令他心底的不快累积到顶点。 “0二……” 唐欣拿笔记下了号码,又自怀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他。“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疑问,你都可以跟我联络。” “嗯!”他气闷地点头,转头瞪了邱离一眼。 邱离畏缩到唐欣背后,她竟也主动用身体挡住他。 那两人当他是毒蛇猛兽似,郝韫礼胸口中的怒火又更甚了,迈着僵直的脚步离开工作室。他不晓得自己为何这么生气?只是体内的火烧得好象要煮沸他全身的血液。 “呼!”郝韫礼走后,邱离解脱地倚在墙边直喘气。“幸好走了,唐小姐,谢谢你。”要是没有唐欣解围,他一点儿都不怀疑郝韫体的怒火会将他烧成焦炭。 “为什么这么怕他?” “唐小姐不知道他的绰号吧?‘红狮’就是会把人烧熟,再撕吞下腹的火狮子,那还不恐怖吗?” “那只是外表,他的内心其实是非常温柔的。”一直记得相亲那晚,他为了郝大哥的事气得面红耳赤的样子,没有一颗温柔的心,是不会有那样的反应的。 “温柔!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唐欣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人是一种很容易先入为主的动物,一旦认定了某件事情是坏的,再想改变它,除非发生一个程度以上的契机,否则是很困难的。 她不强迫说服邱离相信郝韫礼是个温柔的人,反正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邱先生,可以告诉我你们做的是何种风格的设计、和目前的装潢进度吗?” “可以,请跟我来。” ★★★ 郝韫礼吹着口哨进家门。 唯一在家的老三郝韫霆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 “请问眼前可是我家二哥?”人人都知道郝家有只“火狮子”,除了睡觉时不喷火,其余时间,他身旁的温度都维持在顶点,今天突地降了温,周遭还吹起春风,莫非真是世界末日到了? “你眼睛瞎了吗?连自己二哥都不认识!”郝韫礼瞪了他一眼,然后摸着口袋里唐欣的名片,嘴里哼着歌谣上楼去。 “我不只眼睛瞎了,我怕连耳朵都坏了。”郝韫霆忽然决定今天不写稿了,他怀疑自己病得不轻。 那种瞪人的迫势确实是“红狮”专有,可……“红狮”居然在哼歌耶!那比看见大象在天空飞还要恐怖。 就如同大多数的单身汉一样,郝韫礼在房间里要找个落脚处,得先将床铺或沙发上的臭袜子、脏衣服、杂志、报纸……撇开才寻得到。 那不知道是几天前的脏衣服被他塞进床底,他豁身躺在床上,手里拿着唐欣的名片。 没有多余的头衔与装饰,用粉蓝色云彩纸裁制而成的名片上,只单纯地签了“唐欣”二字和她的电话号码。 看得出这张名片是自制的,设计风格就和她的人一样,简单、大方;她的签名秀气又文雅,一如她圆月也似的笑脸,散发着春风的味道,抚慰人心。 只是那张永恒不变的笑脸底下,真实的想法又是什么?她对谁都是这么温柔地笑着……他突然[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isuu.]想起邱离躲在她身后寻求护卫的样子,平稳的心湖开始翻腾。 “那该死的王八蛋,下次他再敢腻着她看看,我非摘了他的脑袋瓜子不可。”说完,又禁不住地用力撞了一下床板,“砰”发出好大一阵声响。 可是唐欣也有不对,她待谁都那么地好,见人就笑,就像个花痴。 郝韫礼气她的一视同仁,居然把他也包含在里头;他从来只愿做人上人,而他的能力也使他做到了。 因此她的同等对待之于他,变成一种不公,他该值得有更深一层的温柔,在她心里,他要占的是最重要的位置。 “下次要跟她说清楚。”他在心里提醒自己。“我不是一般人,她应该更看重我一点,对我更温柔、体贴些。” “不,更正!”想了一下,他又摇头。“她没事对那么多人温柔干么?浪费精神,所有的温柔全都给我就好了。” 郝韫礼就这样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敲门声惊醒了他。 “二哥,吃饭了。”是郝韫霆。 “不吃啊!”郝韫礼顺手拿了本杂志扔向门板,又是天大的噪音在屋里回响。他要在房里等唐欣的传真,没等到前,他绝不离开房间。 门外的郝韫霆掏了掏耳朵,庆幸“红狮”总算恢复正常。 “对嘛!家里少了二哥的吼声那多诡异?” 也不晓得等了多久,郝韫礼眼中的火花几几乎乎要将桌上的传真机烧成一堆垃圾,唐欣的传真仍然未到。 “该死的,人肥动作就慢,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没传真过来?”他本来就是暴躁易怒之人,全身上下的耐性加起来绝对不超过零点一公厘,肯静静窝在房里等她的传真已是奇迹,再要他不开口骂人,等于是强迫小狗吃素,不可能! 不过他再生气,还是舍不得拿唐欣的名片泄愤,他把它小心翼翼地锁进抽屉里,就怕一个控制不住会“怒极生悲”。 一直到了凌晨三点半,传真机终于动了。 他的耐性也刚好用完,迫不及待地跳下床去看她给他的作品。 唐欣还在传真纸上给他留了几句话,约他看完后,明天出来一起讨论,或者打电话也行。 “打电话!”郝韫礼双眼发亮,他记得名片上的号码。没办法,直直瞪着它六个小时,想忘记都难。他立刻拨了电话给她。 响了两声,对方接起了话筒。 “喂,我是唐欣,请问找谁?”她向来柔和的嗓音里有着难掩的沙哑,显得慵懒。 “我刚看完你的传真。”郝韫礼的眉峰打结,不喜欢她有气无力的声音。“你干么?要死不活的。” 唐欣打个呵欠。“对不起,我才赶完设计图,有些儿累。” 他看一下手表,才发现夜已经过了大半。“你白痴啊!谁叫你熬夜的?” “我答应你今晚给你设计图,却拖到这时候,传真吵醒你了是不?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的身体”他怒吼。“明天你不用到工作室了。” “那我们该如何讨论设计图?” “明晚我去接你,晚餐时再讨论。” “那好吧,明晚见。”她正想挂电话。 他的咆哮又传过来。“明天一整个白天都不准你工作,好好补眠。晚上要让我看到你要死不活的蠢脸,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郝韫礼甩下电话。“笨女人,连自己都不会照顾,笨蛋、傻瓜、iq有问题!” 可是……骂着骂着,他又忍不住心花朵朵开。她可是全为了他呢!因为是他的工作室,她才会这么拚命吧? 郝韫礼越想越开心,就算不是,也当她是了! 至于另一边的唐欣,被他吼完,她的耳朵还嗡嗡作响呢!老天,他的嗓门还真不是普通大。 但……他是在关心她吧?可是,叫她睡一个白天,真当她是猪啊? ★★★ 这样子惶惶不安的心情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坐在车子里,郝韫礼借着后照镜整理领带、头发,总觉得今天诸事不顺,领带结不好、头发吹不顺,气死了! 第5章 他抿紧唇,面皮儿有些僵,搜索枯肠也想不出见到唐欣后,该怎么开口说第一句话? “你好!”听起来好蠢。 “晚安。”废话嘛!天都黑了,难不成要说“日安”? “很高兴见到你。”他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算啦!不管了,反正一见面,拖了她就走! 郝韫礼几乎是踏着正步来到她家门前,行前的演练全叫眼前这一幕逼走了样。 邱离捧着一束花,像要塞进唐欣怀里,她双手举起,似要收下。 “你们在干什么?”郝韫礼像个捉奸的丈夫在怒吼。 邱离吓得双手高举过头,做出投降状。“别抢我,我没钱!”他还以为遇到强盗了。 但郝韫礼着火的双目、狰狞的五官却比强盗还恐怖,直可媲美阎王重生。 “你,过来。”他抢前一步,硬将杵在门口的唐欣拉进怀里。 她圆圆的鼻尖撞上他硬实的胸膛,痛得低声闷哼。“唔!” “怎么了?”郝韫礼紧张地放开她,见到她通红的鼻子,又气又心疼,“真笨,连走路都不会。” 这男人真不是普通霸道!唐欣轻喟口气,却也没想要与他争执,只是乖乖地站着,任他按摩她的鼻子。 “好点儿没?还疼不疼?”口气缓没两分钟,他眼儿一瞪,又喝道:“以后小心点,鼻子已经够扁了,再撞塌看你怎么办?” “凉拌喽!”对于他老用咆哮来表示关心的方法,她已习惯。 “哼!”再睨她一眼,郝韫礼没忘记还有一个“外侮”立在跟前,先解决了邱离,再来与她算帐。“邱离,装潢工程能够如期完工吧?” “呃!”唐欣被郝韫礼揽在怀里,邱离没了护卫,呐呐地不知该如何面对郝韫体的火气。 “你哑了啊?到底怎么样?”“红狮”开始喷火。 “我……”邱离双脚一抖,只得再向唐欣发出求救讯号。 她圆润的小手轻扯他的领带。“你不跟我把设计图定案,我们怎么工作?” 她又来了!郝韫礼最恨她到处对人施舍温柔。他牙一咬,拖着她进入车里,车子像火箭一样,飙射上大马路。 唐欣手梧胸口,这样超高速的行驶对心脏不大好。 “你慢一点好不好?”她恳求的嗓音里带着哭意。 郝韫礼心口一痛,急踩煞车,车速由一百六,立降到五十,然后维持平稳地往前驶去。 唐欣松了一口气,这才有心思观察他变色的神情。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爱生气?她最近没再做什么会惹他发火的事啊!他究竟在气些什么? “郝先生,你……” “韫礼!” “什么?” “我说,你叫我‘韫礼’,我不要听到‘郝先生’那三个字。”那让他觉得自己像所有无关紧要的路人一样,没半点儿重要性。而他要的是不一样的对待,最最起码在她心中,他要占有与大多数人不同的地位。 “不会太失礼吗?我们才见第三次面。”跟他在一起,唐欣常觉得自己在应付一个任性的小弟弟。 “我要你叫我‘韫礼’你就叫,啰嗦什么?”他一副气闷的样子,大有她不叫,就将她推下车的魄势。 “韫礼。”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虽然只是一介小女子,可也懂得见风转舵。 郝韫礼咧了咧嘴,听她喊他的名字,觉得好舒爽。 “再叫一次。” 难得他收起了火气,她赶紧顺应他的要求,再叫一遍。“韫礼。” “嗯!”他满意一笑。“我看了你的设计图了,很好。” “谢谢。但传真稿是黑白的,今天我带了色卡给你看。” “那我们找个地方坐吧!”他方向盘一打,将她带到已经订好位子的餐厅。 那是一间装潢朴实的居酒屋,大异于一般高不可攀的日式料理店,一层楼的平房,拉开纸门走入,一间间小隔间里铺着榻榻米,充满“家”的味道,十分舒适。 穿着和服的老板娘领着他们进入一间小房间,郝韫体和唐欣脱下鞋子,坐在榻榻米上。 点完菜,唐欣看着他像回到家里一样,很自然地拉下领带。 “你常来这里?” “这里是韫霆……就是我小弟,他有一点投资,所以我们常在这里举行家庭聚会。” “韫霆!是不是写小说那个?” “姑妈告诉你的?” 唐欣领首。“听说他的小说卖得很好。” “是很畅销,但他专写社会黑暗面、或政府弊案……之类的写实小说,搞不好哪一天会被干掉,很难说。”他抿抿唇,很不开心她对小弟了解这么多。“邱离找你做什么?” 噢喔!他的脸色又开始变了!唐欣内心忐忑,更加小心回话。 “不就谈一些工作室装潢的问题。” “他送你花!” “合伙人彼此送花,不过是一种礼貌。” “但男人送女人花就不一样了,而且……”他一脸的指控。“他还想拉你的手。” “他没拉到。”她揉着太阳穴,头都疼了。他的质问没道理啊!不过是连朋友都谈不上的交情,他管谁送她花? “那是因为我先一步拉走你。”邱离该庆幸自己没拉到唐欣,不然郝韫礼打断他的手。 “韫礼,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我们今天出来不是要谈设计图的事吗?我们来讨论色卡好不好?” “不好,你先回答我,邱离为什么要送你花?” “唉!”她没有跟男人这样纠缠不清的经验,真不知该如何应付他的任性。“他想请我吃饭,但我拒绝了。” “你不喜欢跟他去吃饭?”而她却跟他来了,那是不是表示,在她心中他是不一样的? “我不喜欢随便让人请吃饭。” 果然在她眼中,他不是随便的人。郝韫礼心中的怒火燃得快、灭得也快,一下子转怒为喜。 “来看色卡吧!” 流星都没他脸色闪耀得快。面对他的喜怒无常,唐欣真被打败了。 “我想用红色为基调来装饰你的工作室。”她拿出几张彩色设计图和一叠色卡指给他看。 郝韫礼第一次发现世上有这么多种不同的红、粉红、砖红、赭红、朱红……或深、或浅,变化万千。 “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唐欣指着设计图面为他做解释。“我为你做的最基本设计是用各种深深浅浅的红,隔出每个功能不同的立体空间。” “我不知道。”郝韫礼摇头。“我根本分不出这么多不同的红色,只是用红色会不会太艳?” “我会尽量只表现出它的抢眼,收敛艳光。” 他注视着设计图,看起来真是漂亮又有质感。 “你拿主意吧!但这么复杂的设计,赶得及开幕日吗?” “可以。”她肯定地加重语气。“我一定会如期完成。” “那就照你的意思做吧!”他折起设计图,递还给她。 这时,他们点的菜刚好送到。 唐欣试了口味噌醋章鱼,香q的口感令人食指大动。 “想不到这里的菜做得这么好。” “你喜欢可以常来吃,待会儿我跟老板要一张贵宾卡给你,可以打八折,欢迎你随时来这里用餐!” “也可以带亲朋好友来吗?” “男的?”他蓦地叭一声放下筷子。 “我妹妹啦!”她喝下一口清酒,暖暖的酒意在粉颊上烧出两朵明艳的红花。“你不要老是突然生气好不好?” “我……”他是有点神经过敏了。以往脾气虽不好,却没跟她在一起这样容易激动,简直变成一颗不定时炸弹了。“对不起。” “有时候我真不知该如何与你相处。”唐欣忍不住轻叹。“我了解你人很好、心肠也善良,可是脾气太差了,难免令人心生畏惧。” “你也怕我?”从来也毫不在乎的事,此刻却因为她的在意,而变得难以忍受,他恨她的退缩。 唐欣吟哦沉思片刻。“倒不会害怕,我晓得你不会随便伤害人。”念头一转,她扬唇淡笑。“其实只要你不大声吼,我反而觉得与你在一起很轻松,因为你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不像很多人,心里想什么没人知道。” “那么你呢?你怎能老是笑着?”她连抱怨他的吼声都是温温柔柔的,让他是既愤怒又心怜。 “因为我很开心啊!快乐的时候不笑,难道要哭?” 是啊!怎么问都是这种答案,又不是白痴,怎可能天天开心、时时快乐。惶然中,他又有些气闷了。 “对了,你怎知我家地址?我好象没告诉你吧!”唐欣边吃着寿司,边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聊着。 “噗——”郝韫礼口里的清酒抢进气管里,咳得面红耳赤。 “你怎么了?”她焦急地跑到他背后,轻拍他背,帮他顺气。“好点儿没?” 郝韫礼痛苦地摇头,趴在榻榻米上大口喘气。“你不要突然说些奇怪的话好吗?”叫他怎么好意思说,这地址是去威胁姑妈说出来的,姑妈还用那种很暧昧的眼光直盯着他,好象他做了什么天地不容的坏事。 “对不起,我一时忘了你跟郝姑妈是亲戚,地址一定是她告诉你的,瞧我迟钝的。”她一脸惭红。 郝韫礼顿时瘫软在榻榻米上起不来。还说迟钝咧,她根本是机灵过了头! “你别再去跟姑妈讨论这件事了,知道吗?”他可不想再被耻笑一次。 “知道了。”唐欣领首,体贴地扶他起身。“你没事了吧?” “嗯!” 第6章 他坐起来,大大口地灌了杯清酒:“很可惜,今天订位订得太仓促,没有松扳牛排和河豚火锅好吃,改天有新鲜货空运到的时候,我再请你来吃。” “你要请我吃饭?”她正在掏钱包的手僵了一下。 “怎么?你不喜欢?”他的好心情又在崩溃中。 “我以为应该是我请你呢!怎么好意思赚你的钱、又让你请客。” “有什么关系,我高兴请你吃饭。”原来她是在意这个,他松了口气。 “走吧!我送你回家。” “那就……谢谢。”她恭恭敬敬地回了个礼,随他一起走到柜抬结帐。 郝韫礼一路上很开心地吹着口哨送她回家,没说什么、也没做些怪动作,只是在她下车前,突然冒出一句。 “喂!以后如果只有你一个人在家时,别乱开门放陌生人进去,也不能随便让其它男人请客,知道吗?” 唐欣愕然瞪大眼,目送他的车子离去,始终不明白他的喜怒无常所为何来?而那些难解的叮咛又是为了什么? 唯一的结论大概就是——郝韫礼是个爱操心的朋友。 第三章 郝韫礼发现自己最近的心情就好象在坐云霄飞车一样,高低起伏、迅忽疾然,而这一切全是那颗小圆肉球——唐欣惹的祸! 他烦躁地来回跺着方步,刚刚还在他身边讨论设计图样的唐欣又被邱离请去了,那个混帐家伙老爱以工作为借口缠着她,可恶到极点! 她在邱离跟前,笑得像朵在春风中翩舞的小白花,看了就碍眼! “唐欣!”实在忍不住了,他刻意压低声量吼着。“我有事问你。”因为她好象有些害怕他的咆哮,所以有她在的时候,他都会尽量压抑自己的脾气。 “韫礼。”她笑眯眯地小跑步过来。“刚刚邱先生提了个建议,你瞧瞧好不好?”她动手,迅速地修改设计图。“这样一来,工程可以提前结束,而且更充分地利用了所有空间。” 郝韫礼看着她忙碌的圆润小手,白白嫩嫩的恰似萌芽青葱,心里真想摸摸看。 “真可爱。”他自言自语。 “这样的设计可爱吗?”她以为很大方的。 “呃……我的意思是很好,我很喜欢。”只要有她的笑脸伴在身边,他的心情自然大好。 “真的吗?那么我们就改成这样喽!”唐欣大大的眼盯着他。 郝韫礼痴然点头。“就照你想的去做。” “那我们去选颜色吧!”她兴奋地拉起他的手,走到放置色卡的大桌旁。“你喜欢什么样式?何种色调的布料?” 终于如愿碰到那只勾引得他心痒难耐的玉手了!郝韫礼陶醉地扬起唇角,如他所想,她的手柔软嫩滑,就跟她的人一样可亲,而中指上小小的笔茧,大概是长年拿笔书设计图的关系。 “我觉得这种花样不错。”她沉迷于工作中,一点都没发觉他痴缠的视线。“你看呢?” 郝韫礼茫茫然点头,注意力根本无法转离她笑脸以外的地方。 “那就选这一块搂!”她拿笔做个记号。 “唐小姐。”是邱离在叫她。 郝韫礼愤恨地瞪着那将她叫离他身边的罪魁祸首。唐欣不喜欢他怒吼,所以他要忍耐,可是……该死!她干么要对邱离笑得那么开心? 啊!那家伙居然靠她这么近! 你给我滚离她远一点儿!郝韫礼在心里大骂。王八蛋,你敢再靠近她一步,我打断你的腿——正想着,唐欣条忽回过头来,对他嫣然一笑。 霎时,他像个傻瓜一样,呆呆地发起愣来。她对他笑了……即便在工作中,她依然没有遗忘他。所以,他就再忍耐一会儿,让他们把话谈完吧! 然后,五分钟过去,郝韫体的眉头打了无数个结。什么鬼玩意儿,谈了那么久还没谈完,他忍不下去了——“唐欣。”他握紧拳头,耐着躁火喊她。 唐欣对邱离微颌首,朝他跑过来。“什么事?” “快中午了,我们去吃饭。”就算要他的开幕典礼开天窗也没关系,只要能让讨厌的邱离远离唐欣,他什么事情都不在乎。 “可是我和邱先生的工作还没谈完,再等一会儿好不好?” “还要多久?”他整个人都快被乌云淹没了。 “再一会儿就好了。”她也不知道要多久,反正先安抚他再说。“我很快就好,真的。” “那……好吧!你快一点儿。” “嗯,很快的。”她许诺,又跑回邱离身边。 可两人谈没三分钟,郝韫礼的叫声又在不远处响起。“你好了没?” 邱离别具深意地望了她一眼。“郝先生好象特别喜欢你?” 唐欣双手连遥“邱先生,你千万别误会,韫体的个性就是这么急躁,你知道的。”解释完,又忙对郝韫礼的方向喊了声。“就快好了。” 邱离扬起眉。一个“邱先生”、一个“韫礼”,差别在哪里?很清楚了。 “快一点儿。”郝韫礼没耐性地催促着,唐欣不敢再拖延,赶紧和邱离定好一切装潢细节。 “邱先生,那就照我们说的,我后天将材料搬进来方便吗?” “没问题,我会叫工人清出一块地方给你放东西。” “谢谢。”唐欣点头道谢。 另一头,郝韫体的叫声有越来越高亢的气势。 唐欣气虚地抹着汗,待会儿要记得跟他说一声,他这样紧盯着不放,她根本无法做事。 邱离莫测高深地望了她良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拒绝我是不是因为他?你正在与他交往?” “他?”她可不知道自己目前有什么交往中的对象。呃!更正确一点来说,她从没想过要谈恋爱。 以前,唐家三姊妹每回站出去,大伙儿都夸赞她两个妹妹美丽大方,她们也确实如此。读书的时候,两位妹妹从没缺过追求者,相较起来,她这个做大姊的就寂静多了。 曾经,她觉得难过,可妈妈告诉她。“你为何要老想着自己比较差的地方呢?换个方向想,小姿和小艳虽然美艳不凡,却很难交到知心的女性朋友,那和女人的嫉妒心与小姿和小艳的个性有关;相较起来,你身边随时伴着一堆体贴的女性朋友,不是快乐多了?而且你是家里身体最健康的,从小到大,生病的经验五根指头数得完:不像小姿、小艳,只要有流行感冒,她们绝对逃不掉。上帝为一个人关上一扇窗、就会为他开散另一扇窗;世界其实处处有幸福,端看你如何去享受。” 她一直记着母亲的话,愉悦地过着每一天。不因为被爱情遗弃而伤心,因为上天已赐给她更多其它的东西。而她万万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有一个人当面指着她说,她谈恋爱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怎会与人交往?我从没想过要与人交往!” 邱离可迷糊了,若郝韫礼对她表现出来的独占性,以及他瞧着她的专注眼神,他明明是在乎她的,除非……他们还处在你追我跑的单相思境界?这可有意思了! “他,就是咱们的郝老板,正在追你,你不知道吗?” 唐欣吓得脸色发白直摇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们……只是雇主与员工,我们没有……”“可你却因为他而拒绝我的追求。” “你没说过要追我啊!”天老爷,这项指控她可承担不起。 邱离愣住了。这个二十六岁的女人该不会以为男人送她花,又约她一起吃饭,只是纯粹地请吃饭吧? “我说要请你吃饭,又送你花,就表示我对你有好感,我想追你。” 邱离的话,像是一颗原子弹在她脑袋里爆炸,彻底破坏了她的思考能力。 “而你拒绝了我的邀约,反与郝先生共餐,不正代表着你接受了他?” 唐欣只感到头昏脑胀,眼冒金星。为什么有这么多……“奥秘”她都不知道?不过吃一顿饭就表示正在交往了?天!她快昏了。 “喂,你……”邱离看她摇摇晃晃的样子,长手一伸,急忙揽住她,免得它的脑袋跑去亲吻地板。“唐小姐,你……还好吧?” “我快昏了。”唐欣哭丧着脸,眼前的邱离好象变成火星人,他说的话全是一堆匪夷所思的外星语。 “放开我的女人”——突然,一声暴龙也似的怒吼劈了进来。郝韫礼整个人沐浴在烈焰中,一拳挥向邱离鼻端,另一手将唐欣抢进怀里。 “你说我什么?”她神思乍醒。“我就是我,我才不是谁的女人。”很难得地,她生了气。 郝韫礼也愣住了。他说了什么?而她又在说些什么? “放开我!”不敢看他,唐欣只觉心绪被扯成一团纠结难解的乱线。一个人说她恋爱了、一个人又声称她是他的女人,空白了二十六年的心,突然被莫名其妙闯进,在她还没一点感觉与防备的时候,这太诡异了! 她承受不住,猛然推开郝韫礼,匆匆忙忙往外逃去。这么多麻烦事儿,她得一个人好好想清楚才行。 她走后,郝韫礼才蓦地回过神来,满腔怒火发向邱离。“你这个混帐,你跟她说了什么?” 什么?邱离他一肚子疑问,谈个恋爱值得这样大惊小怪吗? “我不过是问她,你们是不是正在交往?” 郝韫礼满腹怒火霎时泄荆“交往?我和唐欣?[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isuu.]”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邱离点头,觉得情况越来越脱轨了。 “你疯啦!我做啥儿要和唐欣交住?” 第7章 火狮子再度喷火。 “那你为什么说她是你的女人?” “我说过这句话吗?”郝韫礼用力抓着脑袋。 邱离给他一个非常慎重的肯定答复。“你喊得很大声,大伙儿都听到了。” 郝韬礼看向周遭几个工人,连连见到数人颌首,他更形痛苦地扯着头发。 “我怎会说这种话?” “我还以为你喜欢她,如果不是,我是不是可以追她?”邱离对唐欣很有好感,这么温柔的女人,再适合当老婆不过了。 郝韫礼想都不想地伸手揪住他的领子。“不准,你敢再靠近她一步,小心我的拳头。”撂下警告,他怀着满腔疑惑离开工作室。 这种牵牵挂挂、不时又气又喜的感觉就是恋爱吗?他没谈过恋爱,不知道。 但唐欣完全不符合他心中预想的对象啊!她不够漂亮,虽然她很可亲;她也不大聪明,不过她很努力;却有点过胖,可是她健康又爱笑,这……唉唉唉!一切的不符又被他自己给否定掉了,唯一无法否定的是,他喜欢待在她身边,那种仿佛被春风围绕的温和感,暖暖的、令人通体舒畅。 “我真的喜欢唐欣?”他自问,一想起她圆月也似的笑脸,暴躁的心就忍不住低声欢唱。 他的脾气不好,老是在发火,除了家人之外,唯一能与他和平相处、又彼此感到愉悦的就只有她了。 比温和的亲情更容易撼动人心灵的感情——应该就是爱情了吧? 想和她在一起、见到她就很开心、想要独占她、一意将她摆在心底里,更盼望她同样重视他……是的,虽然不知情种的附着是在何时,可萌芽的爱苗确已真真切切地在他心底扎根了——他爱上了唐欣。 “既然如此,她也该爱我才对。”他以为这样才公平。 可是……在爱情的国度里,真能以“公平”二字来衡量吗? ★★★ “我喜欢你,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这就是郝韫礼对唐欣的告白语。 她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也不明白该如何应对?她甚至不相信他们会有交往的一天! 总之,她什么也不晓得! 只是在听完他的告白后,莫名其妙地被塞进他的车里,送入这幢位于天母的大别墅。 他在表明要追求她后的当天晚上,便押她来见他的家人。 这是怎生一种诡异的情况?她双脚定在地上,死也不肯进他家门。 “干什么?我家人又不会吃了你?”郝韫礼觉得介绍女朋友给家人认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搞不懂她在闹什么别扭? “我知道他们不会,我只是不明白,我为什么非来这里不可?” “你是我的女朋友,认识我的家人是你的义务吧?” “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女朋友了?” “从我爱上你那一刻开始!”他自信满满地说道。 唐欣却差点没晕倒。这男人没病吧?哪条法律规定他爱她、她就非得喜欢上他不可? “我们根本不了解对方,怎能做男女朋友?” “我这不是带你来了解了吗?看看我的家庭、我的生长环境……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你没有问过我。” “问什么?” “问我喜不喜欢你?” “你讨厌我吗?” 唐欣摇头,对他的感觉是交错杂乱的,非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 “那不就得了!”他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好讨论的,只要彼此印象不算太差,交往久了,总会有感情的。“走吧!难得我老爹没应酬,在家吃饭,我带你进去,正好给他一个惊喜。” 敢情他连家人也没通知,就想把她塞进去?这太可怕了!她忍不住倒退两步,心跳得像要蹦出胸膛。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开门。”他低下头找钥匙。 唐欣趁他一个没注意,转身便跑。 “唐欣!”居然想逃?郝韫礼气得丢下钥匙追在她身后。“你给我回来。” “不要!”她好害怕,这男人太恐怖了,那么地强势、霸道、高高在上……她好怕他,她为什么会被这样的男人喜欢上? 郝韫礼完全不像她以前认识的每一个人,她承认他很特别,抢眼得叫人无法不看他,他完完全全颠覆了她过往温吞如水的生活。 因为他,她的日子更多变了,她并不讨厌这种多采多姿的感觉,但她却无法立刻适应他急促的脚步。 拜托,不要再逼她了,她现在脑子里一团乱、心绪慌乱如麻,什么也无法想、无法做;他就不能高抬贵手,放她一马吗? “看你能跑到哪儿去?”郝韫礼追上了她,愤怒的眼同时对上了她惊慌失措的表情。“干什么哭啊?” 不知何时开始的,她脸上滑下一道道热烫的咸水。 她两手遮着脸,完全不知所措地低声饮泣。 他被她奔流不止的泪弄得心慌意乱,烦躁的火焰在体内翻腾。 “闭嘴,不准再哭了。”他用力把她拉起来。 唐欣浑身一颤,以为他要打人了,想不到下一刻,环绕她的却是一具温暖又宽厚的男性胸膛。 一阵纯阳刚的体味钻进鼻端,她的心脏以另一种诡异的频率加速跳动。她本来很害怕的,怕得连靠近他三尺都觉得胆寒,怎么一偎入他的怀里,她反而感到安全得直想永远沉溺……她知道心里有某一种感觉改变了,只是她还没查出到底是哪一种? “既然你这么讨厌见我的家人,那就算了,我送你回家吧!”他闷闷不乐地说完,牵起她的手,走回车旁。 回家的路上,唐欣一直低着头,偶尔偷瞄几眼他僵硬的测脸,视线一旦扫到他的胸膛,脸上的微血管就会多爆几条。 直到返抵家门,她的脸已经红得媲美成熟的石榴。 郝韫礼把车停在她家门口。“到了!”从他的口气可以很明显地察觉出他的不悦。 唐欣小心翼翼下得车来,再看一眼他沉郁失望的脸,心头竟然一阵抽疼。她没有多想,便脱口说出。“我不是讨厌去见你的家人,只是太突然了,我有些害怕……”说完,她烧红着脸跑进家里。 郝韫礼愣了三秒钟,待消化完她方才话里的意思,脸上的笑容直咧到耳边。 “我明天来接你上班。” 唐欣在屋里听到他说的话,单纯地以为他们化干戈为玉帛了,今晚可以安心入眠:完全没想到,她一句心软的话,又将自己的未来推进了更麻烦的深渊。 ★★★ 唐欣甚至以为自己撞了邪,横祸才会接二连三从天而降。 成串连圣人都会被逼疯的倒霉事,已经不是她单纯的乐观所能排遣。 郝韫礼,他追求的手段就跟他的脾气一样,火爆而激烈,他不停地跟着她、一刻不离缠着她。 他强迫她跟他一起吃饭、看电影、逛街……除了睡觉之外,他要参与她每一分每一秒的生活。 这男人本就自负又霸道,而她的个性又无法与人起争执,结果,他连她的工作也插上了一脚,现在她与人谈生意,只要对方是男人,他一定强跟到底,除非她另找女伴陪同。 他的理由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瓜田李下之嫌。天!什么世纪了,他的观念比她爷爷还保守! 她的胃好痛,不知该如何是好?尤其他的出发点还是因为爱她。 爱!她终于了解这句话的意思了。爱情等于颠覆,彻底颠覆两个人的思想、生活、作息……一切一切;说明白点儿,它是一种流行性病毒,而患上这种病的人就叫做傻子。 可虽说如此,活了二十六年,他仍是第一个说爱她的男人,说不动心是骗人的,他的眼睛总是直勾勾地看着她,眸里潜藏的岩浆热情,每每令她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再加上他浑身上下魅惑人心的绝佳气质,只要是女人,绝对抗拒不了这份致命的吸引力。 她甚至认为他比她还好看。这样了不起的男人为何会喜欢平平无奇的她?有资格伴在他身边的该是艳冠群芳的绝世佳人才对。 她不懂,总是越想胃越疼。她又不敢问他爱她的原因,怕承受不起他火一般的激情……她……如果她够诚实的话,她该坦白,她根本不想严词拒绝他。 只要他的爱恋不要这样火热,其实她挺喜欢与他在一起的,倘若他肯多给她一些自由的空气,她会……会更眷恋他的怀抱。 “欣!”一个俏生生的身影黛眉颦蹙地瞪着唐欣。“欣——我叫你,你转见没有?”一袭黑缎般的秀发,娇媚无双的大美女正是唐家老么,唐艳。 乍见小妹,唐欣绯红的颊烧得更加热烫。 “你干么?脸这么红,莫非……”唐艳恶意一笑。“在想郝韫礼啊?” “你”——唐欣指着妹妹,牙齿去咬到舌头。“呜……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才没有……没有想……”“郝韫礼!”唐艳翻了个白眼。“那家伙在工作室对你发表爱的宣言时,早闹得人尽皆知了。” “他……哪有……才没有……” “都指着你的鼻子,当众宣告你是他的女人了,你还想抵赖?” “不是那个样子啦!” “唉呀!反正什么样子都好,他喜欢你,你就让他追嘛!多钓一个凯子,上街有免费司机、买东西又有人付帐?多好?” “但……他是郝伯母打算介绍给你的人啊!”唐欣还记得,郝韫礼真正的相亲对象是唐艳。 “拜托,我又不喜欢他。”唐艳对于家无恒产的男人没兴趣。 第8章 “我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 “昨天送你回家的那个保罗?”唐欣得确定一下,毕竟唐艳交往过的男人太多了。 “保罗可是国际知名的‘罗兰服饰’少东,他本人目前在艺大学习绘画,前途不可限量。”唐艳的想法,挑男人就像买股票,一定要选支有远景的,平平无奇的她不爱。 唐欣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她瞧保罗只有那头及肩长发像艺术家,他每天陪着妹妹到处玩,非闹到凌晨不肯回家,她不明白这样的大学生,什么时候才是他上课的时间,更遑论创造了。 “我只是要告诉你,听说郝韫礼那男人脾气不大好,又没多少钱,你跟他玩玩可以,千万别来真的,当心将来吃苦。” 不知怎地,唐欣不爱听人批评韫礼。总觉得挨骂的是他,受伤的却是她的心。 “他只是不善于处理情绪,其实心地很好的。” “心地!欣,你到底是什么时代的人?”唐艳不屑地轻碎一口,“不管他心地好还是不好,他管不住自己的脾气就容易闹事,谁敢保证他不会动拳头,你小心变成‘人肉泄气包’。” “他不会这样的。”他甚至没吼过她……呃!刚开始,他以为她蓄意伤害郝大哥时,确实口气不大好,可她与他说过,怕听他的吼声后,他就再没在她面前咆哮过了。 “恋爱中人都是傻子!”唐艳瞪她一眼。“我不管你了,你以后吃了亏别回来哭就好了。” 唐欣泄气地垮下肩膀。真会这样吗?他的坏脾气终究会伤害到她? “铃”——一阵沈长的门铃声又叫唐艳瞪圆了眼。 “欣,你如果非跟他玩真的不可,麻烦你告诉他,别一大早就来按门铃,上午是我睡美容觉的时间,他这样很吵耶!” “他是来接我上班的。”唐欣小声为郝韫礼辩驳。 “我知道。”唐艳闷哼声。“你们这些上正常班的最讨厌了,都不了解夜猫族的痛苦。”重重地跺一下脚,她跑回房里,补回笼觉去了。 唐欣长叹口气,走过去开门。 “怎么这么慢?”郝韫礼不耐烦地低喊。为了不吓着她,在她面前,他尽量压低声量。“可以走了吧?” 唐欣轻颌首,与他并肩走了几步才鼓起勇气,细语道:“其实……你不用每天来接我上班的,我很习惯搭公车。” “反正我们的目的地相同,可以省一笔公车费,有什么不好?”而且他们平常都太忙了,上下班和吃饭时间是难得可以相处的机会,他不愿放弃。 “可是……”她也很想换个方向,将它想成一件很幸福的事,但他把她逼得太紧,她已经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无法再运用她丰富的想象力来享受他付出的热情。 “你很讨厌跟我在一起吗?”他瞪眼,也发现到了,自他开始追求她后,她脸上春风也似的笑容就越来越淡,最近更常见她眉头深锁,眼底藏着忧郁。 唐欣抿了抿唇。“我不知道怎么说?” “实话实说啊!喜欢就说喜欢、讨厌就说讨厌,哪这么多毛病?”走到车门前,他烦闷得想捶车子发泄。 如果能够这么简单就好了。唐欣低垂螓首,她喜欢与他在一起,却害怕相处时那几乎窒人呼吸的热情,这又该如何说明白? “不是讨厌,但……” “也谈不上喜欢。”郝韫礼急躁地自下了定论。“那表示我的追求还不到火候,以后我会加紧脚步追你,现在,上车吧!” 他怎会做出这种结论?她瞪大了眸,还来不及解释就莫名其妙被他推上车。 “我们现在去吃早餐。”他将车子弯进麦当劳。 “可我已经吃过了啊!” “那只是借口,外主要是想找个机会与你沟通。”他说。 没有反抗余地的,她又被推进了麦当劳。 没有问过她的意见,他径自为她点了咖啡,他不知道她不能喝咖啡,一接触到刺激性的食物,当晚就会失眠。 “我想我们相处的时间太少了,以后我会想办法多抽些时间陪伴你,晚上下了班,吃完晚饭,我们就找个咖啡厅坐下来聊天……”他一直、一直说着,她几度张口,却在还没发出声音前,又被他截断了话。 他聪明又能干,总是知道自己要什么,然后努力去争龋相较起来,她太迟钝了,在他面前,她的意见还没表达出来前就先夭折在肚腹里了。 好难受……她的胃又开始疼了。 “韫礼。”有气无力喊了声。 他终于注意到她了。“你怎么了?脸色不大好,生病了吗?” 唐欣摇头。“快十点了,我和邱先生约好今天要去挑布料。” “那好吧!你们约在哪里?我送你过去。” 她实在很想告诉他,放松一点,给她一点点悠闲的空气呼吸,要不然她会窒息的,但在他炽烈、诚挚的眼神注视下,她还是只能回答。“工作室一楼。” “那走吧!”他拉她起身,离开麦当劳,开车回工作室。 第四章 “幻影工作室”一楼大厅上,邱离一看见唐欣,就忍不住抱怨道:“你怎么这么慢?快一点儿,下午还有一批板子要进,再弄不好,明天就开不了工。” “对不起!”唐欣紧张地往二楼跑。“我马上去拿设计图,再确定一遍尺寸就可以了。” 郝韫礼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脚踏三吋高跟鞋在工地匆忙飞奔的样子,他两道浓眉都皱在一起了。 “别这么急,明天不行就后天喽,你小心一点,跑这么快,摔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行,我跟人家约好了。”做生意最重信约,一次失信造成的后果将是难以弥补的憾恨。 “那也不用赶这么急啊!”郝韫礼越瞧越觉不对劲,她脸色苍白得比鬼还难看。“你怪怪的你知道吗?” 自从被他爱上后,“正常”就彻底与她的生活道再见了,一点点奇怪算什么?“我很好,绝对可以应付今天的工作。” “是啊!前提是那份工作只要动口、完全不需浪费体力。”他低嘲。她的身体可比她的嘴巴诚实多了,苍白的脸色、不稳的身形,很明显地表现出虚弱的现象。 她忙得团团转,没空再与他斗嘴。 郝韫礼额上冒出几条青筋,身形顿闪,挡在桌前不让她拿设计图。“取消你今天的约会,我要立刻送你上医院,你最近太累了,需要彻底的休息。” 唐欣深吸口气,胃部又是一阵烧灼般的痛。 “韫礼,我不能这样做,你讲点道理好吗?” “没有道理!这地方是我的,我说了算。” “你”——她捂着腹部,水雾涌上眼眶。老天,该怎么说他才会懂呢?她无法承受这般激烈的爱恋,他束缚得她几乎窒息,而她……她的胃该死的痛得令她快死了! “欣,”看她要哭不哭的样子,他心里也舍不得。“你真的非去不可吗?” 她郑重地点头。 他用力一跺脚,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开来,让她拿设计图。“我是关心你耶!你却……本以为你不是那种拿工作当生命的女强人的,想不到全都一个样儿,我还比较喜欢一开始就认识那个凡事往好处想,乐观、开朗有些傻气的唐欣。” 唐欣拿设计图的手一僵。他的意思是说他不喜欢眼前的“她”吗?那么它是否又得回复往日的平静与自由了? 可以重新过回悠闲懒散的日子,她该感到庆幸的,但……为什么她一点儿都不觉得开心?反而感到头晕目眩、一股寒气在背脊上钻蚀着。 郝韫礼满心的焦躁,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她怎么突然变得摇摇欲坠的? “欣……”他伸出手想要拉她。 “不”——她着慌地避了开去。 “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若非怕她受惊,他真想捉着她的肩膀用力摇散她全身骨头,看看她到底是哪里弄坏了,怎地好好一个春风也似的小可爱,忽然别扭得令人难以忍受? “对不起。”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想接近他,又受不了他周围迫人的气势;等到他真的讨厌她了,那撕心裂肺的痛又直啃蚀着她体内每一条神经,无法排遣的忧郁全往胃部堆积。她咬着牙,觉得身体快被掏空了。 “算了!”他沈叹口气,急躁的心甚至抽不出一种叫做“耐性”的成分来了解她温和抗拒里的真义。“你不是很急,还不快走。” “我……还要再量一遍横梁的尺寸。”她怯怯地开口。 郝韫礼抬头看一眼横梁的位置,那么高,她一个女人穿裙子跨上铝梯去量尺寸……不大好吧?“尺给我,我来量。” “这……”横梁上是要做l形设计,她自己量过才比较知道该如何画设计图、做工作,由他来代工,反而不方便。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快一点儿。”他已经不耐烦地抢走她手中的卷尺,没三两下量好尺寸。“好啦!都记下来了,可以走了。”他领头走下楼梯。 唐欣始终没机会表达完自己的意见,就这样毫无反抗余地的被他拖着走。 跟在他身后,她一直注视着他高壮的背影,那样的宽广雄伟,好象可以支起一片天地般,光是看着她的心跳就会主动加速。 这种的情形。应该就叫恋慕吧?可她为何又无法忍受他的如影随形,他强壮的怀抱叫她既想倚赖又想遁逃。 “你们总算下来了!”大厅里,邱离急得哇哇叫、直跳脚。“快点,老何打电话来催了。”他跑到门边发动摩托车,招呼唐欣上车。 第9章 她才往前走了两步,郝韫礼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腰。 “你要坐那个玩意儿?”肉包铁耶,多危险! “郝先生,你放心啦,我的技术很好,从没出过车祸。”邱离坐在摩托车上笑着。“而且罗斯福路快中午的时候都会塞车,骑摩托车还比较快。” “是啊!韫礼,邱先生的摩托车以前我也坐过几次,他骑车很平稳、很安全的。”唐欣边看表,边着慌地拜托韫礼放行。 “不行!”坐摩托车一定要搂着骑车人的腰,他又不是死人,怎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去搂别的男人腰? “韫礼”——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我已经迟到了,拜托。”她抱着腹部,胃真的好痛、好痛。 “迟到就迟到,总之你别想坐他的摩托车。”他执意不放手。 此时,唐欣早已紧绷到顶点的神经终于断裂。“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她用力咬住他紧抱她的手,成串的珠泪同时滑下眼眶。“我好累你知不知道?你好霸道,我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你一直一直逼我,我快不能呼吸了,呜……为什么?你都不听我说话,我好难受……”“欣……”被她咬了一口的手背微微渗着血丝,可比手上的伤更痛的却是他的心,他居然……把她惹哭了,她一直是那样乐观又开朗的。“对不起,我不知道,对不起……”“你当然不知道,你根本不让我说话,每次我才开口,你就不停地催我、赶我,我比较迟钝,我跟不上你氨——在他如火的热情中,她追赶得又累又无奈,他是那么地强势,强到她为他神晕目眩,无法自己。 可他的超强势也正凸显了她的无能又懦弱,不管如何努力,她始终无法与他并驾齐驱。委屈又难堪的泪尽情宣泄着,一声又一声的悲鸣不停溢出齿缝。 “欣,我……”他从没发觉自己的强势对她造成这么重大的伤害,满腔的后悔全数化为对她的怜惜。 “闭嘴,我不要再听你说话了。”她抱着肚子,胃越来越痛了!呜……她不行了,再也承受不住这份过热的激情。 哭累了的身躯软软瘫倒在他怀里,神魂儿飘离那窒闷的空间后,她才感到一丝自由的风,原来,她好久好久不曾这样放松了。 “欣”——郝韫礼吓得心魂俱丧,她竟然毫无预警地昏倒了。 ★★★ 唐欣躺在病床上,医师对她病情的诊治是——神经性胃炎。她不是因为劳累过度而倒下,而是压力太大,身体和心灵已无法承受才会生玻抚着她苍白微凉的面颊,郝韫礼有满心的后悔,他居然逼迫她至此,这一切全是他的错。 “欣,对不起。”向来我行我素的心第一次有了想要改变的念头。“原谅我,只要你好起来,我会改的。” 他怀念她春风也似的笑容;没有她体贴入微的温柔,他的心永远只能在火焰地狱中浮沉:这世上唯有她可以拯救他离开那儿地方,带给他暖和舒爽的生活。 “欣,我发誓,我再不那么急躁,我会耐心听你说话,不会再霸道要求你听我的话,不乱发脾气、学习尊重你的意见。欣,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你说的是真的吗?”一声细不可闻的声音突然响起。 郝韫礼惊喜地盯着她甫睁开、依然满溢着疲倦的双眼。 “欣,你醒了,我……”他激动地握紧她的手,感觉她的温暖正在一点一滴恢复中。“你差点吓死我了。” “对不起。”她不好意思地咬着唇,绯红的颊依然为着他刚才的许诺而持续发烫。 “没关系,你好了就好。”他开心地拍拍她的手。“我去叫医生,碍…你要不要先喝点儿水?你暂时只能吃一些流质的东西,但不能忘记补充水分和盐分,还有……”“韫礼……”地想开口问他方才说过的话算不算数,可才一转眼,他耳朵的收听功能好象又自动关闭起来了。 “你目前得好好休养,工作的事就暂时搁着吧!剩下的问题我会交给邱离,由他帮你去订货……”他淘淘不绝地说着。 “韫礼,我……”唐欣根本没有插嘴的余地。 “你一点儿都不晓得照顾自己的身体,所以我决定,以后你的三餐就由我来负贯,饮食和睡眠全都要正常……”“你撒谎”——一声无力的控诉后,成串珍珠也似的泪珠滑下她苍白的粉颊。 “欣!”他无止无尽的自以为是终于被打断,剩下来的是被他的泪勾引出来的无措。 “你说过愿意听我说话、并学习尊重我的意见的,但……你现在根本就不理我……”怎么样都无法与他沟通令她难过得泪流不止。 “我……对不起。”该死!他又得意忘形了。 “我不知道怎么办?”摇着头,她的泪继续挥洒。实在是不晓得该如何谈恋爱啊!尤其对象是一个如此霸道、自我的男人。 郝韫礼心疼地坐到床边,轻搂她颤抖不已的肩膀。“是我的错,现在我就坐在这里,绝不说话,你就把想说的都说出来好不好?” “你真的肯听我说?”要这个霸道的男人不自作主张,可能吗? 他举起右手做发誓状。“我保证!” 唐欣颌首,想了一下。“是不是什么都说?” “都说。你的想法、意见、决定……哪怕你要我永远别再接近你,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会学着去尊重。” “我……”她深吸一口气,决定从头说起。“其实当初郝伯母要安排与你相亲的对象不是我……”“那有什么关系,我喜欢的是唐欣本人,又不是相亲对象……”他忍不住又自顾自地发表意见。 唐欣闷闷地低下头,抿紧唇,为他的不守信用微感不悦。 郝韫礼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完了,他又毁约了。 “欣,对不起,我……我一时忘了。” 她不说话,一意地沉默着。 郝韫礼这才发现到,她温和的表象下有着多么坚毅的心性,这样的女人更叫人怦然心动,他实在不愿轻言放弃她。他默然牵起她的手,让四只手纠缠交握着。 “欣,这样好不好?为了提醒我遵守约定,以后我们沟通时,就牵着彼此的手,倘若我又犯了专制霸道的毛病,你就用力捏我,让我想起自己的承诺。” 她湿润的眸荡漾着美丽、又迷惑的波光凝视着他。 他心头一动,情不自禁俯身在她颊上轻轻一吻。 “相信我,我绝不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唐欣丰泽的唇微微勾起,仿佛春风吹化,周遭的气氛那么奇妙地改变了。 深吸一口睽违已久的舒爽氛围,郝韫礼陶醉地将她揽进怀里。 “欣,我真的很喜欢你,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好快乐,这是你教我的,人生中没有什么是会令人厌恶到无法忍受的;看待事情的方法不同,就会有不同的感受。也许我给你带来了困扰,但在你身上我却真真实实一口的受到了幸福,所以我想和你在一起,这是我的自私。你能接受吗?” “如果……我是说,你原本的对象是个比我漂亮上一百倍、甚至一千倍的人,你还会喜欢我吗?”她一直很害怕,当他看见美丽的唐艳后,会后悔此刻的决定。 “我是个摄影记者,见过的漂亮模特儿不知凡几,要动心早就动心了,不会等到现在。” “那你是……真的喜欢我喽?” 他慎重地点头,小心翼翼地压抑住心底要冒出头的专断话语,培养耐心听她温婉的嗓音,慢慢吐露心事。 真挚的爱语震撼得她心湖波涛荡漾,蜜一般的甜美在每一根血管里流窜。 “我……从没谈过恋爱……” “那有什么关系,我可以教你啊,只要你照我说的做……”心爱的女人是个像天使般纯洁的女性,他不免有些乐晕了头。 唐欣颦蹙黛眉。他又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了!她手下些微用力,握紧他的手。 一股压力自掌中传来,郝韫礼心底的承诺被唤醒开来。“欣……对不起,你继续说,我……”他索性举起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 唐欣好笑又好气地望着他孩子气的举动,她轻轻拉下他的手,一双丰腴的玉手满合着温柔包围住它。 就是这份春风也似的温暖深深吸引着他,令他魂牵梦萦,久久无法忘怀。为了保有她天使般的笑容,他愿意付出一切,只要能待在她身边,再难克制的火气他都肯费尽全身精力压住它。 她的螓首轻倚在他肩窝。“我也许不会是个好情人,因为我不懂,你可以等我吗?” 当她渴求的视线落在他难得不被火气扭曲狰狞的五官时,她看见他轻颌首,痴迷的目光纠缠着她。 “我很迟钝,你可能要等很久哦!” “没关系。我愿意与你先从朋友做起。”虽然他的身体不停发出想要碰触她的怒吼,但为了不叫她的笑容再次逝去,他只好咬牙忍了。 唐欣感动地往他怀里倒去。“我答应你,我也会加快脚步努力适应你。” 郝韫礼激动地回拥住她。第一次,他的付出有了响应,而他们终也达成共识! ★★★ 意见上达成共识或许不难,但行为上的共识可没那么容易了! 尤其他们二人出身不同、价值观不同、性格更是南辕北辙,很容易互相吸引,但要彼此适应,可不是嘴巴说说就可以的。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唐欣在昏倒清醒的第二天,就想继续工作;她那固执的模样,别说素有“红狮”之称的郝韫礼要七窍生烟了,连圣人都会发火。 第10章 唐欣挫败地望着他,她是担心他的工作室开幕典礼会开天窗耶!他怎么就是无法了解她的苦心?“韫礼,你听我说好不好?” 他用力一摇头。“总之你想都别想。” “你……”对于他的蛮牛个性,她真真是没辙了!窘羞的视线落在伫立门口,一脸为难表情的邱离身上。 昨天他们对布料行老何爽约,听说老何很生气,邱离无法应付,才会一大早跑来医院搬救兵。 谁知却遇上了郝韫礼;那家伙向来我行我素惯了,女朋友包含在“我”的范围内,他只想唐欣身强体健,才不管那个老何是要气死、还是气活? “你给我出去。”想到邱离是来折腾唐欣的,郝韫礼身上发出来的人就直往沸腾点飙去。 “郝先生,你不能这样子的,我……” “你想变得连你老妈都认不得你吗?”郝韫礼抡起拳头威胁邱离。 后者求救的视线转向唐欣。 她长喟口气。“邱先生,你先在门口等一下,我和韫礼谈一谈,很快就好。”她有些吃力地下了床,走过去关上病房门。 “你看,你连走路都东倒西歪的,这样子去和人谈生意,你想找死吗?”他气愤得口不择言。 唐欣无奈低下头,两手温柔地执起他的大掌。 郝韫礼剩下的咒骂立刻吞进肚子里。他答应过的,要努力了解她、与她做沟通、学习尊重她的意见。 “韫礼,我知道以我目前的状况还不适宜工作,我会听你的话,好好休养身体,但昨天的事是我不对,我应该去道歉的。” “但你还没好啊!有必要急于一时吗?” “这不是急不急的问题,老何为了等我,害他损失了中午以后两桩生意、邱先生因而信用扫地,这个责任我有义务去背负。” “事情耽误了就是耽误了,会因为你去道歉而改正吗?那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为何不等你身体好了以后再去处理?”他唯一担心的只有她的身体,其它人的死活与他无关。 “就算无法挽回,我也不能将自己的信用赔进去啊!”她说不过他,只好哀求他。“韫礼,你忍心让我也跟着信用破产吗?那我会很难过、很伤心的。”她水汪汪的大眼眨呀眨的,楚楚可怜的神色紧紧揪住他的心。 郝韫礼用力扯着自己的头发。“别……你别哭啊!就算我愿意让你走,医生也不见得会放行的。” “你有办法的,我知道。”她两手用力握住他的手。“你那么聪明,绝对能把我弄出去的对不对?” “我……”他有苦难言。既不愿弱了在她面前的英雄形象,又不想放她出医院。这会儿可该如何是好? 突然,她抽泣的声音隐隐响起。“韫礼,求求你!”她就这样,软软地倒进他怀里,小手全心攀住他。 她是如此地信赖他,他怎忍心让她失望? “好吧!”他豁出去了,打开病房门。 “二哥。”郝韫霆却站在房门口对他挥着手。 “你怎么来了?”郝韫礼瞪了他一眼,要他小心说话,别惊坏了唐欣;万一吓跑了她,亲兄弟一样将他扁得连老爸都认不出他是谁! “我听说你交了女朋友,怎能不来看看?啊!”郝韫霆眼尖地见着了郝韫礼身后的唐欣,像发现新大陆似地大吼。“就是你吧?未来二嫂,我一直很好奇,哪个女人这么大胆子,敢跟‘红狮’谈恋爱,你很了不起,你知道吗?” “郝韫霆!”郝韫礼铁青了脸色。 “‘红狮’?”唐欣一脸疑惑,以前也听过邱离这么叫韫礼,那是什么意思? “‘红狮’就是”——郝韫霆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郝韫礼两手揪住领子将他拖进病房里,一脚踹上病床。 “你给我在这里顶着。” “什么?”郝韫霆脸色大变。 “我和唐欣要出去一下,待会儿医生或护士来了,你就帮忙打发掉。”郝韫礼阴冷地笑着。再多嘴嘛!敢招惹“红狮”就要有随时向阎罗王报到的准备。 “不会吧?”郝韫霆吓白了脸。“二哥,我……”“要是穿帮,回家有你好受的。”郝韫礼恨恨丢下一句,搂着唐欣。“走吧,欣,去跟老何道歉。” “这样……”唐欣不好意思地看着被韫礼踹倒在病床上的韫霆,后者可怜兮兮的视线正向她发出求救讯号。“会不会太麻烦郝先生?” “不会。”郝韫礼恶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不准他再用那种暧昧的眼神瞧着唐欣。“他正闲得发慌,派些事情给他打发时间,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嫌麻烦?对不对,韫霆?” 见鬼了,谁闲得发慌啊?他可是忙得要死呢!郝韫霆在心里骂着,却还得强挤出一丝笑容附和郝韫礼的话,因为他还想留着这张俊脸去泡妹妹! “是啊,我很闲,请让我帮助你们,拜托!” “那……麻烦你了,郝先生。”唐欣点头道谢。 “哪里,我才该谢谢你给我这个打发时间的机会,感激不荆”在恶霸的欺压下,郝韫霆不得不低头。“你们有什么事尽管去办,不用理我,再见。” “那……”唐欣看看郝韫礼。“韫礼,可不可以请你带我去布料行?” “我随时等着为你服务。”郝韫礼万分体贴地护着她离开医院。 邱离跟在他们身后正想一起去找老何道歉,郝韫霆突然喊住他。“邱先生,可以请你等一下吗?” “郝三公子,你叫我啊?”邱离在接下郝韫礼的工作室装潢工程前,曾几次拜访郝家,因此认识郝韫霆。 “是的,邱先生,我有件事想要麻烦你。”郝韫霆笑意盈盈走过去,将他拉进病房。 “什么事?” “是这样的,”他唇边无辜的笑意顿敛,大脚一抬将邱离踹上病床。“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二哥交代下来的伟大任务就麻烦你了,再见。” “氨——邱离还没反应过来,郝韫霆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而另一边,医生巡房的脚步越来越近了。怎么办?邱离缩进被窝里,不停发着抖。 ★★★ “邱先生。”唐欣手里捧着一大盒蛋糕却满脸的愧疚。 上回她神经性胃炎住院,却因临时有事必须离开医院两小时,所以韫礼拉了他小弟韫霆睡在病床上、代她瞒住偷跑的事实。谁知道这项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最后竟落在邱离身上,害他莫名其妙挨了一大针,而且还是打在屁股上。 他的脸黑了好几天,唐欣也跟着羞愧得恨不能钻进地洞里,永远别[奇書網整理提供]再出来了。所以她一出院,立刻买了一大盒蛋糕来向他赔罪。 “你别跟我太接近,省得我又要倒大楣。”他喜欢唐欣,却受不了姓郝的一家人,唐欣既已被郝韫礼内定为妻子人选,为了保住他的小命,他最好与她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你终于学聪明了。”郝韫礼神出鬼没地来到他们身旁。 “韫礼。”唐欣羞得满面通红。 他志得意满地搂住她的腰,对邱离说道:“为了奖励你的识相,我要送你一样礼物。”他递给他一张邀请卡,是张“幻影工作室”开幕典礼的邀请卡。 “十二月二十五日!”邱离张大了嘴,这日期比他们预定的晚了一个月。 “最近发生太多事情了。”郝韫礼怜惜的视线落在唐欣略显削瘦的脸庞。因为不想她太累,所以他自动将开幕日期往后延。“我想圣诞节会是个不错的日子。” “这一回我绝对不会再延误工程。”邱离大喜过望,跑出去招呼工人们加紧工作。 “韫礼,”她怯怯地拉住他的衣襟,明白这一切的牺牲全是为了她。“谢谢你。” “傻瓜!”他满心爱怜搂住她几乎少了一吋的腰。“你要赶快把身体养好,我喜欢看你健康康康的样子,”“但……我现在的身材不是比较标准吗?”她有一百六十公分,六十公斤,病了一场,瘦了五公斤。以医学的角度来看,她的体重倒一直维持在标准范围内,但若换成现代人“瘦即是美”的基准,她是丰腴了些。 “标准个头啦!”他两道浓眉高高地耸起。“瘦巴巴的,一堆骨头,有什么好?抱起来也不舒服,有点肉才好,软绵绵,我才喜欢。” “你……怎么说这种话?”不依的拳头轻经落在他胸前,她羞窘的俏脸冒出阵阵白烟。 “我是实话实说。”他一本正经的。“有个抱起来舒服的老婆是老公的幸福,你怎能剥夺我的幸福?” “我……不理你了!”她羞得是无地自容。 “没关系,我理你就行了。”噘起的唇正想吻上那早已渴望良久的红唇时,一声不识相的打扰突然而至。 “韫礼,你好了没,大家都在等你耶!”一个长发男人站在路边,朝着工作室大声吼着。他是名化妆师彼得,经常和郝韫礼合作拍照。 “shlt!来得这么准时干什么?”郝韫礼臭着一张脸,百般不愿意地放开她,背起相机往外走了几步。好不容易才找着机会吻她,这么简单就被破坏了,实在不甘心! 想想,他又走了回来。“欣,你要不要去看我拍照?” “看你拍照?” “是啊?让你了解一下我的工作性质和摄影风格,对你的设计应该会有帮助的。”他觉得这是个好借口。 “那要不要找邱先生一起去?”唐欣直觉既然对设计有帮助,就该与另一位设计师共享。 “他不用。”他走过来拉她。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吻他! 第11章 韫礼在心里轻碎,却在面对唐欣时,立划换上一脸温柔的微笑。“上回他去过了,所以这次我们去就好。” “哦,那好吧!”唐欣跟着他坐上九人座厢型车。 八辆车子,浩浩荡荡往垦丁开去。 第五章 拍照原来是件如此辛苦的事,唐欣从不晓得。 为了汲取黎明的晨晖,摄影师、模特儿、工作人员……赶了八小时的车,到这里等候金阳洒下的第一道光明。 相机不停地转动,郝韫体的吼声充斥在沙滩上。 或许他的咆哮是来自天性里的火爆,但他的大嗓门绝对是在工作场合中训练出来的。 “打光的,不要把她的脸照得跟鬼一样!” “彼得,你到底干了几年?连妆都不会化!” “那个白痴,退后一步,你的影子把女模特儿的脸遮住了。” 他指挥全场,像个威风的大将军;在他的命令下,没人敢多说一句话。虽然他的专制和霸道令工作人员背负着异常深重的压力,而个个神色不善,但进度因为他的控制,分秒不差地准确又迅速往前推,却是不争的事实。 这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唐欣着迷地望着他那宽阔像似足以顶天立地的雄伟背影,她的心跳正为他而加速着,但她的呼吸同样也桎梏于他全身、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迫人气势。 郝韫礼身上同时融合了令人迷恋和逼人窒息两种特质。就像小妹说的,爱上他会很辛苦,但……她已经抽不了身。 尚未来参观他的摄影工作前,她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是怎样专注地追寻着他,来到这里,她才发现,她不能一分钟没看见他,他不知何时开始,在她心版烙下了身影,那影像逼迫着她的眼,然后,除了他之外,她眼里再也容不下其它人。 “喂,哪个人有空帮我到车上拿瓶矿泉水下来?”化妆师彼得伸着舌头喘气,他被操得快要昏倒了。 现场人员奔来跑去,而彼得的助手正在挨郝韫礼的训。 唐欣看了一下,自告奋勇道:“我去。” 那细细的柔嗓在海滩上此起彼落的吼叫声中,本应被忽视的,但偏偏有个顺风耳听到了。 “谁准你使唤她的?”郝韫礼暴跳如雷,弯腰拾起一把海沙,砸得彼得脸上满嘴沙。 彼得被刮得莫名其妙。他使唤谁了? 整片海滩蓦地安静了下来,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没人敢再多说一句话,招惹盛怒中的“红狮”。 却有一个温婉的女声大胆地插了进来。“你渴不渴?我去拿水给你喝。”唐欣正对着郝韫礼娇柔地笑着。 就好象寒冬里的隆雪被春风吹化了,他狰狞的五官瞬间恢复平和。 “你才出院,别太劳累,反正快拍完了,等拍完再回车上喝也是一样。” “可是我也想喝啊!”她低头扭着十指。 “那……好吧!你回车里喝水,顺便帮我带瓶运动饮料。”他才说完。 静默半晌的沙滩上忽然爆出声声要求。 “我要矿泉水。” “我也要。” “我要舒跑。” “闭嘴。”郝韫礼一声暴喝截断众人的话语。“她不是来给你们使唤的。欣,别理那些人,你快去喝水。” 唐欣望着那些被他吓傻的人,真觉得他的火爆性子应该改改了,瞧瞧,他一句话造成多大的震撼?又为自己树立多少敌人?这样的人即便能力再好,也很容易为社会所孤立的,她实在担心他。 一直到唐欣离开后,终于有人出面打破沉默。彼得吐掉满口沙,笑睨着郝韫礼。“你确定你是‘红狮’?什么时候学会了体贴女人?” 郝韫礼狠狠瞪他一眼。“不关你的事,继续开工。”他和唐欣的事才不要无聊的第三者来搅局,彼得休想从他日中获得一丝一毫的八卦消息。 彼得饶富兴味地扬起眉,在场工作人员中就属他与郝韫礼的认识时间最短,但他却最欣赏他。郝韫礼就好象一只猛狮,没人可以驯服得了他,人们称羡他、却也畏惧他,因为他是那么地雄伟又有力。 然而,这只“红狮”似乎非常在意那个丰满圆润的女人,她是怎样驯服这只火狮子的?他对这个故事充满兴趣。 远远地,唐欣抱着一箱矿泉水和一箱运动饮料走来。“水来了。”她喊了声。 比郝韫礼更快的是彼得,他一个箭步冲到唐欣身旁,大掌搭上她的肩。 “哇!小姐,你满有力的哦!”没多少女人能一次扛起两箱饮料。 “我习惯了。”从事与室内设计有关的工作让她常接触到建筑材料,那些东西没一样是轻的,她还曾搬着一箱磁砖走上五楼的鹰架呢!两箱饮料根本不算什么。 “拿开你的脏手!”郝韫礼一拳将彼得揍离唐欣身旁。他什么都可以忍受,就是无法眼睁睁看着唐欣被人吃豆腐。“跟我走。你们休息半小时。”他愤愤不平拖着她跑到另一边无人的沙滩上。 他得跟她说清楚,他无法忍受任何男人碰触她,嫉妒之火会将他烧成灰烬! “欣,我爱你,你是我的!”他眼里闪着激狂的红光,周身散发出来的火气烫得吓人。 唐欣根本不知道他突然抓狂的原因何在?只能呐呐地张着嘴,欲言却无语。 她微敢的红唇对郝韫礼而言简直是一种最迷人的邀约,他无法再运用理智来思考,双唇迫不及待覆上她的。 早就想吻她了,自发现爱上她后,他无一夜不梦到那柔软芬芳的嫣红,它们尝起来是否就像春风一样甜美?他终于有机会印证。 唐欣的脑子刹那间空了,除了心脏这不随意肌仍自主性地持续跳动,她身上其余由大脑发出命令控制的机能全都暂时停止运作。当然,她的呼吸也停了。 郝韫礼发现他喜欢她的味道,喜欢得不得了,因此,他一点儿都不想停止吻她,他试着勾引出她的红舌与他的共舞、他想点燃她体内的欲火,教会她懂爱。 他的舌激烈地在她的唇腔中游移、翻腾着,努力赢得她的响应,然而……不知过了多久,连他的舌头都因为运动太久而略感酸麻,她依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莫非是他的技巧太差?这太伤人了吧? 他条然离开她的唇,却发现——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人已经休克了。 “笨欣!”他气急败坏捏住她的鼻子为她实行人工呼吸。“你呼吸啊!快点呼吸——”另一边,已经有人在喊开工了。 郝韫礼急出一头一脸的冷汗。“欣,拜托你,快点呼吸,快点醒过来……”要是被人发现他把女朋友吻晕了,他一世英名就会尽毁于一旦的。 但他不知道,这一幕已经被第三者看见了。彼得就躲在一旁,笑得大肠和小肠在肚子里打架。 “老天,这肯定是世纪末最好笑的笑话,红狮把他的女人吻晕,哈哈哈——”★★★晕黄的烛光映照出一室的罗曼蒂克,悠扬的纲琴乐音随风飘送。 桌上,松扳牛排分布若雪花的油脂滴在红烫的铁板,阵阵食物香气扑鼻而来。 这绝对是处最佳的用餐环境!只要来用餐的人也懂得享受。然而……此刻相对而坐、两手交握的两人,郝韫礼是一脸的无奈与挫败,而唐欣羞红的脸颊则微微冒着白烟、与牛排上腾腾不敬的油烟和成一气。 并非他们不懂得享受,而是……目前正在沟通的问题太严肃了! “对不起。”沉默实在持续太久了,她再羞惭也得鼓起勇气炒热气氛。 “唉——”他叹了好大一口长气,把从垦丁一路憋回台北的怨气一次吐荆“为什么?我知道你没有恋爱的经验,理所当然也不可能接过吻,但……我一碰你,你就晕,这……”他懊丧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是我太粗鲁了吗?还是……你压根儿就不信任我,你怕我会……会伤害你?” 唐欣抬眼,看见他激情的瞳眸里闪耀着痛苦,心口一阵抽疼。 “不是的,我并不怕你,我只是……吓了一大跳,你前一秒钟才气得像要喷火,下一秒钟突然……吻我,所以我就……”“吓晕了!”这不是怕他?是什么? 她摇头,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请他等她说完再插嘴。 “我是吓了一大跳,但晕倒的主因却不是畏惧,我只是……太惊讶了,一时忘了继续呼吸。” “忘了呼吸?” “对!因为忘了呼吸,因此……休克晕倒。”她的初吻以如此下场作结,怎不叫人一掬同情之泪? “休克、晕倒!”他登时变成一只学语鹦鹉。因为这答案太过匪夷所思了。“那是不是表示以后我若要吻你都得先通知一声?”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她还是赧红着一张火烫的俏脸轻点螓首。 “最好是这样,让我……先有一点心理准备。” “届时你就会记得呼吸,不会再休克晕倒?”尽管这种事说起来非常可笑,但郝韫礼仍不希望每回都把女友吻晕,然后被冠上一个“接吻终结者”的绰号。 “我……尽量。”还没试过的事最好别把话说的太满,以免日后丢脸。 “那……我要吻你喽!”郝韫礼决定先确认一下,省得再被她吓一大跳。 唐欣弯弯的柳眉轻微一蹙。“韫礼,你能不能想个代名词?这样光明正大说‘吻’,好象……很不好意思。” “会吗?”他没感觉,但女孩子顾虑的总是比较多。 “我……觉得好尴尬。”她的脸确实红得可以滴出血来。 郝韫礼注视着她柔嫩的芳唇一开一合,红艳的姿态好似正成熟的樱桃。 第12章 “以后我要吻你,就说‘我要吃樱桃’,这样可好?” 樱桃?他觉得她的唇像樱桃吗?想起那种可爱的水果,她粉脸不由得烧得更烫。“好。”她轻点头。 郝韫礼迫不及待以指抬起她的下颚。“那么,我要吃樱桃喽?” 看见她没反抗,他更加兴奋地横过身去,噘嘴轻点她的樱唇。她果然没晕,太好了!再试一下法国式深吻,她若能响应他的热情,一切就没问题了。 唐欣本来就躁得全身发红,像只刚煮熟的章鱼,又被他条然轻吻,只觉全身血液都往脑袋冲去,手脚不由微微颤抖。 “韫……韫礼,不要在公众场合好不好?”虽然这家餐厅灯光昏暗、环境也很优雅,她仍感到羞惭不已。 心疼她的无措,他再有多大的想望,也得努力克制祝“先吃东西吧!牛排凉了,就不好吃了。” 既已达成共识,他们放开彼此交握的手,郝韫礼全心全意攻击他面前那块松扳牛排。 赶快吃完饭,回到车上去,找个没人的地方,他要好好地、狠狠地吻她千百遍,以证明她的晕倒绝对不是他的错。 唐欣不晓得他的心思,茫茫然受他影响,不知不觉也越吃越快。 郝韫礼用十分钟解决掉韫的牛排,急切的目光就此锁定在唐欣身上。 “韫礼!”她痛苦地吞咽下那原本应该很美味的牛肉。“你这样看着我,我吃不下。” “那就包起来,等你想吃的时候再吃。”以他急躁的个性,一件事情悬在心上未决,别说吃饭了,就算憋得再急,他也会把事情处理完,再去洗手间。 “咦?”她不知道他原来这么赶,眼睁睁看着他招呼服务生将她未吃完的牛排打包带走。“你有什么紧急的事赶着要处理是不?” 他慎重点头。“这件事是十万火急。” “那你不要送我回家了,我自己搭公车,你快去处理那件急事。” “不行,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在外头走很危险。”他一口回绝,拉着她到柜台结帐。 “这样好吗?会不会害你赶不及?” “不会,因为你要跟我一起去。”没了接吻对象,他找谁试验去? “我一起去,不会妨碍到你吗?” “少了你,这件事就办不妥啦!”他说着,拿笔在帐单上签名。 到底是什么事非她不可?唐欣疑惑地歪着头。吧台边,一条熟悉的背影突然映入眼帘。“韫礼。” “等一下,就快好了。”他签完名,拿了发票就想拖着她离开。 “待会儿啦。”她顿住脚步,再瞄一眼,确定那条熟悉的背影就是郝韫然。他好象……喝醉了耶! “待什么?快走吧!”他可是急得眼睛都快冒出火花了。 “那个喝醉的人……”唐欣不肯走,指着吧台边的男子。“好象是郝大哥。” “大哥是滴酒不沾的。”郝韫礼不信。 “真的啦!” “你认错……大哥!”郝韫礼猛然一瞥,那条醉醺醺的背影竟真是郝韫然。“大哥——”他放开唐欣的手,跑到吧台边,扶起一身酒臭味的郝韫然。“你怎么喝成这样?” “啊!小礼。”郝韫然醉态可掬地望着他,蓦地,眼儿一红。“我以为这世上只剩我一人了!” “大哥,你在说什么啊?”郝韫礼浓眉打结。“还有,别在公众场合叫我小礼,难听死了。” “呵……”郝韫然错愕地搔搔头发。“对不起,我一时忘了。” 郝韫礼睨了他一眼。自幼就拿这个温和的大哥没辙,他太善良了,好到让人舍不得对他发脾气。“大哥,你不是不喝酒吗?怎么又……发生什么事了?” “我今天……给心紫找了个幸福的归宿……很幸福、很幸福的……”爱情是什么?郝韫然并不了解,但对于他心爱的人,他一心只愿她幸福过一生。 “又是时心紫!”郝韫礼轻碎口气。他一直不喜欢那个女人,年纪比大哥大,掌握一家公司,气势迫人:工作能力是很强,家务却一窍不通,大哥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连她的衣服掉了颗钮子都得替她缝,搞不清楚到底谁才是一家之主? “心紫……”这个名字对郝韫然而言是一生永难忘怀的回忆。一切已成过去,而他却仍深深爱恋着她。“我还要一杯马丁尼。”他大声对酒保说。 “大哥,你醉了。”郝韫礼挥手退了郝韫然刚点的酒。“我送你回家吧!” “我不回家!”郝韫然趴在桌上,他甚至不想待在台湾,任何一处可以回想到心紫的地方他都不想待。 “大哥!”郝韫礼低吼了声。“那个任性又刁蛮的女人到底有哪点好?要你为她弄成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德性!” “住嘴,不准你说心紫的坏话。”温和的郝韫然难得发了脾气,双手往郝韫礼用力一推。 “你为了那个女人想和我打架吗?”郝韬礼火冒三丈地握紧拳头。 “韫礼。”一旁的唐欣急忙拉住他。“郝大哥心情不好,你别这样。” “还不是为了那个任性的女人。”郝韫礼撇开头。“搞不懂大哥到底哪条神经错乱了?那种为所欲为的女人,也拿来当宝。” “韫礼!”唐欣沉下声音。“他是你大哥,你们做兄弟二十几年,郝大哥是什么样的人?他的眼光如何?你应该很清楚才是,时小姐也许不是你欣赏的那一型,但她也绝对有她的优点,你不该在郝大哥面前这样说她。” 郝韫礼惊讶地张大了嘴,温柔似水的唐欣几时也有胆量跟他顶嘴。而奇怪的是,他并不感到生气,反而……觉得据理力争的她挺有魅力的:当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唐小姐!”郝韫然显然也很讶异会在这里见到唐欣,不过他更开心,她为时心紫说话。“谢谢你,心紫真的是个很好的女人,是我配不上她。” 郝韫礼怒目拧眉,正想开口,将郝韫然好好骂上一顿,看是不是能骂醒他! 唐欣突然用力握住了他的手。这是个暗号,每当他们有事情要讨论、要沟通,他们就彼此握着手。这时,郝韫礼得尽力收敛他的火爆和急躁,听唐欣将她的意见说完。 “郝大哥,你跟时小姐吵架了吗?” “吵架?”郝韫然通红的眸随之一黯。他根本无法理解她的心思,怎么吵得起来?“我们没有吵架……我们从没吵过架,只是……分手了!她要回去相亲,然后……结婚!”从此,她将永远离开他的生命。 “那个女人根本任性到极点,只会对大哥做一些无理的要求、为所欲为,我怀疑她是在爱大哥、还是在虐待大哥?”郝韫礼低声抱怨。 “心紫的脾气也许任性一点,但她本性善良,又会为人着想,她是真真正正难得的好女人。”郝韫然可不准有人任意诋毁心上人。 “她的任性是‘一点’吗?不过是忘了她的生日,就吵着要分手;情人节忘了送花,就给你闭门羹吃:这样还不够为所欲为?”郝韫礼真为这个傻大哥感到心疼,他根本是被时心紫耍得团团转。 “你……”郝韫然胀红了脸。 唐欣突然拍拍它的背。“恭喜你,郝大哥。” 郝韫然怔愣地张大了嘴。“恭喜我?” “大哥被整死了,你还恭喜他!”郝韫礼愤怒地提高了声量。 唐欣用力一握他的手,微愠的眼神望向他——你的承诺呢? 郝韫礼不得不用力压下满腹的不平。 唐欣笑了笑,赞赏他的信守承诺。 他撇开头,虽然气大哥的痴傻,但唐欣的笑容适时帮他灭了火,他已能持平静的心灵面对整件事。 “郝大哥。”唐欣温婉的柔嗓有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你知道吗?我们女孩子不会随便对人耍性子的。除非他够特别,我们知道他爱我们,爱到愿意接受我们任何的要求,女人才会恃宠而骄。” 这话别说郝韫然不懂了,郝韫礼也是听得一头雾水。 “听韫礼说,时小姐是一家公司的负责人,这样的人,可能随便对男人耍任性吗?她若真是如此刁蛮、不懂事,公司怕不早倒了,哪还会有女强人之说?但她就是对你如此任性,因为她知道你爱她,非常爱她,可以容忍她的为所欲为,所以才对你任性。另一方面,我想她也是在测试你,你爱她到底有多深,愿意容忍她到什么程度?”唐欣进一步解释。 “那不是说,太高到现在所受的苦都是自作自受,谁叫他把她宠坏了。”郝韫礼低声抱怨。 “那就要看郝大哥自己了,他喜欢对他撒娇的时小姐?还是工作场合上,强悍干练的时小姐?”唐欣说道。 “我喜欢心紫对我撒娇。”郝酝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唐小姐,照你的说法,心紫其实是喜欢我的?” “这就要郝大哥你亲自去证实了。”其实唐欣对于郝韫然和时心紫的恋情是持正面肯定的。不然一个堂堂的董事长,要什么没有?哪会为了几朵花在那里计较半天? “你说得对,我不能这么简单就放弃,我要去找心紫,证明我们是相爱的。”郝韫然深吸口气站起来,抽了两张千元钞票递给郝韫礼。“小礼,麻烦你帮我结一下帐。”说完,他跑得无影无踪。 “别叫我小礼……”餐厅里只剩下郝韫礼的低咒,他最讨厌那个听起来幼稚到极点的小名了。 ★★★ 因为郝韫然的耽搁,郝韫礼失去了测试唐欣的机会。 他一直很想吻她,法国式的深吻,看她还会不会晕倒了。 第13章 但离开餐厅已经凌晨十二点了,他们明天都还要工作,他不希望她又累倒,只得压下满心的急躁,心不甘、情不愿地送她回家。 “我听你对大哥说的话,真不敢相信你没有恋爱经验,你是这么了解恋爱中人的想法。” “因为我也是恋爱中人啊!”唐欣不好意思地低声说着。 郝韫礼眉儿一扬。这是一种变相的示爱吗? “那么我是不是该感到相当的幸运?你不会用那种无聊的任性来测试我。” 她红着脸,声音细如蚊蚋。“其实这是我住院五天想到的。以前……你还没说要追我之前,我虽然觉得你的脾气不大好,但……也许是因为与自己无关,我总能一笑置之,可一旦置身其中,我才知道自己没有想像中那么大方乐观;我很小气、也无法忍受天天挨骂、不喜欢被人家管……所以……严格说来,我也得谢谢你愿意忍受我的迟钝。” 他在她家门前停了车,倾过身用力抱紧她。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心目中最好的。” “谢谢你,韫礼。”她的声音闷在他胸口,就是这方温暖又宽广的天地令她眷恋不己。 “我宁愿要另一种感谢。”他的手指托起了她的下巴。 “你……”那种火热激狂的眼神她很熟悉,每当他想碰触她时,就会如此凝视着她。 她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除了畏惧之外,另一种好奇、渴望的感觉更加明显,如果她够诚实,她该坦诚,她也很想碰触他。 “我可以吻……不!应该是吃你的樱桃?”他的手指缓缓在她柔软的红唇中摩挲着。 她用力吞了口唾沫,被他抚过的地方又热又烫,她忍不住伸出红舌想要硫湿它,却在那一刹那,舌尖碰触到他粗糙的指头。两人同时一颤,情不自禁倾身靠近彼此。 “韫礼。”她轻声呼唤他的名儿,四片唇瓣方才接触。 “王八蛋,放开我——”一声尖叫突然自唐欣家中传出。 唐欣愕然回过神来。“是小艳的声音!”她脸色大变。“小艳出事了,韫礼——”“进去看看。”他领着她下车,冲进屋里。 客厅的沙发上,唐艳被一名长发男子紧紧地压在身下。 “欣,快把这个混蛋拖开。”唐艳一见唐欣,立刻向她求救。 唐欣望向郝韫礼,他随即上前一步,一只手提起企图偷香的男人的领子。“混帐,男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他一拳揍向那男人,将他打挂在墙壁上,再软软滑下地板。 “小艳,你没事吧?”唐欣急忙扶起妹妹。 才站稳,唐艳愤愤地推开唐欣,冲向倒在地板上的男人。“王八蛋,你不知道女人说‘不要’就是‘不要’吗?随随便便就想碰我,别说门了,窗儿都没有。”说着,她不甘心地抬脚,踹了那男人好几下。“大色鬼,不要脸的家伙,去死啦——”“小艳,小艳……”唐欣看那男人已经被踢打的一头一脸血了,紧张地阻止唐艳继续泄愤。“你会打死他的。” “这种人渣,死了活该。”唐畿对他吐了口唾沫。 那男人在地上挣扎着。“你……你好……我不会放过你的。”他瞪了唐艳一眼,又把箭头指向郝韫礼。“郝韫礼,你敢打我,我绝对会报仇的……”这家伙认识韫礼!唐欣心下一惊,将他看了个仔细。 “你不是……保罗!”她惊喊,回视唐艳。“你们不是正在交往。”保罗是“罗兰服饰”的少东,郝韫礼是“罗兰服饰”的专属摄影师,难怪保罗认识他。 “谁说的,我早就跟这个没用的家伙分手了。”唐艳从不讳言自己是个势利的女人,她喜欢有钱的男人,越有钱越好,她也自信自己理当是豪门少奶奶的命。所以在前天认识英国来的小伯爵肯尼后,她当下决定甩掉保罗,与肯尼交往。只可惜保罗不愿放手,才会造成刚才那种局面。 “你这个贱女人,你以为肯尼真的会娶你?”保罗愤恨地爬起身。“哼!今天你们人多,我斗不过你们,但给我记住,我绝对会报仇的。” “我觉得把这个家伙送交法办比较好,你认为呢?”郝韫礼阴狠地瞪着他。“罗兰服饰”的少东又如何?如果他想要复仇的对象包括唐欣的话,他肯定拆了他全身的骨头喂狗去。 “不行。”谁也想不到抢先提出反对意见的居然是唐艳。她正梦想着当上伯爵夫人,怎肯让丑闻缠身?“这个孬种不会有胆子做什么坏事的,把他赶出去就好了。”她跑进厨房,拿来一支扫把,朝着保罗劈头就打。“滚,你给我滚出去,再敢纠缠不清,小心我打死你。” 保罗被打得抱头鼠窜,狼狈不堪地被扫地出门。他的懦弱倒是被唐艳百分之百瞧清了。没办法,家里保护得太好,自幼娇生惯养,造成他欺善怕恶、眼高手低的个性。 平时耀武扬威,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可当唐艳撒起泼来,他就吓得手脚发软,尽管心里又呕又气,实际上却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硬是被打了个够本。 “小艳。”唐欣看不过去,抢下唐艳手中的扫把。“你也打够了,就放他走吧!”她太清楚自己的妹妹了,最先变心的绝对是唐艳,保罗不服也是人之常情,实在不能太苛责他。毕竟是唐艳玩弄人感情在先。 “哼!”唐艳用力甩上门,不再看保罗一眼。“欣,以后那家伙的电话我都不接,他来了也别给他开门,知道吗?”说完,便气冲冲地跑上楼去。 第六章 郝韫礼目送唐艳全身冒火的俏丽背影消失,突然好生感谢天地神明,幸亏那天与他相亲的是唐欣,若是唐艳,他八成会当场气死在餐厅里。 “那就是唐艳?” 唐艳不好意思地轻点头。“小艳……平时不是这样子的,她……”唉!再怎么样亲的姊妹,要她昧着良心说浑话还是很困难。 郝韫礼挑高浓眉。“是很漂亮。”可惜太棘手了,又没气质。“我还是最喜欢你,以后你不用再担心我会变心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那种想法了。” “值得庆祝,我们能够达成共识的问题越来越多了。”他向前一步,用力抱紧她。“今晚你也累了,早点睡,明天我来接你去上班。” “嗯!”她漫应了声,心里搁着重重的困扰。“韫礼,刚才的事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什么麻烦?” “就是保罗啊!为了救小艳,你打了他,他又是‘罗兰服饰’的少东,万一他在公司里找你麻烦……我怕会妨碍到你的摄影事业。” “我是凭实力接下这份工作的,他有什么本事妨碍我?就算他真搞鬼了,以我的能力还怕会没工作做?”他自负得紧。 “是吗?”可惜她仍然忧心忡忡。 “别胡思乱想,你的男朋友不是那么没用的人!”他笑着拍拍她的颊,走出门,一点儿都不把今晚的事放在心里。 ★★★ 今天是圣诞节,一个情人相聚的好日子。 同时也是郝韫礼的“幻影工作室”开幕典礼,与会嘉宾如潮,政商两界都有人参加,记者、媒体们更是将附近几条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好几份报纸以“红狮的崛起”为头条,钜细靡遗地报导郝韫礼的经历、创作和“幻影工作室”未来的远大目标。 这个年仅二十八岁的男人,顿时成为天之骄子,被数之不尽的欢呼与掌声紧紧包围着。 但多数人的欢喜并不代表他本人的高兴。最明显可见的是,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麦克风,为这场开幕典礼致词的郝韫礼,其眉间又深又重的几层死结。 火力四射的视线定在前方不远处,他心爱的唐欣身上。他当然不可能生她的气,真正该死的是那个名化妆师彼得。他哪里不好站,靠在她身边干什么?还对她动手动脚的! 唐欣漾着佣懒的浅笑倚在廊柱旁。“谢谢你,彼得。”多亏了他的扶持,否则她非当场栽个四脚朝天不可。 最近一个礼拜天天拿“sk-ii”当补品敷脸,因为她每天只睡一个小时,又想保持晶莹剔透。唉,差点没累死在会场上:真该学邱离,他聪明,完工后就躲回家里睡大觉,不管外头的邀请函发得满天飞,他都当没看见。 她却卡在女朋友的身分上,宴会前忙得险些断气,事后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还不得不强撑起精神来参加开幕典礼。 而且那些与会嘉宾的致词个个比长的,听得人头脑发晕,没一个人晓得演讲的真义——要像女孩子的裙子,越短越有看头。 “要不要我帮你拿点什么东西吃?”彼得关心地问道。压根儿没发觉身后,郝韫礼杀人的视线一道道,磨刀霍霍地砍过来。 “不必了,谢谢,我休息一下就好。”她闭上眼睛,却在感觉到彼得探寻的视线后,又豁然张开。“有什么事吗?彼得。” “不,我只是觉得好奇。”他又靠近一步,目光细察她的五官,她外表虽有些过于丰腴,眼耳口鼻倒十分精致,不抢眼,但很耐看。“你和韫礼是怎么认识的?”能够跟“红狮”相安无事的女人都该送进博物馆里好生保护。 “我们……”她脸红了下。“相亲。” “相亲!”众家姑娘捧在手心中呵护着的黄金单身汉,竟要去相亲才找得到女朋友,怎不叫他惊讶得像看见恐龙在街上走? 那倏然拔尖儿的声量吓了唐欣一大跳,她双脚一软。险此一滑倒。 “小心点儿。”彼得手快,扶了她一把。“没事吧?” “还好。” 第14章 摇着昏眩的脑袋,她没发觉彼得的手就放在她的腰上。 但有一个人却看见了。 “给我放开她——”从麦克风中传出来的吼声足堪击碎好几只玻璃杯。 那熟悉的咆哮让两个相扶相持中的男女,不约而同地蹦离对方一大步。 “红狮”全身沐浴在冲天烈焰中,大踏步来到他们身旁。 “我警告过你的。”他拳头一挥,彼得的身子飞过了一张桌子,而后空降到地板上。 “你干什么?”唐欣惊呼,正想跑过去扶起彼得时,腰杆儿却已经被郝韫礼乘隙截祝“是他的错。”郝韫礼咬牙,用力抱起她,往屋外走去。 “放我下来。”天!他怎么这么粗暴?还在那么多人面前……她以后都不要做人了。 那突然的一幕让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这是怎么一回事?”一个机灵的记者冲到突遭袭击的彼得身旁。 彼得歪歪可能已经乌青的下巴站起来。“不过是‘红狮’错把醋当成酒,喝多了些,没什么大事。”他大笑,百分之百确定那只蠢狮子要完蛋大吉了。 众人被他一番调侃弄得哄堂大笑,可能会演变成恶劣的丑闻也遽降到有趣的八卦绯闻。 彼得更把郝韫礼的相亲趣事加油添醋喧闹一番;本来就很欣赏那只火爆狮子的能力,但他又强到让人觉得有点儿讨厌,难得他有一些些弱点了,他不乘机好好玩他一玩,怎对得起自己这受苦受难的下巴? 不过这场闹剧演完,他得溜了:欣赏他,不代表受得起他的火气,他还没活够,暂时不想被“红狮”的怒焰烧成焦炭。 ★★★ 坐在郝韫礼的车子里,唐欣紧抿着唇,她不常生气,但不代表她没有火气,谁能忍受一个动不动就挥拳的男友? “你为了那个混帐跟我闹别扭?”他额上青筋暴跳。男子汉大丈夫,啥儿都可以忍受,唯独绿帽子,死也别想抑到他头上! 唐欣把脸撇向车窗,打定他不道歉,休想她再理他! “那个混帐有什么好?”他用力一拳捶向方向盘。“他在吃你的豆腐,你知不知道?而你就呆呆的……任他摸个过瘾?” “下流!”她恼得俏脸通红。“我跌倒,彼得只是扶我一把,才没有你说的……你可恶!”缺少吵架的经验,她实在无法贴切抒发出心底的怨气。 “只是搀扶的话,应该很快就放开了,但他……整整抱了你三分钟耶!” 她凤目圆睁怒瞪着他。敢情这家伙还给她计时了? “我是在过了第三分钟时才出手的。”他一副振振有辞的样子。 唐欣给他气得差点脑中风。 “你神经病!” 郝韫礼用力踩下煞车,车子再刚好不过地停在她家门前。 “你是我的女朋友,就是我的女人,除了我之外,其它的男人休想碰你一根头发。” 唐欣死命握紧拳头,酸涩的水雾不争气地往眼眶上涌去。 “我是我自己的,我不属于任何人,谁也不能抹杀我独立的存在性。”她爱他,好爱、好爱。但相爱是一回事,她不确定在日后的长久相处中,她能忍受他的专制、霸道到什么时候? 她突然觉得好悲哀:热恋时,一切的不合都可以被恋爱中的甜蜜冲淡,但热恋过后呢? 如果他们不能真正协调出彼此的不同,而试着容忍、调整各自的步伐,未来的日子只有一片黑暗可期。 而他虽答应倾听她的意见、想法,但他根本没打心里去了解她话里的真义,更遑论对她的信任了。 她在付出了真心之后才蓦然体会到这一点,已经交付的情再也收不回来了,若他仍坚持不改,强以这种方法逼迫她,她又该如何是好? “我不在那任何人当中,我是独一无二的,在你心里,我也该是那最重要的一人。”他是极端自负的,在他一帆风顺的人生中,只有她是唯一的变量。 她像一阵春风,抚慰着每一颗受伤害的心,无远弗届、一律平等。 然而他却爱上了这样的她。她的温柔与善良让他时时浸淫在火焰地狱中的心得到舒缓,他极乐意付出一切,只求永远守护住她甜美的笑容。 可是谈了爱情之后,就会产生独占欲,不愿她对人笑,不想将她的温柔与人分享,她该是他一个人的,他怎能忍受其它的男人碰触到她一丝一毫? “你永远是我心目中最重要的人,但我仍然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唐欣哀伤的眼对上他的。这样的争吵耗费精神、又毫无建树,她已经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今天我们都太累了,这件事以后再谈吧!再见。” “不许走。”郝韫礼害怕,这一分离将会造成永远的遗憾。他使劲拉住她想要开车门的手,她无力的身躯随即倒进他怀里。“我会证明你是我的。” “你想干什么?”她虚弱地挣扎着,讶异地发现他眼里的沉痛与闑黑。在这场纠葛难解的情战中,他同样也是战败者,为什么?他们之间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欣!”他厚实的大掌满含着怜惜地轻抚过她滑嫩细致的粉颊。“我不够好吗?为什么你不能只看我、只想我、只对我笑?” 唐欣浑身一颤。她给他的感觉是这样吗?不够重视他。 “我要你只专属于我,这辈子我只要你,你也只能有我。”那痛苦的眼睁中因为有了决定而发光。 唐欣心下一惊,眼睁睁看着他的唇朝她逼近。 “不,别这样,韫礼……”她知道他的性子,这霸道又自负的男人是不会管什么地点问题,只要他想,就算在车里,他也会当场要了她。 但她不想这样,用性爱解决问题不是长久之计,在她尚未想通,头脑昏昏的当时,就算被他逼出了承诺,也不能算数。 “我要,这是唯一证明你专属于我的方法。”他的手掌探进她的衣襟下摆。 “不——”她倒吸一口凉气,全力闪躲着他接下来的热吻。 “我们可以试试。”他只要一只手就可以制住她的挣扎,两片唇瓣密密合合堵住她的。 好热……一股火气与激情自他唇腔冲进她体内,早已累得发昏的脑袋更被烧烫得一片空白。霎时,所有的感觉一起离开她的身体,她蠢动不止的双手同时无力地垂下。 沉醉在热吻中的郝韫礼猛然一惊,这情况依息仿佛、曾经发生过。万般不舍地离开那方温暖甜蜜,他看见她紧闭的双眸和虚软瘫倒的身躯。 一个月前的垦丁事件二度重演,她再次昏倒在他的亲吻中。 “唐欣——”夹杂着愤怒与悲哀的咆哮冲口而出,她就这么地讨厌他,打心底排斥他!可恶——★★★当唐欣再次清醒已是隔天的傍晚。 没办法,为了装潢郝韫礼的摄影工作室,苦熬一个礼拜的夜,她没睡它个三天三夜以补回失去的睡眠,已经很够意思了。 迷迷糊糊走到厨房,睡了一天,她饿坏了。 随便煮碗泡面端到客厅里吃,打开电视,“幻影工作室”的开幕典礼居然也荣登在晚间新闻的榜单上。 原来郝韫礼是一个如此出名、众所瞩目的男人。她都不知道,瞧来她这个女朋友做得是有点失职,有必要深自检讨一番。 也许这份出色的能力就是他自负、霸道的来源?她瞪着电视,想起昨夜他对她说的话:你不能只看我、只想我、只对我笑吗? 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是如此地渴求着她全心全意的爱,而她也确实给了,为何他却没发现?是她的态度有问题? 或者麻烦就出在她的迟钝上?他火热的情需要亲密的肢体接触来回应,而她却连亲吻都才刚学会,他得不到他想要的,压力和醋桶才会越养越大。 然后……一想起昨夜的事,忍不住要叫人为他一掬同情之泪,她又昏倒在他的热吻中了。不同的是,她这次不是吓到忘了呼吸,而是……她太累了,又被他逼急了,无处可逃的胆小心灵干脆一睡了事。 想必他的自尊心又再次遭受到严苛的打击。 “可怜的韫礼!”这时,她可有精神笑了。 “你起来啦?欣。”好难得唐艳没过了凌晨就返抵家门。 “现在才七点多,没错吧?”唐欣看看表,电视上正在播晚间新闻,应该不会错! “昨晚那个郝韫礼气冲冲地送你回来,而你一直昏睡不醒,我怕你会出事,特地推了约会赶回来。”唐艳站在门口挑着眉。早知道唐欣没事,她就跟朋友去唱歌了,这么早回家,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既然回来了,今晚就早点儿睡,别再出去玩了。” “神经!现在睡要睡到几时天才亮?我要去‘海鸟pub’今天是淑女之夜,女性免费入场,不玩自不玩。你去不去?” “不要。”唐欣低着头努力与她的泡面奋战。 “就知道你这老古板不懂得玩。”唐艳叹气。“你还是去跟你的郝韫礼玩玩纯情游戏吧!但别怪我没提醒你,那家伙快不行了,虽然媒体把他捧得很高,可我得到消息,有人要整他,你如果够聪明的话,玩完了赶快溜,省得被他拖下水。” “我和韫礼之间的感情我会自己拿主意,谢谢你的关心。”因为两姊妹的感情观实在差太多了,唐欣压根儿不想与唐艳讨论这个问题。“你说有人要整韫礼,是谁?” “天晓得,在pub里听人说的。”常去玩的人都知道,那里龙蛇杂混,口语流传,谁知道最初的消息是从何而来?“总之你别跟他认真就是了。” “谢谢你,这事我心里有数。” 第15章 唐欣思忖着有人要整韫礼这消息的真实性有几分?他的事业正值高峰,若说有人嫉妒他,因而恶意中伤他,可能性很高:加上他的个性又是超级会树敌的,老实说,没人恨他,那才奇怪! “那我走了,拜——”唐艳脚跟一转,却在玄关处撞上一睹坚实的肉墙。“shit!搞什么鬼?” 胸膛的主人是郝韫礼,他双眼冒火地瞪着唐艳,八成是听到她们两姊妹间的谈话,恨死唐艳在背后挑拨他和唐欣的感情。 唐艳吐吐舌头,暗骂一声倒霉,快步绕过他往屋外走去。 “怎么不把门关上?”唐欣转身,迎上郝韫礼。“你……怎么来了?” 他默默地弯腰,放下一篮水果,眼神是冷峻的,说出口的话语也像冰珠子般冻人心骨。 “以后要说真心话的时候,记得把门锁上。” “你误会了,韫礼……”唐欣知道他一定是因为她没有当场反驳唐艳说的话,而心里有所不快。 但他不了解唐艳的个性,她的执拗非比寻常,除非让她看到完整的结果,否则她听不进任何意见。与这样的人做姊妹,想要和平相处,就得学会多做事少说话。唐欣便是打定这主意让真实的行动去证明一切。 若换做从前,郝韫礼绝对二话不说相信唐欣的话;但如今,在她二度昏厥在他的亲吻中、二人大吵过后,他已经分不清楚何谓真实、何谓虚假了? “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拖累你。”他转身往外走。 唐欣急着拉住他。“你听我解释啊!” 他摇摇头,表情淡漠得一如酷寒的北风。 唐欣突然被冻住了,这样冷凝的男人一点都不像她的韫礼;他……他该是更热情、更火爆的,像是一团灿烂的烟火,眩目得叫人移不开眼。 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消逝,仿佛也带走了她的体温,她冷得浑身打颤。脚边是他送来的水果篮,装了满满一篮硕大红艳的草莓,他还记得她爱吃草莓。 几滴珠泪滑下眼眶,濡湿了粉颊后,更多清澄的泪水泛滥成灾。怎么办?不知道原来“失去”是一种如此痛彻心靡的剧疼! “回来,韫礼,听我说蔼—”如果……刚刚假设她有一点勇气,用力搂抱住他,让他的身体感受到她的爱,是否就能留下他来? 从追求开始,就一直是他主导着全局,她享受着他的甜蜜慰哄,要求他适应她的脚步,却忘了,他也需要别人来了解、呵护。 交往中的男女,没有谁理当是付出的那一方!为什么她到现在才明白? “韫礼,我从现在开始改变,来得及吗?”抱起水果篮,每一颗红艳艳的草莓都像是他纯挚的心一样。“等等我,我很快就会追上你的,拜托。” ★★★ 的确是有人在整郝韫礼;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罗兰服饰”的少东保罗。 前一阵子,保罗欺负唐艳未遂,被郝韫礼揍了一拳,他一直怀恨在心,恰巧“罗兰服饰”的原负责人,也就是保罗的父亲生病住院,由保罗暂代公司事务,他便乘机撤了郝韫礼专属摄影师的工作,还到处散播不利于郝韫礼的流言。 新闻媒体最是现实,锦上添花常有,雪中送炭则无。在“幻影工作室”开幕那当头,谁不将他捧得高高的,如今不过是丢了一份工作,立刻将人贬入谷底。 现在斗大的标题上不再是“红狮的崛起”,已变成“江郎才尽的红狮”了。 那些曾经合作过的伙伴,也纷纷另择良枝而栖,只剩彼得,他一直很欣赏郝韫礼的才华,不信他会就此没落。 “喂!你喝够了没有?”彼得抢下郝韫礼手里的酒瓶。自“罗兰服饰”的工作丢了之后,郝韫礼就一直躲在工作室里喝酒,像个废人一样,长久下来,再有能力也会被酒精消磨殆荆“不要你管,把酒还我。”郝韫礼红着眼睛跟他抢酒瓶。 “你真的已经完蛋了?”彼得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烂泥也似的男人曾经被喻为最美丽、火爆的野兽——“红狮”。 “对,我是完蛋了,你满意了吧?”郝韫礼抢过酒,仰头又灌下一大口。 鬼才去理“罗兰服饰”那份烂工作,他丧失的是对[奇書網整理提供]“爱”的自信心。 事实很明显,唐欣根本不爱他,所以她不要他碰她,只要他一碰她,她就会昏倒,shlt!什么玩意儿?他是瘟疫吗?人见人怕! 不过就算不是也差不多了,他的展览三天卖不出一张门票、整票工作的伙伴跑得只剩彼得一人、工作室开幕至今一个礼拜,还没开过工……“红狮”……没落的“红狮”,太可笑了,这样她就可以更光明正大地离开他了,任谁也不能责备她薄情,因为他确实垮了! 唐欣,他最现实的天使,可恶—— “喂,你再喝就死啦!”看他那种灌酒,彼得的头皮都发麻了。“你……谁?是你!”一只纤纤玉手突然搭上他的肩。 唐欣对他摇摇头,悄声将他拉到一旁。 “彼得,这里交给我,让我们独处一下好吗?” 彼得看看她,又回头瞄了眼醉得乱七八糟的郝韫礼,听说他的堕落有一半是为了她,在这样紧张的时刻,让他们独处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发生凶杀案? “拜托!我和他必须好好谈谈。”唐欣恳求他。 “那……好吧!你们谈,我到展览厅去,有事情你尽管喊我。” “谢谢。”待彼得走后,唐欣落上了办公室的锁,走到郝韫礼的身旁。“韫礼。” 他抬头,看到她,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惊喜,又随即隐没。他撇开头,就当没她这个人的存在继续喝酒。 “你这是在折磨自己?还是折磨我?”他躲了她七天,却不知道这些日子她是如何辛苦地在寻找他,她甚至跑到“罗兰服饰”去找保罗算帐,而保罗却只消吩咐一声,自有旁人挡她的驾,令她永远见不着。 今天,若非他的伙伴们都跑得差不多了,她也上不了他的工作室。多讽刺的事,他的众叛亲离造就了他们重遇的契机。 折磨?他咬牙,一口气灌完剩下的半瓶酒后,酒瓶在他手下碎成片片。这该死的女人,他若狠得下心折磨她,也就不必躲进酒精里当孬种了! “你若躲够了?闹够了?就清醒一点儿听我说话。”他若以为他这样不吭半声,就是对她最大的仁慈,那就大错特错了;他的自残反而更伤她的心。“我知道你最近因为工作的事情不顺心,但世上并非只有‘罗兰’一家公司,欧洲的‘采利堂’也正在征选专属摄影师,只要你去应征,应该不难得到这份工作。” 郝韫礼一言不发,脚步颠踬地走到酒柜旁,再拿出一瓶酒。工作?他连自信心都快崩溃了,还谈什么工作?混帐——唐欣被他这种阴冷的态度气坏了,跑过去抢下他手中的酒。 “我说不准再喝了,你听到没有?” 他听到了,那又如何?他的酒、他的地方,他想干么就干么?才不要人管。少了一瓶酒,他再拿一瓶,反正酒柜里多的是酒。 “你……可恶!”唐欣发起狠来,索性推倒他的酒柜。 砰!酒柜倒地,一柜子的酒刹那间砸得一瓶也不剩。 “你疯啦!”他气极,抢过原先被她夺走的那瓶酒,用牙齿咬开瓶栓,以口就瓶,一灌就是大半瓶。“这是我的酒,我爱怎么喝就怎么喝,关你什么事?” “我说不准喝。”她倾过身去与他抢酒瓶。“你是我的男朋友,我就有资格管你!” “哈!男朋友?”不谈感情,他还不会这样地激狂,事情一牵扯到她,什么冷静、理智……就自动自发收拾包袱,离开他的体内了。“唐大小姐,你忘记令妹说过的话了?别跟我这个扫把星牵扯太近,会被我拖累的。” “小艳的意见不代表我的想法,我从来也没有说过怕你拖累这句话。” “但你也没有否认!” “那是因为我觉得事实会证明一切,我有自信我们之间的爱情可以造就出幸福的未来,小艳终有一天会了解,没必要在那当口做一些无谓的辩驳。” “爱情?我们之间有爱情吗?” “为什么没有?” “问问你的身体!”郝韫礼悲愤地指着她。“嘴里说的都是假的,只有身体最诚实,你根本无法接受我,还谈什么爱?” 唐欣被他一番话说得面红耳赤。“我说过我是生手,我什么都不懂,希望你等我的啊!你不能因为我迟钝就拿这罪名扣我。” “我没有等你吗?交往一个多月我才亲你,平常我连搂你的腰都问过你的意见。” “或许这种恋情对你来说是平淡了点儿,但我的心也没有少爱你一分啊!” “是啊!就好象你散播温柔给那个混蛋服务生、帮邱离收烂摊子、为彼得添茶送水一样!”他仰头大笑。“我要一个给我大众温柔的女人做什么?你爱我,就跟爱路边的行人、小猫、小狗一样。你以为只要笑一笑、摸摸头,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在你眼中我到底算什么?” “男朋友!”她也大吼回去。“你是我有生以来,第一、也是唯一一个男朋友。” “证据呢?我不一样的地方在哪里?” “我爱你!”她眼泛泪光。“而对于他们,我只是喜欢,喜欢每一个人,希望大家都能过得开开心心的,你明知道……”“我知道,但……欣,你没弄明白。”郝韫礼挫败地权下瓶中的剩酒,感觉胀痛的脑袋又更昏眩了。 “那么你告诉我啊!” 第16章 “喜欢可以共享,但爱却是独占的。”他抱着脑袋,坐倒在地板上。“我爱你,才会渴望碰触你,希望你专属于我。成年男女之间的爱不是只要拉拉手就行的。”老天!他是个正常的成年男子,他也有欲望的。 对,他说的有理,但对于一个守身如玉二十六年的处女,他怎能指望她的调情手法有多好? “韫礼,我并不讨厌你的碰触,真的!” “我知道,你只是怕我,怕我这只大野狼哇一口把你这个小红帽吞下腹嘛!”他讪笑。 “该死的!”对于他这种怎么讲也讲不听的“番仔”个性,她实在气昏了!拔也惶盅嵋膊缓e拢阋以趺此的悴拍芄涣私猓抑皇且皇毕抛x耍槐鸬脑颉!? “吓住了还不叫害怕?”混帐!一放大声量吼叫,他的脑袋里就好像藏了一支英美联军正和海珊在做武器大争战。 她张大嘴巴,气到头都快炸了! “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再接吻一次,你看我会不会昏倒?” “哈哈哈——”他一手拍着大腿,放声大笑。“唐大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你以为光接吻就能退火?何况你别忘了,我可是喝了酒,你不怕我藉酒装疯,把你吃了?” 第七章 真是……下流—— 唐欣全身的血液轰地在脑袋里炸了开,气得忘了令夕是何夕。“吃!谁吃谁还不知道呢?”突然,她双手一个用力将郝韫礼推倒在地。“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到底谁害怕来着?” “唔!”郝韫礼被她推得脑袋撞到地板,疼得眼冒金星。“你干什么?想杀死我啊?” “少废话!”她一声娇斥,俯下双唇,用力吻住他的。 郝韫礼蓦地瞪大眼,这么差的技巧他头一回碰到,只会死咬他的唇,好痛!但……他头好昏,好象一天下来喝进的酒精全在这一刻发挥效用了。 而唐欣的进逼却尚未停止,在“咬”过他的唇后,她进一步亲向他的颈脖,微颤的小手一颗颗解开他衬衫的扣子。 平坦而宽厚的胸膛很快地裸露在寒冷的空气中,当她微凉小手轻抚过他赤裸的肌肤,他情不自禁全身打颤。“你……不会吧……”那被酒精侵蚀的低哑声音听起来竟是异常的虚弱。 “我只是没有经验,不代表没有常识。”唐欣瞪眼,那向来温和的秋眸里竟燃烧着两簇炽热的火焰。“我看过电视、小说、电影,我知道我现在做什么?也知道该怎么做。”语毕,她突然低头沿着他的锁骨吻向他的胸膛。 “呃!”不知道是酒精的功用?还是刚才那一撞,撞得他脑震荡了,他竟然被她青涩的手法挑逗的全身无力。“碍…不要咬我!”该死!再继续下去,他绝对会疯掉。 唐欣不甘心地放开他的胸部。“你怕我吃了你吗?”这话似乎是他刚才用来骂她的。 郝韫礼欲哭无泪。上帝明鉴,过了今天,他一定戒酒,绝不再手脚无力地被一个女人推倒在地,为所欲为。 “你不是说爱我?怎么,你的身体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刚才被他驾得好惨,现在说什么也要扳回一城。 “欣,我……啊!”救命,她的手伸向他的裤档了。“欣,你听我解释,我……唔……”“你刚才也没听我解释。”她狠下心整个拉下他的裤头。 身体果然比嘴巴诚实,他的雄伟傲然挺立在她面前。 “欣,你冷静一下,我……”不行了!她双手完整地掌握了他的雄伟。“欣,你说,现在你说什么我都听,拜托……啊!别用力——”此后他一定改掉专制、霸道的个性,老天爷,谁来救救他? 这声吼叫不像在骂人,倒似求饶。她疑惑地抬头望他。“不对吗?” 他会死,真的!靶溃颐呛煤锰浮唬∈郑? 她举高双手,证明她没动到手,但,她用了嘴! “对不起,我说错了。篆…碍…嘴……唔……”破碎的声音显示出他的无能为力,但心底起伏的波澜壮阔却非笔墨可以形容。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给过他这种感觉,她的技巧虽差,却彻底满足了他的心灵,她用实际的行动证明了她的爱。 在最后一刻高潮来临时,他闭上眼睛,羞愧又感动得眼眶发酸。她是这样的纯洁美好,更衬出他的懦弱小气。他误会她了,而这样的错该如何来弥补? 唐欣的脑袋一直到他解放后才彻底清醒,看着衣衫不整的他,一阵火气从头顶烧到脚趾,她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冒着白烟。 她做了什么?他的狼狈、还有她身上他高潮过后的遗迹……这一切……呜!她实在是太差劲,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欺负他喝醉酒啊! “对不起,韫礼,对不起,对不起……”她没有脸再见他了。 听到它的哭声,郝韫礼愕然睁大眼,却只能看见她着慌的身影,匆忙离去。 “欣,等一下!呃……该死!”他的酒还没退、全身无力,而且,他没穿裤子。“欣,别走!”他四肢并用爬到门口。 彼得正好打开门。“我在楼下看到唐欣哭着跑走了,你是不是……”他原本是来兴师问罪的,却看见郝韫礼这般可怜的样子。“可不可以请问一下?你是受害者,还是加害者?” “闭上你的狗嘴。”郝韫礼怒吼,扶着墙壁颤颤巍巍地起身。 “我想我知道答案了。”彼得扬起眉。“想不到那个小美人挺大胆……哇!”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郝韫礼一记铁拳揍黏在墙壁上。 “王八蛋!”郝韫礼狠狠瞪一眼,穿妥裤子,颠颠倒倒地追在唐欣身后离去。 彼得吃痛地抚着青黑的眼眶起身,嘴角却扬着兴奋的弧度。“啧!这只醉狮终于醒了!” ★★★ 唐欣发烧了! 因为她吃不好、睡不着,脑海里无时无刻不浮现着郝韫礼纯男性的裸体。一直知道他的体格好,却不晓得好到这种程度。 他胸膛坚实又壮硕,肌理分明的皮肤包里着强壮的骨骼,洋溢着阳刚的气质。 他的腰杆挺直,腹部明显的六块腹肌连接着窄实的臀部和两条纲浇铁铸的长腿。不是健美先生那种过度发达的肌肉,但他全身每一分、每一毫都锻炼得精致无比。当然,还有他的……啊!不行了,她的体温又升高了。 抱着冰枕,她无力地喘着气,辛苦地与邪恶的妄想奋战。 “怎么样了?”唐艳臭着脸端稀饭进来。因为唐欣生病,她不能出去玩,心情坏透了。 “三十八度半!”唐欣可怜兮兮地捂着脸,她好惭愧,竟然想男人想到发烧,这辈子她都不要再出去见人了。 “郝韫礼刚刚又来了。”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 “还会说什么?”唐艳没好气地盛了碗粥给她。“这三天来,我已经赶了他八次了,唐欣,我不要再当你的挡箭牌了,你要跟他分手,自己去找他说清楚,别像只缩头乌龟躲在房间里,连累他人。” “我没有要跟他分手啊!”唐欣接过粥轻啜一口。“我不是不想见他,只是……暂时不好意思见他,再过一阵子……等我不会再胡思乱想后,我就会去见他的。”现在见他无异火上加油,难保她不会为欲望所驱使,当众啃了他,为了他们两个人好,冷静些时候也是必须的。 “拜托!这两天你都没看新闻吗?那个男人完蛋了,你少跟他牵扯不清,省得沾染一身秽气。” “小艳,韫礼是为了救你!才会得罪保罗,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怎能这样说他?” “我可没叫他教我,少把那些麻烦事儿牵拖到我身上。而且,如今落井下石的可不只保罗,要怪只能怪他脾气太差,得罪太多人,那些家伙乘机整他,他是咎由自龋”“韫礼的本性并不坏,只是个性急躁、火爆了些,真正的朋友都了解他,至于其它,我不以为有必要去奉承每一个人。当然,我不是说他到处发脾气是好的,他确实也该学着圆融。但不管他的个性怎么样,他炫栏的才华都是掩饰不了的,就算在台湾一时遭到小人打压,我相信在美国、欧洲、其它地方,他依然有本事打下一片天地。” “是哦!”唐艳冷笑。“那也得他站得起来才行啊!站不起来,你也去跟他苦熬瞎熬?白痴!” 最笨的女人就像唐欣这样啦!死死认定一个男人,跟着他吃苦受罪,等男人发达后,再像糟糠妻一样被离弃掉。唐艳才不会这么傻,没办法供给她荣华富贵的男人她绝对不要。 唐欣了解妹妹的心理,她的现实大半是父亲造成的。晚年经商致富的父亲,一有了钱便抛下结褵二十余载的母亲,与年轻的情妇双宿双栖。 早年,挨穷受苦的是母亲,最后享福是的却是年轻的情妇:这样全心全意跟着一个男人,到底是值,还是不值?说真的,她也不晓得。 望着妹妹愤然离去的背影,唐欣知道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与人生,就算亲如姊妹,她也无权去干涉妹妹的生活。只能祝福她,希望她能过着她认为幸福的日子。 而她……她还爱着韫礼,未来如何谁也说不得准?她只想充实地过着眼前的每一分、每一秒,即便下一刻就是世界末日,她的人生也不会有所遗憾。 下了床,翻开交往时他为她拍的、以及送给他的照片,里面有欢乐、有悲伤……每一帧都曾是他们眼中的真实。 一直很喜欢韫礼的作品,那样抢眼地充满勃勃生气,就跟他的人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发光。她决定为他报名参加“采利堂”的征选,她相信以他的能力一定会入眩她要帮助他重新站起来,还回原本那个美丽又火爆的“红狮”。 第17章 ★★★ 彼得拿着一封挂号信冲进“幻影工作室”大喊。“你绝对不会相信。” “什么?”最近没什么工作,郝韫礼遂利用时间将历年来他旅行世界各地拍下的作品做一番总整理。 “你获选为‘采利堂’的专属摄影师了。”彼得兴奋得全身发抖。“听说全世界将近两千名摄影师参加遴选,可是他们却选中了你,韫礼,你实在太厉害了!” “你疯了,我根本没有去参眩”前阵子他颓废得离谱,等完全清醒过来,“采利堂”的征选日期早过了。 “可是你明明入选了啊!”彼得把信拿给他看。“你看,‘郝韫礼’是你的名字没错吧?入选作品是‘天堂’。” “这怎么可能?”韫礼接过信件看个清楚,真的是他的名儿,而那张名为“天堂”的照片,摄入的是公园的一角,黄昏时分,几对偷得浮生半日间的亲子恣意地享受着人世间最美好的亲情,亲子间那份开怀畅然的欢笑,好似纯然绝美的仙境在人间重现。 这就是人间天堂了。一个温婉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回荡。他想起来了,这帧相片是他为唐欣拍的,应该在她那边的,怎么会……莫非是唐欣帮我报名参选的?他心下思忖。 “喂,怎么样?你要不要接下这份工作?”彼得轻推他的肩膀问道。 郝韫礼惊地站起身。“我要出去一下,你若要回去,顺便帮我把工作室的大门关上。” “那这份工作怎么办?” “等我回来之后,再考虑要不要接?”此刻,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找到唐欣,问问她,为何要帮他报名“采利堂”的征选?他们之间还有继续下去的可能性吗? “难得有工作你还想推啊?”彼得挫败地望着他急急离去的背影,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再有才华的人,持续放荡下去,也是会完蛋的,他到底懂不懂? 或者他也该找唐欣谈谈了,只有她有本事令那个任性到无可救药的男人起死回生。 ★★★ 在唐家,郝韫礼第n次吃到唐艳的闭门羹。 “欣不在家。”唐艳冷冷地高踞大门口,挡住郝韫礼的横冲直撞。 这个女人不喜欢他,郝韫礼一直很清楚,不过他也不欣赏唐艳,所以他们俩是互不相欠,他不在乎她对他的看法。 但,她老是阻拦他和唐欣的交往就不可原谅。 “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那我进去等她。” “不准。” “为什么?”他低吼;若非看在唐欣的面子上,一片破门板就想挡住他,作白日梦! “因为孤男寡女不方便。”唐艳深吸口气。这是刁难他多次之后,她首度找回那浅薄的耐心与他纠缠,还不是因为新闻报导他获选为“采利堂”的专属摄影师。 唐欣既然爱死地了,而这个男人无亮的前途难得露出一抹曙光,她想,或许他还有药救,总得为唐欣留点后路,才撤下赶尽杀绝的手段。 “那我在门口等。”他已经近半个月没见着唐欣了,全身的细胞都因为思念她而憋得发狂,她再敢不识相地阻拦他,管她是不是唐欣的妹妹,他的拳头都要吻上她的脸了。 “不准!”她二度冷淡地拒绝。 “看你有多少本事阻止我!”郝韫礼发狠地瞪起眼来。 唐艳用力再吸口气,压下满心的不悦。 “你最好别惹我,否则你会知道我多能使坏。” 郝韫礼怒极反笑。“我倒想试试!” 唐艳轻蔑地撇撇唇。“你认为以欣的个性,当她的男朋友和妹妹杠起来的时候,她会怎么做?” 她会伤害自己!郝韫礼心下一栗,越了解唐欣纯良的天性,越舍不得令她受到半点苦痛。“我走!”他咬牙。“但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你如果真的这么有骨气就去挣出一片天地来,等我觉得你有本事给欣一个安详富裕生活的时候,我就不会再阻拦你了。” 郝韫礼停下脚步。“你认为什么样的生活才算是安详富裕?” “以我的标准,我希望最少有栋楼、一辆车、存款五百万以上、年薪百万。”唐艳从不隐藏自己的势利。“而欣那个呆子要的只有一个平稳的家和一个爱她的老公。‘爱’?多可笑的名词!不能吃、不能穿,碰到现实的时候,扔在地上都没人要。我不管欣怎么想,你想要欣只有一个条件,做一个能够养得起一个家庭的男人。在你做不到之前,休想来招惹欣。” “你认为我做不到?”郝韫礼笑问。原来这个现实到极点的唐艳也不是全无优点。 “你的工作做得乱七八糟,火爆脾气四处结怨,请问郝先生,你怎么给欣一个安稳的生活?” 想不到在别人眼中,他是一个如此不可靠的男人。郝韫礼暗自反省,向来高傲又自负的心隐隐升上另一层境界。 首次,面对他人的嘲讽,他升不起心头的怒火。活到快三十岁,他是否也该学着更成熟、更稳重了。.“我一定会娶到唐欣的,到时候就请你多多指教了,小姨子。”他决定了,接下“采利堂”的工作,重新开始他的摄影生涯。 “等你做到再说吧!”唐艳砰一声关上大门。对于郝韫礼,她可没唐欣那般有信心。而且等他拚出一番局面都几年了,还不如直接找一个功成名就的,省得浪费时间,只可惜个性耿直的唐欣一定不肯。 门关上没几分钟,门铃又响了。 唐艳翻个白眼,郝韫礼堪称史上最佳黏腻男人。 “我告诉你欣不在家,你听不……”她突然张大了嘴,下巴掉到地上。 “刚才有人找我吗?”唐欣走了进来。早上,她看到报纸韫礼获选为“采利堂”的专属摄影师了。她兴奋难仰地跑到“幻影工作室”想去报告他这个好消息,想不到他刚好出去了。 不过她在那里遇见了彼得,听他说,郝韫礼接受这份工作的意愿不高,他最近甚至连新闻照片都不拍了,天天像个游魂似的四处闲晃,未来堪虑。 彼得希望她能鼓励他,但以他们目前分合不定的交往状况,她的鼓励会有效吗?她很怀疑。还不如就近找个他身边的人,时时叮嘱他,效果可能还会大些。 “你的头发……”唐艳不敢相信,唐欣怎舍得剪掉那一头媲美洗发精广告模特儿的秀发,还削得像个小男生,难不成……“你终于开悟,决定甩掉郝韫礼?” “没有!”唐欣猜测,唐艳和韫礼前世大概结了某种深仇大限,不然妹妹为何见她一次,就怂恿她离开韫礼一次。“我剪头发是因为我要去当彼得的助手,我们要一起帮忙韫礼做好‘采利堂’的工作。” “拜托——”唐艳最看不起为男人牺牲一切的女人。“你这样帮他,等到他名利双收之后,你敢保证他绝对不会变心?而且你去做了助手,你的工作怎么办?” “小艳,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我只晓得我现在很爱他,我若不这么做,我心里会很难过、很伤心:未来会如何谁能料得准?也许我下一秒钟就死了,又怎看得到他富贵后的变心呢?”唐欣语重心长地说着。 唐艳定定地看着唐欣好一会儿,红了眼眶。“白痴,将来你被抛弃了可不要哭!”唐欣刚才那副义无反顾的模样就好象她们的母亲,她佩服母亲宽大的胸怀与坚忍不拔的韧性,但同样也气愤她的痴傻,给父亲做牛做马二十多年,换来的是什么?一只离婚证书和三个拖油瓶。 结婚对女人的好处究竟在哪里?她一直很迷惑。为什么欣能这样勇敢,她一点儿都不害怕吗? “小艳,我一直觉得人不会真的被抛弃,除非你自己先放弃了自己。谈恋爱谁能预知结果呢?情变了,不过是两人在一起的感觉不一样了,说不准是谁对谁错。我在接受韫礼前,也曾烦恼过,我们两人个性差这么多,真适合在一起吗?而结果是,我们常常吵架,但我同样也否认不了他带给我无比的快乐。我想就算将来我们没有好结果,我也不会后悔,因为我真正用心谈了一场好恋爱,这样就够了!” 两姊妹对峙着,唐欣外柔内刚,决定的事从不改变。唐艳另在心里冷哼:狗改不了吃屎,她才不相信世上有哪个男人是多真情的?郝韫礼在没通过测试而想娶唐家大女儿,别说门了,窗儿都没有! ★★★ “采利堂”是一家专门经营女性用品的国际机构,基本上分为两大部分,“采薇化妆品”和“利可服饰”。 在欧洲,它已经领导欧美流行潮流将近五十年,但入主亚洲却还是头一遭。 因此,如何利用广告媒体一举打响它的品牌知名度和开拓市场,就变成了眼前最大的课题! 郝韫礼这个专属摄影师负责的便是所有平面广告摄影。 “采利堂”授与他充分的选角权力,包括模特儿、化妆师、造型师……全部由他指派。公司对他只有一个要求,在下一季让“采利堂”三个字变成全亚洲最著名的女性用品代名词。 这对郝韫礼来说,无疑是放手一搏的最佳机会;各新闻媒体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个炒热八卦的大好良机,纷纷以“红狮的觉醒?”来报导郝韫礼的重新出发。 只是这样的报导,真正付出关心的人少,看戏的倒是一大堆。 唐欣躲在彼得身后,心里七上八下的。 “你确定我这样子不会被韫礼认出来?”她削短了发、涂黑了脸,彼得还给她一件里头塞了棉花的道具衣,让她整个人圆了一圈,看起来就像个年轻的胖小子。 第18章 “你只要别开口,在这么多人、这么乱的场面下,绝对没人认得出你!”而且郝韫礼忙着赶那些个八卦记者都来不及了,哪还有时间去注意一个小小的化妆师助手。 “好象也对!”她才松了一口气,一阵雷般怒吼又将她的心提上半空中。 “统统给我闭嘴!”郝韫礼咆哮。见鬼了,他不过拍个照片,这些记者吃饱太闲了是不?跟前跟后的,把他的进度都拖垮了。“清场,不是工作人员的,全给我滚出去。” 完了、完了,他又要得罪人了!唐欣急着送上一杯凉茶给他退火。 郝韫礼看也不看来人一眼,伸手接过茶杯,灌完凉茶后,火眼继续瞪着搅局的记者。 “这次的广告是极机密的,谁也不准报导。”也许是那杯茶发挥了功用,他不再用吼的,转而吩咐来帮忙的工读生,将所有非工作人员的人全请出去,并发布命令——此后没通行证的,谁也不准擅进摄影棚。 “唉哟!郝先生干么生这么大的气?”一名美艳的女记者扭着屁股搭上郝韫礼的肩。“大家都是多年朋友了,什么机密?透露一下嘛,我回去也好交差啊!” “谁跟你是朋友?我又不认识你!”郝韫礼不假辞色地推开她。 四周响起一阵讪笑声,女记者变了变脸色。“咱们是鱼帮水、水帮鱼,你拍广告,我为你造新闻,你也有好处,干么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抱歉!我是人不是鱼,你要帮鱼去水族馆里找,别打扰我工作。”郝韫礼踱了开去,懒得理她。 一名工读生走过来,忍不住满腔的笑意。“对不起,‘水’小姐,我们要清场了。” 女记者银牙一咬。“很了不起吗?没有我们帮你造势,看你能好到什么程度?”含怒的高跟鞋重重踩在地板,她决定回去写一篇“好”文章,叫郝韫礼尝尝笔剑的厉害。 “小力点儿,把我这道具地板踩坏了,你可赔不起。”郝韫礼冷讽。 像是要印证他的话,女记者脚步一个踉跄踢着地上的电线,“砰”地跌了个五体投地。 摄影棚的灯闪了两闪,全灭! “混帐——”郝韫礼的怒吼回响于摄影棚中,久久不绝,同时,一双带着春风味道的手臂安抚性拍上他的背。 郝韫礼心里的火山在这一瞬间止息。 三分钟后,摄影棚的灯又亮了。 “欣!”郝韫礼焦急的视线四千搜寻着这熟悉的舒畅感,那是唐欣身上特有温柔和缓气息,专用来熄灭他心底怒火的。 但她怎么会在这里,她又不是摄影界的人!而他百分之百确定不会错认她的味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喂!韫礼,要开工了没?”彼得走过来帮唐欣解围,她迅速避到他身后。 “等一下。”郝韫礼不信自己会弄错,绕着摄影棚再找了一遍。“奇怪!真的没有。”他自语。 “快一点儿!”彼得借着催促他,转移他的注意力。 难道刚刚只是他的幻觉?大概是他太想念她了!他摇摇头。“开工吧!” 唐欣向彼得点个头,感谢他伸出援手。 “没什么!”彼得张着嘴型告诉她。 “彼得,你不过来,还在那里摸什么鱼?”郝韫礼在喊人了。 彼得赶紧对唐欣挥挥手,跑回工作岗位上。 郝韫礼还是带着满肚子的疑惑! “你有没有见到唐欣?”实在是忍不住了,他转问身后的彼得。 “啊?”彼得吓得心脏差点蹦出胸膛。“唐……唐欣……我不知道耶,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一溜烟跑进化妆室里。该死!韫礼怎会这么敏感? 他的行为看在郝韫礼眼里,心头掠过一抹疑云。“此地无银三百两!”他要信了彼得的话,他“红狮”的绰号就可以直接更名为“傻狮”了! 既然有疑惑就要查证,这世上所有知名的科学家全都是在疑问中求成长的:彼得不告诉他,他就自己查。 唐欣的个性他再了解不过,要如何做才能将她引出来,他一清二楚。 “模特儿还没准备好吗?你们做这份工作几年了,一群白痴!”他破口大骂,那吼声比平常要高上一倍有余。他不信这样还引不出唐欣。 唐欣皱着眉头,他是吃了炸药吗?口气这么差。 为了印证心里的猜测,郝韫礼的火箭更是毫不留情的四处飞射。 “工读生立刻清场!打光的,你是猪吗?猪都比你聪明,你会不会做事?不想干就给我滚回家去!” 唐欣被这阵超强力原子弹爆炸震得跳起来,现在可以确定,他不是吃了炸药,他本身就是成吨的炸药。 没办法,再给他送杯凉茶退退火吧!她又倒了杯青草茶给他送去。 郝韫礼看着送茶人,终于等到她自投罗网了!但……怎会是一个胖小子?唐欣是有些丰腴,可她没这么胖啊!而且唐欣是长发,胖小子的头发只比五分头多一点儿,还有他们的肤色,一黑一白,就像阎王座前黑白无常那样对比……不可能吧! “‘你’叫什么名字?” 唐欣比着自己的嘴巴,然后摇摇头。 “‘你’不会说话?” 唐欣点头,因为彼得可以帮她改装外表,却无法改变她的音调,要是她不想被当众拆穿,最好别在他面前吐出一言半语。 这么巧?郝韫礼很怀疑。 “我喝完了!”他把杯子还给她,却故意手一歪,让杯子直坠地面。 “啊!”唐欣惊叫一声。 郝韫礼高高地扬起眉。捉包了哦!这声音他百分之百肯定是唐欣。只是……到底在搞什么鬼?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唐欣实时接住了杯子,快快跷头。好危险,他不会认出她了吧?嗯……应该不会,郝韫礼不是那种会藏心事的人,他有什么事情都会大声吼叫出来,他没喊就表示还没识破她的伪装。 偏偏这回郝韫礼转了性,他觉得很好玩,他的亲亲好女友扮成一个小胖子以便就近照顾他,虽然原因不明,他还是决定先陪她玩一阵子。 第八章 唐欣觉得很疑惑!在摄影棚三天,她头上的疑云已经沈的足以媲美一艘航空母舰了。 “彼得,”觑了一个空档,她拉住那位忙碌的大化妆师,两人躲在摄影棚角落,窃窃私语。“你想韬礼会不会已经认出我了?” “他有用言词试探你吗?” “那倒没有!”唐欣摇头。“但他对我的态度很奇怪。” “怎么奇怪?” “他常常将我困在身边,指使我做这、做那的。” “指使人正是他的拿手本事!”忙得只剩半口气的彼得语气可差了。 “但他叫我做的事都不属于摄影工作方面。”张罗三餐、递茶送水、捶腰捏脚……她不晓得有哪位助理的工作是这样的。 “相信我,他叫我做的事更多!”彼得翻个白眼,他甚至连模特儿的情绪不好都得管呢!郝韫礼根本是在虐待恩公,亏他还将唐欣弄到他身边照顾他! “小胖子,我的早餐呢?”郝韫礼在找人了。 “以前你的助理也得照顾他的三餐吗?”陪伴、陪行、陪用餐……除了陪宿外,对于郝韫礼的日常生活,她几乎全程陪到底了。 “不只照顾他,是照顾我们所有人。”这样一想,彼得才发觉有些不对;郝韫礼从来不让唐欣照顾他以外的人,难不成真识破他们的诡计啦? “小胖子”——郝韫礼的喊声开始掺进了不耐的元素。 “你快去吧!别让他发火,他心情愉快,大伙儿工作起来也轻松。”彼得还是决定不将疑惑说开,他喜欢看戏,却不爱搅进去演戏,尤其剧中主角还是郝韫礼那头“红狮”,一个弄不好是会死无全尸的。 “好吧!”既然彼得都那么说了,她也只好回到那个三秒钟不见她,就吼得天要塌下来似的男人身边。 郝韫礼一见她现身,焦急地将她拉过来。“你跑哪儿去了?” 唐欣指着化妆室的方向。 “去洗手间了?” 她点头,牵着他走到休息区,拿出一盒早餐给他。 郝韫礼打开保温盖,是满满一锅香浓可口的广东粥。 “好香!”他吃了一口,眉儿眼儿都笑开来了。“在哪儿买的?真好吃。” 唐欣掏出随身携带的纸笔,振笔书写:我自己做的。 以后他会非常幸福。想到未来有机会日日吃到如此美味的餐点,郝韫礼的心情就hlgh到最高点。“我看我干脆买个电磁炉摆在摄影棚里,再准备一些锅碗飘盆、调味料,你就可以每天在这里帮我煮三餐了。” 好哇!她点头,换了张纸写道。锅子可以买大一点的,拍摄的时间若延误到了,还可以帮大伙儿准备消夜。 “你从来就不会忘记照顾所有人。”他低声抱怨。大概也是认命了,既然爱上的是这种心胸宽大、博爱众生的女人,他就别想将她完全独占,要培养雅量容忍她去兼善天下。 唐欣拿笔的手一颤,原子笔掉到地上,发出好大的声响。她没听错他刚才的自言自语吧?他那种说话的口气分明已经认出她来。 “干什么?看你脸白的,见到鬼啦?”郝韫礼帮她捡起笔,戏谑地笑着,他已看出彼得是如何改妆她的,亏他们想得出来,将皮肤染黑、填充衣物使体型增大一圈,他还真差点被他们唬弄过去了。幸好他太熟悉她了,就算视觉遭到蒙蔽,他用鼻子也能闻出她的味道。 唐欣吓得直摇头。 “真是,我又不会吃了你,瞧你吓得?” 第19章 他恶意地对她咧咧嘴,将吃完的保温盒还给她。“对了,我忘了问你,你有护照吗?” 唐欣惊魂未定,傻傻地点头。 “那好,下星期我们要到非洲的s国出外景,你也准备一下,跟大家一起去。”郝韫礼假装没事人似地拍拍她的肩。 唐欣瞪大眼,她怎没听过这回事? “行李尽量简单、还有别穿那些奇装异服,把自己弄得怪里怪气的,过海关会很麻烦。”这才是他提出这件事的主因,不信她扮成这副怪德性还出得了国。闻言,唐欣手中的保温盒“匡当”一声掉到地上。 郝韫礼仰头哈哈大笑。好玩、实在是太好玩了! ★★★ “彼得!”趁拍摄工作告一段落,郝韫礼回休息室小寐片刻,唐欣焦急地四处找彼得。 “我在这里。”彼得一伸手捂住唐欣的嘴。“你干么喊这么大声?怕人家不知道你是个假哑巴啊?” “大事不好了!”她的脸像雪一样的白。“我被韫礼认出来了。” 早猜到了!那只“红狮”果然有动物的野性直觉。彼得一拍额头。 “认出来就认出来喽!了不起你再换个造型重新混进来,不是又可以骗他一阵子,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但他要我参加下礼拜的非洲之行,出国要用护照,护照上有我的照片,我还怎么变妆啊?” 彼得的五官立刻垮了下来。“他是故意的,用这一招来逼我们去自首。”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她还没有脸见他啊!她第二度睡昏在他的热吻里,又趁他喝醉酒时将他给……吃了!这么多糗事,她还没准备好去面对,而且也不晓得他肯不肯原谅她?天,她好怕! “当然是去自首啊!自首罪行减半,要让他当众拆穿我们,届时只奇$%^書*(网!&*$收集整理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彼得也想不到郝韫礼会学人玩心机,把他们耍得团团转;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非去不可吗?”她觉得挖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会安全些。 “除非你想死无全尸!”彼得是认命了。 最后一点希望之光熄灭了,唐欣只好怀着失望复绝望的心情点头。“那……好吧!” “他在哪里?” “休息室。” “我们走吧!” 短短一段三分钟的路程,两只大乌龟拖了十分钟才爬到。 休息室门口,唐欣看着彼得、彼得望着唐欣,没人愿意做那可能杀身成仁的开路先锋。 “你还不进去把他叫醒?”最后,彼得不愧老姜一支,手段够狠辣,先一步将唐欣推进休息室里。 “彼……”唐欣此番是大大的失策,遭盟友出卖,被迫与一只随时可能愤而起之、将人撕吞入腹的猛兽关在一起。她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另一边,窝在躺椅上假寐的郝韫礼早被他们开门、关门的声音吵醒了。他悄悄睁开一只眼,瞧见唐欣背倚门板直喘气。她是来自首的吧? 他重新将眼睛闭上,既然她有这份心意,他也不好太屈折人心,还是假装不知道,等待她自动送上门来。 唐欣全身骨头抖得像要散掉,难怪老祖宗常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瞧她,不过小小做了两件错事,又一时不好意思,忘了去道歉,就被良心折磨得恨不能重新投胎做人去。 “韫礼……”她深吸口气,虽只是一介小女子,好歹也读过几年圣贤书,当懂得敢做敢当的道理。“韫礼,你起来一下好不好?韫礼……”他竖直耳朵,听出声音的发源地还在老远的墙角边。查!她就不能靠近点儿喊他吗?躲这么远,怕他会将她砍成十八块啊? 没反应!唐欣傻眼,怎么办?难不成非要动手摇他,他才会醒?这样他醒来时,若是大发雷霆,她逃得掉吗? 有没有什么办法是既可以弄醒他,又不用靠近他的?她溜目四顾,看见地上丢了具三角架,这个不错,距离够长也够坚固。 她拿起三角架,轻轻戳刺他的背。“韫礼,你要醒来了吗?韫礼……”他捂着嘴巴偷笑,亏她想得出这种鬼主意叫他起床,不过……他条然转身,用力拉扯三角架的另一端。 “啊!”唐欣一个没留神,被三角架拖着扑进他怀里。 男人和女人的力气差别就在这里了!管她拿着多长的东西顶他,他的蛮劲依旧有办法借物使力将她拖到他想要的地方来。 唐欣神思乍明,一抬头,对上他一双邪魅诡异的黑瞳,大脑立刻失去功用,喉咙自作主张地扯了开来。“啊!救命”——郝韫礼没料到她会突然尖叫,一时吓到,忘记捂住她的嘴。 待在休息室门口的彼得则冷不防被这阵鬼哭神号骇得跳起来,匆匆踢开休息室的门。“发生什么事了?” 第三者的闯入终于惊回郝韫礼的神智,他先拿手捂住唐欣的嘴,一双火眼毫不留情烧向彼得。“谁准你进来的?” 彼得瞪大眼,眼前是怎么样的情况?唐欣倒在韫礼怀里,他两手抱着她,两地却吓得放声尖叫……嗯嗯嗯!这情景依息仿佛在电影中看过。 “我说韫礼啊!用强的不大好吧,虽然现今社会风气开放,但这种事还是应该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做,让灵肉合一,两人一起进入绝美的境界,否则……”郝韫礼越听眉越皱。“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彼得!”唐欣好不容易才挣脱郝韫礼的桎梏。“你误会了,我们没有……刚刚是我拿三角架顶韫礼,想把他叫起床,不料三角架突然被一股好大的力量拉着往前跑,我以为……”“见鬼了?”两个男人同声一叹。 唐欣不好意思地点头。“我不知道韫礼会突然醒过来,还拉住我的三角架嘛!一时吓到了,才会胡乱尖叫,害你们受惊了,对不起。” 彼得指责的视线移向郝韫礼。“你没事吓她做什么?” “我还没怪你们联合起来骗我哎!”若要算帐郝韫礼也不会输人。 “呃……”彼得尴尬地轻咳两声。“总之现在误会都解开了,没事啦!我先回去工作了,拜拜!” “顺便把门锁上。”郝韫礼可不希望再有第四者来干扰他和唐欣的好事。 “那我也……”唐欣想,彼得都没事了,她也可以无罪开释了吧? “你留下。”郝韫礼一句话打破她的梦想。 “为什么?”既然是两个人一起犯的罪,没道理一个人没事、另一个却惨遭极刑之苦吧? 彼得也于心不忍,开口求情。“韫礼,其实这件事喔,我们……”“我不怪你们骗我这件事,但我有些话要和唐欣说,所以请你出去,这样你满意了吗?”郝韫礼没好气地抢口道。 “我哪还敢有意见!”彼得也是个识时务的俊杰,人家要谈的是小俩口间的情事,他这个外人有啥立场干涉?“你保重,再见。”他决定闪了。 这会儿唐欣可真是求救无门了,她可怜兮兮地望着郝韫礼。“你……还生我的气吗?” 郝韫礼定定地瞧着她涂着油彩的小黑脸,这张面孔叫他怎么看、怎么想笑。 “你真是……”他紧紧抱住她,心里怜她可比气她多得多。 突然,合上的休息室大门又被打了开来。 郝韫礼赶紧放开唐欣,双瞳窜上两簇火焰怒瞪着门缝。 彼得的大脑袋小心翼翼探进来。“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的,只是……”他丢进来一瓶卸妆油。“她脸上的妆不用这东西洗不掉。” 郝韫礼接过卸妆油,紧绷的脸部线条放松了些许。“去把你脸上的油彩洗掉,顺便换套衣服。” “我没带其它衣服来换。”唐欣脸上的红潮一波紧接着一波涌上。 “那就穿公司的样板衣吧!”总之他就是不想抱着一个胖小子谈恋爱。 “我去拿。”彼得为了赎罪,自愿去帮唐欣找衣服。 唐欣则到洗手间将脸上黑色的油彩洗掉。 郝韫礼看着她还回本来面目,开心地直颌首。 彼得找来一套白色裤装递给唐欣,他越想是越觉得奇怪,唐欣整个人都做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了,韫礼是怎么认出她来的? “你怎么还没走?”郝韫礼见彼得任务达成了,还杵在门边,难道想偷看唐欣换衣服不成?“快点出去。” “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我马上消失。”没办法,彼得实在是太好奇了。 “问吧!”郝韫礼走过去握住门把,准备他话一说完,立刻锁上大门。 “我自信我的化妆术毫无破绽,你是怎么识破唐欣的伪装?” “她在五百公尺外我都能闻出她的‘气息’,你的化妆术再精湛又有何用?” 彼得的下巴应声落地。这家伙是狗吗? 郝韫礼当着他的面,砰一声锁上房门。 这时唐欣已经从屏风后换好衣服走出来,她也听到郝韫礼刚才说的话了。 “其实你一开始就认出我了吧?” 郝韫礼耸耸肩。“差不多!” “对不起。”她心慌意乱地扭着十指。 “为了哪一件事呢?”他双手抱胸直盯着她瞧。“我都说不怪你们骗我这档事了。” “还有……其它……”而且是更难启齿的两件事。 “哦?”他扬起眉等着她接续下文。 “那天,你喝醉酒的时候……” 他突然被口水呛到,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忘了它!”那不仅是她的难堪,更是他男人生命中一大污点。 “你不怪我吗?” 郝韫礼突然牵起她的手。 第20章 “那次是我不对,我答应过要听你说话、尊重你的意见,但我却没有做到,还胡乱发脾气骂你,你愿意原谅我吗?” “韫礼,”她红着脸低下头。“那我也为我的情绪失控道歉,我们一起原谅彼此吧!” “并且彻底遗忘掉那件事!”这点最重要,男人大丈夫的,喝醉酒被人家那个了,若传扬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 “嗯!”她也觉得忘掉比较好,省得她每回想一次、就发烧一次,早晚烧坏脑袋。 郝韫礼放松似深喟口长气,细瞧她羞红水嫩的花颜,越看越觉心神荡漾。 “那么,”他轻轻勾起她的下巴,湿湿热热的喘息在她耳畔吐纳。“现在我可以吃你的樱桃了吗?” “樱桃?”唐欣一时忘了他们之间的暗语。 郝韫礼挑眉,粗粗的手指惩罚性揉捏她柔软艳红的唇。“想起来了吗?” “氨——樱桃,指的就是她的唇嘛!这表示他想吻她,她的脸一下子胀得通红。 “可以吗?”他的舌乘机轻舔了她的耳垂一下。 唐欣几时见过这等阵仗了,她浑身一颤,心慌意乱地乱点头。 得到解严令,郝韫礼喜不自胜吻上她的唇。 起初,他不敢吻太深,两片唇瓣压着她细细地蠕动,就怕一操之过急,她又要昏倒。半晌,她的呼吸渐渐急了,半眯的秋瞳情欲嫣然,他才放大胆量以舌轻扣她的牙关。 唐欣不晓得他想干什么?但她向来是个好学生,很懂得有样学样,便也学他伸出舌头。当她的丁香与他的接触,两人同时瞪大眼,就好象天雷勾动地火,两条舌头自顾自地勇往直前,闯入对方唇腔。 男人与女人的特质是如此地不同,控制不住异性相吸的魔力,他们简直恨不能将彼此吞下肚。 抵死缠绵的纠葛直至两人的肺部发出缺氧警讯,他们才心不甘情不愿放开彼此。唐欣第一次体验到如此激狂的热吻,两条腿抖得站不起来。 郝韫礼双手抱着她,任她倚在他怀中,他想不到睁开眼的吻是这么地麻辣火热,他亲眼看见她的表情由错愕、着火、到烈焰冲天,更在她那双黑宝石般的瞳孔里发现自己的酥醉陶然,好……好奇妙的感觉,真想再来一次! “欣,你终于接受我了,真是……好不容易啊!” 听他这么开心的表白,她羞愧得无地自容。 “韫礼,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什么?”他炽热的眼依然紧锁住她红艳迷人的唇,实在好可爱,他忍不住了,重新低下头。“有事待会儿再说。” “是有关我第二次昏倒的事。”她两手推拒着他不停进逼过来的大脑袋。 “什么?”郝韫礼瞪大眼,这下子什么火都熄了。 “我要先声明,那一次我不是吓昏的。” “那是怎么昏的?惊昏的?”还不是换汤不换药。 “不是啦!”她跺脚。“我是……不小心睡着了……”“睡着了!”这答案比“吓昏”更伤他男人的自尊心。 “你听我说完嘛!”她用力握住他的手,这是他们做沟通时的暗号。 郝韫礼立刻闭上嘴巴,同时也收敛住心底所有的怒气。 “开幕典礼前一个礼拜,为了让室内布置能够如期完工,我和邱先生整整熬了七日夜,那时候真的已经好累、好累了;后来你看见彼得扶我,就是我累得实在站不稳了,他才帮我一把,结果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骂一顿,我那时气得脑袋发晕,所有的疲倦同时涌上来,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他听得心疼不已,原来所有的误会全是他的自以为是招惹出来的。 “欣,我很抱歉,是我不好,你愿意原谅我吗?” 她摇摇头。“我跟你说这件事不是在怪你,我是想告诉你,我一直很信任你,嘴巴说的和心里想的全都一样,而且……”天边的彩霓条然群集在她的双颊上。“我……其实很喜欢你……从来没有嫌弃过你,那天你听到我和小艳说的话完全是一场误会,你一定要相信我。” “这件事在我后来被唐艳赶了几次之后就全明白了。”她家小妹是个有理说不通的怪人,永远只看事情结果,跟她辩论无异是对牛弹琴,难怪唐欣不愿与她讨论事情,浪费时间罢了! “小艳怎么赶你?”真是不好意思,但妹妹的所作所为也全是为了她好,她夹在中间,实在两面不是人。“你别怪她,她……没多大恶意的。” “我知道,她也有选择姊夫的权利是不?我会做到让她满意的。” “韫礼,”他能理解,她实在太高兴了。“谢谢你!” “我比较喜欢另一种谢法。”他弯腰抱起她,放在躺椅上。 “你……” “嘘!”他的食指在她唇上摩挲着。“这种时候任何的言语都是多余的。”他低下头,细细地吻着她精致细巧的五官。 他的舌轻轻挑逗着她微颤的眼睑,吻过双眼后,双唇落向鼻头,那浑圆的可爱模样,引得他的牙忍不住轻啮慢捻。 “唔!”她情不自禁漫哼出声,手脚下意识颤动着。“韫礼”——“怎么样呢?”吻完她的鼻子后,他故意跳过她的唇,湿热的舌续挑逗进她的耳蜗。“告诉我,你觉得如何?希望我怎么做?” 唐欣的螓首在躺椅上迷乱地摆动。“我不知道,好热,韫礼,我好热,身体好难受……”“你希望我怎么帮你呢?”好不容易,他可爱的唐欣终于也知情识趣了,他怎能不加把劲儿,教会她男女之间的情事。 她睁开迷蒙的双眼,直盯着他削薄有型的嘴唇瞧——就是那个地方,唯一可以熄灭她体内躁火的良方。 她渴望再次品尝那股软硬适当、粗扩中带着柔情的滋味,她想吻他,好想、好想……“我……我想吃你的樱桃……”“我的唇用樱桃来形容不大好吧?”他挑眉,还是故意逗她。 “那就草莓吧!”管它是什么东西,反正她想吻他就是了,废话这么多作啥儿?她奋力拉下他的头,噘起的红唇乘机印上他的。 郝韫礼开心得几乎掉下泪来,辛苦追她数月,茫茫难安的心总是震荡于她博爱天下的温婉笑容中,爱她的纯美、怨她的良善,他不知道他究竟爱不爱得到这个美丽善良的女神。 直到这一刻,她的主动表明了她的心意,他心里的不安终于可以放下了,她确确实实属于他了! ★★★ 爱情的进展肇因于男女双方的改变,郝韫礼很高兴,他总算等到唐欣的真心了,但他却无法确定,他喜欢现在这样的状况? “唐欣”——火力减半、再减半的叫声掺杂了许多无奈,他舍不得吼她,但他真的快被她搞疯了。 “韫礼,”她笑得像是春风飞舞在她脸上。“看我给你做了什么?”她献宝似地打开保温瓶,浓厚的姜汁香味飘了出来。 “姜汁汤圆!”寒流来袭的冷冬最佳消夜点心。“好棒,你怎么知道我……等一下,我不是要跟你说这件事。”捧着心爱的汤圆,他差点忘了找她的真正目的。 “你有事找我吗?”她浑然不觉他的怒气,笑容可掬地盛了碗汤圆送进他手里。“边吃边说吧!姜汁汤圆冷了就不好吃了。” “可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总觉得这碗汤圆吃下去,他就没有立场找她理论了。 “别可是了!”她笑眯眯舀了口汤圆送进他嘴里。“好吃吧?我知道你怕甜,所以煮消夜的时候,你的份特别另外做,糖只放一半。是不是更爽口?”这一招是与他相交数月后,她才慢慢体会出来的。 以往,她明明觉得自己很爱他,但因为不好意思说出口,反而给了他很大的精神压力,让他常常在她习惯性地助人时,惶惶不安地猜测着自己的定位在哪里? 她从来没发觉,直到那一天,他以近乎哀求的口吻对她说:“你不能只看我、只想我、只对我笑吗?”她才乍然醒觉在爱情的国度里,会担心的不只是女人:付出了真心就想要得到某种程度以上的关注,这是恋爱申人的共通心理,不分男女。 而郝韫礼,这个向来眼高于顶、狂妄霸道的男人,他在爱情的路途上跌得凄凄惨惨,其实要的不过是一点专注的关心,只留给他独享的甜蜜。 他的要求并不过分啊!她为什么做不到?深自检讨后,她发现症结在于自己的迟钝与矜持,她觉悟得太慢,又不敢真切地表达出自己的感情,最后害苦了他、也伤了自己。 所以她下定决心,从现在起只要是没人的私底下,她都要用尽一切行动与言语,让他明白,她对他的爱有多真切! “嗯,果然好吃。”温暖香q的汤圆一下肚,整个身体都热和起来了,郝韫礼吃了一碗又一碗。“真是太麻烦你了,要你每晚帮我们煮消夜。” “我喜欢煮东西给你吃啊!”她天真地笑着。 他深遂的黑瞳底下燃着两簇激动的情芒。“欣,我……”“不要说谢谢哦!”趁着四下无人,她踮起脚尖,迅速在他颊上轻琢一口。“只要你高兴,我就很欢喜了。”然后像害羞的彩蝶,翩翩舞离他的身旁。 郝韬礼近乎陶醉地望着她灵动雅致的身影,这个可爱的天使,是他今生永远的迷恋,只要有她在,他的一年四季都是最多采多姿的春天。 “郝大师!”一声可怜兮兮的喊声打破了他甜美的梦境,模特儿苏珊还没开口就先捉住郝韫礼的双手。 “喂!你干什么?快放开我!”他没好气地甩着手。 “郝大师,拜托你,我今天mc来,真的很痛,你可不可以放我两小时的假,让我休息一下?” 第21章 “你是一个模特儿耶!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照顾好,你干什么吃的?”郝韫礼瞪眼骂人。 以往,他只要扯开喉咙,登高一吼,谁不颤巍巍地伏首听命?但此刻的苏珊却反常地未被吓住,反而更用力握住他的手。“郝大师,我知道我错了,求求你,就原谅我这一次,收工后我会立刻去看医生,并保证绝不再犯。” 郝韫礼一直用力、努力地瞪着苏珊——这就是刚才,他一直想要跟唐欣谈的事。她作啥儿将他们情人间沟通的密码说出去呢?如今可好了,棚里的人,只要有一点小麻烦,就跑来握他的手,求他帮忙、拜托他给主意,这是什么世界啊?他为什么要承揽这么多麻烦事?“唐欣——”全是她的错,把他害惨了。 只是他没想到,她回过来的却是一朵灿若春花的娇笑和甜蜜入心坎的飞吻,他体内的怒火迅速被扑灭,代之而起的是一股暖洋洋、像要飞上天的感觉。 心情大好后再看苏珊,就不觉得她的失误是件多么不可原谅的大错。他摇摇头,说道:“算了,这次原谅你,不准再有下一次了,听见没有?” “是!”苏珊感激涕零地上下摇晃郝韫礼的手。“郝大师,我以后一定会更加小心的,谢谢你,谢谢!” 又一个人从他身上得到助益,他真的喜欢这种改变吗?他也不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永远抵挡不了唐欣春风般笑容的魅力。 第九章 非洲s国 搞服装其实是门非常辛苦的行业,盛夏酷暑的时候得身着厚重大衣、皮毛在舞台上挥汗演出;寒流来袭的冷冬里,却反而要罩着薄纱轻衫在棚里冻得唇白脸青。 所以当郝韫礼决定将春夏装的外景地点定在非洲的s国,非但没引起任何反对声浪,所有的工作人员一致高举双手、大声欢呼。 这让郝韫礼小小地给他不好意思了一下下,因为他做出这项决定的本意泰半出自于私心。 也就是说这趟非洲之行,主要是想逼唐欣卸下那副小胖子的丑怪伪装,再顺便借着国外好山好水的帮忙,让他的恋情得以更稳定地成长到论及婚嫁的地步。 是够贼了!但男人大丈夫,要老婆就得不怕辛苦、不怕难。 “怎么样?我选的地方不错吧?”心里想的是一回事,但表面上,郝韫礼仍维持着一派专业人士、大公无私的样子。 “嗯!”唐欣发出一声吟咏以的叹息。“想不到莽原的景色这般雄壮,难怪你坚持到这里出外景。” “想要拍出豪壮原始的照片,没有一个地方比非洲更好的了。”他牵起她的手,领着她感受这份天高地广的宽阔。 唐欣悄悄瞄一眼同行的工作伙伴,发现所有人都正忙着做拍摄前准备工作,没人注意到她与韫礼间亲昵的举动,才稍微放大胆量,倚进他怀里,与他一起欣赏这难得一见的美景。 “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那么我可以跟你要一样礼物吗?”他小心翼翼,不敢一下子就伸手抱住她。 “你想要什么礼物?”她本来想说: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答应。但仔细一想,这家伙胆子比天大,若不给点约束,万一他说出令人难堪到极点的要求,她岂不要糗死了,“先说好,不能是太奇怪的哦!” 郝韫礼大略能猜到她的心思,微愠地蹙起浓眉。“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我这泱泱君子之腹好吗?我不过想问一下……”他顿了会儿,故意吊她胃口。 “什么?”她完全没察觉出他的坏心眼。 “我想……”他还装得非常不好意思的样子。“可不可以……”他突然放大声量道:“抱抱你?” 紧接着,就听到周围几声闷笑此起彼落。 一阵潮红迅速从唐欣的脖子延烧上头顶。“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她说着,用力推开他,跑了开去。 郝韫礼被推得站立不稳,踉跄跌了几步,凌厉的目光锁住方才笑得最大声的罪魁祸首身上。 他上前两步,伸手揪出躲在草丛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彼得。“别让我再听见你的笑声,你若吓跑了我未来的老婆,小心我把你剥光送去给狮子当午餐。” “放心,如果你不再搞笑,我绝对不再笑。”说是这么说,彼得还是笑得合不拢嘴。没办法,这辈子还没见过郝韫礼这么糗呢! “你……”郝韫礼高高地扬起拳头。 “且慢!”一攸关生命安全,彼得立刻闭起嘴巴。“你不想要我接下来的天大好礼了?” “你会有好礼送我?”他别扯后腿,郝韫礼就谢天谢地了。 “这份好礼绝对会令你感激到痛哭流涕。”彼得自怀中抽出一张纸。 “什么东西?”郝韫礼抢过纸张一看。“饭店房间的分配图!”他的眼睛霎时放出太阳也似的亮光。因为在两人一间的套房里,与他配对的正是唐欣,如此一来,在非洲的这个礼拜,他有整整七个日夜可以与唐欣朝夕相处。 “兄弟帮你就到这里了,这么近的楼台,你要还摘不到月亮,我想你也不用回台湾了,直接跳进老虎的嘴里,请虎大王帮你了却残生吧!” “等我结婚的那一天,我一定会包个大红包给你的。”郝韫礼才不管彼得说些什么,拿着房间分配图开开心心地找唐欣去。 唐欣躲在草丛里,机灵的大眼骨碌碌寻视着四周,直确定周围除了她,没其它人了,才长吁口气,坐倒在地。 和韫礼交往这么久了,还是无法习惯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亲密举动。好奇怪,为什么别人都敢在公众场合里拥吻?而她,就连听到他一句暧昧的话语,都会心脏狂跳得像要蹦出胸膛,不知不觉便逃走了。 “唉!希望韫礼不会觉得我很别扭、麻烦才好!” “我怎会那样想呢?”他的声音忽地在她背后响起。话落之后,他的双手轻轻环住她的腰。 唐欣起先挣扎了下,后来发觉四下无人,才松口气倒入他怀里。 “韫礼,我不是害怕哦!只是……有些不好意思,我怕大家笑我,所以……”“你就逃跑了。”他惩罚性用力搂紧她的腰。 唐欣差点无法呼吸。“人家害羞嘛!谁叫你要喊得那么大声,好丢脸哟!” “那你要我怎么说?难不成再编密码?” “咦?”她双眼一亮。“这个好哦!编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别人都猜不出来的密码,这样我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了。” “你来真的啊?” 她慎重点头。“当然,你说用什么密码好?” 他觉得总有一天,他们之间得编一本密码手册,想要来些亲密举动时,就翻手册对照,不然密码订得这么多,忘记了怎么办? “我想吻你叫‘吃樱桃’,你想亲我是‘吃草莓’,要拥抱的话不如就叫……‘吃苹果’吧!” “这个好,全部用普通水果代替,不会启人疑窦,又好记。” 是吗?他很怀疑。也许以后会有更多的密码出现,像:牵手叫“莲雾”、搭肩叫“椰子”、搂腰叫“橘子”……以此类推,以后他们之间的对话除了水果之外,就没别的事可说了,这样还能不引人怀疑吗? ★★★ 以前若有人说郝韫礼会晕车,他绝对打死不认;但现在,他全身无力躺在床上、吐得连胃都快翻出来了,想否认也没力气了。 “觉得怎么样?”唐欣拿了颗止吐药、又倒了杯水给他。“把药吃下去会舒服点儿。” “回国后,我绝不再抱怨台湾的交通了,起码台湾的马路每一条都宽敞又平坦,不会颠得人五脏六腑直打结。”郝韫礼吞下药丸后,不停地深呼吸。 “谁叫你上车前不先吃颗晕车药。”其它人一看到那种坎坷不平的土石大道都晓得防患于未然,偏他死鸭子嘴硬,坚拒吃药,被颠垮了,能怪谁? “我以为我不会晕车嘛!”毕竟谁听过掌方向盘的司机晕车的。 “所以你晕得最严重!”唐欣端回水林。“你把胃都吐空了,想不想再吃些东西?” “你以为我是为了谁才会晕车得这么严重?”他低声抱怨。 “什么?”她没听清楚。 “卡卡”,有人在敲他们的房门。 “你等一下哦!”唐欣立刻丢下他跑过去开门。 “真是的,搞什么鬼?”郝韫礼豁身倒回床上。他认为今天,他会晕车晕成这样,大半的原因都在她身上。 彼得为了凑合他和唐欣,特地将他们的房间安排在一处,本来他也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方便他近水楼台先得月。 谁晓得因为跟唐欣在一起的关系,他们的房间变相成为外景队的保健兼辅导中心:睡不着的人来找她、水土不服的人来找她、连那个患思乡病的都要寻求她的慰藉。 一个晚上,常常四、五个人来敲他们的房门,破坏他的好事不打紧,还扰得他不得安眠,三个日夜下来,就算是铁打的人儿也要倒了。 怎么这些人都这么麻烦呢?烦死了! “欣——”他真该在房门口挂个禁止打扰的牌子。 “等一下啦!”她正在给打光的小弟包扎伤口,他不小心跌伤了。 郝韫礼等得不耐烦,下床到前头一探究竟。 喝!想不到房里竟排了一列病患。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眉头皱得都打结了。 “郝大师。”一名女模特儿手按太阳穴正对着他笑。“我头疼睡不着,跟唐小姐拿额止痛药。” 郝韫礼溜眼看了看其它四、五个人,瞧来是各有各的毛玻“怎么以前带你们出外景的时候,都没听你们喊过痛,偏偏这一次毛病这么多?” 第22章 存心坏他好事嘛! 一群人面面相觑,谁说以前没病过?只是那时没唐欣顶着、他脾气又坏,大伙儿宁可抱着身子在床上翻滚,也不敢来打扰他,所以他不晓得罢了! 郝韫礼翻了翻唐欣的小型急救箱,晕车药、感冒糖浆、止痛药、外伤用药……还真是应有尽有。 他随手将那些药品收好,塞进一个男模怀里。“今晚先把这个急救箱拿去放彼得房里,你们有问题去找彼得,我吐了一天,累死了,要好好睡一觉,你们别再来吵我了。”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一来没胆违抗他的话,二来他说的也有理,便抱着急救箱退出房去了。 郝韫礼迅速走上前,关起门、落上锁。 唐欣双手抱胸看着他。“你真的想好好睡一觉?”早发觉他的脸色不好了,八成又在吃醋? 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要不要冲碗泡面来吃啊?” 唐欣斜睇他一眼,忍不住笑开来。“你怎么每次都这样?大家一起外出工作,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这你也要吃醋!” “你已经服务他们三夜了,留一晚给我也是应该的!”他长手一伸将她拉进怀里。“可以吧?吃吃苹果!” “嗯!”房中只有他们两人,唐欣比较不害羞,便也柔柔顺顺由他抱着。 郝韫礼满足地轻吁口气,她滑润圆满的身躯像是天鹅绒里包里着最最香郁的奶油,芬芳喷鼻又软绵温暖,一直是他最迷恋的所在。 多希望将这样的她彻底独占,夜夜拥她入眠的感觉一定像登上天堂那样美好。 他把玩着她的双手,十指与她交缠。“欣,我们结婚好不好?” “咦?”她条然瞪大眼。“你怎么突然……”“别告诉我你从没想过结婚的事哦!”他不满地用力握紧她的手。 “不……只是……”她没想过这么快。 “你不想嫁给我?”他挑高了浓眉。“或者你想先试过婚再说?”他作势抱起她。 “不是、不是!”她急摇头。“我们不能回台湾再说吗?” 郝韫礼的回答是直接抱起她放到床上。 “韫礼……”她的大眼里敛藏着楚楚堪怜的波光。 他低下头,嘴唇轻吻着她的。“你妹妹太难缠,你人又太好,我若不趁在非洲时先搞定你,回国后,万一唐艳再来那招歪缠烂打,我一个人要对付你们两姊妹,太累了!” “我才不会那样!”说得她好象多没主见、烂好人似的。 “要是唐艳给你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哭着求你不要嫁;那你是嫁?还是不嫁呢?” “这……” “瞧!我太了解你了。”他伸出手指开始解她衬衫上的钮子。 唐欣挡得住他嘴边的偷袭就顾不了身上的衣衫,一时间闹得手忙脚乱。 “可是……小艳也不一定会反对啊!” “那是因为我不会给她反对的机会。”他一只手沿着她的脚踝爬上她的大腿。“现在我就制造一个她非赞成不可的理由。” 唐欣随即惊呼一声。“韫礼——” “干么?”他懒懒地开口,一点儿都不将她的拒绝放在眼里。 “你……别这样……”她气喘吁吁挣扎着。“不要……求求你,不要……”“唉!”他用力一甩头。“好吧!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能说出一个两全其美、我又能接受的解决办法,今晚的事就这么算了。” 唐欣深吸口气,说出一个自觉再正当不过的理由。“我们还没结婚,所以不能做这种事。” 郝韫礼漆黑的眼瞳闪过一抹邪魅的异光。“请问一下哦!那天在工作室是谁早对我做了这种事?” 唐欣的脸轰一声,烫红得冒出白烟。 郝韫礼笑眯眯地伸手解开她的长裙。 她嘴巴一扁,氤氲水眸立刻掉下成串珍珠也似的泪滴。 “哎哎哎……怎么哭了呢?我没有要欺负你啊!”郝韫礼被她的眼泪吓了好大一跳。 “你不疼我了,都不听我说话……”她捧着脸,抽抽噎噎的,就像个受尽欺凌的小媳妇。 “拜托!”郝韫礼头疼地自她身上翻下。“好啦、好啦,你不喜欢就算了,了不起回国后我再去跟你妹妹磕头,反正你也喜欢看我被整嘛!”天知道唐家这两姊妹有多麻烦! 唐欣吸吸鼻子,小手轻扯他的衣袖。“我不会让小艳整你的。” 他转过头,无奈地看着她。或许唐欣会心疼他,但唐艳那个小巫婆,他看她的眼就知道,想娶唐欣,他还得过五关、斩六将呢! “那么你答应嫁给我吗?” 她抿着唇,良久,羞涩地轻颌首。 “说好喽!”他开心地抱紧她、亲亲她的额。“回国后我立刻让人挑日子,就算你妹妹威胁你,你也不准反悔,知道吗?” “那你的家人呢?他们……会不会喜欢我?” “当然喜欢!”凭他在家里一呼百诺的地位,他的决定谁敢反驳来着? 她唇色微弯,牵起一抹蝶般轻巧的微笑,看着他心神一愣,然后伸出双手怜惜地捧起她酡红欲醉的花颜,痴迷的目光纠缠着她。 “欣,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很漂亮。” 轻盈的浅笑溢出唇缝,她温柔的眼波娇媚如丝,食指在他面前摇动着。 “你的眼光不大好,那些模特儿才漂亮呢!” “不!”他摇头,张嘴含住她的手指。“在我眼里,你是最漂亮的。” 她可以感觉到他湿热的舌正绕着她的指腹打转,每一下含吮都刺激着她的心脏一跳。 他的目光开始变得深沉而诡异,里头好象藏着一把勾子,正在勾引出她的灵魂与他共舞。 她瞪大眼,茫茫然有种体悟:这回大概逃不掉了:今晚,他们会……一阵敲门声那么突兀又仓皇地响起。 砰!郝韫礼一个没注意摔下床铺,一张脸臭得像要杀人。 唐欣回过神来,赶紧跳下床,将脱离身躯的衣服穿回去。 郝韫礼气得双眼泛红。都交代过,今晚不准来打扰他们了,还来敲门?他非拧断那王八蛋的脑袋不可! 房间门一打开,彼得一张苍白的脸像世界末日到了。 “发生政变了,我们得立刻离开。” 郝韫礼一愣,随即大喊。“通知大家收拾好东西在大厅集合,我来联络领队,安排最近的一班飞机回国。” “知道了。”彼得快步跑走。 “shit!”韫礼低咒一声。干摄影记者时,这种事他常碰到,前几年在柬埔寨还被游击队包围过,但带着一支外景队拍平面广告还遇到这种事就太惨了,子弹不长眼,有个什么万一,他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韫礼!”唐欣忧心忡忡望着他。 郝韫礼想起队上多是些一辈子没见过战乱的,他若慌了手脚,大伙儿就全玩完了。他收敛心神,安慰她道:“没事的,政变是他们国家的事,我们只是观光客,外交部会安排我们走,我们只要离开饭店、到机尝搭上飞机,就能回台湾了。”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再着慌也没用,唐欣点点头,跟着去收拾东西。 而郝韫礼则忙着打电话,联络当地的旅行社,确认车子、机票、班机……但愿别这么快戒严,否则连飞机都停飞,他们就完了。 ★★★ 饭店大厅,数十名来自各国的观光客满面忧愁地倨伏其中。 郝韫礼找到他们的领队了解目前状况。“怎么样?可以走吗?” 领队点点头。“但车子不够,载不了你们这么多东西。” 郝韫礼翻出来这里三天拍的底片、连同护照和一台相机随身贴藏,其它行李全部丢了。 “你们也是一样,没必要的东西全丢了。”他随即对外景队的人下命令。 多数人只留下随身小包包,其它东西连昂贵的摄影器材也不要了。 非常时期,大伙儿的行动异常地迅速,准备好后,郝韫礼向领队打招呼。 “可以走了。” 领队点点头,带着二十多名外景队员走出饭店。饭店门口已经停了两辆九人座厢型车。 每一辆车都挤进了超过十个人,像挤沙丁鱼一样,但没有人抱怨,因为还有许多人确认不到机票无法离开呢! “一路上可能会有路检,但没关系,我们只是观光客,又没带什么危险物品,他们要检查就让他们检查,要手表、要金炼、要钱……全部给他们,不要反抗,也不要大声喧哗,知道吗?”开车前,领队不住对他们叮咛。 众人纷纷点头,车子于是漏夜开往机常 行间,唐欣紧紧依偎在郝韫礼怀里。 郝韫礼抱着她,发现她的小手像冰一样地冷。 “别担心,没事的,我们一定可以平安回台湾。” 她回给他一抹虚弱的笑容,知道他会保护她,但她还是很害怕。台湾的治安虽然很差,但这么些年下来,政局却也和平到无波无浪,她听过战乱,也知道世上有许多地方民族纷争长年不断,但没亲身经历过,谁也无法体会出它的可怖! 这个夜很不平静,扰攘的不是虫鸣鸟叫、而是轰隆隆的炸药枪炮声,可能每一响都将夺去无数的人命,这让她更是紧张得几乎窒息。 郝韫礼把她抱得很紧,他的身体完全圈住她的,外头乱七八糟,谁晓得会不会有哪颗不长眼的流弹击破车窗飞进来,有他挡着,她也安全些。 “欣,把头低下去。” “韫礼,还有多久才到机场?”感觉时间已经过了好久。 “大概再半个小时吧! 第23章 你要累了,就先眯一下眼。”他轻声安慰她。 不一会儿,疾行中的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唐欣浑身一颤,郝韫礼立刻脱下外套盖住她。 “大家别紧张,只是路检。”领队安抚大家。 几个持枪军人打开车门,探头进来查看。 领队对他们比手划脚解释大家只是观光客,绝无任何不良意图,目前正赶往机场,准备回国,请他们放行。 武装军人们颌首表示了解,还是一一查看了每个人的长相、行李。 五分钟后,就在最后一把枪退出厢型车,众人正要松口气时,一名军人忽然拿手比了比一名女模特儿手上戴的钻戒。 众人脸色立刻大变,郝韫礼狠狠地瞪着她。笨女人,什么时候了,连财不露白这种事都不知道,该死的白痴! “不要——”女模特儿高声尖叫。 所有人仓皇失色,这下子八成要完蛋大吉了。 果然,原先退出去的数把枪又立即伸了进来。 “琳达小姐,你……你就把戒指给他吧!”看到这种情形,领队说起话来都结巴了。 “但……这是我的耶!”琳达死命地抱着她的戒指,就是不舍那颗钻戒。 一把枪对着他们指了指,示意他们下车。 一行人只得抱着脑袋鱼贯步下车门。 郝韫礼在经过她身旁时,低声警告道:“我命令你立刻交出戒指,否则回国后,我马上让你从模特儿界消失。” 琳达这才含着眼泪,心不甘情不愿脱下戒指。 但这时武装军人们已经不甘心于只得一枚戒指了,他们还陆续搜刮了众人身上的手表、旅行支票、链子……连郝韫礼的相机都在他们的觊觎对象里。 当郝韫礼正要交出相机时,又听到琳达的尖叫。 “住手、住手……”原来那些军人以为她最爱藏东西,因此对她加强搜身,它的衬衫都被拉开了,惹得她又叫又跳。 带到这种团员,领队的脸已经是苍白加铁青。他也无力阻止,毕竟在战乱时还带着一颗亮晃晃的钻戒到处招摇,摆明了在引人犯罪,能怪那些军人们起贪念吗? 尖叫声越来越高亢,郝韫礼额上青筋暴跳,他既气琳达的没有知识,又恨这些武装军人的欺人太甚。对于外景队里的每一个人他都有责任的:拳头愤然一握。众人都看到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红光,他是豁出去了。 “快阻止他!”彼得赶紧拉住他的衣裳。 另有几个人则纷纷压住郝韫礼的手脚,要让“红狮”在这里发了狂,外景队的人大概别想活着回国了。 “放开我!”郝韫礼一个翻身,用力甩开他们,他心底的火山已彻底爆发。 “韫礼!”一声怯生生的娇唤蓦地响起。唐欣温润的小手颤抖拉住他的拳头。 像是一阵春风拂过,他脸上的阴狠瞬间融化了几许,些微冷静窜入火焰奔腾的心肺中。差点忘了冲动解决不了事,这时候要动的是脑筋不是拳头。 他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再睁眼,愤怒的激狂已然消失,他平静地拍拍她的手。“别担心,没事的。”这时,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常的音调。 唐欣对他怯怯一笑,他在她颊上一吻后,站起身,走向正在对琳达搜身的军人群中。 “完了!”看到“红狮”脱闸而出的众人全都绝望地闭上眼睛。对他们而言,郝韫礼这一去,等于是宣战的开始。 “他不会乱来的。”唐欣细声为他辩驳。“韫礼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 “那表示你还不够了解他的火爆个性。”“红狮”是野兽,会懂得理性吗?别作梦了! “我信任他!”唐欣坚持说道。 像是要印证她说的话,一记拳头在没有任何阻碍的情况下印上郝韫礼的鼻梁。 大伙儿同声惊呼,几乎已经可以预见一场血腥冲突将要爆发了。 但令人讶异的是,郝韫礼始终没还手,他的拳头死命地紧握着贴在裤缝边。他的身体感受拳头的疼痛,他的心则浸淫在唐欣温婉和顺的微笑中。尽管每一处伤口都火辣辣地疼,可他的灵魂依旧笑舞着春风。 那些军人似乎觉得好玩,好几人打他一个,他不仅没翻脸,还掏光了身上所有的东西,连相机、钢笔都奉送出来,然后指指琳达,要求用这些东西与他们换人。 也许真是财帛动人心,军人们收了东西后,果然将琳达丢了出来。 郝韫礼拉着她,颠颠倒倒走到车旁。 唐欣忙跑过来扶他。“韫礼……”他证明了一个真正的英雄不是只会动拳头,而是要智勇兼具的。 “没事,我们快走。”他一头一脸血,看起来好不恐怖。 一行人赶紧上了车,路障果然撤走。 车子重新发动,迅速往机场开去。 “韫礼,你觉得怎么样?”唐欣拿着手绢轻拭他脸上的血迹。 他抱着胸口,吃力地摇头。 唐欣解开他的衣衫,发现他被打得很严重,胸膛、腹部一大片瘀伤。 “我还有一颗止痛药,你吃下去会舒服点儿。”她身上的东西差不多都丢了,几颗药丸和ok绷是仅有的了。 他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任她喂药,和着口水吞下肚。 彼得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真想不到你会忍下来。”大家都以为绝望了说。 真不晓得是什么伟大的力量,让“红狮”岩浆做成的脑袋瓜子里,也能装进“冷静”这项元素? 郝韫礼困难地址扯嘴角,给了他一抹剩下的事全拜托你了的眼神,随即睡昏在唐欣怀里。 “韫礼——”唐欣抱着他,心碎地嘶吼。“不要,韫礼,你醒醒蔼—”第十章台湾台北六0三号病房里挤满前来探病的人潮,其热闹程度简直媲美国庆大会。 “你们都不知道,那时候情况多危急,我吓得连呼吸都快停了,心想,完了、完了……这会儿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彼得口沫横飞地把逃离s国当晚发生的事吹得天花乱坠。 “然后呢?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四、五个手拿笔记本的记者,还真的拿笔将他说的话一字不漏记录下来。 可以预见,一篇乱七八糟的超现代神话报导又将出现,标题大概会是“死里逃生的红狮”吧? “……说时迟、那时快,韫礼就这样……”彼得说着,还用力一甩头。“他简直就像一个杀红眼的拚命三郎,蒙着头冲了出去。你们大伙儿都了解他脾气的,那种火爆样子,真是看得人胆战心惊!” “很恐怖吗?”一名记者问了一个多余的问题,而后,又拿眼偷瞧了这会儿正躺在病床上对众人翻白眼的郝韫礼。 “像一只发狂的疯狮那样恐怖!”彼得边说、边摆出惊惧发抖的模样。 “然后,你们就把那些个武装军人给惹火了,所以郝先生才会被打成这样?原来如此!”一名记者还自问自答得不亦乐乎。.“错!”彼得食指连遥“结局是你们作梦也想不到的,韫礼不仅没发狂,那些人动手打他,他更是连还手也没有,琳达那个傻妞今天还有命站在台湾这块土地上,严格说来,全是韫礼的功劳。” “‘红狮’忍下来了!”显然这出天方夜谭太过不可思议了,没人肯相信,素以火爆著称的郝韫礼,也学会了“忍”字怎生书写? “郝先生,你当时怎么会……”连口齿伶俐的记者都觉得这种事太匪夷所思,而不晓得如何提问题。 床上的郝韫礼抿唇、皱眉再皱眉。喝!这些混蛋,终于想起他这个病人的存在了喔! “你们有没有搞错?我正在住院休养耶!你们一大群人在这里干什么?泡茶、吃水果、讲古……你们以为我的病房是野营中心啊?还不给我滚出去!” 怪啦!才说“红狮”转性了,怎么立刻原形毕露? 一名记者悄声问彼得。“你刚才说的事到底是真是假?” “我像是会说谎的人吗?”彼得不满地瞪眼骂道。“韫礼,我在帮你接受访奇$%^書*(网!&*$收集整理问耶!你怎么这么不给面子?” “我肋骨断了两根、鼻子都被打歪了,你怎么就不顾顾我的里子?”想起连住院都不得安宁,郝韫礼胸腔里的怒火就直往上飙涨。 “我知道,既然你这么不合作,我也有办法。”认识他这么久了,彼得难道还弄不清楚,“红狮”的蛮性是为谁才收敛。 他径自拉开病房门,对着在护理站里,为郝韫礼补救那残缺人际关系的唐欣喊道:“唐欣,你家的火狮子又在喷火了。” 唐欣琼鼻轻皱,她都还在为他的粗鲁向护士小姐道歉,怎么才转眼,他又惹祸了。 “韫礼……”细细柔柔的嗔嗓宛如春风般吹了进来。 “全部出去,我要睡觉了。”他用力拉上棉被、蒙住头,谁也不想理了。 唐欣对他的任性是好气又好笑,不过伤患最大,还是依着他好了。 “对不起,他今天已经累了,请你们明天再来好吗?” 彼得看看失望的众人,又回望为难的唐欣,一时半刻也拿不定主意。 唐欣从柜子里翻出几卷底片交给彼得。“这是在非洲时拍的底片,可以麻烦你顺便送回‘采利堂’的总部吗?” “这些底片没被搜走啊!”彼得望了眼正躲在被窝里生闷气的男人,原来要当一名摄影师也不简单,都快被打死了,还得想办法保住珍逾生命的底片。 “这里还有一卷,送给报社吧!”郝韫礼突然掀开棉被又丢出一卷底片。 第24章 “这是……” “s国政变实幕!”郝韫礼冷笑。把他打得这么惨,他不藉此将所有内幕爆出来,这些拳头不就白挨了? “你拍了?!”讶异的可不只彼得,这是最佳头条啊!笆裁词焙蚺牡模课以趺床恢馈!? “若拍到被你发现了,这些底片我还能带的回来吗?” “可是你的相机明明被搜刮走了啊!” “韫礼在送出相机前,先把底片取下来了。”唐欣偷看到了,他连在挨打时都不忘拍照,然后用相机与武装军人们交换琳逢时,他送出去的是一台空相机,底片则私a了下来。 郝韫礼笑睇她一眼,还是他的亲亲好女友聪明,其它的家伙还当他转住了,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却不知道他的报复其实是最奸诈、最厉害的。 “这些照片也可以给我们用吗?”那些记者们眼睛都发亮了。 “只要你们保证不再来骚扰我、留给我一个安静的休养空间,这些照片就免费送给你们做独家头条了。”他忽然笑得极其和善。 可以看见每一位记者眼睛里都对他写满了“心”号,简直当他是世纪末的救世主了。 “郝先生,大家说你转住了,我们本来不信,原来全是真的,你放心,这篇报导我们一定会用尽全力写到最好,再见。”记者们心甘情愿地走了。 偌大的病房里,瞬间只留下唐欣和彼得。 她半带嗔意地斜睨着他。“你分明是故意整他们,照片给大家用,刊得都浮烂了,还算什么独家头条?” “还是头条啊!只是非独家而已,他们自己不把话听明白,怪得了谁?”郝韫礼躺在床上,心情大好。 好半晌后,彼得才回过神来。“我错了。你哪里是变好了?你的脾气还是一样差,不同的是手段变奸诈了。” “我告诉过你我要转性吗?”郝韫礼特意压低了声音。“还有,你不去做你该做的事,杵在这里干什么?” “呃!”他不过是来凑凑热闹嘛,既然现在也没戏看了,不如就……走吧!拔蚁茸吡耍偌!? “不用再见了。”郝韫礼没好气地吼了句。“除了唐欣,我不想见任何人。” “韫礼!”她红着脸跺脚。 彼得饶富兴味的视线在他二人脸上流连了一会儿,原来郝韫礼的“转性”是在这里啊!可怜的唐欣,被这只狡滑的奸狮给骗了。 “你好自为之。”他丢下这句话,一秒钟不敢多留,脚底抹油溜了。 唐欣绯红的双颊染着淡淡的嗔意。“你实在是……老是乱来!” 他闭紧嘴巴、笑眯了眼,对她招招手。 “干么?”隐约察觉他的不怀好意,她退开老远不理他。 “你过来一下嘛!”他嘻皮笑脸的。 “你不把话说清楚我才不过去。”她觉得他这模样,比他发脾气时更恐怖。 “你过来我再告诉你。”他卖关子卖到底。 “你究竟有什么企图?”她还是内心忐忑不安。 “你难道不信任我?”他拿大帽子扣她。 “唔!”唐欣嘟起嘴。“那你不能乱来喔!” “我像是会乱来的人吗?” “像!”她嗔道,却还是一步步走近他。 “再过来一点儿。”他趁她一个没注意,长臂一伸,将她拉跌在病床上。 “啊!”唐欣吓了一大跳,尖叫一声。 郝韫礼乘势低下头,堵住她的嘴。“我老早就想这么做了。” 他的唇密密合台吻住她的,舌头启开她的牙关探往她柔软的唇腔,勾引出她艳红的小舌,吸吮、浅尝。 他吻得非常用力,似乎非吸干她口里的甜蜜方才甘心。 他的大掌也没闲着,含带电流的律动安抚着她僵硬的背脊,半晌,就见她面上的潮红越来越深,秀巧的鼻翼一扇一合地逸出阵阵销魂娇吟。 “唔!”唐欣原本推拒的双手在不知不觉中攀上了他的颈项,十指插进他浓密的黑发间,两人热吻得难分难舍。 直到一阵敲门声响起,送药来的小护士见到这一幕,窘得面红耳赤。 郝韫礼分神,抬眼送她一词恶狠狠的白果子,惹得小护士捧着心脏仓皇而逃。 他满意地抬了抬眉,闭上眼,继续沉醉地品味这梦想良久,好不容易才到手的良辰美景。 ★★★ “你要结婚了!”郝韫礼对着病床前的郝韫然大喊。“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决定的?” “我这不是来告诉你了吗?”郝韫然笑着把弟弟推回床上。“日子定在三月初三,那一天你有空吧?” “你是我大哥,你的婚礼我能没空参加吗?”真想不到,他不过去趟非洲,再回国什么事都变了。“只是……怎么赶这么急?我以为你跟时心紫没这么快搞定呢!” “心紫……”郝韫然红了脸。“她怀孕了!” “你……先上车后补票!”大可怕了,他这个向来斯文的大哥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一招?不过……嘿!这倒给了他一个灵感。 “韫礼!”郝韫然皱了下眉头。“在心紫面前你可不能说这种话哦!” “哎,大哥,你们不是有避孕吗?怎么还会中标?” “世界上没有百分之百的避孕方法你不知道吗?”这问题郝韫然谈不下去了。“总之,我告诉你了,三月三日你记得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就是了,再见。” “等一下,大哥。” “有问题吗?” “你打算在哪里举行婚宴?” “老爷酒店。心紫有认识的人,给我们打八折。” “订双份。”郝韫礼突然对他比出两根指头。 “你说什么?” “我说,我和唐欣决定和你们同一天举行婚礼。” “你和唐小姐?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你都没有看报纸吗?我工作室开幕那天的报纸刊得这么大!”这种超级大八卦连老么郝韫霆都知道了,这个老古板大哥居然没看见,天晓得他都干什么去了? “可是……你问过她了吗?”以郝韫然看人的眼光,唐欣是标准的外柔内刚,平常笑嘻嘻的什么都好,一旦把她逼急,发出来的人只怕连二弟都抵受不祝“她会答应的。”不然把她绑去也不是什么难事,郝韫礼可有自信了。 “是吗?但……女孩子通常很注重求婚这档儿事耶!” “你放心吧!你都搞得定时心紫了,我会弄不妥唐欣?” “我可不记得你问过我这件事?”一个娇怯怯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唐欣冷凝肃穆的俏脸可没半点平日的温婉了。 “唐欣!”郝韫然吓了一大跳。 “欣——”郝韫礼心头一突,怎么觉得她这副豁出去的模样,依息仿佛、见识过。 “郝大哥,恭喜你。”唐欣对郝韫然露出一抹娇若春花的倩笑。 “呃!谢谢。”不知怎地,一月天的,郝韫然额上居然冒出滴滴冷汗。“我也恭喜你们。” “对不起,我们恐怕没有这么快,要让你失望了。”唐欣摇头,唇色的笑意却未曾染上双瞳。 “欣!”郝韫礼低喊。他想起来了,那一次他喝醉酒,把她惹火了,她也是这副模样,难道休火山又要爆发? “这……心紫还在等我载她去做产前检查,我先走了,再见。”郝韫然是不够机灵,可也不迟钝,这么危险的情势,还能不跑吗? 郝韫然一走,郝韫礼都还来不及开口,唐欣抢先坠下泪来。 “你又撒谎!你说过要尊重我的,结果却……呜……呜呜……”“哎,这……有这么严重吗?”郝韫礼摸摸鼻子跳下床来。“别哭了,欣,我其实……本来是要给你一个惊喜的。” “我是受惊了,却一点喜乐也没有。”知道他霸道,却想不到他专制到连婚期都私下决定了,长此以后,她岂非又要恢复到最初在他面前开不了口的模样? 她是人、不是玩物,有思想、有感情的,他怎能罔顾她至此地步?太过分了!越想越觉委屈,眼中的泪也就更奔流不绝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早晚要结婚,早结晚结不是一样要结?”就不知道女孩子作啥儿这样爱计较? “是要结,但应该是在两人都同意、了解、协调下结婚,不是你说了算。” “有差别吗?不过是一张结婚证书。” “那你也可以不要那张证书啊!你这么紧张结婚做什么?” “我是不在乎啊!”他轻耸肩。 唐欣深吸口气,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好,那就不用结了,反正你也不在乎。” “那怎么可以?”他不在乎,但她可在意得紧呢!没结婚,她连抱都不给他抱,每天看得到、吃不到,长期下来,他会欲求不满而死的。“好吧!你说,要怎么样你才答应结婚呢?鲜花还是钻戒?我立刻叫人送来。” “谁跟你说那些东西了?我要的是一份尊重,你必须肯定、的独立存在、思想精神,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你要试着与我商量,听取我的意见。” “我这不是正在跟你商量?” “你是在告诉我你的决定!”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他也没耐性了。 “我不跟你说话了。”他居然吼她,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我再也不理你了——”她哭着跑出病房。 “欣——”郝韫礼气得跳脚。搞什么飞机?不过结个婚嘛,也这么麻烦,气死人了! ★★★ “又来求婚啊?”唐艳打开大门,瞧见郝韫礼,漂亮的黛眉轻蹙起来了。 第25章 “每天都来,你还真有耐性。” “谢谢。”郝韫礼有把握,今天绝对能博得唐欣的首肯。 唐艳侧个身让他进来。“你今天不是要领奖,怎么还有空?” 郝韫礼在s国拍的那些照片得了奖,现在他是人人称颂的天王摄影师,身价不可同日而语,唐艳对他的态度自然改变了。 “我要找唐欣跟我一起去。”他调整好领结,准备上楼。 唐艳看着他,真是作梦也想不到,这条咸鱼会来个大翻身,由人人嫌弃的莽狮子,一变而为最佳黄金单身汉,唐欣是交了好运。 不过这样一夕成名的男人可靠吗?由唐家老父的前例,郝韫礼的可靠性是不足百分之一的。 “我说未来姊夫啊!你确定要带老姊去颁奖典礼,那种国际性的大场合,老姊那副模样,你不怕她给你丢脸。” “欣又不丑,怎么会丢脸?”郝韫礼皱眉,怎么有妹妹这样说姊姊,受不了。 “可也不漂亮吧!”唐家三姊妹,唐欣的姿色一直是最中庸的,加上她天生丰腴过人,是欠了点艳姿。 “我觉得漂亮就好,关别人什么事?” 真是个自大的男人!唐艳挑眉。“以前欣配你或许是刚刚好,但现在,”她一手摸上他的领结。“你成名了,又有钱,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不想换个更好的吗?” “什么更好的?”郝韫礼倒想看看她在玩什么把戏。 “更美丽、更窕窈的啊!”唐艳半具娇躯挂在他身上,确是媚态横生。 “我喜欢唐欣,对我而言她已经是最好的了。”郝韫礼轻轻一闪,避开了她的纠缠。 “你不觉得她太胖了,也不够美艳、机灵?” “瘦竹竿引不起我的兴趣。”郝韫礼邪魅地撇撇嘴。“我就喜欢唐欣肉肉的,抱起来又软、又柔舒服得不得了。” “你——”居然暗讽她太瘦!唐艳气得牙痒痒。 “不好意思,我要去找我老婆了,再见。”凭她想勾引他,还早十年咧! 郝韫礼推开唐艳,径自上楼去了。 第一次有男人这样不留情面拒绝她,唐艳心里真是不爽到极点。但换个方向想,郝韫礼不因富贵而弃糟糠、不为美色动心意,原来也有这样的男人,却被唐欣找到了。 她自嘲地挑挑眉,也罢,这样的男人配温柔和顺的唐欣恰恰好,她就做点好事,放他们一马,别再搞破坏了。 “未来姊夫,加油喽!”她一扬手,步出家门。唐欣的姻缘已然定了,接下来就是她了,她得更努力去钓一只上等金龟才行,首要条件就是——有钱! 另一边,郝韫礼没敲门就直接推开唐欣的房门。 “你……”唐欣瞪大眼,他真是越来越霸道了。 “今天是我人生中最重大的一次,你真忍心放我独行?”他可怜兮兮地求她。 由新闻媒体报导,唐欣也知道今天是郝韫礼的领奖日,他希望她参与他的荣耀吗? “因为有你,我才能有今天,欣,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他叭一声,跪了下去。 “韫礼。”她仓皇地跑过来扶他。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他是豁出去了。 “你……”她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去?他们还在冷战中,而且那是他的荣耀,她有资格分享的吗? “欣,你真的不肯原谅我?” “我去好吗?”她动摇了。 “因为有你,这一切才有意义。”他伸手,紧紧地抱着她。“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不会再犯同样愚蠢的错误了。” “唉!”她长叹口气,终于被他说动了。“你等一下,我换件衣服,马上就好。” “不用了,你这样已经很漂亮了。”他跳起来,拉了她就往楼下跑。 “可是……”她一直到上了车,看见满车的玫瑰才发现不对劲。“韫礼,这条路好象不是去颁奖会场的?” “当然不是去会场啦!”他把油门踩到底,车子开得飞快。 “不去会场,那要去哪里?今天是你的颁奖典礼耶!” “谁理它啊!我们有更重要的大事待办。”他简直狂妄得不可一世。 唐欣颦眉蹙额。“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教堂。”他笑嘻嘻地说。 “去教堂做什么?”难不成……她脸色大变。他求婚不成,却想来这招霸王硬上弓?可恶! “当然是结婚啊!总不会有人去教堂是为了吃饭吧?”他为了今天,可是辛苦了个把月了耶! “你骗我!”唐欣气坏了。“停车,我不去教堂,我不要跟你结婚,绝不!”再怎么爱他,她也不可能在婚姻中割地赔款、丧权辱国,这是原则问题。 “来不及了。”他说,教堂已然在望。 “郝韫礼,我会恨你的。”霸道、专制、沙文猪!唐欣从没这么生气过。 “等你听完神父说的话,你可以自己跟他说‘我反对’。”他在教堂门前踩下煞车。 唐欣跳下车子就想逃。 “等一下。”郝韫礼快一步扛起她走进礼堂。 “你可恶,放我下来。”她觉得丢脸死了。 神父没瞧过这种进场方式的新人,看得眼都直了。 “神父,还不证婚?”郝韫礼大吼一声,提醒他。 “呃,那……婚礼开始。”拿着新郎自己拟的证婚词,神父真不知该怎么念完它。 被郝韫礼禁锢在怀里,唐欣不断地挣扎。“我不要……”觉得她太吵,郝韫礼干脆在众目睽睽下,吻住了她的唇。 “你再吵,我就再吻你,让大伙儿看笑话好了。” 唐欣气红了眼,却更怕丢脸,只得抿紧唇瞪他。 “乖,等听完证婚词,要是你还觉得不满意,就注销它好不好?” 她撇开头,连看都不想看他了。 台上的神父开始证婚。“我——郝韫礼愿娶唐欣为妻,从今而后,我所有的一切,包括我的人、我的财产……全部奉献给我生命中唯一的女人——唐欣。我将奉她为女王,听从她的话、服从她的命令,永远不得有三心二意。” 她瞪大眼,大张的嘴巴可以塞进一颗驼鸟蛋。 郝韫礼笑着亲亲她的额。“这样一来,我们就永远不用为协调的问题吵架了,全部听你的好不好?” 她吸吸鼻子,大颗大颗的珠泪开始往下滴。“韫礼,呜……”这个霸道的男人真肯为她牺牲至此? 她何德何能得此真情挚爱,感动的泪奔流得更急,已不知该怎么开口表示心底的火热了。 “我爱你。”他紧紧地抱着她。早该这么做了,与她冷战这段时间,他才发现,拥有她,他的人生是彩色的,失去她,他连“人生”二字如何写都忘了。 她在他怀里点头,许下终身的承诺,知道这个霸道男人也许不体贴、不温柔、也永远学不会罗曼蒂克,但他的真心绝对比一百克拉的钻石还要坚实、璀璨、恒久,这样就够了,还要什么呢? 《全书完》 尾声 情缘与巧合 曾经有人这么说过,妮子,你的小说巧合度未兔太高了,世界上哪有这么离谱的事? 妮子深自反省,真的是太过巧合了吗?自“猎夫传奇”到“神风恋曲”,好象真有这么一回事耶! 因此,妮子曾为了“神风”之后该写些什么完全没有巧合的事而大费思量,可是后来妮子却发现一件事,要叫两个天南地北的人相识、进而相恋,没有一点巧合该如何办到? 就在妮子徘徊于要不要巧合之闲时,妮子遇见第一桩巧合;一位朋友的亲身经历,她是一位相亲老手(就跟妮子一样),不知道要说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还是怎样? 只要有人介绍、就抱着多认识一位朋友的态度去相亲的女孩,这一回也在一个礼拜内安排了两场相亲,才来这也没什么,未婚男女,谁都有交朋友的权利。 唯一注死的是,两位男士居然是一对亲兄弟,这位女孩竟要去相人家同一家的两兄弟。显而易见这个世界并没有我们想象中大是不? 为此,第一桩巧合变成了妮子写“相亲系列”的导火线。 紧接着,就在去年的农历七月十五,妮子的国小同学开同学会,接到许久未曾联络同学的消息,妮子是既欣喜又惊讶。 欣喜于友情的天长地久,惊讶于发现同班同学竟出现了好几对爱侣,甚至有人已结婚生子。 这是怎样一场巧合的缘;在国小,才十几岁的年龄,有人就遇见了今生的另一半,然而,当时的小男孩、小女孩如何知道未来的演变? 毕业后各分东西,有人甚至远渡重洋到达其它国度,却在隔着海洋的那一端,情缘未曾消减,终于决定携手相伴一生。 妮子好想见见大家,却因为同学会的举行日子是七月十五中元普渡,妮子家中也在大拜拜无法分身前往,当时曾引以为憾,不知此后一别,何年何月才有再聚之期。不过这第二桩巧合,却促使了妮子决定写“相亲系列”,也从这时候开始,妮子开始探访众死党朋友的相亲史(因为妮子也是其中一员,彼此交换相亲心得,谈起来总能尽兴又愉快)。 从这时候起,妮子陆陆续续发现了更多相亲的乌龙巧合,“相亲系列”也开始咸形。而动笔则缘于第三桩巧合。 妮子和我二妹,一起当小表妹的结婚伴娘。虽然是表姊妹,但我并不了解表妹的恋爱史。因此,当我在表妹的结婚典礼当天,在来迎娶的礼车群中,看见一位国小同学时,其惊讶实非笔墨可以形容。 第26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表妹的老公,也就是当日新郎的大哥竟与我国小同班。够巧了吧? 可是巧合却还没有结束,因为新郎竟是二妹的国小同学。 谁能想象得到:隔了三届,一堆同学竟结成了一家。 这已经不是一句巧合可以解释了,我说那是天注定的缘。 然后,妮子在新郎家的喜宴上,我看到了那对我曾遗憾良久、未能亲眼目睹的国小同学夫妻(虽然只有妻子),当然我也见到了他们可爱的小女儿,一个爱笑又不怕生的漂亮宝宝,妮子双手抱着娃娃,心底却是波潘汹涌,世事真是太奇妙了,是什么样一股神奇的力量在主导这一切的巧合呢? 遗憾得以弥补,妮子开始动笔写这一个系列,有很多很多的真实,当然,改编也不少。妮子总不能让自己的小说影响别人的家庭生活是不? 当然,妮子也绝不会向大家透露这些真实故事来自何方?所以不用费事探听,妮子是打死不招的。 这个系列依然延续妮子惯有的巧合与轻松,悲剧太沉重,妮子的肩膀承担不起,喜欢轻松的朋友,希望可以博得你们一笑;至于不喜欢的人,妮子已经预告过了,大家心里有个底,可别在日后怪妮子骗钱哦! 这一连串的“巧合”,妮子送给自己,及所有想要恋爱、正在恋爱、将要恋爱……天下所有有情男女,情缘的牵扯就在那冥冥注定的巧合中,当它们靠近你的时候,请伸手把握住它! 最后,衷心祝福天下有情人终威眷属。 再见 董妮88.1.15 全文完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