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物弄人》 楔子 岑丽丽被闹钟吵醒。 春雨连绵,昨晚蛙声一片,一阵一阵地袭击她的耳膜,让人难以入眠。 朝镜子里一看,果然,黑眼圈不要太黑! 刷牙、洗脸、梳头、化妆,一气呵成,最后一道工序占上大半时间。 眼影、腮红、阴影统统都扫起来。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其实也说不上多特殊,就是大学同学聚餐而已。 嗯,就聚餐而已。 前一秒她还这样说服自己,下一秒就歇了菜。 唉,仰天长叹。 岑丽丽有点不想去......虽说对寝室那几个姐们儿有些想念,但是,事关她的面子问题啊! 为毛呢? 这还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其实也就大概两年前吧,两年前,学校给大四同学安排了一次轮流实习的机会,每组成员由班长安排,可能是她跟班长不熟吧,别人都是成群结伴的,而她那组就俩人,对方还是个男生。 怎么说呢,对别人来说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实习嘛?可她偏偏是个龟毛女,典型的窝里横,在外就是一怂包,她......没怎么跟男生接触过。 实习之前室友打趣她:抓住青春的尾巴——脱单! 造孽哦。 不知道是室友下了魔咒还是怎么的,她还真的对那个男生动了心,一颗春心蠢蠢欲动。 算得上是天时地利人和了吧,按理说应该趁热打铁,一举把他拿下才对,可岑丽丽是谁啊?母胎单身啊!内心里虽是翻江倒海,可面上平平静静的,于是就没有于是了。 岑丽丽之前也不是没喜欢几个男生,但仅仅是停留在一般的喜欢上,换个班、换个座位就能打散的喜欢。这要是跟平常一样也就算了,偏偏她还动真格的了,一直到毕业了还没忘记人家。 前段时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屁颠屁颠的找人聊天,要么石沉大海,要么人半天才回。她非但不死心,脑子一抽,在QQ里玩坦白说,尽挑些暧昧的卡片给人家发,什么‘想和你看最美的风景’、‘遇见你好幸运’、‘男朋友理想型’,然而人家根本不搭理她。紧接着,她又创了个小号加人家,还想着给对方发‘某音’里火的不行的梗-----今晚的月色好美。 得亏她还没来得及发。 转眼她朋友圈多了条晒恩爱的动态-----想和你99到老。动态附了张图片。男生身穿黑色夹克,背影修长挺拔,她一眼认出是敬丰译。 竹篮打水一场空,少女心破碎。 这事过去没多久就遇到了班级聚会,其实也没啥,毕竟还没跟对方表白不是? 但,毕竟......心虚。 出了电梯,走出大门,脚下一软,那绵绵的触感让她大叫,低头一看是只癞蛤蟆。 “吓死我了!怎么这么多癞蛤蟆?”她像避瘟疫一般走开。 看了下时间,快来不及了! ...... 刚刚饭桌上喝的有点多,主要是看见郭蕊跟敬丰译两人的互动她心里不太好受,虽然两人避嫌面对面坐着,但仍然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 包厢里灯光晦暗,五颜六色的灯光照的她有些不舒服,她点了一首邝美云的《堆积情感》,清婉的声音娓娓道来,是另外一种感觉。 没法抗拒浓情蜜意 始终思念你 堆积起每分的爱思 情像细雨没法自持 好想给你知 柔情常在心中想放肆 ...... 这首歌在她的音乐列表里躺了很久,是她会唱的第一首粤语歌。 时间转啊转,她又想起自己跟敬丰译实习的那段时间了。 真美好啊,美好得让她觉得对方也是喜欢自己的。 梦幻的气泡破碎,岑丽丽认清现实,这一切不过是她的幻想。 一曲完毕,她以工作上有事为由,先行一步。 外面刚下过一场雨,地面湿漉漉的,岑丽丽站在斑马线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暗自打气。 天涯何处无芳草,岑丽丽,你给我振作起来! 绿灯,人流涌动。 “砰”的一声巨响,她侧头看过去,只见一辆轿车朝她冲来。 不是吧!她有看红绿灯的! 一阵天旋地转,岑丽丽被撞得老远,五脏六腑都在疼,脸上找不到半点血色。 温热的液体从她身上流失,她浑身抽搐,似是不甘,挣扎的动了动手指,她不想死,她还有好多事想做,还有好多风景没有看,还没有......表白。 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 吧爪哇看着自个儿被踩得不成形的坐骑愤愤道:“哇哇,她怎么还没醒?” 小刀:“回殿下,此魂魄刚离了躯壳,恢复神识需要点时间。” 吧爪哇鄙夷道:“人类还真是脆弱。哇哇。”被铁盒子撞一下就一命呜呼了,低级物种就是低级物种。 岑丽丽被吵醒,一睁眼就看见一只绿色青蛙,大大的眼睛盯着自己,惊呼出声,“哇啊!青蛙啊!” 吧爪哇气结:“哇哇!放肆!竟敢将我同那低等物种相比!” 小刀:“休得对殿下无理!” 青蛙殿下?! 等等!她不是被车撞了吗?还是说这是一场梦? “死了那条心吧,你已经死了,现在的你就是一缕魂魄。哇哇。” 死了?岑丽丽这才发现身体透明不已,淡淡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 “我死了?”她呢喃出声。 怕她不信,吧爪哇让她看到了死后的情景,薄雾轻拢,岑丽丽看到了自己一动不动地躺在血泊之中,她的身体被白布覆盖,只听得医护人员一句: 当场死亡。 接着她的尸首被抬走,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 “这下明白了吧?哇哇。” 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岑丽丽泣不成声,早知道她就不来聚餐了,聚餐、聚餐,结果把命给送了出去! 旁边传来抽泣声,小刀担忧的望着自个儿的殿下,要知道殿下最见不得雌性哭了。 岑丽丽一顿,不解的望着那只成精的青蛙。 “你哭什么?”傻了吧唧的,被撞死的又不是它。 吧爪哇红着眼道:“要你管?哇哇!” 吧爪哇不知道从哪变出一块四角方巾,擤了擤鼻涕,忽闪忽闪着大眼睛道:“你想死而复生也不是不可以。哇哇。” “难道青蛙精你有办法?”岑丽丽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得不得了。 听闻,小刀在一旁悄悄捂着嘴巴努力憋笑,恼得吧爪哇大声道:“笑什么笑!你说我是什么?青蛙精??!!哇哇!” “难道不是吗?” “你睁大眼睛仔细看看!哇哇。”吧爪哇凑近。 岑丽丽这才发现这个青蛙精不同于她以前看到的青蛙,它浑身上下是一种好看的淡绿色,眼睛大大,嘴巴大大,四条腿,巴掌大小,一个像餐碟一般大小的飞碟托着它,整个看上去有点像卡通角色,丑萌丑萌的。除此之外跟青蛙也没太大区别,然而此刻她当然不能说实话啦! 岑丽丽面露惊色,“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请殿下宽恕!”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吧爪哇一脸欣慰,“看你这么识趣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早上你踩踏我坐骑的事了。” “我叫吧爪哇,是时空的使者,负责维持时空的秩序,防止时空错乱等现象的发生,修复时空bug,维护世界和平与稳定就是我们的任务。明白了吗?哇哇。” “那吧爪哇大人,你刚刚说有办法让我死而复生?” “这都被你听到了?是的,因为时空交错,各个空间系统或多或少都会存在一些bug,通常我们时空使者会找一个天选之子来修复完成这些系统bug,作为奖励,我们会满足他一个愿望。哇哇” “所以......我就是你找的那个天选之子?”岑丽丽感动的稀里哗啦。 “是的。哇哇。”吧爪哇和随从小刀对视一笑,“如果你想要重生的话,这是你唯一的选择。哇哇。” “好!我愿意做天选之子!” “签了契约,即刻生效,只要你把系统bug修复了,我就可以满足你的愿望。哇哇”手里头变出一份合同,上面有吧爪哇歪七扭八的字迹,岑丽丽想也没想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没有发觉主仆二人得逞的笑意。 “吧爪哇大人,你快带我去吧。”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那些bug修复完了。 “好的,等我给你配上装备,不怕他们不爱上你。哇哇” 什么爱不爱的?岑丽丽不解,“修复系统bug不是一台电脑的事吗?” “我所说的系统bug是人。你要温暖他们,让他们学会爱。他们都是一些边缘份子,很容易做一些偏激的事,你要感化他们。哇哇。” 吧爪哇:嘿嘿! 小刀:嘿嘿! “不懂。”岑丽丽已呆若木鸡,“你刚刚为什么没说?” “你又没问。简单的来说就是你去到各个空间跟他们谈恋爱。哇哇。”至于谈恋爱会发生点什么,它就不能保证了。嘿嘿。 “谈恋爱?”母胎单身谈恋爱?老天啊,杀了她吧。 老天:想什么呢?你已经死翘翘了。 “那如果失败了会怎么样?”她之前以为bug没修复完成,最多也就现在这个样子,但看来不是她想的这样。 她上当了! “世世轮畜牲道,世世为猪。哇哇。” 咯噔一声,岑丽丽已经看到自己的下场了,她不想做猪啊!! “安啦安啦!都说给你配装备啦,so easy啦,配上装备,就算你是头猪他们都会被你迷死。任务很简单啦!哇哇。” 吧爪哇是谁,会打没准备的仗吗?所谓的装备就是女性做梦都想要的美貌和身材,才华和智慧,总之就是能满足男人对女人的一切幻想。吧爪哇对自己的装备放一万个心。 “真的吗?” 吧爪哇白了她一眼,“当然是真的啦,我会让系统保留你的记忆,让你在各个时空中觉醒,至始至终明白自己的任务,第一时间攻克bug(他),哇哇。” 看吧爪哇这么放心的样子,岑丽丽也稳下心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小刀:“好了,装备和系统已经准备好了,岑丽丽小姐请闭眼,我把你送到bug所在时空的同时,装备和系统会自动植入你的身体,每攻克一个bug,时空会自动跳跃到下一个时空。” 岑丽丽闭上眼,被送到一个陌生的时空。 “糟了!系统卡住了!”小刀惊呼,焦急地望向吧爪哇。“装备和系统都没来得及植入到岑丽丽身体里!” 吧爪哇:“纳呢?哇哇。” 铁血将军VS娇软奶娘 铁血将军vs娇软奶娘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偏远的枫泾镇里,一户农家小院儿里头的冯姑婆正手忙脚乱着,她随便披了件外衣,踱着脚,嘴里叨叨个没完。 “这小祖宗,下个蛋还真会挑时间,用力啊……” 回应她的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喊。 “哎呦呦,小祖宗你可千万别喊,你不要脸不要紧,我可丢不起这张老脸。” 她冯姑婆是整个枫泾镇里数一数二的接生婆,接生次数最多,可没想到这回轮到给自个屋里头接生了。 宫缩加剧,翠玉感到一阵疼痛,像浪潮一样涌来,阵阵疼痛向下腹扩散,汗水早已湿透衣被。 “用力,已经看到头了。” “啊——” 伴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喊,婴儿呱呱落地。 “我的儿啊,是个大胖小子。” 冯姑婆接生了那么多小孩,头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一出生就睁着双眼,她一边嗷嗷哄着,一边把婴儿送到翠玉面前。 “不哭不闹的,是不是知道让你娘遭罪了?” 床上的女人五官精致小巧,散落的头发贴在脸上,让冯姑婆这活过大半辈子的人儿看在眼里也是一愣,得亏知道她是刚生完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男人狠狠疼爱过的景象呢。 翠玉无力的凑过去,紧贴着那软绵绵的小团子,婴儿似乎感应到了身旁之人是他的至亲,将小手挥在了女人脸上。 翠玉看着孩子心里难受。 冯姑婆瞧在眼里也不好受。还记得那天她黑灯瞎火的跑回来,原以为是迷了路,可没想到是被虏了去。好好的姑娘就这么遭人夺了清白...... “哭什么哭?你不欠这孩子的,欠孩子的是他那该死的爹。”究竟是哪个杀千刀的竟能干出这劳什子的事? 说完,冯姑婆随便给翠玉收拾了下,就回自己屋里头打盹去了。 翠玉搂着孩子,松开衣襟给孩子喂食,稚嫩的身子因怀了孕变得更加凹凸有致,胸前满满当当的,小衣也紧了许多。 “宝儿乖。”她没什么文化,识不得大字,宝儿,是她能想到、也是最贴切不过的名字了。 宝儿就是她的宝。 ...... 这天,冯姑婆赶了趟集市,人群熙熙攘攘的,她碰到了死对头李姑婆,李姑婆跟着几个妇女坐着一旁唠嗑,惹得她好奇的凑过身去。 “这不是冯姑婆嚒,买了什么好东西?”李姑婆是个眼尖的,瞧见了冯姑婆怀里的布。 “扯了几块布,给翠儿做新衣裳。”她手紧了紧,“你们聊什么呢?” “哦,我家老头子去了趟城里头,听说那边招奶妈子,月钱高得吓人哩。”其中一个妇人说道。 “城里招奶妈?是哪家府里招?”一般小门小户哪会招奶妈? “这我也不太清楚,是好像是将军府里头。” “欸,冯姑婆,你问这么详细干吗?难不成你去?”李姑婆打趣道,惹得众人忍俊不禁。 “去去去,李姑婆你加把劲,赶紧生个崽子就能把一片的奶妈子的活口儿抢去。”冯姑婆呸了她一口,往桌上抓了把瓜子走人,留下笑翻在地的一干妇人。 宝儿在翠玉的怀里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了看冯姑婆又望了望翠玉,咧着嘴笑了。 “我不去,宝儿还小,他离不开我。”翠玉拒绝去将军府做奶妈的差事,摸着娃娃的手,暖呼呼的。 “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我把你拉扯大容易吗?你倒好,非得把这小拖油瓶生下来,让我养你两吗?”越说冯姑婆越觉着委屈,她容易吗,真当她是个没心肝的婆娘吗? “娘亲,你别哭,”她秀眉紧蹙,冯姑婆虽不是她亲娘,却对她仁至义尽,这份恩情她怎样都报答不完。 翠玉左右为难,“我......我去还不成吗。” 反正只是去府上让人瞧瞧,选不选她还不一定,指不定人府里头已经找好奶妈了呢。 冯姑婆见事成,立马擦了擦脸上的泪珠,破涕而笑,“我的翠儿啊,苦了你了。” ...... 天还没亮,一辆马车辘辘走过,道上坑坑洼洼,车轮上溅起了大大小小的泥点,弄得车身上也多了几重狼狈,冯姑婆坐在车儿板子上驾着马,一双眼睛溜溜直转,仿佛做了偷鸡摸狗的事,生怕被人瞧了去。而此时马车里的翠玉正托着胸前的一对乳儿发窘,自生产以来,她的乳水不断,马车颠来颠去,乳水已经浸湿了衣服。 马车进了幽州城已经是正午时分,车外一派繁华的景象让翠玉很是好奇,掀起车帘,入眼的是高楼矗立、屋宇鳞次栉比, 街上的小贩叫卖、行人往来,生动极了。 “到了。”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口,立刻引起了守卫的注意。 “何人在此?”好不威严。 透过车帘,匾额上三个金灿灿的大字不由得让翠玉心中一紧。 “哎哟,两位官爷,我听说府上正找奶妈子,这不,我带着闺女上门来了嘛,行行好,通报通报。” 闻声,两位守卫面面相觑,府上前不久来了个“小少爷”,据说是爷在外面的种,府中上下都把他当祖宗供着哩。 “上后院去,自会有人接应。” “好的,好的,谢谢官爷!” 马车交给了府中的仆人,冯姑婆和翠玉正在后院里等人传话,翠玉胸前的那颗心快跳到嗓子眼了。 “跟我过来吧。”传话的嬷嬷不作停留,翠玉紧跟在后头。 在一个拐角处,碌嬷嬷蓦地停下,“你就在后院休息片刻吧,也就一盏茶的功夫。” 自知这话不是对着自己说的,翠玉转身,面露难色。 “诶诶,有劳嬷嬷。”冯姑婆对着翠玉一个劲的使眼色。 别怕,快去。 徐嬷嬷品了口茶,看向脸红得像西红柿的女人,叫什么来着?哦,翠玉。心中冷呵,她这双眼睛看的太多了,眼前这个,看身段就是个狐媚子,“抬起头来。” 翠玉不自然的抬起头,从进门起,这房里头的气压就低的让她喘不过气。 “啪”的一声,徐嬷嬷将茶盏往桌上重重一磕。气氛僵到了极点。 好啊!不过十几的模样就下了崽,生的这副勾人样,一看就不是什么正派女人家,真当这将军府是人人都能打主意的吗?缓缓道:“不合格,你回去吧。” 翠玉如释重负,压抑不住脸上的笑意,嘴角的梨涡盛满了醉人的甜,她脚步轻快的走出门,和入门到小厮打了个照面。 “香靥凝羞一笑开,柳腰如醉暖相挨......” 小赵一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没失礼太久,小赵连忙上前问道:“徐嬷嬷,给小少爷找奶娘的事情怎么样了?” 既是小赵来问话,那便是将军的意思。 徐嬷嬷连忙道:“找着了,我现在就给将军带去。” 冯姑婆正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等着翠玉的好消息,当看到她一脸笑容的回来还以为是事成了,没想到是个没福气的,“唉,得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母女俩人还没走出后门就被叫住了,碌嬷嬷不动声色地打量翠玉,“你合格了,从今儿起就留在府里头,一个月五两银子。” “五......五两?”冯姑婆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翠儿啊,你就安心在这里,家里的事有我。”言下之意是让她别担心宝儿。 哪里还有翠玉拒绝的余地,只有任命的跟着嬷嬷去前厅,此刻真恨不得这将军府再大些,走上半个钟头才好。 “将军,人带到了。”碌嬷嬷将人带到面前。 入眼的是锦袍的一角,上头有细细银色的暗纹,翠玉低着头行了常礼。 目光如炬,让人有种压迫感,贺桢年淡淡问道:“叫什么名字,家里几口人,都是做什么营生的?” “回将军,小的姓冯,名翠玉,奴家世代为农......一家三口,爹和官人都已相继去世,其母为枫泾镇上的稳婆。”翠玉按照冯姑婆的吩咐回答,心如擂鼓,额上出了层细细的汗。 铁血将军VS娇软奶娘 女子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让人听着很舒服,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往翠玉身上扫了一眼,视线情不自禁的落在小团子的口粮上。贺桢年对翠玉说的话不做深究,试问有谁敢不要脑袋,撒谎撒到将军府上? “把人给团子带过去。”声音清润温和却不容忽视。 明明是一位征战沙场的将军,浑身铁血豪气,嘴上却唤着孩子——团子,这个字眼可真贴切,翠玉莫名觉着可爱,让她不自觉的想到宝儿。 弥留之际,翠玉忍不住抬头望了一眼这座宅子的主人,只一眼便丢了心。 修眉凝黛,眸似春水。大厅瞬间安静下来,翠玉仿似能听到花落的声音。眼前的这个男子让她脸刷地红了。 碌嬷嬷走在前头却不见翠玉跟上。 “还不快走。”原来一旁站着的还有徐嬷嬷,此刻她心里说不出的气,自个儿挑三拣四了许久结果招了个狐媚子进来。 贺桢年又重新将视线移到翠玉身上,只见她脚步慌乱,如有猛兽在后面,匆匆消失在门口。 小赵觉得惋惜又好笑,惋惜这么一个小女子居然已经嫁人生子还做了寡妇,好笑的是又多了一位女子拜倒在爷美貌之下。憋笑不成,“噗嗤——” 笑出了声。 贺桢年扫了他一眼,不怒而威,接到讯息的小赵立马闭了嘴。 碌嬷嬷把翠玉带到团子屋里,一进里屋,便看见一小小团子乖乖躺在床上,手里捏着比自己小手还大的球。 看上去要比宝儿大不了多少。 “这个小青,居然把小少爷独自留在屋里!”碌嬷嬷转而对翠玉道:“你先喂饱小少爷,哄他入睡,我会吩咐下人备着你的饭菜,半个时辰过后我来唤你。” “是,嬷嬷。” 碌嬷嬷吩咐了一些事就下去了,翠玉看着孩子很是欢喜,同时又很记挂着宝儿,那孩子懂事,容易带,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吃饭,想不想她呢? 思及,心中难免一酸,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嗯哼……啊啊啊......”小团子像是感受到什么,咿咿呀呀的叫着。 翠玉怕影响孩子,立马抹了泪,抱着孩子,松了衣襟,沉甸甸的兔儿立刻跳了出来,小团子含着花花直直盯着她。 早上天没亮就急着赶路,一路颠簸,此刻一股浓浓的睡意袭来,翠玉抱着孩子靠着墙壁,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用完膳,贺桢年朝着寝卧走去,中途在岔路口转向小团子的院子。思忖着小东西今天有没有乖乖睡觉。屋里头很静,丫鬟嬷嬷们应该是用膳去了,眉宇微皱,贺桢年神色不悦地朝里走去,只见女人胸前露出大片肌肤,白花花的晃眼。贺桢年立马挥袖离去,在屏风外“咳咳”两声。 翠玉蓦地惊醒,却紧紧抱着怀里的小团子,见团子已经睡下,她轻悄悄的将他放在床上,整理了下衣服出去,惊道:“将军。”不知怎么的,她觉得将军神色有些不自然。 “嗯。”贺桢年顿了顿,“睡了?” “是的。” 贺桢年复杂地扫了她一眼,“下次注意,莫摔了团子。” 翠玉刷的脸一红,她以为那句“睡了”是指团子。 将军刚刚......看见了? 场面一度尴尬到不行,好在碌嬷嬷来得及时。 “将军。”碌嬷嬷行了礼,她原是来叫翠玉用膳的,顺便带她去看看自己的房间,瞧着翠玉的神色,以为她犯了什么错。 “都下去吧。” “是。” 粉嘟嘟的人儿睡得正香,全然没了平日里的闹腾。 “小家伙。”淡漠的神色露出微笑,脑海里浮现出一张能红得滴血的脸。贺桢年眉头一蹙,又恢复漠然的神情。 晚上,翠玉回到房间时辰已经不早了,团子白日里睡得香甜,晚上格外折腾。翠玉本想倒头就睡,可她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团子的奶妈,团子多娇贵啊,她总不能臭烘烘的吧,大户人家最是讲究了,为了不出岔子她还是勤快些好。 来将军府一天了翠玉也只是在团子院子里待着,她凭着记忆去了后厨烧水,提着一桶水晃晃荡荡的往回走,反复来回,打湿了一路。 黑靴在长廊上发出微微声响,贺桢年步子一滞,随口一问,“这个时辰了还有下人在忙活?” 小赵看着前方的背影道:“据我所知有一部分下人是要值夜的。” “恩。”不置可否,贺桢年负手而立,望着天上的月亮。 风动,传来树叶的沙沙声。 月光如水,黑夜在静静地流淌,思及故人,“团子的娘找到了吗?” “回爷,已经派人四处打听了,至今无果。” “多派些人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爷,我有一事不明。”人心都是肉长的,既然那女人已经将团子遗弃,为何爷还要四处打听她的下落。 小赵跟在他身边数年,贺桢年清楚小赵想问什么,“这个动乱的年代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 那恐怕是团子唯一一个亲人了。 声音听着太过缥缈,小赵有一瞬间的恍惚,望着贺桢年的眼神带着湿意。 贺桢年抬了抬手,衣摆轻轻拂动,“不早了,下去吧。” “......是。” 翠玉沐浴完,“吱呀”一声,带上门,手提木桶往后厨走去。 “是你?” 翠玉一惊,没发现长廊的栏椅上坐着一个人,“你是?” “我们白日里见过。我叫赵玉,叫我小赵就好。” 她猛地想起来好像是将军身边的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我......” “怎么这么晚了还提水?” “团子睡得晚,我刚提完水,正还回去。”小孩子都有个习惯,即使不饿,也要捏着那尖尖处入睡,团子不睡着,她一刻也离不开。 察觉到她的不自在,小赵也不说什么了,“把桶给我吧,我帮你还回去。” 睡意渐浓,她也不想再推脱客套了,“那有劳您了。” 铁血将军VS娇软奶娘 翠玉回到房间倒头就睡,梦里她见到了宝儿,一夜好眠,心情也好了。可某人就没她这样的好心情了,贺桢年黑着脸在前厅用早膳,大清早的,下面的人也不知道是哪里惹怒了这位爷,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虽说他们的主子从不随意打骂、苛责下人,但不代表着他们可以随意对待,更何况是眼前这位是举国上下赫赫有名的贺大将军。 就在大家噤声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道女声,“哦~乖了。”翠玉抱着孩子轻轻摇晃。 大家倒吸了一口气,对这个新来的奶妈报以同情。就连小赵也开始担忧起来,他这位爷平时哪哪都好,可发起火来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他估摸着翠玉是被爷的长相骗了,也难怪,明明是战血沙场的铁血男儿,却生得一副清俊面孔,人人以为他好脾气,很显然翠玉还没见识过这位爷的坏脾气。 气氛紧绷起来,大厅中人人屏息,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小赵在一边冲着翠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可她满心都在团子身上,根本没有发觉。 小赵放弃了,心里为她默哀,希望她待会不要被爷骂哭才好。 “翠玉。” 她猛地一震,“奴婢在。” “带着团子回房间吧。” “是。” 众人还在等着贺桢年发作,大家伙儿一头雾水,就这样? 没了? ...... 今儿的怪事真多,小赵守着门外心里忍不住嘀咕。一向视女色为无物的爷居然来到了风月场所。虽是白天,闻香阁的灯火也没灭过,美酒丝竹,连风中都带着脂粉的芳香。纸醉金迷,四面八方处处充满了诱惑,令人唯恐稍不留神,便会活生生溺死在这莺歌燕舞的温柔窟里。 贺桢年搂着一旁的美人,修长的手在柳腰上轻轻揉捏,一边漫不经心道:“不知道李大人找在下所为何事?” “贺将军这话就生分了,我二人也算是兄弟一场,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天吗?”李楠竹望着眼前的人,一双凤眼狭长漆黑,眼尾斜飞入鬓,深邃有神,带着一丝探究道:“听闻贺兄前段时间身体抱恙,近来可好?” 兄弟?贺桢年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带着笑意,波光潋滟,看痴了一旁的美人。 “劳李大人挂心,只是我这身体落了病根,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修长的手指在美人的红唇上细细描绘,像是对待心爱之人一样,让一旁的碧莲情不自禁地沉浸在他给的假象里。 “贺兄战绩累累,如今却被小人所害,实乃可惜,我府邸有一高人,精通医术,或许能帮上贺兄的忙。”李楠竹眼里划过一丝精明,真病还是假病一试便知。 “哦?有劳李大人了。” 乐声和香气沁人心脾,碧莲抱着贺桢年的手臂,女人丰满的胸部按压得鼓鼓的,轻薄的披风遮掩不住它。不知怎的,贺桢年想起来昨晚的梦,梦中的女人被自己粗暴地压在身下,雪白的胴体在他的连番撞击下,荡起阵阵乳波......一切都太过真实,以至于让他弄脏了床榻。第一次这般......失礼,他不由得懊恼,只是梦醒时分他再也记不起女子的长相。 贺桢年不动声色的抽出了手,随口找了个借口脱身而去。 身旁猛的一空,碧莲猝不及防地倒下身去,却得到对面一声冷斥。 “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留不住。” 碧莲垂眸,眼神不由自主的望向门口,那片刻的温暖让她贪恋。 翠玉把人哄睡着,等小青来了才回的房,团子今天睡的比昨儿早,她也能早点休息。 烟雾缭绕,翠玉试了试水温,将衣裙褪去,露出姣好的身段。两颗硕果在胸前傲然挺立,饱满而没有丝毫下垂,没了肚兜的束缚,一双乳儿如脱兔般随着她脚步的迈动而颤动,一只玉腿在水里探了探,女人那如蜜桃般饱满的私处微微绽开,露出里头殷红的花心,翠玉闭上眼,享受这片刻的放松。 沐浴过后,翠玉起身穿衣,就在这时,门“哐当”一声被人从外面踢开。 贺桢年一身玄服,手提一把长剑,从外面闯了进来。 “啊------”翠玉呆了两秒,捂着胸惊声大叫。 贺桢年狼狈转身,“抱歉。” 就在这时,他察觉到异样。 “小心!”一个黑衣蒙面人从房梁一跃而下,翠玉即刻出声提醒。 眼看黑衣人向翠玉袭来,一道白光闪过,温热的液体溅在她的脸上,距离那么近,那人眼中的震惊、绝望、恐惧、怨恨……她看得一清二楚,他离她的身体不到一拳的距离倒了下去,空睁着双眼,死不瞑目。 一阵眩晕,翠玉昏了过去,衣不蔽体,跌进一个清冷的怀抱,特有的麝香淡淡的萦绕在她鼻尖。 贺桢年一手揽住翠玉,因着女子体格娇小,慌乱之中一手竟握在了女人柔软的胸上,软肉从他指尖溢出,绵绵的触感妙不可言,那顶端嫣红恰好被他夹在双指中间,一颗乳白色的液体顺势滑落在他指尖,贺桢年喉咙上下滑动,眼里有着赤裸裸的欲望。 握在她胸上的手掌紧了又紧,贺桢年终是压住了腹中的欲望,将人拦腰抱起,放在床上。 与此同时,一群护卫闯入,他背对着护卫冷声吩咐道:“把尸体处置了。” “是。” 小赵命人处置了尸体又忍不住转身打量屋里的情况,这…… “明日叫徐嬷嬷给她换个房间。” “是。” 一晚上,谣言满天飞。 第二天,翠玉悠悠转醒,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别人口里的故事主角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脑子里乱成一团,身上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片刻,记忆如泉水灌进脑海,一时间又惊又怕又羞。 “居然还在睡!” 屋外一道呵斥声响起,“来将军府做奴才的就要有做奴才的样子!” 门被推开,翠玉已急忙穿好了衣裳,“徐嬷嬷。” 衣裳不整,头发披散,哪里是个奴才的样子!徐嬷嬷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她没个好气,“翠丫头如今是把自己当主子了?” 身上的那道眼神仿佛把她生吞活剥了,翠玉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徐嬷嬷,连忙道:“奴才不敢。” “不敢?” 外面谣言四起,底下的人以讹传讹,她虽不知昨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始终是跟她翠玉脱不了干系。 “将军正值壮年,府中也没个妻妾,多少不识趣的想爬上将军的床榻,你们这点龌龊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 翠玉一时羞愧难堪,将军风华绝世、不若俗尘男子,她一介俗物,从见他第一眼起就不由自主地动了芳心,但也仅此而已。翠玉深知自己的身份,她一个失贞之人,尚有一子,对将军她是万万不敢想的,如有半点绮念那都是对将军的玷污。 她脸像是能滴得出血来,“嬷嬷,奴才不敢,奴才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收起你的心思,不要让我瞧见你耍什么花招,不然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铁血将军VS娇软奶娘 碌嬷嬷一进来就看见翠玉呆坐在地上,心中一叹,“徐嬷嬷来过了?” 翠玉不答,碌嬷嬷也猜明白了,“你别怪她,徐嬷嬷是看着将军长大的,也算得上是将军的半个娘了。她这么做,也是有她的立场的。” 听闻,翠玉不解地看着碌嬷嬷。 “世人只看到将军威风一世,却不知将军一路走来是踏着怎样的一条荆棘丛生的道路。” 怕她心存怨恨,碌嬷嬷也把话说明白,“你可知‘于越’之首,李氏一家?” 翠玉点点头,她虽居穷山僻壤,但是对当朝大官也略有耳闻,只有功盖天下的名臣才会受封为“于越”。 “已故的李大人——李越,就是将军的生父。” 在翠玉震惊不已之下,碌嬷嬷缓缓道来: “将军的生母出生在普通人家,二人在机缘巧合下相遇相知,没多久夫人便有了将军,可好景不长,李大人征战多年,积劳成疾,病逝归天,留下一对孤儿寡母。” 思及过去,碌嬷嬷脸上露出一抹凄然。 “李大人病逝,夫人因未婚产子,被家人抛弃。李氏一族更没有接纳他们,非但如此,他们还四处打击他们母子。” “将军从军前本是一介书生,才华和品貌皆是上等的,然而却碍不住小人从中做梗,一气之下,将军弃文从武,杀出了一条血路,等他功成名就回来,夫人早已病逝。” 翠玉恍然,原来......如此,这也是为什么她觉得将军身上有着一股不符合他身份的清润气质。 “而徐嬷嬷就是当年李大人添置在夫人身边的丫鬟,她一路陪着将军走来,任劳任怨,不离不弃,在一些事情上虽然苛责了些,但却是事事为将军着想。” 就是因为见证了将军的不易,所以徐嬷嬷才这么容不下有人心存一丝半点的歹意吧,她虽不苟同徐嬷嬷的处事态度,但佩服她的这么多年的坚持。 “你刚来,对府上的事情不了解,我本不该跟你说这些的。”她也是瞧着这丫头没坏心,才跟她说及这些陈年旧事。 翠玉从震惊中走出,顿时钦佩起徐嬷嬷,“是,翠玉明白。” 碌嬷嬷:“好了,你快准备准备,团子等着呢。” “嗯!” 书籍整齐地排列在案面上,杯中茶水新换,砚中墨香飘散,每件东西都摆放有序整齐。贺桢年把笔连连的抹,在宣纸上落下“澄心净耳”四个字。 “回爷,昨夜的黑衣人确是李家的人。” 贺桢年莞尔,“知道了,下去吧。” 清冷的眸子变得愈发幽深,眼里暗伏杀意。先是派高人诊脉,再是派刺客试探,李楠竹,你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手上的毛笔轻微抖动了一下,墨汁沁在熟宣纸上,散成一团。 宣纸被他揉成一团扔在地上,神色不悦,“来人,备水。” “是。” “慢着。” 下人脚步一顿,只听得贺桢年一声,“冷水。” “是。” 贺桢年整个人浸在冷水中,冰凉感刺激得精神一振,大脑仿佛被浇了桶冰水般,瞬间清醒了不少。从昨夜起,女人白皙细腻的胴体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手不由自主的收紧,那柔软的触感仿佛刻在了他的掌心。 水花飞溅,贺桢年为自己的失控气恼,他不是一个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竟因看了一眼妇人的身子就如此这般,他双眼紧闭,清除杂念,再睁眼,眉宇间依旧冷漠疏离。 李府。 墙宇高大,危檐耸峙,一阵清脆声从房间里传出,惊得下人浑身哆嗦。 “好啊,好一个贺桢年,连合蟾蛊都没能要你的命,果真是贱命如韧草啊!” 遍地狼藉,李楠竹两个贴身侍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碧莲端着绿豆薏仁汤站在门口进退两难。 无法忽略风花、雪月求助的眼神,她踌躇地迈出了一步,心生悔意,汤匙轻磕,手里的盅汤发出轻微的声响。 “蠢东西,谁允许你进来的!” 一折扇朝她飞来,几根簪子丁零坠地,精致的发髻散落。 幸得沉重的东西都被砸七零八落,否则这会儿便是血溅现场。碧莲只是呆站在原地不作声,这让盛怒的李楠竹更是狂怒到失去理智。 “莲儿近来胆子渐长啊。”步步逼近。 原本娇丽的脸上血色尽失,嘴唇轻轻阖动,碧莲心中一紧,他只有在怒不可竭的时候唤她“莲儿”。 果然......脖子一痛,被人狠狠掐住。 “你们都给我滚下去!” 宽敞的房屋只剩两人,里头静悄悄的,除去从喉间挤出的那道微弱的求救声。 屋外的风花和雪月不安地守在门外,奴才的命如同蝼蚁,就算主人要取她们的命,她们也不敢不从。本以为碧莲是主子身边的人,与她们不同,怎知...... “想替别人求情?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一个低贱的------妓女。” 手里的颈子如同润玉般光滑,只要他再用点力就能让她毙命。不是没看见两个丫鬟朝她挤弄眼色,只不过什么时候起,旁人竟会觉得自己能被他人左右了? 李楠竹将人往屏风一扔,脖子的力道消失,碧莲抽着气喘息,一阵剧痛从肩胛骨传来,再这么下去她会死的,会死掉的...... 衣领一紧,她整个人被提起,在死掉之前,碧莲颤着身子伸出手搂住那个愤怒的人,睫毛颤颤,唇瓣相贴,双手勾着他的脖颈。 李楠竹能感受到这具身体的颤抖,柔弱、委屈以及凄凉的神情取悦了他,燃烧的怒火被浇灭,替代它的是猛烈的欲火。 房间里一阵平静,继而响起了女人细碎的呻吟,风花雪月两人悬着的心落下,双双退下。 碧莲的衣裙凌乱了一地,整个人被他一把勾住往床上带,裙摆被掀开,襦裤早已被褪下,露出女人樱红的细缝,男人的利器顶在入口,迫不及待的刺进,她一时间没稳住,软下身去,李楠竹紧随其后,紧贴下去,闷哼一声,再次进入。女人盈盈一握的腰被人掐着,男人在她身上忘情骋驰,如一颗浮萍,碧莲只能默默受着,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他。 抽插的频率慢了下来,没有刚刚那般猛烈,只是一瞬,他终于发现缺了什么,房间里只有步摇晃动,伶仃作响,唯独没有那道勾人心魄的吟哦声。 他探过手,掐住女人的下巴,将碧莲的脸侧过来,只见女人咬着唇瓣,睁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略带迷茫,里头澄净得如一汪江水,出奇的干净。李楠竹松开手,难得的露出一丝歉意,他竟忘了她是个痴儿。 李楠竹耐心的将她剥光,女人原本雪白的背上红了一片,触目惊心。手指轻轻在上面游走,痛痛痒痒的让碧莲瑟缩了一下,她惊恐的爬起来,只听得“啵”的一声,阴茎从她下面抽出,擎天一柱,直晃人眼。 避无可避,她无措地看着他,以为他要伤害自己,眼里满满的迷茫,轻唤一声,“阿竹。” 碧莲整个人被阴影覆盖,一记轻柔的吻落下来,眼前人一如初见那样美好。 原本清澈透明的眼里染上情欲,她失去理智,回吻着对方,全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也正是眼前人所为。 阿竹...... 阿竹...... 每撞击一下,她就在心底里默念一声,在她身体里的是那个温润如玉的阿竹。 “啊~” 她侧躺着,身后之人将她的一条腿抬起,又是重重的一记,她呻吟出声,“阿竹。” 李楠竹细细地吻着她背上的伤,如恋人一般缱绻,露出自责的神情,如有旁人在场,一定会讶于他的温柔。 行鱼水之欢,享欢愉之乐。女子细碎的呻吟和着男子的低吼声,一时间,房间里充斥着浓重的味道。 ...... 将军府。 夜深人静,没人发现院角的八角金盘下蹲着的吧爪哇。 “哎,怎么没半点进展啊!哇哇。”它已经暗中观察了数日,并为此焦急不已。 小刀:“殿下莫急,男女之事急躁不得。” “不急!不急你个大头鬼,岑丽丽世世为猪事小,可事关我时空使者的等级啊!哇哇。”原本有装备和系统在,吧爪哇是放一万个心的,所以它随便诓骗了一人来修复时空bug,可离了装备和系统,吧爪哇就慌了,因为岑丽丽失败,吧爪哇时空使者的排名就会降低。眼看着岑丽丽真把自己当古人活着,而且还乐得自在,就急得它抓心挠肺。 小刀:“那还不是殿下你太过依赖装备和系统。”如果殿下不随便挑了岑丽丽,而是找个真正的天选之子来,指不定这个时空的bug早已修复,自动跳到下一个时空去了。 其实每个时空都会自动优化天选之子,只是程度不同罢了。虽说在这个时空的岑丽丽相貌身材也不错,但也只能算作冰山的一角。原本天选之子的人选必须在相貌、智商、身材等方面要一等一的好,但是这类人少之又少,而且还是存在失败的风险,所以吧爪哇偷偷作弊,依赖装备。但很显然,依赖装备仍然存在风险...... 吧爪哇:“你是在指责我吗?哇哇!” 吧爪哇一边说,短腿朝小刀一踢,霎时,小刀化作流星一般,“噌”地不见了。 吧爪哇:“小刀!小刀!哇哇!” 吧爪哇:T_T 铁血将军VS娇软奶娘 长廊上传来动静,吧爪哇即刻安静下来。一双眼睛盯着来人。 是岑丽丽!啊不!现在应该是叫翠玉! 只见翠玉提着个木桶,由于力气小,向上提几下,就累得满头大汗,歇一歇,接着再提,晃晃悠悠,吃力地走着。 这几天起风了,内院之中,廊下的几挂红烛灯笼忽明忽灭,幽幽暗暗,一阵风刮过,几个灯笼彻底灭掉,翠玉视线一暗,隐约看见个人影。 “小赵?” 翠玉发窘,擦了擦额角,怎么每次都碰到他? “这么晚了还没歇下?”她努力的活跃气氛,然而对方还是没有回答她。 心下了然,他可能也听信了府里的谣言了吧。那晚过后她明显的感觉到大家对她的态度变化。 不自讨没趣,又踉跄着继续往前走。 “天燥,人浮。” 这声音? “将军!” 翠玉怎么也没想到这么晚了还能遇到贺桢年,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一骨碌跪了下去。 因常年习武,黑夜对贺桢年而言没有什么影响,相反,黑夜更能让他保持清醒。其实在翠玉上长廊之前他就已经发现她了。 “我有那么可怕麽?” 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贺桢年没有叫她起来,只是“啪”地一声,折扇一扬,一袭长袍翻动,他支起一条腿,神色慵懒地坐在栏椅上,翠玉却从中听出了一点揶揄。 “奴婢不敢。” 贺桢年好整以暇看着她,又看了那一地的水渍,“团子每晚都折腾到这个时辰麽?” “回将军,也不是每晚,只是近些天团子白日里睡得多,所以夜里会晚睡些。” 她毕恭毕敬的回答,脸上却烧起一团红晕,翠玉又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了。 “去忙吧。” “是。” 怕再次遇上贺桢年,翠玉只好就着一桶水擦了擦身子。 翌日。 檀香炉子里,微微的一小缕青烟,在半空里飘荡着,一旁列着四把紫檀椅子,上面还铺了紫缎的椅垫,小青大咧咧的坐在上面,还不忘晃着两条腿。 “你哪来的?” 翠玉抱着孩子一怔,这是她头一回主动跟她搭话。 “枫泾镇。” 小青打开了话匣子,对着这个年轻小奶妈很是好奇,“你男人真没了?” 翠玉带了丝愠怒,“嗯,你问这么多作甚?” 嘿,还不愿说。 翠玉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小青也不想在她那吃瘪,偏她来了兴致,对最近的流言蜚语颇有兴趣。 “有没有想过再找个男人?” 小青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女人长得挺标致的,是一种小家碧玉的美,连她眼睛偶尔都会情不自禁地盯着女人胸前的那团凸起看,何况是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呢?一想到这,她又不得不将‘男人’套上自个主子的脸。 天! “小青你脸怎么这么红?” 碌嬷嬷一进门就看见小青红成柿子的脸,又对着翠玉道:“去用膳,把孩子给小青吧。” “是。” 翠玉看着小青又是一气,她当然知道她为什么脸红了,定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去了。 “团子喂饱了,你把他哄睡着就好。” 不像刚才那般大大咧咧,小青显得格外害羞,有点不敢正视她。 小青对着翠玉点点头,“我知道了。” 用完膳,翠玉本想打个盹,还没睡着,就被人叫起。 稚儿的哭闹声一阵接着一阵传来,折磨人的意识,喂他乳儿也不吃,翠玉往团子额头上探了探,“快找大夫!” 下人手忙脚乱: “小少爷发烧了!” 团子早已哭红了脸,浑身滚烫,翠玉心疼地抱在怀里,轻拍他的后背,面色沉重。这么小的孩子怎么经得起折腾? 随后,贺桢年带着郎中赶到,团子这才平息了哭闹。 “你是怎么照顾小少爷的?” 一把火莫名其妙的烧在了翠玉身上。 徐嬷嬷借机发难,“不是自己的孩子不知道心疼是吗?” 这话让贺桢年面色凝重,吓得翠玉双膝跪地。她思来想去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蓦地想到了什么,一时不想承认,“上午团子闹腾的紧,我便帮他解了衣扣......” 但也只是一小会儿,她真没想到会害了团子。 话说到这,小赵也爱莫能助了,团子对爷来说多意义重大,是半点马虎也容不下的。 大家都沉默不语,等着贺桢年发话。孩子嘛,偶尔着个凉,发个烧,也正常,都是这么过来的。外加翠玉的确生的标志,又是最近流传在下人嘴里的女主角儿,无风不起浪......然而让大家没想到的是: “去把工钱结了吧。”他忽略那双澄澈的双眼,全程没有看翠玉一眼,“徐嬷嬷辛苦些,下次寻个有经验的妇人。” “是。” 翠玉心里难受,一来是愧对团子,二来她虽对这份工作没有多大期盼,但却是因她过失而被解雇,心中挺不是滋味的。 贺桢年军务在身,吩咐了几句就带着小赵走了。 “跟我来吧。” 众人散下,徐嬷嬷发话,撇了一眼跪着的翠玉,又望了一眼小青,出了门。 “快起来吧。”碌嬷嬷心里一叹,她其实挺喜欢这丫头的。 “我不是故意的。” 一把扶起翠玉,碌嬷嬷听她一说,又是一叹,她们做下人的从来就只有对、错之分,主子哪会管下人是不是无心之过。 “我知道,其实这样也好,你来那会儿我就看出你不是自愿来将军府的,这么久了,想孩子了吧?” “想。” 一时没忍住,将这些天的委屈哭了出来。 孩子,宝儿,她的宝儿...... “哎呦呦,可别哭了,你可是当妈的人了。” 翠玉抹了抹眼泪,吸了吸鼻子,跟着碌嬷嬷去领了工钱。 “算你一个月,五两在这里。”徐嬷嬷丢给她一个钱袋。 翠玉收下,告了别,回自个房间收拾行李去了。 “你又何必这样?”碌嬷嬷开口。 “我怎样了?这府上的夫人必定要是正经官家小姐才是,你又不是不知道将军是怎么过来的。” “翠玉不是这样的人!” 算了,她越看徐嬷嬷越觉得她魔怔了。 翠玉来将军府带的东西本就不多,这样一收拾更显的寥寥无几,她背着包袱走在铺着青花石的路上。 “等等。” 小青?“你......” “给你的。”小青拿出几个饼子,“枫泾镇离这远了去了,你拿着路上吃吧。” 看着翠玉呆呆的模样,小青又觉得她死脑筋。真是个死呆子,她原本可以把责任推给自己的。 “翠玉,你以后放机灵点。” 小青说着翠玉听不懂的话,好嘛,她的确不怎么机灵。 “小青,谢谢你。” 她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把小青看得一呆,“快走吧,真受不了你,再不走天都黑了。” “噢。” 就这样,翠玉背着行李出了将军府。 街市上叫卖声不绝,小贩、行人,各类声音混在一起,卖胭脂、卖茶叶、卖绸缎;所有人在你耳边大嚷,声音时远时近。不时有马车悠悠走过,香车宝马,惹路边人津津乐道。 自幼生长在穷乡僻壤处,哪里看过这幽州城里头的热闹景象呢,不一会儿翠玉就被街边的贩摊子上的货物吸引,那是一支镶珍珠的银簪,珍珠不大,然而整体设计却很精致。 “姑娘,随便看看。”摊主是个中年男子,见翠玉相中了那只簪子,便连忙推销。 翠玉心中虽不舍,却仍然摇了摇头,挑了对小镯子。一阵扬鞭吆喝之声,车轮辘辘,半昏半暗的车内,锦帘扬动间,外头的亮光散落几丝入内,叫里头亮起些许,坐在那里的人正是贺桢年。 驾马的小赵第一时间看见了翠玉,不禁暗道自个爷近来的反常。虽说爷偶尔脾气是怪了点,但最是体恤下人的了,团子发烧这事真要追责下来也不全在翠姑娘一个人身上,偏只解雇了翠姑娘一人,怕是哪里冲撞了爷吧。 想到这,小赵又不免为翠玉抱不平,对自个爷又多了几分怨怼。真是个怪脾气的爷! 铁血将军VS娇软奶娘 翠玉定定地盯着渐渐走远的马车,心里涌起懊丧之意。她本打算等团子退烧后再走的,又唯恐招他人厌弃,这才急忙收拾行李离开。这半个月对她来说就像是做了场梦一样,她朝着马车方向挥了挥手,算是告别了。 时辰不早了,她紧握手里的两个小镯子,仿佛有源源不断的动力输入身体。宝儿......宝儿还在家等她呢! 收起思绪,翠玉连忙上路,中途上了趟牛车,又走了两个时辰的路才赶回枫泾镇,暮色渐渐地变浓,夜色笼罩着田野。 “这不是翠丫头吗?” 李姑婆之前还不确定,疑惑的叫道,走了几步便越发肯定自己没认错人。“真的是翠丫头啊!”不得不承认冯姑婆家的这个女娃的确生的标志可人,许多天不见,身子倒越发婀娜起伏,还凭增了几分风情。 翠玉转过头,望向来人,“李婶?” “翠丫头你这是打哪来?莫不是发了横财,一家人搬去了城里?” 一时间翠玉不知如何解释,只道是去城里给娘亲抓点药补补身子。 抓药?李姑婆一听糊涂了,“这几天也没见冯姑婆啊。” “你是说娘亲这些天不在枫泾镇?” “是啊,好些天了。” 翠玉一听便慌了神,急忙往家跑,可哪里还有人影呢? “娘亲!” “宝儿!” 屋子里头空荡荡的,翠玉脚一软,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面如死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将军府。 贺桢年刚从皇城回来就见碌嬷嬷神色匆匆赶来,“将军你可算回来了,团子自醒了之后一直哭个没停。” “烧还没退?” “比之前好些了,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一直哭闹。” 不作停留,贺桢年径直去了团子院里。 “将军。” 贺桢年抬手示意免礼,对一旁的徐嬷嬷道:“奶妈找到了吗?” “找到了,团子晚饭也吃了。”只是不知为什么一直哭闹,连府上有经验的婆子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是不是孩子想娘了?夫人哪去了?” 说话的这个正是徐嬷嬷找来替代翠玉的王氏,孩子一不饿,二没尿裤子,大夫也没瞧出什么名堂,她思来想去,原因也只有一个: 想娘了呗! 王妇人话一落,大伙都不说话了,一时不明所以。 小赵站在一旁悄悄看着自个爷的神色,心里乐开了花,这府上哪有什么夫人,他陪着爷在外厮杀血拼了多年就没瞧见他对哪个女人上心。夫人? “该不会团子把翠姑娘当娘了?” 徐嬷嬷脸色铁青,好不容易赶走的祸害哪能又给带回来,“这才几天时间,团子怎么会认定她。” 团子的哭声越来越大,脸哭得红彤彤的,让人听着都不忍心。贺桢年从王氏手中抱过孩子,神奇的是,团子哭声渐渐平息,他单手示意众人退下,这么多人围在这,别说团子,他看着头都痛。 怀中奶乎乎的小人逐渐睡着,贺桢年脸上难得有了笑意,不禁暗道这小团子真会折磨人。一炷香的时间,他轻悄悄地将团子放下,门打开他踏出屋,小心带上门,“吱呀”一声,将他自己和清淡的月光隔绝在外。 “爷,这不是办法啊。”一直守在外边的小赵连忙道。总不能让爷天天伺候这小家伙吧。 “那你就赶紧把团子娘带到我面前来。” 贺桢年斜睨了小赵一眼,惊得小赵连忙解释,“苍天可鉴,我时刻盯着这事,可实在没着落啊。” 就凭着几个村民的口头描述所画的画像去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呐! 罢了罢了,贺桢年自知这事是为难小赵了,可眼下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不然把翠姑娘找回来吧。” “人前脚刚赶巴巴地离开。” 小赵不吐不快,“那还不是爷你让人家结的工钱!” “我只让她结工钱,又没让她即刻离府。” “有区别吗?” ...... “小赵。” “爷,什么事?” “你胆子越来越肥了。”与之同时,贺桢年一掌向小赵击去。缎袍摆动,掌风似刃,把小赵吓得够呛,连忙躲避。 “爷!” “怕什么,看看你最近练功有没有偷懒而已。” 手腕轻轻往空中一抬,一把扇子便跃上掌间,啪的一声打开,“团子的事交给你了。” 惊魂未定,还多了个任务,小赵了然自个儿爷的意思。不就是把翠姑娘接回来嘛,中午刚把人赶走,此刻又要把人接回来,何必呢,真当翠姑娘是颗石头啊? 枫泾镇的小街上,又冷清、又寂寞,不复以往赶集那般热闹。但仍然有讨生活的在外零零散散的做些小本生意,提篮子卖烧饼的,从街道的东头喊到西头,人虽不买,却仍然会抬起头瞅瞅。 “终究不是亲闺女,说抛下就抛下。”这天李姑婆又坐在街口跟一个妇人唠嗑。 “翠丫头都养这么大了,她冯姑婆正是该享福的时候了,这时候抛下那丫头,莫不是傻了?”说话的正是半月前告知冯姑婆将军府招乳母的妇人。 “那可不一定啊,保不齐翠丫头早早就给抵了出去哩!” “唉,真可怜。” “是可怜啊,那丫头都快哭成泪人了,昨晚一宿没睡,在镇上找她娘呢!”昨晚上她起夜,听到女人哭喊声,一声声娘亲的喊,带着声嘶力竭的破音,迷迷糊糊之中似乎又听见翠丫头喊什么儿,唉,冯姑婆真是作孽噢! 两人谈话间,只见远方一驾马车迎面而来,一阵清叱声,带着漫天尘土。 “呸!咳咳——” “打哪来的马车?”李姑婆跟那妇人齐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心里一阵嘀咕的同时还眼尖的瞧出马车主人的身份尊贵,光是那帷裳就能抵普通人家一年的吃食。只听前头那驾马之人“吁”的一声,跟那卖烧饼的像在谈论什么,随后又朝着卖烧饼手指的方向前行,接着又是一阵灰尘扑面而来。 天还未大亮的时候,小赵就驾马车出了门,眼见这太阳快到头顶了,路越走越偏,连翠姑娘家的屋顶都没见着,不禁暗道:是走岔了路? 风动,传来树叶的沙沙声,繁茂的枝叶被吹的左右晃动,隐约漏出青瓦白墙的一角,小赵驾马向前,只见一处房屋孤零零地坐落在树木的中央,四周树木茂盛,枝叶相交,把屋子团团围住,显得格外寂寥。 错不了了,这应该就是翠玉姑娘的家!小赵把马车拴好,敲了敲门,发现院门竟然没锁。 “翠玉姑娘?有人吗?”没人回,小赵迈进了院门,不大的院子里头掉满了落叶,若不是他看见了厅堂里的翠玉,他还真以为是谁家遗弃了的院子。 “翠玉姑娘?” “小赵?” “翠玉姑娘快快随我回去,团子哭闹不休,恐怕只有你才能治的了他。”可不是吗,小小肉团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泪水和气力,闹的府上鸡犬不宁。说着,小赵拉着翠玉往外走,没有发觉翠玉的异样,自顾自地说着,当对上那双哭红的双眼,小赵这才发现不对劲,“翠玉姑娘,你......” 团子!团子!先是因为团子便把人赶了出去,这会又因为团子,要紧巴巴地让她回去嚒?真当自己是条狗吗?挥之即来,招之即去?她自问这段时间对团子简直比对自个亲儿子还上心,放着襁褓里嗷嗷待哺的亲儿子不顾,跑到将军府里做乳母,若中间这段时间自己没有去将军府,她也不至于丢了宝儿。 翠玉一时来了脾气,推着小赵出门,“你走!你走!” 谁稀罕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乳母?谁愿意去那将军府谁去,总之别来找她就是。 原本温顺乖巧可人的翠玉突然变成了会挠人的小猫,小赵没反应过来,居然被一介女流之辈给推出了门外,真是丢了练武之人的脸。门啪的一声关上,还没等他拍门,门后响起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你走啊,别再来了。” 恐怕是被将军伤着了,小赵心想,也是,除了挣那几个工钱,谁愿意放着孩子不要往将军府里头挤?孩子?他想起院子里一地的落叶,又细细听了听,屋子里也没孩子的哭声啊!虽然闻到一丝不对劲,但他也不能强闯名宅吧!更何况翠玉姑娘不愿意,强扭的瓜不甜,算了,还是先回去复命吧! 马车原路返回,却不像刚来那样迅速。 “人找着了吗?”大老远的,炊大郎就咧着嘴朝着小赵客套的笑,一边还装了几个烧饼递过去。 小赵接下,给了几个碎银子。 “不不不,多了多了!” “收下吧,有个事问问你,你知道翠玉姑娘家发生了什么事吗?” 炊大郎摇了摇头,“唉,也是个可怜的,冯姑婆抛下她不知道去哪了。”一下反应过来,“哦,我是说翠玉她娘前阵子不见了,估计是撇下她了,快半个月了吧,也奇怪了,这段时间都没见翠玉和冯姑婆人影。” 不见了?小赵急忙问道。“那孩子呢?” “什么孩子?” “翠姑娘的骨肉呢?” “官爷你可别胡说!人翠玉还是个姑娘家呢!”话落,炊大郎看小赵的眼神都带了几分鄙夷,莫名其妙地来了个外地人,莫不是在打什么歪点子? 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小赵策马加鞭往回赶。 “什么人呐?!” “呦,炊大,什么事把你气的啊?”李姑婆好奇地凑近。 “不知道哪来的外地人,污蔑人翠玉的清白,黄花闺女一个,哪来的骨肉?” 李姑婆呆若木鸡,好哇!怪不得她怎么看翠玉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呢,那身段哪里像个干瘪的黄毛丫头?恐怕昨晚上她没听错,那丫头真是在喊自个骨肉哩。 铁血将军VS娇软奶娘 等小赵赶回将军府,天空早已黑云密布遮天蔽日,云层中偶尔能看到雷电翻滚。他一身风尘仆仆,在贺桢年书房外直打转。 “在外面发什么愣?”一道声音传来。 小赵此时感到万般为难,他要如何复命才好?一个是如兄如父的爷,一个是苦命的女子。如实答复,翠姑娘恐怕会担个故意欺瞒的罪名,可如果他帮着给翠姑娘打掩护,他也过不了自个这关啊。 “爷。”小赵进了房门,心中充满了犹豫。 “回来了?” “是,爷,奴回来了。” 贺桢年从笔墨纸砚中抬头,察觉到小赵的反常,“你知道我不是指你。” “回爷,奴回来了,可翠姑娘那边......属下无能,办事不利,请爷责罚。”他心中左右为难,打定主意为翠玉隐瞒,只求讨顿罚,平了他对爷的愧疚。 贺桢年莞尔,洞悉一切,“是人就会有选择,她不回来便不回来,你急着讨罚,一定是事出有因。你跟了我多久了?” 小赵心猛地咯噔一下,他真是糊涂了,爷是谁,谁又能在他眼皮子下面撒谎? “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欺瞒于我了。” 小赵双膝跪地,“爷,我错了,我不该欺瞒爷。” 此时的小赵如热锅上的蚂蚁,可他又实在说不出口,这事关翠姑娘的声誉。 “好啊。”语气虽听不出如何怒意,但小赵比任何人都清楚,此时的爷已是愤怒至极。 “一个女人,你才认识她几天,便连最基本的奉命惟谨也忘了吗?”贺桢年放下手中的笔,那视线让小赵觉得浑身被刀子捅了一般。 “来人。”贺桢年召来下人,“赵玉为奴不忠,其心有二,杖二十。” “一、二、三......”一杖杖打在皮肉上,发出闷闷的声响,唯独没有赵玉的求饶声。 “骨头还挺硬的嘛。”贺桢年表现得饶有兴致,“既然你目无军规,做不到忠心二字,我这将军府恐怕也容不下你了。” “赵玉生是将军府的人,死是将军府的魂,一生只追随将军一人。” “你说是不说?” 原本倔强的头低下,“我说......” “奴才此去得知翠姑娘真实情况与她当日所报有些许出入。” “有何出入?” 小赵言辞闪烁,却终是将所见、所闻、所想尽数道来,“......只求爷放过翠姑娘。” “小赵啊小赵,如果你进门就跟我如实招来,我八成会饶过那妇人,只是你这番举动着实让我吃惊,竟欺瞒起我来了?那妇人也着实可恶,撒谎撒到将军府上,你说我是不是该好好重振这将军府的威名了?” “将军,将军!”老远就传来碌嬷嬷的声音,这样失礼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个小祖宗。 “将军快想想办法吧,小少爷这样哭闹不是办法。”碌嬷嬷进了院子,被眼前的形势吓着。“小赵、将军......” “来人,备马,我亲自去。” “爷。”小赵又是一跪,心知自己这下害惨了翠姑娘。 ...... 贺桢年将团子哄睡着后就出了将军府,有下人报他平日里乘坐的那辆马车出了点状况,一时半会儿出不了门。那下人回答的唯唯诺诺,他一时也没多想,怒然决定自己驾马先行出发,马车随后。他翻身上了一匹白马,甩动马鞭,绝尘而去。 一炷香过后,马车才出发。车夫觉得奇怪,平时将军出行都是叫小赵跟着,怎么今儿喊了自己?他望了望天,恐怕是有场大雨下。 与天气同步,贺桢年的心情也非常不爽,而这股子不爽不仅仅是来源于小赵的隐瞒,更多的是来源于自己。自打那个女人来了之后,他就很不正常,他竟然对一个妇人的身体有了欲望,而他刚刚知晓这妇人作风不正,于是这股愤怒就更难以遏制了。 贺桢年驾着马疾驰着,大雨马上就要来了,如果走官道去枫泾镇可怕天黑了也到不了,思忖片刻,他调转方向,选了一条小道。这小道是他还是个柔弱书生的时候发现的,那时候的他读圣贤书,经常去些荒山,远眺望去,感慨作诗,久而久之,对这城外的道路极为清楚。 一道闪电划过,漆黑的房间更显凄冷,翠玉回过神听见门外一阵拍门声。 小赵还没走?翠玉心想。 之前她为宝儿丢了魂,整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任由自己的情绪发泄,静下来想想,孩子丢了又能怪得了谁?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合格罢了。 翠玉起身,擦了擦眼泪开门,心怀歉意,“小赵,我适才......” 请问你找谁?看清了来人,翠玉面带疑色。 “我找冯姑婆。”说话的是个满脸胡渣的大汉,一双眼睛东看西看,让翠玉极其反感,“她不在。” 那大汉一听顿时火了,“好啊,看来传言是真的了,这冯姑婆真跑了?” “你改日再来吧。” 她急忙关门,那大汉也不是个善茬,一只手就推开了门,“正所谓父债子还,这母债就由女偿!” 他一脸淫秽的笑,径直跨了进来。 “你做什么?” “做什么?那婆子欠了我五十两银子,我总要讨回本吧......” 大雨如期而至,豆大的雨滴滴落在上好的锦缎上被瞬间吸取,渐渐平息了贺桢年的怒气,自觉得好笑。“贺桢年啊贺桢年,你疯了不成?” 是啊,他是疯了,若不是疯了怎么会一气之下自己亲自来要人?一声令下,别说那妇人,就是飞檐走壁的盗贼也得束手就擒,用得着他亲自出马?心下这么一想,又对那妇人多了几分厌恶。 女人的嘶喊声从屋子里头传来,吧爪哇在外急的直打转。“天啊,一朵黄花菜就要被猪啃了。哇哇。” 只见吧爪哇凭空搬出了个大出自己身体几倍的绿色书包,慌乱的寻找武器。 “激光枪?哇哇。”不行不行,拿激光枪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凡人,是会得到报应的。 “痒痒水?哇哇。”行行行,这个好,这个好,痒死那个大汉。 还没等吧爪哇英勇上阵,那院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 来人脚踏丝鞋,腰系银丝束带,白皙清俊的容貌,淡漠而又凌厉的双眼...... 吧爪哇:这就是传说中的英雄救美?哇哇!ヾ(o?ω?)? 翠玉的手被绳子绑在头顶,衣裳遍地,香肩裸露,女人胸前的美景已经半露。那大汉吞了吞口水,捉住翠玉不停乱踢的脚,一把将那碍眼的襦裤扯了下来,女人绯红的私处在层层裙裾下若隐若现。 层层衣物将翠玉的视线盖住,翠玉忽感到下身一凉,双腿被禁锢住,捆绑在床的两头,不着寸缕,暴露在空气中。 翠玉眼里蓄满了泪水,倍感屈辱,坚硬的贝齿抵上舌头。 如此受辱,不如死了好。 这时,门“哐当”一声被人踢开,她满怀着希望,“救我。” 只听一阵打斗,房间恢复了平静,对翠玉来说,是死一样的可怕,她不敢出声,害怕打破这片刻的平静又掉入万丈深渊。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一股火苗已经倏地点燃,仿佛下一秒就会将这里烧为灰烬。 女人的衣襟大开,胸前裸露,两朵殷红的花朵傲然挺立,上面还沾有几颗白色的“露水”,衣摆凌乱,褪至腰间,白嫩细滑的腿挣扎着双双屈起,却仍然掩盖不住那双腿间层层叠叠绯色的桃源。 该死。 一双冷冽的眸子染上火红的欲望,一根紧绷着的弦断掉,贺桢年决定不再压抑心中的那股火。 贺桢年用扇子挑开遮挡住翠玉视线的衣物,翠玉的双眼猛地睁大,慌乱的瞪着那双跟她对望半眯着的黑眸,挣扎着想摆脱身体和内心的不安。 “将军。” 翠玉此刻恨不得立刻死掉,她也这样做了,只是下巴被人掐住,只能干看着那双黑眸。 房门被一股内力关上。 “想死?不想找你的儿子了?”语气近乎冰冷,但只有贺桢年知道此刻的自己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宝儿? 翠玉回过神,想找有什么用,凭她一己之力如何能找回宝儿? 泪水夺眶而出,落在了贺桢年的指尖上,他收回手,眼里一片黑暗,“我可以帮你,只不过......” 只不过? 翠玉满怀希望地回望。 下一秒,贺桢年用行动告诉她,想要他帮忙是需要代价的...... 那柄折扇在女人柔弱无比的桃源上一按,像开关似的,翠玉猝不及防地溢出一道娇哼。 “啊......”带着震惊与情不自禁的颤栗。 要一个女人对贺桢年来说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可他不喜欢强迫,大家你情我愿,各需所求,如此甚好。 翠玉的心像炸开了般,她很乱,一边是宝儿,一边是道德的约束...... 为什么?为什么是她? 像看穿了她一样,贺桢年道:“别问为什么,如果事事都要个原因,那这天下的无稽之谈还少吗?非要个原因的话,只能算作碰巧,碰巧你今日遇到了此事,碰巧你张着腿对着的人是我,碰巧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女人低下头,良久,贺桢年听到对方的回答,莞尔一笑。 乳波荡漾,香汗淋漓,她胸前的双峰被身上之人把玩,揉捏成各种形状,乳汁四溢,羞的她全身像被火烧一般。翠玉没有经验,只是敞开了腿默默受着,像具木偶一样,任由主人摆弄,尽管下处那娇嫩的桃源被人狠狠劈开来,她也是一声不吭。 铁血将军VS娇软奶娘 床榻之上,女人全身赤裸,身体软的不像话,白嫩细滑,与贺桢年的坚硬如铁的身体形成鲜明的对比。胸前饱满的丰盈,随着男人的进出而一起一伏地荡漾着,像在鼓励男人快点、再快点…… 翠玉紧致私密的桃源被男人杵得湿润无比,她双腿无力地张着,任由男人胡作非为,一下又一下,终于,她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口中溢出破碎的娇泣,声声入耳,宛如魔咒,换来男人更猛烈的撞击。 身上的男人如狼似虎,一顶一撞之下,乳水四溢,床帐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乳香,和着女子的体香。贺桢年低头舔舐住其中一颗,引得翠玉颤栗不已。 翠玉的脑子很乱,她身上的这位是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大将军,是英雄,而此刻正匍匐在自己身上,行这般…… “啊哈~”那乳尖尖传来一阵痛感,她再也顾及不了这些,沉沦在这场欢愉之中。 她抱着胸前的人儿,下体分泌出更多的暖流。 玉蚌翕合翻红肉,狂蟒起落卷白流。那床帐之内自是一夜好风光。 翌日。天明一声鸡啼,朝阳初照,偏僻的一户农家小院传来动静,马蹄哒哒,车夫阿大甩着马鞭,驾着马车往将军府赶。因着昨晚下雨,路不好走,他是半夜挨家挨户一路询问才赶到翠玉姑娘的住处。昨晚院门大开,满目狼藉,他下意识冲了进去,却空无一人,直到在一角厢房听到了动静,透着烛光,两个人影交迭......活到这个岁数,这事他还不明白吗? 这翠玉姑娘是个有福之人啊。 想着,阿大一声呵斥,挥着马鞭,紧跟在贺桢年后头。 翠玉坐在马车内,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身下的坐垫比她睡过的被褥还要软,尽管这样,她还是觉得一身酸楚,私处随着马车颠簸而疼痛,残留她身体里的浊液不断溢出,那是昨晚一夜荒唐的证据。她疲倦地靠在车身上,思绪乱飞,锦帘扬动见,她看见了前方那道淡漠的背影,男子快马加鞭,似是后头跟着邪祟般,要远远甩掉才好...... 将军应该也是厌恶她的吧。若不是昨晚自己衣裳不整,后面的事也不会发生......随着马车剧烈颠簸,翠玉仍是阖上了眸子,迫使自己不去想她之后窘迫的处境。 杂草丛生的小道上,贺桢年率先走了出来,这一路让他想起一个人,他的副将----张权,那个跟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要闯出名堂、铁骨铮铮的男儿,事实上,他最后也做到了,用命为自己的亲人换得了荣华富贵。 一车一马上了官道,贺桢年并没有回将军府,而是转而去了校场。 沙尘飞扬,扎连在一起的军营吹响了号角,传来阵阵喝彩声,贺桢年将马匹交给一位士兵,缓步靠近。 “将军!”部下李德全率先看见贺桢年。 骨节分明的手轻抬,贺桢年示意他不要声张。 在人群的中央,两个士兵正在切磋着,随着他的靠近,原本高声的喝彩声逐渐平息,士兵也不切磋了,立在原地。 贺桢年来了兴致,随手夺过士兵携在腰间的长剑,纵身一跃,衣袍飞扬,立在人群,道:“赢者,重赏。” 一时间,士兵们高声呐喊,气氛到了高处。然贺桢年身份在这里,士兵畏手畏脚,贺桢年觉得不尽兴,将长剑朝李德全一扔,“接着。” 随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这个忠厚的男人。李德全的手紧握着剑柄,额头冒着虚汗,眼神却异常地坚定。 “哟,老李,用不着这么紧张吧,你看你,都流汗了都!”士兵拍了拍他的肩膀,怂恿着他上。 “将军,得罪了。” 李德全双手抱拳,挥剑而上。 既是比试,点到即止,贺桢年只守不攻,每次都只堪堪避过剑韧。剑韧离贺桢年每次都差一点,再差一点...... 随后,李德全的剑更快了,出势更猛了。 此时,贺桢年的身形慢了下来,眉头轻蹙,白光闪现,眼花缭乱中,锦袍被剑韧刺破,被鲜血侵染。 “将军!”李德全慌了,把剑一扔,双膝跪地,“属下该死!” “慌什么?这点血死不了。”贺桢年捂着胸膛,“不怪你,是合蟾蛊的毒素发作了。” “我就说嘛,不然将军哪那么容易让你老李伤着?” 有士兵打趣,可李德全神色也未缓和半分...... 天黑,贺桢年并未回府,简单的包扎了下伤口,和弟兄们把酒正酣。篝火四起,空气中弥漫着阵阵烤肉的香气,有乐器演奏着边塞雄壮的军歌,但很显然,吹奏乐器的人技艺实在欠火候...... 与之相较,翠玉这边就显得艰难万分了。 早在回将军府的路上,翠玉就做好了思想准备。昨晚,听将军话里的意思,他是知道了自己的底细,她的秘密在这将军府里头恐怕已不再是秘密了,翠玉轻叹一声,捏紧了包袱,沉默地走着。 日子再难她也只有硬捱过去,她没有退路。 回房的路上,翠玉和许多熟面孔打了照面,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可他们就像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避她如蛇蝎。 房门前,翠玉意外地看见了碌嬷嬷,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两眼通红,呆在了原地。 碌嬷嬷上前拍了拍翠玉的手。 “快,团子这几日哭闹不休,正寻你呢!走啊,傻愣在这作甚?” 没有厌恶,没有嫌弃,翠玉知道,碌嬷嬷迟早也会讨厌自己,可她很贪恋这片刻的温暖,哪怕一瞬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