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NPH)》 001 金主(商陆微H) 第三次高潮时,赵虞感觉身体已经有些承受不住。 但身后的男人没打算放过她。 把湿答答的性器从她体内抽出,掐着她的腰给她翻了个身,商陆叠起她的腿又从前面入了进去。 看着他额头流淌的细碎汗珠,赵虞忽然笑了笑。 这个男人,多少有些舍不得她的身体吧。 毕竟,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做了。 商陆的手从她腰间上移,握住一只摇晃的乳使劲揉着,顶端硬挺的肉粒早已在他指间变得肿胀嫣红,但听着她的娇喘,他反而拉扯得更加用力。 赵虞记得,他很少有这么粗鲁的时候。 他是个典型的绅士,在外面待人谦和,到了床上依旧足够温柔。 哪怕,她只是他用来泄欲的女人。 “嗯……”花芯被他狠狠撞击,赵虞不禁发出两声低吟,随即又紧咬着唇,双目含泪地看着他。 他是她的金主,为了讨他欢心,她自然也能在床上极尽放荡,说些淫声浪语。 但这三年来,他更喜欢看到的,一直是她在他身下承欢时,那副含羞带怯又楚楚可怜的模样。 “叫出来。” 出乎意料的,商陆在换了只乳揉捏时,突然沉声说了这么一句。 赵虞是个乖巧的情妇,立刻听他的话,放声吟哦,抽泣着求饶:“慢……慢一点……啊啊……太胀了……商陆……商陆……” 只有在床上,她才会偶尔叫他的名字,平时她一直叫他商总。 见她满面潮红,双眸湿润,商陆大力捏了一把手中的丰乳,托着她的腰臀直接将她从沙发上抱起,走到窗边把她抵在玻璃上,继续狠狠操干。 赤裸的背触上一片冰凉,赵虞忍不住一阵哆嗦,双腿圈紧他的腰,花穴死死绞着他的欲望。 商陆粗喘不止,就这么在她体内进出了好一会儿,又把她放下,让她赤足站到地上转了个身,重新从后面插入。 他公寓落地窗用的不是单向玻璃,如果对面楼有人,肯定能看到站在窗前肆无忌惮交合的他们。 好在这个点,最早的上班族都还没来公司,正常情况,对面那栋办公大楼应该是没人的。 不过就算有人,那又如何? 赵虞轻笑。 如今浑身赤裸的是她,就算被看到被拍下,丢脸的也只有她,身后衣冠整齐的男人是不会在乎这些的。 至于她,就更加不会在乎了。 只是这个男人今天确实有些反应过激,以前他从来不会进行如此狂野的性爱,就算要在客厅跟她做,也一定会先拉窗帘,更不可能做出把她抱到窗前狠操的荒唐事。 两只乳房压在玻璃上变了形,红肿的乳尖被磨蹭得越来越痒,下方是被填满的酥麻与饱胀感,上方却因为得不到足够的抚慰而越发空虚。 赵虞主动扭着身子,朝后面套弄他的粗长,又从前面狠狠挤压自己的乳,让乳头加快与玻璃摩擦的速度。 商陆发现了她的意图,将她的身子往后一拉,立刻让她整个背部都贴到他胸膛上,两只宽厚的手掌则探到前方,帮她纾解乳头的瘙痒。 赵虞乖乖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剧烈起伏,紧紧包裹住他火热的欲望,迎合着他发出一声又一声动听的娇吟。 激情过后,赵虞从包里取出根烟,给自己点上。 商陆不抽烟,所以平时在他公寓,在他面前,她从来不抽,但现在他也没阻止。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他不喜欢戴套,从他们给对方看了最详尽的体检报告后,他和她做爱就再也没戴过套,每次他都射在她体内,把她的阴道灌得满满的。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赵虞只用纸巾随便处理了一下,体内还有很多他的精液,她随便一动,黏腻的液体便又流了出来,浇在宽大的睡袍上。 她穿的是他的睡袍,她的衣服被她打包了,如今两个行李箱正放在他客厅一角。 如果他们是男女朋友,或许刚才的一切还可以称作分手炮,但金主和情妇之间,似乎也只能叫做……散伙炮。 说好了她今天离开的,没想到要在公司彻夜加班的他会突然回来,看到她大半夜的就已把东西都收拾好,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压着她在沙发上一直做到天亮。 “我订了后天的机票。” 在赵虞吸完了半支烟后,商陆突然开口。 “嗯。”她平静地应了一声,半句话也没多问,这是作为情妇的自觉。 商陆抬眸看她:“如果想回国,我可以帮你安排。” 赵虞笑笑:“不必商总费心了,我跟着上司走,他回我就回,他不回我就留在这。” 三年前,还是她请求商陆带她来美国的。 商陆不是专制的人,没准备把她当金丝雀豢养起来,与他上床之外的其余时间,她可以自由安排。 于是她自己找了份工作,在一家国内企业的海外分部给人当助理。 商陆没多言,拿起手机点了几下,说:“违约金转你账户了。” 他给她转了五十万。 他包养她的费用是按年结算的,一年两百万,他续约了两次,第三年的费用也是早就给了她的。 所谓的违约,是因为截至目前,还差两个月才满一年,其实算起来是她赚了,但既然他要算作是自己违约,她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商总放心,就算以后我回了国,跟商总遇上,也一定会装作不认识,绝不会给你添麻烦。” 他要回国与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订婚,她当然也得自觉站在自己该站的位置,做自己该做的事。 商陆看了她一会儿,点头:“好。” 叫了车去酒店,刚放下行李箱,赵虞就收到上司的信息。 【回国日程定了,下月12号】 赵虞笑笑,又给自己点了根烟。 回国的事是她早就跟上司申请的,本来还以为违约的那个人是她,结果被商陆抢先了一步。 本文只发po18,正版网址: <a href=" target="_blank"> 作者微博:勤劳的小野mao 002 斗争 华璨是国内五大珠宝巨头之一,在东亚、东南亚、北美等地区都有批发和零售业务。 在美国这三年,赵虞就是一直给北美区的营销总监傅韬当助理。 傅韬被调回国,她这个颇受好评的助理申请跟着回去,自然不会被拒绝。 华璨总部在东海市,赵虞对这个地方并不陌生,她的四年大学生涯,就是在这里度过的。 傅韬回国后负责整个华东区的营销业务,直接在总部办公,赵虞是在海外入的职,之前直属傅韬管理,如今进了总部,虽依旧是傅韬的助理,但隶属文秘管理部。 部门里职员多,表面一片和谐,背地里却少不了拉帮结派,明争暗斗,这种情况,与在海外时没多少区别。 “我听说她是个孤儿,一个小助理哪来的钱买那种车?” “不都说她和傅总有一腿?新车八成是傅总送的。” “为了钱爬男人的床,真不要脸。” “话也不能这样说,万一人家是真爱呢?反正傅总也单身,说不准哪天人家就成傅太太了。” 听着几个同事的议论,赵虞无所谓地笑笑,抱着手中的文件穿过走廊,敲了敲傅韬办公室的门。 傅韬一个人在里面查报表,听她汇报完工作,看她脸色不太好,问:“身体不舒服?” 赵虞笑笑:“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状态不太好,傅总放心,不会影响到工作。” “要是撑不住,可以回去休息,今天也没什么要紧事。” “多谢傅总,我没问题,您有什么需要做的,尽管吩咐。” 傅韬是一个很好的上司,不仅是对赵虞,对待别的下属,他也一直都友善体贴。 但赵虞知道,在傅韬这里,她是有那么点特殊。 只要她愿意,确实有很大概率能像那些人背后议论的一样,成为傅太太。 平心而论,除了年纪稍微大了些,离异又带着个孩子,傅韬几乎可以算是一个完美的男人,工作能力强,待人温和,身材相貌都不错,很有人格魅力。 这样的男人当丈夫,肯定不会差。 可惜…… 赵虞抬眸,定定地看着电梯显示屏上那一串不断变化的数字,看着那些她还没资格上去的楼层。 傅韬这里,还不够高。 电梯门打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从里面走出。 赵虞退到一旁避让,面无表情地叫了声“薛总”。 男人点点头,随意瞥了她一眼,目光并未在她脸上多作停留,直接迈步走向傅韬办公室。 倒是跟在男人身后的女秘书多看了赵虞两眼,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乘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赵虞才取出手机,打开她之前托人查来的资料。 薛子昂,25岁,华璨董事长兼CEO薛远洋的长孙,集团营销副总裁,是傅韬的顶头上司。 这种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身边最不缺的就是美女,纵然赵虞再自信,也知道自己绝对还没美到能让人看一眼就忘不了的地步。 最关键的是,她与薛子昂在同一个公司,那个男人虽然花名在外,但也不轻易吃窝边草,目前而言,这是她的劣势。 一个薛子昂就不容易搞定,何况,她还有更大的目标。 华璨集团的业务一共两大版块,华企负责各项投资,总经理是薛子昂的母亲刘泠,华金专注经营珠宝首饰,总经理兼集团副董事长,是薛子昂的小叔薛湛。 薛子昂的父亲虽是薛家长子,但早就因病逝世,薛子昂这个长孙又没什么事业心,未来能接任董事长职位的,只能是薛湛。 照片上的男人五官俊郎,眼神凌厉,比起薛子昂,这位薛副董明显成熟得多,也更有集团领导的气势。 又把资料认认真真看了一遍,赵虞关闭手机,启动车子。 按傅韬的吩咐替他去见完客户,已经快到了下班时间,赵虞不用回公司打卡,索性就在附近咖啡厅订了包间,约人谈私事。 来见她的是一个小保险公司的管理人员郑越。 郑越给她带来几份合同,等她仔细查阅后,问她:“您看可以吗?” “只要不被戳穿就可以。” “您放心,合同是真的,该打招呼的人我全都打过了,这种好事没人会戳穿。” 赵虞把准备好的支票递给他:“三百万是保险赔偿金,其余是给你的尾款,我只有一个要求。” “我懂,您放心吧,绝对没有那种可能,我会通过公司渠道把赔偿金打到对方账户,对方一定发现不了问题。” 郑越走了好久,赵虞才起身离开。 她的车就停在咖啡厅外面,一辆二十万的SUV,根本算不得什么好车。 但对她这种无亲无故,一个人在一线城市谋生,又只拿着微薄薪水的普通小助理而言,能买这样的车,已经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才会有那样的流言蜚语传出,才会有人觉得她和傅韬关系不正常,断定她花的是傅韬的钱。 她当然不会生气,虽然对象被那些人弄错了,但她这些钱,确实是靠被人包养才得来的。 她本就不是什么好女人,用不着给自己立牌坊。 刚把车从路边的车位挪出,手机就响了起来。 给她打电话的,是文秘管理部的崔副经理,她的直属上司。 “赵虞你在哪?能回趟公司吗?” “大概半小时才能到,崔经理,出什么事了?” “有人匿名举报你和傅韬傅总监有不正当关系,且利用这种关系破坏晋升公平,行政部和人事部正在调查,薛子昂薛总也在,你赶紧来一趟吧。” 赵虞笑笑,挂断电话。 上周文秘管理部空出个副经理的职位,竞聘通知发布后,傅韬推荐了她,并给她的初步考核打了不错的成绩。 结合近期她与傅韬的流言蜚语,举报这种事发生得理所当然。 事实上公司里有不正当关系的人多了去了,可公司只看工作能力和业绩,根本不会管职员的私生活。 尤其像傅韬这种替公司创造了大量业绩的营销总监,就算真要为个小助理玩点什么潜规则,公司高层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赵虞很清楚,所谓的调查,也不过是根据公司的投诉举报机制,走个过场罢了。 但就算是走过场,这出戏,也得好好唱。 003 演技 赵虞赶到会议室时,所有人都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四大部门联合调查,这阵势倒是怪吓人的。 见她进来,傅韬对她点了点头,那眼神明显是在告诉她,不用害怕。 赵虞微笑着坐下,等领导们发话。 行政部章经理率先开口:“小赵,相信你们崔经理已经跟你说过了,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现在叫你过来,就是要问问你和傅总的事,当然,我们不是司法机构,也没权利调查你的隐私,所以很多问题你可以拒绝回答。” 赵虞笑笑:“但有权利开除我。” “你还真幽默,公司是绝对不可能无故开除员工的,我们找你来,也是为了还你清白。” 章经理把面前的文件递给她,“这是举报你的两封匿名信,还有举报者说的,你和傅总举止亲密的照片。傅总说你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我看你脸色也不太好,那我们就抓紧时间,直接由你来针对这些内容解释一下,不方便说的隐私也不用勉强。” 赵虞接过文件看了看,无奈地叹息一声:“我和傅总除了工作中的上下级,就再也没有别的关系了,事实上我们私底下连朋友都算不上,毕竟……” 说到这里,她略显歉意地看了傅韬一眼,“毕竟我和傅总存在年龄差,代沟有点严重,除了工作,也聊不到一起。” 听到她这话,傅韬不窘也不恼,依旧面色如常,倒是薛子昂“噗”地笑了一声,打趣道:“老傅,你这是被人家嫌弃老了。” 赵虞继续说:“可我确实没证据证明我和傅总之间没有不正当关系,这件事本就不应该是我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而该是举报者拿出更有力的证据,至于这些照片……” 看着手中的照片,她犹豫了一下,瞥了眼傅韬又赶紧收回目光,“这些照片也很正常,我不知道为什么在有些人眼里会变成举止亲密。” 照片里的她和傅韬确实是在正常的工作场合,乍一看算不上多亲密,可傅韬看她的眼神,又暧昧得过于明显。 这一点,只怕在场的人全都心知肚明。 但每个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纷纷赞同照片没问题,然后又听赵虞根据举报信的内容解释自己的收入来源,以及在海外时交过男朋友之类的事,所有的一切,就当是调查完了。 赵虞说得口干舌燥,一脸无奈地看着面前几个领导:“我知道,因为我刚来总部,在北美分公司的三年工作经历不被同事认可,大家觉得我还没资格竞聘那个副经理的职位,我能理解。 如今关于我和傅总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相信不管我能不能竞聘上,都堵不住别人的嘴。 为了我和傅总的名声考虑,我会放弃竞聘,并申请调换岗位,不管让我去做谁的助理,我都会用实力证明自己。我有信心,等下次再有岗位竞聘时,能赢得他们心服口服。” 听她说要换岗,傅韬蹙了蹙眉,倒是薛子昂看着她笑笑:“口气还挺大,那要是错过这个机会,你一直等不到合适的岗位空缺呢?” 赵虞直视着他:“有能力的人,不用担心没机会。” 薛子昂又“嗤”地笑了一下,拍了拍傅韬的肩:“你这小助理,跟你倒挺像,够自负的。” 调查结束时,傅韬让赵虞先走,她便也没再管其他人。 出了会议室重新关上门,她才捂着小腹弯下腰,在走廊里大口喘息几下,慢慢走向电梯。 咬着牙靠着墙壁等电梯时,身后突然传来傅韬的声音:“还好吧?” 赵虞整个身子都僵了一下,没及时转身,反而不动声色地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珠:“没事,多谢傅总关心。” 声音有些哑,明显带了哭腔。 和傅韬站一起的薛子昂看着她狼狈的背影,笑道:“我还以为赵小姐真是那么自信的人,原来只是纸老虎。” “谁他妈纸老虎了?”气愤地回头怼了一句,看见薛子昂戏谑的脸,赵虞又赶紧低头认错,“抱歉,薛总,我生理期脾气不太好,您别跟我计较。” “那赵小姐不是每个生理期都要哭鼻子?”薛子昂好笑地瞧着她眼眶红红的样子,“多大点事啊,这也值得哭?” “我没哭!”赵虞还想逞强,可话刚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她干脆转过身,也不管身后的人什么身份,几步窜进电梯就按了关门键。 电梯合上时,傅韬和薛子昂都没进去,毕竟赵虞那个样子明显就是狼狈地想躲,他们当然要绅士地给她个空间。 看着薛子昂脸上的笑容已然彻底褪去,傅韬笑着解释:“小赵就是这脾气,明明最受不得委屈,又爱在人前逞强,让薛总笑话了,您别往心里去。” 薛子昂愣愣地看着电梯显示屏上不断减小的数字,喃喃道:“是啊,就这脾气。” 出了停车场,赵虞才收起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坐直了身子认真开着车。 一旁的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顾云菲”,赵虞平静地接通:“有事?” “调查结果如何?” “不就跟我猜的一样,走个过场?” “但他们一定会查举报的人是谁。” “怎么?你怕了?” 顾云菲嗤笑一声:“本来就是要辞职回老家的人,临走前还能捞一笔,我怕什么?” 赵虞也笑:“钱打你账户了,注意查收。” “已经收到了,我只是不明白,花那么多钱让我伙同叶梓举报你,有什么意义?你既然这么有钱,又何必死抱着一个小助理的职位不放?或者真像叶梓说的,你想爬薛子昂的床?那种花花大少的床,就算上了,你也躺不稳,我看你是个聪明人,不会连这个都不明白。” “这个就不用你多管了,你只要记得,在公司里,你跟我,永远都是水火不容的关系。” 004 做戏 第二天,赵虞按时去上班,除了眼睛比较红,黑眼圈严重些,别的,一切如常。 傅韬见了她的样子,有些内疚,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开完会后又匆忙离开公司,赶着亲自去见一个大客户。 下午也有会要开,不过只是各营销版块正常的工作汇报,傅韬不在,自然是赵虞这个助理代劳。 会开到一半,营销总裁胡国威正在发言,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看清来人后,离门最近的赵虞赶紧起身迎上去,低声道:“萌萌你怎么来了?傅总不在公司,这里正在开……” “啪!” 话没说完,一个响亮的巴掌就已落到她脸上,所有人也都被这一幕惊得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赵虞搭在裙摆两侧的双手已然死死握紧,但脸上依旧带着微笑,语气平静地道:“萌萌,这里是会议室,有什么事我们去你爸办公室说。” 说完她便伸手去拉人,准备把面前的少女带出会议室,结果傅语萌狠狠一甩,倒是直接将她推出了好远。 她脚上穿着高跟鞋,这么一退根本站不稳,踉跄间直接狼狈地跌靠在身后的桌子上。 傅语萌还想动手,却被另一个营销总监陈科制止:“萌萌,这是公司,不是你可以胡闹的地方,赶紧给我出去。” 傅语萌恶狠狠地瞪着已经站直了身子的赵虞:“你个不要脸的贱人,再敢勾引我爸,信不信我让人把你卖去夜总会当婊子?” 陈科看了看脸色惨白的赵虞,拉起傅语萌的胳膊强势地带着人往外走。 会议室的门重新合上,赵虞深呼吸两下,平静地回到自己座位,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听胡国威发完言,又认真汇报着自己这边的工作。 散会的时候,傅语萌已经不在公司了,但这件事也早就迅速扩散,一批看笑话的人,又有了新的谈资。 赵虞依旧挺直了腰杆走路,在人前什么都不管,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可趁着没人注意,她还是悄悄躲进三十楼的避难层,坐在地上蜷缩着身子放声痛哭。 等她哭够了从膝盖上抬起头时,面前递上来一张纸巾。 她仰头,看到的是薛子昂面无表情的脸。 惊讶又惶恐地愣了两秒,她才一下子从地上起身,背对着他抹干眼泪,低低地叫了声“薛总”。 避难层里到处都是灰尘,她一身职业装也早就染得灰扑扑的,薛子昂瞧着她这狼狈的模样,叹息一声,问:“只知道哭,哭能解决问题吗?” 赵虞低下头,咬着唇不发一语。 薛子昂犹豫了一下,忽然一把拉起她右手,就要往上推她的袖子。 赵虞惊慌失措,拼命挣扎,薛子昂却握得极紧,沉声道:“刚才我已经看到了。” 他指的,是她跌靠在会议桌上时,右手用力拄在桌面上那一下。 赵虞瞬间愣住,不再乱动。 薛子昂顺利掀起袖口,视线落到她白皙的手臂上,双眸微敛,怒意浮现。 她的右腕到手肘之间,赫然有好几条深深浅浅的划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则是新造成的,估计是昨晚所为。 “你脑残吗?一遇到事情就自残?” 赵虞继续低头沉默,大滴大滴的泪珠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薛子昂松开她的手,重新将纸巾递给她。 赵虞接过纸巾擦干眼泪,哑着声音道:“多谢薛总。” “谢我有个屁用?有本事自残,还不如想想该怎么办,被人欺负到这个份上不知道还手,你是白活这么多年了。” 然而薛子昂的话,赵虞半句也没听进去。 下午傅韬回到公司时,她提出了辞职。 知道自己女儿跑来公司闹了这么一出,傅韬内心的愧疚更甚,一直跟赵虞道歉,却不敢说任何挽留之言。 赵虞如今所经历的流言蜚语,全是因他对她心思不纯而起,都已经闹到她坚持要离开的地步,他实在没立场多说什么。 得到傅韬首肯,赵虞往公司系统里提交辞职申请,操作进行到一半,身后突然传来道低沉的声音:“就这么被吓跑了,不是正中某些人下怀?” 赵虞苦笑:“只是份普通的工作,到哪里不是做?辞职对我没什么损失。” “是吗?照你这脾气,你觉得换家公司就能万事无忧了?再发生类似的事怎么办?继续辞职走人,让人看笑话?” 赵虞咬着唇,不说话。 薛子昂问:“知道是谁举报你么?” 赵虞摇头。 “叶梓和顾云菲。” 赵虞错愕地抬头看他,但她错愕的不是这两个人,而是他居然愿意把这件事告诉她。 毕竟叶梓是他的秘书,而且听说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 薛子昂俯身,直视她的眼睛:“如果我是你,别人怎么对我,我会十倍还回去。” 赵虞的睫毛颤了颤,红着眼愣愣地看着他。 薛子昂直起腰笑笑:“给你个报仇的机会,你要不要?” 赵虞的辞职申请最终没提交上去,当天傍晚快下班的时候,部门里就传开了,人事部给她调换了岗位,做薛子昂的助理。 这消息一出,所有人都惊了。 人人都知道薛子昂最难伺候,他的助理和秘书必须由他亲自指定,很多想方设法接近他的女职员都碰了壁,谁曾想刚闹出这么大风波成了笑话的赵虞,能一瞬间就翻身,直接跟了薛子昂? 下班回到自己公寓,赵虞又接到顾云菲的电话。 “你这棋到底是怎么下的?我以为你让我故意刺激傅语萌只是想在傅韬面前卖惨,怎么突然就成薛子昂助理了?” 赵虞笑笑:“你不也知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我对自己的身材和相貌,还是很有自信的。” 顾云菲在那边干笑两声,明显不相信她的话。 赵虞也没多言,她们之间连朋友都不是,充其量算雇佣关系,她用不着解释这么多。 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个女孩的资料,赵虞扬唇笑了笑,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能把一个人的脾气性格模仿得惟妙惟肖,也是一种本事。 她是要接近薛子昂,要借着薛子昂往上爬,至于是被他当成替身,还是只单纯地激起了他的保护欲,她无所谓。 005 微醺 薛子昂办公室有一个助理,一个秘书。 其实这两者区别不算太大,不过是一个倾向于行政和管理方面,一个更侧重接待、后勤等文职工作。 赵虞顶替的是原先那位女助理的位置,但女助理并不怨恨她,反而欢天喜地地与她交接工作。 因为出手阔绰的薛子昂以私人名义给了那个女助理一笔不少的遣散费,女助理恨不得这种事多发生几次,对待赵虞都拿出了对待恩人的态度。 赵虞问过薛子昂为什么愿意帮她。 当时他看她的眼神有些幽深,赵虞知道,他肯定是又透过她看到了那个念念不忘的人。 几秒的愣神后,薛子昂笑得云淡风轻:“看不惯有人被欺负,举手之劳。” 赵虞自然没追问,过后也不再提,至于新的谣言,她继续充耳不闻,依旧是一副表面上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倒是有一次薛子昂主动问她:“公司里好像有人说我看上你了,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赵虞笑笑:“薛总放心,我有自知之明。” 薛子昂挑眉:“那要是我真看上你了呢?” “这件事的重点不在于薛总是否看上我,而在于我和薛总之间的差距。以您的身份,是不可能娶我这样的人的,对我而言,清楚这个结果就足够了。” 薛子昂看了她一会儿,低声笑笑,转身离开,自此再也没提过这个话题。 赵虞与他之间,也确实就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那些新出的传言虽然还都存在,大家却不敢像从前那样放肆。 之前敢利用举报机制,敢质疑赵虞和傅韬的关系,不过是因为普通的员工和管理层都还受公司规章制度所限制。 而薛子昂,终究是不一样的。 整个集团有大半的股权都握在薛氏家族手里,虽然薛子昂职位不高,但谁都知道他是薛家长孙,明面上他和其他职员并无任何区别,可其实,就是天差地别。 有个成语叫做狐假虎威,赵虞觉得用在现在的自己身上特别合适。 明明还跟从前一样只是个小助理,仍旧属于文秘管理部,薪水也没太大变动,可多了薛子昂这个靠山,似乎在公司的地位也都直线上升了。 至少从前那些敢在背后对她冷嘲热讽的人,如今大都学会了闭嘴。 而薛子昂的秘书叶梓,就是这其中的例外。 两人一起共事,工位相邻,叶梓对赵虞的厌恶,已经由暗转明,直接赤裸裸地表现在脸上了。 薛子昂当初说给赵虞报仇的机会,不仅是调她当助理,她若是要求处置叶梓和顾云菲,他也都会答应。 但赵虞并未提出开除叶梓和顾云菲之类的要求。一是已经得了一个便宜,这种大恩她受不起,二是必须为公司考虑。 毕竟投诉举报机制是公司制定的,叶梓和顾云菲既没违反任何规章制度,又匿了名,若是就此开除她们,事情一传开,就是公司在自打脸。 然而举报这种东西,也不是可以轻易玩的,尤其这次还涉及傅韬那种职位不高却对公司很有价值的人物,无论举报的内容是否真实,那两个发起举报的人,都不会受高层待见。 所以没过多久,顾云菲就主动辞了职,只有叶梓在苦苦支撑。 当然,叶梓肯定做梦都想不到,不是她连累了顾云菲,而是顾云菲为了钱摆了她一道,在赵虞的授意下怂恿她进行匿名举报。 看着身边那个依旧动不动就对着她干瞪眼的蠢蛋,赵虞微微一笑,继续整理着电脑里的发言稿。 其实她该感谢这个女人,感谢她在那些谣言里添油加醋,帮助谣言进一步扩散,这样,反而省了赵虞很多麻烦。 赵虞把发言稿送到薛子昂办公室,他当场看了看,很满意:“比小刘写的漂亮多了,你真的只是个本科生?” “我的简历,薛总不是都看过了?” 不仅简历,她能透露的个人隐私也在那天被四大部门联合调查的时候都交待得差不多了。 薛子昂放下文件,说:“下午,你陪我去参加。” 薛子昂参加的是个很普通的珠宝论坛峰会。 本来这种场合,随便派个高管去就行,用不着他亲自出面,不过他性子开朗善交际,这几年都已经成华璨发言人了,一有这种事公司就第一个想到他,他心情好的时候,不管活动规模大小,都会乐意前往。 赵虞事先打听过有哪些人参加峰会,也确定了现场媒体不多,她这个助理完全不会暴露在镜头下,所以才没找借口拒绝薛子昂。 毕竟现在,还没到她在某些人面前露面的时候。 峰会结束后主办方准备了晚餐,薛子昂和一群业内人士坐一桌侃侃而谈,喝了不少酒,离开时已经是微醺状态。 也直到这时赵虞才真正发挥了助理的作用——临时为上司充当司机。 上一任助理离职前曾跟赵虞说过,薛子昂是华璨的门面,平时应酬多,参加饭局酒局是常态,但他酒量好,跟他出去不用帮他挡酒,只要他没带司机的时候把他安全送到家就行。 用那位前助理的话来说,别看薛子昂好像身份很高贵的样子,但其实没什么脾气,人还挺好相处的,跟在他身边做事并不难。 这些,赵虞倒是没几天就完全体验到了。 薛子昂住在市区,反而是峰会地点安排在郊区一个新开的庄园,跑一趟有将近两小时车程,等到他别墅时,都已经九点多了。 下车后,他的脚步有些虚浮,赵虞伸手去搀他,他便把整个重心都压在她身上,几乎是以半搂半抱的姿势走进别墅。 赵虞并没送他去房间,只把他放到客厅沙发就要离开,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赵虞挣扎了一下,平静地问:“薛总还有事吗?” “你没开自己车,这么晚了,怎么回去?” “叫个车就行。” “这里这么多房间,随便挑一个好了。”薛子昂眉毛微挑,示意了一下楼上,“明天还可以一起上班。” “不用了薛总,我住得不远,很快就能到家。” 赵虞转身时,握在她腕上的手一用力,她整个人就已跌进他怀里。 006 撩拨(薛子昂H) 落入薛子昂怀抱的那一刻,他的唇也贴了上来。 带着些酒味,有点凉,但很软。 赵虞挣扎了几下,没挣开,便就这么呆呆地坐在他腿上,任凭他吻着。 灼热的呼吸一直喷洒在她脸上,慢慢地,她僵着的身子也开始放松,在他舌尖试图撬开她齿关时,主动松了口。 他的舌长驱直入,勾着她的舌挑弄,搂在她腰间的手也逐渐收紧,隔着衣服摩挲。 赵虞身子发软,呼吸急促,下意识搂住他脖子,滑动着舌主动与他交缠。 手掌移到她胸前,隔着衣服揉了一会儿,薛子昂开始一颗颗解她的扣子,从外套,到里面的白衬衫。 微凉的手指触到胸前肌肤,赵虞全身都颤了一下,在他唇上轻轻咬了咬。 他将内衣往上推开,握住一只乳忽轻忽重地捏着,指尖压在顶端的小硬粒上,绕着圈地按压搓揉。 赵虞的身子又瞬间紧绷起来,臀部在他腿上扭动,刚好触到那根逐渐硬挺的东西。 薛子昂松开她的唇,从她脸颊一路吻到颈间,吮了吮被内衣挡住的锁骨,唇舌继续向下,落到白皙的乳肉上,又吸又舔,流连忘返。 赵虞咬着唇压制住想要脱口而出的呻吟,双手抓紧他肩上的西服,整个身子颤抖不已。 可当一粒乳尖被他含进口中细细吸吮时,她还是忍不住低吟起来,瘫软在他怀里,大口大口地喘息。 薛子昂继续用唇舌抚慰她的乳,手掌却沿小腹轻抚着下移,从她的职业裙里探入,覆上阴部揉了揉,再摸向那条神秘的细缝。 她还穿着内裤和丝袜,可指尖触上时,他已能明显感觉到一片黏腻。 他松开乳尖,抬起头去吻她耳垂,在她耳边低声笑着:“怎么湿这么快?流了好多水。” 赵虞满面潮红,垂下头不敢看他,双腿紧紧并拢,但却阻止不了他继续往里深入的手。 长指沿着肉缝来来回回抚摸几下,薛子昂的手指也越来越湿润,看着她难耐的样子,他变本加厉,寻到阴蒂的位置,用力压着捻磨。 “啊……”赵虞尖叫出声,在他腿上拼命扭动。 他一边含着她的耳垂轻舔吸吮,一边用另一手揉着她的乳,揪着乳尖用力拉扯,肆无忌惮地逗弄着她全身最敏感的几个地方。 不多时,赵虞就咬着唇泄了出来,在他身上瘫作一团。 感受到掌心下夸张的湿意,他又低低地笑了起来:“这么敏感,隔着内裤弄两下都能到?还能喷这么多?” 赵虞双目含泪,又羞又窘地看着他。 他笑着吻吻她的唇,柔声问:“多久没做了?” “半……半年。” 含住她的唇舔吸了一会儿,他又问:“想要吗?” 赵虞咬着唇不说话。 薛子昂笑笑,搂着她的腰把她往自己胯间拉,用那根又粗又硬的东西抵着她的臀轻蹭,哑声道:“它想要了。” 赵虞没说话,也没动,只是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看着他。 他伸手脱去她的高跟鞋,再缓缓把她的内裤和丝袜一起往下拉,看到她紧绷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臀:“屁股抬起来。” 赵虞乖乖照做,他顺利把内裤和丝袜脱下,扔到一旁,托起她的身子转了个方向,让她双腿大张地正对着他,骑跨在他腿上。 她的裙子已被掀到腰际,他一低头就能看到那片稀疏的毛发,以及深藏在隐秘处更为诱人的风光。 喉结控制不住地滚了滚,他几下就把裤子解开,扶着粗壮的性器抵上还流着水的花缝,在她腿心来回磨蹭。 “嗯……”赵虞一阵颤栗,胸脯急剧起伏,白花花的乳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火热的性器撑开穴口挤进大半个顶端,感受到里面的娇嫩与紧致,薛子昂闷哼一声,扣紧她的腰准备一寸寸破开软肉,往最里面冲刺。 谁知赵虞却像是忽然从之前的情潮中清醒过来,猛地推了推他,从他腿上起身,颤抖着双腿跑到一边去穿鞋子。 还未等薛子昂开口,她就已先带着哭腔对着他连连鞠躬道歉:“对……对不起薛总……我刚才……一时头昏脑涨才会……差点……您别往心里去,我……对不起……” 她的两条腿还光着,踩在高跟鞋上又长又直,两只饱满的乳也都还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随着她的动作一颤一颤的,直晃得薛子昂眼晕。 胯间那物早就胀到了极致,刚尝到点甜头就又被晾在一边,他简直憋得全身都疼。 可他从来没有强迫女人的嗜好,这女人要走,他自然也不会拦着。 于是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在他面前匆忙整理好衣服,又红着眼含着泪跟他鞠躬道歉了好几次,最后逃命似地冲出别墅。 欲求不满地一巴掌拍在沙发上,薛子昂刚一回头就看到女人落下的丝袜,以及泛着水光的蕾丝内裤。 “靠!”咬着牙低咒一声,他就这么挺着胯间那根庞然大物走向浴室。 但迈出几步又忍不住回头,扫了眼地上的丝袜和内裤,折身回来拾起,带着一起进了浴室。 赵虞叫了车回去,一路上腿间都湿漉漉的,要不是她趁司机不注意偷偷塞了纸巾在私处,擦拭完又悄悄取出,只怕水都已经流到座位上了。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敏感,也知道自己性欲有多强,尤其和商陆断开后就再也没跟其他男人做过,空虚寂寞是难免的。 薛子昂技巧纯熟的撩拨,她根本招架不住,甚至也产生过直接和他来场酣畅淋漓的性爱的念头。 但她的理智,终究能战胜身体的欲望。 她在薛子昂面前的人设,不允许她那么快就和他发生关系。 而且,越是吃不到,那个男人就会越惦记。 ㄨǐàΘSんυΘ.uк 007 电话 赵虞如常去上班,依旧跟她平时表现出的性格一样,看着风平浪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但面对薛子昂时又浑身不自在,甚至都不敢直视他。 反倒是薛子昂一派闲适淡然,似乎昨晚真没那回事,对她的态度也没有丝毫变化。 “把这个给傅总。”将文件递到赵虞手中,见她还是一副忐忑不安不知所措的样子,薛子昂忽然笑了笑,“怕我吃了你?” 本来这话倒也没什么不妥,可偏偏经历了昨晚的事,一个“吃”字就显得意味深长。 所以赵虞赶紧低下头,装作羞涩难堪的样子,咬着唇看着鞋尖。 薛子昂继续低笑:“放心,我没那么小心眼,不会跟你记仇的。” 说这话时,他离她很近,温热的呼吸全都打在她脸上,最后几个字语调轻轻柔柔的,听上去有些缥缈,带着几丝暧昧。 赵虞知道,面前的花花公子并没有对她失去兴趣。 相反,他应该会更加肆无忌惮地变着法儿来撩她,直到她对他彻底失去抵抗力,乖乖扑进他怀里。 这样的效果,正如她所愿。ふ說徕源棢詀:ㄨǐàΘSんυΘ.ひк 下班后她一个人窝在公寓给自己做减肥餐,刚吃了两口就有电话进来,来电显示是“干妈”。 看到那两个字,她有些愣神,呆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曦曦啊,这周末来不来干妈家一趟?你说你都回国多久了,怎么也不回来看看我和你干爸?我们都想你了呀。” 一如既往亲切又温柔的声音,却让赵虞一阵心虚,下意识撒谎道:“周末要加班,就因为我刚回来,事情特别多,感觉都没闲过。” “这样啊……有件事还想着等你回来当面跟你说的,既然你不回来,那我在电话里跟你说吧。” 赵虞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但还是问道:“什么事呀?” 干妈在那边叹息一声:“还不是小瑾那孩子的事,前几天我接到个电话,是保险公司打来的,说是四年前小瑾在他们公司买过几份意外险,所以……” 说到这,干妈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你说这孩子,年纪轻轻地买什么意外险啊?这不是咒自己吗?结果人就真的……” 听着那边控制不住的抽泣声,赵虞抓在沙发上那只手已经捏得骨节发白,但却依旧只是平静地安慰着干妈。 等到那边缓了一下,才又继续跟她说:“保险公司给了赔偿金,有三百万,今天已经到账了,说是一份保险能赔一百万,一个人最多能买三份,小瑾当初一个人就买了三份,你说这孩子……” “可能是……是她同学出意外那阵子,她被吓到了吧,然后就跑去买保险了。” 以免对方起疑,赵虞赶紧圆着这个谎,“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大三的时候她确实跟我提过想用实习工资买保险的事,我没放在心上,还以为她就是说着玩的,没想到她真去买了。” “是啊,不仅买了,还提都没跟我们提,要不是保险公司打电话过来,我和你干爸根本就不知道这事。我之前一直听说保险公司的理赔特别麻烦,没想到这家还挺让人意外的,当初小瑾买保险找的那个客户经理一知道她不在了,就主动联系我们,还帮着忙理赔的事,才几天就把一切都处理好了。” 赵虞附和:“现在的保险公司越来越多,竞争太激烈,自然是要从各个方面改进服务态度的。” 干妈又叹息了几声,说道:“曦曦啊,你不回来的话,那把你银行卡号发给我,我让你干爸给你打点钱过去。” “干妈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有钱用,每个月领着薪水呢,不用你和干爸操心。” “小瑾走了,你妈也走了,就剩咱仨相依为命了,我和你干爸都不为你操心,谁还能帮你操心?之前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但现在,保险公司赔了这么多,我和你干爸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也用不着,这笔钱啊,留着给你,你一心要留在大城市,得买房买车,日常花销又大,有了这笔钱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真的不用,我们公司待遇挺好,我马上就升职了,薪水足够的,那笔钱是小瑾留给你们的,你和干爸可以换套好的房子,再换辆舒适的车,平时想买什么就买,千万别省着,好好享享福,我相信小瑾肯定也希望你们这样。” 围着这个话题绕来绕去还是说不过赵虞,干妈只能妥协:“那你在外面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干妈说,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了,有什么委屈别一个人受着。” 赵虞努力点着头:“嗯,我知道。” “清明的时候我和你干爸去看小瑾和你妈了,给她们扫了墓,送了她们最喜欢的花和水果,一切都挺好的,你不用挂念,等忙完了记得回来,来看看我和你干爸,也去看看她们。” 挂段电话时,调了静音的电视正播放当地新闻,下方字幕清晰地写着: 【斓玺珠宝新品发布会盛大开幕,集团副总裁庄亦晴女士亲临现场致辞】 看着屏幕上那个艳光四射的女人,赵虞握拳的左手越发用力,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里。 许久后,她才慢慢松了手,抬起手机重新拨了个电话出去。 “庄亦晴的未婚夫,回程日期定了没有?” “定了,后天。” “确定?” “确定,我已经拿到他详细的行程了,机票信息马上发你邮箱。” “好。” “还有斓玺那位纪董助的最新境况也查到了,整理一下就可以发给你。” “钱一会儿转你账户,记住我们之间的协议。” “放心,干我们这行,命可以丢,信誉不能丢。” 008 猎物 “我三小时后就到东海了,你是不是得来机场接我呢?” 黑色露背裙,红色高跟鞋,妩媚的身姿和张扬的步态,再配上妖娆又性感的声音,一下子就让刚踏进VIP候机室的赵虞吸引了不少目光。 她视若无睹,继续讲着电话:“别提了,婚礼现场看了一圈,一个入得了眼的都没……” 话未说完,她又忽然轻扬唇角,挂了电话,直直走向正对面的沙发。 这种忽然间发现猎物的眼神实在太过直白,候机室里随便一个人都知道她要做什么,所以在她靠近时,正前方那个年轻男人立刻起身将她挡在身前:“抱歉,我老板在办公。” 如此熟稔的拒绝姿态,显然他那位老板平日里也是被搭讪惯了的。 “是吗?”赵虞垂眸看了眼依旧在认真盯着笔记本的男人,莞尔一笑,身子慢慢凑近挡住她的秘书,“可是,我不是来找你老板的,我是来找你的。” 白皙纤长的手指搭在他肩上暧昧地摩挲着,淡淡的香水味扑鼻而来,温热的呼吸也全都喷洒在他脸上,年轻的男秘书哪里经受过这种撩拨,当即就红了脸,吓得往后退出一大步,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不认识你。” 帮老板挡桃花倒是有一套,到自己身上就慌成这样。 赵虞低声笑笑,再次垂眸去看坐着的男人。 果然,因为秘书失败的临场表现,男人终于肯抬头看她一眼。 哪怕他给人的感觉是文质彬彬温和儒雅的,但这一眼,明显透着冷漠和疏离。 赵虞完全不在意,从手包里取出名片,弯下腰慢慢塞进男人西服口袋里,红唇轻启:“认识一下?” 随着她的动作,胸前大片风光也从吊带裙里露了出来,男人无可避免地瞥了一眼,抬眸注视着她,微微一笑:“没兴趣。” “我有兴趣就行。”赵虞直勾勾地看着他,直到两指夹着的名片整张没入他口袋,她才又缓缓起身,走向刚平复了状态的秘书面前,“要不要……留个电话?” 秘书猛摇头,拒绝的话还没出口,赵虞却又整个身子贴上来,红唇凑近他下巴,掌心覆到他手上,慢慢抽出他握着的手机。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又是这样性感妖媚的女人,男秘书早被撩得慌了神,完全不知该如何抵抗,让赵虞不仅成功夺了他手机,还抓了他手指解了锁。 加了自己微信,又拨了自己号码,赵虞才笑着将手机还给他:“多谢。如果你老板开除你,记得打给我,或许,我可以去找你老板,帮你求求情。” 直到赵虞志得意满地扭着腰肢坐到另一边的空位上,男秘书才惊魂未定地看向自家老板,眼神又惶恐,又无辜,又委屈。 男人淡淡地看了秘书一眼,一句话也没说,继续盯着笔记本上的报告。 赵虞坐在另一端,依旧像看猎物一样看着男人的背影。 那也确实就是她的猎物——祎程科技现任CEO许承言,庄亦晴的未婚夫。 昨天她以参加朋友婚礼为由休了一天假,特意飞来北城,为的就是这个男人。 只是这男人不像薛子昂一样心中有道白月光,要勾引他,难度实在不小。 登机时,赵虞又“意外”地发现许承言和她同一班机。 “好巧啊,我看了你微信,你是叫卢斌对吧?” 看着她赤裸裸的满含惊喜的眼神,卢斌整张脸都写满了一言难尽:“你……你也这趟航班?” “对啊,看来不只是同一航班,还同在头等舱,这就叫缘分。” 说这话的时候,赵虞的眼神瞥向的是卢斌旁边的许承言,但男人依旧面无表情,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卢秘书,你的座位是不是在你老板旁边呀?我能跟你换换吗?” 迎上她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卢斌只觉头皮发麻,迅速摇了摇头:“没,没有。” 他倒确实没撒谎,他的座位和他老板隔了一道走廊,而许承言的旁边,坐的是一位年逾花甲的老人。 赵虞走到老人面前,又是撒娇又是卖萌:“爷爷,我能不能跟您换个座位?我想坐我老公旁边,他跟我吵架了不理我,我得把他哄乖了。” 老人看了看一言不发的许承言,立刻露出个“我懂”的表情,笑呵呵地起身换座,还特意拍了拍许承言的肩,意味深长地道:“小伙子,男人就该大度些,别跟老婆生气。” 等赵虞一脸得意地坐下,许承言才冷眼看她:“我说过了,对你没兴趣。” “我也说过了,我对你有兴趣。”赵虞指了指走道另一边的卢斌,“如果嫌我烦,你可以跟你秘书换座。” 许承言并没动,只继续道:“我订婚了。” “只是订婚,又不是结婚,而且,我也没想跟你未婚妻抢人。”赵虞凑近他暧昧地笑笑,“毕竟,我只是馋你的身子。” 一旁的秘书听了这句,吓得差点被口水噎到,偏偏等他好奇地抬头去看赵虞时,赵虞还隔空给他抛了个媚眼。 主动勾搭老板的女人他见得多了,但连带着秘书也撩的,这还是头一个。 接下来的时间,赵虞却很规矩,完全不像之前表现出来的那样浪荡。 看电影,喝红酒,赏风景,闭目小憩……好像所有能做的事她都做了,却唯独没再主动勾搭许承言。 反倒是防备着她的许承言连觉都没睡成,一直认真看书,直到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他才扭头看了一眼,确认她确实是睡着了。 赵虞从梦中醒来时,飞机已降落。 许承言依旧在看那本书,她瞥了眼他正在看的那一页,忽然低声笑笑。 “To punish the wicked is God's business. We should learn to forgive. 你不觉得,很荒诞么?”(惩罚恶人是上帝的事,我们应该学会饶恕) 听她念的刚好是他才看完的那句,许承言不禁抬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她满脸都是嘲讽,眼神也不似先前的热情放荡。 或许是因为他已被书里的情绪带进去,如今看她,反而觉得她身上隐隐透着股悲凉。 还未等他开口,赵虞就已经靠了过来,再次将手中的名片塞进他西服口袋里:“如果还要扔,记得让秘书帮忙,上面有我的唇印,我怕脏了你的手。” 许承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她的唇,依旧是很娇艳的颜色,红润诱人。 赵虞轻声笑笑,手从他口袋滑到胸前,慢慢拉出领带凑到唇边,轻轻地印了一下:“我说错了,唇印,在这里,你最好,把这个也扔了。” 瞧着她离开的背影,卢斌大气都不敢出,战战兢兢地走到自家老板面前,伸出手道:“许总,我……帮你扔掉。” 许承言低头,看了看灰色暗纹领带上明显的红印,却没将领带解下,只是从口袋里取出名片。 递到卢斌手里之前,他垂眸扫了一眼。 华璨集团,赵虞。 ============================= 抱歉,昨天跟朋友出去喝酒啦,到最后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o(╥﹏╥)o 今天努力补上ヾ(?°?°?)?? 009 交锋 机场一别,没过多久,赵虞就又见到了许承言。 这一次,地点换成了华璨总部。 当时她跟着薛子昂去参加与祎程科技的合作研讨会,两人刚走出电梯,就遇上从另一部电梯出来的许承言,以及他的秘书严斌。 短短几秒钟,她的表情实在太过精彩。 从震惊,到心虚忐忑,再到假装淡定,撇开目光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切,都是她对着镜子演练了无数遍的,生动自然,没有任何表演痕迹。 在看到她那一瞬,许承言很平静,就连他身旁的严斌也没太大反应,所以薛子昂更是毫无所察,只笑着跟许承言打招呼:“怎么今天是许总亲自过来?” “重要的事,自然要亲力亲为。”许承言微笑着与薛子昂握手,从始至终视线都没再落到赵虞身上。 等进了会议室,看上去一直很镇静的赵虞还是找了个身体不舒服的借口,让薛子昂叫叶梓来顶替她的工作,自己一个人默默离开。 “完蛋了,我撩了不该撩的人了,怎么办?” “我他妈以为就一陌生人,想着勾搭上以后充其量约个炮,然后老死不相往来,鬼知道会是合作公司的。” “你说我是不是该辞职了?要是他跟我上司和同事说了,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形象全毁了,啊啊啊好烦啊!” 无人的楼道里,清晰地回荡着赵虞又恼又悔的声音。 她用尽全力表演,但也确实猜不准会不会有听众,如果一直没人,那她就是个可笑的戏精,独自表演的小丑。 然而结果是,她赌赢了。 低沉的笑声从楼上传来,她被吓了一跳,一抬头,便瞧见正缓缓从楼梯走下来的许承言。 赵虞惊慌失措,却也很快调整好状态,捏紧手机平静地看着他:“许总有事吗?” 许承言慢慢踱到她面前,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我很好奇,赵助理究竟有几副面孔?” “我不知道许总在说什么。”赵虞强装镇定,转身就走。 许承言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更好奇,要是我把赵助理在机场的光辉事迹说出去,你的同事和上司,会怎样看你?” “威胁我?”赵虞冷笑,“他们爱怎么看就怎么看,我不在乎。” “是吗?据我所知,赵助理很在乎自己的形象,之前就因为一些谣言,闹出过不小的风波,可惜,很多人还天真地以为,在他们眼前的,是只楚楚可怜的小白兔。” 赵虞缓缓走近他,一脸得意:“原来许总对我这么有兴趣,居然连这些都了解到了。” “既然是合作公司,很多事,只要开口,三言两语就有结论。” “那至少说明,我的名片没被扔,不知那条领带,许总扔了没有?”赵虞继续一点点靠近,伸手拉起他的领带仔细看了看,忽然也低笑起来,“看来许总和我一样。” 将领带凑到鼻尖嗅了嗅,她玩味地看着他:“这么劣质的香水,不像是许总那位未婚妻会用的,也不知昨晚,许总的枕边人是哪位?我不是什么纯良小白兔,许总同样不是,您这样的,或许应该叫……斯文败类?又或者是……衣冠禽兽?” “败类也好,禽兽也罢,至少,我不像你,用不着伪装。薛子昂知道自己助理的真实面目么?要不要我帮你告诉他?” “他当然知道,不仅知道,还是他派我去接近你的。实话跟你说吧,在机场那天我就知道你身份了,所以才故意勾引你,为的就是破坏你和庄大小姐的关系,祎程和斓玺联姻破裂了,得利的自然是我们华璨。” 她这一席话,如果掐头去尾,那就是绝对的事实。 可惜当真话被这样说出来,面前的人反而一个字也不信。 许承言脸上充满了嘲讽:“原来华璨已经落魄到要靠一个小助理施美人计了?” 华璨和斓玺这两大珠宝巨头之间的斗争确实由来已久,而许家所掌控的祎程科技,是国内高端商品包装行业的翘楚,与华璨和斓玺都属长期合作关系。 许承言与庄亦晴订婚,是两大家族基于利益的联姻,对祎程和斓玺都有利无害,至于对华璨,目前也尚无影响,一切合作照旧。 所以赵虞这些话瞎扯得毫无水准。 这也正是她要的效果——用什么手段勾搭不重要,最最关键的一点是,不能让他起疑,不能让他知道她的确是冲着他的身份,抱着目的故意接近他的。 从许承言的反应来看,很显然,反其道而行是对的。 “这可说不准,万一,我真就成功了呢?” 纤细的手指握住领带用力一拉,许承言的身子便又往她这边靠了靠,赵虞扬眉,指尖沿着领带缓缓移到他胸膛,隔着薄薄的白衬衫摩挲,红唇凑近他唇角,吐气如兰,“那现在,许总对我有兴趣了吗?” 许承言抓住她乱动的手,轻而易举就将她抵在墙上,带着少许烟草香味的气息全都喷在她脸上:“我对撕破别人的面具,很感兴趣。” 赵虞嗤嗤地笑:“我对撕破许总的衣服,也很感兴趣。” 说完她便要伸另一只手去扯他的西服,却被他将两只手腕都扣住。 看了眼她起伏的胸脯,他问:“你不是馋男人的身子么?有薛子昂那样的人在身边,还有精力去勾搭别的男人?” 说到这,他又讥讽地笑笑:“差点忘了,薛子昂不吃窝边草,你一定很失望吧?” “是挺失望的,所以才把目标转移到许总身上呀。”赵虞身子往前一倾,抬头便要去吻他的唇。 许承言迅速侧过脸,嘴巴虽躲开,但脸上已留下她淡淡的唇印。 赵虞一脸无辜:“怎么办啊许总,人家的口红印都留在你脸上了,你还怎么继续开会?要是消息传出去,让您那位未婚妻知道咱俩的关系,你说她会不会生气呢?” 许承言嗤笑:“咱俩,什么关系?” “就是你现在把人家压在墙上,脸上还留着人家口红印的关系呀,你还偷看人家的胸,手腕都被你抓红了,好粗鲁啊,果然是衣冠禽兽。” “这样,才叫衣冠禽兽。”他的大掌忽然覆在她胸前用力揉了几下,听到她抽气的声音,才又毫不客气地探入她裙中,覆上那片私密地带。 赵虞身子微颤,低声娇吟:“别摸那里……嗯……” 见她这么大反应,他反而更用力,并拢中指和食指沿着细缝来回抚摸,指尖压住阴蒂搓揉捻弄。 “啊……别……难受……许总……许承言……别弄了……我要……要高潮了呀……” 明明隔了丝袜和内裤,可他的指尖还是很快就湿透,看着她脸色潮红,兴奋又享受的模样,他忽地停下动作,将湿答答的手指伸到她面前:“赵助理这么淫荡?我手都湿了。” 赵虞深呼吸两下,平复好心情,取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按下“停止录音”按钮,得意地看着他:“许总觉得,我刚才叫得好听吗?你说要是这段录音被公布出去,您那位未婚妻会有何反应?可能她是不介意您到处偷吃,但要是闹得人尽皆知,那她会不会觉得脸上无光?” “威胁我?” “没错,只要许总当作从来不认识我,这段录音,我会让它消失。许总可别想着抢我手机这样的烂招,这东西,已经自动上传了。” 许承言笑笑,慢条斯理地把手指上的液体涂到她唇上,又在她衣服上擦了几下,才伸手取出自己手机,将还未暂停的录音界面正对着她。 “叫得是不错,不过,一段录音总该有头有尾才精彩,要不要试试,最后传出去,是对你影响大一些,还是对我影响大一些?” 看着赵虞瞬间变了的脸色,许承言站直身子整理好衣衫,瞥了她一眼,又步态优雅地走上楼梯。 赵虞当然看得出他眼里赤裸裸的不屑,越是骄傲的人,就越觉得别人愚蠢至极。 可究竟是谁落入谁的网中呢? 010 愿意吗(薛子昂H) 撒了一个谎,就必须用无数个谎来圆。 赵虞的身体本来没任何问题,但谎话已跟薛子昂说了,还真就只能继续装不舒服。 薛子昂让她在家休息,她坚持要上班,所以一连两天,都是他强势地送她回家。 这天是周五,赵虞已经表示病全好了,不需要他再送,可他仍然坚持。 坐在副驾驶座上,余光瞥着身边认真开车的男人,她隐约觉得,今天会发生点什么。 她思考的,并不是愿不愿意,而是以她的人设,是不是到了合适的时机。 车子驶入地下停车场,他一如既往地坐在驾驶座上目送她进电梯。 往前走了一段,赵虞“忍不住”停下脚步,想回头看,但刚扭了一小个角度就又迅速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走。 等到了电梯旁,她还是又一次忍不住,偷偷回头瞄了眼,薛子昂的车依旧不曾离开。 像是做贼心虚一样,她又赶紧扭过头,直直地盯着电梯显示屏。 电梯终于下到负二层,她准备迈步进去,身后忽然传来薛子昂的声音:“舍不得我?” 赵虞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把头低下:“薛总,您还没走?” “这个‘您’字好疏远啊,我们之间有这么陌生?” 赵虞咬咬唇,低声道:“我该上去了,薛总路上小心。” “可是,我也舍不得你,怎么办?”他的语气明显带了笑意,但又不像是玩笑话。 赵虞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咬着唇不出声。 “怎么总喜欢做这个动作?”薛子昂伸出手,在她唇上慢慢摩挲,“也不怕咬伤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听着是极亲昵的语气,还带了些宠溺的意味。 赵虞绞紧衣摆,依旧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下一刻,他的唇已代替手指覆了上来,贴在她唇上蹭了蹭,见她没抵抗,才又伸出舌尖轻轻舔过。 赵虞身子紧绷,也没闭眼,就这么睁大眼睛看着他。 对上她的目光,他反而先阖上眼,用舌尖顶开她齿关,探到她口中肆意搅弄。 电梯早已关门升了上去,两人却依旧站在电梯口,口齿相接,唇舌交缠。 随着她逐渐迎合的态度,薛子昂吻得更加热情,包卷着她的舌不住翻旋,转着圈地律动舔吮。 赵虞的呼吸有些不稳,胸脯微微颤抖着蹭在他胸膛上,双手抓住他手臂,攥紧了西服外套。 感觉到她越来越急促的呼吸,薛子昂终于松了口,好笑地看着她:“不会换气吗?” 赵虞红着脸,嗫嚅道:“忘了。” 他捏了捏她的脸:“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说罢却又贴近她耳畔:“不过今天是真想吃了你,给吃吗?” 这种问题自然是不能回答的,于是赵虞又一次低下了头。 他搂着她的肩,舌尖舔过她小巧的耳垂:“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 搭在他手臂上的手一紧,赵虞还是什么都没说。 另一部电梯打开,走出一对卿卿我我的小情侣,薛子昂搂着赵虞的腰往里走,电梯门合上时,他的唇再次落了下来。 这次赵虞终于知道换气,两人的吻缠绵而热烈,仿佛整个密闭的空间都被他们体内的情潮点燃,空气中全是暧昧的气息在流窜。 赵虞的公寓在三十一楼,装的指纹锁,解锁时她的唇还被薛子昂含着。 门关上后,因为窗帘没拉开,屋里光线很暗。 她早就软了身子,无力地靠在薛子昂怀里,他的呼吸很重,在昏暗的环境里显得更加清晰。 他把她压在门上,硬挺的胯部顶着她,灵巧的舌头在她口中绕了一圈,又从她唇角移开,覆上发热的耳垂。 “再给你一个机会,愿意吗?” 低沉沙哑的嗓音性感至极,赵虞本就气喘吁吁说不出话,被他这么一逗,更是浑身发颤,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他不再犹豫,伸手去扯她衣服,职业套装很好脱,外套几下就落了地,随后是薄薄的白衬衫。 骨节分明的长指轻轻挑动,扣子便悉数解开,露出里面的白色内衣。 他覆上去揉了揉,将内衣往上推,炙热的掌心贴着早已挺立的乳尖刮擦,五指拢住乳肉一下又一下地挤压。 “很软,很滑。”他的唇依旧贴在她耳畔,灼热的呼吸全都洒进她耳里,“手感很好。” 赵虞扭头躲着他:“别说。” 他低笑,嘴巴越发放肆:“形状也很好,很美很性感。” 赵虞抬手去锤他,却被他抓住往唇边送,在她白嫩的掌心吻了吻:“手也很漂亮。” 乳尖被他另一手用力捏了一下,赵虞低低地哼了一声,他变本加厉,两只手一起搓揉着硬硬的小肉粒:“叫出来,很好听。” 赵虞自然不肯,他笑着埋首在她胸前,含住乳肉一点点舔吸,长指移到她腰间,解了裙子,褪下丝袜和内裤,直探花穴深处。 “都这么湿了?痒么?” “你别说……” 赵虞颤栗着夹紧他手指,却阻止不住他来回抚摸的动作,昏暗的房间里,除了两人粗重的呼吸,就只剩她腿心传来的暧昧水声。 “明明流了这么多,还不让说。”他是调情高手,哪怕胯间早已肿胀不已,但依旧不疾不徐,“上次也是流了这么多水,真不痒?回来有没有自己弄?” 赵虞当然自己弄过,用按摩棒高潮了两次,但她不可能承认,“没……” “撒谎。”他的指尖在勃起的阴蒂上使劲一压,赵虞立刻低叫出声。 “我都那么硬了你还能狠心跑掉,让我只能用你的内裤和丝袜解决。”食指和中指一起挤进狭窄的穴口,听着她的娇吟,他加快了往里推进的速度,“然后,射了好多。” “慢点……”赵虞浑身颤抖,“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没想好……” “那现在想好了?”指腹在湿滑的穴里绕了一圈,探到最敏感的那块隆起,他用力一刮,她就尖叫着彻底瘫软在他怀里。 “我……不知道……我……啊……别碰那里……” 他箍住她乱扭的腰,坏笑:“别碰哪里?G点么?” “别……薛……薛总……” “叫我名字。” “薛子昂……薛……啊……”刚从嘴里叫出他名字,她就泄在他手里。 “还是这么敏感。”他将手指抽出,在她眼前晃了晃。 哪怕光线昏暗?,她也能隐约看到他指尖泛着的水光。 他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把手指凑到嘴边,伸出舌尖舔了一下:“甜的。” 赵虞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真的太撩人了,只是那么一个动作,她腿间就又涌出一大包液体。 薛子昂拉着她的手覆到胯间:“帮我解开。” 赵虞连手都在发抖,但还是乖乖听话,把那根又粗又长的硬物从紧绷的布料里释放出。 他继续抓着她的手贴在上面:“你摸摸,它说想要你了。” 明明只是比手心高一点点的温度,赵虞却觉得无比烫人,握在手里时,那东西一颤一颤的,似乎还会再胀大。 敏感的顶端被她刮擦到,薛子昂闷哼一声,抬起她一条腿,压着她臀部,一挺腰便从湿漉漉的穴口挤了进去。 这一次,是毫不客气地尽根没入。 011 留宿(薛子昂H)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屋里没开灯,只能隐约看到两道不住律动的身影。 赵虞靠着墙,弓着身,小腹又酸又胀,双腿一下下地发抖,刚过去一波高潮,感觉就又隐隐有了泄身的趋势。 他的性器太过粗硬,每一下抽插都像是把她整个下腹劈开,娇嫩的肉壁被狠狠磨蹭,酥酥麻麻的,舒爽得她浑身颤栗。 断断续续的哼叫从她唇间溢出,但声音很低,明显是她刻意压抑着的。 薛子昂的大掌在她臀上用力揉了揉,哑声道:“别憋着,叫出来。” “嗯……”赵虞忍不住低吟了一句,又迅速收声,继续咬着唇,双手攀住他的肩,将头枕在他怀里。 “这么怕羞?”他低笑,伸手到墙上摸索着开了灯。 久违的光亮刺得赵虞瞳孔一缩,身子也往他怀里埋得更深:“别……别开灯……” 染上了情欲后,她的声音显得极其娇媚,如今整个人又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更是多了几分往日不曾有的可爱。 薛子昂笑着吻吻她耳垂,扶着她站直身子,放肆地打量她赤裸的娇躯:“上次就被我看光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赵虞满脸通红:“上次你……你喝醉了……” “你真的觉得我醉了?”耸着腰在她穴里卖力捣弄几下,直到她尖叫出声,他才又稍微放缓动作,“要是醉到连你什么样都看不清,还怎么会硬?怎么会想操你?” “别说那个字。” “哪个字?”他坏笑,“操你?可我现在,不就是在操你?” 赵虞软软地锤了他胸口一拳,又继续缩回他怀里。 小穴胀得厉害,淫液一直往外涌,顺着她两条腿滴落得一地都是,噗嗤噗嗤的抽插声更是不绝于耳,淫秽不堪。 胸膛被她两只不停摇晃的乳蹭得发热,薛子昂拉起她,埋首下去,在她丰满的胸部舔吸轻啃,留下一片片晶莹的水渍。 乳头被他卷进口中用力吸吮,赵虞仰起头大口喘息着,越发强烈的快感让她再也顾不上羞涩,呻吟全从嗓子里冒出。 “轻……轻一点……另一边……另一边也痒……” “哪里痒?”他使坏地含住乳尖往外拉扯,腰腹同时用力,拼命往花芯深处猛撞。 赵虞无力地靠着墙,下体一阵阵抽搐,舌头打结了好久才带着哭腔道:“乳头……乳头痒,你吸一吸……” 他满意地笑笑,终于肯换上另一只乳舔吮,长指沿着她小腹慢慢滑到交合处,覆上勃起的小阴核揉了揉,“这里痒吗?” “啊……”赵虞尖叫,“别弄那……别……呜……” 看她快要承受不住,薛子昂的动作反而越来越快,每一下拔出再插进去,都狠狠碾过最敏感的G点,然后又直抵甬道深处,使劲刮擦里面的脆弱地带。 赵虞紧紧靠着墙,身子被他撞得跟着他前后耸动,两只丰硕的乳不断摇摆晃动,一只被他继续含在嘴里,一只甩动着磨蹭他的脸,看上去十足色情。 感觉到小穴收缩得越来越快,知道她又要到了,薛子昂终于从她胸前抬起头,但在她腿间作乱的手依旧没撤开,反而重新抚上阴蒂重重一捻,便如愿听到她哭喊尖叫,水喷得他堵都堵不住。 紧缩的肉壁绞得他一阵头皮发麻,正想就这么释放出来,便又听到她嘶哑的声音:“别射……别射在里面……” 没想到她都被高潮击溃成这样了还能想着这个,薛子昂顿了一下,稍作缓和后才又快速将阳物抽出,对着她湿漉漉的腿心喷射而出。 刚才做得太急没戴套,过程中肯定也溢了少许精液进去,看着她仍旧在颤抖的身子,他沉声道:“一会儿我去给你买药,以后,我戴套。” 赵虞“嗯”了一声,没力气说别的。 薛子昂拥她入怀,密密麻麻的吻落到她的唇和脸上,双手在她胸部又揉又捏,过足了瘾才又找到浴室带她进去清洗。 下班时他叫她一起吃饭,她说还不饿想早点回家,他也什么都没吃,这会儿进行了一场剧烈运动,两人都有些饿了,他干脆直接点了餐送来她这里。 浴室里的裸裎相对再次勾起欲火,他把她抵到墙边,掰开她的臀从后面入进去,在花洒下狠狠操弄了一番,直到送外卖的门铃声响起。 也到这时他才仔细打量了一下她住的地方,一间很小的独身公寓,装修应该是开发商弄的,干净简单,视觉效果也一般,家具全是平价的北欧风格,看着倒也温馨舒适。 当初接受调查时她说过,买车和买房的钱都是她母亲去世前留给她的,柜子上相框里有张两人合照,其中的中年女人应该就是她母亲。 看样貌,她和她母亲有几分相似,但合照里的年轻女孩却与她们母女二人一点都不像。 “你还有个姐妹?” 赵虞摇头:“她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五岁就认识了,我妈是她干妈,她妈也是我干妈,不过,她也已经去世了。” 薛子昂微怔,上前抱了抱她:“吃饭吧,菜凉了。” 这一晚,薛子昂就住在她这里,临睡前他又压着她做了一次,因为给她买了事后药,她还没服,他便又全都射在她体内。 搂着高潮后娇喘不止的她,他低声道:“明天陪我参加个舞会。” “我去应该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刚好我就缺个女伴。” “那……是什么样的舞会?都有些什么人参加?” “旷世纪董事长为他新婚妻子办的生日舞会,也没多重要,我代表薛家露个脸就行,放心,一切有我。” 旷世纪,不就是商陆家的公司么? 回国这段日子没怎么关注商陆的动态,没想到他的婚还没订,倒是又多了个小妈了。 012 爱上我了? 对赵虞而言,暂时不能见的人就只有庄亦晴,而庄亦晴最近都在国外,肯定不会出现在那场舞会上。 所以她答应薛子昂,陪他去参加。 薛子昂贴心地给她准备了礼服、鞋子和手包,甚至还提前询问过她会不会跳舞,他可以教她。 赵虞当然会。 在美国这三年,除了陪商陆上床,除了上班,她的另一项工作就是提升自己。 礼仪,乐器,舞蹈,绘画……所有能学的,都尽量去学了,再抛开健身与护肤的时间,她的生活几乎没有空余。 旷世纪专注房产和投资,薛家与商家交集不多,交情更不深,薛子昂与商陆也仅仅只是互相认识的关系。 倒是薛子昂与商陆的二哥商琨同为鼎鼎有名的花花大少,私底下接触得更多些,算得上是酒肉朋友。 一见薛子昂挽着赵虞进来,商琨就抬着酒迎上去,目光毫无忌惮地在赵虞身上盘桓,语气颇为轻浮:“薛少又得了个美人啊,什么时候领出来一起玩?” 薛子昂伸手揽住赵虞的腰,让她往自己身上靠了靠:“抱歉,她有主了。” 这种宣誓主权的行为太过明显,商琨自然懂,便也不再纠结于此,只冲薛子昂扬了扬酒杯:“那改天一起喝酒,刚好我得了支03年的Richebourg,正愁没人分享。” “商二少正如日中天,想跟你一起品酒的人能从东海排到西藏,这话可就假了。” 商琨轻哼一声:“某些人回来了,兄弟我的日子不好过呀。”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等商琨走远,薛子昂才低声道:“别听他胡说,我从来不会带自己女人跟他们一起玩。” 赵虞笑笑:“薛总用不着跟我解释这个。” 她这话明显带着距离感,薛子昂看了她一眼,知道现在也不是谈这些的时候,只能自然地转了个话题:“商家第三个儿子商陆回来了,郑商两家联姻,郑大小姐指定了要嫁商陆。商陆三年前刚被贬去美国,如今卷土重来,商琨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 说到这,他还冲不远处扬了扬下巴:“喏,那个就是商陆,商家最不受宠的儿子,不过据说,他在商场上的手腕远超三个兄弟。” 沿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赵虞便瞧见了正笑着与人打招呼的商陆,他穿了身低调的黑色礼服,言谈间依旧温文尔雅,彬彬有礼。 赵虞正准备收回视线,商陆却像是有所感应似的,往这边偏了偏头,目光刚好落到她脸上。 她一脸平静,反倒是商陆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又很快调整好表情,微笑着朝这边走来。 “薛总。” “商总。” 与薛子昂打完招呼,商陆才礼貌性地看了看赵虞:“这位是?” “赵虞,我的……”稍作迟疑后,薛子昂轻轻点了点头,“我今晚的女伴。” “赵小姐。” “商总。” 互相微笑颔首,两人都当从来不认识。 舞会在商家位于半山的别墅举行,主角是商陆二十岁的新晋小妈。 这位还没毕业的大学生母凭子贵,靠着腹中四个月的胎儿成功嫁入商家,成了旷世纪董事长商立仁的第四任合法妻子。 和商陆在一起那三年,赵虞从不会过问他的私事,但商家的一些情况,轻而易举就能了解到。 商陆的母亲是商立仁第二任妻子,虽是名正言顺嫁入商家的,但就跟古代后宫的妃嫔一样,宠期太短。 商陆出生时受母亲影响,不被父亲待见,这一点光从他的名字就能知道。 商家四兄弟,老大商琛,老二商琨,老四商珣,一个个都是美玉,唯有商陆,仅仅是株野草。 商家的内部斗争持续了十余年,三年前商陆之所以被发配到北美去管一个小小的投资公司,就是因为被人算计,输得一败涂地。 如今商家很快就会再添一子,这场斗争只会更激烈。 与薛子昂跳了两支舞,赵虞随着他到旁边落座,刚抬起酒杯就又有人上前打招呼。 “这位是艺源集团董事会副主席,凌总。” 听了薛子昂的介绍,赵虞同样微笑颔首:“凌总。” “赵小姐。” 男人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颇有些意味深长,薛子昂心中不爽,待人走远了才低声吐槽:“都结婚了眼睛还不知道安分。” 赵虞笑笑,没说什么,等她去洗手间时,又在走廊遇到了那个男人。 男人的脸很眼熟,其实就算薛子昂不介绍,赵虞也知道,他叫凌见渊。 她本不准备再和他打招呼,结果凌见渊却像是故意来找她,微笑着站到她面前:“唐小姐。” 赵虞笑:“凌总记错了,我姓赵。” 凌见渊脸上笑意更深:“我相信自己的眼神,不会认错的,五年前我就在我弟弟手机里看到过你的照片了,如今还真是时过境迁,要是薛总知道,三年前多亏了唐小姐,凌庄两家才会闹成现在这样,也不知会不会感激你。” 赵虞继续保持平静的微笑:“凌总这是要跟我翻旧账么?” 凌见渊笑着摇摇头:“其实,我应该感谢你,我那个弟弟,从小就没受过什么挫折,有你帮他成长,是好事。”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放心,我不爱八卦,从前的事不会跟别人再提,当然,今天的事,也不会告诉我弟弟,不过,你应该还不知道,他很快就毕业回来了。” 赵虞了然:“凌总放心,我有我的生活,保证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薛子昂出来寻赵虞,远远地就看到她和凌见渊站在一块儿好像有说有笑的样子,等他靠近时,凌见渊却已走远。 “果真是个老色狼,有老婆了还盯着你不放。” 听着他带了敌意的嘀咕,赵虞笑笑:“他就是觉得我长得像他从前认识的人,过来确认一下,不过他的那个朋友姓唐,不是我。” “这是男人最典型的搭讪方式。”薛子昂捏了捏她的脸,看着她沾了酒后更加红润娇艳的唇瓣,忍不住低下头吻了吻。 浅尝之下,更觉美味,他便不顾周围人来人往,就这么扣着她脑袋,由浅入深,由轻到重,一下一下地吻着她,与她交缠了好久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晚上去床上收拾你。”帮她撩起耳旁的发丝,他又叮嘱道,“我去洗手间,在这等我,别到处乱跑,免得又被色狼盯上。” 赵虞笑着目送他离开,一回头才发现商陆不知何时已站到她身侧不远处。 她继续假装不认识,扭过头不去看他,他却已朝她走来,在她面前站定,盯着她被吻花了的唇,问:“你真的跟了薛子昂?” “商总似乎逾矩了。” 逾矩。 这个词,是他曾经对她说的,在她无意间探听他的私事时。 矩,是他们之间的规矩,金主与情妇之间该守的准则,互不牵绊,互不干涉。 商陆怔了一下,很快又平静地看着她:“薛子昂不是什么好人,跟着他,你会吃亏。” 赵虞笑:“我这样的人,跟谁不都一样?反正是为了钱。” “如果你只是要钱,我给你。” 赵虞好笑地看着他:“商总不会是舍不得我吧?或者……您爱上我了?” 商陆目光一滞,随即整双眸子都冷了下来,顿了两秒后,淡淡地开口:“抱歉,今晚喝多了。”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赵虞微弯的唇角又上扬了几分,带着某种讽刺。 他有野心,她有仇恨,他们往前走的决心,比任何人都要坚定。 他们是一类人,但注定不会同路。 013 初见(薛子昂微H) 赵虞走进薛子昂办公室时,腿还有些抖,走起路来姿势极其怪异。 薛子昂见了,得意地笑:“这就吃不消了?” “你还好意思说。”赵虞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谁让你大清早就发情,害人家差点来不了公司……” 最后两个字让她猛地一顿,立刻收起娇嗔的模样,恢复正常状态,带着职业化微笑把手中的文件递给他:“薛总,请过目。” 薛子昂脸上的笑僵了一下,直直盯着她。 赵虞垂眸不语,就连肢体语言也在表示着她在注意自己的身份——他的助理。 薛子昂没管什么文件,只继续坐在办公椅上看着她:“你觉得,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赵虞笑笑:“那天在舞会上薛总就说过了,您的女伴。” “舞会的女伴会跟我上床?” “可能会吧。”赵虞仍旧微笑,“薛总您先看,有什么问题再叫我。” 退出办公室回到自己工位,赵虞一脸惆怅,托着腮看着桌上的绿植发呆。 当然,惆怅的不是她本人,而是她此刻扮演的角色。 一个情不自禁被上司吸引,和上司上床,又因为自卑不敢要名分,还因为骄傲不想表现出内心情绪,故作大方故作潇洒的矛盾女人。 薛子昂从办公室出来时,看到的就是一直发呆的她。 他看了她很久,她也出神了很久,甚至他走到她面前,她都没发现。 他把手中的文件放到她桌上,她被吓了一跳,抬眸看了看他,赶紧调整好状态,投入到工作中。 薛子昂沉声道:“来我办公室。” 赵虞起身,乖乖跟着他进去,门一合上,他就将她抵在墙上,肆无忌惮地吻着。 赵虞推拒了几下,最后放弃抵抗,撑在他胸膛的双手改而环住他脖子,伸出舌头与他交缠。 吻得她气喘吁吁,他终于松了口,贴着她额头近距离看她:“想要吗?” 赵虞扮演的角色会想要,而赵虞自己,也想要。她太熟悉自己的身体和欲望了。 她愣愣地看着他,咬唇。 薛子昂开始大力扯她衣服,动作很粗暴,几下就把她扒得一丝不挂,大掌毫不客气地握住两只乳使劲揉捏。 那上面还有他昨晚和今早弄出来的痕迹,就连乳尖也依旧肿着,但他就像是没看见一样,拽着两个小肉粒拉扯捻弄。 快感与痛意并存,赵虞想放声叫出来,但她扮演的角色不允许,所以只能咬紧唇,双眸含泪,抑制住所有声音。 看了她委屈巴巴的模样,薛子昂瞳孔微缩,倏地将她翻了个身,让她扶着墙站好,不再去看她的表情,只将右手从她臀缝中探了进去,摸索着往前。 覆上穴口时,他满手黏腻。她湿得很厉害。 他的中指在细缝间来回抚摸,赵虞浑身颤抖,下意识地翘起臀扭着腰,迎合着他。 掌心被蜜液滴得湿答答的,薛子昂把手从她臀缝中抽出,直接从前面覆上勃起的阴蒂,按压旋转。 这是赵虞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她没忍住,颤栗着轻哼出声。 薛子昂贴上她赤裸的背,左手绕到前面抓住一只嫩乳揉弄,在她耳边低声问:“想要么?” “要……”她带着哭腔。 “求我。”两指夹着阴蒂用力拧了一下。 “求你。”她几乎站不稳。 “不对,你知道我想听什么。”他又狠狠捏了一下乳尖。 赵虞声音发颤:“求你……求你操我……用鸡巴操我,薛子昂……” 他满意地笑笑,伸手解开拉链,掏出早就硬邦邦的那根,嵌入她臀缝中,挤开花穴插了进去。 刚才已经到了高潮边缘,此刻被他这么一弄,赵虞顿时颤抖着泄了出来。 紧缩的肉壁夹得薛子昂呼吸大乱,他抽了口气,箍住她的腰,在她臀上拍了拍:“放松,别这么紧。” 她刚高潮,怎么可能不紧? 赵虞继续扶着墙颤抖,小穴不住翕张,死死绞着他的欲望,阻滞了他好一会儿,才渐渐放松下来,让他破开褶皱往里推进。 他耸着腰大开大合地操干,几分钟后听到她断断续续的声音:“你没……戴套……” 薛子昂停住抽插的动作,朝书架看了眼,干脆托着她两条腿将她抱起,继续与她下体相连,以小孩把尿的姿势边插边走过去,站到其中一个抽屉面前。 “宝贝,拿套。” 他是第一次这样叫她,赵虞自然得愣一下,以表示自己的震惊,然后才颤着手拉开抽屉,取出盒尚未开封的避孕套。 她被他捣得汁水四溢,浑身发抖,撕包装也很是费劲,好不容易扯开一个递给他,他却让她先拿着,坏笑道:“我们再走几圈?” 赵虞知道,他是笑她被他这样抱着走动时,身体更敏感。 赵虞正想还口,办公室的门却忽然被推开,一道黑影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两人视野中。 有那么几秒,整间办公室是死寂无声的,就像时间突然停止了流逝。 反应过来时,赵虞尖叫,薛子昂低咒着转身,背朝门口,用自己的身躯挡住赤裸的她。 而门口的男人什么都没说,迅速转身出去,拉上了门。 赵虞看清了,来的是薛湛。 她知道薛湛会在这几日回总部,但真没想到她与那个男人初次见面,会是这样的情景。 他不仅看到了浑身赤裸的她,甚至应该已经看到了,薛子昂那物还插在她往外流着水的穴里。 她当然不会羞涩,也不觉得丢人。 若是这一幕让薛湛看硬了,要是那个男人能对她的身体感兴趣,她反倒会很满意。 可她也知道,这不可能。 或许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见到如此刺激的一幕会起生理反应,但最多也仅限于此了。 毕竟那是薛湛。 活了三十三岁,早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女人,一心投入事业才能有如今地位的薛湛,不会那么肤浅。 当然,以赵虞此刻的人设,一定会在意。 赤身裸体和男人性交时被第三个男人看光,这种事搁正常女人身上都会介意。 所以她“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撕心裂肺,伤心欲绝。 薛子昂慌了,也不管性器胀得多厉害,赶紧从她体内拔了出来,把她抱到沙发上坐好,捞过毯子盖住她赤裸的身子,抽纸巾给她擦眼泪。 赵虞抽抽搭搭了好久才崩溃地看着他:“他是谁?为什么不敲门就进来?” 薛子昂懊恼地揉了揉头发:“我小叔,华企总经理,也算是你的……顶级上司。他平时进我办公室都不会敲门,我不会在办公室做这种事。” 赵虞一边哭一边瞪他:“那你今天还做?” 薛子昂沉默。 赵虞静静地哭了一会儿,问:“你和叶梓,不会在办公室做吗?” 其实交接工作时她跟前任助理打探过,前助理说薛子昂跟叶梓的关系根本没有外界传的那么好,至少不像是发生过关系的样子。 果然,薛子昂抬头看着她:“我没碰过她。” 赵虞眼中浮现出笑意:“真的?那他们不是说……” “我不会碰公司的人,公事私事扯一起,麻烦。” “那你还和我……” “你是例外。” 他说完这一句,就见赵虞整个人都愣住了。 像是惊喜,像是羞涩,慢慢地却又变成先前那副迷茫惆怅的样子。 她硬撑着苦笑了一下,扭过头不去看他,只低声道:“麻烦您……帮我把衣服拿过来。” 薛子昂听得很清楚,是“您”,不是“你”,只那么一点轻微的差别,就拉开了很远的距离。 他动了动唇,欲言又止,最后只能默默走到门口,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递给她。 赵虞迅速穿上,目光避着他:“我想……请两天假,在家休息。” “好。” 014 薛湛 赵虞请假在家的第二天傍晚,薛子昂去了她公寓。 一进门他就拉过她手腕,掀开家居服的袖子看了看,然后,松了口气。 赵虞知道,他是怕她又开始自残。 可赵虞也知道,现在的她在薛子昂心里还什么都不是,所谓小作怡情,大作伤身,偶尔表现一下失落耍耍脾气已经足够,要是突然就这么狠,薛子昂只怕会直接离她远远的。 看着她手臂上那些陈旧的伤痕,薛子昂叹息一声,拉着她到沙发坐下,打开他拎来那个袋子,取出支药膏耐心地帮她涂上去。 “这是我让人弄来的祛疤药,效果很好,你这些疤应该都能祛除,以后,别再做傻事。” 等他涂完药抬头时,才看到她双眸含泪,愣愣地盯着他。 “哭什么?” 他刚笑着问出这一句,赵虞就忽然凑了上来,吻住他的唇。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明明平时吻技也不算生涩,此刻的动作却显得很笨拙。 但他能感觉到其中的急切与热情。 伸手搂住她的肩,薛子昂更加热情地回应着她,缠着她的舌舔吮追逐,很快就将她压在身下。 他快速扯着她的衣服,抚摸她的肌肤,揉着她的乳,在她腿间来回拨弄,等她剧烈地颤抖呻吟,他再解开自己裤子,将火热的欲望送入她体内。 从客厅,到卧室。 从沙发,到床上。 他们继续了那天在办公室未完成的事,互相拥着做了一次又一次,换了无数个体位,直到双方都精疲力竭,气喘吁吁。 第二天,他们一起出门上班,但赵虞没坐他的车,而是自己开车。 她刻意避着旁人,不愿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她很天真地和薛子昂说,希望在公司里,她只靠她自己,她要证明自己的工作能力。 她的身上,依旧充斥着矛盾,但比起几天前,似乎某种决心更坚定了,或者该说,沦陷得更深了。 薛子昂什么都没说,他默许了她做的一切,愿意为她维持那点她以为的骄傲和自尊。 但同时,他依旧不曾给她一个准确的身份定位。 赵虞心里清楚,那个定位,其实应该叫做替身。 这应该是世上大多数人都极度厌恶的一种身份,可却也是她费尽心机才为自己争取来的。 “这个是要……送去四十二楼给薛董吗?”看着手中的文件,赵虞有些犯难。 薛子昂顿了一下,说:“让叶梓送去。” 赵虞眼中带着期盼:“那我以后是不是……都可以不见薛董?”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她是薛子昂的助理,薛湛是薛子昂的上司,他们有必须接触的时候。 薛子昂知道她的顾虑,拍了拍她的肩:“没事,别怕,那件事别放在心上,我小叔眼里一向只有工作,你把他当一工具就行。” 话是这么说,可毕竟是在那种情况下被人看光了身子,她怎么可能当没事发生? 于是为了符合人设,赵虞确实一直在努力避免与薛湛碰面,而薛湛不知是不是因为那天的事,也再没来过薛子昂这里。 这天薛子昂和傅韬去见大客户,赵虞留在公司整理报表,叶梓气冲冲地从电梯出来,“啪”一声将几份文件用力拍在赵虞桌上:“你不识字?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能搞错?” 赵虞垂眸看去,就见密密麻麻的表格里,有一栏数据被红笔圈了出来。 “这个没有错,我已经核对过原始数据,就是这样。” “没有错王杞会发那么大火?明明是你弄错数据,还要让我上去挨骂,你是不是故意的?” 赵虞冷笑:“王杞为什么会对你发火,你心里没点AC数?是谁在背后嚼舌根,说王秘书受薛董重用,是靠她和薛董的不正当关系的?” 叶梓气急败坏:“心里没逼数的是你,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想勾引薛总,你也配?我告诉你,别得意得太早,他就是现在看你新鲜,你以为你在这能呆多久?” 目光落到叶梓眼下那颗泪痣上,赵虞不由得讥诮地勾起唇角:“这话,应该我送给叶秘书才对。” 别人都觉得薛子昂对叶梓很特别,因为她是唯一一个先与薛子昂认识,再被薛子昂带进公司做秘书的,就连叶梓本人也恃宠而骄,真以为薛子昂有多喜欢她。 但赵虞见叶梓第一眼时就明白了,有些人,也不过是刚好拥有某种能戳中人回忆的特点罢了。 抛开这些,她在薛子昂眼里,又还剩什么? 这些天叶梓本就一直憋着火,越看赵虞越不顺眼,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个泄愤的机会,却又被对方用如此讥讽的眼神看着,她更是怒火中烧,理智全无,抄起桌上的咖啡杯就朝赵虞砸去。 赵虞早防着她这一招,动作利落地往旁边躲开,咖啡杯擦着她身子飞过,应声落地,摔得一片稀碎。 “叶秘书,这是办公室,你看不惯我,想要泄私愤,也该换个地方吧?现在砸杯子,待会儿是不是得砸电脑?” 赵虞话音刚落,叶梓的脸就唰地白了下来。 凭直觉赵虞也知道,绝不是她这一席干巴巴的话凑效了,于是回头一看,果然瞧见了那个让叶梓惊慌的人。 薛湛就站在离咖啡杯碎片两步远的地方,甚至杯子摔落时溅出的咖啡都有可能已经落到他平整的西装裤上。 他的样貌与薛子昂有几分相像,但脸部线条比薛子昂还要柔和些,乍一看上去,会让人觉得是个很温柔的男人。 然而详细了解过他资料的赵虞不会这样认为,从前就见过他处事方式的叶梓也不会这样认为。 “薛……薛董……”看着男人没什么表情的脸,叶梓更加紧张,“抱歉薛董,我没看到您来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这话的意思是,若我不来,就可以在办公室动手?”薛湛淡淡地笑了一下,可那双幽深的黑眸中释放的明显全是寒光。 “不是的薛董,是她先……” 叶梓还想解释,然而薛湛锐利的目光往她脸上一扫,她就吓得噤了声。 绕过地上的碎片和污渍,薛湛直接走向薛子昂办公室:“把王杞说的那份报表给我,还有,你刚才说的原始数据。” 虽然他自始至终都没看赵虞一眼,但赵虞知道这话是对她说的,而且很明显,他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估计叶梓才碰了壁下来,他听完王杞汇报就亲自跟着下来了。 “是,薛董。”赵虞从桌上取了文件,跟在他身后进了办公室。 015 工伤 见薛湛在薛子昂办公椅上坐下,赵虞把手中的文件放到他面前。 “这是刚才叶秘书送上去给您的那份,可能王秘书没看清楚,弄错了。原始数据系统里有,您稍等,我给您找。” 她一直低着头,没敢看薛湛,感觉薛湛应该也没瞥过她一眼。 等把数据找出来给他,她犹豫了两秒才又问:“薛董您喝茶还是咖啡?” “不用,别让人来打扰。” 赵虞默默退出办公室,看到外面来了个满身名牌的年轻女人,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件事薛湛要亲自下来过问。 来总部后她听过不少八卦,说薛湛一直没结婚,这些年也鲜少交女朋友,董事长着急,经常会找些不错的名媛闺秀硬塞给他。 看样子,今天就是因为相亲对象找上了门,他不能直接赶走,才借着这份报表的问题跑来薛子昂这里躲清闲。 那个穿着讲究的女人看上去也就跟赵虞差不多年纪,但气质出众,姿态优雅,一看就身份不凡。 她微笑着问还在慌神的叶梓:“薛湛薛副董是在这里吗?” 叶梓也看出这位不是普通人,不敢得罪,点点头指了指办公室方向。 赵虞赶紧笑着迎上去:“请问您是找薛董吗?正巧有份报表出了问题,他心情不好,刚才还把杯子都摔了,我们不敢劝,既然您跟他熟悉,不如您去劝劝他,火大伤身,气坏了身体可不好。” 那女人看了眼地上还没被清理的狼藉,犹豫片刻,却是不敢迈步上前。 赵虞撒这个谎,本可以两边都不得罪就把人拦在外面,谁知叶梓那个蠢货完全不明白其中原委,还以为赵虞是在和这个女人套近乎,忽地嗤笑一声,出言讽刺:“看来赵助理眼神不好啊,这杯子明明是我不小心摔碎的,怎么你还敢让薛董背黑锅?” 本来还礼貌优雅的女人听到这句,笑容瞬间消失,狠狠瞪了赵虞一眼。 赵虞无奈地瞥了瞥叶梓,用眼神对她骂了句:猪队友。 叶梓自以为能成功借刀杀人,继续添油加醋:“赵助理你还是检点一点吧,每天勾引薛总还不够吗?薛董那种身份的人,不是你可以染指的。” “原来是这样。”那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了赵虞一眼,轻蔑地哼了一声,发出和叶梓刚才同样的疑问,“你也配?” 猪队友遇上猪对手,她还能说什么呢?赵虞依旧平静地微笑:“薛董有急事要处理,不喜欢有人打扰。” “是他不喜欢,还是你不喜欢?我刚才还在他办公室,怎么不见他说不喜欢?”女人眼中早已涌出怒意,“一个小小的助理也敢骗我,也不看看你自己的身份,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吧!” 最后这一句她语气颇重,话出口的同时右手用力往前一推,赵虞重心不稳后退了两步,高跟鞋刚好踩上咖啡杯碎片,整个身子又是一晃。 知道地上有陶瓷碎片,若是跌下去只怕得被划伤,所以她下意识往旁边伸出手,试图抓住一旁的桌子站稳。 但转念一想,她干脆也不挣扎了,任由自己踉跄着脚步跌下,同时右手往地上那堆碎片一拄,一股钻心的刺痛感瞬间从掌心蔓延。 听着赵虞的闷哼,那女人和叶梓都愣了一下,然后便眼睁睁看着鲜红的血液从她掌心流出。 办公室的门被人拉开,薛湛从里面走出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刚才赵虞退出时没锁门,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外面的动静根本没能逃过他耳朵。 “薛董……” “薛湛。”比起叶梓的紧张,另外那女人倒是从容不迫,“不好意思啊,气头上推了你员工一把,我赔点钱给她吧。” 她说得云淡风轻,比陈述“我把你玩具弄坏了”还要随意。 也对,在这些有钱人眼里,普通人连命都不是命,何况只是推一把受点伤这种小事呢? 赵虞抬头看了她一眼,扯着嘴角笑笑,自顾自从地上起身,走到自己办公桌旁取了纸巾捂住伤口,又一个人默默走向电梯。 公司大楼旁有药房,她去消了毒,包扎好伤口再回办公室时,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地上的碎片和血迹也已被保洁清理干净。 没过多久,从电梯里出来个年轻女人,是薛湛的秘书王杞。 王杞看了看赵虞裹着纱布的手掌,问:“还好吧?” 赵虞也低头看了一眼,在她面前活动一下伤了的手:“挺好的,没残废。” 王杞笑:“这世界,真他妈操蛋,女人在职场有点成就,就活该被人嚼舌根,在某些有钱人眼里,我们这些穷人就他妈贱命一条。” 赵虞明白王杞在说什么。 如果说她经历的一切流言蜚语,是她自己推波助澜得来的,那么王杞就是那个比她冤枉十倍,也比她委屈百倍的人。 所以见了她现在的遭遇,王杞会有感而发,所以在公司里,王杞对她一直有些惺惺相惜。 可惜,她并没有资格像王杞这般坦然,也担不起她这份惺惺相惜之情。 意识到自己有点口无遮拦了,王杞低声笑了一下,说:“叶梓被薛董开除了,解气吧?” 赵虞笑笑,不觉得意外:“还行,反正我早知道,她那样的人,在哪家公司都待不久。” “可不是嘛,又蠢又毒。”王杞耸耸肩,“薛董让我来跟你说一声,你这算工伤,医药费公司负责,你可以休几天假好好养伤。” 赵虞也不矫情,冲王杞作了个揖:“感谢王姐姐,我马上就下班,回家偷几天懒,看来这就叫因祸得福。” “就你这还得福啊?万一人家直接推你撞桌角撞刀子,就算有假期你也无福消受喽。” 说到这,她又凑近赵虞,冲她挑挑眉,低声道,“那位于大小姐跟着薛董上去以后,是哭着跑出办公室的,我估计薛董现在连装都不想装了,直接不给她好脸色,这个,也算是帮你解气了。” 016 狩猎 在公司发生的事,赵虞没主动跟薛子昂提。 她心里清楚,他很快就会从各种渠道知道。 果然,她下班没多久,薛子昂就来了她公寓,一进门依旧先拉起她的手看了看,问:“疼吗?” 赵虞摇头:“其实就擦破一点皮。” “还擦破点皮?我都看监控了,整只手扎上去,流了那么多血。”薛子昂蹙着眉,脸色不太好看,“有没有缝针?” 赵虞继续摇头:“咖啡杯的瓷片没那么锋利,伤口不深,不用缝针,消消毒上点药就行了。” “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我才离开一个下午就把自己弄成这样?” 听着是责怪的话,可语气里全是满满的宠溺。 赵虞顺势抱住他,把头搭在他肩上安静地靠着。 薛子昂伸手回搂住她,在她肩上拍了拍:“还没吃饭?我让人送餐过来。” 他点了非常丰盛的晚餐,说是要让赵虞好好补补,她右手包扎着,不好动筷子,他便亲自一口一口喂她。 赵虞一边吃,一边低下头躲开他的视线,偷偷抿嘴笑,他瞧见了,也忍不住跟着笑:“笑什么?这么开心?” “没有啊。”赵虞一本正经地坐直身子,乖乖等着他喂饭,但没过多久,唇角又悄悄扬起。 他轻笑着摇摇头:“我小叔给你放了一个月的假,好好在家养着。” 赵虞有些诧异:“我真的伤得不严重,没必要这么久吧?” 她伤在掌心,手指都还能活动,就算不休假继续上班也是没问题的,没想到薛湛居然主动给她那么久的假期。 难道就因为她的伤多多少少跟薛湛有关? “让你带薪休假还不好啊?给你一个月你就好好休一个月呗。” 薛子昂给她喂了勺汤,“我小叔故意的,故意夸大你伤情,让这件事在公司里传开,还在老爷子面前添油加醋,把事情说得很严重,说你的手差点就废了,说那位于大小姐刁蛮任性,跑去公司胡搅蛮缠,打扰他工作,还不把员工当人看。老爷子一听,觉得他看上的儿媳妇可能没想象中好,所以就不逼我小叔跟于大小姐来往了。” 赵虞干笑,那位薛副董还真是会借坡下驴。 薛子昂笑道:“我那个小叔,从前天不怕地不怕的,老爷子的话他一句也不听,那些女的去找他,全被他无情赶出来了。但现在,老爷子做了心脏搭桥手术,动不动就吓他,他可是半点也不敢跟老爷子对着干了。” “所以我只能好好养上一个月,配合薛董把这出戏演完?”赵虞若有所思地看着薛子昂,“那董事长没逼过你相亲结婚吗?” “我才多大啊,结什么婚?”薛子昂得意地冲她挑挑眉,“对付老爷子,我有妙招。” “什么妙招?” “抱着我爸照片哭呗,这招我都用了十五年了,百试百灵,不管我想要干嘛,老爷子都会答应。” 赵虞有些心疼地看着他:“你才十岁,你爸就去世了?” 薛子昂点点头,一脸无所谓:“早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反正看照片,没我帅。” 顿了顿,他又问赵虞:“你爸呢?只听你提过你妈,没听你提到过其他亲人。” 赵虞也无所谓地笑笑:“不知道,我出生起就没见过他,我妈老被他打,怀着我的时候就从老家跑出来了,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反正他们当初也还没领证,就当是……没这么个人吧。” 吃完饭,他们难得的没有像平时那样待一起就只知道做爱,而是坐一块儿聊聊天,说说趣事,等两人都困了,又相携去洗漱准备入睡。 赵虞伤了手不方便碰水,还是薛子昂帮她洗的澡,不过中途终究没忍住,他把她压在洗漱台上狠狠做了一次,这才心满意足地为她重新清理干净。 见他拿起她换下的内衣裤就要扔垃圾桶,赵虞连忙阻止:“你干嘛啊?这是我新买的,才穿第一次。” “你不能碰水,洗不了留着干嘛?扔了吧,我给你买新的。” “新的不也要过水才能穿?别扔,我过两天洗。” 薛子昂拿起内衣仔细端详了下:“这玩意儿能用洗衣机洗吗?” 赵虞摇头:“这台肯定不行,我买个内衣专用的吧。” 说完她就打开手机上网搜索,等下了单抬起头来才发现,薛子昂居然已经在用手帮她洗内衣了,只是那动作实在笨拙得不忍直视,估计这位大少爷从小到大就没动手洗过衣服。 她赶紧拦着:“不用你帮我洗,洗衣机明天就能送到了。” 薛子昂瞥她一眼:“站远点,别妨碍我。” 退到旁边愣愣地看了他半晌,赵虞突然走上前,从背后抱住他。 薛子昂动作一顿,也没推开,就这么静静站着。 赵虞将脸贴在他赤裸的背上轻轻蹭着:“薛子昂,谢谢。” 他沉默片刻,忽然扬唇笑笑,痞里痞气地道:“奶子太大,把我蹭硬了。” 赵虞伸手去锤他,被他一把抓住,抱着扔回卧室床上:“操完再洗。” 薛子昂买了不少昂贵的药,还找了个医生来给赵虞看过伤口,差不多只养了一个礼拜,她的伤就没什么大碍了。 但既然薛湛给了假,她也只能乖乖听话,每天在家看书度日。 几天后,薛子昂到外地出差,赵虞化了个大浓妆,前往酒吧。 假发,红裙,红唇,红指甲,再加上熟练的抽烟动作,镜子中的人,与她往日的形象大相径庭。 缓缓吐了个烟圈,她刚取出口红准备补个妆,身后就走来个身形颀长的男人。 “赵小姐还真是,每次都让人惊喜啊。” 赵虞一愣:“又是你?” 许承言穿了身与酒吧很契合的休闲装,手上抬着杯蓝色鸡尾酒,整个人看上去依旧斯斯文文的,只是看她的眼神玩味得不太贴合他儒雅的气质。 赵虞毫不在乎形象地翻了个白眼:“许总,这次我可没招惹你。” 许承言的目光落到她夹烟的右手,看着她掌心那条还未痊愈的疤痕,笑了笑:“前两天去华璨,偶然间听说了赵小姐的光荣事迹,一朵遭人欺负又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啧,的确是我见犹怜,只是赵小姐如今这副面孔,好像有点毁人设。” 赵虞笑着对他吐了口烟:“许总这是偶然间听说,还是故意打听的?你不会是……对我念念不忘吧?” 017 胜与负 赵虞看到了许承言眼中的讥讽,对她那句“念念不忘”的讥讽。 她当然知道许承言不可能主动去了解她的情况,但她也知道,现在在华璨她勉强算是个“风云人物”,茶余饭后的八卦话题里,经常都能出现她的名字。 尤其许承言去华璨谈合作那天,她还故意在公司大群里刷了把存在感,又发了条比较招仇恨的朋友圈。 她和薛子昂都不在公司,薛湛之前又暗中授意把她受伤的事闹大,很大概率会有人对此多议论几句,刚好与祎程对接的某个经理平时就是个嘴碎兜不住话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她的“光荣事迹”讲出来了。 这其实是个没法把控的偶然事件,但很明显,赵虞成功押中了公司那些人的八卦能力。 不管别人议论她时是同情还是幸灾乐祸,至少在她受伤这件事里,她是绝对的弱者,是一个手都差点残废了,需要在家休养一个月的受害者。 结果一转眼,许承言就看到她生龙活虎地出现在酒吧勾搭男人,与他上次见过的“真面目”如出一辙,从他的角度看,确实是有些可笑。 赵虞也不恼,只笑意盈盈地靠着墙吸了口烟,抬眼睨着许承言:“我还以为许总这种身份,只会出入高端会所,没想到还能屈尊来这种小地方,和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挤在一起的感觉,应该不太舒服吧?” 许承言往旁边挪了挪,避开她吐出的烟:“若不是来这种小地方,还无缘得见赵小姐另一副面孔。”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意味深长,嘴角上扬的弧度也更深了些:“赵小姐刚才勾搭男人的时候,怎么不塞名片了?” 赵虞很清楚,这个男人又是在讽刺她。 从他的角度看,她今晚在酒吧勾搭男人,要找的只是一夜情对象,不需要暴露身份,看对眼了就能去开房,上完床各奔东西互不认识。 而上次在机场,她给了他名片,因为他不仅有做炮友的颜值和身材,他的穿着和身边的秘书都在彰显着他身份不凡,所以她会以真实的身份对他。 ——她起了其它心思,希望在广撒网找优质炮友的同时,还能解决长期饭票的问题,说不准真的能借此机会飞上枝头。 可惜当发现他居然是合作公司CEO时,她又被吓得慌了神,因为她丢不下那份不错的工作,她必须在人前用面具伪装自己,藏起放浪的本质。 她这样的人,既不能安分守己做个乖乖女,又没胆量彻底摒弃社会道德准则,没胆量无视别人的眼光,所以活得虚伪且小心翼翼。 而许承言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最不屑的也是这种女人,他满怀鄙视,他高高在上地看着她们如小丑一般在他眼前蹦跶。 他不会把赵虞上次在机场勾搭他的事说出去,因为赵虞这种和他不在同一阶层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他去浪费任何精力戳穿面具,他的身份,不该做这种掉价的事。 可他大概是忘了,真正的不屑,是连一个眼神都不给。 而他早在华璨总部那天,就已破例主动跟着赵虞去楼道,他浪费了太多时间来嘲讽她,甚至还动手碰了她。 今晚,同样是他主动来与她搭话,哪怕他眼中依旧写满了嘲讽和不屑。 所以,究竟是谁更虚伪?赢的又是谁? 最后剩的一小截烟被抽尽,赵虞随手掐灭扔进垃圾桶,“许总不会是又想撕破我的面具,让我的同事和上司见识一下我的真面目吧?如果是,那您尽管开口,反正我在华璨的日子也就那样了,大不了辞职呗。” 一个表面云淡风轻无所畏惧,其实眼底还有些慌乱的口是心非的女人。这是她此刻扮演的角色。 她不担心面前的男人能看穿她的演技。 因为他太骄傲也太自信了,自信别人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无论是赵虞在机场勾搭他时眼中的贪婪,还是她在华璨总部遇到他时脸上的慌乱,或是刚才他出现在身后时她透过镜子露出的震惊,以及此刻在他面前的逞强。 他自信看到的一切就是真相,所以他没怀疑赵虞在机场是故意接近他,也没怀疑赵虞今晚出现在这个酒吧,还是因为他。 这样的男人,真是自负得讨人厌,却又莫名激起人的征服欲呢。 难怪庄亦晴那种同样不可一世的女人,会选择这个男人做她的人生伴侣。 赵虞笑笑,伸手推开许承言,一言不发地从他面前经过。 她遇到了她方才勾搭的那个男人,男人对她仍然很有兴趣,等她一起去开房,但她果断地把这个工具推开了。 毕竟又被许承言窥破了一次不可见人的真面目,还被他那样赤裸裸地讥讽,以她现在的人设,根本没心情再去与人玩一夜情。 见她变脸这么快,那男人自然不甘心,继续在她身边纠缠不休。 赵虞心情不爽,大骂了两句,还用力推了那男人一把,男人也恼了,抓着她的手腕就说些不干不净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惹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谁都清楚这个点来酒吧的孤男寡女抱着什么目的,尤其赵虞打扮成这样,一看就是来寻求刺激的,所以哪怕两人吵得很凶,别人也都只会看热闹,不会上前帮忙。 僵持了好一会儿,酒保们还是一个也没来二楼,那个男人被赵虞讥讽得越发恼羞成怒,举起右手就要打下去。 但另一只有力的手臂拦住了他。 许承言依旧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但他往人群中一站,却又有股不可忽视的强大气场,让人一看就下意识地觉得他身份不简单,不能轻易招惹。 “和女人动手,有失风度。” 他是这样和那个男人说的,而男人犹豫之后,也确实垂下了手臂,怨愤地扫了赵虞一眼,冷哼一声离开。 赵虞“诧异”地看着许承言,自嘲地笑笑:“我还以为,许总会在一边看笑话呢,我们这样的女人,遇到这种事也是活该。” 经过刚才的几番争吵拉扯,她的吊带裙已被撕坏了一边,露出大片肩膀和小半胸部,许承言瞧了一眼,脱下身上的外套递给她。 赵虞也不跟他客气,把衣服穿上后说了句“多谢”,顿了顿又补充:“我这种人穿过的衣服,估计许总也不会想要了,折现给你吧。” “不必,我不缺这一件。”许承言瞥了眼之前要动手打她那男人,见那人还在不远处往这边看,开口道,“走吧,送你出去。” 赵虞跟在他身后往酒吧门口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默默在心里笑了笑。 就算这个男人高高在上,对她不屑一顾,可他的身份,他的教养,还是不允许他眼睁睁看着一个女人受欺负。 今晚这一局,胜负太过明显。 018 上钩 薛子昂的视频电话打过来时,赵虞刚给许承言的秘书发完微信: 【卢斌小哥哥,你下班了呀】 【[图片]你们许总把衣服落在人家这里了,这臭男人,我才不想给他送,你来帮他取吧】 上次在机场强行加了好友后,她一直没被拉黑,如今有照片为证,她相信卢斌一定不会不理她。 薛子昂还穿着那身笔挺的西装,背景是酒店房间,估计刚结束会议。 “吃饭了吗?” 赵虞摇头:“外卖还没送到。” 薛子昂把手机支在柜子上,一边解着领带,一边盯着屏幕:“手怎么样了?我看看。” 赵虞乖乖将掌心对准摄像头:“已经好了。” “还有疤,记得涂祛疤药。” 见他脱下西装换了身比较随意的衣服,赵虞笑着问:“薛总今晚有约啊?” “他们组了个局,我去凑凑热闹。” “是不是美女特别多那种?” 薛子昂冲着屏幕笑笑:“怎么?吃醋了?” “才没有。” 薛子昂刚好在扣衬衫扣子,见她这口是心非的模样,得意地拍了拍紧实的六块腹肌:“这个,为你留着,不让别人碰。” “鬼才信你的话。” “不信啊?等我回来你就知道了。”薛子昂意味深长地笑笑,“我这些天一直在储存能量,到时候,怕你承受不住。” 听出他在开黄腔,赵虞脸一红,不客气地瞪他一眼:“满脑子淫秽色情。” “你脑子里没有淫秽色情,怎么会知道我这是淫秽色情?赵助理,你的思想不纯洁,是不是又在觊觎上司美好的肉体?” 一直聊到薛子昂出了门,挂断视频电话,赵虞才看到卢斌十分钟前回复的消息: 【麻烦给我地址,我现在来取】 赵虞不紧不慢地给他发了家餐厅地址过去,自己再好好打扮一番才出门。 卢斌到赵虞指定的包厢时,赵虞已经在里面点着菜了。 见他推门而入,她立刻热情地招呼他坐:“吃完饭再走。” 卢斌礼貌拒绝:“不必了,我回去吃,麻烦把许总的衣服给我。” 赵虞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可衣服在我车上,你不陪我吃完饭,我哪有力气去给你取?” 根本就是在耍无赖。 卢斌犹豫了一下,在她对面坐下:“我以为赵小姐让我来这里,是因为你和朋友刚好在这里吃饭。” “对啊。”赵虞狡黠地朝他眨眨眼,“你不就是我朋友?劳烦卢秘书大老远跑一趟,肯定是要请你吃顿饭的。” “许总的公事私事都由我负责,这是我应该做的。” “你老板的衣服在我这里,你是不是以为我和他上床了?”赵虞托着腮,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可是没有唉,你老板太难搞定,我决定放弃,从今天开始,我改追你。” 卢斌刚抬起茶杯往嘴里送,听了她最后这句,差点直接一口水喷她脸上。 无视他震惊又惊恐的表情,赵虞继续直勾勾地看着他:“我没开玩笑,从现在起,我要追你了哦。” 卢斌面红耳赤,吃完饭落荒而逃。 赵虞是真的说到做到。 第二天一大早,卢斌刚把车停到车位上,赵虞就从旁边那辆车上下来,给他塞了早餐,对着他莞尔一笑:“特意为你做的爱心早餐,一定要吃完哟。” 卢斌拎着早餐再次落荒而逃。 午饭时分,同事正嚷嚷着叫外卖,一群外卖员突然将丰盛的午餐送到,扬言是卢斌的女朋友赵小姐请大家的,办公室里一片欢呼,全都在跟卢斌八卦他那个财大气粗的女朋友。 【你到底想干嘛】 【追你啊】 看着微信界面上赵虞的回复,卢斌无言以对。 一连三天,赵虞都坚持亲自送上早餐,为卢斌同事点午餐和下午茶。 终于在第四天早上,她给卢斌塞早餐的时候,许承言出现了。 看着在地下停车场里强势挽住卢斌胳膊的赵虞,许承言嗤笑一声:“赵小姐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赵虞笑得一脸坦然:“追男人。” “哦?”许承言眉毛微挑,“追哪个男人?” “自然是许总的秘书。”赵虞好笑地看着他,“许总不会以为,我想追的是您吧?” 许承言没回答,但他那一脸的得意与讥诮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赵虞笑笑:“许总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真面目,那我对您,可就更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了。您放心,我有自知之明,像许总这样身份的人,高攀不起,倒是我和卢斌,一个助理一个秘书,很般配。” 许承言依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嘴角挂着讽刺。 赵虞脸上笑意更深:“许总不高兴了?虽然卢斌是您的秘书兼私人助理,但他应该有谈恋爱的权利吧?我也有追求他的权利,不是么?” 许承言轻笑一声,走向电梯:“你们随意。” 卢斌简直胆战心惊。 他肯定是绝对服从老板的,可老板好像也没给他提过什么要求,似乎真像赵虞说的,想怎么做都是他们的权利。 他也在口头上拒绝过赵虞,可她根本不听,他便做不出更强硬的事,而且每次她一靠近他,他确实就心慌意乱,理智溃散。 他当然知道赵虞不是真的想追他,可作为一个被拿来当助攻的NPC,除了任人摆布,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这天傍晚,赵虞照例跑来祎程科技楼下等卢斌,约他一起去吃饭。 卢斌陪着许承言加班,两人一起坐电梯下楼,一瞧见他们出来,赵虞就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挽着卢斌的手臂:“今天去兴隆广场那家最著名的情侣餐厅吃,我订好位子了。” 卢斌忐忑地看了眼身边的老板,还没开口就被赵虞拖着往她车那边走。 车门打开时,赵虞正想把不知所措的卢斌塞进去,一条有力的胳膊却突然拽住她手腕。 许承言唇角微扬:“不就是想要我上钩?我陪你玩,敢吗?” 019 玩具(许承言微H)(200珠加更) 赵虞最终坐进了许承言车里,开车的是卢斌。 虽然赵虞老叫人家小哥哥,可其实卢斌比她年纪还小,是许承言认识的人介绍进公司的,所以许承言把他留在身边当秘书,亲自带他历练。 但很显然,这位在工作上几乎各方面都能让他满意的秘书,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女人。 看了眼身边那个志得意满的女人,许承言问:“直说吧,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赵虞也不跟他绕弯子,直勾勾地看着他:“你的肉体,还有,你的钱。反正我的真面目已经被许总见到了,那不如破罐子破摔喽!好歹也受了许总那么多讽刺,总要想办法拿点东西回来不是?万一许总不仅肉体上能满足我,金钱上也能满足我呢?甚至是……您哪一天爱上了我,愿意娶我,我不就真的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她这番似真似假的豪言壮语,让前面认真开车的卢斌都听得一愣一愣的,许承言更是低低地嗤笑出声,像是在笑她的不自量力。 赵虞笑意盈盈地瞧着许承言:“怎么?许总怕了?” “激将法,对我没用。”许承言直视着她,“不过,我欣赏你的自信。” 赵虞缓缓凑近,口中的热气全都呼到他精致的下巴上:“我同样欣赏许总的自信,不,应该说是……自负。” 看着她眸中那自以为是的挑衅,以及近在咫尺的红唇,许承言伸出手捏住她下巴,拇指沿着下唇缓缓滑过,头也一点点凑近,像是就要这么吻下去。 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卢斌赶紧移开目光,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专注开车上。 他跟着许承言的时间也不短了,自然知道这位老板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不食人间烟火,也不只一次亲眼见到过老板和女人亲热的场景,而每一次不管听得多脸红心跳,他也都认真履行了秘书的职责。 但许承言没吻下去。 在他的唇即将贴上赵虞的唇时,他停了下来,手掌迅速探入她裙中,隔着内裤抚上饱满的阴阜。 赵虞身子一颤,却依旧挑衅地看着他笑,主动把双腿张得更开,方便他侵入。 就如那天在楼道里一样,修长的手指沿着阴阜往下,滑入那条细缝中,在薄薄的布料上来回磨蹭,没多久便添了一层湿意。 许承言左手扣着她的腰,在她耳畔低声道:“你想要的,就是这个?” 赵虞笑着并拢双腿,将他的手紧紧夹在中间,扭着腰臀自己用腿心去蹭他手指,用最放浪的行为回答他的问题。 许承言长腿一伸,用膝盖顶开她的腿,指尖直接挑开内裤,毫无阻拦地覆上湿漉漉的软肉。 嘴唇若有似无地在她耳垂上轻碰了一下,热气伴着他低沉的嗓音传进赵虞耳朵:“流了这么多水,你是真的又骚又浪。” 阴蒂被他大力拧了一下,赵虞一阵哆嗦,但笑容依旧,媚眼如丝:“不骚浪能招惹上你?” 许承言继续有技巧地拨弄着阴蒂,感觉到她开始一阵阵颤栗后,指尖才又顺着肉缝滑到穴口,就着黏腻的液体挤了进去。 赵虞呼吸急促,靠在他怀里大口喘息。 又从穴里带出一波蜜液后,许承言用食指和拇指摸索着捏住两片小阴唇,狠狠挤压搓揉。 阴部猛地一缩,赵虞颤抖着低叫出声。 卢斌不敢再往后看,但车子隔音效果太好,里面一片安静,女人的喘息呻吟声全都传进他耳里,让他坐立难安,脑海中还不受控制地想象着后座的香艳场景。 然后,在红灯路口停下车时,他听到隐约有水声传来。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声音,再一脑补后座让人血脉偾张的画面,他更是连耳根都红了。 许承言一抬眼就发现了他这个秘书兼司机的反应,但他并未有任何收敛,食指和中指依旧在赵虞水淋淋的穴里快速抽插,不仅发出色情的水声,还搅得她频频抽气低吟,紧致的穴肉也不断紧缩,狠狠咬着他的手指。 “你这么浪,我的秘书都被你叫硬了。”在她耳畔说完这一句,他手指抽插的速度不减反增,同时再次用拇指覆上早已勃起的阴蒂,使劲捻弄搓揉。 “嗯……”赵虞低叫一声,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瘫在他怀里,小腹连同两条大腿以及胸脯都在剧烈颤动,淫液更是汩汩而出,眼见着就要在他指间攀上高潮。 然而许承言停了下来。 就在她开始抽搐痉挛,准备迎接最舒爽最刺激的那一刻时,他很干脆地停了。 手指从她穴里抽出,他再也不碰她任何敏感的地方,只这么托着她的腰,看着她眼中的情潮逐渐褪去,换成了失望和愤怒。 就这样瞧着这个过程,他也觉得无比愉悦。 慢悠悠地把手指上晶莹透亮的液体擦在她胸前裸露的肌肤上,他笑着问:“好玩吗?” 被他彻底挑起了情欲又如此不上不下地吊着,赵虞感觉整副身体从内到外都火烧火燎的,难受到了极点。 但她还是努力平复下急促的喘息,瞥了眼他胯间明显鼓起的那团,也笑着看他:“许总是想告诉我,您自制力惊人,就算硬成这样,也可以不操我?” 湿滑的指尖沿着她胸口慢慢往下,将衣领勾到最低,露出两片白花花的乳肉和幽深的乳沟。 许承言的手指在两团嫩乳上轻滑摩挲,脸上依旧云淡风轻,眼中不见任何情欲:“我是想告诉你,别太自信,你在我这里,没有任何特殊魅力,和其他女人一样,都只是……玩具。” 赵虞抓住他手指,色情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将残留在上面的属于她的东西吞入口中,继续笑意盎然地看着他:“就算是玩具,我也要做最值钱那个。” 020 视频(薛子昂微H) 赵虞也曾想过,像许承言那样的男人,如果哪天真的爱上一个女人,会是什么样子。 可惜她想象不出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性。 但她还是毅然决然接近了许承言,无论最终是能得到他的心,还是得到过他的人。 谁让他是庄亦晴的未婚夫,是那位不可一世的庄大小姐想征服的男人呢? 凡是庄亦晴的东西,她都要。能毁的毁,能夺的夺。 她要那个女人和三年前的她一样,一无所有,痛不欲生。 洗完澡后,赵虞随便裹着条浴巾坐到床上,打开手机对着自己半露的胸部拍了又拍,终于从几十张照片里挑了张最满意的,发到许承言微信上。 那天在车上,他并没反对她加他好友,就像他说的,陪她玩。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此自信满满地觉得能掌控一切,要是哪天输了,都不知画面该有多美。 没等到许承言的回复,赵虞正准备拍张更露骨的,微信却突然收到视频聊天邀请,但不是许承言,而是薛子昂。 赵虞没犹豫,直接点了接通。 看到她微湿的发梢和松松垮垮的浴巾,薛子昂暧昧地笑笑:“这么巧,我也刚洗完澡。” 赵虞赶紧拉了拉浴巾,把露出上半部分的两颗乳球遮得严严实实。 薛子昂却坏笑一声:“故意让我看你下面,宝贝怎么这么骚?” 赵虞低头一看,因为浴巾拉太高,没穿内裤的下半身早已完全露了出来,一片稀疏的黑色毛发也被收入镜头,赤裸裸地呈现在薛子昂眼前。 红着脸把镜头挪近,赵虞娇嗔:“谁故意了?你个色狼。” “对对对,我是色狼。”薛子昂笑得越发暧昧,眼睛有些发红,估计是喝了酒,“那宝贝把手机拿远点,让我这个色狼看看。” 赵虞咬着唇犹豫了一下,慢慢将手机推远:“这样?” 薛子昂的视线落到她小腹下方那片黑色毛发上:“腿张开。” 赵虞低下头不敢看他,但却听话照做,扭捏地分开双腿。 薛子昂滚了滚喉结,目光深沉,声音低哑:“把浴巾也拿开,让我看看你的奶子,然后,把小逼掰开。” 平时在床上最怕他说骚话提到的两个词一下子都出现在他口中,赵虞羞得直接把手机扔到床上,让镜头对着天花板。 薛子昂低笑:“反应这么大,湿了?” “你才湿了!” “宝贝,我不是湿了,是硬了,你要不要看看有多硬?” 赵虞重新拿起手机,映入眼帘的便是薛子昂胯间那根又粗又长的东西,勃起状态的巨物,狰狞得有些吓人。 握住性器来回撸动几下,薛子昂呼吸渐重:“酒局上被人蹭得来火,还好我自制力强,为你守身如玉。”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口中这样说,可赵虞脸上早已难掩笑意。 见她这模样,薛子昂更得意:“所以宝贝你要犒劳犒劳我。” 赵虞盯着屏幕中他那硕大的阳物,难为情地点点头,犹豫着把浴巾拿开,一丝不挂地面对他:“这样犒劳……可以了吗?” “还不够,你要让我射出来。”薛子昂一边抚慰自己,一边看着她诱人的身子发号施令,“摸摸你的奶子,把乳头摸硬。” “别说那个词。”赵虞面露羞涩,手上却已听话地动作起来,握住一边的乳揉了揉,用指尖压住顶端的红梅轻轻搓弄。 “手机支起来,两只手一起玩。” 赵虞正要照做,却忽然瞥到手机顶部状态栏的信息提示: 许承言:【骚货】 就这么两个字,也足以让她心中窃喜。 “一只手就……就够了。”假装羞涩回绝了薛子昂,赵虞继续用左手握着手机,同时拇指微动,缩小视频界面,点开许承言的微信敲了几个字发出去: 【不骚怎么能让你硬?】 手机摄像头还一直稳稳地对着她,她的右手也依旧在玩弄着自己乳房,薛子昂并没发现异样,继续命令:“换另一边玩给我看。” 赵虞用五指抓握住另一只乳,让白花花的乳肉从指缝中溢出,指尖捏住已经硬挺的乳头揉弄,呻吟出声:“嗯……薛子昂……好难受……” 薛子昂撸动性器的速度越来越快,粗喘着问:“下面湿了吗?让我看看。” 赵虞把手机凑近,他便能清晰地看到细缝中流出的透明液体,在灯光下亮晶晶的,无比诱人。 “宝贝,掰开小逼让我看看。” 赵虞颤抖着手指掰开两片紧闭的大阴唇,把里面的粉嫩全都展示给他,同时左手给许承言发着微信: 【刚才人家一直在自己玩奶子,现在小逼都湿了呢】 在薛子昂这里装出来的羞涩,到了许承言那里荡然无存。 看她的手指一直没动,薛子昂哑声道:“小逼痒不痒?自己摸摸。” 添上了情欲,他的声音极其性感,喘息更是勾人,听得赵虞浑身都像着了火一样,又热又燥,自觉地用中指沿着肉缝上下搓揉。 “再用力一点,揉揉阴蒂。” 赵虞像个乖巧的学生,完全服从薛子昂的命令,指腹压上阴蒂使劲搓弄,一边轻喘娇吟,一边将薛子昂给她的指令转化成文字反馈给许承言: 【揉着阴蒂,好舒服】 这下许承言的消息很快就来:【欠操】 赵虞:【你又不操,我只能自己解决】 几秒后,许承言发了张照片过来,是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赵虞以为他的意思是让她自己想着他的手指解决,结果他又发来几个字:【如你所愿,硬了】 他是说,他硬了,而且,他正用那双在赵虞私处拨弄过两次的手解决。 赵虞腿心一热,又有一大股液体从穴里流出。 不仅是因为许承言的回应,更是因为如今这荒唐而刺激的局面。 明明深知自己和薛子昂不是正常的情侣关系,可她还是产生了一种偷情的心理快感,支配着她的手指越来越快速且粗暴地揉弄腿心。 见她双腿绷直,小腹发颤,知道她快高潮了,薛子昂再接再厉,手上与她保持相同的频率,哑声说着骚话刺激两人:“手指插进去,就像我用鸡巴插你一样,等我回来就插你,把你小逼操烂好不好?” “嗯……好……”赵虞并拢食指和中指同时从穴口挤了进去,一边深深浅浅地抽送,一边咬唇注视着屏幕。 薛子昂的性器胀得厉害,顶端明显已有液体溢出,应该也快要射了。 “别放开阴蒂,拇指压上去,用力揉。”薛子昂胸膛急剧起伏,喘息声粗重得不像话,“宝贝的阴蒂最敏感了,等我回来给你舔好不好?” 他从来没为她舔过。 赵虞知道,她在他心里不够分量,他们这样身份的男人,身边从不缺女人伺候,可让他们屈尊用嘴巴伺候女人,决非易事。 她也清楚他只是这样说来刺激她,但却还是很受用,一想到这样的男人伏在她腿间为她舔穴的画面,她便兴奋得浑身一颤,尖叫哆嗦着攀上高潮。 薛子昂也闷哼着射了出来,手背上全是浓浓的白色液体,淫靡至极。 “下周二我就回来了,等我回来,一定操死你。” 赵虞仍然因尚未平息的高潮余韵而娇喘不止,只能靠在床头仰着布满红晕的脸蛋,羞涩地看着他。 等她的身子终于不再发颤,她才假装无意挂断视频,用手机将床单上那一大片水迹清晰地拍下,发给许承言。 【人家高潮了,流了好多水呢】 重新拨通薛子昂的视频电话时,她收到了许承言的回复——洗手间地板上一滩白色液体的照片。 021 纪随 周四下午,赵虞以志愿者的身份去了东海市特殊教育学校。 她已经去过几次,所以与组织这场活动的协会成员都认识,和学校里的一些学生也比较熟悉。 他们不是专业的老师,志愿活动便也很简单,就是给孩子们带些礼物,给他们鼓励和关爱,陪他们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 每个志愿者面对孩子们时,流露出的关心与爱护自然是真的,可参与这场活动的目的,未必就人人都那么纯粹。 有些是在校大学生,冲着课外实践的学分而来;有些是公务员和事业单位职工,因为单位要求不得不来。 而赵虞,为的是一个男人。 “赵虞姐,你也是美术生吗?怎么画画这么好?” 听着身后传来的惊叹,赵虞回头看了一眼,谦虚地笑笑:“没有,就自己随便学的,我这画工,在你们这些真正的美术生面前根本拿不出手。” 与她说话的是一起前来做志愿的一个女大学生,名叫秦意,因为知道她在著名的珠宝企业上班,学珠宝设计的秦意特爱粘着她打听华璨的事。 “哪有啊?感觉比我好多了,对不对啊潇潇?”秦意说完才意识到什么,伸手拿过写字板写上“好看吗”三个字,递到八岁的小男孩面前。 男孩看了立刻连连点头,笑着对赵虞竖起了大拇指。 他叫瞿思潇,先天性聋哑严重,一直没法治疗,甚至连助听器都没有用,不懂手语的志愿者们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与他交流,好在他虽然学习进度缓慢,但简单的字词已认识不少。 临近放学时,纷纷有家长前来接孩子,瞿思潇也不例外。不过这次来接他的不是他的母亲,而是一个高大俊朗的年轻男人。 远远地看到那个男人,秦意顿时一阵激动,拽着赵虞的袖子兴奋地低声叫唤:“你看你看,好帅啊,好有型!” 赵虞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瞥了一眼,打趣道:“别花痴了,人家是来接瞿思潇的,肯定是他爸爸,你没戏。” 秦意瞬间耷拉下脑袋:“对哦,名草有主,唉!” 然而赵虞知道,那个男人不是瞿思潇的爸爸,而且至今单身,应该可以算是名草无主,只不过,人家心有所属。 他的心上人,是庄亦晴。 赵虞很久以前就听说过纪随这个名字,知道他父亲曾是庄亦晴的爷爷——已故的斓玺上一任董事长庄志博的得力干将。 父亲为救庄志博而死,五岁的纪随便被庄志博当作亲孙子养在身边,所以纪随与同龄的庄亦晴是典型的青梅竹马,甚至庄志博在世时还曾想给两人订亲,然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纪随之于庄亦晴,更像是个备胎。 但既然这个备胎把心给了庄亦晴,那赵虞便也要抢,她要让庄亦晴连退路都没有。 瞿思潇在车边不知用手语和纪随说着什么,还开心地把手中的画递上去,又指了指赵虞与秦意的方向,纪随往这边看了一眼,牵着瞿思潇缓缓走过来。 “潇潇和我说有个姐姐给他画了幅画,让我一定也要来谢谢你们。” 看着纪随手中的画,赵虞面露尴尬:“老师说潇潇最近不开心,我看了他的画,猜测他是想爸爸了,也不知道他爸爸长什么样,就随便画了,结果跟你一点也不像,我画工还这么差,可能比较抽象。” 纪随笑道:“我不是他爸爸,没什么像不像的,这画很好看,他很喜欢,谢谢。” “原来你不是他爸啊,那你结……”秦意两眼放光,大概是想问他结婚了没有,但开口后又觉得不妥,马上收了回去。 纪随没管秦意的反应,反而疑惑地看着赵虞:“我们之前见过吗?总觉得有些眼熟。” 赵虞回予他同样的神情:“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眼熟,好像……” 努力思索了半天,她才问:“是在美国吗?我前几年一直在美国工作,很可能是在那边见过你。” 纪随道:“或许吧,我这两年偶尔也会到那边出差。” 他们的确在美国见过,那是赵虞故意制造出来的巧遇,为了验证纪随是否认识她这张脸。 虽然在那之前她从来没与纪随见过面,但无法确定他会不会看过她照片,若是他能把她认出来,那她回国以后肯定是要避着他的。 毕竟纪随与凌见渊不同,凌家人不会愿意提起赵虞,更不愿再提及三年前的事,所以她可以毫不顾忌地出现在凌见渊面前,但若是纪随见到了她,十有八九会告诉庄亦晴。 瞿思潇又用手语比划着什么,赵虞看不懂,纪随翻译道:“潇潇说很喜欢你,问你什么时候再来看他。” 赵虞歉意地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是跟着协会一起来的,得看他们下次什么时候组织活动,而且我们也不只来这里,还经常去孤儿院什么的,可能下次……” 迎上小男孩期盼的眼神,赵虞顿了顿,改口道:“如果潇潇喜欢,那阿姨以后抽空来看你好不好?” 看了纪随的翻译,瞿思潇明显很开心,对着赵虞一个劲点头。 活动结束后所有志愿者便散了,各自回家,赵虞故意没开车,和秦意相约去打车,纪随自然开口说送她们回去。 赵虞礼貌拒绝,秦意却心猿意马,抓着赵虞胳膊就不客气地上车。 赵虞给了秦意一个“我懂”的眼神,自觉带着瞿思潇坐后排,把副驾留给秦意。 纪随看上去不像是话多的人,但为了礼貌,还是一直微笑着和两人聊天。 秦意迫不及待询问他的情况:“你不是潇潇的父亲,那你是……他叔叔?” “嗯。”纪随简单应下,并未多言。 赵虞找人查过,瞿思潇的父亲和纪随曾一起在特种部队服役,可惜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纪随提前退役后便一直都在帮助瞿思潇母子,所以她才能找到这个最利于接近他的机会。 秦意要回大学城,在赵虞先下车,等她一走,车里瞬间又陷入安静。 大概是觉得氛围尴尬,沉默了一会儿后,纪随率先开口:“潇潇的父亲已经去世了,他很想念父亲,你给他画的,很符合他父亲的形象,所以他才那么开心。” 赵虞笑笑:“我也是翻看了他平时画的那些画,才猜测他父亲是军人,画的其实就是常规的军人画像。” 顿了顿,她好奇地问:“你也是军人吗?感觉你的气质很像。” “从前是,现在不是了。” 陌生人之间的话题并不会深入,两人客气且礼貌地随便聊着,很快就到了赵虞公寓楼下。 下车道谢后她转身就走,迈出两步又回头,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啊,我没带名片,需要留个电话吗?如果潇潇想见我,你可以跟我联系,不过我也是这阵子休假才有时间跟着协会到处做志愿,等上起班来,可能要周末才有空。” 见她已经取出手机打开微信,纪随便也拿过手机,加了她好友:“我替潇潇和他妈妈谢谢你。” “用不着客气,你可以顺便关注一下我们协会的公众号,上面会发布一些募捐之类的慈善活动,你也可以参与。” “好。” 022 来做爱啊 把志愿者协会的公众号分享给纪随后,赵虞与他的微信聊天界面就不再有任何变化。 她不能贸然联系纪随,而纪随明显也不是会主动联系她的人。 倒是第二天中午,瞿思潇的母亲施羽给赵虞发了条微信。 ——为了不被人察觉是刻意接近纪随,赵虞早就做足准备工作,跟着协会去过瞿思潇学校之外的不少地方,也与瞿思潇的母亲碰过面,互相加了好友。 【潇潇说这是给姐姐画的,非要我发给你看看,但愿没打扰到你】 与这条消息同时发来的,还有一张很简单的素描,但一眼就能看出画的是赵虞。 赵虞直接拨了视频电话过去,那边很快接通,当屏幕上出现瞿思潇那张秀气的小脸时,她将手机支起,对着镜头做她在网上学的简单手语:【你真棒,谢谢】 天真可爱的小男孩满脸笑容,激动地朝赵虞比划着什么,他妈妈只能在一旁翻译:“潇潇说他的画没你的漂亮,但他会努力,争取赶上你。” 赵虞笑:“我像潇潇这么大时,还只会画简笔画呢,他已经很棒了。” 为了逗小朋友开心,双方都很耐心地聊着,一聊就是小半个钟头,施羽过意不去,一直跟赵虞道歉,还提出了请赵虞吃饭,赵虞假意客气两句便也答应了。 临出发前,她又收到施羽的消息,说瞿思潇想叫上纪随一起,问她方不方便。赵虞自然是没意见,事实上,求之不得呢。 纪随还和那天去接瞿思潇时一样,穿得简单随意,但他随时随地都端正挺拔的身姿和那股异于常人的精气神,还是让他在人群中极为显眼。 赵虞也只穿了基础款的衬衫和牛仔裤,化了淡妆,再扎上马尾,比往日多了些青春阳光的气息。 她确实是对瞿思潇用了心,所有的关心爱护没有半点作假,小孩子虽然年纪小,却也感觉得出来,所以一直都很喜欢她,一见她走进包间就欢天喜地地冲上去抱她,还非要跟她坐一块儿。 施羽一个劲夸赵虞人美心善,赵虞不好意思地笑笑:“主要是我刚从国外回来,原来的朋友很多也没联系了,跟新同事又不太熟,不上班的时候一个人也无聊,就想着找点事情打发时间。因为我自己也是孤儿,看到孤儿院的志愿活动索性就报名参加了,没想到协会不仅仅是去孤儿院做志愿,这才让我认识了潇潇,他这么聪明可爱,谁见了都会喜欢的。” 听了最后几句,一直安静坐着的纪随抬眸看了赵虞一眼。 赵虞知道,他留意到的肯定是孤儿这个话题。 毕竟就算有庄家的养育与庇护,但严格说来,他也是个孤儿。 相同的境遇,难免让人有所触动。 三个成年人全都以瞿思潇为核心,陪他吃饭聊天,逗他开心,气氛倒也很和谐,快要结束时,纪随的手机响了起来。 包间宽敞,他就在另一边接电话,赵虞能隐约听到他低沉的声音: “几点到?” “好,那我来机场接你。” 语气说不上多温柔,但听着就是感觉得出来,和他跟其他人说话时完全不一样。 赵虞能肯定,电话那边是庄亦晴。 按她收到的消息,那位庄大小姐确实是这两天就出差回来了。 身边有那么多司机不用,却要纪随亲自去接机,明显是故意做给她那个十岁才被庄家认回来的私生女妹妹看的。 也正因为处处遭打压的庄二小姐痴恋纪随多年,庄亦晴才不肯放过纪随这个备胎,时不时就拉出来给敌人制造不痛快。 这些纪随心里肯定清楚,但大概是甘之如饴吧。 周日上午,赵虞从卢斌那里收到许承言的最新动态:陪庄亦晴试穿结婚礼服。 这对准夫妻也挺有意思的,订婚前各自都有不少床伴,订婚后私生活照样没收敛,甚至两人忙于工作,私下都没怎么见过面,却还能相约一起试礼服。 更有意思的是,卢斌会把老板的私人行程告诉赵虞,那必然是经过许承言同意的。 他这样做,算是什么?下马威么?告诉赵虞,你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而我有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他们去的是东海市最著名的高端礼服定制中心,面积很大,两人的试衣间也隔了好远一段距离。 许承言公务繁忙,就连拿着礼服走进试衣间时,也还气定神闲地跟人讲着电话,然而在关门那一刻,他却愣了一下。 赵虞正微笑着推他还未锁上的门。 见他难得目露惊讶,赵虞脸上笑意更深,只稍微用了些力,就从小小的门缝里挤了进去,干净利落地反锁上。 许承言挂了电话,上下打量着她性感的连衣裙:“你来做什么?” “做爱啊。”赵虞双手环住他脖子,将整具身子都贴上他,笑得意味深长,“许总不觉得这样特别刺激?门当户对的未婚妻就在隔壁试婚纱,你却和我这个上不了台面的骚货躲在这里偷情。” 低头看了眼她露出大半的胸部,许承言也笑:“穿成这样,果真是骚货。” “还有更骚的呢。”赵虞腰肢慢扭,不断用高挺的乳房蹭着他胸膛,妖艳的红唇一点点凑近他耳朵,“我没穿内裤,被风一吹,都湿透了,你要不要摸摸?” 许承言没动,但也没推开她。 赵虞知道,她已经成功了,毕竟这样的刺激,对任何人都有足够诱惑力。 湿软的舌尖在他脸颊轻轻滑过,她的右手沿着他脖子缓缓下移,隔着薄薄的衬衫抚过他的手臂、腰侧和小腹,最后落到胯间。 与他偏文弱的身材截然相反,就算是没勃起,他那里也好大一团,资本傲人。 这还是赵虞第一次碰到他腿根,当即就对他做了个十分满意的表情。 许承言眉毛微挑:“没见过这么大的?” “是没见过这么软的。”赵虞用力一捏,便听到男人轻微的吸气声,而手中那物也明显抖了抖。 她一脸得意:“也没见过硬这么快的,许总的自制力,不怎么样嘛。” 023 好玩吗(许承言微H) 试衣间安静得都能清晰听到人的呼吸声,何况此刻,许承言已经有些气息紊乱。 赵虞的右手正隔着裤子握住他胯间鼓囊囊的那团,忽轻忽重地抚摸套弄。 而她丰满的胸部,依旧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磨蹭,一来一回间,本就低矮的领口又往下滑了一截,几乎兜不住两团饱满的软肉。 她没穿内衣,只贴了两片防凸点的超薄乳头贴,但现在,左乳上露出大半的那一小块蕾丝布料,已被许承言的指腹压住。 ——是赵虞拉他的手覆上去的,他没主动碰她,却也没抗拒她主动。 感觉到手中的东西越来越硬,赵虞得意地扬唇:“憋在里面,难受吗?要不要帮你放出来?” 许承言没回答,拇指和食指捏住蕾丝布料的边沿用力一扯,她的整只左乳便毫无保留地裸露在他眼前。 乳贴的粘性很好,他的动作又毫不温柔,几丝痛感刺激得赵虞轻吟一声,顶端的小肉粒也瞬间硬挺突起,颤颤巍巍地立在摇晃的乳房上。 许承言的大掌毫不客气地覆上去,抓握住乳肉使劲捏揉,一下下掐着发红的小乳尖。 “好舒服……嗯……”赵虞配合地低吟,两手齐动拉开他拉链,褪下内裤,将那根火热的东西掏出。 被她略微冰凉的手握住,许承言的呼吸又急促了些。沉声骂了句“骚货”,他长指一挑,便将她只被连衣裙遮住一小半的右乳也彻底释放出来。 “这么喜欢人家的奶子啊?”赵虞故作骚浪地朝他挺了挺胸,一手继续套弄他的性器,一手捉住他手指,拉着往自己腿心摸去,“这里,你会更喜欢。” 黏腻,湿滑,柔软。 她确实没穿内裤,也确实湿得很厉害。 在她腿心肆意撩拨了几下,看着她控制不住地颤抖,听着她故意发出的呻吟,许承言眸色渐深,一把将她推抵到墙上,抬起她一条腿就要插入。 但在即将触到穴口时,他停住了。 “怎么?嫌我脏?”长腿往他腰上一勾,赵虞向前挺着身子,主动用腿间的柔软去蹭他,但每次又都保留着距离,没跟他有实质性接触,“那许总在我这种脏女人面前,怎么还硬了?” 何止他嫌弃她脏,她还担心这些私生活混乱的男人把什么怪病带给她呢,所以早就找人查过这些人最新的体检报告,基本可以断定没有那方面的疾病。 纵然如此,她这次其实也还是在包里带了避孕套的,可惜现在,她改主意了,不准备把套给他。 若他还不想操她,她倒是非要让他操,可既然他已经愿意和她做,那她就偏要他吃不到。 许承言并不否认她的说法,但也绝不会因为身体的欲望和她话语的刺激就放弃原则,他的理智,永远都在欲望之上。 双手压住她的肩,他强势地按着她往下蹲,动作没有丝毫温柔可言,说好听点叫霸道,说难听点,那就是粗鲁,与他斯文有礼的外在截然相反。 赵虞刚半推半就地蹲跪下去,他就已将肿胀的性器对准她的唇,那意思很明显了,要她帮他口出来。 赵虞没动,只是捧起自己一对白嫩的乳,笑着仰头看他:“不觉得用这里更刺激么?” 许承言却继续盯着她的唇:“不愿意?” 赵虞知道他的意思,是她主动来勾引他的,在他这里,她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不愿意随时可以滚,他身边不差这么个女人。 但她还是干脆地回答:“你什么时候愿意为我舔,我就什么时候帮你含。” 许承言轻笑一声,眼中的情欲已然褪去大半。 趁他低头整理裤子,赵虞却又忽地起身,推着他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整个身子伏在他胯间,抓着胸前两团软肉去蹭他的欲望。 “不愿意?”她口中重复的是他刚才的话,就连脸上那骄傲的神情也与他刚才如出一辙。 收到她的挑衅,本欲起身的许承言反而淡定地坐着,就像是在听下属汇报工作一样,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在他胯间的动作。 赵虞眼神魅惑地舔了舔唇,双眼依旧直勾勾地看着他,两手则捧起乳房,将他硬邦邦的性器包裹在中间,推挤着乳肉来回套弄。 柔软滑腻的触感舒爽得许承言低低地吐了口气,看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他突然将食指塞了进去,勾着她的舌在她口中搅弄,模仿性交动作深深浅浅地进出。 “咚咚咚!”伴着有节奏的敲门声,一道清脆的声音传了进来,“还没好?” 是庄亦晴。 如此近距离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赵虞还是控制不住地手一紧,被她握住的乳房也狠狠挤压了一下中间的粗硬性器。 许承言忍不住低喘一声,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出言讽刺:“就这么点胆子?你不是要玩刺激?我未婚妻就在门外,你叫大声一点她就能听到,这样,不是更刺激?” 赵虞笑笑,挑衅地看着他:“那不妨把她也叫进来?让未来的许太太亲眼看看,自己的未婚夫是怎么射在其他女人奶子上的?” 她知道,许承言不会。 虽然他和庄亦晴是商业联姻,现在又没结婚,谁也管不到对方的私生活,但两个都是有身份的人,不至于在对方面前做如此出格的事。 许承言扬唇,用劲捏了一下她越发挺翘的乳尖,听到她刻意压低的呻吟,才又满意地松手,重新将手指插入她口中让她吸吮舔弄。 “有封邮件要回,稍等一下。” 扬高声音这样对外面说时,他的语气平静而严肃,若不是狰狞的性器还赤裸裸地立在她乳间,赵虞都要相信他真是在处理公事了。 没有液体润滑,赵虞抽插的速度很缓慢,这样的后果就是他一直硬着,好久还没见半点要射精的趋势。 但两人就像是较上劲一般,一个表演,一个观看,互不服输,也丝毫不急切,硬是把乳交这种事做成了慢动作的电影画面。 “那位未来的许太太,没这样帮你弄过吧?” “怎么?这就和她比上了?” “我这样的人,哪配和人家比?人家是端庄优雅高贵,而我呢?骚,浪,贱。” 最后一个字吐出时,她不怀好意地朝他笑笑,伸出粉嫩的舌头向着他性器顶端用力一舔。 然而,还差了点距离。 她没舔上。 她是故意的。 被她缓慢而刻意的动作勾起期待的许承言重重喘了一下,心里那一丝丝的失落让他恨不得立刻按着她的头,掰着她的嘴,将紧绷的性器狠狠插进去,抵在她喉咙深处射精。 赵虞得意地笑:“好玩吗?” 也是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 恭喜许总继许境泽之后又多了一个绰号:许真香hhhh 三次元暂时没那么忙啦,以后应该都能准时日更:每晚九点 然后跟原来一样,满200珠加更一章(所以,你们懂的*^▽^* 024 偷情(许承言微H) 被赵虞逗弄,许承言却也不恼怒,依旧保持博弈中的平静姿态,垂眸看着她:“就这点本事?男人太持久,只能说明女人性吸引力不足。” “那我下面湿了又干了,是不是也能说明,许总的魅力不过如此?” 松开双乳放开他的性器,赵虞干脆利落地起身,抬起一条腿踩在沙发上,掀开裙摆露出整个阴部,把手探进去,在他眼前肆无忌惮地自慰。 “到最后还得用我的手弄湿,自己解决,许总的鸡巴,好没用哦。” 许承言的视线,从她笑得一脸无辜的脸,缓缓移到她的右手上。 纤细白皙的手指,正在那条最私密的细缝中来回抚弄。 稀疏的黑色毛发下,圆润的花核已经急不可耐地探出头来,随着她指尖的拨弄变得越发娇艳。 粉色肉缝里,淫液越汇越多,两片肥美的小花瓣被她捏揉几下就已充血肿胀,隐秘的穴口不断翕张,一点点往外吐着汁液,甚至在她的搅弄下发出轻微的水声。 “嗯……”赵虞舔着唇低吟,食指从阴蒂缓缓滑下,挤入湿答答的穴口开始抽插,同时左手揉上自己的乳,指腹压着乳尖慢悠悠地转着圈搓弄,画面淫荡而色情。 当一滴透明液体从她腿间直直滴落到地板上时,许承言终于一把将她拉了过去,按着她的身子让她重新伏在他胯间,抓着两只摇晃的乳夹住他肿胀的性器,粗鲁地挤压抽送。 赵虞得意地笑:“许总自己动手的样子,也很骚呢。” 许承言捏着乳尖狠狠掐了一下,听到她的嘤咛才噙着笑看她:“没你骚。” “不骚一点,许总又怎么能硬成这样?” 赵虞娇笑着把右手的淫液涂在他狰狞的性器上,又探手到腿心,带出更多液体尽数抹到茎身,拇指压住顶端轻轻搓揉。 有了液体润滑,许承言抽插得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但就在这时,敲门声又一次响起,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许先生,需要帮忙吗?” 是店里的工作人员,以他们周到的服务态度,进来为许承言更衣也是可以的。 许承言调整了呼吸,正准备像刚才一样平静地回答,紧绷的性器上却忽然传来湿湿软软的触感。 是赵虞的舌头。 这一次,她真的舔到了。 在本就濒临高潮的时候,最敏感的顶端被这么一舔,他立刻小腹微缩,粗喘着射了出来。 浓浓的精液将赵虞整个胸部都弄得泥泞不堪,就连已经褪到腰上的连衣裙也没能幸免。 她跪坐在地上,一边用纸巾擦拭,一边看着他娇嗔:“许总怎么都不提醒一声?射得人家到处都是。” 许承言当然知道她是在笑他的自制力也不过如此,只被她的舌头刺激了一下就控制不住地射精。 关键时刻失了控,他自然也有些懊恼,但面上依旧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只淡淡地道:“不是不愿用嘴?” “我说的是,等你愿意为我舔的时候,我就为你含,刚才,没含啊。”赵虞笑意盎然,“才舔了一下就射了,要是含进去,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许承言笑着轻哼一声,抽出纸巾为自己清理下体。 他拿进来的礼服还被放置在一旁没碰过,收拾干净后,他便直接当着赵虞的面脱下西装,再一件件穿上礼服,整个过程不疾不徐,慢条斯理,像是一场极为优雅的脱衣秀与穿衣秀。 赵虞拉好裙子,抱着手臂靠着墙,毫不掩饰地欣赏起他的肉体。 别看这男人穿上衣服的时候身材偏瘦,脱了衣服还挺有料的,肌肉结实,比例匀称,完全配得上他的自信。 迎上她的目光,许承言扬唇:“怎么?看湿了?” 赵虞笑着走上前帮他扣扣子,指尖轻柔地抚上他眼角:“这里,还差一样东西。” “差什么?” 赵虞踮着脚尖凑近他,用刚舔过他性器的舌尖在他下巴上轻轻蹭了一下:“斯文败类专属的金丝眼镜。” 许承言轻笑,身子后倾退出些距离,拇指覆上下巴,一边看着她,一边缓缓抹去她留下的水渍。 赵虞也笑:“嫌人家下面脏,可人家的嘴也不干净呢,万一给许总传染什么奇怪的病,那可怎么办?” 他笑得温和无害:“如果我有事,拉你陪葬就好。” “能给许总这样身份的人陪葬,那也是人家的荣幸呢。” 一粒粒帮他扣好扣子,赵虞又动作娴熟地为他打上领结,意味深长地端详着他这副衣冠楚楚的模样,“真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许总刚和人偷过情呢。” 许承言的目光落到她胸前那片白色痕迹上:“可惜很快整个店里的人都会知道,你主动来我的试衣间,求操。” 赵虞明白他在说什么。 店里到处是监控,她挤进试衣间的画面必然被清清楚楚地记录下了,别人只要看得仔细些,就一定能发现猫腻。 但那又如何呢?反正这种店里的人不会到处乱说去得罪大客户,至于他们私底下怎么议论,她完全不在乎。 拉开门时,许承言一如既往地平静坦然,就似里面什么都没发生过,只顺手关了灯,随意将门带上,也没刻意关紧。 赵虞知道,他的衣服还在试衣间,店里的工作人员不会进来,也不会让别人进来,她在里面很安全。 只是从灯灭的那一刻起,她脸上的笑容就已消失殆尽。 没关紧的门留了条缝隙,耀眼的光透进来,刺得她眼睛生疼。 外面,一片明亮。 身穿华丽婚纱的庄亦晴,像个高不可攀的女王,骄傲地照着镜子,享受着身边店员们艳羡的目光。 看着那张神采飞扬的脸,隐在黑暗中的赵虞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那些她一直努力不去回想的画面,那些已深深刻入她骨髓,怎么也忘不了的画面,又一幕幕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昏暗的楼道,刺目的鲜血,撕心裂肺的哭喊…… 以及,女人高高在上的,冷漠的眼神。 025 雨天(400珠加更) 外面的人说了些什么,赵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往事再次浮现在眼前,她的思绪也被拉远,等回神时,许承言已经推门进来了。 灯光重新亮起的时候,她脸上便又是得意而明媚的笑容。 当着她的面换回衣服,许承言道:“我们去五楼,你自己离开。” 赵虞笑意盈盈:“许总放心,我是不会故意跑到未来的许太太面前去的。” 许承言笑:“就算去了,也无妨。” 准确地说,应该是对他无妨,因为他和庄亦晴的关系不会因此而有任何改变,至于对赵虞有什么影响,庄亦晴会不会动手教训赵虞,那就不是他在乎的范畴了。 等外面暂时没了人,赵虞才出了试衣间。 以防不小心被庄亦晴发现,她还戴了口罩。 身上一股精液的腥味,裙子上还有白色痕迹,她只能先去洗手间清理一下身子,把胸前那块布料洗净又烘干。 磨磨蹭蹭了好半天再出来时,透过中间的环形玻璃墙俯瞰下去,刚好瞧见许承言和庄亦晴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那位庄小姐的婚纱,真的太漂亮了,我好喜欢啊。” “用钱堆起来的,不漂亮才怪。听说他们家是做珠宝生意的,难怪有那么好的钻石镶上去,这种婚纱,咱们这些平民不吃不喝攒一辈子钱也买不起,啧啧,有钱真好。” 听着两个店员的小声议论,赵虞不禁在心里嗤笑一声。 有钱确实了不起,可以把别人的尊严,甚至是生命,踩在脚底任意践踏。 天气逐渐炎热,店里已开了空调。 凉风习习,她只觉浑身都冷,四肢更是无力,只能拖着发软的腿,一步步挪到沙发旁,缓缓坐下。 原以为时隔三年,再见到恨之入骨的人,她必定也能保持平静,可惜,还是高估了自己。 她的恨,她的痛,她的悔,在这一刻,全都汹涌而至,狠狠侵袭着五脏六腑,让她险些就崩溃地瘫软在地。 大概是看她坐了太久,有店员走过来,礼貌地问需不需要帮忙。 她摇头:“不用,谢谢。” 那位店员离开后,很快又有双锃亮的皮鞋落到她面前,她疲惫地道:“我坐一会儿就好,不用帮忙。” “还好吧?” 是商陆的声音。 她抬头,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儿?” 问完她就意识到答案了:“来看订婚礼服?” “嗯。”商陆淡淡地应了声,反问她,“你怎么在这?” 赵虞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戴着口罩,没想到这样他也能认出她来。 “随便逛逛,虽然买不起这里的东西,但过过眼瘾也不错。” 商陆问:“薛子昂还没来?” 赵虞目露疑惑,怎么又扯到薛子昂去了? 商陆道:“听她们说,你是和男朋友约好一起来的,你在这里等了很久,他一直没来。” 这下赵虞反应过来了,她来店里时是假装要看婚纱的,还随口胡诌说男朋友要来,她先自己逛逛,不用跟在她身后照顾她。 结果那些八卦的店员没发现她悄悄钻进试衣间找许承言偷情,倒是脑补出了她被男朋友爽约甚至是抛弃的大戏。 赵虞懒得解释,准备直接走人,可双腿依旧无力,刚站起来身子就歪了一下。 商陆及时扶住她:“我送你回去。” 赵虞摇头,伸手推开。 等她从一楼出来时,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雨。 她真的很讨厌雨天。 呆呆地盯着灰蒙的天空看了许久,她才想起来,自己是开了车过来的。 转身要回电梯时,发现商陆就站在她身后,也不知来了多久。 赵虞笑:“商总是自己过来的,还是和准未婚妻一起?也不怕怠慢了郑小姐?” 商陆脱下西装外套给她披上,抓住她胳膊往电梯走:“我送你回去。” 他的车在负一层,没带司机,是自己开车。 赵虞已经摘了口罩,披着他的外套坐在副驾驶座上,默默看着车子从地下室开出,慢慢驶入雨中。 雨点越来越大,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溅起一朵朵晶莹的水花,一股接着一股往下流淌。 看着偶尔冒雨跑过的行人,赵虞忽然笑了笑:“好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也像现在这样下着雨。” 车子停在红灯路口,商陆双手搭着方向盘,平静地看着前方:“那天的雨,比现在还大。” “你还记得?” “记得,一辈子,都不会忘。” “我也是。” 因为,那是他们都最狼狈的一天。 她大病初愈,衣衫单薄,脸色惨白,虚弱得好像随时都会被大雨冲走。 他满身是伤,腿骨骨折,身上流的血将附近的积水都染红。 那天,一具行尸走肉,遇上另一具行尸走肉。 赵虞抱紧双臂,整个人缩在他宽大的外套里,吸了吸鼻子,想哭,却没有眼泪。 好像除了戴着面具演戏的时候,她已经哭不出来了。 过了好久,商陆才开口:“唐曦。” 赵虞看着他笑:“我叫赵虞,你忘了?还是你托人找关系才帮我改的名,连曾用名都没有,唐曦,已经死了。” 商陆认真看着她:“不管叫什么,过去的事,让它过去吧。” 赵虞继续笑着:“那你呢?过去的事,你能让它过去吗?” 商陆沉默。 他没送她去她公寓,而是把人带到他住的别墅。 进门前,赵虞倚着墙壁看着他笑:“不怕被人发现我和你的关系啊?” “发现又如何?”他用指纹开了锁,领着她进门。 “浴室在二楼,先去洗个热水澡。” 他走在她前面,上楼时忽然右腿一颤,身子往旁边歪了歪,差点跌倒。 这下是赵虞及时搀住他,问:“又疼了?” 他无所谓地笑笑:“阴雨天总会这样,习惯了。” 顿了顿,他问她:“你呢?有没有什么症状?” 赵虞摊手:“我很幸运啊,手术之后什么后遗症都没有。” 定定地看着她云淡风轻的笑脸,商陆动了动唇,犹豫之后却终是什么都没说,继续带着她上楼。 026 做吗(商陆微H) 赵虞从浴室出来时,商陆正坐在落地窗旁,静静看着外面的雨幕。 面前桌上,放着他喝剩的半杯酒。 在赵虞的记忆里,认识他三年,除了必要的应酬,他不碰酒。 但就算是应酬,他也不曾把自己喝醉过。 不抽烟,不爱酒,也不沉迷女色,哪怕有她这么一个专门供他发泄欲望的情妇在身边,他也从来不纵欲。 他是赵虞见过的,最能克制自己的人。 有时候赵虞甚至会怀疑,这个男人是冷情冷心的,尽管他在人前总是笑得很温和,表现得很温柔。 赵虞本也想给自己拿个杯子喝上一杯,但一看那个纯手工制作的酒瓶,便又作罢。 商陆显然明白她的心思,目光扫过酒瓶,又看了她一眼,那意思是,想喝就喝。 他对她一向大度,跟在他身边时,所有吃的穿的用的,她都可以跟他一个标准。 但赵虞没喝。 他的东西,凡是好的贵的,她一概不碰。 已经收了他的包养费,其它方面,能划清界限的,她会尽量划清。 她知道,他也一直都跟她保持着距离,他们之间,身份清晰,泾渭分明。 商陆问:“你跟着薛子昂,真是为了钱?” 明明是疑问句,但其实答案他再肯定不过,所以赵虞沉默。 商陆的目光重新落回她脸上:“三年前,我们遇到那天……那个人,是不是薛子昂?” 赵虞看着他,笑了笑。 他也忽地笑了笑,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应该不是他,他虽然风流,但还不至于,会做那种事。” 顿了顿,他又问:“赵虞,你回国来,是为了复仇?” 赵虞笑:“商总想知道我的事,随便托人一查就全都清楚了。” 这次换商陆沉默。 他确实是很容易就能查到他未知的那一部分,毕竟,他知道唐曦的存在。 然而整整三年,他都没查过。 因为除了夺回商家家业,他不会在任何人任何事上浪费时间与精力,三年前愿意帮她改身份,带她出国,已经是破例了。 空气再次陷入宁静。 那个热水澡,驱除了赵虞身上的寒意,也让她恢复了冷静。 而她刚才那句话,又帮商陆找回了理智,更让先前弥漫在两人之间的那股微妙气息,瞬间荡然无存。 许久后,赵虞突然问:“做吗?” 商陆转头看她,她笑道:“这次不收钱,当是感谢你今天帮我。” 商陆看了她两秒,朝她伸出手。 她乖乖递手上去,被他用力一拉,拽进怀里。 她穿的是他的睡袍,很宽大,只在腰间系了根带子,将整个身子拢住。 腰带一松,睡袍往两边散开,露出她光裸的身躯。 内衣连同那条连衣裙都被她扔进他洗衣机了,里面自然什么都没穿。 商陆左手揉上她的乳,右手掰开她的腿直探穴口,一上一下两个地方同时抚弄。 赵虞轻喘着,伸手搭上他衬衫的扣子,一颗颗往下挑开,在结实的胸膛上摩挲了一会儿,又慢慢去解他裤子。 火热的性器毫无阻隔地落入她手中时,已是全硬的状态,她握着套弄十几下,便挪着臀将腿心凑近。 知道她准备好了,商陆撤开手,抓着她的腰和臀,按向被她扶稳的性器,很快插了进去。 充实的饱胀感让赵虞舒服地哼了一声,双手撑住他的肩就开始上下律动,一下下吞吐着他的欲望。 这个姿势让他入得极深,不仅能狠狠捣弄敏感的花芯,也使他的性器被含得更深更紧,绞得他呼吸声越发粗重。 但这个姿势,他们不常用。 在他面前,她很少这样主动,也很少发出淫声浪语。 因为他不喜欢。 刚跟在他身边时,为了尽好情妇的职责,她还特意变换着风格与他上床,以为他会喜欢那种刺激。 结果,他喜欢的,一直都是她被他压在身下操干得满目泪光、楚楚可怜的样子。 赵虞想,或许是因为他失去了太多东西,已经不够强大,在床上时才需要靠虚弱无助的她来找回点什么吧。 听着她没有刻意压制的呻吟,看着她晃得眼晕的乳房,商陆终于低下头,将一颗乳尖含入嘴里,吸舔轻咬。 “嗯……”赵虞抓紧他衬衫,仰着头娇喘吟哦,感受着他的唇舌从一粒乳头移到另一粒乳头,然后又啃噬着她的锁骨和颈项。 但他没吻她的唇。 他们很少接吻,甚至赵虞觉得,他们之间也不该叫做爱,而应该叫性交。 金主和情妇之间,单纯因为肉欲才有的瓜葛。 接吻这种事,有时候显得太暧昧太纯情,不适合他们的关系。 赵虞一直坚持健身,体力不错,在他身上律动了很久,直到高潮了一次才软下身子,开始力不从心。 慢慢占据主导地位的商陆也没换姿势,只一个劲往上耸着胯,粗硬的性器在她穴里拼命抽插捣弄,最后在她浑身抽搐时,尽数射在她体内。 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交完毕,两人又都恢复了平静。 赵虞借他的浴室重新洗了个澡,换上自己的衣物与他道别。 商陆由着她叫车离开,等她走后,直接把她穿过的睡袍扔进垃圾桶。 对于别的男女,性爱是增强感情的重要调剂,可对于他们,性爱是让人冷静的良药。 那些在床下时不时产生的,不受理智控制的情绪,总能在他们上床时彻底灰飞烟灭。 只有在床上,在一次次没有感情只有性欲的交合中,他们才能清醒地看清楚彼此的关系。 从前,他是她的金主,她是他的情妇,他出钱,她贡献身体。 刚才,他们已脱离了这种关系,但依旧只能算是交易。 就像她说的,他在她最无力的时候帮了她,给了她依靠,她用身体还。 然后,继续两清。 027 为她舔(薛子昂微H) 薛子昂出差回来,赵虞没去接机,这种事有司机会做,轮不到她操心。 而且一整天他都没给过她电话或信息,她便也没主动跟他联系。 但当薛子昂推开她公寓门进来时,闻到的是满屋子的饭香。 看着餐桌上丰盛的菜肴,他不禁扬唇笑了笑,脸上的疲色也逐渐褪去。 他本是想着给她个惊喜,才特意不跟她联系,没想到她早已准备了晚餐等着他。 厨房里油烟机一直响着,赵虞没听到有人进来,依旧认真掌着勺子炖菜。 她身上还穿着家居服,腰间系了围裙,松散的头发随便扎了个丸子头,露出纤细修长的脖颈。 从侧面看过去,她应该是没化妆,但还是很美,尤其沾上这股浓浓的烟火气,反而给她添了几分温婉娴静。 默默站在门口看了她一会儿,薛子昂才几步跨进去,从背后紧紧抱住她。 赵虞被吓得手中的勺子都掉了,看清是他才又整个人放松下来:“来了?” “嗯。”薛子昂把头埋在她颈间,沉迷地嗅着她身上的洗发水香味,“你怎么知道我要来你这里?” “我不知道啊,我还以为,出差了这么久,你会先回家。”赵虞微微一笑,重新握起勺子在锅里慢慢搅动着,“不过又想,万一你来我这儿呢?反正我自己也要吃饭,你不来,那我就一个人吃。”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颈间,薛子昂一边吮着她白嫩的肌肤,一边转过她身子,含住两片唇瓣狠狠舔舐吸吮。 勺子再次落回锅里,赵虞双手攀上他的肩,慢慢回应着他。 他吻得热切而激烈,像是要把她的唇都吃下去,好几次吸得她阵阵刺痛,等他终于松开时,两人都已气喘吁吁,胸膛起伏。 长指拨开她耳畔的发丝,薛子昂轻柔地抚着她的脸:“想我吗?” 赵虞移开目光不与他对视,闷声道:“不想。” 薛子昂低笑,重新吻上她唇角:“可我想你了。” 赵虞抿嘴偷笑,薛子昂便又含住她的唇,用舌头一点点顶开。 她渐渐软了身子,乖巧地靠在她怀里,任凭他在她口中肆意搅弄。 直到他的手落到她胸前,隔着衣服揉弄了几下,准备解开扣子时,她才一把抓住他,从他口中挣脱出来:“先吃饭,不然菜要凉了,我花了好几个小时准备的。” “好。”薛子昂已经起了情欲,声音都有些哑,但还是听她的,帮着她盛了最后两个菜,一起抬到餐桌。 他们只有两个人,她却做了足足九个菜,而且好几个一看就是不容易弄的复杂菜式。 薛子昂笑道:“我又不是大胃王,哪能吃这么多?” 赵虞笑着给他夹菜:“你在日本每天吃住都在酒店,肯定吃不到这么地道的中国菜,去了那么久,应该想吃这些了,我当然要争取多做几种。” 见他把她夹的菜送进嘴里,她立刻一脸期盼地看着他:“怎么样?好吃吗?这个我是第一次做,全靠网上的教学视频,都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薛子昂细细咀嚼了一番,满脸都是笑意:“好吃,非常好吃。” “那你多吃点,还有这个。”她开心得跟个受了表扬的小孩似的,一个劲往他碗里加菜,“这个季节,日本还能看到樱花吗?” “看不到了,要早两个月才行。” “哦,那跟国内差不多,我也没特意查过,还以为不一样呢。” 薛子昂知道,她没去过日本。 看着她专心吃菜的开心样,他忍不住道:“明年樱花开的时候,我带你去看。” “好啊。”她一脸雀跃,顿了顿,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那我要努力攒钱了,争取到时候可以多玩几天。” 吃完饭,赵虞收拾着碗筷,薛子昂去浴室洗澡。 他速度很快,出来的时候赵虞还没忙完,结果却被他直接打横抱起,扔到了沙发上。 赵虞冲他扬了扬湿淋淋的手:“你干什么?我还没弄好。” “干你。”他一把扯开腰间的浴巾,帮她擦干手,几下就将她的家居服剥了下来。 隔着内衣抚上两团乳肉时,他依旧一脸坏笑:“在家里还穿内衣?知道我要来,也不脱光了等我。” “脱光了怎么炒菜?油溅到身上怎么办?” 听她回答得认真,他又忍不住笑出声来,推开内衣便覆身上去,埋首在她胸前又舔又吸。 赵虞很快就被他逗得娇喘吁吁,春水直流,在他身下不停扭着身子,本能地用腿心去蹭他胯间。 他已完全勃起,那物硬邦邦地顶着她小腹,但他却没着急进去,依旧极有耐心地含着乳头吸舔。 “嗯……”赵虞一声声地低吟,十指插入他发间紧紧箍着他的头,下意识地往上挺着胸,让他吃到更多。 “薛……薛子昂……”她身子不住发颤,就连说出来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难受……可以了……湿了……” 可他依旧没进去,湿热的唇舌从她胸前移开,沿着纤腰和小腹一点点往下吻着,最后落到内裤上沿。 已经湿了大半的内裤被他利落地褪去,当他的唇重新贴上她的小腹,并舔吮着继续往下时,赵虞身子猛地一颤,紧紧并拢双腿:“别……” 她猜到他要做什么了。 薛子昂并没听她的,只强势地将她两条腿分开,在饱满的阴阜上逗留了一会儿,终于舔上那枚粉嫩的花核。 赵虞整个身子都在抖,就连声音也颤得不能自已:“别舔……好脏……” 薛子昂抬头看着她笑:“不脏啊,我认真刷过牙了。” 赵虞又羞又急,眼中早已蓄满泪水:“不是……我是说……我那里……脏……” “不脏。”手指在她小腹上轻柔地抚了抚,他重新埋首下去,含住阴蒂用力吸舔。 “嗯……”赵虞的身子扭作一团,嘴里不停呜咽着,却阻止不了他的动作。 虽然娇羞是装出来的,可她的震惊是真的。 哪怕之前视频的时候他确实说过为她舔,但她以为那只是说来刺激她的,不能当真。 没想到,他真会愿意伏在她腿间,如此取悦她。 028 潮吹(薛子昂H) 湿漉漉的花户被柔软的唇舌紧紧相贴,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舔吮,一波又一波的蜜液从穴口奔涌而出,又被色情地吸入嘴中,发出“啧啧”的声音。 赵虞不住颤抖呻吟,双目含泪地看着埋首在她腿间温柔抚慰的男人。 她一直觉得,无论男女,被口交的快感有一大部分都来源于心理,那种有人甘愿臣服于你身下、用尽办法讨好你取悦你的成就感,会让人着迷。 尤其,此刻耐心为她舔着的男人,还是薛子昂这样的天之骄子。 “嗯啊……”心理加上生理的双重刺激,让她很快就哭喊着泄了出来。 可薛子昂似乎不准备就此结束,双手依旧掰着她抽搐发抖的大腿,唇舌继续贴在她腿根,津津有味地喝着她流出的液体。 她的身体现下还特别敏感,被他随便一碰就又颤个不停,好不容易等他把嘴巴移开,她以为终于可以缓口气了,谁知他的长指却毫无预兆地从穴口刺了进去。 “啊……”她的身子剧烈颤动,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感觉他的两根手指娴熟地戳到了肉壁上某一小块隆起。 那是整个阴道里她最敏感的地方,薛子昂才第一次与她做时就发现了,自此总是经常故意绕着那点逗弄她。 “别……”他的长指在甬道里进进出出,指腹一下一下地刮擦着那一片敏感带,她只觉又酸又胀,小腹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极欲爆发出来。 “宝贝不是最喜欢我碰你这里?”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含笑的眸子中也晕染上浓浓的情欲,“舒服吗?” 赵虞咬着唇不说话,就是因为太舒服了,她才觉得承受不住。 感觉到花穴开始拼命翕张,知道她又要高潮了,薛子昂却忽地将手指撤了出来。 一下子被吊在这种关键时刻,赵虞不由得呜咽出声,含着泪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薛子昂只是得意地笑笑,稍微缓了一下,又重新舔上她私处,长舌沿着肉缝刮擦几遍后,直接从穴口顶了进去。 赵虞猛地弓起身子,双手死死攥紧身下的沙发,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模仿性交的动作在她穴里来回抽插了数十遍,听到她越来越激烈的吟叫,薛子昂才又抽出舌头,舔吮着往上,含住肿胀的阴蒂。 同时他的两根手指重新探入穴里,用和刚才同样的方式抽送搅弄,继续刺激G点。 浑身上下最敏感的两个地方被他这样同时抚弄,赵虞都快崩溃了,身子乱颤,哭喊不断,小腹内那股热潮也越来越汹涌。 “不……不要……啊啊……”求饶的话刚出口,阴蒂又被重重吸了一下,穴里的两根手指也迅速刮擦着那块隆起。 似乎终于到了某个临界点,在她尖叫哭喊的同时,一股透明的热液从体内喷发而出,直直地射在薛子昂脸上。 她就像个泄了气的气球,瞬间瘫软在沙发上,四肢无力,口中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唯有小腹仍旧在一阵阵抽搐收缩。 她知道,她潮吹了。 这种久违的感觉,她都快要忘了。 像是死了一回,也像是一下子就把身体的水分都排尽,口干舌燥,疲惫不堪。 但心里是轻松愉悦的。 抹了把脸上的液体,薛子昂终于坐起身来,满意地看着她:“舒服吗?” 赵虞用仍然急促的喘息和持续颤栗的身体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他舔了舔嘴边的淫液,又俯身去吻她的唇,吻她耳垂:“舔到你喷水了,肯定很舒服,对不对?你个小淫娃,怎么有这么多水?” 赵虞满面潮红,羞愤地瞪他一眼,移开视线不去看他。 他低低地笑,拉着她的手覆到他胯间:“休息够了?我要插进去了,再硬下去,都要炸了。” 赵虞嗓子干涩,懒得说话,只能握着他的性器慢慢套弄,帮他纾解。 “用手不过瘾,要用宝贝下面那张小嘴。”他坏心地往她耳里呼气,见她缩着身子躲开,才又笑着翻了个身,稳稳地将她压在身下,扶着胯间巨物刺入她腿间。 连续经历了两次极其刺激的高潮,又酸又胀的小穴刚被填满,赵虞就又差点攀上顶峰。 知道她现在承受不了过于猛烈的进攻,薛子昂抽插得很缓慢,一边往她穴里捣弄,一边在她脸上印着密密麻麻的吻。 “你……难受吗?”赵虞一脸感动地看着他,“可以快一点的,我没事。” 薛子昂笑:“那我真快了?” 憋了那么半天,这种慢悠悠的性爱自然满足不了他。 见赵虞点头,他便再也不顾其它,抓着她的腰开始凶猛撞击,每一下都插得极狠,又入得极深。 听着他的粗喘,看着他额头冒出的细密汗珠,赵虞忍不住伸手轻抚上去,痴迷地看着他的俊颜:“这段日子,你真的没有……” 像是又意识到了什么,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她咬了咬唇,把视线也移开,不再看他。 但薛子昂已经明白她想问什么。 放缓了抽插的速度,他俯身去吻她的唇,轻柔地揉着她的乳:“没有碰过别人。” 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意,赵虞双手勾着他脖子,紧紧拥着他,过了好几秒才轻声道:“我也想你了。” 薛子昂一把将她抱起,让她骑跨到他腿上,用女上位继续在她穴里搅弄,与她热情拥吻。 他憋得太狠,也要得太狠,等终于发泄完,赵虞已经累得无法动弹,只能软软地瘫在沙发上。 “你这体力可不行。”薛子昂侧躺在她身边,一手撑着下巴看她,一手拨弄着她额间被汗水染湿的发丝,“我给你带了礼物,要不要看看?” 她一脸惊喜,但很快脸上的笑容又散去,低声道:“是不是很贵?” 如果很贵,她就不要了。 薛子昂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对着她笑笑,走到门口从行李箱里取出个盒子递给她:“不贵,看看喜不喜欢?” 赵虞看到了盒子上的logo,一个日产手表的品牌,这个牌子的手表只有少数价格在几万元,大多的都才几千,甚至有几百的,对他这种用惯了奢侈品的人而言,是真便宜。 她犹豫着打开盒子,里面是块酒红色的腕表,简约大气,精致典雅,的确是她喜欢的风格。 没听到她表态,薛子昂叹息一声:“既然不喜欢,那算了,还我吧。” “没说不喜欢。”见他伸手要把东西拿回去,赵虞急忙将盒子抱在怀里,“送人家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瞧着她惊喜得憋不住笑的样子,薛子昂得意地扬唇,大手一捞,连人带表都拽进怀里:“帮你戴上。” ============================= 关于潮吹这回事吧,其实都是作者瞎JB乱写的,反正我也没体验过,事实上现实中的啪啪啪,有时候连高潮都没有,所以,大家也就随意看看吧,莫要较真(捂脸 029 心机 薛子昂心头那道白月光,叫徐渺。 赵虞不确定徐渺是不是薛子昂第一个女人,但她知道徐渺是薛子昂唯一正式交往过的女朋友,也是在和徐渺分手后,他才一蹶不振,开始沉迷酒色。 她雇人接近过徐渺的大学好友,从那位好友口中,了解到那段恋情的始末和很多细节。 薛子昂和徐渺大学时同届同系,两人都是外貌突出成绩优越的人,互相吸引很正常,相恋也理所当然。 但徐渺家境普通,与薛子昂之间存在很现实的差距,而她偏偏是一个骄傲又敏感,要强又脆弱的人。 离开校园踏入社会后,两人矛盾不断,没多久就分了手。准确地说,是薛子昂被甩了。 赵虞不清楚薛子昂究竟是被甩了不甘心,还是真的爱得太深,反正后来跟在他身边的女人,好几个身上都有徐渺的影子,就像叶梓,和徐渺一样有颗泪痣。 赵虞知道,徐渺便是她接近薛子昂最有利的途径。 而且她一直觉得,性子相似会比外貌相似要来得可靠,毕竟身边从来不缺美女的薛子昂,爱上的绝不会是徐渺那张脸。 事实也证明,她是对的。 哪怕外貌上和徐渺截然不同,但极其相似的脾气性格,还是很容易就让她获得薛子昂的关注。 只不过,第一步成功后,后面的路就不能完全照着徐渺来了,否则只会重蹈覆辙,让同样的矛盾出现在她和薛子昂之间。 就拿送礼物这件事来说,徐渺和薛子昂谈恋爱时,从来不收他的礼物。 那时候的薛子昂还是个不懂得考虑对方感受的大少爷,又自小奢侈惯了,给徐渺买的东西全是贵的好的,他以为女孩子都喜欢那些,但自尊心极强的徐渺什么都不要。 甚至他们两人之间,在金钱方面有严格的界限。可惜这个界限,其实是把双刃剑,有时候,只会把两人的关系拉远。 所以在收下薛子昂的礼物后,赵虞给他买了件三千块的外套。 她上网查过,那块腕表价格才六千多,的确是她这个薪资水平的人买得起戴得起的,这也说明薛子昂认真为她考虑过了。 她收他的礼物,是表示两人之间没那么疏远,而回赠他礼物,一方面表达自己对他的爱意,一方面则表示,她不贪图他的财富。 至于为什么只买三千多的东西,而不买六千多的,也是同样的道理。 原价还回去会显得像交易,显得太过斤斤计较,比他的礼物便宜些,反而多少会有点示弱的感觉。 毕竟不管是在财力还是其它方面,大多数男人都要强好面子,喜欢被人依靠。在薛子昂面前,她要一边表现得自立自强,又一边透露出对他的依赖。 而且消费三千块于她并不难,让薛子昂知道送她礼物不会给她太大压力,以后也就还能时不时地送她点东西,这也是增强感情的一种方式。 买完衣服走到商场一楼,刚好经过一家眼镜店,瞧着橱窗里的金丝眼镜,赵虞忽然笑了笑,进去把东西买下,取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许承言。 【给你的礼物,下次戴着它操我】 她不指望许承言能回,但她知道,看到这个“斯文败类专属”的东西,他一定会想起那天试衣间里发生的事。 在饮品区没等多久,赵虞就看到施羽牵着瞿思潇往这边走来,后面还跟着纪随。 上次一起吃饭后,她又随志愿者协会参加了几次活动,其中一次依旧是在特殊教育学校,她见到了瞿思潇母子二人,没见到纪随。 瞿思潇八岁的生日到了,赵虞答应陪他一起过生日,于是和施羽约好带瞿思潇逛街,给他选礼物,晚上再一起吃饭为他庆生。 施羽只比赵虞大五岁,两人又聊得来,如今倒也越来越熟悉,可以算是不错的朋友。 看到她手上拎的袋子,施羽立刻打趣道:“给男朋友买的?” 有男朋友,甚至是在华璨上班这些事,都是赵虞主动告知的,这样更能减低纪随的戒心,而且以后要时常相处,隐瞒起来不容易,如果被识破更是前功尽弃。 “是啊,准备给他个惊喜。”赵虞满脸笑容,一看就是热恋中的女孩才有的模样。 目光扫过纪随,她像是想到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其实我都不确定这个合不合适,他的身材跟你差不多,能不能帮我试一下?” 纪随笑着伸手来接她手中的袋子,她赶紧把衣服取出递上去,他就穿了件简单的衬衫,可以直接套在外面,但很显然,衣服小了。 “我还以为这个码能穿的。”赵虞一脸遗憾,“可惜只有这个码了,别的店也没大码的,看来只能换其它款了,稍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见她拎着袋子往电梯走,施羽道:“让纪随跟你一起去吧,试好了再买,免得又不合适,刚好潇潇要喝果汁,我带他在这等你们。” 赵虞不太好意思,反倒是纪随微笑道:“我陪你去。” “你男朋友这么帅,穿哪件都很好看。” 听了导购的话,赵虞尴尬地笑笑,也没解释,只是仔细瞧着纪随身上的衣服:“确实好看。” 说完自然地走上前,帮他拉了拉肩部那一块,认真端详了一下,又伸手帮他整理衣领。 纪随的身子猛然一僵。 她站的是他的正前方,这个动作,就像是在拥抱他一样,两人的身体都快贴在一起了。 而且因为距离太近,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水味清晰可闻,就连温热的呼吸也若有若无地喷洒在他颈间。 赵虞并未刻意触碰他的肌肤,双手只在他衣领停留两秒就迅速撤离,与他保持安全距离后,依旧一副认真研究衣服的样子。 “你觉得这个码合适吗?我看着倒是很合身,如果上身没什么问题,那就它了。” 纪随点头:“合适。” 赵虞发现,他的耳根有点红。 而且刚才她靠近时,他身体的僵硬她感觉到了。 她了解过,纪随十七岁考上军校,军校毕业后就下部队,直到三年多以前才申请提前退役。 在军校和部队时,他没怎么接触过女人,退役后也没交过女朋友,说不定到现在连初吻都还在。 或许也只有这种原因,才会让一个二十八岁的男人,只这样与她接触一下就浑身不自在。 030 真与假 和异性一起买衣服这件事,很容易就会带上暧昧色彩。 何况赵虞还如此近距离地接近过纪随,对他做了整理衣领这种颇为亲昵的行为。 但她也仅此而已。 整个过程下来,她的精力似乎全都在衣服好不好看合不合身上,流露出的神态也是典型的给男友准备礼物的兴奋与认真。 而且选定衣服后她就一直与纪随保持着安全距离,刚才有些越界的动作,怎么看都像是无意为之。 她想,他不至于怀疑她别有目的。 等他们回到饮品区,瞧见她脸上开心的笑容,施羽便又是一阵调侃:“热恋期的人就是不一样啊,给男朋友买个礼物都能开心成这样。” “哪有啊?”赵虞故作娇羞状,忍不住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袋子,笑得有些苦涩,“其实我都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毕竟他从来都没穿过这么便宜的衣服,不过再贵的我也买不……” 像是意识到不该说这些话,她又赶紧住了嘴,笑道:“走吧,我们去给潇潇选礼物。” 瞿思潇在学画画,学校下个月还会带他们去郊外写生,施羽想给他重新买个好一些的画架,特意让赵虞这个半专业的人帮忙参考。 瞿思潇对赵虞推荐的多功能画架很满意,施羽和纪随都去抢着买单,赵虞则精心选了两本画册,买来送给瞿思潇当生日礼物。 画册不贵,也就几十块钱,这对赵虞的身份而言是很合理的,毕竟她与他们母子还不算特别熟,要是太破费那就容易引人怀疑了。 纪随要先把买好的画架放进车里,刚好赵虞也准备把给薛子昂买的衣服放到她自己车上,所以两人又是一起去的地下停车场。 等电梯时,刚好赵虞的电话响起,是薛子昂打来的,她迫不及待地接通,柔声道:“怎么啦?有事吗?” 脸上全是热恋期女孩特有的开心与甜蜜。 薛子昂知道她今天要给做志愿时认识的聋哑小男孩过生日,打电话过来也只是确认一下她现在的情况。但有纪随在身边,赵虞便刻意把话题往礼物上引。 “我刚才看到件很好看的衣服,觉得很适合你,一时冲动就买了,不过才三千多,是国产的普通牌子,你平时是不是都不穿这么便宜的衣服?要不我还是退了吧?” 她的语气充满了试探,带着点卑微和小心翼翼,既是做给纪随看的,也是说给薛子昂听的。 “给我买了礼物啊?”薛子昂的声音里明显有笑意,“你以为我平时都穿什么衣服?随便一件都是几十万的?三千块的怎么了?说不定穿起来更舒服。” 赵虞已经忍不住扬起唇角偷笑了:“那就是说,你喜欢了?” “不是你说的送出的礼物没有收回去的道理?”薛子昂故意严肃语气,沉声道,“明天来找你拿礼物,不许退。” “好啊,等你来拿。” 一改之前的忧虑,挂了电话后,赵虞满脸都是甜蜜又满足的笑容,抱着手里的袋子,像是在抱什么宝贝一样。 站在她身旁的纪随一直默默听着,看着,什么话都没说。 但赵虞猜测,在恋人面前这么卑微的她,应该是能引起他共情的吧。 毕竟默默爱恋庄亦晴的这些年,他也是一样卑微着的。 陪瞿思潇吃晚饭时,施羽和赵虞都喝了些店里的招牌果酒。 ——施羽没开车,自然可以碰酒,而赵虞以男朋友会来接她为由,趁着大家心情好,也陪施羽喝了两杯。 果酒度数不高,不至于醉人,但喝完肯定是不能开车的。 晚餐结束后,几人一起到停车场,见赵虞一直盯着手机,施羽问:“男朋友还没来?” 赵虞笑笑:“可能有要紧事吧,没关系,你们先走,我叫个代驾。” 此时天早已黑了,地下停车场本就不够安全,施羽当然不肯,想了想,说道:“要不跟我们一起吧,车明天来开,反正咱们在一个方向,纪随送完我和潇潇,也可以顺便送你。” 赵虞婉拒两句,跟着他们上了车。 施羽带着瞿思潇坐后排,赵虞坐副驾,虽然她一直在笑着跟施羽聊天,但时不时就看一下手机,明显心不在焉。 察觉到她情绪有些失落,施羽也不好安慰,只能找些开心的话题聊。 等施羽和瞿思潇下了车,车上便只剩赵虞和纪随两个人,狭窄的空间里一片安静。 好一会儿后,纪随才打破尴尬,笑道:“潇潇今天一直跟我说,他很开心,让我替他好好谢谢你。” 赵虞也笑:“你和他妈妈已经谢过我很多次了,用不着这么客气。” 说到这,她又自嘲地笑笑:“其实也不是施羽姐夸的那样啦,我哪有她说的那么善良?我帮潇潇也不过是……算是帮助从前的我吧。” 借着几分酒意和失落的情绪,她像是突然打开了某道闸口一般,苦笑着倾诉:“潇潇没爸爸,我也从出生起就没爸爸,后来,连妈妈也没了。 潇潇没法跟其他孩子交流,每天孤孤单单的,我小时候,也没有小朋友愿意和我玩,他们骂我是没爸爸的野种,所以啊,我看到潇潇,就像是看到了从前的自己,那时候没人理我,现在,我可以陪他。” 借酒倾诉是故意为之,但她这番话并未做假,一切情绪表达到位,纪随听了,不由得陷入沉默。 他的童年,其实也是这样过来的。 父亲去世,母亲不知所踪,虽然被庄家收养,可他终究不姓庄,算不得什么主人。 而且他小时候沉默寡言脾气倔,不懂得讨好别人,被欺负也不会吭一声,就连家里的做饭阿姨心情不好时也能拿他发泄。 他同样被人骂过野种,被同龄孩子孤立,尝过那种想与人说话却无一人可找的滋味。 赵虞看到瞿思潇会想到她小时候,他看到瞿思潇,又何尝不是一样呢? 到了公寓楼下,赵虞开门下车时,纪随忽然叫住她。 赵虞回头:“怎么了?” 纪随犹豫了一下,似乎又把本来想说的话吞了回去,只说了句:“多谢。” 赵虞笑:“你都跟我说多少遍了?” 纪随也笑:“下次不说了,那……早点休息。” “好,晚安。” 031 聊骚(600珠加更) “不错,好看。” “真的?” “不然呢?你自己看看我穿上有多帅,我女人的眼光是真不错,这材质穿着也舒服。” 薛子昂当然知道赵虞在电话里说的那些只是小心翼翼的试探,这衣服不可能是她无意间看到又一时冲动买下的,估计她也是特意挑了很久,才选定这个作为回赠他的礼物。 “谁是你女人了?”赵虞羞怒地瞪他一眼,脸上却全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怎么?刚从我身下起来,这就不承认是我女人了?”薛子昂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唇角在她耳边轻蹭,“要不要重新感受一下,我在你里面的滋味?” “不要脸。”赵虞娇嗔,伸手去锤他胸膛,又被他准确无误地抓住。 看到她掌心淡淡的伤疤,薛子昂用指腹轻轻抚了抚:“快好了。” “伤口早好了,这个疤应该也快没了,多亏你的祛疤药。” 薛子昂的手沿着她掌心抚向手臂,那里原来有好几条深浅不一的疤痕,但如今也早已看不见了。 “以后再敢自残,我一定把你屁股都打烂。” 赵虞乖乖点头:“不会了。” 虽然她对自己够狠,但其实那些伤口都不深,远不如徐渺自残时恐怖。 薛子昂当年爱徐渺,不管徐渺把她自己伤成什么样,不管他在那段感情里有多累,对她依旧是无限心疼和宠爱。 可赵虞要敢这么做,估计薛子昂会直接把她当个精神病患者,避而远之。 而且她也深知,除了某些特殊癖好者,没有任何男人喜欢女人身上有疤,所以下手时她掌握着轻重。 被薛子昂搂在怀里,与他静静相拥了好半晌,赵虞才闷声道:“明天就要去上班了。” 薛子昂笑:“怎么?舍不得假期?” “当然了,带薪休假多爽啊。” “那要不要我利用职权再让你休一个月?” “我才不要。” “那我利用职权再睡你一次。” “不是才做完……啊……别……薛子昂……别舔……” 叶梓被开除,赵虞又因工伤休假,这一个月里,跟在薛子昂身边的是新上任的秘书夏楠。 人是薛子昂让赵虞物色的,赵虞觉得小姑娘做事利落性格爽朗,便跟薛子昂推荐了。 试用期就能跟在这位“皇长孙”身边,夏楠自然是很兴奋,也一直特别感激赵虞。 赵虞的工作和夏楠不太一样,薛子昂忙不过来或是不在公司时,她经常都要代为处理事务,甚至是自己做决策。 祎程科技派人过来谈合作时,薛子昂不在公司,便是赵虞去参加的会议。 而且,许承言也来了。 其实这种普通的合作,自有相应部门与华璨对接,怎么也轮不到许承言这个CEO亲自出马。 上次他之所以跟着过来,是有投资的事要和华企总经理,也就是薛子昂的母亲商议,跟赵虞半点关系也没有。 至于这次,那就不好说了。 离开工位前,赵虞特意从抽屉里取出那副金丝眼镜戴上。 夏楠见了好奇道:“原来赵虞姐你也近视啊?我还一直没发现。” 赵虞笑笑:“也不算吧,反正度数不高,感觉最近视力有点下降,怕会议室太大看不清屏幕,特意准备的。” 其实她买的就是个平光镜,哪有什么度数? 夏楠问:“我怎么看着像男款的?” “是吗?这也分男女款啊?我都没注意。”赵虞笑笑,抱着文件走向电梯。 这场会议,营销部并不是主角,赵虞作为营销部的代表,只需把早就准备好的数据奉上,进行简略描述,给各部门做一个参考就行。 所以她的座位在最下首,和乙方上首的许承言刚好呈一条最长的对角线。 但从进门开始,许承言的目光就已时不时地落在她脸上了。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落在她戴着的那副金丝眼镜上。 【给你的礼物,下次戴着它操我】 这是她之前给他发的信息,配的照片就是她此刻戴的那副眼镜。 而不久前,在与他未婚妻仅有一门之隔的试衣间里,她用两只乳夹着他的性器抽插,掀起裙摆当着他的面自慰,还用舌尖舔了他的阳物顶端,让他把精液射在她白花花的奶子上,然后轻抚着他的眼角说,那里还差一副斯文败类专属的金丝眼镜。 明明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只一脸认真地坐在桌旁开着会,可光光凭那副眼镜,就能让人遐想良多。 感受到他的目光,赵虞朝他微微一笑,就像是跟领导打招呼一般,礼貌,甚至带着点拘谨,随即很快移开视线。 然而半分钟后,许承言收到她的微信:【许总不会是看我看硬了吧】 许承言没回,锁了手机放到一边,不久后赵虞就从座位上起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会议室。 开会的时候离开很正常,可能是去洗手间,也可能有重要电话,根本没人在意她去做什么。 但她回来时,许承言敏锐地发现,她的脸有些泛红,虽不明显,可他下意识地觉得不正常。 果然,她很快又发来消息:【你没看硬,我可是看湿了,只能自己去洗手间解决呢】 许承言再次看向她,她的目光依旧落在大屏幕上,还是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 可她撑着下巴的右手正慢慢挪动,食指搭上嘴唇时,舌尖微微伸出,有意无意地在手指上轻舔。 她这一整个动作做得自然又随意,别人看了,肯定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但许承言知道,她是在挑逗他。 她在向他暗示,她刚才就是用那根手指自慰。 而且,她轻舔指尖时,像极了那天用舌尖舔他性器的样子。 许承言不动声色地叠起双腿,换了个坐姿,也将视线落回大屏幕。 但桌上的手机很快又震了一下。 他知道是那个女人发来的消息,也知道肯定又是很露骨的挑逗之语,可终还是没忍住,重新打开了微信。 【还好有这副眼镜,刚才自慰的时候,一直看着眼镜脑补你戴着它操我的样子,才能那么快就高潮呢】 【流了好多水呢,内裤都湿透了】 【人家现在下面什么都没穿,好凉啊,你说会不会被发现啊】 坐在许承言身边正激情发言的柯副总听到“铛”的一声,见是许承言将手机重重拍在桌上,以为自己哪里说错了,吓得立刻噤了声。 沉默两秒后,他才又收到许承言一个“你继续”的眼神,但他这位老板看上去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让他的发言也登时变得谨慎起来。 眼角余光瞥着许承言的方向,赵虞得意地笑笑,继续专心开会。 032 众目睽睽(许承言微H) 赵虞也想过引诱许承言去洗手间,或是像上次一样去无人的楼道,做点足够刺激的事。 但她不能冒这个险。 毕竟这是在华璨的地盘上,到处都有监控,暗地里又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她只能适可而止,把心思重新放到工作上。 等会议结束时,都已经接近下班时间了。两家公司长期合作,双方早就是老熟人,一起吃饭也是常规操作。 只是双方都没想到,许承言这位身份明显与众人格格不入的大老板,居然也会屈尊和大家一起用餐。 而且因为他主动做东,去的饭店比原先预计的高端得多,私密性也更强。 【这顿饭许总不会是为我请的吧】 隔了张桌子远远地看着那个男人,赵虞的消息又发了出去。 许承言放下手机,随意朝赵虞这桌看了一眼,继续平静地与华璨品牌部副总监交流。 赵虞平时出来聚餐不怎么碰酒。无论是原先的傅韬,还是后来的薛子昂,都会维护身边的女职员,让她们在饭局不被欺负,所以甚至都没同事知道,赵虞的酒量究竟如何。 当跟着几个微醺的同事一起敬酒到许承言这桌时,她忽然身子一软,直接坐到了面前的椅子上。 同事看她目光呆滞的样子,哈哈地笑了几声:“小赵你就醉了啊?” 赵虞用劲敲着太阳穴:“我没醉。” 这会儿大多数人都喝开了,包厢里早已乱作一团,也没人会去管她坐的是谁的位子,更没人在意她在做什么。 其他人依旧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玩的玩,只剩她一个安静地趴在桌上小憩。 然而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她的手已经借着桌布的遮挡,伸到了许承言腿上。 她坐的是华璨品牌部副总监原先的位子,就在许承言旁边。 许承言像是早料到她会有这一招,并没任何吃惊之意,也没阻挡她的手在他腿上轻抚,只温和地微笑道:“赵小姐喝醉了?” 赵虞趴在桌上不作声,右手在他结实的大腿上摩挲几下后,直接探向他腿心,隔着裤子抚上鼓囊囊的那团。 他还没勃起,轻捏之下她能感觉到软软的触感,但没揉弄几个来回,掌中的形状就已起了变化。 许承言安静坐着,手里抬着酒杯,偶尔小酌一口,看上去无比淡定,像是在独自思考问题,倒让别人也不敢上去攀谈。 赵虞的手摸上西裤拉链,借着周边嘈杂的声音掩饰,毫不犹豫地解开,隔着内裤抚了几下,又把内裤往下拉,释放出那根早就开始叫嚣的东西。 又粗又硬,温度也比她掌心高,在她手里还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像是在乞求她的抚慰。 拇指覆上顶端来回搓弄,另外四指握住棒身轻揉缓捏,感受到他整个小腹颤了颤,她才又开始上下套弄。 许承言深呼吸两下,趁着附近的人都在互相拼酒,身子自然地往赵虞这边倾,低声道:“就这点本事?” 声音微哑,情欲浓重。 赵虞不由得低笑出声:“就这点本事,你不也硬了?” 有个祎程的高管前来请教事情,看样子准备坐在许承言另一边的座位上。 许承言坐直身子,不动声色地往前挪了挪,让桌布完完全全遮住他的下半身,开口道:“继续。” 语气平静,声音低沉,听上去确实是讨论公事的严肃。 得到命令的高管开始说着下一个问题,可赵虞知道,许承言那句话是对她说的。 因为在听到有人靠近之后,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看来这男人是真享受这种随时可能被人发现的刺激,就如那天在他未婚妻眼皮底下让她乳交,就如此刻,当着他下属的面,享受被她用手抚慰的快感。 从性器顶端转着圈地抚摸揉弄到根部后,赵虞用指尖挑开卡在他小腹上的内裤,一点点摸向饱满的囊袋。 那是男人的另一个敏感带,她只加重力气用力一压,许承言便忍不住低哼了声,下身紧绷,握酒杯的手也捏得更紧。 身旁的高管以为他生气了,小心地看着他:“如果许总觉得不合适,那我现在就回绝。” 赵虞的手已顺着粗长的茎身摩挲着往上,压住龟头蹭弄,指甲沿着冠状沟刮擦。 许承言咬牙缓了几秒才淡淡开口:“不急,我考虑考虑。” “好的许总,那您……”大概是看他脸色不对劲,那人以为他身体不舒服,犹豫着问,“要不要先送您回去休息?” “不必管我,我还有要事。” 最后几个字,听在赵虞耳里,明显意味深长。 不确定那人离开后身边还有没有其他人,她不敢出声,直到许承言的声音传来:“湿了吗?” 赵虞轻笑:“许总摸摸看。” 许承言真摸了。 同她一样借着桌布遮挡将手伸入她腿间时,他触到的是一手黏腻。 果然没穿内裤,而且湿得厉害。 “每次都这么骚啊。”他嘴巴微动,脸上的笑容温柔而极具亲和力,从其他人的角度远远看去,发现不了他在说话,只以为他是在招呼众人好好玩。 长指按着两片花瓣揉了揉,他的指尖又沿着湿漉漉的肉缝摸到阴蒂,重重地来回搓弄,赵虞扭了扭臀,并拢双腿将他的手夹在中间,握住他性器的手撸动得更用力。 许承言与她保持同样的节奏,从阴蒂滑到穴口,送了两根手指进去,深深浅浅地抽插,转着圈刮擦穴里的嫩肉。 被填充的满足感让湿滑的甬道不自觉收缩,夹紧他的手指裹吸吮弄,小腹一颤一颤地表达着她身体的兴奋。 火热的龟头早已溢出些许液体,染得她指尖到处都是,又被涂抹到粗壮的棒身。 紧致的小穴也越发泥泞不堪,汩汩而出的淫液不仅沾满他手指,更是已顺着她臀缝流到裙子和座位上。 他的肉棒剧烈抖动,她的花穴也拼命翕张。 她加快速度在性器顶端搓揉,他也用劲捻弄她最敏感的阴蒂。 他闷哼着射了她满手,却也在她即将高潮时倏然撤手,留下欲求不满的她在座位上颤栗。 赵虞知道他是故意的。 她并不生气,相反,觉得这个男人可爱多了。 能这样报复她,说明她在他眼里,已经越来越有价值了。 装作中途酒醒,迷迷糊糊地睁着眼抬起头来时,赵虞看到的,是朝她礼貌浅笑的许承言。 而他脸上,赫然戴着她刚才放到桌上的金丝眼镜。 看上去还真是枚不折不扣的斯文败类。 033 爱情陷阱 “喝醉酒”的赵虞最终是被一个没沾酒的男同事送回去的。 饭局结束后,大家各自离开,她与许承言还是保持着身份不对等、连话也说不上一句的陌生关系,各走各的路。 她基本可以肯定,他依旧不会在人前拆穿她的真面目。 从前是因为不想在她这样的人身上浪费精力,有失身份,而如今,他应该很享受那种众人皆醉我独醒,唯有他一人知晓她真面目的优越感与刺激感。 回到公寓时,薛子昂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他今晚也参加了一个饭局,并没喝醉,到她公寓后还给她发了消息,但她没回。 看着她醉醺醺地推门进来,薛子昂有些恼:“怎么喝这么多?” 赵虞摇摇晃晃地靠着墙,目光涣散,似乎压根就没看出他生气了,反而冲着他笑:“你回来了?” 见她踉跄着要跌倒,薛子昂大步跨上去扶住她,闻着她身上浓郁的酒味,脸色越发难看:“谁逼你喝这么多的?” “我啊。”赵虞继续在他怀里咯咯地笑,“开心嘛,开心当然要多喝点。” “有什么好开心的?” “他们夸我手表好看,嘿嘿。”赵虞毫无形象地对着他咧嘴傻笑,将手腕抬到他面前扬了扬,“好看吗?” 憋了一肚子的怒火瞬间散去,瞧着他送她的那块腕表,薛子昂有些无奈:“就因为这个,你就开心成这样?” 见他伸手要去碰她的手表,赵虞赶紧把手腕往回缩,紧紧抱在胸前:“别动!不许碰!这是我的,谁都不许碰。” 她这紧张的模样,登时把薛子昂都逗笑了:“好好好,我不碰,我不碰行了吧?不就是块表嘛,用得着这么宝贝?” “那当然了,这是你送的嘛。”赵虞对着他嘿嘿一笑,伸手抱住他,在他身上乱蹭,“薛子昂,我真的好喜欢你啊,好喜欢好喜欢,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薛子昂一愣:“谁说要赶你走了?” “他们说的啊,他们在公司里说的话,其实我都知道。他们说跟在你身边的女人都不会长久,我也不例外,等你玩腻了就会不要我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也没想过要嫁给你,可是我好舍不得你的,只要你还没结婚,你就别赶我走好不好?” 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扶正她的身子看着她脸上的泪痕,薛子昂顿了片刻,微笑道:“不会,我不会不要你。” “真的啊?”她像只被抛弃的宠物,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真的。” 她立刻破涕为笑:“说话算话。” 他点头:“算话。” “不许耍赖,耍赖是小狗。” “好,我要是耍赖,我就是小狗。” 她终于又满意地往他怀里钻:“困了,要睡觉。” 薛子昂直接将她拦腰抱起:“我先帮你洗澡。” “哦。”她乖乖圈住他脖子,跟他撒娇,“只洗澡,不洗头。” 薛子昂忍不住笑出声:“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 “我本来就是小孩子啊,人家才十八岁,永远十八岁。” “好,你永远十八岁,永远年轻漂亮。” 薛子昂确实就跟哄小孩似的,一直哄着她脱衣服,哄着她进浴缸,等帮她从头到脚洗一遍,他也早被她折腾得欲火焚身了。 但看着她赤裸的身子,他并没做什么,用浴巾给她擦干,帮她吹了头发,便又抱着她进卧室,动作轻柔地把她放到床上。 “别走,你陪我睡。”他刚准备直起身子,睡得迷迷糊糊的赵虞又一把搂住他脖子,“你陪我睡嘛,我想跟你睡。” “要被你逼疯了。” 薛子昂叹息一声,翻身上床,吻了吻她额头,从背后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睡吧,我陪着你。” “薛子昂。”昏昏欲睡的她,嘴里还在叫着他的名字。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 “我好喜欢你。” “我知道。” “薛子昂。” “嗯?” “要抱抱。” “我抱着你呢,睡吧。” 等身后传来男人均匀的呼吸声,赵虞才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眼。 她确实喝了很多,否则演酒醉也演不像,甚至她的头到现在都还是痛的,脸也还在发热。 可她的思维,一直都无比清晰。 抵在她后背的那根硬物已经软了下去,反倒是她先前被许承言勾起的欲火仍然尚未平息。 但今晚,薛子昂不碰她,才是最佳胜果。 第二天一早赵虞醒来,身边的人早已没了踪影。 她刚出房门,就听厨房传来“砰”的一声闷响,等她大步走过去,才看到一地的狼藉和一脸懵逼的薛子昂。 赵虞愣了愣,赶紧冲上去拉着薛子昂仔细检查:“有没有受伤?” 薛子昂眼神迷茫地摇了摇头,估计是还没从懵神中反应过来。 看着他这可爱的反应,以及微波炉里四散的蛋花和他衣服上的黄色污渍,赵虞一下子没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薛子昂有些窘,瞪她一眼:“笑什么笑?我又没用过。” 家里一直都有煮饭阿姨,什么时候轮得到他下厨房了? 看赵虞一点也不收敛,反而越笑越大声,他更加懊恼,补充道:“盘子底上写着微波专用的。” “不是盘子的问题。”赵虞已经笑弯了腰,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 “生鸡蛋就不能这样放进去加热,这是常识啊大少爷,你看面包机你不是用得好好的吗,怎么操作还能这么猛,把我微波炉盖子都炸开了?还好你个子高,没炸到你这张帅脸上。” 薛子昂继续瞪她:“还不是为了给你做早餐。”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领情了,你赶紧去换身衣服,早餐我来做好吧?” 被赵虞半推着从厨房出来,他还没走到卧室门口,就又听到厨房传来一阵控制不住的爆笑声。 薛子昂:“……” 两人一前一后到公司时,薛湛已经在薛子昂办公室等着了。 赵虞把整理好的材料送进去给叔侄俩,刚转身走了几步,就听身后的薛湛问:“你身上什么味?” 薛子昂低头闻了闻:“我换衣服了啊,还能闻到?” 想起早上他一身蛋花的样子,赵虞便又没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 也不顾薛湛在场,薛子昂恶狠狠地瞪着她:“晚上回去教训你。” 看着认真查阅报告的薛湛,薛子昂突然问:“小叔,你会用微波炉吗?” 薛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薛子昂憋着笑,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薛湛的肩:“下次可以试试自己做早餐,微波炉加热出来的鸡蛋,特好吃。” 薛湛:“……” 跟薛湛谈了半天公事,腰酸背痛地捶着肩走出来时,薛子昂看到赵虞正低着头握着笔,也不知在桌上鼓捣什么。 他悄无声息地走近,站在她身后仔细看去,才发现她是在画画,而且,是他的素描。 她很专注,每一笔都描摹得极其细致,一直没发现他在身后。 等她完工,薛子昂才直起身子,往后退了几步,干咳一声。 赵虞吓一跳,立刻拿起一边的文件盖在素描纸上,装模作样地看着电脑。 “跟我去趟楼下。” “哦。” 赵虞刚离开座位,薛子昂就以迅雷之势冲过去,抽出桌上的素描:“这是什么?” 赵虞又羞又窘:“我……我随便画着玩的。” “是吗?”他脸上的笑容越看越暗藏坏意。 赵虞挺直了腰杆:“对啊,闲着无聊,反正你交代的事我都做完了,我没耽误工作。” “我不信。”薛子昂敛起笑容,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上班时间做私事,这个,没收了。” 看他拿着画就往办公室走,赵虞赶紧追上去:“你还我。” 薛子昂却跑得比兔子还快,跨进去就迅速锁了门,把赵虞挡在外面,一边欣赏着手里的画一边欢快地吹着口哨。 好不容易才得了清静的薛湛无奈地抬头看他:“安静点。” 薛子昂白他一眼,又忍不住得意地把画递到他面前:“帅吗?” 薛湛继续看文件,没理他。 薛子昂也继续拿着画嘚瑟:“超帅的,女朋友画的,别嫉妒。” 薛湛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只低声骂了句:“无聊。” ============================ 怜爱薛小可爱三秒hhhhh 这章可配合Orange小伙伴推荐的歌《爱情陷阱》食用: 真心被俘虏 仿佛遭圈套 探索这爱路 你那美态已叫我醉倒 我堕入情网 你却在网外看 始终不释放 你笑笑看看我 像是望着猎物 034 订婚 “啊啊啊我终于转正了。”看着系统里的消息,夏楠激动得在工位上手舞足蹈,“赵虞姐,谢谢你啊,我真的超爱你的。” 赵虞失笑:“转正是正常流程,我又没帮你忙,谢我做什么?” “谢谢你平时对我的提点啊,反正就是该谢谢你,要不晚上下班我请你吃饭吧?” 赵虞遗憾地摇头:“晚上有约了。” “哦,我懂了。”夏楠立刻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和薛总约会对不对?” 她和薛子昂的事,瞒得过公司其他人,却不可能瞒过每天都与他们一起工作的夏楠,但夏楠也是知分寸的人,不会到处乱说。 不过赵虞不是和薛子昂有约,而是和施羽母子有约,还有可能见到纪随。 今天是商陆和郑家大小姐订婚的日子,薛子昂依旧要出席,他倒是说过带赵虞一起去,可赵虞拒绝了。 她上次敢去参加商陆小妈的生日舞会,是因为那只是圈子里的私人活动,只要不在现场遇到庄亦晴,她就没什么曝光的风险。 而这次的订婚礼背后还涉及几项重大商业合作,会有很多媒体到场,大肆宣传,哪怕庄亦晴不去现场,赵虞也很可能会被镜头捕捉到。 何况她根本不确定庄亦晴今晚会不会出席,要是刚好撞了个正着,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有份纸质文件需要薛湛亲自签名,赵虞送上顶楼,刚去到秘书办就见王杞一个劲朝她使眼色。 赵虞走去王杞工位,低声问:“怎么了?” 王杞对着薛湛办公室努努嘴:“里面有人,老板在处理私事,先等等。” 赵虞一下子就猜到了:“又来了个相亲对象?” “可不是嘛,盛装打扮,花枝招展的,说是晚上要和老板一起去参加什么订婚典礼。” 说到这,王杞忍不住偷笑,“你上来晚了,错过了老板的毒舌现场。” 赵虞好奇:“怎么毒舌了?” 王杞凑近她耳朵低笑:“老板说那位大小姐穿了好几套别墅在身上,去到现场会把人家酒店都压垮,还说那位大小姐的项链太闪了,怕到时候让镜头反光,媒体没法现场直播。” 听到这里,赵虞也不禁低笑出声,她倒是不知道薛湛还能有这一面。 “那看来,这次这位大小姐不如上次的于大小姐有身份喽?” 毕竟上次那位薛湛不敢随便得罪,而这次这位,算是完全不留情面了。 王杞点头:“差远了,上次那位可是名门闺秀,就是脾气太臭,只会用鼻孔看人,这次这位嘛,典型的暴发户,还缺心眼,参加人家订婚礼打扮这么高调,生怕抢不了女主角风头。” 两人正小声说着话,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拉开,一个穿了奢华礼服的女人提着裙摆踩着高跟鞋气呼呼地出来,见到外面几个秘书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王杞撇撇嘴,拨了电话请示完毕才对赵虞道:“赶紧进去吧,今天要去参加订婚礼,老板马上要下班了。” 办公室是开着的,赵虞敲了敲门,听到薛湛应允才走进去,远远地就看到一地的茶渍和水迹,不过杯子还稳稳地放在桌上,并没被摔碎。 等她走到办公桌前才发现,薛湛头上竟沾着片茶叶,而且额前头发微湿。再仔细一看,他身上的白衬衫从胸前到腹部也都是湿的。 很显然,他被刚才那位大小姐直接从脸上泼茶了。 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赵虞不由在心里感叹,那位大小姐倒还怪勇猛的,除了她,只怕也没人敢这样对薛湛了。 薛湛倒是没有任何窘状,依旧一派淡定地坐着,还没等赵虞开口,他就先接过文件,随便扫了一眼,拿过笔写着审核意见。 看着他头上的茶叶,赵虞犹豫了一下,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悄悄拿去。 但薛湛还是发现了。 他就像一头突然被人攻击的猛兽,蓦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凌厉,吓得她不自觉后退一步,一句话也不敢说。 然后,他瞧见了她指间的茶叶。 赵虞看到,他明显愣了两秒,随即才低下头继续动笔,快速签上名字。 开口道了谢,赵虞拿回文件准备离开,薛湛低沉的声音却传来:“别说出去。” 顿了顿,他补充道:“尤其是薛子昂。” 这下赵虞懂了,这位薛副董不仅怕相亲,还怕丢脸。 或许这已经是他人生中最狼狈的时刻了吧,若是让薛子昂知道,都不知会笑上多久。 不过谁让他对人家这么毒舌的? “活该”两个字赵虞自然是不敢说出口的,她只能恭敬地道:“是,薛董。” 下班后赵虞直接去了和施羽约好的地点,可惜她的希望落空,纪随并没陪瞿思潇一起吃饭。 施羽说他去参加什么人的订婚典礼了,赵虞便可以肯定,他是陪庄亦晴一起去的。 因为许承言出差了,不在东海市,而纪随与庄亦晴算是明面上的姐弟,陪她出入公共场合也不会损许承言面子。 两人吃完饭又带着瞿思潇玩了好一会儿,九点多时,赵虞在回家的路上接到薛子昂电话,他让她去接他,一听就知道喝了不少。 赵虞把车开到酒店地下停车场,通知薛子昂让他自己下来。 几分钟后,她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您好。” “是我。” 商陆的声音。 她有些意外:“有事吗?” “我订婚了。” 和薛子昂一样,他的声音也有些沙哑,应该是喝多了酒的缘故,但薛子昂是借酒耍脾气,而商陆,听起来好像很累很疲倦的样子。 赵虞沉默片刻,平静地道:“我知道。” 然后那边便又没声了。 两人都没挂断,可也都没再出声,就这么彼此保持静默。 车门猛地被拉开,酒气熏天的薛子昂一屁股坐进副驾,思绪飘远的赵虞吓了一跳,下意识把手机往座位上藏。 好在薛子昂现在脑袋不太清醒,并没发现她的异常,只是整个身子都覆了过来,一边吻她一边拼命扯她衣服。 “薛子昂……唔……”赵虞感觉出来了,他的情绪不正常,似乎带着怒意。 像野兽一样在她唇上啃吮了半天,直到两人都快喘不过气来,薛子昂才缓缓松开。 看着他发红的眼睛,赵虞问:“你怎么了?” “想要你,现在就要。”他喘息粗重,“过来。” 赵虞刚跨到副驾,他就一把将她拉到腿上,背对他而坐,继续急切地解着她衣服。 她没挣扎,任凭他从后面吻着她脖子,抚着她的乳和腿心。 当他火热的欲望送入她体内时,她浑身颤抖,仰头呻吟。 视线透过挡风玻璃落到不远处的阴影里,她才发现,那里站着个男人。 是商陆。 她转头看了看座位上的手机,原来直到这时,电话才被挂断。 035 失控与自控(800珠加更) 粗壮的性器在她体内不知疲倦地顶撞着,又快又狠,每一下都直捣蜜穴深处,逼得赵虞颤个不停。 与其说是在做爱,倒不如说他是在借着性欲发泄心中的怒意或痛苦。 赵虞一时间也不知道薛子昂究竟怎么了,只是隐隐觉得,他会如此失控,或许跟徐渺有关。 一波波快感汹涌而来,赵虞攥紧裙摆,咬着唇不让自己大叫出声。 泪眼朦胧地往前方那片阴影看去,商陆的身影已然不见。 他是今晚这场订婚典礼的主角,本也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 无暇去管商陆,赵虞一边承受着体内凶猛的抽插,一边思考这样的情况她该如何反应才最合适。 薛子昂虽然喝得多,但既然还能找到她车上,还能勃起,那就说明没醉到什么都不知道的地步,很大概率等他酒醒后,现在发生的事他也都还记得。 “嗯……”借着高潮时逼出的眼泪,赵虞将不断颤栗的身子缩在他怀里,低低地呜咽。 射了精的薛子昂渐渐平静下来,闭着眼大口喘息,但歇着歇着他才发现,赵虞依旧还在小声哭泣,完全不是单纯的生理反应。 他艰难地睁开眼,看着怀里哭得很伤心却又在努力抑制着的女人,疲惫地道:“怎么了?” 赵虞没说话,颤抖着从他腿上直起身。 刚与他的性器分离,便有大股的精液伴着淫水从穴里流出,不仅将她的裙摆染得一片泥泞,也把他的黑色西裤浇得污秽不堪。 赵虞沉默着抽出纸巾,在狭窄的空间里猫着腰,先擦净他身上的液体,帮他穿好裤子,这才又清理着自己下身。 薛子昂靠在座位上半眯着眼,目光混沌地看着她,不发一语。 草草处理完,赵虞便又默默跨到驾驶座,正想启动车子,却见侧前方的电梯里走出来两个人,正是穿着礼服的纪随和庄亦晴。 虽然知道车里光线暗,从外面肯定看不清她的模样,但她还是迅速趴到方向盘上,继续装作伤心哭泣的样子。 她不确定纪随会不会记得她的车,但既然他是和庄亦晴在一起,而她的副驾上又坐着个疑似她男友的男人,就算纪随认出来了,应该也不会特意来敲窗与她打招呼。 果然,没多久她就隐约听到周边有车子启动的声音,等她慢慢抬起头来,一辆酒红色幻影已扬长而去,那是庄亦晴的座驾之一。 赵虞转头看薛子昂,却见他并未闭眼休息,只是依旧双目无神地盯着前方地面。 犹豫了一下,她哑着声音问:“薛子昂,我对你而言,就只是一个可以随时用来发泄性欲的女人,对吗?” 薛子昂移回目光看她,眼神仍然有些茫然,也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赵虞自嘲地笑笑,拧动钥匙打了火,但想了想,没继续启动车子。 她来时并未仔细看薛湛的车和司机在哪里,但酒店地下停车场就这一层,她想再等等,或许,薛湛还没走。 从电梯下来的人越来越多,约莫又过了十分钟,赵虞终于看到薛湛和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有说有笑地出了电梯。 众人各自走向车子,薛湛也已经朝她这边走来。 赵虞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车门出去。 看到她,薛湛明显有些讶异,视线再往副驾一扫,他便瞧见了半醉半呆的薛子昂。 “薛董,薛总他……喝醉了。”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眼角也还挂着几滴泪珠,“您能不能……带薛总一起回去?” 她知道,薛湛和薛子昂一直都是各有住所,只有家庭聚会时才会回薛家老宅,但他们毕竟是亲叔侄,她问出这个问题也并无不妥。 两人的距离不算远,她身上那股浓重的淫靡气味根本藏不住,再一看深色裙子上那些明显的斑点,以及她哭得发红的眼睛,薛湛怎能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好。”他淡声应了句,径直朝车边走来。 刚打开车门,那股欢爱后的气味便扑鼻而来,一眼望去,地上全是一团团的纸巾,薛子昂裤子上的痕迹更是比赵虞裙子上都要明显。 薛湛本能地蹙了蹙眉,憋着气把薛子昂从副驾拽出来。 薛子昂看到薛湛,笑了笑,愣愣地叫了声“小叔”。 薛湛没说话,直接拖着他往另一边走,结果他刚迈出一步就往地上跌,赵虞又赶紧忙上去搀住他。 看着赵虞又紧张又心疼的样子,薛湛厉色扫了薛子昂一眼,接了手扶着他继续往车边走。 回到自己公寓,赵虞立刻坐在电脑前一遍遍看着今晚订婚典礼的各种视频和新闻,试图从中找出薛子昂失控的原因。 典礼很隆重,场地太宽,参加的人不计其数,拍到薛子昂的镜头也很多,她只能耐心地一个一个往下看。 从一直面带笑容,到开始一个人坐在桌边喝闷酒,中间似乎只有几分钟,而这段时间,他好像都是在跟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聊天。 有镜头捕捉到中年男人的清晰面容,赵虞截了图仔细搜索比对,答案很快就出来了。 思源汽车营销副总裁,现任北美分部总经理,也就是徐渺的上司。 和薛子昂分手后,徐渺辞职进入思源,第二年随上司一起去了北美分部,自此常驻洛杉矶。 是两人聊到了徐渺吗?或者该说,是薛子昂特意提到了徐渺? 赵虞打开邮箱,搜出个很久没联系的人发了消息出去:帮我打听一下,徐渺最近有什么特别的动态,价格照旧。 没过几分钟,那人就给她发了张图片,是徐渺大学好友朋友圈的截图,徐渺与人拍了婚纱照,看来是要结婚了。 036 借题发挥 第二天,赵虞准时去公司上班,但薛子昂一上午都没来,估计是昨晚喝太多还没醒。 她一直在等,等薛子昂的反应。 昨晚的事,哪怕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薛湛应该也会提醒他。 就算薛湛不管这个闲事,光凭赵虞来接他又没把他带回她公寓这点,他也应该能察觉出些什么。 如果薛子昂能主动和她道歉,那就说明她在他心里多少有点分量,她需要接着昨晚的反应好好演下去。 如果薛子昂只字不提,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那她也只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因为,没资格计较。 吃完午饭回来,见赵虞还坐在工位上发呆,夏楠犹豫着问:“赵虞姐,你是不是……和薛总吵架了?” 今早刚到公司她就发现赵虞的眼睛有些红肿,还顶着两个黑眼圈,可赵虞说那是她昨天熬夜看了部很惨的电影造成的。 一开始她还信了,可薛子昂没来上班,赵虞又连午饭都不吃,很明显就是两人之间出了问题。 赵虞笑着摇摇头,不愿多言,但那模样反而让夏楠一看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薛子昂来公司时,赵虞依旧在座位上发呆。 四目相对那一瞬,她愣了一下,立刻坐直身子投入到工作状态,避开他的目光。 薛子昂顿了顿,犹豫再三,也什么都没说,径直进了办公室。 但没过多久,他便又站到门口,对着赵虞道:“进来一下。” 赵虞磨磨蹭蹭地进去,也没准备关门,倒是沙发上的薛子昂提醒:“把门关上。” 她依言照做,平静地站在他面前:“薛总有什么吩咐?” 薛子昂的目光在她脸上盘桓许久,最后落到她还泛着红血丝的眼睛上:“没睡好?” “昨晚熬夜看定影,睡晚了。” 又沉默了一会儿,薛子昂忽然低声道:“抱歉。” 赵虞面露讶异,定定地看着他不出声。 薛子昂揉了揉眉心,叹息一声:“我昨晚……喝多了,脑子有些不清醒,没顾及你的感受,是我不好。” 赵虞仍旧愣愣地看着他,咬着唇一句话也不说,但眼眶却越来越红,到最后一滴泪直接从眼角滑落。 薛子昂赶紧起身搂着她的肩,用指腹帮她擦去眼泪,轻声哄着:“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赵虞依然不发一语,只是越哭越委屈,眼泪更是跟断线的珠子似的一个劲往下掉,好半晌后才勉强控制住,哽咽道:“我没气。” 薛子昂还想再说什么,赵虞却已推开他的手,低声说了句“我去工作了”,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办公室。 见她哭着出来,夏楠好奇地朝门口看了看,又不敢多说什么。 等送文件进去,看薛子昂的脸还不算太臭,夏楠才试探性地开口道:“薛总,您要不要给赵虞姐叫点吃的?她没吃午饭,说不定连早饭也没吃。” 薛子昂一愣,又叹息了一声,拿过手机叫外卖。 没过多久他叫的丰盛下午茶就全都送了过来,夏楠自觉充当和事佬,为薛子昂说着好话:“肯定是薛总知道你没吃午饭才特意为你叫的,好贴心啊,而且这么多种类,你想吃哪种就吃哪种。” 赵虞呵呵一笑:“可不是嘛,好贴心呢。” 听她阴阳怪气的,夏楠不由得往办公室门口看了一眼,果真见到薛子昂已经走了出来。 看了眼桌上的橙汁,薛子昂随手拿起递给夏楠:“你喝吧,她橙汁过敏。” 夏楠惊讶:“橙汁也会过敏啊?” “她对柑橘一类的东西都过敏。”说这话的时候,薛子昂的目光一直就没离开过赵虞,“橙汁不是我点的,可能是店里赠送的。” “所以呢?”赵虞得寸进尺,不悦地看着他,“我应该感激薛总如此贴心,连这些都记得?” 被她这样怼两句,薛子昂反而笑了出来,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再气也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先吃点东西。” 赵虞没动,薛子昂只能自己把东西取出,递一份给夏楠,再将另一份打开放到赵虞面前:“给个面子,吃两口。” 见她愿意吃,薛子昂松了口气:“现在先吃这些垫垫肚子,等我开完会带你去吃丰盛的,好好补偿你,行吗?” 赵虞抬头认真看着他:“今晚,你回你那儿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薛子昂沉默两秒,点头:“好。” 然而下班后,赵虞却一个人去了酒吧,喝得半醉之际拨通了施羽的电话,醉醺醺地道:“出来陪我喝酒。” “你在哪呢?是不是喝醉了?” “施羽姐,出来陪我喝酒嘛,除了你我都不知道找谁了。”她的声音里甚至还带了哭腔,“一个人喝酒没意思,你来陪我。” “你一个人跑去酒吧了?怎么大晚上的还喝这么多?一个人喝醉了不安全你知不知道?” 回应施羽的,是嘈杂的音乐声和赵虞乱七八糟的酒后胡言。 “赵虞,你在哪呢?你给我发个定位,我让纪随来接你。” “酒醉”的赵虞当然是连发定位也不会的,但她还是迷迷糊糊地把酒吧名字和大概区域说了出去,半小时后,纪随果然找来了。 她之前就看到过施羽发的朋友圈,纪随今晚陪瞿思潇吃饭,她打电话过去的时候,纪随肯定还和施羽在一起,大晚上的瞿思潇离不开施羽,所以只能是纪随来找她。 “施羽姐要带潇潇,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让我送你回去。” “不回去,我要喝酒,你陪我喝。” 见她脸色发白眼睛通红的模样,纪随问:“你昨晚,和你男朋友吵架了?” 赵虞抬头冲着他傻笑:“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你车了,上面坐的人应该就是你男朋友吧,当时见你一直趴着,像是在哭。” 赵虞继续笑:“怎么这都能被你看到啊?果然人家说的没错,人在狼狈的时候,总能遇到熟人。” 纪随笑笑:“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你陪我喝。”赵虞把酒杯推到他面前,气势汹汹地指着他,“不喝醉你也不许回。” 纪随无奈,踌躇了一下,给自己加满酒,一口气喝了小半杯:“酒是浇不了愁的,你醉成这样有什么意义?” “你怎么知道酒浇不了愁?你试过啊?” 纪随苦笑:“试过,没用。” 037 他硬了(1000珠加更) “只有一个人默默孤单,是什么让我们遇见的,是什么让距离更近了,不奢求你多好,给我多一点微笑,你只是一个过客,从我的世界路过…… 我只是个陪伴者,陪你伤心难过,寂寞它每天数着,你那么多的失落,你想要什么你说,只要我现在有的,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我一直都记得……” 充满无奈与忧伤的歌曲,被驻唱歌手略微沙哑的嗓音清唱而出,在整个基调欢快的酒吧里,反而显得更加悲凉。 这歌唱得也太是时候了吧? 抬眸看了眼对面低头沉默的纪随,赵虞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纪随点头。 “那她喜欢你吗?” 纪随摇头。 赵虞笑:“那你干嘛还喜欢她?” 纪随也笑:“谁知道呢?” 重新给自己酒杯加满,慢悠悠地喝了两口他才接着道:“或许,因为她是在我最独孤的时候,第一个靠近的人,她给的那点温暖,太难忘记了。” 赵虞直直地盯着他,沉默几秒后又忽然开始发笑:“是啊,人在孤独绝望的时候,最容易把心也丢了,可惜,你把整颗心送出去,人家也未必会要。所以呀,人就是犯贱,哦,我说的不是他,是我,我,犯贱。” 看她自顾自笑着,指着自己骂完,直接抬起酒瓶又要往嘴边送,纪随赶紧伸出手臂握住酒瓶:“我陪你喝过了,可以走了。” 赵虞摇头:“不行,你还没醉,继续给我喝。” “我醉了谁送你回去?你一个女孩子喝醉了不安全。” “不安全就不安全,反正又没人会在乎。”赵虞不松手,反而把酒瓶握得更紧,委屈巴巴地看着纪随,“连你也欺负我是不是?我什么都没有,现在就只有酒了,你都不让我喝,怎么你们一个个都只知道欺负我?” 看她泪眼汪汪的模样,纪随一时无言,只得慢慢松了手,任凭她喝个够。 等把桌上的酒全都一扫而空,她便又叫来酒保要求加酒,纪随不敢阻拦,只能在酒保离开后悄悄跟上去,把她下的单全都取消。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送酒过来,赵虞嚷了两句,起身踉跄着去洗手间。 见她脚步虚浮,神情恍惚,纪随不放心,只能跟了上去,站在洗手间外的通道里等她。 果然,等她出来时,一个刚从男厕出来的醉汉立刻缠了上去,一个劲地往她身上凑。 纪随大步迎上去,长臂一伸挡在赵虞身前,眼神如刀锋一般在那男人脸上扫过。 他严肃起来,坚毅硬朗的五官很容易就给人一种气势逼人的感觉,男人被他吓得打了个寒颤,一言不发地离开。 “没事吧?” 迎上他关切的眼神,赵虞又开始咯咯地笑了起来:“他约我去开房唉。” 纪随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又听她笑道:“他那么丑,我才不要跟他去开房,就算要开房,也要跟你这么帅的嘛,对不对?” 纪随愣了一下,见她醉得都快站不稳了,只能伸手搀住她胳膊:“我送你回去。” “我不要,我的酒还没喝完。” “已经喝完了,没了。” “那再叫嘛,我刚才……是不是点过了?” “没有,酒吧没酒了。” “怎么可能没酒?” 折腾了半天,赵虞终于被他半骗半哄地拉出酒吧。因为他也喝了酒,只能找代驾帮他开车,他则坐在后排照顾赵虞。 不再嚷着要酒喝的赵虞上车后倒是安静了许多,没多久就靠在座位上沉沉睡去。 中间有个路口需要掉头,司机开得比较急,赵虞身子一晃,直接靠在了纪随肩上。 纪随身子一僵,抓着她的手臂轻轻把人往旁边推了推,可惜没推开,他又不敢太用力,只得作罢。 她身上就穿了条单薄的裙子,纪随犹豫了一下,抬手从后面取下件外套给她披上。 低声呓语了两句,她就像是下意识寻着温暖似的,抱着他的胳膊又往他身上靠了靠,丰满的胸部若有似无地擦过他手臂。 纪随挣扎了一下没挣开,只能就这么僵硬地坐着,半点也没乱动。 等车子到了她住的小区门口时,纪随才推着她的肩,低声唤道:“赵虞。” 赵虞毫无反应,依旧抱着他的手臂枕着他的肩,睡得正香。 “赵虞,醒醒,到你家了,告诉我你住几楼,我送你上去。” 被他加重力道推了两下,赵虞只能艰难地睁开眼,睡眼惺忪地看着他:“干嘛呀?” 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起床气,却又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你住几楼几室?我送你上去。” “一百……二十八楼。” 纪随:“……” 这楼一看也就四十多层的样子。 他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你住在几楼?” 赵虞笑着朝他伸出食指:“三楼。” 纪随还没求证真假,前面的司机就已笑了:“姑娘醉得不轻啊,这小区我来过几次,三楼以下都没住人,你还是带她去你家吧。” 纪随哭笑不得:“赵虞,你仔细想想,你究竟住哪?” “我住在……”赵虞认真想了想,突然朝他嘿嘿一笑,“黄土高坡。” “噗!”前面的司机憋不住笑,回头看了一眼,“你这样问下去,一会儿她就要告诉你她住青藏高原了,我看你也不像坏人,还是带她去你家吧,或者附近找个酒店给人住下,不过醉成这样,又长这么漂亮,还穿这么少,放酒店也不安全。” 纪随思索了一会儿,只能给司机重新报了个地址。 他住的小区与赵虞隔的不算太远,二十分钟就到了。 把她从车上拉下时,被地下停车场的凉风一吹,她登时就打了个喷嚏,整个人都缩进他怀里。 纪随赶紧把车上那件外套捞下来给她披上,扶着她慢慢走向电梯。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半拖半抱地挪向电梯。 好不容易把人搀进客卧,他刚将她扶到床上躺好,她却双臂一揽,紧紧搂住他脖子:“陪我睡。” “赵虞……” “你陪我睡嘛。”她整个身子都贴上他,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不要丢下我,你陪我睡好不好?薛子昂……” 纪随微愣:“你男朋友是薛子昂?” 他之前只知道她有男朋友,偶尔听她无意间提起,又了解到她那个男朋友各方面都很优秀,让她很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 昨晚在酒店停车场,虽然他看到她副驾有人,但也没看清是谁,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薛子昂。 看着怀里泪眼迷蒙的女人,纪随不禁叹息一声:“他和阿晴,都是一类人,不是我们这些人该招惹的。” “薛子昂……”赵虞依旧在他怀里呢喃,“别丢下我,你陪着我好不好?” 看着她脸上的泪痕,纪随心生不忍,伸出手轻轻拭去,低声哄道:“好,我陪着你,不过你先放手,我出去喝杯水就来,好吗?” 赵虞乖乖松手,纪随重新将她放回床上躺好,视线却不敢落到她身上,急急忙忙拉过被子帮她盖好便出了卧室。 听到关门声,赵虞才缓缓睁开眼,拉开被子看了看在他身上蹭得敞开了大半的衣领,得意地扬唇笑了笑。 她知道纪随今晚肯定是不会再进这间屋子了。 因为她刚才明显感觉到,他硬了。 038 “心声” 在酒精作用下,赵虞很快就睡了过去,而且睡得很沉。 为了避免纪随用她的手机联系她朋友,去酒吧洗手间时她就特意关了机,不过在关机前调好了闹铃。 七点半被闹铃吵醒,摸过手机开了机,在系统里提交了紧急假条申请一个上午的假期后,她才慢悠悠地起床。 纪随似乎不在,客厅不见人影,也听不到任何动静,赵虞又不好贸贸然推开其它房门,只能先去浴室洗漱。 里面放着全新的毛巾、牙刷和杯子,而且都是男款的,看样子他这里平时确实没有女人会来。 赵虞浑身都是酒味,想洗个澡又知道地方不妥,只能先忍着。 洗漱完毕,她回到客卧把昨晚用过的床单被子全都拆下,刚抱着出来准备扔洗衣机,就见纪随已开门回来。 他穿着运动装,额角还流着汗,刚才应该是去晨练了。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尴尬,最后还是纪随先开口:“起这么早?” 赵虞笑笑:“平时上班调的闹铃没关,到点就醒了。” “赶着去上班?” “请过假了,下午再去。” 看着她手里的床单,纪随道:“那个不用洗,平时也没人用。” 赵虞面露难堪:“全是酒味,还是洗一下吧。” 顿了顿,她又问:“我昨晚……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想到昨晚她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春光外泄的情景,纪随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干咳一声:“没,不麻烦,本来是要送你回去的,但不知道你住几楼,那个点施羽姐也睡了,就只能带你来这里,你别介意。” 他的耳根又红了。 赵虞不禁在想,他昨晚究竟怎么解决的?是慢慢等着欲火散去,还是悄悄自慰? “应该是你别介意才对,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赵虞指了指手中的床单,又指指浴室,“这个,可以用里面的洗衣机洗的吧?” “我来吧。”纪随上前接了过来,走进浴室把东西扔洗衣机里,对外面的赵虞道,“稍等一下,我马上做早餐。” 他一身是汗,肯定是准备快速冲个澡,见他回房间取了衣服走进浴室,赵虞自觉去厨房,系上围裙开始动手。 纪随的确是很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洗完澡换好衣服了。 赵虞做了简单的葱油拌面,煎了两个鸡蛋,他出来时,煎蛋刚好出锅。 “怕你要忙着去上班,我就随便做了点,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纪随走进厨房帮她抬碗,笑道:“闻起来很香。” 两人面对面坐到餐桌旁吃早饭,虽然气氛比刚才稍微好了些,但也谁都没开口说话。 即将吃完时,薛子昂的电话打来,赵虞直接当着纪随的面接通。 应该是看到系统里的请假申请了,薛子昂开口就问:“病了吗?” “没,只是有点头疼,想休息一个上午再来。” “是不是昨晚又没睡好?” “没啊,睡得挺好的。” “那就是还生我气了?不想见我?” 赵虞自嘲地笑笑:“我有什么资格生你气?” 薛子昂还想再说什么,赵虞却已提前打断:“我下午来公司,我们当面谈吧。” 挂了电话的她,面色哀伤,只定定地盯着桌面发呆,纪随犹豫再三,开口道:“如果总这么委屈,那考虑过……离开他吗?” 赵虞错愕地看着他。 纪随笑笑:“抱歉,是我多管闲事了。” 赵虞摇头:“你能跟我说这些,我很感激。” 说到这,她又叹了口气,“不是没想过,其实,我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想过了,我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偏偏……谁让我喜欢上了呢? 你不知道我刚回国来公司总部的时候,被人中伤得有多厉害,就因为我无亲无故,她们就觉得我活该穷困潦倒,我能买车买房,靠的就是被男人包养,就连我上司的女儿,也跑去公司打我,骂我是狐狸精勾引她爸爸。 那时候,我都崩溃了,是他及时出现帮我解围,给了我温暖。从小到大,就没几个人真正对我好的,关心我的两个人,也都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遇到他,我觉得很幸运,更舍不得放手。” “我明白。”纪随笑笑,“我从前,也是一样的。” “从前?”赵虞好奇地看着他,“那现在呢?” “现在,我在试着自救。” “自救?”赵虞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但愿,我也有自救的决心和勇气。” 吃完早饭纪随说送她回去,赵虞自然不好意思再麻烦他,自己打了车回公寓,洗完澡收拾一番才又去了公司。 她刚坐下,薛子昂就给她发了消息:【来我办公室】 赵虞进去后,自觉关了门,走到薛子昂办公桌前,平静地看着他。 薛子昂起身,摸了摸她额头:“没发烧,头还疼吗?” 赵虞摇头。 看她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样子,薛子昂缓缓将她搂进怀里,低声道:“别生气了,好不好?” 这个男人,鲜少会用这种语气与人说话,能拉下面子跟她道歉,能这样哄着她,只怕也已是他的极限了。 赵虞懂得见好就收,闷声道:“那你答应我,以后,别再那样对我了。你心情不好可以跟我说,我会努力帮你,逗你开心,但你别再像前天那样,让我觉得,我只是你用来发泄的工具。” “嗯,我答应你。” 赵虞伸手搂住他,撒娇似地捶了捶他的肩:“你知不知道当时你的样子有多吓人?平时我们做的时候,不管你有多狠我都感觉得出来你是在乎我感受的,就那天,我都以为你不认识我了,你真的吓到我了。” “我知道,怪我喝太多失控了,是我的错。”他一个劲地轻抚着她的头,“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赵虞终于心满意足地与他相拥,窝在他怀里安心享受这难得的温馨静谧。 ============================ 这章主要为小薛立flag,以后打脸用hhhh 039 偶遇 赵虞去人事部咨询事情时,在走廊里遇到了和她一起参加过几次志愿活动的秦意。 秦意见到她,立刻兴冲冲地迎上来打招呼:“赵姐。” 见她一身正装,还束了个马尾,赵虞笑着问:“来面试?” “对呀,开学我就大四了,刚好你们公司愿意招实习生。” “看你这样子,是通过了?” 秦意得意地笑笑:“当场通过,都不用回去等通知。” 说到这,她还很正经地朝赵虞伸出手:“以后就是同事啦,请多多指教。” 赵虞笑着和她握手,心里却在想,若是秦意知道纪随在斓玺上班,那肯定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可惜纪随是她的目标,否则她倒是愿意帮秦意一把。 等她回了自己工位,想了想,还是借机给纪随发了条微信: 【还记得秦意吗】 纪随:【谁】 【跟我一起做志愿那个小美女,我们刚认识那天你还送她回学校,想起来了没】 【嗯】 【要不要我告诉她你在斓玺上班】 【什么意思】 赵虞:【人家对你有意思你看不出来吗?你不是说要自救?投入一段新恋情就是最好的自救方式,小姑娘挺漂亮的,性格又开朗,今天来华璨面试了,要是知道你在斓玺她肯定会去斓玺,或者你不喜欢办公室恋情的话,我把你微信给她,你们随便聊聊也行】 她发了一大段文字过去,纪随过了好几分钟才回,只有短短四个字: 【不必,多谢】 赵虞还想着要不要道个歉,也说自己多管闲事了,结果纪随又道: 【我不喜欢年纪太小的】 大概是觉得前面那四个字看起来太生硬了,显得有点不近人情,所以他才特意补了最后这句吧。 赵虞笑笑,点到为止。 中午,薛子昂带赵虞去了一家知名的特色餐厅吃饭,说是她生理期需要好好补补。 餐厅价位太高,又是午餐时段,人并不是很多,赵虞刚走进去就看到了角落那桌的商陆。 商陆同样看到了她,四目相对间,彼此的表情依旧很平静。 倒是坐商陆对面那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远远地就和薛子昂打招呼:“小薛总怎么有空跑这儿来吃饭了?” 这里离华璨有些距离,离旷世纪却很近,赵虞猜测男人可能是和商陆同一公司的。 薛子昂和男人应该还算熟悉,牵着赵虞走了过去,笑道:“费总不会连这地方也要宣示主权吧?” 男人笑笑,示意了一下依旧空无一物的桌子:“我们也刚到,菜还没点,要不要一起?刚好我有几个问题想跟薛总聊聊。” 若是在平时薛子昂肯定直接坐下去了,但现在有赵虞在,他还是回头看了看她,咨询她的意见。 赵虞知道,他既然没直接拒绝,那就是也考虑过和他们同桌,所以微笑着点头。 沙发很宽敞,男人自觉起身坐到商陆身边,把对面的位子让给他们,薛子昂搂着赵虞的腰让她先进去,于是赵虞便坐到了商陆正对面。 薛子昂介绍道:“这位是威乐的费总,旷世纪的商总你上次见过了。” 赵虞微笑打招呼:“费总,商总。” 男人笑笑:“用不着客气,叫我费恒就行。” 费恒? 赵虞一愣,这个名字她有些熟悉。 薛子昂继续跟对面的人介绍:“赵虞。” “赵虞?”费恒似乎也诧异了一下,略带探寻的目光落到了赵虞脸上,但很快又若无其事地笑笑,“虞姬的虞?这名字倒挺特别的。” 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商陆一眼,商陆却依旧面无表情。 赵虞知道费恒什么意思。 三年前商陆带她去美国时,她用的是H1B签证,签证是商陆拜托费恒以他当时所在美国公司的录用名义为她办理的。 她和费恒虽没见过面,但互相知道对方的名字,甚至费恒还清楚她与商陆的关系。 察觉到费恒看赵虞的眼神有几分玩味,薛子昂本能地带了些戒备,故意揽过赵虞的肩,把菜单放她面前:“看看想吃什么。” 赵虞浅笑:“你点就好。” “也对,反正我了解你的口味。”薛子昂得意地笑笑,招呼侍应过来点菜。 费恒则是趁薛子昂低头看菜单时,对商陆做了个口型:“你女人?” 商陆淡淡地扫他一眼,把菜单推到他面前:“你点。” 费恒耸耸肩,阴阳怪气地道:“也对,反正我了解你的口味。” 赵虞趁机不动声色地看向商陆,商陆瞥了费恒一眼,又定定地看着她。 虽然他什么表情都没有,但赵虞看懂了,他是在告诉她,费恒不会把他们曾经的关系说出去,让她放心。 可赵虞不是在担心这个,她只是突然想起,他订婚那天,给她打的那个电话。 费恒看着两人眼神交流,似乎觉得很有趣,低低地笑了声,取出根烟道:“介意我抽支烟么?” 薛子昂抬头,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我女朋友闻不了烟味。” 女朋友?这三个字,还是赵虞首次从薛子昂口里听到。 听了他这句,商陆也不由得看了赵虞一眼。 赵虞想,商陆大概会觉得她这个人特有意思吧。 明明他们认识的时候,正是她烟瘾最大的时候,每天可以连续抽好几包,如今在薛子昂面前,倒是装起了闻不了烟味的小白花。 不能抽烟,费恒把已经拿出的打火机又放了回去,视线在看似恩爱的两人脸上徘徊片刻,突然道:“没想到纵横情场阅女无数的薛大少,也会有收心交女朋友的一天。” 听着是感叹,实则怎么看都像在拆台。 商陆知道他这位好友怕是为了他故意的,便又扫了费恒一眼,谁知费恒只回了他一个很是无辜的笑容。 还没等薛子昂回话,赵虞就对一旁守着的侍应微笑道:“我要份菌菇海参汤,多放一点点盐。” 说罢又温柔地看着薛子昂:“子昂你喝什么?虫草花胶老鸽汤好不好?我记得你最爱喝了,刚好你这两天工作太累,可以滋肺护肝。” 喝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人前给足了薛子昂面子,替他用这种姿态回应费恒的恶趣味调侃。 薛子昂满脸笑意,看向赵虞的眼神更是柔情似水:“谢谢,还是你最了解我。” 费恒被酸得嘴角直抽抽,努力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无奈地看向商陆。 结果商陆回了他一记极冷也极其凌厉的眼刀子。 得,这下他倒里外不是人了。 ============================ 商陆:身边有个猪队友,拿刀子帮我捅外人,结果却戳在我身上 费恒不是男主,只是个NPC 040 心病(1200珠加更) 费恒要跟薛子昂聊的,都是一些投资的事,敛起那副嬉皮笑脸的态度后,他与人交谈时看着倒还像模像样的。 薛子昂也认真跟他聊着,但投资上的事基本都是他母亲在管,他了解的并不多,所以一顿饭的时间,能说的也都说完了。 赵虞一直安静吃饭,插得上话的商陆也没怎么参与他们的话题,只是在大家都放下碗筷后,叫来侍应买单。 四个人一起坐电梯下楼,商陆和费恒是步行过来的,薛子昂的车又在露天停车场,所以他们都只到一楼。 从正门出来,却见外面围了一大群人,还有几辆警车停在街边,一看就是出了什么事。 商陆和薛子昂不是爱管闲事的人,随便瞥了眼便绕道往另一边走,倒是费恒好奇地听了几句行人议论,叹道:“又有人跳楼自杀了啊,现在这些小年轻,怎么动不动就想不开?”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赵虞的视线也透过身边刚被疏散的人群,看到了警戒线围起来的那滩伴着不知名液体的血。 大概是地面倾斜的缘故,血流得有些远,在地上铺了好大一片,哪怕已经凝固了,却依旧红得刺眼。 赵虞脚步一顿,搭在斜挎包上的右手猛地扣紧包沿。 薛子昂是搂着她的腰出来的,立刻就发现她停下了:“怎么了?” 赵虞对着他微微一笑:“我想去趟洗手间,你先去车上等我。” 说罢也不等薛子昂点头,自顾自转身就往回走,又从大门进了写字楼。 薛子昂没察觉异常,与商陆和费恒打了招呼便走向停车场。 扫了眼地上通红的血迹,商陆看了看赵虞离开的方向,再看薛子昂已经背对着他而去,犹豫了一下,也返回了写字楼。 写字楼一层被租出去当商铺用,洗手间就在拐角处,商陆直直走进去,站在女厕门口一看,果然瞧见赵虞正一个人站在洗手台前。 她弯着腰,双手紧紧攥住台沿,哪怕站在门口,他也能清晰地看到她在发抖,甚至能听到她不断深呼吸的声音。 商陆大步走了进去,伸手去抓她的手,想把她死死扣住石面的指尖拨开,但用了好大力都没成功。 而且她的手背一片冰凉。 “赵虞。”商陆改而搂住她的肩,将她颤抖的身子往自己怀里拉,“赵虞,没事,没事了,是别人的血,别怕。” 赵虞依旧抖得厉害,就连牙齿都在打颤,又听商陆说了好几遍“别怕”,她才忽然身子一软,直接瘫靠在他怀里。 她的整个重量压了过来,商陆差点没站稳,往后退了一小步才又紧紧搂住她,抓过她两只冰凉的手握在掌中。 她没哭,只是脸上毫无血色,混身还在不停颤抖,不管怎么安抚都没用。 商陆只能取出手机拨通电话:“送包烟进来,一楼女厕。” 没多久费恒就到了,他本还骂骂咧咧地问商陆是不是有毛病,结果一看到赵虞那模样,也被吓了一跳:“怎……怎么了这是?” 商陆朝他伸出手:“烟,火。” 费恒不敢再闹,乖乖将东西递上,商陆取了根烟出来,递到赵虞嘴边,又举起打火机给她点火。 赵虞艰难地抬手捏住烟送进嘴里,在商陆的帮助下点燃,颤颤巍巍地吸了大半根才稍微控制住身体发抖的频率。 迎上费恒好奇的目光,商陆冷声道:“出去。” 费恒撇撇嘴,却也听话地走出去,还自觉站到门口帮里面的两人望风。 就这么倚在商陆怀里把剩下的半根烟也抽尽,赵虞才勉强站稳身子,慢慢脱离他的怀抱,将烟蒂扔进垃圾桶,低声道:“多谢。” 声音很哑,像是拼命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商陆没说什么,又递了支烟上去,她却摇了摇头。 抽太多薛子昂会发现的。 商陆一言不发,只定定地看着她。 吃饭时她都还小心地保护着唇上的口红,完全不需要补妆,但刚才抽烟太用力,不仅口红花了,就连唇边也被染了些红色。 他抬起手,指腹轻轻靠上去,沿着她的下唇线一点点滑过,将多余的口红一一抹去。 赵虞同样沉默着看他,任凭他的指尖在她肌肤上缓缓摩挲。 “赵虞,你的仇人是谁?告诉我,我帮你报仇。” 赵虞看着他,笑了笑。 他又问了一遍:“三年前,是谁那样对你?” 她继续笑,声音嘶哑:“你帮不了我。” 他的拇指还贴在她唇沿,但另外四指已然控制不住地握了拳。 她说的没错,他帮不了她。无论三年前,还是现在。 他尚且需要自救,又何谈去帮她报仇? 彼此沉默间,门外的费恒突然冲了进来:“薛子昂来了,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赵虞并不惊慌,但目光已经瞥向身后。 商陆懂她的意思,转身往空无一人的隔间走,顺便把没准备躲的费恒也拉了进去。 隔间的门一关上,里面又只能看到赵虞一个人。 薛子昂站到门口时没往里看,只低声叫了句:“赵虞,你在里面吗?” 去个洗手间去了这么久,打电话又没人接,他只能亲自找过来了。 对着镜子整理好头发和衣服,赵虞挤出个微笑,缓缓朝门口走:“来了。” 声音还是不太对劲,而且薛子昂一眼就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以及走起路来还有些打颤的双腿,这模样,只怕不仅是生理期不舒服这么简单。 他大步迎上去搂住她:“究竟怎么了?” 赵虞笑了笑:“没事,我就是……有点晕血,刚才在外面不小心看到那个现场了。” 听到这个答案,费恒恍然大悟地看着商陆,晕血的人确实各种症状都有,赵虞刚才那样,也说得通。 但商陆知道,她不是晕血,她怕的只是眼前铺了太多鲜血的那种场景。 在美国时有一次他生病住院,赵虞去看他,刚好撞上一个鲜血淋漓的抢救画面,当时她的反应也和今天一样,缩在他怀里抽了整整五支烟才缓过来。 “既然晕血,那你之前还自残?往自己手上割那么多刀,不知道疼也知道怕血吧?” 还沉浸在回忆中的商陆听了薛子昂这话又是一愣,她会自残吗? 他们在一起三年,他从没发现过。 还是她故意避着他,没让他发现? 041 瘾(二更) 直到外面两人离开了好一会儿,商陆和费恒才从狭窄的隔间出来。 幸好这个点是午餐时间,没多少人来一楼逛街,不然被人撞到他们两个大男人一起躲进女厕隔间里,都不知道要误会成什么样。 见商陆脸色不太好看,费恒叹息一声:“舍不得就去抢回来,你又不比薛子昂差。” 商陆没答,安静地走了一段才又回头看他:“不管你平时怎么嘴贱,我和她的事,别泄露出去。”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大嘴巴?”费恒不满地瞅他一眼,“要不是怕你老人家孤独终老,你以为我愿意管你闲事啊?” 商陆听了反而笑了一下:“我订婚了,以后,还会结婚。” “和那位指不定会给你戴多少绿帽的郑大小姐?”费恒嗤笑一声,“那我还是觉得赵虞顺眼点。” 看他又沉着脸不说话,费恒继续摇头叹息:“我记得某人好像说过,这世上唯二信任的人就是我和赵虞了,可惜现在就剩我一个喽,而且赵虞跟的还是薛子昂,薛子昂什么人你不知道啊?你相信这世上真有浪子回头?” 说到这,他还很是得意地指了指自己:“喏,你面前就有一个,你信我会浪子回头吗?别说你不信了,我他妈自己都不信。” 商陆在树荫下驻足,远远地看着还留在警戒线内那滩血迹,眼前浮现的,是赵虞刚才浑身颤抖的样子,是她那张寡白的脸。 跟他在一起那三年,她情绪崩溃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一次,她都需要大量的香烟来平复心情。 除了烟,她还需要性爱。 那也是仅有的几次,她主动坐到他身上让他要她。 那么此刻,她也是像从前在他身上那样,拼命地对薛子昂扭着腰肢,一遍遍地叫他要她吗? 顿了许久,商陆才回头看着费恒:“你路子广,帮我查个人。” 费恒刚才在洗手间外站得远,也没听到商陆和赵虞说了什么,刚切身吐槽完薛子昂就听商陆这么说,还以为他指的就是薛子昂。 “那家伙有什么好查的?他那些风流史,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绝对比我还浪你信不信?” 商陆当然不是要查薛子昂,他要查的是赵虞,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唐曦。 他想完整地知道三年前她都经历了些什么,想知道她跟着薛子昂是为了得到什么。 但他还没开口,掌中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低头一看,是秘书打来的。 “商总,刚才您没在,董事长下来了,他说BTD项目从今天起交给商琛总来负责,我们……我们没资格再插手。”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商陆握手机的指节不由得逐渐收紧。 女秘书情绪太过激动,说着说着都已带了哭腔:“我们熬夜赶工了那么久,凭什么说让就让?商总,这不公平,凭什么呀?您去跟董事长说说,这是我们所有人的心血啊。” 看商陆愣在原地半天不动,费恒好奇地走到他面前,却见他脸色发白,眼神更是冰冷到极点。 “怎么了?公司出事了?还是你们家又大战了?” 定定地盯着费恒看了几秒,商陆才忽然开口:“我的事,你别插手,不然哪天我输了,你会跟我同归于尽。” 费恒咬咬牙:“又是商琛那个小畜生给你添堵了是吧?他妈的还懂不懂兄弟情分了?” 商陆冷笑:“他们要是还有兄弟情分,三年前就不会想要我的命了。” 看着他坚定的背影,费恒又大步跟了上去:“那……那你刚才要我查的薛子昂……” “不必了。” 赵虞没回公司上班,她跟薛子昂说不舒服,想回去休息,薛子昂不放心她开车,亲自把她送回公寓,但他还有重要客户要见,没法一直陪她。 装睡骗薛子昂离开后,她又很快从床上起来。 眼前依旧是那片红得刺眼的鲜血,鼻间传来的也是浓浓的血腥味,浓到她想呕吐的那种,可是对着马桶干呕了半天,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她还想抽烟,想得发疯。 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比那天在礼服中心亲眼见到庄亦晴时强烈了几百倍。 可她公寓是没有烟的,她怕薛子昂发现,薛子昂不抽烟,更不喜欢抽烟的女人。 于是她连拖鞋都没换就跑去了楼下便利店,买了包烟和打火机,还没等得及回公寓就躲去漆黑的楼道吸了起来。 三根烟燃尽,她终于觉得平静了许多。 然而很快身体又空虚起来,她迫切地想要跟人做爱,想要被人填满,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冷冰冰的按摩棒。 她知道自己没有性瘾,但这一刻,确实是身体不受理智所控制。 可她不能找薛子昂,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撒了谎,薛子昂自以为记得她的生理期,以为这几天是她的生理期,她默认了。 她现在没法和薛子昂做爱。 那该去找谁? 陌生人吗?她不想,她不愿,她也害怕风险。 商陆么?她拿出手机,找到他订婚那天打来的那个号码,指尖在上面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拨出去。他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了,不该再有任何瓜葛。 或者去找纪随?可还没到那一步,纪随不是随便的人,她这样做只会前功尽弃。 又抽了一支烟后,她回到公寓,匆匆换了身衣裳,拿着盒避孕套就出门,直接把车开到了许承言公司楼下。 她问过卢斌,许承言在公司。 虽然按照她的勾引步骤,现在还没到主动送上门的时候,可她等不及了。 她给许承言发了消息:【我在负二层,想操你】 刚发出去,她又补了一条:【给你十分钟,不来我去嫖鸭子】 她不敢保证那个男人会来,但她可以保证,他不来,她真会去花钱解决。 043 哭戏 赵虞是在自己驾驶座上醒来的。 她只睡了一个小时,闹铃一响就必须回去了。 她得赶在薛子昂下班去她公寓前,毁灭一切痕迹,尤其是她身上那股烟味和浓浓的欢爱过的气息。 许承言终究是许承言,对她既没有薛子昂的体贴,也没有商陆的绅士,只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脱下裤子就来,穿上裤子就走”。 甚至他也没完全满足她。 那种状态下的赵虞,做一次是远远不够的,许承言看出来了,可他慢条斯理地处理完自己下身就走了。 赵虞很清楚,他是故意的。 好在虽然身体依旧空虚,但与他做的那一次太过激烈,让她浑身疲惫,所以才能勉强睡着。 她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有小时候的回忆,有大学时的回忆,还有一些虚无缥缈的,她也弄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的画面。 她很庆幸,最恐怖的那一幕没再在梦中出现,否则她现在的情绪,只怕会比和许承言做爱前还要可怕。 等冷静下来开车返回的途中她才在想,她今天,还是太冲动了。 她不该来找许承言的,她应该再吊吊那个男人的胃口,至少应该是诱得他主动来睡她,而不是她如此轻易地送上门。 毕竟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会惦记,真的得到了却又不懂得珍惜。 一切根源,还在于她的情绪失控。 原来跟商陆在一起,她不怕在他面前失控,甚至偶尔也会享受那种从他身上汲取温暖的感觉,可现在,她不能再让任何事干扰她的理智。 或许,该去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可她的症状,心理医生有用吗?而且她不可能去相信一个陌生人,哪怕那个人是医生。 心理医生…… 赵虞记得之前调查的纪随资料里,有一项显示他申请提前退役后也看过好一阵子的心理医生。 在小区附近洗车时,她忽然取出手机给纪随发了条微信: 【你认识靠谱的心理医生吗?】 纪随:【发生什么事了】 赵虞:【没什么,最近一直有点失眠,可能是压力太大了,想找人聊聊】 赵虞:【我回国不久,对东海也不熟,不想让我男朋友知道,所以,想问问你】 几分钟后纪随给她发了张微信名片过来:【我跟他说过了,如果没时间,你可以先跟他在网上聊】 很快他又追问了一句:【你真的没事?】 上午还热心给他介绍女孩子的人,下午突然就说要见心理医生,怎么看都有点反常。 赵虞正在酝酿着如何回复,薛子昂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是薛湛把老爷子气得入院了,他没法来陪她,让她自己多注意身体。 挂断电话,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赵虞忽然改了主意,也不急着回去洗澡消灭证据了,反而给纪随回复: 【没事,就是想找人开点安眠药,我联系那位医生吧,他晚上还坐诊吗】 其实答案很明显,都这个点了,其他医生或许会接急诊会因为手术不能准时下班,但心理医生,通常不会有这种情况。 果然,纪随回:【再过半小时他就下班了,现在肯定约不上号】 迟迟没得到赵虞的回复,他直接拨了电话过来:“你没事吧?” “没事啊。”赵虞的嗓子还有些哑,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刚哭过一样,“谢谢你,我先加他微信,跟他预约明天去见他。” “赵虞。”纪随似乎是在犹豫,顿了几秒才继续道,“我们也算是朋友,如果需要帮忙,你可以跟我说。” 赵虞吸了吸鼻子,哽咽两声,什么话都没说。 旁边有喇叭声传来,纪随听到了,问:“你在外面?今早不是还在上班?” 赵虞长吁一口气:“提前下班了。” 顿了顿,她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能不能……能不能再让我借住一晚?我没带身份证出来,去不了酒店。” “好。”纪随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你在哪?要不要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开车出来的,那……我去你楼下停车场等你。” “好,我很快就下班了。” 赵虞把车开到纪随那个小区,找了个允许外来车辆停放的车位停好,靠着座位闭眼休息。 正昏昏沉沉地睡着,车窗被敲响,她一睁眼便瞧见纪随站在外面。 迷茫地看了他一会儿,她才打开车门下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这一片就这里有收费车位,刚好我的车位就在楼上。” 她还穿着那条因为激烈做爱而压出些褶皱的连衣裙,裙摆上甚至还留着干了的精液痕迹,偏低的领口露出的肌肤上,有一道明显的指甲划痕,那是许承言抓她胸时不小心造成的。 而她身上,烟味与某种淫靡气息并存,她才刚下车纪随就已经闻到了。 再看她脸上毫无血色,眼睛发红,声音干哑,纪随都不用开口询问,就已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当然也不可能问这种不礼貌的问题,所以只当什么都没看见,领着她进电梯,进屋子。 “你坐一下,我给你倒杯水。” “谢谢。” 递了杯温水给她,纪随又问:“吃饭了吗?刚好我没吃,准备随便做点,要不一起?” 赵虞点头,踌躇着问:“可以……借你的浴室洗个澡吗?我……” “当然。”考虑到她没换洗衣物,纪随还回房间找了自己的家居服给她,“可能有些大,将就一下。” 赵虞颤抖着手接过来:“谢谢。” 她的眼眶已开始湿润,但她还是竭力忍着,拼命对他挤出个微笑:“上次就麻烦你了,这次又……真的很抱歉,本来我是想去施羽姐那里的,可我这个样子……我不想让潇潇看到我这个样子。” 低头瞧了瞧自己一身的狼狈,她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大滴大滴往下掉。 纪随抽了纸巾递给她,忍不住问:“是他欺负你了?” 赵虞连忙摇头:“不是,没有,他没有欺负我,他是我男朋友,想对我做什么都是可以的,是我自己……想得太多。” 纪随在她身旁坐下:“赵虞,男女朋友之间也该互相尊重,你不愿意,他就不能强迫你。” 赵虞继续摇头:“他没有强迫我,是我自愿的,为他做什么我都愿意的,只是……只是他总这样,让我觉得……我只是他用来泄欲的工具。 上次在停车场,就是你看到那次,其实我没跟他吵架,我们只是……他喝多了,让我来接他,可他一句话也不说就在车上跟我…… 今天也一样,我心情不好跟他说不要了,可他还是……一声不吭地做完,做完都不跟我说一句话就走,我都不知道我对他而言究竟算什么。” 看她泣不成声,纪随沉默半晌,终是什么都没说,只继续给她递上纸巾。 ============================ 薛子昂:老婆,我的名声就是这样被你败坏掉的。 赵虞:我说的至少有一半是真的,不是吗? 薛子昂:许承言你个混蛋,你做的破事凭什么污蔑到我头上? 许承言:又不是我污蔑的你,关我屁事。 这章是昨晚的,昨晚实在觉得不满意就没发了,今天补上 昨天激情码文都没意识到跨年啦,迟来的祝福送给大家,祝大家新年快乐呀,新的一年里事事顺心天天开心 我是去年元旦来的po18写文,到今天刚好满一年,刚才回顾了一下才发现一年内我码了150万字,被自己惊呆,我真的太对得起自己这个笔名了hhhhh 当然也要感谢一直支持我的各位,爱你们呀,新年我们继续互相陪伴一起努力ヾ(?°?°?)?? 044 谈心 等赵虞洗完澡出来,纪随已经把晚饭都做好了,几个很简单的家常菜。 “之前都不知道你还会做饭。” 她的连衣裙还在洗衣机,内衣内裤被她手洗后悄悄晾在了阳台,所以她还穿着纪随的灰色家居服,衣服太宽松,倒是刚好可以遮掩她没穿内衣的窘状。 纪随给她递上筷子:“一个人住以后就习惯自己做了。” “谢谢。” 赵虞在他对面坐下,但明显没什么胃口的样子,只慢吞吞地勉强吃了小半碗饭。 纪随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给她盛了碗汤,结束后又抢在她面前收拾碗筷,让她到一边休息。 等纪随从厨房出来时,赵虞依旧一个人站在阳台看着外面的夜景发呆。 感觉到有人靠近,她问:“你这里有烟吗?” “我不会抽烟,家里没准备。”纪随站到她旁边,与她一起俯瞰着夜景,“我还以为你不会抽烟的。” 赵虞笑笑:“最近才学会的,感觉还不错。” 纪随过了会儿才道:“吸烟有害健康,还是少抽些。” “我知道,他也不喜欢烟味,我不会在他面前抽,只是有时候……”说到这,她苦笑一声,长吁了口气,转移话题,“你这房子地段挺好的,夜景很不错。” “也还好。”他随意应了声,两人便又都陷入沉默。 许久后,赵虞突然开口:“纪随,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 “你是男人,应该最能了解男人的心思,那你相信浪子回头这种说法吗?如果一个男人……就是他从前很风流,换过很多女人,可突然有一天,他交女朋友了,你觉得……他会是认真的吗?” “你是说,薛子昂?” 赵虞诧异地看着他:“你知道我说的是他?” 顿了顿又改口:“你认识他?” 还没等纪随回答,她却又笑着道:“也对,我们是同行,两家公司又是最有力的竞争对手,他的身份那么特殊,你认识他很正常,不过我记得没跟你们说过我男朋友是他,你怎么会知道?” 纪随笑笑:“你上次喝醉酒叫了他的名字。” 赵虞有些尴尬,随即又变成了苦涩的自嘲:“那你一定也觉得我挺自不量力的吧?我这样的人,本就配不上他,结果却莫名其妙成了他女朋友,可交往了又如何?我经常都感觉不到,我跟他是正常的情侣关系,而且,我都不敢想,我们会有未来。” 纪随定定地看着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头笑笑:“我感觉,像是看到了另一个我。” “是吗?”赵虞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想起来了,你好像说过,你从前也有很喜欢的女孩子。” 纪随道:“她和薛子昂是一类人,走到哪里都很耀眼,身边从来不缺追求者。我和薛子昂不熟,不该随意评价,但他们那类人,可能……真的不需要感情,不需要别人的真心。如果和他在一起真那么痛苦,那你还是试着让自己解脱吧。” 赵虞好奇地看着他:“所以,你已经完全解脱了?你上次说的自救,成功了?” “我也不知道,但至少,现在看到她,已经可以很平静了,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知道她会嫁给别人,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赵虞叹息着伸了个懒腰:“真羡慕你啊,我要是也能做到就好了。” 她穿的家居服本就不厚,如今随着这个动作,整片前襟都贴到了胸上,明显撑出两点突起的痕迹。 纪随赶紧扭过头,将视线避开,但很快又从另一边瞥到了她晾在阳台的内衣裤,银白色的性感蕾丝在夜风中轻轻飘荡。 可惜阳台的灯没开,赵虞看不到他有没有像上次一样红了耳根。 装作没发现自己失态,她再次叹息一声:“没有烟,那有酒吗?” 纪随的目光依旧落在远处,不敢回头看她:“只有啤酒,你要喝?” “有点想喝,能不能先借我?” “用不着这么客气。”他说完便往回走,很快从冰箱抱了几罐啤酒出来,“有些凉,少喝点。” 只是啤酒,她当然不可能装醉,而且同样的戏码,在同一个人身上用一次就足够,所以赵虞仅仅是想通过一起喝酒来和他多聊聊天,没准备做别的。 猛灌了一大口,确实有种透心凉的舒爽感,她呼了口气,又接着喝了好几口,直到一罐啤酒完全见底。 她拿起第二罐时,纪随也打开了一罐,陪她一起喝。 喝着喝着,她突然笑了起来:“我想起来了,上次在酒吧你是不是说过,你也借酒浇愁过?就是因为你很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吗?” 纪随摇头,看着外面的夜色发呆,就在赵虞以为他不愿多言的时候,低沉的嗓音却又传了出来:“是因为……潇潇的父亲。” 赵虞不解:“潇潇?瞿思潇?” 纪随仰起头,啤酒从唇中进入,性感的喉结不断滚动,等他一口气喝完了小半罐,才苦笑道:“潇潇的父亲,是因为救我才牺牲的。” 这些事,赵虞并不知道,毕竟是部队里的事,查起来难度会比较大,她也没必要查那么仔细。 但听他这么说,她终于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要申请提前退役,又为什么会去看心理医生了。 纪随紧紧盯着手里的啤酒罐,笑了笑:“其实,在他牺牲的前一晚,我做了个梦,梦到他在我面前中弹身亡。那个梦太真实了,第二天执行任务前,我还特意安排他留守,想带另一组人去,他不愿意,笑我迷信,结果……” “所以,你很后悔对不对?后悔为什么不坚持,为什么让他跟你一起去?” 纪随痛苦地阖了阖眼:“如果当时他不救我,我会中弹,但未必会死,可他……” 看着他悔恨又无奈的模样,赵虞突然觉得心底某个地方被狠狠戳了一下。 他刚才说,看到她,像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现在的她又何尝不是呢? 这样的纪随,突然就把她心底的某只猛兽唤醒,一遍遍在她耳边叫嚣着,你最在乎的两个人,是被你害死的。 她该恨庄亦晴,但更该恨她自己。 她最该复仇的对象,也是她自己。 045 暧昧(1600珠加更) 夜风拂过,阳台上的空衣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长发随风拍打到脸上时,犹如一记狠辣的耳光,瞬间将赵虞已经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已经失控过一次,在许承言那里走出了不够正确的一步,这样的失误,决不能再有第二次。 转头看着还在独自喝闷酒的纪随,她在心里迅速把他对庄亦晴的重要性,他对庄家的价值全都过了一遍。 他与庄亦晴青梅竹马,默默守护了她多年,就算庄亦晴不曾喜欢他,但对他的依赖是旁人都替代不了的。 而且他手中握有斓玺百分之六的股权,是除了庄亦晴的父亲之外,斓玺最大的自然人股东。 无论是从钱权还是感情上,他都是用来对付庄亦晴最好的利刃。 “纪随。”赵虞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又撤了手,举起手中的酒瓶对他微微一笑,“如果你想,这次我陪你喝。” 纪随笑笑,摇头:“算了,喝了也没用。” 她的手刚才搭在他肩上时,透过薄薄的衬衫传来的是透骨的凉意,看着她还要把酒瓶往嘴边送,他抬起手一把握住:“你也别喝了,太凉伤身。” 小小的啤酒瓶容不下两只手,所以他的手指,覆在了她的指背上。 这次变成了他一直握啤酒的手指冰冷,而她的指背多了几分温暖,触感光滑而细腻。 她没意识到什么问题,面色如常,倒是纪随微微一愣,忙不迭收回手。 赵虞继续当没发现他的异样,笑了笑:“好吧,那我不喝了。” 抬腕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还早,她又道:“之前好像听施羽姐说过你会下棋,你这里有吗?要不我陪你下棋?不对,应该是你陪我下棋,反正我们俩今晚就……把所有不开心的事都忘掉。” 纪随有些诧异:“你也会下棋?要下哪种?” “随便吧,反正我都会。” 其实赵虞什么都不会,但无意间从施羽那里听说纪随的娱乐方式太单调且无聊后,她特意照着学的。 他的书房是开放式的,一眼就能看出是很正经严肃的风格,就连上面的书籍也大多和军事相关。 跟在他身后随便打量了一下,赵虞问:“你一定很怀念在部队的日子吧?” 纪随从抽屉里取出棋盒,淡淡地道:“还好。” 他们一开始下的是围棋,纪随执黑子,让五子,但没过多久,赵虞就彻底输了。 第二局,纪随让九子,赵虞同样输得很快,两人的棋技,的确天差地别。 这倒不是赵虞故意的,而是她就只学了点皮毛,谈不上什么技巧。 看着她连输两局一脸挫败,纪随道:“要不,下一局,我让十八子?” 赵虞垂头丧气地瞅着他:“让这么多,就算我赢了,有什么意义?” 深呼口气,她不服气地道:“换象棋,那个我就精通了。” 纪随笑:“好。” 然而结果还是一样,第一局没走十步她就被将了军,第二局纪随主动让她两个車,她总算是能把自己重要的几个棋子都走到对岸。 “将军!”喊出这一句的时候,她的表情颇为得意,大有一股终于能一雪前耻的气势。 但一看到纪随脸上的笑意,她立刻察觉到不妥,赶紧伸手捂住棋子:“能不能让我悔一次棋呀?” 她的语气带了些若有若无的撒娇意味,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他时,就像只可怜兮兮的小鹿,纪随无奈地笑笑:“可以。” 她欢天喜地地把棋子撤回来,盯着棋盘研究半天才小心落子。 这一局,终于是赵虞赢了,她自然兴奋得不行,立刻信心大增,嚷着要再来一局。 看着她开心的样子,纪随扬唇轻笑,瞥眼瞧见他的表情,赵虞同样在心里低笑。 虽然她的象棋也没学得多高深,但这次她看出来了,有一次他可以直接吃掉她的棋子,她假装没发现,他便也假装没发现,放过了她。 他在故意让着她。 纪随重新将棋子放到棋盘,赵虞顺势从果盘里戳了块西瓜自然地送到他嘴边,他下意识地张嘴吃进去。下唇不小心碰到她指尖时,他才突然意识到这种行为有多亲密。 他愣愣地抬眸看她,却见她已低下头认真帮他重新布置棋子,显然刚才的行为也只是无意为之,她并没发现有何不妥。 左手将她这边的最后一个红子放回初始位置后,赵虞便又用右手里的牙签戳了块西瓜送进自己嘴里,含糊不清地道:“我还是要先走卒。” 敌人的棋子已动,纪随却没急着走棋,目光依旧落在她两片娇艳欲滴的唇上。 她放进嘴里那根牙签,刚才也进过他的嘴巴,而且,他的唇还不小心碰了一下。 但此刻,她把最后一口与她的唇一样通红水润的西瓜含进嘴里,同时把那根牙签也含住了。 象棋第三局,在纪随不动声色的帮助下,赵虞险胜。 三局两胜重拾信心的她,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扬言还要试试军棋,纪随自然也随她。 他有些好奇:“现在的年轻人有网络游戏,都不怎么会下棋,我是在部队跟老首长学的,你呢?怎么懂这么多?” 赵虞的谎话信手拈来:“小时候跟我们家隔壁那个爷爷学的呗,我妈每天要上班,没时间陪我,别的小朋友又不喜欢我,我就只能跟几个爷爷奶奶玩。 可惜现在,身边没人会玩这些,连薛子昂都说无聊,要不是听施羽姐说你擅长各种棋类,我真以为我只能找头发花白的爷爷奶奶一起下棋。” 纪随笑:“我也没想到能遇上这么年轻的棋友,而且还是个女孩子。” 两人结束了棋局,又在沙发上聊了很久,赵虞跟他分享小时候的趣事,纪随也跟她说在部队发生的故事,不知不觉中,夜已经深了。 纪随让她去休息,然而等他洗完澡出来时,她抱着手机在沙发上睡着了。 比起今天刚来他这里时的狼狈,现在的她明显状态好了许多,脸上有了血色,嘴角也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取了个毯子给她盖上,小心翼翼地帮她调整好姿势,准备就这么让她在沙发睡一晚。 但等他拿起遥控准备关灯时,看着又硬又窄的沙发,想了想,还是重新走过去,动作轻柔地将她抱起,送去了客卧的大床上。 =========================== 纯情直男遇上绿茶婊,啧啧,心疼纪随两秒…… 046 八卦 薛老爷子这次的病情似乎很严重,薛子昂在医院守了一晚,第二天没去公司,回自己住处休息了一上午就又去了医院。 当然,薛湛也没去公司。 按薛子昂的说法,他在医院守着的时候还睡了几个小时,薛湛却一整晚都没合过眼,毕竟人是薛湛气晕的。 要说这父子俩之间有什么矛盾倒也不至于,就是薛老爷子年过古稀,身体状况不好,又经历过丧子之痛,所以对薛湛的婚事尤其在心,偏偏他亲自为薛湛挑选的大家闺秀,一个都入不了薛湛的眼。 这次事件的起因也是薛湛被一个主动找去公司的女人惹恼了,对那女人态度恶劣了些,结果人家一个电话打去薛老爷子那里哭哭啼啼地告状,薛老爷子大动肝火亲自去公司教训儿子,父子俩起了点争执,老爷子受不了刺激,当场就晕了过去。 赵虞也想过,薛湛这么排斥相亲,是不是其中另有隐情,可惜从她托人查到的资料来看,一切都很正常,更私密的东西,就算是顶尖的私家侦探也难以挖掘。 而且薛子昂也说,他小叔无论生理心理都没毛病,只是一心扑在事业上,没多余的精力应付女人。 薛湛这个人,太难看透,也是赵虞定为目标的几个人里,她了解得最少,最不容易接近的,甚至截至目前为止,她也没有一套完整的方案来对付这个男人。 “咱们那位老板啊,要我用一个词形容的话,那就是……高深莫测。” 一起吃饭时,聊到董事长被副董事长气晕入院急救的八卦,王杞是这么说的。 “嗨,这我早知道了。”还以为能听到什么劲爆内幕的夏楠瞬间泄了气。 王杞撇嘴:“不然呢?我跟薛董的时间是不短了,但秘书就只是秘书,老板私底下什么样,鬼才知道,而且就算我真知道了,敢说出去吗?” 聊着聊着,王杞和赵虞又说起了公事,夏楠和秦意则一起刷着微博,对着各种帅哥明星狂流口水。 因为赵虞的关系,这三个本来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如今倒也经常厮混在一起。 “哇这个帅这个帅,这个超帅的!”不知道在秦意手机上看到了什么,夏楠又开始激动地大叫,“帅成这样只有几万粉丝,没道理啊。” “人家又不是明星,要粉丝干嘛?”秦意一脸骄傲,“他是我学长,也是我偶像。” “所以你跟人家认识?那还不追?” 秦意摇头:“你不懂,偶像是只可以远观的,要追也要追我上次见过的那个小哥哥,真的那个小哥哥好帅的,一看就很有安全感,可惜我连人家的姓名电话都没有,唉!” 赵虞正暗自想着,纪随的魅力还挺大,让人家小姑娘见一面就忘不了了,结果突然听到夏楠来了一句:“凌见微?这名字也好听,感觉跟他好配啊。” 赵虞握筷子的手一顿,下意识看向秦意的手机,可惜秦意坐她对面,她只能看到一个可爱的手机壳。 秦意道:“就是跟咱们公司有长期合作的艺源集团老总的小儿子,这下知道为什么只能是偶像了吧?我的小哥哥好歹只开几十万的车,这位,随便一台跑车就几千万……啧啧,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你是说,凌总的弟弟?”王杞也来了兴致,接过手机看了看,“我只听说那位凌总有个弟弟,原来长这样啊,看着比凌总还帅,居然是你学长。” “其实更准确地说,是半个学期的学长,这位凌少爷只在我们学校待了两个月,因为不习惯平民生活,就又回贵族学校去了。唉,这就是差距。同样学的珠宝设计,人家念的是圣马丁,我上的就是个野鸡大学。” “他是圣马丁的啊,牛!”王杞赞叹地点点头,把手机递给赵虞,“你看,不错吧?虽然冷了点,但还真挺好看。” 赵虞接过手机,看着图片里站在领奖台上一脸漠然的年轻男人,笑了笑,没说什么。 夏楠道:“现在的女孩不都吃这种又冷又酷的人设?越是对你爱鸟不鸟,你越觉得他魅力无穷。” 秦意摇头:“我还是喜欢平易近人的,我那个小哥哥就不错。也不对,小哥哥其实也挺高冷的,果然颜值才是王道,长得好看,想对谁甩脸子就对谁甩脸子,长得差的,只配当舔狗。” 几人都被她的话逗乐了,赵虞随意翻了翻凌见微的微博,才发现除了秦意放大的这张,上面就再也没有他的照片了,只怕他那几万的粉丝,也都是冲着这张照片来的。 而且除了给自己的工作室打广告,他很少发微博,赵虞甚至怀疑,这微博账号也不是他本人在用,毕竟在她的印象里,那个人从前只专注学业,也不爱鼓捣各种社交软件。 接过手机,秦意叹道:“其实中学的时候他一点也不冷,好像还挺内向害羞的,不过去年同学聚会听人谈起他,说他现在性格大变,对谁都冷冰冰的,不爱理人,喏,就像照片里这样。反正中学时女生们都喜欢他,现在嘛,只看脸的人依旧喜欢他,另外的,都说他装逼。” “噗!”夏楠忍不住笑了一下,“最后这两个字,用得准确,有些男的确实挺能装的,看着就不爽。” 秦意托着腮,认真道:“我是觉得他应该不是那种人,我很怀疑,他是不是被某个恶毒女人伤害了,所以才性情大变成这样了?正常人没理由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嘛。” 赵虞微笑着夹了片肉放进嘴里,慢悠悠地嚼着,脑海中浮现的是多年前那个腼腆内向的少年红着脸看她的样子。 的确,有礼貌有素质的正常人,不会随随便便就对人冷着脸,而她,就是那个让他性情大变的坏女人。 秦意又刷了刷微博,兴奋道:“哇哇哇!学长回复我了!他十二月初就能毕业回国,这么快啊?” 赵虞又是一愣。 她没特意关注过凌见微的动态,只是上次听凌见渊说他要回来了,原来真这么快。 047 预谋 趁着薛子昂去医院陪伴爷爷,赵虞也去见了纪随推荐的心理医生。 当然,出现在心理医生面前的,依旧是那个戴着面具的赵虞。 她不信任任何人,更不敢指望心理医生真能帮上她什么忙,她不过是要把戏做全了,不在纪随那里留下破绽。 “谢谢您啊曾大夫,太麻烦您了。” “这是我的职责,不用这么客气。” 看了眼赵虞取回来的那袋药,曾旭又把用法用量跟她仔细叮嘱了一遍,等她离开问诊室,他才拨通纪随的电话。 “放心,她问题不算严重,主要是失眠,外加多思多虑,陷入爱情的年轻人,尤其是小姑娘,很容易出现这种症状,已经给她开药了,失眠我能治,失恋嘛,我还真无能为力。” “多谢。” 曾旭笑笑:“这么关心人家,不是普通朋友吧?人家可有男朋友。” 纪随语气平静:“就是看她可怜,想帮一把。” “哦——”曾旭把尾音拉得老长,怎么听怎么暧昧,“既然要帮,那不如帮到底,干脆撬个墙角得了,反正她那男朋友也不是什么好人,好好的小姑娘被折腾成这样,你要把人撬过来,也算是功德一件。” 纪随没理会他的调侃,淡淡道:“挂了,改天请你吃饭。” 那袋颇昂贵的进口药自然没能进赵虞的公寓,她在半道上就把药盒撕碎,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直接将一包东西扔进垃圾桶。 治失眠的药她从前就吃过不少,比这些副作用大也比这些用的量多,但现在,她已经不需要了,而且不能让薛子昂发现。 薛子昂来她公寓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这阵子他比较忙,又要时常去医院守着,面上难得地显出几分憔悴。 “吃过晚饭了?” 见他点头,赵虞便走到他身旁,跪坐在沙发上,自然地帮他捏着肩,柔声道:“那歇一会儿去洗个澡,早点睡。” 薛子昂握住她的手顺势一拉,将她揽进怀里:“这段时间,冷落你了。” 赵虞笑:“你说的什么话?我还觉得我这段时间特没用呢,什么忙都帮不上。” 薛子昂捧着她的脸,对着她的唇吻了吻:“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每次一来你这里,就觉得一点也不累了。” 赵虞抿嘴偷笑:“我才不信。” “那要我怎么说你才信?”薛子昂又吻向她的唇,但这次没有浅尝辄止,反而用舌尖撬开齿关长驱直入,有力地吸吮着她的舌,舔弄她口腔每一个角落。 赵虞趴在他怀里热情地回应着他,渐渐地整个身子都被放平,他火热的身躯也压了上来,隔着衣服轻轻揉着她胸部:“这样,信了吗?” 赵虞娇嗔:“流氓。” “你不就喜欢流氓这样对你?”薛子昂几下就剥光她的家居服,大掌推开内衣,在她白嫩的乳上一下下抚弄着。 赵虞抓住他手腕:“你不是已经很累了?” “小瞧我?”薛子昂恶狠狠地在乳尖上捏了一把,用胯间已经半硬的那物顶了顶她小腹,“累了也能操哭你。” 顿了顿,他又坏笑着补充道:“这叫采阴补阳。” 赵虞娇笑着拍了他一下,双手却也沿着他紧实的腰腹慢慢下移,解开西裤握住那根越发硬挺的东西来回套弄。 “宝贝儿。”薛子昂粗喘着低低唤了声,埋首在她胸前贪恋地吃着两只乳,长指拨开内裤挤进穴口,肆意搅出一波春水后又压住阴蒂用力搓揉。 赵虞扭着腰肢呻吟,双腿主动圈上他的腰,拉着那根完全勃起的东西往自己身下送。 薛子昂耸腰,硕大的性器破开层层肉壁往里深入,抵着花芯狠捣几下又拔出,开始深入浅出地抽插律动。 一场酣战落下帷幕,两人都已气喘吁吁,薛子昂已经好几天没跟她做了,尤嫌不够,箍着她的腰让她趴跪在沙发上,又发起另一轮猛烈进攻。 几番高潮下来,赵虞彻底软了身子失了力气,香汗淋漓地趴在沙发上大口喘息。 薛子昂从背后搂着她,吮着她的耳垂和肩颈:“再过两天爷爷应该可以出院了,等他状态稳定些,能开口说话,带你去见他。” 赵虞身子一僵。 薛子昂感受到了,又在她光裸的肩上吻了吻:“别怕,爷爷人很好的。” 赵虞转过身,愣愣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 此刻她脸上的震惊,倒也不完全是装的。 虽然从薛子昂平时的态度里她已隐约猜到会有这一天,但他真的开了口,她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薛子昂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干嘛这副表情?带女朋友见家人,不是很正常?” “女朋友?”赵虞怯怯地重复着,“你确定吗?” “不然呢?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觉得你是我什么人?” “就……助理喽。”赵虞自嘲地笑笑,一脸紧张地看着他,“还是不要去了吧?你家人肯定希望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我……” “没事,你跟我在一起,我小叔不也没说什么?我妈也知道,她都从来没问过,放心,我的事我做主。” 赵虞咬着唇思索了半天,才又小声道:“那……那也晚点再去吧,现在还是太快了,我们才在一起多久啊?” “再晚都要过年了。”说到这,薛子昂倒又突然笑了起来,“这也不错,那就等过年再去,刚好你一个人,逢年过节也没伴,今年跟我回家过。” “这怎么行?过年那得多隆重啊?我……那还是年前就去吧,过年我要回去陪干爸干妈。” “行吧,那就……”薛子昂认真想了想,道,“要不就小年那天?那天爷爷生日,我带你去凑凑热闹。” 小年? 赵虞脑海中瞬间有什么东西闪过,她记得徐渺的婚期就定在小年前一天。 看着面前这个对她笑得一脸温柔的男人,她忽然就很想知道,她这个替身在他心里究竟有多少分量,这种分量足不足够她放弃薛湛,以后直接依靠薛子昂。 虽然早就决定好通过薛子昂来接近薛湛,跟薛子昂在一起后她也一直努力从他这里了解薛湛,可她对拿下薛湛并没有充足的信心,而薛子昂对她的在意却又似乎比她预期的要高。 如果薛子昂足够在乎她,那或许,可以考虑做出另一种更稳妥的选择。 “董事长过生日,那得多热闹啊?我去……不合适吧?” 不等薛子昂开口,赵虞又补了句,“要不,我们提前一天去?生日那天人太多我有点怕,我们可以提前送上祝福,我想董事长应该会理解的。” “行,那就提前一天去。”薛子昂好笑地戳了戳她额头,“还叫什么董事长?叫爷爷。” 赵虞朝他吐吐舌头,又开心又羞涩:“哦。” ============================= 小薛的火葬场倒计时了,由赵姐亲手把他送进去hhhh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场小薛和许真香的修罗场,这是入火葬场之前小薛的使命(完了,有点心疼小薛) 048 故人(1800珠加更) 凌见微的确于十二月初就回了国。 有秦意在身边,赵虞都不需要托人去查,便能随时清楚他的动态。 其实关于他的事,赵虞之前也了解的不少,知道他是艺术生,高中刚毕业就出国读了预科,本科是在世界顶尖的三大设计学院之一CSM念的。 可惜后来,或许是因为愧疚,或许是想逃避,她再也没关注过那个男人。 但机缘巧合地,通过秦意每天对偶像的炫耀,她还是把她不了解的那部分补全了。 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两年前凌见微考上了CSM的研究生,读研期间得过好几个设计大奖,还自己组建了一个工作室,而他此次毕业回国,把工作室的那些合作伙伴也一起带了回来。 艺源集团专注于工艺美术品的设计开发、商业经营、检测鉴定等方面,是业内的翘楚。 凌见微的工作室虽独立于艺源,可做的都是同一行业,与艺源有长期合作的华璨在知道他带着工作室回国后,就已经与其接触过,商量合作事宜,但被凌见微的哥哥凌见渊拒绝了。 这个结果赵虞倒一点也不吃惊,凌见渊不会想让弟弟见到她,斓玺与艺源的合作是大事,他不能因私误公,但一个小小的工作室,他还是能随便找个理由为弟弟做主的。 赵虞无所谓,对于凌见微,她既不想见,也不怕见。 因为她很清楚他的性子,如今哪怕是突然见到了她,他也只会当不认识,不可能再提及从前的往事,更不可能干扰到她的复仇计划。 至于那个男人是否还恨她,是否还伤心难过,她管不着。 然而凌见渊光在工作方面防止赵虞与凌见微见面明显是不够的,就连赵虞自己也没想到,会在一个凌见微绝不可能出现的场合里,与他碰上。 这天是平安夜,赵虞和薛子昂本来约好了过二人世界,无奈他的一堆朋友三番五次打电话来让他去参加什么狂欢趴,他拒绝几次后也有些心动,便问赵虞愿不愿意去。 考虑到庄亦晴在国外,这种狂欢活动她也不可能关心,所以赵虞点了头。 这party跟她想象的不一样,既不在高端会所,也不在热门夜场,而是在一个私人庄园里。 庄园建在邻近的一个小镇上,里面还花巨资打造了私人赛车场和高尔夫球场,今年是完工后第一次对外开放,庄园主人邀请了很多圈中好友,party的规模也极其庞大。 赵虞对各种活动都不感兴趣,可人生地不熟的,她也只能紧紧跟在薛子昂身边。 薛子昂不愧是花天酒地了两年多的著名浪子,今晚来参加party的人,他认识大半,几乎走到哪都会有人上前来打招呼。 很多人一瞧见赵虞就都以为是薛子昂新找的女伴,言语也免不了轻浮,倒是他出乎意料地往她肩上一揽,霸气宣布:“女朋友。” 他这行为又惹得调侃声四起,他倒不甚在意,反而是赵虞受宠若惊,好几次难掩笑意偷偷看他,还让他逮了个正着,结果自然是被他不顾场合地捧着脸狠狠吻了几下。 在室内狂欢了半个多小时那些人还嫌不过瘾,纷纷提议出去爽一把,直到被薛子昂带到赛车场,赵虞才明白他们说的最过瘾的是什么东西。 “你要赛车?”见已经有人帮薛子昂把他的Vanquish开了过来,赵虞赶紧抓住他手腕,“不行,你刚刚喝了酒,而且雪这么大……” 看着赵虞一脸紧张的样子,薛子昂突然笑了起来:“就这么关心我?” “你这不是废话吗?薛子昂,平时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拦你,但今天,你不许参加。” 定定地看了她几秒,薛子昂突然低下头,对着她的唇吻了上去,从一开始的轻触唇瓣,到最后干脆含着她的唇舔舐磨蹭,大掌扣住她脑袋,舌头探入她口中肆无忌惮地搅弄。 “我去!薛少,至于吗你,都在我们面前亲几次了?真要亲不够,赶紧带着人回房去,少在我面前晃悠。” 薛子昂对身边的调侃声置若罔闻,直到赵虞快喘不过气来,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笑着抚了抚她的脸,回头对那群朋友大声道:“我乐意。” “咦?恶心死了。” “老子鸡皮疙瘩掉一地。” 周围又是一阵起哄声,还有好几个直接对着赵虞“嫂子”“嫂子”地叫,赵虞反倒被他们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然而一抬头,穿过笑闹的人群,她忽然看到两张熟悉的面孔。 一个凌见微,一个许承言。 两个都是她没料到会出现在这种场合的人。 而且两个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脸上,都是面无表情,但她隐约感觉得到,两人见到这一幕都是震惊的。 “放心,我没准备玩,车是借给峰子的。”薛子昂牵着赵虞的手走到年峰面前,示意侍者把车钥匙给他,“悠着点,别把我车弄废了。” 年峰接过车钥匙连连点头,坏笑着看向赵虞:“嫂子,这车……你们没玩过车震吧?” 他这话一出,几个狐朋狗友又一阵哄笑,薛子昂没好气地瞪他们一眼:“嘴上把点门,当心老子揍你。” 年峰赶紧做了个求饶的手势,把自己车钥匙扔给薛子昂,嘴贱地补充道:“要把你车弄废了,我的归你,放心,绝对没车震过。” 薛子昂抬腿就要去踢他,他却跟猴子似的一下子蹦出老远,只留下一阵爽朗的笑声。 就在这时,另一个侍者走了上来,恭敬地道:“薛先生,凌先生说,想跟你赛一场。” “凌先生?”薛子昂向周围扫了一圈,“哪个凌先生?” 身边一个朋友凑近,冲薛子昂示意了一下对面:“那位,凌见渊的弟弟,叫什么来着?哦,凌见微。” 赵虞的目光,随着薛子昂一起看过去,落到一脸漠然的凌见微脸上。 凌见微身边同样跟了群朋友,而且好几个与薛子昂还认识,笑着招呼道:“薛少,要不要来一场?” 薛子昂的目光依旧锁定在凌见微脸上,凌见渊他认识,凌见渊这位弟弟,他倒是第一次见,但这人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挑衅,他接收到了。 赵虞面上没什么反应,心里却有些吃惊,在她的记忆中,凌见微不是这么个冲动好斗的人,而且他懂赛车吗? 果然,身边已经有人小声议论。 “那货不是个书呆子?还懂赛车?” “那可说不准,指不定人家在国外这些年天天都玩车?” “不可能!你不知道我家老头子天天拿凌见微当正面教材教训我和我哥,说什么高材生,少年天才,我呸!见到他就来气。” 赵虞隐约觉得,凌见微挑战薛子昂跟她有关,她正准备叫薛子昂别理会,谁知他却已经笑着高声道:“行啊,接受挑战。峰子,把我车还回来。” “薛子昂!”赵虞握紧他的手,焦急地看着他,“太危险了,你别乱来。” 薛子昂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放心,我玩车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吃奶呢。” 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 049 是我输了(二合一粗长章) 雪越下越大,却丝毫没让这场狂欢盛宴的火热冷去半分。 凌见微与薛子昂的约战,本也只是赛场上很普通的一场斗争,但因着凌见微的“书呆子”身份,看客们的热情倒是空前高涨。 无论是不自量力先发起挑衅的凌见微被吊打,还是不懂赛车的书呆子逆袭称王,都会是无比精彩的大戏。 凌见微的跑车被侍者开过来,赵虞还是通过年峰的介绍才知道那是著名的Aventador,光价格就差不多是薛子昂那辆的两倍了。 薛子昂当然也不是没有比这更贵的车,但他今天不是专门来赛车的,出门时就随便开了一辆。 这种比赛只是他们私底下自己玩,不像专业车赛那样有诸多要求,就算靠车子的性能胜了也是胜,不讲究什么公平。 赵虞不懂这些豪车的性能,更不懂赛车,只能低声问年峰:“你刚才说子昂的车不适合玩刺激的,那他是不是输定了?” 年峰耸肩:“要看那个书呆子有几斤几两喽,放心,小薛可不是吃素的。” 赛道上早就铺上了一层薄冰,但没人安排清理,他们把这叫做刺激,年峰还得意洋洋地道:“就这个,小意思啦,再难的我们都玩过,放心,有防护措施的,要不了人命。” 庄园的主人戴骏程本就是个职业赛车手,能提供专业的装备。穿上赛车服戴好头盔后,薛子昂还朝赵虞这边仰了仰头,示意她放心。 愣愣地看着下面的赛道,听着年峰眉飞色舞地讲着他们之前玩过的刺激,赵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些人,难道半点也不惜命吗?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传来时,围观的人群也瞬间沸腾起来,年峰还好心地充当解说员,跟赵虞讲解着场中的战况。 可好多专业术语赵虞根本听不懂,也没怎么把他的话听进去,她只知道,以她观察的情况来看,从一开始薛子昂就被甩在了后面。 “放心,前面有发夹弯道,那个书呆子玩不转的,我们薛哥最擅长这个。” 夜色中赵虞根本看不清远处的赛道是什么样的,从人群里探着头瞧了好几次也没看明白,目光反倒不小心与另一侧的许承言撞上。 看了她两秒,他忽然扬唇笑了笑,然后直直地朝这边走来。 知道他是来找她的,赵虞假装想要换个视野更好的位置,慢慢地与薛子昂那群朋友拉开一段距离。 许承言在她身边站定,依旧笑得斯文有礼:“连不吃窝边草的薛大少爷都能拿下,看来,是我低估赵小姐了。” 他语气平淡,可听在赵虞耳里,还是觉得这话跟“难怪你这么久不来找我,原来是勾搭上薛子昂已经不需要我了”也差不多。 对着他莞尔一笑,她缓缓道:“人往高处走,良禽择木而栖,许总也听到了,薛子昂拿我当女朋友,比起做许总的玩具,那待遇可好太多了,相信就算是个傻子也会知道该如何选择。” 许承言轻哼一声:“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告诉薛子昂?” “我的什么事?”赵虞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我主动勾引你的事,还是……我睡过你的事?无所谓啊,要是让薛子昂知道他有许总这么个竞争对手,那我在他眼里的魅力,可能还得往上升两个台阶。” 许承言定定地看着笑得一派淡定的她,忽地轻嗤了声。 如果她真的无所谓,就不会特意远离薛子昂那群朋友了,更不会如此压低了声音和他说话。 如今攀上薛子昂的赵虞,必然会比从前更怕被他揭穿真面目。 可赵虞也知道,她越不动声色地表现出“怕”,许承言就越不会跟薛子昂多言。 自负如他,一直很享受这种洞穿一切的成就感,在看破她的虚伪与可笑之后,他更会把她当作无处可逃的猎物,高高在上地看着她惊慌失措,甚至适时地亲自出马,对其肆意玩弄。 假装被他看得心虚,赵虞“忐忑”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许承言学着她方才的样子,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唇角轻扬:“还没想好。” 赵虞握拳,愤愤地瞪了他一眼,但深呼吸两下后就又恢复了先前的淡定自如:“你爱干嘛干嘛。”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很快就又站到年峰身侧。 没过多久,两辆已经远离众人视野的跑车逐渐奔上了回程的赛道,依旧是凌见微在前面,但薛子昂已紧跟着他,两辆车几乎头尾相连。 年峰兴奋地道:“小薛要利用尾流超车了,这一场他必胜无疑。” 话音刚落,薛子昂的蓝色Vanquish就迅速变道,几乎是擦着前面的深灰色Aventador疾驰而过,很快就将凌见微甩出一大截。 年峰满脸得意:“看吧,再好的车遇上个不会玩的有个屁用?技术才是王道。” 然而他还没得意多久,凌见微就忽然跟变魔术似的跟了上来,不仅轰鸣声震耳欲聋,就连光滑的赛道也愣是被他激得冰块四溅,尘土飞扬。 “卧槽卧槽!这他妈……”年峰一时语塞,“那书呆子是真他妈要玩命啊?” 另一个人则是惊叹:“好端端的小兰被他这么废了,老子看不下去了,卧槽能不能好好爱车啊?” 一片惊呼声中,险些就被超越的蓝色跑车猛地一个急转弯,伴着巨大的声响,硬是斜斜地把凌见微的车堵在赛道内。 然而两辆车的速度都太快,哪怕经过剧烈撞击也没能停下来。 灰色跑车飞走了一个前轮,蓝色跑车左侧玻璃全碎,可两辆破败的车依旧互相推攘着并肩而行,同时加快速度往前奔袭,最终竟是一起越过终点线。 身上有专业防护,薛子昂和凌见微都未受伤,但车子破损得厉害,甚至停下时两辆车都还紧挨在一起没分开,薛子昂是从副驾这边下的车。 摘了头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薛子昂看向一旁的凌见微:“真没玩过?” 凌见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并没答话。 薛子昂挑挑眉:“要是没玩过,这场算你赢。” 凌见微还是一言不发,但冰冷的视线已落到前方那道快速靠近的身影上。 薛子昂也往前看去,见赵虞已经朝着他冲了过来,他笑着把头盔一扔,得意地张开双臂,等待她扑进他怀里。 “宝贝儿,你男朋友厉害吧?” 然而他先迎来的,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明明现场很嘈杂,但那“啪”的一声,竟又无比清晰,瞬间就让所有人都愣住。 好半晌后,才有人低声道:“那女的谁啊?敢打薛子昂?” “不就是薛少说了句女朋友,狂成这样?” 包括薛子昂那群好友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赵虞这次是完蛋了。 不仅动手打了薛子昂,还是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这种事,换谁都不可能忍。 但薛子昂没发火,准确地说,他是被打懵了,还没反应过来。 既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挨人耳光,更没想到那个人会是赵虞,是平时在她面前乖巧听话,甚至有些卑微的赵虞。 而此刻,那个乖巧的赵虞却狼狈到了极点,双眼通红,泪流满面,浑身颤抖,尤其扇了他耳光的那只手更是抖得厉害。 她在声嘶力竭地问:“刚才很危险你知不知道?输赢有这么重要吗?重要到你要去这样拼命?你他妈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这条命?薛子昂你混蛋!你们都他妈混蛋!” 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落,骂到最后她甚至连力气都被抽空了,根本顾不上这是何种场合,整个人一下子瘫软在赛道上,放声大哭。 他们没亲眼见证过生命的逝去,没体验过在太平间对着冷冰冰的尸体时那种绝望,也没经历过在鬼门关徘徊时的恐惧与不甘。 他们当然不会懂,生命有多脆弱,又有多宝贵。 脸上依旧火辣辣地疼,雪花落到上面更觉刺痛,薛子昂却顾不得这些,他只是愣愣地看着在他面前哭得狼狈至极的女人,耳边一遍遍回响着她方才说的话。 好半晌后,他忽然笑了笑,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伸手拉起赵虞,将她搂进怀里。 “别怕,我没事。” 赵虞依旧泣不成声,缩在他怀里颤抖个不停。 此刻她倒是宁愿自己在演戏,至少那样,所有的恐惧和绝望都是假的,至少那样,她不会一下子又陷入了三年前的噩梦中。 “没事了,别哭了。”薛子昂轻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她,“我知道错了,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冒险了,好不好?” 凌见微默默站在一旁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许久后才开口:“是我输了。” 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 050 私会 年峰觉得薛子昂疯了,薛子昂的所有朋友也都觉得薛子昂疯了。 哪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扇了一耳光还乐成这样的?就算脸没被打疼,那也该在意一下自己的面子吧? 而且一看薛子昂那半边还红肿着的左脸就知道他也不可能不疼,偏偏这家伙跟没事人一样,一边接过侍者递来的冰袋敷着脸,一边还能欢快地吹几声口哨。 年峰实在看不下去了,眄了薛子昂一眼,对身边的周奥道:“要不把他送精神病院吧?” 薛子昂闻言直接把手中的冰袋扔了过去:“你才有病。” 年峰准确地接住冰袋,却又被冻得一个哆嗦,赶紧重新扔回薛子昂怀里:“我看你丫不是被人打傻了,就是被车撞傻了。” 薛子昂得意地哼了声:“被人关心被人深爱着的感觉,你不懂。” 年峰当即做了个夸张的呕吐动作,继续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看着他依旧一副“你们就是嫉妒我”的嘚瑟模样,周奥忍不住问:“这次玩真的了?” 薛子昂反问:“我哪次玩假的?” “也是,之前那些女人,身份都没一个,谈不上真假,除了徐……”后腰被年峰狠狠掐了一下,周奥才适时住嘴,改口道,“不过那位敢打你的姑娘,好像还挺抢手的,你自己多注意点。” 薛子昂蹙眉:“什么意思?” 周奥道:“你跟人赛车的时候,我看到许家那位太子爷去找赵虞了,看样子两人还挺熟,啧啧,那货一看就是对你女人有意思。” 薛子昂蹙起的眉头又锁紧了几分:“许承言?” 两人正说着,年峰突然戳了戳薛子昂的肩,示意他看向身后:“喏。” 薛子昂一回头,便瞧见角落里的赵虞身边靠了个男人过去,还真就是周奥刚刚说的许承言。 但那处离吧台太远,他连两人脸上的表情都看不清,只知抬着鸡尾酒的许承言,离赵虞的距离实在是近了些。 把冰袋往吧台一放,薛子昂倏地起身大步迈了出去,年峰和周奥生怕他又挨打,也赶紧跟上。 远远地看到薛子昂朝这边走来,赵虞微微一笑:“我男朋友来了,许总要不要和他喝一杯?” 她先前情绪太过激动,打薛子昂那一巴掌瞬间就让两人成了焦点,这会儿她并不太乐意走到人前去,所以薛子昂去吧台取冰块敷脸时,她便默默坐在角落的沙发等着,谁知才几分钟,许承言就又靠了过来。 “赵小姐的戏,演得不错啊。” 这是许承言对她说的话,他觉得,她的耳光她的痛哭都是特意为薛子昂演的。 反正在他眼里,她就是个为了攀附男人无所不用其极的心机女,能演这么一出大戏,一点也不奇怪。 “怎么许总也会来参加这种聚会?”走到沙发面前时,薛子昂自然地紧挨着赵虞坐下,右手往她肩上一揽,不太客气地看着许承言,“我还以为,只有我们年轻人喜欢来这儿玩。” 宣示主权的意味太过明显,话语中的讽刺更是耳目昭彰,许承言不可能听不出来。 但与薛子昂直接流露的敌意不同,他依旧一派斯文有礼的模样,对着薛子昂笑了笑:“若是不来,又怎能这么巧遇上赵小姐,和她一起坐在这里叙旧?” 薛子昂冷哼:“许总和我女朋友,有什么好叙旧的?要谈公事,我改天去你办公室谈。” “我和赵小姐啊……”许承言故意放缓了语速,直到瞧见赵虞搭在腿上的手悄悄握紧,才又笑意盎然地道,“还真有旧可叙,毕竟也曾在会上两次相见,我对赵小姐的工作能力,很是欣赏。” 观察到在他说完后面一句,赵虞握紧的手才又不动声色地松开,许承言脸上笑意更浓:“所以,我希望,以后与赵小姐,能多些交流。” 他这话听在薛子昂耳里,已经是很暧昧的暗示,而听在赵虞耳里,那就更是赤裸裸的勾引与挑逗了。 朝他露出个礼貌却也疏离的笑,赵虞淡淡道:“多谢许总欣赏,不过我只是个小小的助理,公事上应该是帮不了许总的,如果许总有需要,可以找我男朋友谈。” 薛子昂适时接口:“而且许总还有个很厉害的未婚妻,相信也不需要我和我女朋友帮忙。” 许承言笑笑,颔首告别,一言一行仍然显示着无尽的优雅。 然而没过多久,正在听薛子昂念叨“女朋友太漂亮容易招狼,以后不想来这种活动”的赵虞,收到了许承言的微信: 【给你五分钟,来东二楼洗手间】 暗藏威胁的命令式口吻。 酒庄有一个大厅,一东一西两个偏厅,参加聚会的人几乎都在大厅里伴着歌舞酒肉狂嗨,偏厅里虽也有人,但却不多,而且要么是在闭目休息,要么是在低头看手机,也没人注意到赵虞。 二楼洗手间附近没有摄像头,赵虞四处看了看,确定见不到任何人影,这才推开男卫那边的门。 许承言已经在里面了,抬眸看了眼来的是赵虞,他便又继续在水龙头下慢悠悠地冲洗着骨节分明的手指。 确认隔间没人,赵虞才走进去将门反锁,低声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许承言抽出纸巾不疾不徐地擦着手:“这话,应该我问赵小姐才对。” “我什么都不想做。” “是吗?”许承言缓缓看向她,扬唇浅笑,“那赵小姐之前费尽心机勾引我,又是为了什么?” 赵虞淡淡道:“我们的游戏已经结束了。” “你说结束就结束?”冰凉的手指慢慢抚过她的唇,许承言一个用力,便已紧紧捏住她的下巴,“游戏规则,由我来定。” 赵虞怒目瞪他:“许承言,当初是你要把我当玩具的,也是你三番五次不想碰我的,我承认我没本事诱惑你,现在我放弃了,从此之后再也不打扰你,不行吗?” “不行。”许承言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说过了,规则,由我定,现在,游戏还没结束。” 赵虞明显急了:“那你要怎样才肯结束?” 指腹又一次从她唇上缓缓滑过,许承言露出个温柔有礼的笑:“你说呢?” 赵虞冷冷地看着他,眼中的愤怒一览无遗。 但很快,她又忽然换上了从前勾引他时那副放荡又妩媚的模样,挑衅道:“原来许总是爱上我了。” 许承言轻笑:“我早说过了,激将法,对我没用。” “那这一招,对你有用吗?”赵虞忽地往前半步,将身子紧紧贴上他的,右手隔着平整的西裤抚上他胯间,握住那团未勃起也规模可观的东西揉了揉,在他耳边轻呼着热气,“你已经操过我了,你想要的,我今天满足你,过了这次,我们两清。” 许承言嘴角勾起个浅浅的弧度:“我说过了,游戏规则,我来定。” 赵虞咬咬牙,慢慢在他面前蹲下,解开西裤拉链,隔着内裤抚了抚那根已在苏醒的东西,然后又有些不情愿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她心里无比清楚,她越是表现得恨不得立刻就远离他,他就越不会如她的意,越想肆意玩弄她这只主动送上门来如今却又想逃跑的猎物。 可究竟谁是猎手,谁是猎物,还不一定呢。 ============================= 其实这章也挺粗长的~ 实在不好意思啦,这两天异地恋的男票来看我,所以挤不出时间码字 2000珠的加更我明天补吧,看大家投珠的热情,总觉得明天可能会有三更…… 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 051 二次偷情(许承言微H)(2000珠加更) 距离赵虞主动送上门去和许承言发生关系,的确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鉴于上次的行为稍显冲动,怕他很快就觉得腻了,她不敢缠得太紧,一直在故意晾着他。 本来是准备年后再对他采取行动,谁知这次会突然遇上,不过后续发展倒也算是意外收获,免得她再去动脑筋想什么策略了。 “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这种心理,还真是任何人都不能免俗。 许承言便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饶是他足够优秀也足够自负,可终究还是俗人一个。 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也会对自己没主动丢弃的玩具有极强的占有欲,也会有跟别人抢玩具的好胜心,甚至在与别人的女朋友偷情时,还觉得无比刺激,产生更多快感。 赵虞感觉得出来他的身体很兴奋。 她只隔着内裤搓揉套弄了一会儿,又虚虚地用嘴巴轻含了几下,他就已经完全勃起了。 “许总就这么喜欢我?”赵虞仰头看着他笑,“才随便弄两下就硬成这样,真是好骚呢。” 许承言无视她的挑衅,高高在上地垂眸看她,一言不发。 赵虞明白,他是在向她发号施令。 内裤刚被拉下,勃发的性器便弹了出来,还叫嚣着在她手背拍打了一下,显示着它的急不可耐。 赵虞慢悠悠地把它握进手里,只来回抚弄两次,硬挺的欲龙便被他耸腰送进她嘴中。 果然,就因为她不肯给他口,这男人便对这事有了执念。 之前他一直保持着绅士风度没强迫她,如今她才表达出意愿,他倒是显得有些急切且粗鲁了。 或许对于此刻的他而言,这样反倒能给他一种凌虐别人女朋友的快感吧。 赵虞一边乖顺地为他含着,一边在心里嗤笑。 不管你看上去如何衣冠楚楚,斯文正经,潜藏在心底的兽欲,和别人也没什么两样。 他的性器太过粗硬,含在嘴里套弄几下赵虞就觉得嘴巴有些发酸,只能慢慢吐出,用灵活的舌头绕着顶端舔弄,吮住龟头一下下地用力吸着。 许承言微微仰头,小腹紧绷,急促的呼吸声毫不掩饰地透露出他身体的兴奋。 察觉到他的反应,赵虞吸舔得更用力,双手握住性器根部,重新将整根都含了进去,试探着一点点往喉咙深入。 她不排斥给人口交,但的确不喜欢深喉,哪怕曾经特意练习过,可那种喉咙深处被撑满,甚至有些窒息的感觉,实在很不舒服。 然而从许承言越发粗重的呼吸里,她能确定他很喜欢,似乎每个男人都很喜欢。 敏感的顶端抵上她喉部某片柔软,许承言闷哼一声,手掌按住她脑袋,挺着腰开始大力抽送。 这混蛋,果然表面有多无害,内里就有多禽兽。 赵虞被他快速顶弄着,差点就控制不住那股呕吐的冲动,好在他并没刻意忍着,只抽插了十几下便抵着她的喉咙喷射而出。 她被迫吞下许多精液,还被呛得连连咳嗽,眼泪直流,他却没半点歉意,反而捏住她下巴逼她仰头看他:“有没有这样为薛子昂含过?” 赵虞抹了把眼角的泪,轻笑一声:“他是我男朋友,你说呢?” 迎上他那双幽深的眸子,她又挑衅地问:“怎么?嫌我嘴脏?可惜,已经晚了,我这张嘴,都不知道被薛子昂射过多少次了。” 许承言凝视她几秒,忽地拉住她胳膊将她拽了起来,扣着她的腰把她压在洗漱台上,右手掀起她裙子直探腿心。 她穿的是冬款的长裙,裙子一掀,便露出里面两条光裸的腿,而腿心那一小片薄薄的布料,早已有了湿意。 手指挑开内裤摸上阴蒂,他只用力一按,赵虞立刻弯下腰缩紧小腹,颤抖着低叫出声。 许承言轻笑,捏着她的脸让她直视镜子中面色潮红的女人:“现在觉得,谁更骚?” 赵虞笑着舔了舔唇,扭动纤腰用丰腴的臀去蹭他胯间已经软下去的那物:“当然是我更骚了,我有骚的资本,不像你,射完都硬不起来了,果然上了年纪的男人,不应期很长。” “啪”的一声,他一巴掌狠狠打在她臀上,雪白的臀肉立刻浮上一个显眼的红印。 她轻哼一声,挺翘的臀瓣颤了颤,小穴也随之翕张,一小股透明液体缓缓从里面流出。 他的指尖摸到了,嘴角扬起,讽刺道:“原来你喜欢我这样对你。” 话刚说完,又一巴掌落下,这一次他打得不重,但拍打的地方也从臀肉变成了湿漉漉的腿心,赵虞忍不住一阵颤栗,水流得更多,同时两片臀瓣被他用力掰开,一根已然硬挺的东西从她腿缝中插了进去。 “都开始关注不应期了,看来,薛子昂满足不了你。” 赵虞低低地笑出声:“都提了两次薛子昂了,看来,你真的嫉妒他。” 许承言快速耸着腰,粗壮的硬物来回磨擦着她腿心最敏感的嫩肉,大掌覆上她腰侧的斜挎包:“还有第三次。” 赵虞的手机在包里,而此刻,手机在震动。这种时候给她打电话的,很大概率就是薛子昂。 察觉到她身子的僵硬,许承言得意地扬了扬唇,打开她的包把手机取出递到她眼前,一看来电显示,果然是薛子昂。 “这一次,让他自己听。” 硬挺的性器狠狠擦过两片娇嫩的花瓣,就着淫液在她腿间快速碾压,赵虞身子一软,差点就站不稳脚步,然而同一时间,许承言已经接通了她的电话,还按了免提。 “你去的哪个洗手间?这么久没回来,没事吧?” 薛子昂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赵虞瞪了许承言一眼,尽力调整好情绪,平静地道:“没事。” 话音刚落,火热的性器就猛然加速大力抽插起来,许承言的指尖也重新覆上她的阴蒂,按压着使劲搓揉。 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 053 痴人说梦(2200珠加更)(三更) 薛子昂的爷爷七十五岁寿辰,算得上是很重要的日子,薛家准备好了要大举庆贺。 赵虞不想凑那个热闹,于是按原先和薛子昂说好的,提前一天去薛家与长辈们见个面,预祝老爷子生日快乐。 这天刚好是礼拜五,下了班赵虞就同薛子昂一起前往薛家老宅。 她并不紧张,但在薛子昂面前,紧张是必须的,一路上她都不知询问过几次,礼物会不会太便宜了,她穿得合不合适,妆会不会太浓。 薛子昂被她逗得又好笑又无奈,只能一个劲安慰她,说老爷子很疼他,不管他想做什么家里都不会阻拦,他选的女朋友,家里也不会反对。 但赵虞的心思,其实在另一件事上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今天徐渺结婚。 上次薛子昂从徐渺上司那里得知她要结婚的消息时,她的婚期还没定,再结合薛子昂今天这状态,他应该是一直都不清楚具体婚期的。 也不知道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徐渺结婚的消息,甚至是婚礼现场的照片,会不会出现在他的朋友圈或者其它社交区域。 当然,就算没人敢对他提起,赵虞也会想办法让他知晓。 薛家的老宅是栋颇有历史的西式别墅,平时除了老爷子和几个医生保姆,也没人住在这里,但今天因为赵虞的到来,薛湛和薛子昂的母亲刘泠也来了。 这两位赵虞平时在公司就经常见,至于薛远洋,虽然还挂着董事长的名,但已经很少去公司处理公务了,所以赵虞是第一次见到。 “董事长,刘总,薛总。” 见她这般拘束,薛子昂笑着搂了搂她的肩:“什么董不董总不总的?叫爷爷和伯母,还有这个,小叔。” 看他这么坦然的样子,赵虞倒想问问他,是不是不记得薛湛当初撞上他们做爱,还看光她身子的事了? 拘谨地按薛子昂教的称呼又叫了一遍,进门打招呼的仪式才算是完成。 回到家里的薛湛与在公司没什么区别,话不多,不爱笑,身上依旧有一股威严之势。 刘泠也是同款性格,看赵虞的眼神不像是看儿子女朋友,依旧像是在公司审视下属。 倒是老爷子明显随和得多,从赵虞一进门就笑呵呵的,主动与她说话,还时不时地用薛子昂带她回家这件事来教训薛湛,警告薛湛必须尽快脱单,争取两年内让他抱上孙子。 薛湛则一直是那副敷衍的态度,随意应付两声,便又自顾自低头在电脑上处理着公事。 吃晚饭时,氛围正和谐中,薛子昂突然接了个电话,本来还一边和老爷子说笑一边往嘴里塞东西的他,忽然就敛了笑容,表情凝滞。 看到他下意识投过来的有些心虚的目光,赵虞便可以肯定,这个电话,一定是和徐渺有关了。 果然,在说了句一听就很假的“信号不好听不清”后,他起了身,直接走到另一边的阳台去接电话。 赵虞关切的目光追随了他半天,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她才又收回视线,继续乖乖吃着菜。 三分钟后,薛子昂走了过来,却没准备入座,只开口道:“你们吃,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 说罢又歉意地看着赵虞:“乖乖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赵虞一脸诧异地看着他,紧张地询问:“怎么了?是公司出事了吗?” 她心里也确实诧异。她早已猜到薛子昂得知徐渺结婚的消息后肯定心情不好,可能又会像上次一样情绪失控,发泄在她身上。 可她没想过,他居然会急着出门。是要去抢亲吗?还是去参加婚礼,大方地送上祝福? “什么事这么急让你饭都不吃了?”老爷子有些不高兴,看了眼赵虞,示意薛子昂女朋友还在家里,他这样出去不合适。 薛子昂当着众人的面在赵虞额头吻了吻,低声说了句“等我回来”便拿起外套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赵虞便知道,她之前的某些想法有多可笑。 这个男人从来不曾成熟过,哪怕自从平安夜那天起他对她的态度明显又比从前好了很多,可她在他心里,依旧不够分量,想要靠他替她完成想做的事,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好在,她把一切都算计好了,薛子昂当着家人的面这样对她,便是她的另一个砝码。 没了薛子昂在场,她这顿饭吃得更加拘束,一句话也没主动说,只有在老爷子为她夹菜的时候才笑得极为勉强地说了声“谢谢”。 而且她也没为自己夹过菜,只干巴巴地扒着碗里的米饭,到最后连刘泠和薛湛都看不下去了,主动给她夹了菜,又找些话题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晚饭结束时,说很快就回来的薛子昂依旧没回来,赵虞几次欲言又止,一副想告辞又不敢开口的模样,最后只能帮着煮饭阿姨收拾碗筷。 阿姨哪肯让她动手,连声道:“您是客人,这种活哪能让您做?” 赵虞尴尬地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终还是薛湛开了口:“让她跟你一起收拾吧。” 赵虞如释重负,跟着阿姨去厨房,慢吞吞地磨着时间,等她实在混不下去了从厨房出来时,薛子昂仍然没回来。 本就冷清的家,这会儿更是安静得可怕,她一个人坐在老爷子身边,乖巧地听着他说话,如坐针毡。 薛湛抬头看了看她,突然道:“我有两份报表要整理,你来帮我。” 赵虞感激地点点头,坐到他身旁接过电脑,认真帮他做着公事。 将近十点时,薛子昂终于回来了,喝得烂醉,走路都跌跌撞撞的。 老爷子本就一肚子火,见他是这副德行回来,怒骂两声,扬起手中的拐杖就要打下去。 赵虞赶紧冲上去扶住薛子昂,一边侧身挡在他面前,一边为他求情:“董事长,子昂可能是遇到急事了心情不好,您别怪他,他喝成这样,现在一定很难受,您能不能让他先休息,一切等明天再说?” 她越是这样护着薛子昂,老爷子便越是生他的气,指着他瞪了半天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最后只能摆摆手:“等他醒了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赵虞艰难地扶住薛子昂往楼梯走了两步,便又回头求助似的看着薛湛:“薛董,他的房间……” 薛湛走上前从另一边搀住薛子昂:“在三楼,我送他上去。” 赵虞紧紧跟在薛湛身后上了楼,等薛湛把薛子昂扔床上,她又忙去去卧室自带的洗手间里打了盆热水,拿着毛巾出来为他擦脸,脱了鞋袜帮他洗脚。 看着她的动作,薛湛动了动唇,终是什么都没说,默默退出房间。 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 052 衣冠禽兽(许承言微H)(二更) 赵虞早料到许承言会故意折磨她,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所以才勉强控制住所有声音和呼吸,险险逃过一劫。 “子昂,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陪朋友吧,一会儿我来找你。” 她的声音有些哑,既是之前痛哭留下的后遗症,也是许承言深喉所致,好在她今晚情绪本就激动,薛子昂也没觉得异常:“还难受啊?” “嗯。”赵虞低低应了声,带了些哭腔,“刚才真的好怕。” 许承言睨了她一眼,喉间发出一声轻嗤,双手扣紧她的腰和臀,借着她流出的淫水作润滑,在她腿间开始了极其迅猛的抽插。 还好他穿着裤子,她的臀被他的小腹用力击打时也不至于有太大响动,但粗壮的性器一来一回间,还是发出轻微的声音。 薛子昂那边特别吵,肯定是还在嗨疯了的人群中,这种环境反倒为赵虞做了掩饰,而且他一直在说话,应该注意不到这边的动静。 “抱歉,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搞那么危险的动作,也不会吓到你。你没心情玩,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乖,听我的,赶紧回来我带你回去。” 腿心被蹭得又酥又麻,阴蒂还被许承言捏在指间肆意玩弄,赵虞竭力压下险些破口而出的呻吟,哑声道:“不用,你还有那么多朋友在,跟他们好好玩,不用管我,我随便走走一会儿就回来。” 等赵虞强撑着讲完电话,许承言才出言讽刺:“演技不错,可以考虑出道当演员了。” 赵虞转过头看着他:“是啊,是不错,我这种虚伪的女人,最擅长的不就是演戏么?” 明明她在笑,眼神却又极冷,被她这么盯着,许承言莫名觉得有阵寒意袭来,吹得他身心皆凉。 “许总不嫌我脏了?不怕我染病给你了?”并拢双腿夹紧粗硬的性器,赵虞回予他同样的讽刺,“许总是想告诉我,我的魅力还不错,至少也能让你失控一次了,是吗?” 被她言中,许承言心下有些恼怒,在她腿间耸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两指更是捏着阴蒂狠狠一拧,立刻就激得她呜咽着泄了出来。 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模样,他终于笑了笑:“痒了?” 确实是痒了。哪怕有了高潮,甬道深处却还是空虚得厉害,恨不得这根又粗又长的肉棒赶紧插进去,把她填满,狠狠捣弄瘙痒的花芯。 可赵虞也知道,这个男人已经突破了一次原则,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身体得不到满足,她继续讽刺:“都敢在外面蹭了,却不敢插进来,许总是怕我不小心怀孕,用孩子作威胁?” 许承言嗤笑:“别想太多,就算怀了,你也生不下来。” “是吗?”赵虞定定地看着镜子里的他,冲他露出个更为讽刺的笑,“果然不愧是许家大少爷。” 没由来的,许承言又感受到了她眼中那股寒意。 “许少爷,奉劝你一句,别太自以为是了。”赵虞弯着腰趴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的他嗤嗤地笑着,“就算哪天,你求着让我为你生个孩子,我也不会如你的愿。” 许承言正想回讽出去,身后却忽然传来几声异响,有人在拧动洗手间的门锁。 虽然进门后就已将门反锁,可赵虞还是下意识地一阵紧张,双腿夹紧许承言的性器不让他动,湿漉漉的小穴却又翕张得厉害,两片颤抖的花瓣一下下摩擦着他光滑的茎身。 许承言轻笑,凑到她耳畔低声问:“怕了?” 赵虞自然怕,怕被薛子昂发现,但她也很清楚,身后的男人一点也不在乎会不会被发现,甚至非常享受这种刺激感。 “操!谁把这门锁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洗手间的门也挨了他几脚。 赵虞刚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就又听另一道男声传来:“可能坏了,去三楼吧。” 是薛子昂的声音。 赵虞浑身一颤,小腹紧绷,连大气也不敢出,但许承言的性器却在这时又强势地抽插起来:“怎么办?你男朋友在外面呢。” 低沉的声音伴着灼热的呼吸传进耳里,赵虞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扭过头远离他那张笑得好似恶魔的脸。 许承言的唇很快又贴了上来:“你说,要是薛子昂知道你在里面被我这样操,会是什么反应?” 早就被他蹭得红肿的腿心又开始浮现那种控制不住的酥麻感,赵虞咬着唇压下呻吟,努力忍住身体的颤抖,一言不发地瞪着他。 她是真的害怕,但她更加知道,她越表现得害怕,让许承言过足了瘾,她就越安全。 看她急得眼眶都红了,许承言终于满意地扬唇,在她即将攀上高潮时倏地从她腿间撤出,沉声命令:“舔出来。” 欲望没得到纾解,身体就这么被不上不下地吊着,赵虞表现得又委屈又愤怒,含着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缓缓在他面前蹲下身,将那根已沾满她体液的硬物重新含进嘴里,认真舔吮吸弄。 被他毫不客气地射在脸上那一刻,她不禁在心里想着,这位许大少爷,最好没有栽她手上那一天,否则,他现在对她做的,她一定十倍奉还。 外面早没了动静,薛子昂和他朋友应该是去了其它洗手间,但许承言整理好衣衫出去时,赵虞没一起出去。 不仅是怕刚好被人撞上,也是因为她那一身的狼狈,需要好好清理,否则根本瞒不住薛子昂。 第一次许承言射在她喉咙里,她吐了些精液出来,但很谨慎地没弄在衣服上,只要好好漱口就行了。 可后面这次被他恶劣地颜射,不仅脸要洗,脖子要洗,就连胸前的布料也有一小片要洗。 好在里面有洗手液和烘手机,甚至有去味的香水,她足足打理了半小时,再三确认身上没异味了,又发微信确认薛子昂在吧台,这才小心翼翼地离开洗手间。 只是门刚拉开,她又一下子愣在原地。 外面刚好有人要进来,甚至那人的手已经伸出来准备推门了,但见到她,他的手也突然僵在半空。 依旧是冷冰冰的表情和眼神,好像看谁都没感情,可赵虞还是觉得从他眼里读出了讽刺。 毕竟这是男厕,她刚才在里面做什么,显而易见。 赵虞仔细揣摩了一下,许承言已经离开半小时了,凌见微应该不会那么巧地也在半小时前见到许承言离开,所以哪怕他猜到他是在男厕和人偷欢,也应该会认为那个人是薛子昂。 在心里松了口气,她侧过身子示意凌见微先进门。 他定定地看了她几秒,移开目光,与她擦肩而过,从始至终,连一句冷哼都没有。 回到酒庄大厅,赵虞仍然不放心,从穿梭的侍者手中取过两杯味道很浓的酒,一边喝一边洒在下巴、脖颈和衣襟上,直到远远地都能闻到她一身酒味,她才挤开人群走向吧台。 薛子昂的确还坐在那里,然而他身边不仅有周奥和年峰,还有衣冠楚楚的许承言。 自从把许承言当情敌后,薛子昂就不乐意和他说话,但现在两人估计谈的是公事,所以他也没耐心地应付着。 但一见到赵虞来了,他就立刻起身搂住她,很明显地宣示主权。 许承言了然地笑笑,起身告辞,临走前还看了看薛子昂手中的酒杯:“但愿我亲手为薛总调的这杯Grasshopper够诚意,能解开我与薛总之间的误会。” 赵虞顺着他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去,薛子昂手中的鸡尾酒,绿色的。 要不是薛子昂现在很信任她,光这一杯酒就足以让他们的奸情败露了。 这只禽兽,简直张狂得肆无忌惮。 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 054 弃子(2800+) 薛子昂是自己叫车回来的,并没有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无论是老爷子想打他时,还是薛湛送他上楼时,他的神志都还有几分清醒。 只是他整个人的状态很颓,反应迟钝,眼神迷茫,什么话都不说,就连赵虞帮他擦脸的时候,他也只是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她。 “子昂,难受吗?”帮他掖好被子,赵虞自然地坐到床沿,伸手抚了抚他额头,柔声问,“要不要喝水?” 薛子昂没答,赵虞便又自觉起身:“我去给你倒杯温水上来。” 转身时,手腕突然被人拉住,她一回头便迎上他发红的眸子:“别走。”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是喝多了酒所致,这情景,看着倒有点像是回到了他得知徐渺要结婚的那个夜晚。 但比起那时的强势粗鲁,现在的他更像只可怜兮兮的宠物,向她开口时还带了些哀求的意味。 赵虞脑海中不禁闪过一个念头,此刻他看着的,他抓住的,究竟是赵虞,还是徐渺? 想来应该是后者吧。 朝他温柔地笑笑,她伸手去掰他的手指:“好,我不走,你先放手,我去楼下给你倒杯水好不好?” 他却不听,越抓越紧,有力的手指紧紧扣着她右腕。 “子昂……”赵虞故意加重力道,试图从他掌中挣脱,“子昂你松开。” 下一刻,他一个用力便将她拽到了床上,隔着被子贴上他胸膛时,她的唇也被堵住。 充满了酒味的,强势又粗鲁的吻,和上次在车上一模一样。 赵虞在心里嗤笑出声,果然,还是这副德行。 他答应过再也不这样对她,但很显然,他的承诺,也就跟闹着玩一样。 这位自小就被宠坏了的大少爷,这位从来都一帆风顺,除了失过一次恋就再没经历过其它挫折的大少爷,怎么可能因为她伤心地哭过一场,因为她生了两天气,就真的对此作出什么改变? “子昂……不要……啊……”当薛子昂掀开被子把她压在身下,扯开她衣服埋首在她胸前时,一道道伴着娇喘的呻吟也从她喉间溢出,越来越高昂,越来越诱人。 她不知道这房间隔音效果如何,但这么旧的建筑,估计不会太好。 她只希望这些声音能传出去,能恰好被薛湛听到。 就算薛湛听不到,她也要用这些声音激起薛子昂更多兽欲,让他在酒精作用下失控,让他发狂,让他狠狠要她。 “不要……唔……别吸了……我好难受……嗯啊……子昂……” 这般娇媚而婉转的声音,无疑就是床笫间的催情利器,薛子昂果然越发兴奋,轮流含住她的两粒乳头用力吸舔,大掌也探入她腿心,毫不客气地从湿淋淋的穴口插了两指进去。 “呜……子昂……”赵虞浑身颤抖,抽抽搭搭地哼吟,“子昂别弄了……我好难受……啊……别摸那里……子昂我不要……” 虽然并不清楚究竟有没有听众,但一想着薛湛有可能刚好经过外面,甚至停留在外面,赵虞的身子便更加敏感,源源不断的淫液从腿间涌出,很快就把床单都浇湿了一片。 薛子昂的身体在酒精作用下同样比平时亢奋,又舔又摸地在她身上胡乱撩拨了一会儿,他便急切地解开裤子,将胯间肿胀的欲望送了进去。 不仅能勃起,还知道做前戏,他这个酒醉得也没那么厉害嘛。 赵虞在心里讽刺地笑笑,双腿缠住他的腰,上下律动身子配合他的抽插。 与上次醉酒时一样,他力道极大,动作迅猛,每一下刺入都狠狠撞进甬道深处,拼命碾压她最脆弱的地方。 “赵虞……”被他捣得即将攀上高潮时,赵虞忽然从他口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身子一颤,愣愣地看着他。 “赵虞……”他依旧挺着胯大开大合地操干,但紧贴着她唇角的嘴巴,念的一直是她的名字,“赵虞……赵虞……” 看着他闭眼粗喘的模样,赵虞无所谓地笑笑,紧紧攀住他脖子,重新呻吟起来:“嗯啊……轻点……啊……要……要到了……啊啊啊……子昂……” 她还以为,此时此刻,就算他会叫谁的名字,也该是徐渺才对,没想到居然会是她。 可就算是她,那也没什么差别,她早已下定决心丢弃这枚棋子,现在,只是在让他发挥成为弃子前的最后价值。 都说醉酒的男人就算能勃起也不够持久,偏偏这次薛子昂持久得可怕,等他终于射出来时,赵虞的嗓子也已经叫哑了。 但他没准备结束,很快就又翻过她的身子从后面发起第二波攻势,赵虞浑身酸软,呻吟也从一开始的婉转抗拒变成了更加委屈的求饶。 “子昂……不要了……嗯啊……子昂……轻点啊……我受不了了……” 然而薛子昂依旧没停,哪怕射完了他也一直深埋在她体内,在她赤裸的身上又亲又啃,等重新勃起后就又不知疲倦地继续抽送起来。 赵虞都不知道自己一共泄了几次,只觉小腹胀得厉害,花穴酥麻之余还有些隐隐的酸痛。 薛子昂还年轻,精力又旺盛,平时两人做得狠了也有一晚上连续三四次的情况,她下面也会红肿,可即便这样两人的身心都是愉悦的。 可惜今晚,她要扮演的是另一种角色。 一开始她并不确定她的呻吟会不会被人听到,可到现在,在折腾了那么久之后,她几乎可以肯定,薛家人不可能察觉不到房里那么大的动静,所以做到最后,她直接颤颤巍巍地哭喊出声: “子昂……不要了……子昂……你停下啊……你出去……啊……子昂……我疼……不要了……” “子昂……”她哭得声嘶力竭,极尽委屈,“子昂我求你……不要这样……我好痛……你出去好不好?我不要了……” 正在兴头上的薛子昂头脑虽不够清楚,但突然听她这么痛苦地叫喊,他还是停了下来,双眼迷茫地看向身下泣不成声的女人。 “怎么了?”他迷迷糊糊地问着,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又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拥着她呢喃出声,“赵虞……” 赵虞推了推他,小声道:“出去。” “哦。”他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却又意外地听话,恋恋不舍地将还肿胀着的欲望拔出,侧身搂着她在她脸上左亲右亲,折腾了好半天后居然就这么贴着她的脸沉沉地睡了过去。 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赵虞试探着动了动身子,从他怀里慢慢挣扎出来,确定他的确是累坏了睡得很熟,这才悄悄起身,从他外套里摸出手机,拉着他的手用指纹解了锁。 她查看了薛子昂的通话记录,晚饭时给他打电话的是一个叫梁元卿的人,她听薛子昂提过这个名字,好像是他的大学同学,那也就是徐渺的大学同学。 他的微信聊天列表里,有好多个群的消息,也有单独的对话框,把所有内容认真浏览一遍后,赵虞便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徐渺今天临时取消了婚礼。 不少她和薛子昂的共同好友都以为和薛子昂有关,甚至还有人调侃是不是薛子昂抢亲成功了。 至于薛子昂离开家后去了哪里,见了些什么人,又发生了什么事,赵虞就不知道了。 她也不需要再知道。 不动声色地把手机放回去,赵虞连内衣内裤都没穿,随便披上被薛子昂扯落几颗纽扣的连衣裙就往外走。 拉门时,她特意加重力道,让开门关门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尤其明显。 刚颤抖着双腿走到楼梯口,身后便又传来开门的声音。 她回头,看到的是刚开门出来的薛湛,他的房间居然就在薛子昂隔壁,而且看他衣衫齐整,根本是一直都没睡。 明亮的廊灯下,两人四目相对,赵虞惊慌失措地理了理衣衫,发现胸前的扣子掉了没法遮住春光后,只能狼狈地抱紧双臂。 “薛总。”哑着声音打招呼的同时,大滴大滴的眼泪也从脸颊滑过。 ============================= 最近这几章都有些贵,主要是字数太多了o(╥﹏╥)o 以后字太多的我干脆把字数也标上吧。 关于收费的问题,跟我在简介里说的一样,全文大概一半的章节收费,一半免费。 之所以最近接连收费,是因为我想冲一冲首页的读者推荐榜,等冲上去我就开免费章啦,大家谅解一下。 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 055 恻隐之心(2400珠加更) 其实一开始,赵虞并不确定像薛湛这样的男人,对柔弱的女人会不会心生怜惜,毕竟他对他那些相亲对象,似乎从来就没有过这种感情。 但今天晚饭时薛子昂离开后,她终于感觉到了。 无论薛湛是对她起了恻隐之心,还是作为薛子昂的小叔对她怀了歉意,只要他对她有一丝丝的感情松动,就值得她利用。 于是在看到薛湛那一刻,她委屈地流下泪来。 对于哭这件事,她一直觉得自己很神奇。 明明眼泪早在三年前就流干了,现在无论多难过多想哭,愣是连眼角都不会湿润一下,可如果让她在人前表演,她却又想怎么哭就能怎么哭。 但她没让泪水在脸上停留太久,很快就又慌乱地伸手擦干,努力装作平静的样子,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薛湛问:“还好吧?” 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感情,但既然他就在隔壁,那肯定对薛子昂房里发生的事一清二楚。 赵虞摇头,吸了吸鼻子:“薛总,抱歉,我……突然想起来有点急事……我得回去了。” 这种蹩脚的谎言,薛湛自然听得出来。 他的视线,再次从她颈间和胸前扫过,哪怕她用手腕遮挡了一些,可还是能看出很多深深浅浅的吻痕。 目光往下,便能清晰地瞧见她膝盖上的淤青,而且那两条光裸的小腿上,还有黏稠的液体在慢慢往下流淌。 光是他先前听到的那些呻吟叫喊,就能判断他们今晚做得有多激烈,或者更准确地税,薛子昂在她身上发泄得有多疯狂,何况此刻,还亲眼所见。 薛湛没留她,淡淡道:“我送你。” 赵虞赶紧摇头:“不用了,多谢薛总。” 薛湛不再多言,自顾自从她身边经过,走在她前面下楼,她只得乖乖跟上去。 她是跟薛子昂一起来的,没开自己的车,大半夜一个女孩子衣衫不整地在外面跑,肯定不安全,何况她还是薛家的客人,她此刻的狼狈也是薛家人造成的,薛湛没理由不管。 司机没住在这里,都这个点了,薛湛也不可能打电话叫人来,所以他是准备自己开车送她。 别墅没有地下停车场,所有车都在一楼的院子里,刚出了门,凛冽的寒风便灌了过来,赵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瑟缩着身子。 薛湛瞥了她一眼,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递给她。 赵虞连连摇头,不敢伸手去接,直到感受到他目中那种不可抗拒的气势,她才又小心翼翼地伸手接过,打开披在身上。 拉开车门抬了条腿进去,赵虞正准备坐上副驾,但一看到腿上那股混着精液和淫水的黏腻,又惊得赶紧把腿收回来,从车里抽了纸巾胡乱在腿上擦着。 看着她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已经坐进驾驶室的薛湛道:“上车。” 赵虞又捏着纸巾急匆匆地在自己两条腿上抹了几下,小跑到垃圾桶旁将纸巾扔进去,这才忐忑地坐进车里。 薛湛打开空调,将她那边的暖风调大一些,启动车子:“安全带。” 赵虞急忙拉过安全带系好,然后就又听他道:“地址。” 报了公寓地址后,车里便陷入一片宁静,薛湛目视前方认真开着车,赵虞偏着头看着窗外发呆,谁也不曾开口说话。 车子行驶了将近二十分钟,看到路边一家尚在营业的药房,赵虞忽然开口道:“薛总,能不能停一下?” 薛湛很快停了车,往药房那边扫了一眼,问:“买药?” 赵虞点头,伸手去解安全带,却听薛湛道:“我去。” 见他已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赵虞赶紧叫住他:“薛总,不是……我……” 迎上他的目光,她更加局促:“不是要买事后药,我一直有吃避孕药的,我是要买……” 她极尽难堪,说不下去了,只能迅速解了安全带去拉车门:“麻烦您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我知道。” 她刚伸手触上车门,便又听薛湛语气平静地说了这么一句。 她一愣,还没来得及作何反应,驾驶室的车门已经率先被人拉开,薛湛下车后很快又将车门关上,直直地走向药房。 看着他的背影愣了几秒,赵虞不敢在脸上表现出任何的得意与惊喜,反而迅速起身,弯腰站在座位前的宽敞空间里,抽出纸巾塞进腿心,匆匆擦拭着从阴道里流出来的混合液体。 她故意什么都没处理就出了门,流到腿上那些倒是在上车前就擦干净了,可坐了这么一路,又有些黏答答的东西从穴里溢了出来,不仅把她的连衣裙染得泥泞不堪,就连座位也被沾湿了一小片。 薛湛买药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她焦急地往腿心塞着纸巾,伸手在裙底擦拭的画面。 她显然没料到他会回来这么快,见他拉开车门,还被吓了一跳,尴尬得不知所措,右手悄悄从腿心抽出,把一团黏答答的纸巾握在手心,试图瞒过他的眼睛。 然而瞥到座位上那片深色的印记,她又吓得赶紧抽出干净的纸巾往上面胡乱抹着:“对不起薛总……我……我把您的车弄脏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对不起……” 她又着急又难堪,说话时早已带了浓重的哭腔,但又一直竭力忍着没哭出声。 用力在座位上擦拭了几下,她捏着几团充满污秽的纸巾就匆匆下了车,跌跌撞撞地朝绿化带那边的垃圾桶奔去。 扔完了垃圾,她没及时回来,而是借着绿化带避开薛湛的视线,蹲下身咬着唇无声地大哭。 单薄的连衣裙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她的手臂和小腿都已被冻得青紫,遍布泪水的脸却越发苍白如纸,整具身子也颤抖得更加厉害。 直到一件还残留着她体温的外套被重新披在她肩上。 她抽噎着转身,仰视着路灯下看不清表情的男人,继续死死咬住唇。 可是越想控制,眼泪就流得越加肆意。 薛湛道:“上车。” 她仍然蹲在地上没动,身子发抖,牙齿也哭到打颤,却依旧没发出任何声音。 看了她几秒,薛湛弯腰,直接把她打横抱起。 被送进副驾的时候,她听到薛湛说了句:“不是你的错。” 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 056 拉黑(二更) 虽然薛远洋这一脉人丁单薄,如今只有一儿一孙两个小辈,但他兄弟姐妹众多,隔代的后辈更是不计其数,前来为他祝寿的亲戚自然指不胜屈。 保姆们一大清早就开始为老爷子的寿辰忙前忙后,一些本市的亲戚也早早地来了老宅,各种乒乒乓乓的声音和谈话笑闹声充斥着整个院子,吵得楼上楼下所有人都不得安宁。 薛子昂裹着浴袍湿着头发下来时,还带着浓浓的起床气,一边敲着尚在阵阵刺痛的脑袋,一边问:“赵虞呢?” 保姆摇头:“今早都没见到,应该还没起床吧。” 床上早没人影了,怎么会没起床?他打开手机直接拨了电话过去,结果连续两个电话居然都没人接。 薛子昂正想再打一遍,耳边突然传来薛湛的声音:“终于想起还有个女朋友了?” 他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哈欠:“她去哪了?爷爷不会把她当苦力,让她跟着保姆买菜去了吧?” 薛湛轻嗤一声:“当苦力也比被你当泄欲工具强。” 薛子昂揉太阳穴的动作一顿,疑惑地看着薛湛:“什么意思?” 薛湛目光微寒:“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 “嘶!”脑袋晃动的幅度大了些,头上传来的刺痛感便激得薛子昂抽了口凉气。 看着薛湛严肃的表情,他突然涌起股不祥的预感,语气也不自觉地变得烦躁起来:“孙姐,给我拿点头痛药。” 见薛湛就要上楼,他赶紧叫住:“小叔,你刚刚说什么?赵虞去哪了?” 薛湛却根本没理他,迈着一双长腿就往楼上走。 薛子昂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脑海中不断回忆着昨天发生的一切。 虽然有些模糊,但大多他还是记得的,从他喝醉回来差点被爷爷打,赵虞拼命护着他,帮他擦脸洗脚,然后…… 想到了今早他醒来时下身的狼藉,还有床上那些明显的痕迹,他倏地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他当然是一醒来就知道昨晚和赵虞做了,甚至还很激烈,可他以为那只是很平常的事,但刚才薛湛话里透露的意思,明显不是这样的。 他又重蹈覆辙了吗? 昨晚比上次醉得厉害,现在头疼得也比上次厉害,他脑子里全是乱糟糟一片,什么都理不清楚。 就在他重新找出赵虞的号码,准备再拨个电话过去时,一个保姆拿了药过来:“小薛总是要找赵小姐?我今早听薛总跟董事长说,他昨天半夜就把赵小姐送回去了,好像还是赵小姐哭着求他让她回去的。” 拨电话的手指猛地僵住,薛子昂只觉一股寒意铺天盖地地袭来。 下一瞬,不顾保姆的呼喊,他已经捏着手机迅速冲了出去。 赶到赵虞公寓门口时,他身上穿的依旧是那身白色浴袍,脚下踩着拖鞋,形象前所未有地狼狈。 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火急火燎地覆上手指去开锁,才发现他的指纹识别不了。 他不死心,又接连按了几次,换了好几个角度,还是没法打开她的门,输入密码时,显示的也是密码错误。 她改了密码,删了他的指纹。 她不再允许他进她的公寓。 右手没由来地有些颤抖,他拼命地按着门铃,使劲拍打着她的门,大声喊着她的名字,甚至把隔壁几户的人都吵得开门观看,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他总觉得她在里面,只是她不想理他。 “赵虞!”又喊了几声,依旧没得到回复,他只能继续打电话。 一路上他已经拨了好多次电话了,却没一次被接通,好在她只是没接,既没关机,也没主动挂断,那就说明她应该只是生气了,暂时不想理他。 没关系,好好跟她道歉认错,她应该会原谅他的。他一边拨着电话,一边这样安慰着自己。 结果,拨到第三遍时,里面传来提示音: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停机。 她把他拉黑了。 诊疗室里,终于把那个不断打来的号码加入黑名单时,赵虞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对面穿着白大褂的曾旭笑道:“一直不关机,电话一来就看着来电显示发呆,只能说明你还不舍,既然不舍,那就接吧。” 赵虞苦笑:“长痛不如短痛,我跟他,不会再有任何瓜葛了。” 昨晚薛湛送她回到公寓后,她趁机发了条仅纪随和曾旭可见的朋友圈: 【所有不顾一切的付出,到头来都只是笑话一场】 文字虽矫情,却也能含蓄地表明她的状态。 而且为了第二天把戏演好,她强撑着一夜没睡,大清早的就给曾旭发了微信: 【曾大夫,你上次给我开的药,量可以加到原先的四倍吗】 五分钟后曾旭回:【不行,那些药副作用都很强,不能服这么多】 她便什么都没回,等了一会儿,曾旭的消息果然来了:【又睡不着了?】 赵虞:【药量已经加到两倍了,还是没用】 曾旭:【什么时候有空,来跟我聊聊吧,光加药量可不行】 于是到了医院上班时间,她就顶着哭得红肿的眼睛和两个黑眼圈,拖着虚弱疲惫的身子去了曾旭办公室。 赵虞刚离开,曾旭就又拨通了纪随的电话:“她这状态确实不太对,我有点担心会出事,你要不要去看看?对了,我可以确定她已经分手了,你也不算撬墙脚。” 纪随的电话打来时,赵虞刚走到医院门口。 “你没事吧?” “没事啊,能有什么事?”短短一句话,却充满了强颜欢笑的意味。 纪随顿了一下,道:“我看到你昨晚发的朋友圈了。” 赵虞自嘲地笑笑:“分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在哪?” 其实他知道她肯定还没离开医院,但不好让她知道他和曾旭随时通着气,只能假意这样问一句。 赵虞平静地道:“医院,来找曾大夫咨询点事。” “开车去的?” “没,今天头有点疼,没敢开车。” “我也在医院附近,那你等我一会儿,可以顺便送你。” 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 057 悔恨 纪随把车停到医院门口时,远远地就看到了坐在花台发呆的赵虞。 鸣笛声响了两下,她没任何反应,他只能拿起手机拨她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赵虞朝门口看了一眼,立刻往这边走来,坐上副驾后才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笑着跟他道:“不好意思啊,又麻烦你了。” “没什么麻烦的,刚好我就在附近办事。”纪随的目光落到她那张憔悴的脸上,“又失眠了?” 曾旭在电话里已经跟他说了,她一整晚都没睡。 赵虞笑笑:“也还好,刚才我又吃了次药,按曾大夫说的最大剂量服的,一会儿应该能睡着了。” 纪随调了个头,赵虞道:“我到星河酒店就行了,不用再绕道送我。” “你不回去?” 赵虞苦笑:“他应该还在我门口等着呢,我不想见他。” 车子驶了好长一段,算着药效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赵虞终于不用再强撑,靠着椅背合上眼,很快就睡了过去。 纪随转头看了看,伸手把空调加大一档,但最终没去酒店,而是回了自己住的小区。 她睡得很沉,停车后他唤了好几声她没反应,想着她是靠药物才好不容易睡着的,他便也没再继续叫她,而是直接把她从车上抱了下来。 进电梯时,有东西从她大衣口袋里掉落,纪随小心翼翼地抱着她蹲下身把那东西捡起,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支妇科外用药膏,专治私处红肿擦伤。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她胸前,但她穿了领口稍高的毛衣,什么都看不出来。 等把她放到床上,他才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将她的领口往下拉了拉,果然看到上面有很多还未散去的痕迹。 一直平静无波的眸子,在这一刻,突然染了些愠色。 赵虞醒来时已经快接近傍晚了,毫不意外地,入目便是她住过两次的那间客房。 她早已猜到纪随不会送她去酒店,毕竟都来他这里住过两次了,也不差第三次,只是她睡着以后,中途确实没醒过。 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那个男人把她从车上抱到这里的。想到这里,她满意地扬了扬唇。 纪随已经在厨房忙晚饭了,那么个高大健硕的男人系着围裙在操作台上娴熟地切着菜,画面看上去竟也很和谐。 她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里面的男人才发现她,笑了笑:“醒了?” 赵虞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啊,我是不是……睡太死了?到酒店你都没能叫醒。” 纪随也笑:“是我想着你好不容易才睡着,就没吵醒你,又自作主张把你带来这里了,你别介意。” “应该是你别介意才对,老是麻烦你。” 赵虞走上前去取另一个围裙准备帮他的忙,他却不让,非叫她到外面去休息。 她坐在客厅沙发上打开微信,果然瞧见无数条来自薛子昂的文字和语音信息,可惜她连仔细看的耐心都没有,随便瞥了眼就直接退了出来。 然而在她公寓门口,薛子昂依旧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一直痴痴地等着。 从早上到傍晚,连口水都没喝过,隔壁邻居也出来看过好几次,甚至有人开口劝过,说主人可能不在家,让他先回去,但他还是没肯放弃。 微信不知发出多少条了,盯手机盯得眼皮都已经开始打架,可他还是什么回复都没收到。 她没把他微信拉黑,已经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了。 薛湛走出电梯看到他这副模样,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薛子昂抬头,无精打采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打你电话不接,亲自来请。”薛湛忍住狠狠踹他一脚的冲动,厉声道,“起来!一大家子人就等你一个了,忘了今天什么日子?” “我不回去。”薛子昂跟小孩子耍赖似的,抱着膝盖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要等赵虞。” “你以为她还想见你?” 这下薛子昂不说话了。 沉默了一会儿,在薛湛已经准备直接抓着他衣领把他拎起来的时候,他忽然问道:“小叔,你昨晚是直接送她到这里的?” 其实答案是肯定的,否则薛湛现在不可能准确无误地出现在这层楼。 没等薛湛回答,他又问:“那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都哭成那样了,你觉得她能开口说什么?” 薛子昂神色一黯:“她真的……哭了?很伤心?” “你说呢?昨天我帮她买了药,你应该知道是什么药。”薛湛冷冷地扫他一眼,“你干的好事。” 薛子昂懊恼地抓了把头发:“我喝多了,我真的不知道会……” 薛湛轻嗤一声:“你知不知道酒后乱性是最可笑的说法?真喝得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根本就乱不了性。” 薛子昂无法反驳。 他必须承认,他昨晚的确还没醉到什么都不知道的地步,至少他知道那个人是赵虞,知道他想要她,甚至现在也还隐约记得,昨晚在她身上肆意放纵的画面。 只是怎么就没控制住自己呢? “你昨晚去哪了?”薛湛仍然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是不是跟徐渺有关?我找人问过,听说她昨天结婚。” 薛子昂愣了愣,点头:“她取消婚礼了。” “所以你就扔下自己女朋友跑了?”薛湛都被他气笑了,“薛子昂,你自己造的恶果,自己受着吧。” “我不是……”迎上他凌厉的目光,薛子昂又心虚地收回视线,喃喃道,“宣布取消婚礼后,她失踪了,大家都找不到她,我怕她出事,所以……” 薛湛却没耐心听他的解释,只抬腕看了看时间,沉声道:“跟我回去,别又把老爷子气进医院。” 薛子昂犹豫了一下,乖乖起身,坐得太久腿都已经发麻了,刚站起来他便踉跄了一下,差点狼狈地摔倒。 薛湛也没去扶他,转身就走,到电梯旁才又开口:“昨晚我离开时,她跟我说了句话。” 薛子昂一脸急切:“什么?” “求我别把昨晚的事告诉老爷子。”薛湛冷冷地看着他,“她怕你又挨揍。” 薛子昂握手机的手猛地收紧,回头看了眼依旧紧闭着的房门,眼眶有些发热。 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 058辞职(2600珠加更) 纪随做的菜很好吃,光是看着赵虞就食欲大增。 昨晚在薛家她没怎么吃东西,今天去医院前也只随便吃了点早餐,午饭又没吃,现在是真的饿得慌。 可她此刻,似乎要装作什么都不想吃才符合人设,想到此,她不禁在心里感叹,整天演戏也是够累的。 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在心里犹豫了一下,她决定换个路线,一句话都不说,拿起碗筷就大口大口往嘴里扒饭。 见她一副暴饮暴食、化悲愤为力量的模样,纪随反而更担心,但除了叫她吃慢点,他什么都做不了。 一顿饭吃完,赵虞才觉得这两天演戏花费掉的体力总算是补回来了,但戏还得继续演,于是她又主动包揽了收拾碗筷的活。 纪随知道她需要发泄,便也就随她去,让她一个人在厨房忙碌,谁知收拾好厨房,她居然又开始来客厅拖地。 纪随阻拦不了,到最后便演变成了两个人一起大扫除,等他们把整间房子都打扫一遍,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赵虞不好意思地道:“这点苦力活换我在你这儿住一晚,可以吗?” 纪随失笑:“你什么都不用做,也可以住。” “总麻烦你,我不做点什么,不好意思开口。” 纪随再次被她逗笑,过了一会儿才突然想起什么:“你明天……还要去上班?” 明天是周日,但因为要提前补春节假,反倒成了法定工作日。 赵虞摇头:“不去了。” 纪随不是善谈的人,见她又面露苦涩一脸哀伤,纵然有心安慰,可也知道没有任何意义,沉默片刻后,终是只能说句“早点休息”。 赵虞白天睡了太多,晚上没什么睡意,心里又在规划着接下来的路,所以直到凌晨叁点多才渐渐睡去。 而这一晚,睡在她隔壁的纪随,莫名失眠了。 同样失眠的,还有在薛家老宅陪爷爷庆生的薛子昂。 天刚蒙蒙亮,薛子昂就已从床上爬起来,快速洗漱完毕,开车直奔公司。 这应该是他有史以来上班最早的一次了,甚至他到公司的时候,写字楼的大门都还没开。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赵虞,他还抱着期待,希望她能来上班,然而等他登录公司系统才发现,赵虞早在昨天上午就提交了辞职申请。 她要辞职了? 她要彻底远离他? 她居然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搭在鼠标上的手不由自主地发颤,五指收紧又合拢,合拢又收紧,光标在“同意”键上徘徊许久,他却一直点不下去。 到最后,他咬咬牙,直接驳回她的辞职申请。 他是赵虞的直属上司,只要他不同意,她就没法继续走辞职流程。 他知道这样做更会惹怒她,但他别无选择。 要他以后都见不到她,绝不可能。 收到邮件的时候,赵虞刚从纪随的客卧床上醒来,看到这样的结果,毫不意外。 要是薛子昂会同意她的辞职申请,她也就不敢冒这种险了。 在手机上登录系统,她很快又提交了一份辞职申请上去,果不其然,立刻又被驳回。 不想跟小孩子赌气似的和他玩这种游戏,她放下手机翻了个身继续睡,但没过多久,夏楠的电话就打来了。 一看来电显示赵虞就知道,肯定是薛子昂授意的,果然,夏楠的第一句话就是:“赵虞姐,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要上班?没请假这算旷工的,你赶紧来吧。” 赵虞笑笑:“我都辞职了,旷工算什么?” “干嘛要辞职?你跟薛总吵架啦?” “不是吵架,是分手。” 电话那边通过免提听着所有动静的薛子昂目光一沉。 赵虞继续道:“其实也不是分手。” 薛子昂面上一喜,正要夺过手机自己讲,就又听她自嘲满满的声音传来:“我在他心里,可能从来就连女朋友都不是,叫什么分手?有什么资格说分手?” “赵虞……”薛子昂话音刚起,那边就已挂断。 夏楠战战兢兢地举着手机看向脸色极其难看的上司:“薛总……” 阖上眼握着拳深呼吸了好几次,薛子昂才勉强平复下情绪,沉声道:“用你的名义,想办法让她出现,实在不行,你直接告诉她,她不来公司我就会把你辞退,为了你她也一定会来的。” 夏楠:“……” 回到自己公寓后,赵虞又接到了夏楠的电话。 “赵虞姐,我吃午饭的时候不小心把脚扭伤了,医生说起码一个礼拜不能动,可后天年会我还有节目要表演,到时候你能不能替我?除了你,我都不知道找谁了,反正剧本你都知道,刚好也看我们排练过,你就替我一下吧,好不好?” 夏楠自然是没直白到直接把薛子昂的“威胁论”说出来,毕竟傻子都知道那样只会火上浇油,但她也清楚她的谎话有多蹩脚,赵虞听不出来才怪。 所以她只能寄希望于赵虞愿意顺着这个台阶往下走,愿意给薛子昂一个机会。 华璨这种大企业,每年的年会都很盛大,虽然不至于现场直播,但也得拍照发通稿宣传一下,难说庄亦晴不会一时兴起关注竞争公司的年会,所以赵虞一开始就拒绝了所有主持工作和节目表演,只想到时候默默做个路人甲,低调地隐藏在人群中。 至于夏楠参演的节目,是文秘管理部组织的一场舞台剧,她戏份不多,没什么台词,为了达到搞笑目的需要化很夸张的妆,真实面目完全被遮掩,就算被拍照上了新闻,也没有暴露的风险。 认真考虑后,赵虞道:“那好吧,你把你们排练的视频发一个给我,还有剧本和台词,我就不去公司和大家排练了。” 既然薛子昂费尽心机要见她,那就见呗,反正她也没真打算离开华璨。 听到这回答,夏楠终于松了口气。 一直坐在她身边听着她讲电话的薛子昂同样松了口气。 要是她再拒绝,他就只能继续去她公寓门口蹲守了。 059 临场发挥(2800珠加更) 夏楠觉得自己简直是天底下最尽职尽责的秘书了,拿着微薄的工资,还得操着红娘的心。 结果好不容易装瘸把赵虞骗来了年会现场,她那个上司居然又迟迟不到。要不是身份有别,她真想一个电话过去劈头盖脸地把那位不靠谱的上司臭骂一顿。 不知第几次看向宴会厅门口,还是没见到薛子昂出现,她终于坐不住了,赶紧拖着那条走起路来毫不费力的“瘸腿”跑去化妆间,里面果然只有等着化妆的赵虞,根本瞧不见薛子昂半点踪影。 本来她还想着宴会厅好几道门,可能她没看仔细,说不准薛子昂已经悄悄溜进去找赵虞了,现在看来,纯粹是她想太多。 之前不是急得想立刻见到人家吗?如今人来了,他反而又玩失踪? 或者是她太着急了,薛子昂要等年会正式开始才现身?他也不像这么沉得住性子的人啊。 想了想,夏楠终于忍不住直接打电话过去,结果却一直提示在通话中。 薛子昂的确早就在来年会现场的路上了,可接了个电话后,犹豫再三,他还是让司机调了头:“先去轩和汇。” 那是一家很著名的餐厅,与举办年会的酒店在相反方向,司机虽疑惑,但从后视镜里瞧着薛子昂脸色不太好,也不敢多问。 过了几分钟,又听薛子昂的声音传来:“再快点,赶在七点前回来。” 年会起码要十点才能结束,七点回来,还来得及。 化妆间人太多,空气不好,赵虞干脆先出来透透气,顺便去拿杯喝的,没想到才走了两步就遇到个还算眼熟的人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上次那位推倒她让她手掌受伤的大小姐,于斐。 于家也是华璨的合作伙伴,公司代表受邀前来参加年会很正常,可于斐出现在这里就多少有些让人意外了。 毕竟上次的事闹得很大,导致她名声受损,也让她恨上了华璨和薛家,如今应该不乐意来这里才对。 赵虞没上妆,于斐显然认出了她,先是冲着她没好气地冷哼一声,等看到她那条廉价的礼服裙和颈间塑料质感的项链,却又嗤地笑了起来。 这种场合,谁不是穿最好的礼服,打扮得漂漂亮亮地来参加?偏偏她一身地摊货,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出的穷酸。 “这不是薛子昂薛总的助理吗?怎么你们薛总没告诉你出门在外太寒酸会丢他的脸?” 赵虞当然知道于斐是把上次的账全算她头上了,但她根本懒得搭理,冲着对方微微一笑便径自走向甜品区。 当初第一眼看到这位大小姐她还觉得人美气质佳,结果没过三分钟就暴露了本性,这种又蠢又骄纵跋扈的人,没必要浪费她的时间。 甜品区刚走了一拨人,现成的果汁基本都被拿走了,就剩杯黄色的东西,赵虞道:“请问这杯是橙汁吗?” 送水果过来的服务生是个年轻小帅哥,见到她立刻热情起来:“是的,纯正的橙汁。” “那能不能给我一杯其它的果汁?只要不加橙子柑橘一类的水果就行。” “好的,您稍等。”服务生似乎是想跟她搭讪,微笑着问道,“你不爱吃柑橘类水果?” 赵虞没耐心跟陌生人闲聊,只礼貌地微笑着点了点头,眼角余光却又刚好瞥到跟过来的于斐,这位大小姐是跟她杠上了? 一瞬间,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上次她的手受伤,严格说来不是为公,反而是被薛湛的私事所累,不知那个男人对她有没有过一丝愧疚?如果这次又被他连累了呢?他会愧疚吗? 灵机一动,她有些无奈地冲服务生笑道:“不是不爱吃,是不敢吃,我对柑橘类水果过敏,就像这杯橙汁,喝下去我会全身长红斑,待会儿我还有表演,要是不小心喝了这个,肯定丢脸死了,所以真的麻烦你了,得重新帮我榨一杯别的,要不……就芒果汁吧,那东西很多人过敏,我反而没问题。” 其实不仅是这样,她的过敏反应,比一般人严重多了。 “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见她如此随和,服务生试探着道,“那个……能留一下你号码吗?鲜榨果汁可能要花些时间,等好了我给你打电话。” 就算他不说这个,赵虞也是要找借口离开一会儿才回来取果汁的,如今他先开口,反而省了她不少麻烦,她当然是很乐意,拿起桌上的便签和笔就把号码留下。 和服务生道了谢她就低头看着手机走回化妆间,全程装作没发现于斐,十分钟后电话打来,她的芒果汁好了。 她又拖了七八分钟才去取,甜品区这会儿一个人影也没有,那杯芒果汁上面还贴着个便签,正是服务生特意为她准备的。 她拿起杯子,走到一个监控能拍到的地方才慢悠悠地一边看手机,一边喝下。 刚喝了第一口,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虽然芒果味浓,闻不出什么,可纯正的芒果汁喝起来应该比这个浓,这里面真掺了东西? 面上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她一鼓作气把整杯喝光,才又若无其事地将杯子放回。 化好了妆,赵虞便和同事在后台等待,他们的节目被安排在前面,领导发完言就该他们上场了。 对了几遍台词,她终于感觉到,皮肤有些发热发痒,身上更是已经在开始流汗。 本来她也不确定于斐会不会真这么蠢,在听到她的话后就会用这种手段来报复她,可现在她完全能肯定了,她的那些话,正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赵虞姐,你怎么了?怎么脖子这么红?” “没事,你赶紧上场吧,该你了。”等前一个上场的同事也走到了幕前,赵虞才拉开衣领一看,胸前那片发红的皮肤,已经在开始起红疹了。 脸上化了浓妆看不真切,可她手臂上,脖子上,小腿上,也很快就往外冒着红斑。 难怪芒果汁味道这么淡,那女人加的料倒是挺多的。 作为华璨的大领导,薛湛自然是陪着老爷子坐在最前面正中央那桌,离舞台最近,上面的所有细节也都能瞧得清楚。 赵虞刚出场,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看她脚步虚浮的样子,好像随时都会跌倒似的。 就连老爷子也发现了,偏过头跟他低声道:“化着脸这姑娘就是赵虞?前两天子昂带回家那个?她是不是被那臭小子气病了?” 薛湛还没回答,就见正艰难说着台词的赵虞倏地扶着桌子单膝跪了下去,右手死死抓着衣领大口大口地呼吸,而身后给特写的大屏幕上,清晰地印出了她满头大汗浑身发抖的模样。 “叫救护车。”薛湛猛地从座位上起身,借着位置优势第一个跨上了舞台。 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 060 危急 轩和汇在靠近国际机场的方向,与华璨举办年会的酒店相距甚远,外加高峰期塞车,薛子昂到得比预期还要晚上许多。 走进餐厅时,他下意识地抬腕看了眼手表。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早点回到年会现场。 冬季天黑得很早,夜幕已然落下,窗外灯火辉煌,车水马龙,室内食客满座,音乐悠扬,而窗前的人影,却安静得让他感觉有些不真实。 他们有多久没见过了?好像……三年多了吧。 可是除了这种不真实的恍惚感,他似乎也就没什么其它感觉了。 一直以来的意难平,那些伴随他整整三年的不甘与愤慨,原来早就已在不知不觉间被磨灭了。 他平静地走到沙发坐下,徐渺听到动静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来了?” “嗯。”他也微笑,内心依旧没什么波动。他想,这是好事。 “我提前帮你点了菜,不介意吧?” “不介意。” 然后,便是相对无言。 两个人都等对方开口,良久后又都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薛子昂先开口:“你找我……有事吗?抱歉,我赶时间,在这里待不了太久。” 徐渺咬咬唇,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有个问题……” 同一时间,薛子昂放到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徐渺低头笑笑:“你先接电话吧。” 是夏楠的电话,看到来电显示,薛子昂莫名涌出种不祥的预感,迅速拿起手机划开接听键:“喂?” “薛总你去哪了?赵虞姐出事了!” 握勺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用来盛餐前甜点的塑料勺在他手里猛地折成两段,让他的声音也跟着勺子断裂而颤了颤:“你说什么?” “赵虞姐好像……好像突然病了。” 夏楠那边还很吵,她又急得带了哭腔,声音传进薛子昂耳里还莫名多了种“嗡嗡”的声音,像是透过他的耳朵直戳进心底,他已经火急火燎地从沙发上起来往门外冲,声音里伴着急促的喘息:“说清楚,她到底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明明之前好好的,上台表演的时候突然就倒下去了,救护车还没来,酒店的医生来了,他说是过敏,可是过敏怎么会这么严重啊?她好像都没法呼吸了,她的脸,她的手……好恐怖,薛总你快点来吧,我看她好难受,她那个样子真的太吓人了,我好怕她会……” 晚餐高峰期,扶梯上人来人往,薛子昂完全是不要命地推开人群往下冲,几大步就跃过了一层楼,急促的呼吸使得他的声音颤得更厉害:“我马上就回来,叫医生……叫医生看好她,我马上就来……” 刚挂了电话,夏楠就被一道厉声呵斥给吓得浑身一颤,等她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薛湛在阻止意识模糊的赵虞抓挠身上的红疹。 此刻赵虞已经被他从舞台抱到人少的后台了,身上也裹了另一个高管的外套,可她皮肤上到处都是红疹,大概是痒得难受,她总是无意识地伸手去挠,薛湛阻止了几次都没用,只能紧紧抓住她两条手臂。 秦意从未见过这种情况,平时看着乐观开朗,这会儿早就吓得直哭,抽抽搭搭地不知如何是好。 王杞终究是成熟稳重得多,一边帮着薛湛控制住赵虞乱动的手,一边柔声安慰着她:“别怕,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撑着点,我陪你说说话好不好?” 赵虞的神志其实还是清醒的,她甚至知道她不会有事,毕竟这样的情况她曾经历过两次,只是这种强烈的窒息感实在难受,身上也的确痒得厉害。 她冲王杞咧咧嘴,想跟她说没事,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只能拼命呼吸。 “来了来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握着注射器走来,“让她平躺,把她裙子掀起来,从大腿注射。” 看着医生手里的东西,薛湛迟疑了一下:“这是什么?” “肾上腺素,最好的脱敏药物。” 对酒店医务室配备的医生,薛湛不是很信任,所以下意识地看了眼赵虞,直到赵虞对他点点头,他才按医生的说法扶着她的肩让她平躺,将她的裙摆拉到膝弯以上。 她的腿,每次她穿裙子时,他都会见到,甚至之前还有一次,他看到过全貌,很白很直也很修长,但此刻,布满那些红斑后,几乎可以用丑陋和恐怖来形容。 又遵照医生的指示,在她后背下和双腿下都垫了几层衣物,薛湛才压着她的腿,让医生从她的大腿外侧注射。 这医生已经四十来岁了,一看就经验丰富,见大家都无比紧张,他反而先笑着安慰:“放心,不会有事,这样的患者我遇到过很多,只要救治及时,没一个有生命危险的,她的情况,还不算是最严重那种。” 果然,没过多久赵虞的情况就有了好转,医生仔细检查了一下,道:“再注射一次,这次过了应该就不用注射了,等一下我陪她上救护车。” 救护车来时,赵虞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了,医生跟着上了救护车,薛湛吩咐王杞跟去,夏楠和秦意也想跟着去,但被救护车的医生拦了下来。 直到一行人离开后,薛湛才问夏楠:“有多少人知道赵虞橙汁过敏?” 要不是今天发生这种意外,又听王杞说了,就连他也不知道这件事。 夏楠摇头:“我也不清楚,应该不太多吧,我们几个都是跟赵虞姐熟了以后才知道的。” 薛湛目光沉沉,思索片刻,平静地道:“都先出去吧。” 只是经历了一个小插曲,那么盛大的年会肯定还要继续,外面也很快就恢复了风波前的模样,欢快的音乐响起,下一个节目的表演者纷纷登台。 于斐是和她父亲一起来的,作为贵宾,父女俩同坐一桌,就在薛湛隔壁,薛湛从后台出来时,人才走到舞台边,凌厉的目光就已落到她身上。 她吓得整个身子都抖了一下,赶紧移开目光,假装平静地看着舞台上的表演,可其实心底那股恐惧感,一直都还未散去。 她只是听了赵虞和服务生的聊天,一时冲动想让那个女人出出丑,好平息她没法发泄在薛湛身上的怒火,谁知道赵虞的反应会那么严重,差一点她就成了杀人凶手。 薛湛先前也只是凭直觉怀疑于斐,但刚才这个对视,已经能完全肯定他的猜测。 他只是不太明白,于斐是从哪里知道赵虞对橙汁过敏的?就算她是事先特意了解过,可今天亲自来现场作案,是不是也太蠢了点? 就在这时,他的另一个秘书走了过来,弯下腰在他耳畔低声道:“薛总,那个服务员已经带去休息室了,您要亲自问吗?” 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 061 失去她了 休息室就在宴会厅内,沉重的金属门一关,便能隔绝外面所有声音。 薛湛翘着二郎腿斜坐在沙发一端,姿态看上去闲适放松,凌厉的目光却又让人心里发憷。 知道自己准备的果汁出了大问题,随时可能挂上人命,那个服务生战战兢兢讲述今天的事情时,根本不敢有任何隐瞒和遗 漏。 等他说完,薛湛沉默片刻才开口:“所以,是你发问在先,她才提起她对柑橘类水果过敏的事?” 服务生点头:“是。” 他本不想再多言,但薛湛依旧死死盯着他,犹豫了一下,他只能补充道:“我……我看她长得很漂亮,身材很好,而且…… 穿着一般,就想着她肯定也只是个底层员工,跟她搭讪可能会比其他人容易,所以就主动问了几句。” 说到这他又赶紧强调:“我真的只是想和她有进一步交往,没想过害她,她跟我说会柑橘过敏,我还特别小心,没让她的 果汁沾到其它东西,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还是过敏了,或许……或许是她对芒果也过敏。” 薛湛没再继续问,示意秘书带人出去,然后对一直在旁边听着的酒店经理淡淡一笑:“我没什么要了解的,是我的员工误 食会过敏的食物,与贵司无关,自然也不会要求贵司负责,周经理可以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让它传出去,损害贵司声誉。” 酒店经理自然清楚薛湛亲自来问话就绝对不可能是误食这么简单,但既然不会损害酒店的名声,其它事他也不必去过问。 等人都走空了,薛湛才往后靠着沙发,指尖随意搭在腿上轻轻敲着膝盖,陷入沉思。 宴会厅角落里临时搭建的甜品区是监控死角,就算让酒店调监控查询,最多也只能找到怀疑对象,不可能拿到实打实的证 据,何况他已经能完全确定在果汁里动手脚的是于斐,所以根本不必多此一举。 真正让他疑惑的,一直都是于斐如何会得知赵虞柑橘过敏,又为何要做下此等蠢事。 按刚才的了解,赵虞是无心之失,于斐是冲动作案,一切也都合情合理,没有任何疑点。 可他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偏偏他又说不上来究竟存在什么问题。 放在一旁的手机亮起了屏幕,他打开一看,是王杞的汇报短信,说赵虞情况稳定,不会有生命危险。 顿了顿,他又拨了个电话给秘书陈昭:“请于总和于小姐进来一趟。” 于斐是不愿意来见他的,奈何有陈昭看似礼貌实则强硬的邀请,而她不明真相的父亲又还盼着两家能成功联姻,所以父女 俩很快就出现在休息室里。 薛湛从于斐进门就一直寒着脸盯着她,等她走近了,才慢悠悠地丢下一句话:“刚刚收到消息,我的员工在救护车上抢救 失效,已经死亡。” 于斐当即腿一软,跌坐在沙发上,面无血色。 薛湛冷笑一声,看向于斐的父亲:“于总知道自己女儿是杀人凶手吗?” “我不是!”于斐一脸惊恐,害怕得浑身颤抖,“我不是!我没有!” 薛湛继续冷冷地看着她:“明知她会过敏,还暗中给她兑了橙汁,不就是要她的命?” 于斐拼命摇头:“没有!我没想要杀她,我只是……只是想让她出出丑,我只是……” “啧。”薛湛无言地轻嗤了声,只这么一句就什么都诈出来了,哪还需要去调查? 刚给薛湛发完消息,王杞就又接到了薛子昂的电话。 这已经是薛子昂给她打的第四个电话了。 在救护车上接到第一个电话时,她还以为只是普通的上司担心下属,谁知薛子昂的语气实在不正常,伴着粗喘,带着颤 音,又急又乱,一个劲地问她赵虞的状况,她都听得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究竟是什么情况。 直到薛子昂没过多久就又给她打了第二个电话询问赵虞的实时情况,她才反应过来,这俩人之间的关系肯定不简单。 接通了第四个电话,都不用薛子昂主动问,她就已经先答了:“我们已经到医院了,她现在在抢救室。” 那边登时就没了动静,好半晌才传来薛子昂颤得更厉害的声音:“抢……抢救?是不是……很危险?” 隔着话筒也能感觉出那边的紧张和害怕,王杞赶紧补充道:“薛总您别着急,她现在的确是在抢救室,但急诊的医生已经 说了,她呼吸循环状况稳定,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症状随时可能变严重,所以才需要急救,您放心吧,人都已经到医院了,不 可能再出事。” 薛子昂总算是松了口气,仰着头在车后座上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勉强平静下来,也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一身干净平整 的西服都快要被冷汗浸湿了。 这短短的半小时里,他经历的,是前所未有的恐惧。 等他赶到医院时,赵虞已经被送进观察室了。 观察室不让家属进入,医生说她需要在里面待六个小时,时刻监测心跳和呼吸,直到彻底稳定下来,才能转进普通病房。 隔着一道窗户,他甚至还能瞧见她脸上和手上那些尚未散去的红斑,狰狞可怖,刺得他心口一阵阵发痛。 看着他发红的眼睛,王杞安慰道:“薛总您不用太着急,她已经没事了。” 薛子昂握拳的手越捏越紧,“是我的错,是我逼她参加年会的,是我……我应该早点到,我不该去饭店,是我没保护好 她……” 王杞从未见过他这种样子,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病床上的赵虞似是感应到了有人在窗外,艰难地转过头看向这边。 四目相对,薛子昂眼眶一热,抬起右手贴在玻璃上与她打招呼,对着她笑了笑。 赵虞却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半点反应都没有,像是不认识他这个人。 好半晌后,两行清泪从她眼角缓缓滑落,她扭过头,再也没看这边一眼。 搭在玻璃上的手掌重新紧握成拳,薛子昂动了动唇,靠在窗户上痛苦地合上眼。 他好像已经失去她了。 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 062 倒打一耙 薛湛是第二天上午到医院的。 这时赵虞已经转进了普通病房,皮肤上的红斑也基本散了,不用再吸氧,只在手上输着液,喉咙虽还难受,却也能说话。 他的来意很简单,询问受害者对凶手的处置意见,赵虞还未说什么,薛子昂就已一腔愤慨,脸色阴沉,表示绝不轻易放过于斐。 “我没什么意见,全听薛董的。”除了知道是于斐动的手脚时露出些微讶异之色,赵虞脸上就再也没什么表情。 她的嗓子还很哑,一听就知道有多不舒服,薛子昂赶紧拿过桌上的水杯,柔声道:“先喝点水。” 赵虞没喝,甚至都没看他一眼,只淡淡地道:“薛总也请回吧。” 薛子昂动作一顿,递水杯的手忽地僵在半空。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她与他说的第一句话。 昨天半夜离开观察室后,哪怕醒着她也一直合着眼,表明了不想理他。 他知道她身体虚弱,需要休息,便也暂时压下所有的解释和道歉,只安静地在床边守着。 原以为一夜过去,她的态度多少会转变些,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句淡漠而疏离的“薛总”。 她当真,是要与他分手么? 强压下胸腔中不断翻滚的酸涩与恐惧,薛子昂收回水杯,对她露出个极为温柔的笑,努力让自己平静着语气:“赵虞,那天的事,我可以解……” “徐渺是谁?” 突如其来的提问,一下子就把他好不容易才伪装起来的平静打破,他握紧水杯,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已经准备离开的薛湛同样也因那一句而停下脚步,转过身颇为诧异地看着赵虞。 赵虞笑笑:“那天晚上,你对着我叫的……就是这个名字。” 薛子昂愕然,却又无法反驳。 他根本记不清那晚喝醉后不停与她做爱时,自己说过什么了,如果……真的叫了徐渺的名字,那他也无法否认,因为之前,他确实是忘不了她。 不,应该是他以为忘不了徐渺,可事实上,不是这样的,他已经找到答案了。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赵虞却又面无表情地道:“那天晚上,我看过你的手机了。我知道,我不该窥探你的隐私,可我就是好奇,那个你喝醉了都要叫着名字的人,你一边和我上床还一边想着的人是谁,我还以为,是你新认识的女孩子……” 说到这,她忽然自嘲地笑笑:“我真蠢,还以为,我真是你的女朋友,甚至自以为是地觉得,有资格去对付一个抢我男朋友的女人,结果……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泪水无声无息地从她脸颊滑过,她一边笑着,一边伸手抹去,脸上的自嘲之意更甚:“原来,他才是你从前很爱很爱的女朋友啊,你的朋友们在群里说,你和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们不该分手,你们……应该重修于好的,所以那天她取消了婚礼,所以那天,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薛家……” “不是的赵虞,我那天是……” “从一开始,我就是徐渺的替身,对不对?” 这一句,更似一个惊雷,猛然砸到狭小的病房里,让周围的空气也瞬间凝滞。 薛湛惊讶地看向薛子昂,而薛子昂早已在错愕中面如死灰。 赵虞依旧一脸自嘲:“叶梓,也是徐渺的替身之一,对吗?” 薛子昂愣愣地看着她,动了动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赵虞继续笑:“我在你的群里,看到徐渺的婚纱照了,她真的……很漂亮呢,尤其眼下那颗痣,和叶梓很像,难怪公司里总有人说你和叶梓的关系很特别,难怪叶梓自己也举得,你对她与对别人不同,原来,就是因为那颗痣啊。那么我呢?” 她抬起头,直直地盯着他:“请问薛总,我身上,又是哪里和徐渺像了?那天晚上,我对着照片研究了好久,可还是看不出来,我跟她,究竟哪里像,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是靠着哪一点,才有资格当这个替身的? 你的好兄弟在群里骂你,说你有本事到处找替身,却没胆量追回徐渺,我实在有点好奇,像我这样……能有如此殊荣被薛总当作替身的女人,究竟有几个?而我,能得到女朋友的身份,是不是说明,我这个替身,比别人要更合格些?” 手里的水杯被薛子昂死死握住,十个指节也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他只觉嘴唇干涩,喉咙发苦,愣愣地看了她好半晌,却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该说什么呢?否认她的话吗? 可是从一开始,从他第一次注意到她,就的确是因为她与徐渺极其相似的性子,他能否认什么? 看着他默认的模样,赵虞脸上笑意更浓,眼泪也越发肆意:“我真是蠢啊,明明一开始就知道,我这样的女人,是没资格和你在一起的,明明一开始就明白,身边从来不缺女人的薛总,是不可能看上我这种人的,可是……为什么还要信呢? 明明嘴上说得很清楚,明明什么都懂,却还奋不顾身地栽进去,到头来,果然只是个笑话。 薛总,薛子昂,看在我和你在一起半年多的份上,看在我不管是做替身,还是做泄欲工具,都应该算是勉强合格的份上,你能不能……放过我?别再驳回我的辞职申请,也别再为难夏楠逼我来见你,可以吗? 你让我去参加年会,我去了,可是你没来啊,我等了你那么久你都不来,我以为自己会死,我最害怕最无助的时候,你在哪里?又去找徐渺了吗?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我多希望你在我身边? 其实当时,如果你在我身边,或许我就可以说服我自己了,告诉我自己,当个替身也不错,至少,你会把对徐渺的关心,施舍那么一点点给我,可是,你不在啊,我就像个笑话一样,乖乖跑去参加年会,在所有人面前丢尽了脸,到最后,依然等不到你。” 安静的病房里,只有她低低的抽泣声在空气中回荡。 薛湛沉默着,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的两人。 薛子昂同样沉默着,脸色发白,双目通红,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沿,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女人。 许久后,他忽地摇了摇头,喃喃道:“不放,我不会放手,不会……” 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 063 报复(3000珠加更)(二更) 虽然医院要求安静,可病房区总有些家属不管不顾地大声说话,有小孩子嬉戏喧闹。所有杂乱的声音传进薛子昂耳里,更让他本就乱作一团的心里越发烦躁。 掌中的手机打开的是短信界面,最新一条消息是他在昨晚发过去的,只有【再见】两个字,那是他与徐渺的最后道别。 这一句再见,彻底斩断了他们之间所有的纠葛。 可是,是不是太迟了? 昨天,在他连招呼都没来得及跟徐渺打就不顾一切冲出餐厅赶到医院后,徐渺给他发了条短信: 【看你那么紧张,就知道你一定很爱她,祝你们幸福】 他愣了一下,目光紧紧地锁住那个“爱”字,好半天才抬起头来,透过观察室的窗户定定地看着里面的赵虞。 他爱她吗? 他一直以为他忘不了徐渺,以为他最在意的是徐渺,他甚至让这种以为,成了他心中久久抹不去的执念。 所以那天听说徐渺取消了婚礼,人也不见了之后,他会跑出去寻找; 所以那天徐渺的好朋友告诉他分手后徐渺从未忘记过他,只是迫于现实的差距没办法跟他在一起时,他才会烦躁郁闷,才会喝得烂醉。 然而第二天,在得知赵虞半夜就已哭着离开了的时候,在知道自己酒后重蹈覆辙伤害了她的那一刻,他的慌乱与恐惧,他的懊恼和悔恨,已足以告诉他答案了。 他在乎赵虞,非常在乎。 接到徐渺的电话,知道她当晚的航班离开东海,他犹豫过后选择去见她,只是想给三年前那场不欢而散的分手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他以为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内,他还有机会跟赵虞解释,还有机会求得她的谅解,谁知他才离开一会儿,她就出了事。 夏楠的那个电话,他心里从未有过的恐惧和不安,已经更加明确地告诉他答案了,就像徐渺所说,他爱她,他爱赵虞。 可惜,他明白得太迟。 在走廊椅子上低着头闭眼沉思了许久,他揉了揉眉心,终于缓缓站起身,重新走向病房。 她刚才求他放过她,可他也说过,他不会放手。 他刚知道自己那么在乎她,怎么可以放手呢? 哪怕她恨他怨他,他也不能让她辞职,一旦她离开了,以后就真的找不到她了。 病房的门是紧闭的,他伸手微微拧了一下门把便打开了,只是在他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在他迈出腿准备继续往前走的那一刹那,一道惊雷又猛地袭来。 里面的人,病床上那个还在输液的女人,正用双手勾着一个男人的脖子,吻着那个男人的唇。 而那个坐在床沿俯身下去的男人,正是他的亲小叔。 一时间,他只觉脑子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地响个不停,五脏六腑都像是突然被某种利器贯穿,疼到窒息。 等他反应过来该大步上前拉开那个男人时,薛湛已然直起身子,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所有的理智都在与薛湛四目相对这一刻完全丧失,薛子昂握紧拳头,几步跨过去就要往薛湛脸上挥。 但他的拳头,最终还是没能落下。 因为床上的赵虞对他说了句:“要打他你就先打我。” 然后,在他不敢置信到浑身颤抖的时候,她又补了句:“是我主动的。” 指甲戳进掌心里刺得他连心口的痛意都更深,他僵着未挥出去的拳头,颤着声音问:“为什么?你在做什么?” 赵虞笑笑,一脸的云淡风轻:“我爱上他了,不行吗?” 薛子昂先是一愣,随即又肆无忌惮地低笑出声,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越笑越止不住,声音嘶哑:“你这是在报复我?” 赵虞却认真看着他:“在我最害怕最无助的时候,在我最需要你而你又不肯出现的时候,他一直陪在我身边,难道这还不值得我爱吗?”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薛子昂双目通红,眸子里像是会滴出血来,“赵虞,你生气,你恨我,你要报复我,怎么都好,但你……你怎么可以……他是我小叔,我的亲叔叔你知不知道?” “那又如何?”赵虞依旧一脸平静,“我不过是一个替身,一个泄欲工具,我喜欢谁爱上谁,跟你有关吗?”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薛子昂猛地一步上前抓起她手腕,“赵虞,别用这种方法报复我……” 赵虞的手上还输着液,被他这么一抓,输液管被狠狠拉扯了一下,插在手背上的针头险些被拔出,薛湛眼疾手快一把握住薛子昂的手:“放开。” 薛子昂目光渐冷,死死盯着他,眸子全是愤怒和不解。 薛湛并未多言,只淡淡地道:“先回去好好休息。” “回去?”薛子昂嗤笑出声,“回去好让你们在这里继续亲热吗?” “不回去也行,你可以留在这里,看着我们继续亲热。”赵虞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看他的目光充满了挑衅和讥讽,“薛总,你受得了吗?” 拳头被捏得咯吱作响,薛子昂呼吸急促,胸膛起伏,猩红的眼在两人脸上徘徊许久,终是倏地转身冲了出去。 等病房又陷入宁静,赵虞才敛起笑意,低声道:“抱歉。” 的确是她主动的。 薛湛之所以留在病房,是因为她声泪俱下的控诉,让她和薛子昂都几近崩溃,薛子昂迷茫又痛苦地出去透气,薛湛等着帮她换液。 可她却在看到薛子昂的身影靠近门口时,忽然坐直了身子,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下去。 那一刻,他脑袋里确实是懵的。 等他反应过来直起身,看到薛子昂的模样后,便也明白了赵虞的意图。 如果她真想这样刺激薛子昂,逼薛子昂对她死心,那他愿意帮她。 只是她或许还不够了解他那个侄子的性子,这样做,于事无补。 “这瓶量少,很快就输完了,到时候自己按铃叫医生。” 平静地说完这句,薛湛转身,离开病房。 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 064 探病 虽然公司允许员工在工位用餐,但薛湛不喜欢办公室外面充斥着食物的气味,所以午饭时间王杞便又跑来夏楠这里,与夏楠和秦意一起吃着外卖, 商量下班后去医院看赵虞的事。 “也不知道她后天能不能出院,要是不能,那岂不是得在医院过年?”夏楠往嘴里塞了勺饭,含糊不清地道,“一个人在医院过年,那也太惨 了。” “公司里的人不都传赵虞姐是孤儿嘛,如果是真的,那或许……习惯了也就还好吧。”秦意抬头看向王杞,“王杞姐,传言是不是真的啊?这种事 我也不好问,怕戳她伤口上。” 王杞点点头:“严格说来也不算是孤儿,她母亲是她成年以后才去世的,不过,她现在也确实是无亲无故了,能不能出院,都是一个人,我记得她 跟我提过她已经好几年没过过春节了。” 见夏楠和秦意都是一脸同情,王杞伸手在她们面前晃了晃:“喂,在赵虞面前可别这种表情啊,她不想让别人可怜她,所以晚上去医院,什么过年 的事,提都别提。” “哦。”秦意咬着勺点点头,“我本来还想说,如果她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家过年呢,那还是算了,确实不太合适。” 看着两个刚步入职场的小姑娘这副单纯又善良的模样,王杞笑笑,莫名觉得有些感叹。 等她仰着头喝饮料时,才发现薛湛就停在电梯方向看着她们,都不知道是不是来了有一会儿了。 “薛董。”王杞下意识起身打招呼,吓得秦意和夏楠也赶紧放下筷子。 薛湛淡淡地点了下头,示意她们继续吃,自己进了薛子昂办公室。 他要的资料就在桌上,随便翻两下就找到了,等他拿着文件往回走时,才注意到墙上多了幅画。 他还记得,这是赵虞为薛子昂画的素描,当时薛子昂还跟他炫耀了很久。 只是自从不小心撞上那两个人在办公室做爱后,除了必要情况,他都不会再来这间办公室,没想到薛子昂居然把那副画裱起来挂墙上了。 他不由得驻足盯着画多看了两眼,虽然不是很懂美术,但他也看得出来这幅画画得很用心,下笔极其细致,甚至通过那些密密麻麻的线条,他都能 想象得出赵虞作画时的认真模样。 手指不自觉地在她吻过的唇上轻抚了一下,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若是赵虞为他画一幅画,那又会是什么样的? 但很快他就从这种荒唐的念头里清醒过来,摇了摇头,大步跨出办公室。 外面的三个人已经在继续吃着午饭了,但毕竟老板在里面,她们自觉收敛了许多,偶尔说两句话也压低了声音。 经过几人身旁时,薛湛突然停下脚步看向王杞:“下班要去医院看赵虞?” 王杞点头。 “多给她买些礼品。”顿了两秒,他补充,“以公司名义。” 直到确认薛湛已经离开,秦意才开始哇哇地叫:“咱们大老板也太好了吧?这么关心员工,简直感动死了。” 过了两秒,她又疑惑道:“不会传言是真的吧?赵虞姐就是被那个于斐给害的?而且还是因为薛董?所以薛董才这么关心她?” 夏楠与王杞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与自己相同的答案:薛董这明明是在关心未来的侄媳。 考虑到薛子昂肯定也在医院,王杞和夏楠私下通了气,把薛子昂与赵虞的事跟秦意说了,秦意直接震惊了一路,然而到了医院,三人却又惊讶地发 现,薛子昂居然不在。 冷冷清清的病房里,只有赵虞一个人在发呆,虽然比起昨晚,她的状况已经好了很多,但脸色依旧憔悴,看起来还是很虚弱。 王杞和夏楠大概猜到她和薛子昂还在冷战,便也不敢主动提薛子昂,只一个劲地找着开心的话题和她聊,譬如昨晚年会秦意很幸运地中了奖,抽到 部价值万元的手机。 夏楠感叹:“秦意你最近是不是撞大运了,怎么好事全落你头上?” 秦意耸肩:“这也叫大运?要真有大运,我昨晚中的就不是手机而是那辆大奔了,妈呀,羡慕死我了。” “这还不叫大运啊?你男神都主动关注你微博回复你私信了。”说到这,夏楠突然神秘一笑,“你说有没有可能,你那男神暗恋你啊?不然凭什么 他对别人都冷冰冰的,就对你有问必答?而且你刚发了微博说要来医院,马上就和他在医院偶遇了,真有这么巧吗?” 正喝着汤的赵虞动作一顿,假装随意地道:“怎么?你们刚刚还在医院遇上秦意的男神了?哪个男神啊?” “就那个……那个啥……哦,对,凌见微,秦意那学长,她老说人家是冰山款的,可这种冰山还会主动关注她微博,回复她私信,赵虞姐你说是不 是有猫腻?” 秦意呵呵一笑:“人家好歹也是我学长,回复我那是礼貌问题好吧?我可不敢做这种梦。” 透过病房窗户看了看外面,赵虞渐渐陷入沉思。 等三人离开后,她才在病号服外裹了大衣,坐电梯到楼下花园散步。 这种天气寒风刺骨,外面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人,她一个人逛了两圈,又在凳子上坐了几分钟,起身时一个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石子,身子猛然一歪, 整个人便都蹲了下去,紧紧捂住脚踝半天也没起身。 就在她以为是她想太多的时候,身后终于有脚步声靠近,一个男人在她身旁弯下腰,抓着她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将她搀了起来。 看着仍旧一脸漠然的男人,赵虞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凌少爷刚跟秦意偶遇完,这会儿又跟我偶遇了?” 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 065 再见 赵虞从秦意口中听过很多次凌见微的名字,知道他现在性格大变,不仅比从前还要寡言少语,对人还无比冷漠。 可当凌见微瞧见她眼里的戏谑,意识到她根本没扭伤脚,只是假意做戏引他出来时,那一副恼怒而局促的模样,明显又还和她多年前认识的少年相 差无几。 抓住她胳膊的手紧了紧,又猛地松开,凌见微定定地看了她几秒,转身就走。 “我叫赵虞。”她平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凌见微止步,冷笑一声:“怎么?怕我向薛子昂揭穿你的真面目?” 赵虞也笑,慢慢走到他面前:“既然凌少爷觉得我的真面目如此不堪,那何必跑来医院看我?或者你要告诉我,真的只是偶遇?” 凌见微转过脸避开她的目光,薄唇紧抿,不发一语。 赵虞敛起笑意,淡淡地道:“不管你是恨我,还是忘不了我,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相信你们凌家也不想再提,所以,也请凌少爷当作从来不认识 我,这样,对谁都好。” 见他依旧不吱声,赵虞低头笑笑,继续往住院部大楼走,但刚迈出两步,手臂又重新被人抓住。 她转身,迎上的是凌见微带着怒意的眸子。 他的愤怒并未作丝毫掩饰,可盯着她时还是一句话也不说,像极了一只想发飙又不知该如何发飙的炸毛小狮子。 赵虞好笑地看着他:“所以,你今天是来找我算账的?如果三年前的事,你非要讨个说法,那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是我骗了你,你想要如何 做,直说吧。” 被冻得有些发红的手指紧紧箍着她的手臂,越扣越紧,直到她轻轻地“嘶”了一声,他才缓缓松开。 两人就这么在寒风中相视而立,久到赵虞又想直接转身走了的时候,他忽然道:“三年前,你去哪了?” 赵虞一愣,她倒没想过他一开口就会问这个。 “怎么?你那时候想找我算账,没找到?”她自嘲地笑笑,“我的名声都坏了,当然是……更名换姓重新找优质男人上床去喽,反正你也说了,我 就爱这种刺激嘛,所以这三年,试过无数男人的……” “你就这么缺男人?”他冷冷地打断她,盯着她的眼睛,极为艰难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嫂子?” 这两个字,反倒让赵虞脸上笑意更浓:“凌少爷,你可是有亲哥哥的人,而且他还结婚了,你这样叫我,会引发别人误会的。” 凌见微嗤笑。 赵虞道:“说到你那位亲哥哥,我倒是很想夸一句,不愧是正人君子。明明不想让你遇到我,明明有很多手段可以对付我,可以暗中把我赶出华 璨,甚至让我消失在东海,可他什么都没做,只是以一个哥哥的身份提醒我,你要回来了,他不希望我跟你再有纠葛。 这样好的哥哥上哪找去啊?所以,你最好还是如他的愿,少和我这种淫荡的女人接触吧,为了你们凌家的名声,也为了你的生命安全。” 赵虞的目光,逐渐落到他额前细碎的刘海上,她记得他从前是不爱这种发型的,不知是不是因为那里那道疤没能成功祛除。 知道她在看什么,凌见微不自然地偏过头,寒风又将额间的刘海往前吹了吹,几乎要盖住他的左眼。 这下赵虞明白了,那个疤,还在。 是她的自私造成的。 “凌见微。”她认真看着他,“如果你不想报复我,那就放过我吧,我也放过你,三年前,我的确不该招惹你,我这样的女人,你更不该沾上。” 垂在身侧的手掌逐渐握紧,凌见微紧紧盯着她,仍旧一言不发。 “所以,再见,以后,再也不见。” 这一次,他终于没再拦着她离开。 他站在绿化带旁的阴影里,看着她一步步走进灯火通明的住院部大楼,看到薛子昂从住院部楼梯上奔下来将她搂进怀里,双手轻抚着她的头,埋首 在她颈间与她说着情话。 两只拳头越握越紧,可最终,在看到薛子昂搂着她的腰走向电梯时,他也只能松开手,转了身往回走。 赵虞没想到薛子昂来得这么快,她还以为他被她气成那样,今天估计都不会来医院了,结果她才踏进大楼,已经等不及坐电梯直接从楼梯奔下来的 男人就一把将她搂紧了怀里。 他跑得气喘吁吁,心跳极快,语气中带着慌乱与急切。 他问她:“你去哪了?怎么没在病房?我还以为……” 赵虞没答,也没推开他,就如一个木偶人,任凭他拥着,一次次地跟她道歉,诉说着他走进病房看不到她时的担忧。 这个男人,于她而言已经是一枚弃子了,她现在面对他时唯一想的,就是他身上的最后价值。 至于他的歉意和真心,谁在乎? 今晚的薛子昂,极其有耐心,也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如此放低姿态。 哪怕她对他不理不睬,他依旧笑脸相迎,不停地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不想吃东西,要不要考虑转去条件更好的私人医院。 她睡下后,他就和昨晚一样,在病房里守着。明明很嫌弃这样的环境,明明那些床单被褥他连碰都不愿碰一下,可他还是没有半句怨言,就这么寸 步不离地从夜晚陪她到天明。 醒来后,赵虞终于松口对他说了句话:“你会做饭吗?” 薛子昂一愣。她知道的,他从来没下过厨,偶尔在她那里倒腾几下食物,也全都以失败告终。 赵虞满脸讥讽:“不是说我想吃什么都可以,怎么?这就难倒薛总了?” 薛子昂以为这是赵虞又在故意为难他,以此来发泄怒火,于是很干脆地答应,一定亲手为她做顿午饭。 然而等他回去找煮饭阿姨指导着弄出几道能吃的菜带来医院时,赵虞又不见了,而且这次,连床铺都被人收拾整洁了。 护士说,赵虞出院了,就在他离开不久后,她就自己去请求医生办了出院手续。 所以她根本不是在故意为难他,而是在支开他。 他又急匆匆赶去她公寓,仍是无论怎么敲门都没人应,但这次很幸运,一个邻居出来告诉他,见到赵虞拎着行李箱走了,说是要回老家过年。 直到这时薛子昂才意识到,他连她老家在哪里都不知道。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 066 庄晔(3200珠加更) 赵虞说的老家,自然不是身份证上的地址。 身份证上那一个,包括她原来的姓氏,都只是母亲为了让她能上更好的学校,与人假结婚得来的户籍,可惜后来还是一场空。 她五岁的时候,母亲带着她去了梧城,遇上心肠很好又热心助人的干爸干妈一家,自此才算是彻底安定下来。 梧城只是个小县城,离东海不算太远,开车走高速五个小时就能到。 她确实没有家了,但这次春节,必须去看看干爸干妈。 干爸干妈是从农村到城里打拼的,一直做着点小生意,本来生活条件已经日趋良好,可唯一的女儿突然去世,他们便一下子连奋斗的目标都没了。 赵虞借保险公司名义把那三百万给他们后,再三劝说下才让他们换了套新房,不过只是个小户型,其余的钱除了帮扶几个亲戚,他们还是想留给赵 虞。 赵虞在电话里说自己开车回来,不用去车站接她,等她到了干爸干妈的新家,两个长辈早已在楼下等着了。 看到她的车子,干爸的第一句话就是:“给你打钱你不要,自己贷款买这车,是不是连饭钱都没有了?” 赵虞笑笑:“怎么可能?我公司待遇真的挺好的。” 干妈一句话都没说,只上前紧紧抱住她,小声地哭泣。 这种感觉,赵虞只觉压抑得窒息。 和电话里一样,这次她回来,双方都默契地不提她当初执意去美国的事,也不提从前的伤心事,尽量说些高兴的话题,开开心心地过年。 赵虞确实是好久没过过春节了,在美国的三年,她连春节都没回来,商陆回了国后,就剩她一个人待在他的公寓里,浑浑噩噩地就把时间度过去 了。 商陆从来不会祝她节日快乐,因为说了只会显得她更孤独。 但今年,吃完年夜饭后,她居然收到了他的短信,不像那些大段大段的群发内容,他只简单地说了四个字: 【新春快乐】 赵虞还记得,每年商陆过完节回到美国时,都会跟她说想吃饺子,让她给他包,然后两人一起吃,到了元宵节的时候,他又会说想吃汤圆,还是让 她给他做了两人一起吃。 其实,他也是在陪她过节吧。 手指微动,赵虞回了同样的四个字过去,一切便也都就此终止,再也没了后文。 她打开微信,看着与纪随的聊天界面,想了想,随便从一个群里复制一段群发祝福,单独给他发了过去。 纪随的消息很快就来了:【谢谢】 赵虞没回,很快他又问:【你一个人吗】 赵虞:【嗯】 纪随:【在东海?】 赵虞:【没呢,回老家了,得去墓园陪陪我妈】 纪随的电话打了过来,赵虞回房间接通,依稀还能听到他那边的喧闹声。 他肯定是和庄家的人一起过年,那么大家子的人,必定很热闹了。 明明打电话的是他,可接通后沉默的也是他,反而是赵虞先笑着开口:“听起来很热闹,你和朋友在一起?潇潇和施羽姐在不在?” 从纪随的角度而言,她只知道他在斓玺上班,以为他是普通职工,并不知道他和庄家的关系。 “施羽姐带潇潇回外婆家去了,我在……”纪随顿了一下,继续道,“在我爷爷家。” 赵虞明知故问:“原来你还有个爷爷呀。” “嗯,没血缘关系那种,我自小是被他养大的,他前几年就已经去世了。”大概也知道自己说得很乱,纪随干脆直言,“抱歉,之前没跟你说过, 我说的爷爷就是斓玺上一任董事长,我是在庄家长大的。” 赵虞故作惊讶:“原来……原来你也是……” 多余的话她没再说,但意思已经表明了,原来他也和薛子昂一样,与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纪随听懂了,解释道:“我只是个普通人,跟你没什么差别。” 赵虞没再说话,彼此都沉默了一会儿他才道:“赵虞,春节快乐。” “你也是,节日快乐,祝你玩得开心。” “嗯,一个人在外面,注意安全。” 赵虞刚想开口,电话那边突然远远地传来一道男声:“哥,你上次带我去那个射击俱乐部,大年初一营业吗?” 明明有过心理准备,可猛然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赵虞还是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纪随对着电话说了句“抱歉”,也没挂断,直接跟那边的人交谈:“营业的,你要去?” “不想待这鬼地方,约朋友出去玩两局,你去不去?” 纪随还没回答,就又有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去什么俱乐部?明天哪也不许去,你给我老实在家待着!” 年轻男人嗤笑一声:“在家待着给你的私生女庆生?不好意思,我他妈没给敌人过生日的毛病。” “庄晔,你别忘了她是你亲妹妹!” “庄董事长,那你也别忘了,刚刚哭着跑出去那位,我妈,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别他妈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带。” 听着就是一出狗血的豪门大戏,赵虞还没听完,外界的一切声音就都突然被隔绝开来,大概是纪随回了房间。 “抱歉,家里的事情有些乱,让你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 “没事啊,我理解。”顿了顿,赵虞又问,“刚才那个,是你弟弟啊?脾气还挺冲的。” 纪随笑笑:“也就跟他爸冲,他们父子关系不好,一直都这样,其实他平时脾气很好。” 挂了电话,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璀璨的夜景,赵虞耳边突然浮现出许多很久远的声音。 “唐曦同学,他们都说我跟你是情侣名,请问你对此有何看法?” “唐曦同学,为了不浪费咱俩这天造地设的名字,要不,试着交往一下?” “曦曦,我亲爱的小曦曦,我可是你男朋友,你舍得这样对我吗?” “曦曦,等大学一毕业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唐曦,我爱你。” “唐曦,我恨你。” 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 067 仇恨(3400珠加更) 大年初二需要祭祖上坟,这也是阔别三年多以后,赵虞第一次前来墓园。 她和干爸干妈已经来得足够早,但两座紧挨的墓碑前,已经放上了新的瓜果和鲜花。 赵虞微愣,转头去看干爸干妈,干爸道:“应该是宋悬来过了,这些年,他时常都会来看小瑾,也会去看我和你干妈。” 赵虞沉默,紧紧盯着墓碑上的两个名字:赵美茵,虞瑾。 干妈弯腰放好精心准备的糕点,叹息一声:“宋悬那孩子是真不错,这么多年了也没忘记小瑾,要是小瑾还在,他们指不定都已经结婚……” 猛然被丈夫用手肘拐了一下,干妈及时住嘴,对盯着墓碑发呆的赵虞道:“曦曦,给你妈拜年吧。” 按照当地习俗,上坟是要磕头行礼的。赵虞在母亲墓前缓缓跪下,认真磕了三个头,然后移到虞瑾墓前,同样跪下准备行礼。 干妈一把拉住她:“这可使不得,你和小瑾平辈,来看看她就行了,用不着这种大礼。” 可赵虞依旧坚持,弯腰,伏身,行礼。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没再说什么。 起身后,又盯着虞瑾的墓碑看了好一会儿,赵虞才轻声问:“干妈,干爸,你们……怨过我吗?” 夫妻俩愣愣地站着,好半天后干爸才沉声道:“那是意外,不怨你。” “可小瑾……是去我家找我才出的事。” “都十几年了,你和小瑾哪天不会互相串门?真要出事的时候,挡都挡不住。”干妈又叹息了一声,“与其怨你,还不如怨我自己,连青阳寺的大 师都说小瑾那年有血光之灾,要是我多重视一点,可能就……” 墓园里人来人往,很多还不明白祭祀是何意的小孩甚至在追逐嬉戏,一边打闹一边争抢着给逝者的果品。 可身处这般热闹的景象里,笼罩在难得和煦的阳光下,赵虞却越发觉得冷了。 无数次想破口而出却又总是卡在喉咙里的话,这一次也毫无意外地,说不出口。 她没有勇气说出当年的真相,没有勇气告诉他们,那不是意外,她才是罪魁祸首。 干爸干妈还要回乡下老家祭祖,赵虞没跟着去,而是一个人留在墓园,陪着那两个从前她最亲近的人。 “对不起。” 这三个字,她在心里说了无数遍,对着两座坟墓也说了无数遍,可惜,于事无补。 离开东郊墓园后,她魂不守舍,开着车毫无目的地游走,不知不觉间,竟是去了西郊。 梧城的西边从前发展得很慢,十几年前到处都是被闲置的荒地,母亲便是在那时候趁着政策不紧价格便宜,省吃俭用买下了一小块地皮,后来自己 找人建了栋还不错的三层小楼。 那是赵虞和母亲辗转租房了无数次后终于迎来的完全属于自己的房子,是她们真正意义上的家。 可现在,房子空了,家也没了。 把车停在街边,对着已然破败了很多的房子呆愣许久,赵虞终于鼓起勇气下车,缓缓走到大门口。 一楼的两个商铺装的都是卷帘门,铺满了灰尘的卷帘门紧锁着,也将通往二层和三层的楼道封闭,任何人都进不去。 赵虞是有钥匙的,可是,放哪里了呢? 她不记得了。 就算记得,她应该也没勇气上去。 这片沾满了无数鲜血的楼道,曾经夜夜都会出现在她的噩梦里,那种绝望而窒息的感觉,她不敢再去亲身体会。 “姑娘,你是要看房子啊?”一个中年妇人从隔壁那栋楼的五金店里出来,好心地给赵虞指了指另一个方向,“看房子可以去那边,那里好几家都 出租,这栋房子连主人都不知去哪了,你租不了的。” 赵虞捏紧衣角,努力挤出个微笑:“谢谢。” 刚从店里买了东西出来的另一个女人指了指闲置多时的房子:“我记得这好像是凶宅吧?就三年前有人摔死那个?” 老板娘点点头:“可不是嘛,三个一起摔下来,两个当场毙命,太惨了。” “我怎么听说死的是三个人?难道还有一个救活了?” “是死了三个,这不是……”老板娘左右看了看,稍微压低了些声音,“我听我房东说,这家的女儿啊,不知被哪个野男人搞大了肚子,摔下来的 时候,大人没死,孩子死了,这不就是死了三个人嘛?” 两个女人又凑在一起说了些什么,赵虞已经听不到了。 等她逐渐恢复些意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一路飙车上了高速。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回去,回到东海,亲手杀了庄亦晴。 那股愤怒,和三年前一样,从五脏六腑,从她的每一滴血液里溢出,让她发了狂,着了魔。 可等她一路以一百二十码的速度赶到东海时,看着这座夕阳下繁华绚丽的城市,那股沸腾的热血又逐渐平静了下去。 那还不够,远远不够。 她要那个女人,把她经历过的所有痛苦,都经历一遍。 不,要比她经历过的,痛苦十倍,百倍。 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 068 成人游戏 许承言的妹妹结婚早,如今已经有了一个五岁的女儿。 作为家族里最小的孩子,他这个外甥女可谓真正的小公主,受尽宠爱,整个许家上到七十岁老太太,下到十三岁少年,全都得以小公主为先。 于是大年初二的晚上,他被迫跟着一家老小陪着小公主进入电影院,观看一部光听名字就很烂的贺岁动画片。 自从工作以后,许承言就没怎么进过公共影院,为数不多的几次,也全都是因为这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小公主。 他实在不明白这些小孩子的想法,明明家里就有私人影院,却非要跑来和一大群人挤在一个通风不好的空间里活受罪。 再瞥两眼屏幕上让他严重怀疑会影响小孩子智力发育的剧情,他终于忍无可忍,借口接电话提前离场,准备去吸烟区抽根烟。 刚从影院出来,他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赵虞。 她穿了条很显身材的紧身连衣裙,化了精致的妆,面对影院出口而坐,慢悠悠地含着吸管喝着饮料,见到他出来便莞尔一笑,直勾勾地看着他。 许承言可以肯定,她是特意在这里等他的。 至于他的行踪为何会泄露,问问给他买电影票的卢斌就知道了,他那个秘书,对赵虞还真是尽职尽责。 “比我预计的,早出来半小时,看来是我高估许总的耐心了。” 许承言掸了掸衣领,站在她身前俯视着她:“有事?” 两指夹着吸管在红唇间轻轻抽动,赵虞不疾不徐地喝了口饮料,才又笑意盈盈地道:“你说呢?” 许承言的目光,肆无忌惮地从她诱人的红唇慢慢移到修长白皙的颈部,最后停留在她胸前欲露不露的春光上。 赵虞满意地起身,踩着高跟鞋一步步向他靠近,纤细的手指搭上他的腰,缓缓勾开西服口袋,放了张房卡进去。 “等你半小时,你不来,我去找卢斌。”温热的呼吸洒在他脸上,她笑得越发暧昧,“他好像还是个小处男,不知道尝起来滋味如何。” 许承言嗤笑:“薛子昂把你甩了?” “对啊,甩了,所以又跑回来倒贴你了。”赵虞冲他眨眨眼,“这下你满意了?” 还未等他回答,她就已转身,扭着腰肢款款离去,只留给他一个窈窕性感的背影。 许承言伸手抹了一下刚才差点被她近距离吻到的唇,手垂下时又自然地探入西服口袋里,取出了那张房卡。 就是附近的五星酒店,步行过去都可以,比起陪小孩看智障动画片,成人游戏可有趣多了。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赵虞正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抽着烟,缭绕的烟雾不断从她唇间飘出,在空气中荡了几圈又消散于无形。 从她的侧影上,许承言又看出了与那次在车里相差无几的颓废感。 每次主动找他都是因为心情不好,她倒还真把他当成供她发泄的免费鸭子了。 心中有些恼怒,他踱步过去站在她身前,还没开口就又听她的声音传来:“许承言,你尝过后悔的滋味么?” 许承言微愣,顿了两秒,问:“你后悔什么?” 赵虞呆愣了两秒,突然歪着头朝他笑笑:“后悔……招惹上你了呀。”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就连她整个人都透着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好似镜花水月,遥远而不真实。许承言忽然觉得,心脏跳得有些不规律。 从她指间将她抽了一半的烟取出,放到自己嘴中吸了两口,他缓缓吐出个烟圈,与她并肩而坐,一起看着外面的夜景。 赵虞重新给自己点了支烟,盯着远处璀璨耀眼的地标性建筑:“名不虚传的中国第一高楼,你上去过没有?” 许承言没答,这种问题,就跟问他有没有吃过猪肉一样无聊。 赵虞笑笑:“我上去过,特意去体验一下,站在高处是什么感觉。” 一口浓烟被她从嘴里吐出,她轻嗤一声,“果然,站得越高,看下面的人,就越像蝼蚁。” 许承言扭头看她,难得地没带上他惯有的讥讽,只是多了几分调侃:“怎么?化身哲学家了?” “不是哲学家,而是……”赵虞扔了烟,一步跨坐到他腿上,勾着他脖子看着他嗤嗤地笑,“性学家。” 许承言将吸剩的烟蒂塞回她嘴里,嫌弃地扭过头避开她:“去洗澡。” 明明自己也抽烟,还有脸嫌弃她身上的烟味。 赵虞故意朝他吐了口气,看到他蹙起的眉反而笑得更加肆意,扭着腰肢在他胯间蹭了蹭,挑逗道:“一起啊。” 许承言想推开她,她却大胆地挂在他身上不松手,耍无奈似的看着他笑。 毫不客气地在她臀上捏了两把,他直接抱着她起身,一把将她扔床上,几下就扯开她身上的连衣裙,手指拨开内裤摸进去,直接探入还很干涩的小 穴。 “就这么欠操?” “不欠操能来找你?”她并拢双腿,用力夹住他的手指上下来回地蹭弄,“要不要我把最新的体检报告发给你?很健康,你可以不戴套操我。” 许承言轻哼一声,捞过酒店提供的避孕套扔她身上:“选一种。” 赵虞一边认真研究着各种避孕套,一边曲着腿将白嫩的脚趾踩在他胯间,隔着裤子感受那物的粗长。 “这个号,太小了,你戴不上。这个嘛,入珠加长加粗,你用不上。还有这个,延时防早泄,哦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她故意把尾音拉得老长,“这个不错,适 合三十岁以上的老男人。” 许承言使劲捏了一把她的阴蒂,把她手上那个延时款也扔了,换了个超薄的普通款递给她:“戴上。” 看了看包装,赵虞撇撇嘴:“别硬撑,毕竟上了年纪,我理解。” 许承言一把箍住她的腰,将她翻了个身,让她翘着臀跪趴在大床上,然后几下除去自己裤子,撕了避孕套戴好,从后面狠狠进入她。 下体被撑满那一刻,赵虞不由得挑了挑眉,这男人的口头禅是什么来着? 哦,他说激将法对他没用。 谁信呢? 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 069 疯狂(许承言H) 酒店的隔音效果很好,房门一关,便阻断了外面一切声音。 安静的房间内,男人的粗喘,女人放肆的呻吟,暧昧的水声,肉体的剧烈拍打声,一起组成了最淫靡的乐章。 后入的姿势让赵虞完全看不到许承言的表情,但凭着那根粗壮性器在她体内横冲直撞的架势,她也能想象得出,这个男人在床上时与平日里大相径 庭的模样。 “嗯……”本来还因前戏不足而有些干涩的小穴早已被他捣得淫液横流,甚至因为她趴伏的姿势,那些黏腻的透明液体已从她腿心顺着腰腹滑落到 胸前,没入双乳间那条幽深沟壑中。 而她那两粒已在床单上蹭得发红变硬的乳尖,更是越来越瘙痒难耐,急切期待着被爱抚,可惜许承言并未顾及她的感受,只紧紧抓着她的臀大开大 合地猛力操干。 “啊……”又一波高潮来袭,她继续放声吟叫,同时自己伸手握住两只乳又揉又捏,指尖压着乳头不住搓揉。 “小骚货。”看到她这放荡的模样,许承言低嗤一声,在她臀上狠狠拍了一巴掌,大发善心地探手上前,捏住两粒乳尖用力拉扯。 男人的抚慰终究不同于自己动手,酥麻又带着些微疼痛的刺激感让赵虞一阵颤栗,差一点就又紧跟着泄了身。 急剧收缩的肉壁死死绞着肿胀的欲望,许承言闷哼一声,猛地将性器从她腿间抽了出来,借着换姿势的档口让自己缓口气,这才又翻过她的身子从 正面重新插入。 天底下就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忍受女人在其性能力上的嘲笑与挑衅,骄傲如他,更是不能。 何况他也才刚满三十岁,与她口中说的“老男人”完全不沾边,什么早泄?不存在的。 双腿被他掰到最开,性器在她体内狂猛地抽送搅弄,看着他覆了层薄汗的俊颜,赵虞眼前逐渐浮现的,却是庄亦晴那张刻入她骨髓的脸。 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的女人;那个冷漠的,视别人生命如蝼蚁的女人。 那片被鲜血染红的楼道,那个充斥着血腥味的夜晚…… “唔……”她都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间翻了个身,将本来覆在她身上奋力耕耘的男人反压在身下,扭着腰含着他的性器拼命套弄。 许承言愣了一下,但那种被层层穴肉挤压推攘的极致快感让他将所有的言语和动作都收了回去,生平第一次在床上把主导权交给女人。 赵虞的身体很兴奋,因为他的确是一个极为优质的性伴侣。 但她心里更兴奋,庄亦晴未婚夫这个身份,远比这具完美的肉体更容易给她带来快感。 她跨坐在他身上,双手撑着他结实的腰腹,不知疲倦地前后律动,上下抽插,丰腴的臀肉将他的大腿击打得啪啪作响,湿滑的液体从他胯间扩散 开,染得床上一片狼藉。 许承言又在她身上感受到了那种几近疯狂的热情,明明像是带着些病态的发泄,可又刺激到了极致,让他浑身上下每一滴血液都跟着沸腾,每一个 毛孔都无比兴奋。 双手扣紧她的腰,帮着她加快速度大肆律动,看着上方晃得人眼晕的两只嫩乳,他终于忍不住直起身,低头含住一粒,使劲吸舔。 “嗯啊……”赵虞全身一颤,小腹拼命抖动,只在顷刻间就又攀上高潮。 这一次,许承言和她一起攀上顶峰,大股大股的精液全都不受控制地喷射而出。 太过激烈的性爱让两人都瞬间被抽空了力气,许承言从她胸前抬起头,长吁两口气,粗喘着躺回床上,继续大口呼吸。 赵虞身子一软,随着他跌落下去,紧紧趴在他急剧起伏的胸膛上,不住喘息。 许承言想推开她,但双手搭上她的肩时,隔了层衬衫的胸膛传来一种温热的、濡湿的触感。 她在哭。 或许,是高潮太过刺激而流下的生理性泪水;也或许,是她真的哭了。 顿了顿,他终是难得好心地收回了手,任凭她趴在他胸膛上颤抖着抽泣,让越来越多的泪水浸湿他的衬衫,贴上他的肌肤。 赵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不是因为生理刺激,也不是在演戏,只是突然间,莫名其妙地,就控制不住了。 等她终于拉回理智,擦干眼泪直起身时,迎上的便是他带着探究的眼神。 对上她通红的眼,许承言笑笑:“怎么?薛子昂真把你甩了?” “是啊,嫁入豪门的梦碎了,不值得伤心吗?”赵虞自嘲地笑着从他身上下来,性器一分离,一大波淫水就又从穴口涌出,再次将他腹部那片卷曲 的毛发打湿。 “嫁入豪门……”许承言喃喃地重复着,嗤笑一声,坐起身一把将避孕套扔进垃圾桶,光着下身走进浴室。 等他冲完澡出来时,便又见赵虞站在窗前抽烟。 连衣裙被他扯坏了,她干脆就这么赤裸着,也不管外面多冷,开了窗迎着寒风,继续盯着夜色发呆。 许承言知道房间用的单向玻璃,可她把窗户打开,谁知道会不会刚好有人能从某个角度看到她赤裸的身躯?而且灌进来的风这么大,他刚靠近就冻 得一个哆嗦,她这么站在风口是不要命了? “疯了?”许承言大步走过去关了窗户,伸手往她肩上摸了摸,果然触手一片冰凉。 “不想活也等我走了再说。”嘴上这么说着,他还是一把扯下身上的浴袍披在她身上,“洗澡去。” 赵虞扭过头看着他笑笑,对着他轻轻地吐了口烟,在他蹙眉间又将剩下的半截香烟送进他嘴里:“尝尝。” 许承言刚刷了牙,被她这么一弄眉头蹙得更深了,很快就嫌弃地将那半截烟抽了出来。 赵虞却环住他脖子咯咯地笑出声:“许总平时抽惯了好烟,可没机会碰我们这些平民的东西,趁现在,多尝尝,以后,未必还有人敢让你碰这种劣 质货。” 看着她扭着腰肢走进浴室,许承言扬起夹烟的手指,对准垃圾桶就要往里扔,但瞧见上面的点点红光,顿了顿,他又重新将香烟送回了嘴里。 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 070 悸动 赵虞从床上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许承言自然不可能和她一起在酒店过夜,不过昨晚在他离开前,他们又做了两次。 第一次是洗澡出来后她主动的,从一开始的女上位,变成他把她压在地板上,从后面狠狠进入。 第二次是他主动,把她抱到窗前从正面操她,又一次含了她的乳,在她胸前又吸又舔。 大概是真被她的话刺激了,那个男人把勇猛两个字发挥到了极致,三次性爱都是又狠又持久,等他离开时,赵虞已经连重新洗澡的力气都没有了。 如今醒来掀开被子一看,身上还是各种痕迹遍布,私处黏腻不堪,肿胀酸痛,就连腰腹和双腿也是酸软无力的。 洗完澡看着镜中的赤裸身躯,赵虞拿过手机对着胸上的痕迹拍了两张特写发过去:【许总果然宝刀未老啊】 她给他发的照片从来都没露过脸,也拍得很含蓄,没有露出过关键部位,毕竟那种欲露不露的暧昧感才最撩人。 没多久许承言就回复了,依旧是无比熟悉的两个字:【骚货】 赵虞回:【假正经】 许承言跟着又发了条消息过来:【要哪个】 他附了张照片,是某个奢侈品牌的展示柜,各式女包琳琅满目。 所以他之前就是这样和身边的女伴相处的?我提供物质,你提供肉体。 赵虞:【我若是说我全都要呢】 许承言回了个微笑的表情。 赵虞:【许总既然开口问我,那意思是准备包养我了?】 许承言:【不然呢?嫁入豪门?】 赵虞:【我还真就这么想的】 果不其然,她又收到了一个微笑表情。 赵虞:【大年初三逛商场,还是女性专区,许总不会是在陪着未来的许太太吧】 许承言:【赵小姐越界了】 呵!这种说辞,似曾相识呢,当初商陆也是这样说的。 赵虞:【我对包没兴趣,许总还是折现吧】 许承言给她微信转账了两万块。 赵虞:【许总少输了一个零?】 许承言:【你不值】 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客气。 赵虞嗤笑,利落地点了接收,发消息过去:【果然越有钱的人越抠门】 许承言:【我讲究物有所值】 赵虞:【所以如果我选了包,是按月结算,现在选了钱,就按次计数?】 许承言:【你可以重新选择】 赵虞:【那我选择当许太太】 这次她连微笑表情都没收到,那边直接懒得回了。 赵虞笑着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备用衣服换上,把午餐叫到房间,一边吃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 除去今天,春节假就只剩三天了,她不能浪费。 打开纪随的朋友圈看了看,依旧什么都没有,倒是两小时前施羽发了条颇为感触的状态,看样子是带瞿思潇去墓园见他父亲了。 赵虞在下面留了安慰的话,又打开纪随的聊天界面,主动问:【你也去看潇潇的父亲了?】 纪随:【嗯】 赵虞:【别太难过了,我想他不会怪你的,施羽姐也从来没怪过你】 纪随:【我明白,多谢】 然后赵虞便也没多说什么,过了一会儿还是纪随先问:【你回来了?】 赵虞:【嗯,昨天就回来了】 纪随:【在家?】 赵虞:【没呢,在酒店】 纪随很快反应过来:【他还在你门口?】 赵虞:【我也不清楚,瞒着他出院以后我就直接回老家了,怕他还在那儿守着,只能先来酒店】 纪随:【你生病了?】 赵虞:【没什么,就一点小问题】 两小时后,赵虞去了之前在电话里听到庄晔问的那家射击俱乐部。 射击本就是一项适合发泄的运动,现在的她和纪随都需要。她也已经从纪随口中了解到,庄晔今早就坐上了返回法国的航班,不可能和她遇上。 纪随是俱乐部的常客了,赵虞跟着他一起来,都不需要教练帮忙,直接靠他教授射击的基本要领。 她是新手,从较容易掌握的步枪入门,最先用的就是卧射的姿势。 “左腿伸直,右腿再往前曲。”看她按照他说的方法在射击垫上俯卧后,纪随便又耐心地纠正她的姿势,“身体重心偏左,左臂抬高,与地面保持 四十五度角。” 赵虞努力调整着姿势,但毕竟是第一次尝试,都不用她故意装笨,就已经表现出了在这方面的劣势。 “还可以再高一些。”纪随蹲在她身侧托着她持枪的左臂往上抬了抬,“右臂也再高一些,差不多与地面……” 话未说完,他就先愣了一下。 因为只是初步体验,赵虞并未换专业的射击服,只在手臂做了防护措施,而她身上穿的是件V领的宽松毛衣,如今随着这种俯卧的姿势,大半胸部 都清晰地暴露出来,他只一眼就能瞧出她内衣的颜色和款式,甚至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颜色鲜艳的两点。 体内似是突然有股热流在往上窜,纪随赶紧移开目光,不敢再去看她,但心跳还是莫名快了一拍。 赵虞对一切“毫无所察”,依旧认真地端着枪,一点点调整着姿势:“那这样呢?会不会太高了?” 悄悄做了个深呼吸,纪随暗暗告诉自己不能看不该看的地方,只要瞧她的姿势对不对就行了,可看向她手臂时,目光还是无可避免地又瞥到了那一 大片外泄的春光。 她的皮肤很白,很嫩,胸部也很丰满,但仔细看去…… 纪随整个人为之一震。 她不是和薛子昂分手了吗?那胸上的痕迹是怎么来的? 那些若隐若现的印子,不像是她洗澡时太用力留下的,反而更像是用嘴巴弄出来的。 或者,其实只是她没告诉他,薛子昂又来找过她了,又把她当成了泄欲的工具? 纪随想问,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偷窥别人的身体已非君子所为,她不愿意主动开口,他更没权利去追问别人隐私,没资格管别人的闲事。 没得到纪随的回应,赵虞又问了一遍:“还要再抬高吗?” 纪随蓦然回神:“这样就行,调整好呼吸就可以试着扣动扳机了。” 赵虞仔细瞄准了几次,这才缓缓扣下扳机,结果却是直接脱靶。 她泄气地放下枪,抬头看向纪随:“是我姿势不对还是没天赋?这样也太丢人了。” 纪随的视线再次无可避免地落到她胸前,刚平息下来的心跳又有些加速,他只能走到她身后,离她远远的,低声道:“这个姿势看似简单,其实最 难,要不换个姿势吧?” “好啊。”赵虞从垫子上起身,本是想直接跪着用跪姿射击,可伸手去拿枪时,她突然“嘶”了一声,痛苦地缩了缩身子。 “怎么了?”纪随察觉到是她膝盖的问题,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答案,“受伤了?” “没事,刚没跪稳。”赵虞摇摇头,端起枪换了另一只腿跪,但膝盖一触上垫子,她又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这一切自然瞒不过纪随的眼睛,他拿过她的枪放下,扶着她坐到垫子上,将她宽松的裤腿往上一掀,便看到了膝盖上两片明显的淤青。 双手不自觉地握了握拳,纪随沉声问:“他昨晚,是不是又去找你了?” ============================= 许承言:对不住了薛总,这个锅,你继续背薛子昂:…… 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 071 微妙(3600珠加更)(二更) 射击俱乐部平时也不会有太多人,如今正值春节期间,就更是没什么人光顾了。 工作人员知道纪随是熟悉枪械的退役军人,所以就连应该守在一边的安全员都偷懒躲去了其它地方,整个射击室里,就只有赵虞和纪随两个人。 看着膝盖上的淤青,赵虞沉默了一会儿,慢慢把裤腿拉下,很勉强地笑了笑:“没事,我们继续吧。” 她不愿多言,纪随自然也不会再追问,只搀着她手臂将她扶起:“那用立姿吧。” 立姿其实是这三种常规的射击姿势里最难的一种,光是身体的平衡一般人就很难掌握。 按纪随教授的动作要领站稳,赵虞端起枪时,双手还会有些颤抖,根本就托不稳这样一支不算太重的激光步枪。 “左肩下沉,肌肉放松。” 见她照做后身子还是有些紧绷,纪随只能伸手扣住她双肩往两边压了压,“只是来娱乐的,不用这么紧张,放松一点。” 赵虞点头,将枪托紧紧抵在肩上,偏着头瞄准:“这样可以吗?” “枪托再往下一点,贴在胸上。”最后两个字说出来,纪随又不自觉地看了眼她高挺的胸部,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刚才暴露在他眼前那片春光。 猛地摇了摇头,逼自己抛开那些龌龊的念头,他抬手帮她调整着姿势:“这条手臂再高一些,好,就这样,可以瞄准了。” “这样吗?”赵虞认真盯着上面的瞄准镜,头动了好几次还是没找对姿势。 “头往右边一点,肩别动,你左肩又抬高了。”纪随伸手压住她的肩,以自己的角度指导她瞄准,“再往右一点。” 话说出来时,两人的身子都僵了一下。 他本就身形高大,站在她身后压着她的肩时,完全像是在抱着她,而他的头随着视线移动,已经抵上了她的头,嘴巴更是几乎贴上她耳朵。 刚才他一开口,所有的热气全都喷到她敏感的肌肤上,激得她微微颤栗,也吓得他一时呆愣住,忘记了反应。 赵虞的后背是完全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的,明明隔了几层布料,她却依旧能感觉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像是击鼓一样,还一下比一下快。 她甚至怀疑,这个已经活了二十八年的男人,从来就没这样跟女人近距离接触过。 事实是,纪随确实没有过。 而且刚刚在指导她射击的时候,他的动作都是下意识的,就像他当初在部队带新兵练习射击一样,有人做错了他会开口指出,再做不对的,他便会动手帮着调整。 那时候都是一群男人在一起,根本就不可能去考虑会不会离得太近了,贴得太紧了。 但此刻,看到她纤长的颈项,小巧的耳垂,清丽的侧颜,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他意识到了,她是个女人,还是个身材很好长得很漂亮的女人,而他的动作,显然已经越界了。 理智告诉她应该赶紧松手,可他的身体又莫名地不想离开,似乎……有点贪恋这种感觉,那种全身上下由内到外都酥酥麻麻的,说不清道不明却又让人沉醉的微妙感觉。 然而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猛地松开手离她远远的,他有些局促地看着她高挑的背影,用了好几秒才平稳住呼吸和心跳,以及下腹有些躁动的特殊部位,开口道:“就像现在这样,手握紧一点,瞄准后用力扣扳机。” 赵虞照做,这次没脱靶,但也只是二环的成绩。 她同样有些不知所措,回头时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是不是……还有问题?还是我没瞄准?” 纪随点头:“开枪前右肩又往上抬了,你放松一些,肌肉别太紧绷。” 赵虞看到了,他的耳根还是红的。 又尝试了几次,她终于逐渐找到感觉,一次比一次进步,到最后几乎都能射到七环以内,然后她又换气步枪试了试,依旧是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最后越来越顺利。 纪随问:“想试试实弹吗?” 赵虞点头。真要发泄,肯定是实弹最佳,而现在无论是真正的她,还是在纪随面前扮演的角色,也都确实需要好好发泄一次。 纪随找了工作人员给他们开实弹射击室的门,这次就算是有纪随在,安全员也不敢偷懒了,全程站在一旁盯着他们的举动。 这不仅是赵虞第一次接触枪械,更是她第一次触碰装着实弹的枪,带着满腔仇恨的她,抚上枪管的那一刻,心情同样有些微妙。 安全员在一旁开玩笑道:“把靶子当成你最恨的人,瞄准后果断射击,绝对正中靶心。” “嘭”的一声,子弹的的确确是击中了靶心,不仅安全员震惊了一下,就连纪随也有些没想到。 换了枪都需要一个适应过程,她一个新手,换枪后初次射击就正中靶心,已经算是很好的成绩了。 看着她握枪握得发白的手,紧绷的身子以及咬紧的牙,纪随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他以为,她是把靶子当薛子昂了,只怕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到,她在瞄准靶子时,眼前浮现的,是他曾经那位心上人的脸。 接下来的时间,赵虞都不知道自己射击了多少次,耗费了多少子弹,她只知道,她心中那团怒火,确实是在一点一点地往外泄。 而旁边的纪随也是一样的,不知疲倦地瞄准,射击。或许这就是他爱来这里的原因吧。 纪随是早已习惯枪械的人,于他而言练多久都不是问题,赵虞却不一样,初次学射击就往死里练,等结束后两条手臂已经酸得抬不起来了。 两人离开时,柜台处的小哥冲纪随笑笑:“你会员卡里的钱被扣光了,要现在充吗?” 纪随取出信用卡递上去,小哥问:“充多少?照你今天下午这架势,恐怕要多充点才够花。” 赵虞后知后觉:“我们今天下午花了很多钱?” 小哥笑道:“普通射击计时,实弹计量,你们为我们增了不少营业额。” 看样子他跟纪随已经很熟了,调侃起来也毫无顾忌:“前天你弟弟来,差点把我们子弹都打光,有你们这两位大顾客,我们就不担心倒闭喽。” 赵虞问:“前天你没跟你弟弟一起来啊?” 纪随道:“他每次来这里都跟疯了一样,我不敢跟他玩。” “有这么夸张?你不是说他脾气很好?” 纪随苦笑:“他之前经历过一段很不愉快的恋情,受过刺激,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正常情况脾气很好,爆发的时候,有点恐怖。” 赵虞微怔。 为了避免和庄晔遇上,这几年她一直都会关注他的动态,但他接受心理治疗的事,她并不知道。 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 072 旖旎(纪随微H)(3800珠加更) 暖黄的灯光从屋顶投射而下,在一阵阵压抑的喘息声中,越发衬得这个夜晚无限暧昧。 纪随睡衣半褪,斜靠在床头,布满情欲的双眸直直地盯着面前的女人。 赵虞穿的还是白天在射击俱乐部那套衣服,低低的领口将胸前大半春光都暴露出来,随着她手上的小幅动作,整片胸乳也跟着晃动,两只几乎无法被内衣包裹住的圆乳越露越多,似是随时都会冲破阻碍弹跳而出。 “嗯……”纪随低吟一声,在看到乳首那两粒红梅也赤裸裸地绽放在他眼前时,喉结又不可抑制地上下滚动起来。 “舒服吗?”赵虞抬起头来,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但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继续握住他昂扬挺立的性器来回撸动。 “嗯。”纪随口干舌燥,只轻轻地应了一声,双目便又死死盯着她的乳。 赵虞笑笑,松了手中又粗又长的硬物,拉起衣摆往上一掀,宽松的毛衣便已落到床尾。 腰肢纤细,小腹平坦,皮肤白嫩,挤在黑色蕾丝内衣里的乳房又圆又挺,早已从内衣边缘探出来的乳尖直挺挺地立着,随着她的呼吸一颤一颤的,诱人至极。 纪随看红了眼,想伸手握住,可他全身都动不了,只能急促地喘息。 明媚的笑容中带了些羞涩,赵虞对着他舔舔唇,伸手从背后解开内衣,迅速托住迫不及待弹跳而出的两只嫩乳,慢慢送到他面前,柔声道:“我用这个帮你,好不好?” 还没等纪随回答,她又自顾自俯下身,握住两只乳蹭弄着他肿胀的欲望,将粗长的阳物夹在乳沟中,来来回回地套弄。 “唔……”纪随从喉间发出一声舒服的哼吟,劲腰上挺,配合着她的节奏在她胸前快速抽送。 高潮即将来临时,他忽然发了狠,一把抓过她的身子将她按趴在床上,扯开她的裤子,将硕大的性器从她臀缝中插了进去。 她惊叫一声,在他身下娇喘呻吟,甚至是哀求,可他什么话都听不进去,越撞越猛,每一下都捣入花穴深处,逼得她哭喊个不停。 “不要……求求你……不要……呜呜……救我……纪随救我……纪随……” 听到自己的名字,纪随猛然一震,再看向身下时,眼前却是一片空荡荡。 然而肉体的撞击声,女人的呻吟与哀求仍在耳边回荡,他循声望去,才发现她已经从床上移到了很远的地板上,依旧赤裸着上半身,依旧跪趴着被人操干,只是身后的男人,变成了薛子昂。 “纪随……纪随救我……纪随……”她梨花带雨地看着他,颤抖着朝他伸出了手。 纪随想要大步跨上去,想要一把将动作粗鲁的薛子昂拉开,可无论怎么努力,双腿都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完全无法动弹。 他着急,他愤怒,他拼了命想要冲上前去,却动不了腿,也张不了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薛子昂身下尖叫着高潮,然后泣不成声。 “赵虞!”挣扎再三,喉间终于爆发出一声低哑的呼唤,纪随猛地睁开眼,看到从窗户透进来的亮光才意识到,原来是个梦。 只是这个梦,比他以往所有的梦都要真实,无论是前半段的旖旎,还是后半段的恐惧。 他流了很多汗,额头微湿,睡衣也已经泛潮,但都远不及下体那片凉凉的黏腻触感明显。 这已经是赵虞第二次出现在他这样的梦境中了。 那次她喝醉酒在他身上乱蹭,勾起他的生理反应,他洗了个冷水澡才让躁动的身体安静下来,谁知进入梦乡后,他却又肆无忌惮地发泄了一次。 他知道梦里的对象是赵虞,但那时候的她只有个模糊的轮廓,一如他平时做的无数春梦,不足以影响到他醒来后的状态。 可如今,哪怕梦境已经消失,哪怕他整个人都已清醒,但梦中那些画面,仍然在他眼前清晰地闪过,就连才射完精的性器也又隐隐有了抬头之势。 而且不仅身体不受控制,心里也总是不由自主地去想,薛子昂就是像梦中那样欺负她的么?她当时是不是很痛苦很无助?甚至……那时候她是不是真的想过向他求助? 身体燥热,心烦意乱,纪随干脆掀开被子起身,就这么穿着胯间湿了一片的睡裤走出房间。 到了浴室门口看到里面亮着灯,他才忽然反应过来,赵虞昨晚也住这里。 昨天离开射击俱乐部后,她想把消费的钱给他,他不肯收,她只能请他吃饭。 晚餐过后她要继续去住酒店,考虑到她一个女孩子的安全问题,他便主动开口让她来他这里住。似乎这种事只要有过第一次,后面的两次三次也都很正常很自然。 抽水声响起,赵虞打开门出来,看到门口的纪随明显愣了一下。 她没有睡衣,又一次穿了他的,虽然宽松,但高挺的胸部还是撑起了若隐若现的轮廓,尤其顶端突起那两点,隔着衣料也能清晰地透出形状。 此般光景,瞬间又让他想到了梦里的一切,她白嫩的乳肉,嫣红的蓓蕾,尤其把他的欲望夹在中间抽送时…… 纪随顿觉口干舌燥,胯间某物亦开始蠢蠢欲动,他还来不及伸手去挡,赵虞的视线就已在无意间落了下去。 瞧见她手足无措的模样,纪随脸一热,也顾不得跟她打招呼,几步就跨了进去。 看着紧闭的浴室门,赵虞不禁偷偷扬起唇角,这男人平时应该很少这样狼狈过吧? 靠着墙深呼吸了好几下,纪随却还是没法平复体内窜起的那股热流,心里也依旧莫名慌乱。 他刚才从梦中惊醒时,是不是叫了她名字?如果是,那声音有没有很大?会不会已经被她听到了? 现在一看到她,他眼前浮现的就是昨晚那个清晰的梦,以后还怎么跟她正常相处? 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 073 涟漪(二更) 住了人家的房子,自然要相应地付出一些,所以赵虞争抢着做饭,还很“体贴”地表示要一个人去买菜。 这次纪随没拦她,毕竟他得趁她不在,把弄脏的床单被罩和睡衣给洗了。 赵虞是开车去的超市,回来时后备箱都快装满了,她一个人拎不了那么多东西,只能打电话叫纪随下来帮忙。 看她不仅买了新鲜的蔬菜肉类,还捎了很多干货、水果、牛奶等,纪随有些讶异:“怎么买这么多?” 赵虞一边把车里的东西取出来递给他,一边笑嘻嘻地道:“不让付你钱,就只能拿这些东西来抵了。” 纪随无奈:“跟我不用这么客气。” 两人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电梯,刚好遇上和纪随同一层楼的邻居,和蔼可亲的阿姨笑着问:“交女朋友了?长得真漂亮,跟你很般配,真是郎才女貌。” 赵虞尴尬地笑笑,也不好解释,纪随同样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笑笑。 到了门口赵虞才忽然问道:“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没来过你这里啊?” 她当然知道庄亦晴那种大忙人是不可能来这里找纪随的,正常情况都是纪随接到电话去见庄亦晴,否则她也不敢跑来纪随这里住了。 纪随笑笑:“她很忙,没时间来我这里。” 顿了顿,他又补充:“我已经……只把她当亲人看了。” 赵虞不解:“亲人?” “嗯。”他直言相告,“其实,她就是我明面上的姐姐,庄亦晴。” 赵虞一脸震惊:“你喜欢的原来是斓玺那位庄副总裁啊,难怪让你这么念念不忘呢,家世好样貌好还是女强人,你们很般配。” 纪随总觉得,她这句话又是在说她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好像一下子就把他们之间拉开了好远的距离。 “已经不喜欢了。”他下意识解释,“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在努力解脱了,现在,我只把她当姐姐。” 直视着她的眼睛,他缓缓道:“赵虞,我也希望你能早点解脱,别再难过了。还有,我不是他们那个世界的人,我跟你一样。” 赵虞愣愣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略显苦涩地笑了笑:“要是我能早点认识你,多好啊。” 这句话,藏了太多的潜台词,她说的时候含着无奈与欣慰,纪随听了同样在心里泛起涟漪,思绪不知不觉地就飘远。 看着走在前面那道纤弱而孤独的背影,他突然生出一股拥她入怀的冲动,想要……好好地保护她,陪伴她。 说是赵虞下厨,可她做菜的时候,纪随还是忍不住进去帮忙了,两个都是擅长做饭的人,配合起来倒是很默契。 “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会自己做饭吃了。”聊到兴头上,赵虞难免骄傲起来,得意地跟他炫耀,“那时候我妈在菜市场租了个小摊子卖菜,起早贪黑的,放学后我也不敢和其他小朋友一样到处去玩,每天都要赶着去找我妈,帮她看摊子,让她回家做饭。 但是有些顾客看我年纪小就觉得肯定不好砍价,然后就不去我妈那里买菜了,我妈没办法,只能自己看摊子,教我煮饭烧菜,我觉得我天赋还挺高的,第一顿做出来的菜就让我妈赞不绝口,我自己还吃了一大碗呢。” 纪随安静地听着她说,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他的唇角也跟着扬起,还忍不住脑补了一下她那时的模样和她自小的成长历程。 渐渐地,他又想到了自己,其实他们的经历很像,都是自小就很孤独,也都没有父亲,渴望父爱。 她比他幸运,有母亲陪伴,他也比她幸运,至少物质条件足够优越,还有个疼爱他的爷爷。 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不是一个世界的呢?他甚至觉得,有时候他们应该是最懂彼此的。 “薛子昂的事,你准备怎么办?”一起坐在餐桌吃午饭时,纪随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他知道自己没资格过问,但一想到昨晚那个梦,想到薛子昂可能还不愿意放手,他不免有些担心。 “再过两天就该上班了吧?”赵虞叹息一声,“我会去公司跟他好好谈的,我和他,已经结束了,没有复合的可能。” “嗯。”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告诉她,“在跟他讲清楚之前,你都可以住我这里。” 于是赵虞又在他这里住了两天,期间两人也没出去玩,只是一起去看过瞿思潇,陪他们母子二人吃过一顿饭,当是给他们拜年。 其余时间两人便各做各的事,她会看看电影看看书,跟着纪随一起到楼下跑步,纪随同样会看自己喜欢的书,与她一起看电影,又一起做饭。 这样的日子很平淡,甚至可以说是枯燥,但两人却又都喜欢这份平淡与恬静。 赵虞明显感觉得到,有种更加微妙的东西,在她和纪随之间不断流转,逐渐加深。 开始上班那天是初七,礼拜五,两人都起得很早,洗漱完毕后,赵虞有些犹豫地看着纪随:“那个……能不能……帮我个忙?” 纪随点头:“要做什么?” 赵虞拉下那件低领毛衣,露出一截纤细的肩,拉过纪随的手指便在上面用力挠了一下。 看到她胸前突然露出的春光,纪随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直到指尖触上她白嫩的肌肤,他才猛然回神。 然而她动作太快,下手太重,他完全来不及收手,才冒出一点点的坚硬指甲就已在她肩上留下几道明显的红痕。 “你做什么?”他不解,瞧了眼她肩上越来越红的痕迹,转身去拿药箱。 赵虞道:“知道我有了别的男人,他就不会再纠缠我了。” 这下纪随懂了,但她也不必对自己这么狠吧? “没事,我车上有祛疤的药。”赵虞把纪随打开的药箱合上,“等他看过这些痕迹,我晚上回来再上药吧。” 看着她慢慢拉上衣领,将暴露出来的春光又一点点遮回去,纪随心中再次泛起涟漪,都没去思考,用他的手,和用她的手,有什么区别。 ============================= 攻略纪随需要慢慢来,所以别嫌我慢呀,下章薛家那两位就出来啦 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 074 暗度陈仓 薛子昂没料到赵虞会在收假的第一天就来公司上班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虽然他抱了这个希望,甚至还早早地来了公司,可真看到赵虞进 门,他却又震惊了一下。 见到坐在她工位上的薛子昂,赵虞倒没什么好诧异的,只平静地走过去,淡定打招呼:“薛总。” 薛子昂脸上的惊喜之色渐渐散去,默默看了她一会儿,开口道:“我们谈谈。” “好啊,麻烦薛总先进去等我。” 薛子昂回了自己办公室,没等几分钟,赵虞便进来了,还把手里的文件放到他面前。 他瞥了一眼,脸色就又变了:“你还要辞职?” “既然薛总觉得系统里的辞职申请不够有诚意,那麻烦在这份书面辞呈上签个字,我好转交人事部。” 憋了整个春节假的怒火几乎就要一股脑地喷发出来,但薛子昂深呼了两口气,还是又给忍了回去。 “赵虞。”他耐着性子开口,“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赵虞对着他微微一笑:“薛总怎么能用原谅这两个字呢?我不过是个小助理,是徐渺的替身,是您的泄欲工具,这两个 字,我配吗?” 薛子昂倏地起身:“你非要这么阴阳怪气跟我说话?” 赵虞自嘲地笑笑,拿起桌上的辞呈和笔递给他:“请薛总签个字。” 薛子昂握了握拳,死死盯着她,一言不发。 赵虞将东西往他面前递了递:“请薛总签字。” 薛子昂又盯了她半晌,却是接过辞呈直接从中间撕成两半。 赵虞也不恼,依旧只是笑笑,转身往外走:“薛总稍等,我重打一份。”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薛子昂越过办公桌大步跨过来抓住她手腕,“要怎么做,你才肯放弃辞职?” 赵虞歪了歪头,笑得挑衅:“我要当薛副董事长的助理,薛总能办到吗?” 薛子昂明显被她的话惊了一下,但一看她满脸的讥讽,就知道她还是在故意气他,故意拿薛湛来气他。 赵虞轻嗤一声,挣脱他的束缚往外走,回到工位开始打印第二份辞职信。 A4纸从打印机里慢慢滑出,她伸手去拿,还没碰到纸张手腕就又被人一把抓住。 薛子昂一句话也不说,气势汹汹地拽着她就往电梯方向走,把刚打了卡进来的夏楠都吓一跳。 “薛子昂你干什么?你给我放手!”赵虞愤愤地挣扎了几次没挣脱,只能跟着他进电梯,看着他按了顶层的数字。 离上班时间还有几分钟,薛湛的几个助理和秘书也才刚到,正聚在一起说说笑笑。 见到薛子昂进来,几人赶紧站直了身子打招呼,结果他却把赵虞往王杞身上一推,沉声道:“给她安排个岗位。” 王杞一愣,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看这两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也大概能猜到是矛盾升级了,一时间都不知要不要 劝个架。 办公室的门一直大敞着,薛湛听到动静走出来,见到气氛怪异的两人,蹙了蹙眉,看向薛子昂:“做什么?” 薛子昂摊手:“往你这塞个人,她想当你助理。” 薛湛将目光移向赵虞,却见她依旧死死盯着薛子昂,拼命咬着唇,眼睛通红,泪水都快从眼眶里溢出了。 看样子不仅是赵虞想摆脱薛子昂的方法不对,他这个侄子处理矛盾的方式同样让人无语。 薛湛无奈,示意秘书做自己的事,没好气地对薛子昂道:“要处理私事去你办公室,别来我这闹。” 薛子昂咬咬牙,嗤笑一声:“不是我要闹,人家指明了要当你助理,我有什么办法?你魅力大,人家看上你了。” 他被赵虞逼到气头上,已经是很努力才控制住自己没发火了,但要论阴阳怪气,比之赵虞还绰绰有余。 赵虞听后也低低地笑了起来,一边笑,泪水一边往下滚落:“薛总要发火就发吧,不用忍着,反正,你拿我泄火,也不只 一次了。” 一句话瞬间又戳中他的软肋,让他一阵懊恼,立刻软下语气:“赵虞……” “薛董。”赵虞却不给他机会开口,只转身看着薛湛,“薛总说的没错,是我要当您助理的,我不仅要当您的助理,还要 厚颜无耻勾引你,还要想方设法嫁进薛家,薛董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她这话一出,旁边的几个秘书全被惊得一愣一愣的,但很快也都反应过来明显就是两个小情侣闹别扭了,赵虞在说气话。 只是一看赵虞委屈又伤心的样子,再对比一下薛子昂刚才的表现,也实在太让人一言难尽,果然没用心谈过恋爱的男人, 在恋爱中的情商简直负分。 薛湛有些头大。 这要是换了别人敢来他这里闹,他直接让人轰出去了,可一个是他侄子,一个又是哭得让他说不出狠话的人。 所以他最终只能厉色扫了薛子昂一眼,意思是自己的事情自己搞定。 薛子昂早被赵虞的眼泪击得快心绞痛了,也意识到自己没控制好脾气,不该像小孩子一样跟她赌气跟她闹,可这么多人看 着,让他拉下面子来道歉,他又有些做不到。 咬咬牙,他干脆抓起赵虞的手腕又要带着人往回走,然而赵虞已经不听他的,非但一步都不挪,反而一边流泪一边笑着跟 王杞道:“那麻烦王秘书给我安排个工位了。” 薛子昂知道她是跟他杠上了,心中又怒又急又悔,但也不敢冲她发火,只能强压下所有情绪,沉声道:“赵虞,我们回 去……好好谈。” 赵虞甩开他的手,继续对王杞微笑道:“你们这儿人满了吗?如果不需要助理,我专门负责端茶倒水也行,打扫卫生扫厕 所都行。” 王杞都没想到赵虞犟起来能这么恐怖,想开口劝说,又怕火上浇油,只能为难地看了眼薛子昂,再用眼神请示薛湛。 薛湛的目光再次落到薛子昂身上:“既然薛总让安排,那就安排,多一个助理,你们的工作量能减少很多,待遇照旧。” 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 075 无赖(4000珠加更) “你跟薛总要赌气到什么时候啊?” “不是赌气,我是认真的,我就是要接近薛董,就是要勾引他。” 王杞无言,与对面的夏楠和秦意对视一眼,彼此纷纷用眼神表示无奈。 早上的事闹这么大,他们整个办公室都知道了,虽然不敢往外传,可其他几个助理和秘书私底下也全都跑来找王杞八卦薛 子昂和赵虞的地下恋情。 她当然不用瞒着夏楠和秦意,而且夏楠和秦意也都跟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一样,非常笃定赵虞就是在和薛子昂赌气,偏偏 当事人一直死鸭子嘴硬。 慢悠悠地送了根青菜进嘴里,赵虞不禁觉得,这世上的很多事,还真是好笑。 明明她说的全是实话,但如此直白地说出来,反而没人信了,就连薛子昂和薛湛也都以为她只是在赌气闹脾气,以为她那 天故意吻薛湛是为了逼薛子昂放手。 可其实,她只是怕高估了自己在薛子昂心中的分量,才需要用别的男人来刺激他,挑起他的斗志,让他越发不肯放手。 “其实吧,我觉得……薛总对你挺好的了。”秦意低头吃了几口菜,还是犹豫着开口,“他那样身份的人,还能放下身段 跟你道歉,也算是很有诚意了吧。” 赵虞苦笑:“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他分手吗?因为……我只是个替身,是他念念不忘的前女友的替身。” “What?”三个人全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三秒后,三道咒骂声同时响起,秦意愤愤不平地拍了拍她的肩:“追薛董去,放心大胆地追,我给你找教程,气死那个死 渣男!” 知道了赵虞是薛子昂女朋友,薛湛那几个助理和秘书可不敢随便使唤她,但她很自觉地把自己放到了助理的位置上,主动 要求工作,积极帮忙,自然也没人会拒绝。 她现在的身份很奇妙。 没有人事变动,她便依旧是薛子昂的助理,可做的又是薛湛助理的工作,办公地点也在薛湛这里,在外人看来,这更像是 短暂的借用或试用。 至于知道内情的人怎么看?那当然是都以为她在这层楼待不了多久,等气消了,薛子昂就能把她哄回去。 这不,薛子昂又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外卖小哥,拎了几大袋东西。 “请大家的,不用客气。”薛子昂大手一挥,那架势要多豪气就有多豪气。 众人都知道他是冲赵虞来的,他们只是有幸沾了光,所以默默拿走自己那份下午茶后,便又缩回各自工位,自觉装隐形 人。 最爱吃的甜品被放到桌上,赵虞头也不抬,继续敲着键盘写报告。 薛子昂在她桌前俯视了她一会儿,咬咬牙,又忽地笑了起来。 不多时,几个穿着统一工作服的人抬着沙发从电梯出来,薛子昂指着一旁的会客室道:“放去那间。” 赵虞认出来了,这是薛子昂办公室的沙发,他是要把办公室搬到这层楼? 瞧见她终于有了点反应,薛子昂挑挑眉,大声道:“宣布一下,以后,那间就是我的办公室了。” 王杞等人受到了惊吓,可看薛子昂的表情,再看搬家公司那些人麻利的动作,就知道还真不是闹着玩的。 薛湛的办公室占了半层楼,外面足够宽敞,大大小小的会客室好几间,拿一间出来给薛子昂办公倒没什么不可,就是这对 小情侣实在……太会玩了。 赵虞也没想到薛子昂会来这招,准确地说,是没想到薛子昂的容忍度能如此高,她都已经作成这样了,他居然还能调整好 心态玩这么一出。 “你发什么疯?”她没好气地瞪着薛子昂,“你到底想干嘛?” 薛子昂耸耸肩,一脸的云淡风轻:“换个工作环境啊,顶层挺好的,站得高看得远,风景绝美。” 赵虞嗤笑一声,选择沉默。 薛子昂继续指示搬家公司的人来回忙活,等薛湛回到公司时,新的办公室已经完全布置妥当了。 薛湛脸色铁青:“谁让你胡闹的?” 薛子昂一脸无辜:“我请示过爷爷了,他说可以,不好意思啊小叔,董事长的命令,你无权干涉。” 薛湛看了赵虞一眼,一言不发地进了办公室。 薛子昂得意地吹了声口哨,走到自己新办公室门口时,还特意回头笑嘻嘻地对赵虞道:“赵助理,你的工位正对着我办公 室,好巧啊。” 下班后,赵虞收拾好东西要走,薛子昂先一步拦住她:“一起吃饭。” 赵虞面无表情,淡淡回了句:“有约了。” 薛子昂倒也没强迫她,只笑着道:“那就明天中午一起吃饭。” “明天也有约。” “那就明天晚上。” “有约。” “那就后天,后天不行大后天,大后天不行再往后。” 赵虞:“……” 这下她承认了,她确实还不够了解薛子昂。 开车离开公司后,她还是去了纪随那里,纪随给过她钥匙,她可以直接进去,只是没想到,他下班比她还早。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纪随笑了笑,很自然地道,“稍等一下,菜很快就好。” 基于这两天的相处,好像这样的氛围无比正常,赵虞没多说什么,跟着进了厨房给他打下手。 吃完了饭,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他才问:“今天……顺利吗?” 赵虞点头,又摇头。 “他还是不肯分手?不让你辞职?” “不是。”顿了一下,她又犹豫着开口,“如果我说我有点不想辞职,你会不会瞧不起我?” 纪随一愣:“为什么不想辞职?因为……他?” 赵虞摇头:“我跟你不一样,你是在庄家长大的,手上还有公司的股权,你根本不用为事业担心,可我……我进华璨三年 多了,这份工作,是靠时间和经验堆起来的,如果辞了职,去了新的公司又要重头再来,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我不想轻易放 弃。” “那你留在华璨,和他……会受影响吗?” 赵虞摇头:“我今天,已经申请调换岗位了,也和他讲清楚了,以后在公司里可能偶尔会遇到,但我……跟他没关系了, 我只是觉得,自己好没骨气,明明应该直接辞职走人的,可今天到了公司,就又犹豫了。” 看着她眼眶湿润,纪随只能赶紧安慰:“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有权利做任何选择,只要你想清楚了,就没什么不可 以。” 宽大的手掌在她肩上拍了拍,却见她微微瑟缩了一下,纪随这才想起来,她早上出门前在肩上留了疤。 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 076 情动 “你的伤,怎么样了?抱歉,我刚才不小心碰到。” “没事,只是一点点皮外伤,可能衣服有些硬,蹭到有点痛,没关系的。” “上药了吗?” 赵虞摇头:“准备路上买的,心里想着事就忘了,祛疤药我倒是带了,但好像要结痂以后才能用。” 纪随起身取了药箱出来,在里面翻找了一下,将一支药膏递给她:“用这个。” “谢谢。”赵虞接过药膏走进浴室,没多久声音就又从里面传来,“纪随,这个药的说明书还在吗?” 纪随从沙发上起身:“怎么了?” “好像……有点过敏,我不知道这个药能不能用。” “严重吗?”纪随下意识走到浴室门口,一抬眼便看见站在镜子前的赵虞。 她已经拉下衣领露出左肩,侧身照镜子的动作刚好让她斜对着门口,露了一小半的酥胸也毫无预兆地落入纪随眼中。 纪随第一反应是转身回避,可瞥到她肩膀,他又惊了一下:“怎么这么严重?” 他记得今早她肩上就只有几道微微渗着血丝的指甲印,那些痕迹的确算是很轻的皮外伤了,不上药都可以,两三天就能自 己愈合。 可现在,那些只稍微破了点皮的地方,已经一片片地红肿,被她雪白的肌肤衬得更加显眼。 “应该就是过敏了,我的体质很容易过敏,上次住院就是因为这个。”赵虞继续侧着身,专注地从镜子里看着自己的 肩,“也有可能是我衣服的问题。” 至于真实的原因……她连自残和让自己严重过敏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一点点的皮肤过敏又算得了什么? “怎么动不动就过敏?”她懊恼地叹了口气,“难怪下午在公司总觉得不对劲,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我去找说明书。”纪随转身出去,很快就又拿着装药膏的盒子和里面的说明书进来,“应该是可以用的,要不还是去医 院看一下?” “就这么小的问题,哪用得着去医院啊?我没那么娇气。”赵虞笑着接过说明书看了看,“那就用这个吧。” 见她用力扭着头查看肩膀,又歪着肩艰难地找着角度照镜子,纪随只能开口:“我帮你涂吧。” “哦,好,那谢谢啊。”赵虞依旧沉迷于对着镜子看自己肩上那片红痕,似乎也没觉得这事有什么不妥,随口就答应了, 等纪随接过药膏时,她才又补了句,“那个……你……先洗一下手。” 一副不太好意思提醒他洗手,但又生怕他给她抹药时把细菌带到她伤口上的模样。 纪随本是准备用棉签帮她涂药的,听她这么一说反倒无意识地就被引导偏了,赶紧挤了洗手液洗手。 两人一起出了浴室,赵虞把药膏挤到他指尖,再坐到沙发将衣领往下拉了拉,侧过身迎向他。 纪随在她身边坐下,看着诱人的香肩,脑海中又莫名浮现出这几晚连续出现在他梦中的旖旎画面。 红润的唇,丰满的乳,纤细的腰,平坦的小腹,修长的腿,还有…… 猛地摇了摇头,他赶紧将那些不该有的旖念抛之脑后,伸出左手拨开她肩上的长发,再小心地把右手指尖的药膏涂抹上 去。 他刚才是用冷水洗的手,指尖有些凉,刚触上去就让她微微瑟缩了一下,他吓得又赶紧收回来:“我手太凉了?” “没事,是我……有点怕痒。”赵虞攥紧药膏低下头,“没事,你……你继续吧。” 如果说刚才的暧昧有三分,那么此刻她这句“怕痒”和紧张又羞涩的模样,立刻就将两人之间涌动的那股微妙暗流加深到 了六分。 纪随愣了愣,回忆着刚才碰到她肌肤时指尖那种滑嫩的触感,不由得又开始双颊发热,心跳加速。 努力平静着心神,他重新将药膏涂了上去,慢慢抹匀。带了层薄茧的指腹略显粗糙,对比之下,她的肌肤便更是细腻,一 碰就似会让人着魔。 纪随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燥热。 明明理智告诉他涂快一点,右手却总是不听使唤,在她白嫩的肩上耐心地摩挲着。 明明理智告诉他眼睛别到处乱看,可越是如此,他越是控制不住,视线从她的肩慢慢落到纤长的颈,甚至因为她侧坐的姿 势和他的身高优势,他能清楚瞥见那一小片白花花的乳肉。 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是不是涂完……”赵虞拿着药膏倏地转身,假意要重新挤一些给他,可这一动,脸颊刚好擦过他发热的脸,几乎与他紧 紧相贴。 两人的距离,很近,很近。 她能明显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能听到他一下比一下剧烈的心跳。 他同样能清晰感觉到她的呼吸,闻到她身上的香味,还有近在咫尺的、湿润又粉嫩的唇。 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了一下。 又滚了一下。 灼热的目光落在她唇上,想移开,又移不开。 而他的手,因为她突然的转身,已经猝不及防地落在了她肩头,宽厚的手掌,贴着她滑嫩的肌肤。 赵虞愣愣地看着他,眼神迷离,有些不知所措,饱满的胸部微微起伏,逐渐急促的呼吸继续喷洒在他脸上。 她同样做了个很明显的吞咽动作,然后又紧张地抿了抿唇,握药膏的手紧紧攥住裙摆,刚好蹭到他结实的大腿。 余光瞥到她起伏得越来越厉害的丰满胸部,瞥到了中间那条幽深而神秘的沟壑,他的脑海中便又控制不知地浮现出她捧着 两只圆乳夹住他的欲望来回抽送的画面。 还有她那湿润性感的唇,在昨晚的梦境里,还把他的硕大含了进去,一下下地吞吐套弄。 心底的某根弦突然断裂,覆在她肩头的手逐渐收紧,纪随身子往前一倾,唇贴上了她的。 077 难以捉摸(4200珠加更)(二更) 赵虞浑身紧绷,根本就不敢动弹。 虽然纪随吻她这个结果是她想方设法算计来的,可要是表现得太主动或是太随意,人设就崩了。 所以就连纪随也明显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僵硬。 这是个信号,提醒他,越界了。 猛地离开她的唇直起身子,看到紧张得手足无措的她,他也一下子慌乱得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刚才怎么了?怎么能这么冲动?怎么能做这种事? 他口口声声说薛子昂欺负她,可他现在对她做的事,不也是赤裸裸的欺负么? 懊恼,悔恨,自责,后怕……所有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本就粗重的呼吸又急促了几分,他动了动唇,挣扎酝酿了半天才 开口:“抱歉……我……” 这一刻,他甚至想,就算赵虞给他一耳光也是应该的。 可他又忍不住想,打他骂他都行,但若是自此不理他,不见他……一股更加强烈的恐慌感油然而生。 “赵虞……” 还没等他说完,她已经摇了摇头:“不用……不用道歉……我……” 她咬着唇,脸上有着与他同样的慌乱,还比他多了几分羞赧,“我……我不怪你……” 说到这,她又像是怕他误会,急急地解释,“我的意思是……是……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人,是正人君子……” 他是正人君子么? 听到这四个字,纪随不禁又在心里把自己狠狠唾骂了一遍。 他算得上哪门子的正人君子? 如果是,他刚才就不会那么唐突地吻她了,何况她根本就不知道,刚才给她上药时,他脑海中都闪过些什么龌龊的念头。 “药……药上好了吗?”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嗯,已经好了。” 赵虞赶紧把衣领拉上,慌慌忙忙地从沙发上起来往门口走:“那我……那我先回去了。” 纪随也跟着起身,想挽留,又不知如何开口。 到了玄关,赵虞又想到了什么,转过身低着头跑进了她这几日住的客卧,很快就拎着个袋子出来,但依旧不敢看 他:“我……我是来拿东西的,有东西落这里了,这几天谢谢你的照顾,我……我走了,再见。” 说罢头也不回地出了门,这一次,是真的离开。 纪随愣愣地看着她慌乱的身影,看她拉开了门又合上,看着一下子就变得安静空荡的屋子,只觉全身的力气都忽然被抽 空。 六神无主地跌回沙发,瞧见遗落在一旁的药膏,他再次体会到了悔恨的滋味。 为什么要如此孟浪?她以后会不会都不愿意见他了? 可是,她刚刚也说了不怪他,而且她脸上的羞涩,她的反应,也确实不像是怪他的意思,反而更像是…… 或者,她对他其实也有那么点特殊的感觉的?不然为何如此信任他,敢住到他家里来?为何愿意让他为她上药? 悔恨与担忧之余,他又不禁在心里生起一簇希望的火苗。 接下来的日子,赵虞没再见纪随,也没跟他在微信上聊过,甚至连在施羽朋友圈的互动都断了,让纪随半点也看不到她的 动静。 她很清楚,照目前的发展进度,她要得到纪随的人很简单,可她要的,是他的心。 进展太快,难免会惹他生疑,也不符合她在他面前的人设,而她越矜持,越是若即若离,他便越会挂心。 “叫外卖还是出去吃?”十二点还没到,夏楠就已忍不住小声询问。 自从薛子昂搬来顶层后,她也跟着搬了上来,三个人凑在一起倒是方便上班开小差。 “出去吃吧,外卖都叫烦了,不知道叫哪家。”王杞扬了扬手中的代金券,“上次剩的,别浪费了。” “我记得我这儿好像也还有两张。”赵虞拉开抽屉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代金券没找到,却看到了一双锃光瓦亮的皮鞋停 在她面前。 明明一直都带着浅浅的笑意,可在见到这双皮鞋后,她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请问薛总有何吩咐?” “约你吃饭。” “没空。” 王杞和夏楠对此毫无反应,毕竟这样的戏码都不知在他们面前重复上演过多少遍了,一个热脸相贴,一个冷脸相迎,倒颇 有种“霸道总裁与任性小娇妻”的感觉。 其实一开始看赵虞如此虐薛子昂这个找替身的渣男,她们还觉得挺爽的,但看多了也麻木了,如今反而更想看“霸道小叔 与前侄媳不为人知的秘密”。 可惜那个小叔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好像都没怎么跟他的前侄媳接触过。 两人正在QQ上聊得火热,突然听到赵虞桌上的电话响了,她接通后只微笑着答了句:“好的薛董,我马上来。” 然后完全不给薛子昂说话的机会,起身就大步往薛湛办公室走,高跟鞋踩得蹬蹬蹬地响,进去后还把门给关了。 偷瞄到薛子昂铁青的脸色,王杞和夏楠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彼此眼中的意思:有爽到哦。 赵虞也不知道薛湛找她是什么事。 虽说她现在确实算是他的助理,可名不正言不顺的,平时有需要做的事也是薛湛的特别助理顾书洋直接吩咐她,根本就用 不着薛湛亲自开口。 等她走到薛湛办公桌前,薛湛才示意了一下对面的椅子:“坐。” 赵虞乖乖坐下,就见薛湛将一张银行卡推到她面前:“这是于家赔偿你的,于斐也答应了,会亲自前来跟你道歉。” 上次过敏的事,她说了全凭薛湛做主,薛湛便也再没问过她,没想到是这么个处理结果。 见她一时没反应,薛湛又道:“或者,你想要其它的补偿方式?” 赵虞笑笑,果断收起银行卡:“不用,我很满意,这世上没有比钱更实在的东西了。至于那位于小姐的道歉,就不必了, 像她那样的人,即便愿意来跟我道歉,也是迫于其它因素,并不是她真的觉得对不起我。事实上,从始至终她都只会觉得,我 们这样身份的人,被随意捉弄随意践踏都是活该,道歉那样虚伪的形式,还是免了吧。” 她这话表面是在说于斐,可听在薛湛耳里,摆明了就是在讽刺薛子昂。 定定地看了她几秒,薛湛忽然问:“你想清楚了?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赵虞没答,却是大胆地反问:“如果有一天,薛董也被一个女人当替身,被三番五次当作泄欲工具,薛董会原谅她吗?还 会和她重归于好吗?” 薛湛沉默,答案很明显。 赵虞自嘲地笑笑:“我知道,薛董您是他的亲叔叔,肯定会站在他那边,但我……很抱歉,要让您失望了。” 薛湛也轻轻地笑了一下:“你凭什么就觉得,我是在给他做说客?” 赵虞一愣:“难道不是?” “不是。”薛湛起身,从一旁的衣帽架取下外套穿上,“陪我吃午饭。” 赵虞再次愣住。 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 078 长痛不如短痛 看到赵虞和薛湛一起走出办公室,赵虞还小声说了句不和她们吃饭了,王杞和夏楠的眼神瞬间就亮了。 薛子昂则是脸色更加难看,但也没过几秒他就又突然咧嘴露出个笑容:“去吃饭?加我一个。” 赵虞还没表态,薛湛就已冷冷扫了他一眼:“没你的事。” 脸上笑意顿失,薛子昂直直盯着薛湛:“小叔不记得答应过我什么了?” 薛湛没说话,却忽然伸手往赵虞腰上一搂,以此作为回答。 赵虞再次被他的行为惊了一下,但面上没表现出来,只配合地与他贴身站着。 然后,她清楚地看到薛子昂握紧了拳。 整个办公室的气氛瞬间冷到极点,所有人都不敢吱声,哪怕是对这种戏码期待已久的王杞和夏楠,也不禁为之捏了把汗, 其他几个秘书则是在想,要是两个老板打起来,该如何劝架。 但薛湛明显不准备和薛子昂有过多纠缠,搂着赵虞就往电梯走。 而薛子昂虽把拳头捏得嘎吱作响,却也半步都没追上去。 直到进了电梯,看着电梯门合上,薛湛才从赵虞腰上收回手。 他不开口,赵虞也只能安静站着,默默揣测他的心思。 她有自知之明,还不至于会以为薛湛是突然爱上她了,只是他今天这一系列行为,确实让人惊讶又疑惑。 薛湛选的餐厅就在公司附近,包房是提前订好的,菜也早已准备好。 等服务生上完菜离开,他才开口:“我答应他,不会和你有任何关系。” 赵虞并不意外。事实上从她当初选择通过薛子昂这条捷径接近薛湛开始,就已考虑到这个问题。 他们的叔侄关系,于她而言,既是利,也是弊,毕竟正常情况下,没有哪一个叔叔会去和侄子抢女人。 赵虞没开口,等着他继续。 薛湛缓缓吃了两口菜才又道:“他这段时间的状态,你看到了,因为你,不太好。他母亲和爷爷都找过我,跟我说,当断 不断,反受其乱。” 赵虞听明白了,无非就是薛家人不想让她和薛子昂这么不清不楚地下去,纵使一直都是薛子昂在单方面求复合也不行,所 以薛湛是来了结这件事的。 淡淡看了她一眼,他继续道:“是薛子昂对不起你,所以,我尊重你的选择,刚才在办公室问你的问题,你可以再考虑一 下,慎重做决定。” 说白了就是薛家在替薛子昂逼问她一个结果。 她与薛子昂的赌气,她对薛子昂的报复,究竟只是想教训一下他,然后重归于好,还是对他真的只有恨了,就算报复完, 也不准备跟他在一起了? 如果是前者,薛家愿意接受她;如果是后者,薛家也不允许她继续这么折腾薛子昂。 赵虞笑笑:“刚才在薛董办公室,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接下来薛董是想要我离开华璨,还是做其它的,请直说吧。” 薛湛问:“你真想离开华璨?” 赵虞沉默,面上露出犹豫。 一开始她不离开华璨,是因为薛子昂不许,她还能借机与他闹,借机去当薛湛的助理,可同一个戏码演太久,未免会失 真。 等她过了气头上那几天,慢慢平静下来时,若还真想离开华璨,大可以去找薛湛帮忙,甚至找薛子昂的爷爷和母亲。他们 不可能会像薛子昂一样幼稚,强行留下一个要辞职的小员工,毕竟她也不是未来薛太太的最佳人选。 所以后来的日子,赵虞渐渐向王杞他们透露出了心中的犹豫。 就如她跟纪随说的,华璨是个非常好的公司,不知有多少人挤破头颅都想进来,她不仅在里面了,熬过的三年资历更是珍 贵,尤其如今都已经成了副董事长的助理,除去与薛子昂的恋情,单纯从自己的职业发展考虑,她确实有些不舍。 她入职场也才三年多,还可以算作是新人,这又是她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她会贪恋现在拥有的一切,很正常,也很 符合她的人设。 薛湛自是早已知道她这心思的,否则就不会问她这个问题了。 见她犹豫,他更是了然:“那就不用离开,按今天的戏码继续演下去。” “薛董的意思……” “长痛不如短痛。” “您不怕他看出来吗?” 薛湛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我自己的侄子,我了解,而他并不了解我,看样子,也不够了解你,刚好,也能如你的愿, 帮你报复他。” 所以薛子昂不会看出他们在演戏,所以薛子昂会受不了,会主动放弃她。 听上去是在帮她报复薛子昂,摆脱薛子昂的纠缠,可其实,真正为的还是他那个侄子,从始至终,他都是站在薛家那边 的。 看着对面这个闲适淡然的男人,赵虞第一次产生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或许她从一开始就选错目标了。 因为她实在没有自信能攻略这个男人,让他为她做她想做的事。 甚至,就算上次徐渺结婚那天她赌赢了,就算薛子昂真的很在乎她,通过薛子昂来复仇,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毕竟薛湛才是真正执掌大权的人,不管薛子昂在薛家如何重要,只要薛湛不松口,很多事情,薛子昂便办不到。 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 079 演砸了?(4400珠加更) 回到公司后,薛湛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通知人事部,从今天起,赵虞正式做我的助理。” 众人虽心中惊讶,却不敢在面上表现出什么,唯有薛子昂的脸色前所未有地难看,赵虞甚至从他身上瞧出了几分慌乱。 在这之前,不管她如何不理睬他,哪怕是用薛湛来刺激报复他,他也坚信她不会移情别恋,更相信他的亲叔叔不会和他抢 女人。可现在,赵虞知道,他的那份自信,已经在开始崩塌了。 松开握了许久的拳头,薛子昂大步上前,抓起赵虞的手腕就要把人往他办公室带。 赵虞挣扎,他却抓得越来越紧,愤怒与恐惧几乎让他丧失了理智。 但还没等他把人拽进办公室,一道高大的身影已经挡在他面前。 薛湛冷冷地看着他:“放手。” 薛子昂怒目相视,当着他的面强势地把赵虞揽进怀里:“她是我女朋友。” “你们已经分手了。”薛湛的视线,落在赵虞被他扣住的手腕上,“放开。” 薛子昂将手收得更紧,目中全是挑衅与敌意。 “薛子昂你放手!”赵虞继续挣扎,“你弄疼我了。” 因为他太用力,她手背上的青筋都已凸显出来了,薛湛看了一眼,眼神更冷:“你除了欺负她,伤害她,还会做什么?” 这话就如一把利刃,再次戳上薛子昂的软肋,他浑身一颤,低头去看被他握得发红的手腕,以及,她含着泪的双眸。 猛然松了手,他还没开口,赵虞就已冷声道:“你不是要和我谈吗?好啊,下班后,我和你谈。” 还是中午那家餐厅,也还是中午那间包房,只是赵虞对面的人,从薛湛变成了薛子昂,局促不安的人,也从中午的赵虞, 变成了现在的薛子昂。 看着她一派淡然的模样,薛子昂几次欲言又止后,终于说出了那句话:“赵虞,我……爱上你了。” 这段日子他一直追着她道歉,跟她说了无数次对不起,唯独这一句,从来不曾宣之于口。 然而这般认真诚恳的告白,换来的也只是赵虞云淡风轻的笑:“我知道啊,应该是……在你调我当助理之前,你就爱上我 了,对吧?否则,又怎么会突然为我做那些事?可惜我太蠢,还以为真的只是像你说的,看不惯我被人欺负,帮我只是举手之 劳。” 听出她话里的讽刺,薛子昂懊恼地揉了揉眉心:“赵虞,我承认之前是我不对,我确实是因为在你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 所以才……但后来不是了,后来我……” “我不会信了。”赵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薛子昂,不管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再信了。” “赵虞……”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会为了徐渺把我一个人丢在薛家,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会让我在年会现场经历那样的危险。你 爱的从来都是徐渺,不是我。” “她已经取消婚礼了,我也已经知道她这些年都没忘记我,如果我还喜欢她,早就去找她了,又怎么会坐在这里跟你说这 些?” “因为你不甘心。”赵虞平静地看着他,扬唇笑了笑,“你不是爱我,你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我这样一个从前在你面前那 么卑微的人,有一天也会不要你。” 薛子昂无言以对。 明明知道她说的不是事实,明明相信自己的感觉,可这一刻,面对这样的她,他才意识到,他的解释有多无力。 他做错了太多事,伤透了她的心,也击碎了她对他的全部信任。 “薛子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累了,不想再陪你玩这种游戏了,我玩不起。” 她的语气充满了无奈与自嘲,“我和你,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之前是我太天真,做了个不切实际的梦,现在,梦醒 了,一切也该结束了。” 指尖死死握住手里的勺子,薛子昂定定地看着她,沉默着。 赵虞起身,拿了包往外走,刚拉开包厢门就迎上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向隔壁包厢,而这些人里,赫然有她好久没见的纪 随。 纪随也一眼看到了她,诧异之余,似乎还有些不知所措,随即他又下意识地瞥了眼包厢,刚好瞧见沙发上的薛子昂。 脸上的慌乱逐渐变为黯然,本还犹豫着要不要打个招呼的他,终是一言不发地从她身前缓缓经过。 赵虞本是想直接离开的,可意外遇到纪随,看到他这样的反应,她突然改了主意。 这样的巧合,只怕她刻意安排也未必会有,如今自然得好好利用。 趁薛子昂没追出来,出了餐厅她便又进了对面的餐厅,找了个易于观察的位置,借着沙发遮挡默默关注着这边。 没过多久,她看到薛子昂出来了,垂着头,失魂落魄,就算看不清他的表情,她也能感觉出他的失落与绝望。 可惜,她已经自私得没什么同理心,更没什么愧疚感了。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赵虞终于看到纪随和那群人一起从对面餐厅出来,往左边拐了个弯,走去电梯方向。 她迅速结账离开,从右边坐扶梯到一楼,出了大门,迎着肆虐的风雪,抱着手臂瑟缩着身子,慢慢走在路灯通明的街道 上。 纪随肯定要去地下停车场开车,速度不会有她快,而她现在走的路,是从地下室出来必经的单行道。 他刚才已经见过她,应该还记得她的衣服,能认出她的背影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夜晚,极其突兀且显眼的,既独孤,又 狼狈的背影。 果然,没沿着街道走多久,一辆车就在她身旁靠边停了下来。 听到鸣笛声,她假装诧异地回头,但看清车子时,却又真的诧异了一下。 不是纪随的车,而是一辆陌生的黑色轿车,只是驾驶座上的人,她认识。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里意外遇到纪随后,还会再次意外地遇到商陆。 见她呆愣着不上车,商陆只能打开车门下来,顺便拿起放在副驾的大衣,走到她身边时,将大衣裹在她身上,拉着她手臂 将她塞进副驾。 商陆没开口,赵虞便也保持沉默,只呆呆地看着窗外,很快她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了纪随的车子。 所以,刚才,他看到了? 他会不会知道商陆是谁?会不会去查这辆车? 这出戏,是不是演砸了? 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 080 能等我吗?(商陆微H) 雪越下越大,路面又湿又滑,很快就堵了很长一排车子。 商陆停下车,转头看了眼赵虞,从储物箱取了块干净的毛巾递给她。 “多谢。”赵虞接过毛巾擦着头上和肩上的水渍,车里便又安静下来。 直到红灯变绿灯,前面的车子走了大半,重新亮起的红灯把他们堵在十字路口,商陆才开口:“来的时候,看到你和薛子昂了。” 赵虞笑笑:“原来商总也来这么久了。” 他问:“和他分手了?” “嗯。”赵虞平静地应了声。 商陆再次陷入沉默,到了下一个路口,又问:“住哪?” “随便找个好打车的地方把我放下吧。”赵虞不是不愿告知自己住址,只是她现在对薛子昂的心思和行为也有些捉摸不透,不敢保证他就不会又突然去她公寓找她。 相较而言,以纪随的性子,撞上她和商陆在一起应该还不算太糟糕,很大概率她能糊弄过去,但要是被薛子昂看到,结果就很。 难说了。 她不愿说,商陆便不再追问,但外面雪太大,他也没准备把她重新放回路边,所以直接调头开往另一条路。 赵虞大概猜到,这是去他别墅的方向。 其实刚才已经确定纪随转向了另一条道,没再跟在他们后面,他的住处,她倒也没什么不能去的,只是如今,他的身份不同了。 “我记得,商总已经订婚了。” 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商陆打了转向灯,将车子靠边停下。 以为他是放她下车,赵虞伸手去解安全带,指尖刚碰到扣子,就又听他低沉的声音传来:“我和她说好了,两年后结婚。” 赵虞停下手中的动作:“这些事,商总用不着告诉我。” 他转头看着她:“如果两年之内,我能成功,就不用和她结婚。” 顿了顿,他又问:“两年的时间,你能等吗?” 他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可以帮她复仇,但是要等他成功掌控整个商家以后才有帮她的能力,而且,不仅仅要等,还得赌,赌他能成功。 赵虞靠回椅背,看着飘落在挡风玻璃上的雪花,笑了笑:“不敢赌,也不想再等了。” 这样的答案,商陆毫不意外,只是眸子还是控制不住地暗了下去。 赵虞也扭头看向他:“商陆,老实跟你说吧,离开你以后,我上过很多男人的床,因为,我需要很多男人帮我,你一个,还不够。” 商陆的手,重新握紧方向盘,逐渐用力,扣紧,手背青筋尽显。 “而且……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你们这样身份的人,最好,都离我远一点。” 看着她眼中的自嘲,看着她脸上云淡风轻的笑容,商陆抬起手,指尖抚过她额头,将几缕飘荡的发丝拨到耳后,温热的手掌缓缓贴上她依旧有些冰凉的脸颊。 他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唯有掌心的温度一点点传到她的肌肤,传至全身每一个角落。 “用不着可怜我,我从来不觉得,这样的我有多可怜。” 她偏了偏头想远离他的手掌,他却扣着她的脑袋用力往前一带,温热的唇已覆上她的。 她刚才在风雪中都快冻僵了,哪怕车上有空调,却还没将她的身子捂暖,微微泛白的嘴唇依旧是凉的,被风吹得有些干裂。 他衔住两片唇瓣,舌尖用力舔吮,让她的唇在他口中逐渐变得濡湿温暖。 赵虞没挣扎,也没回应,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在副驾上,任凭他吻着。 等她的双唇越发湿润柔软后,他才又撬开齿关,将舌头探入她口腔中,认真舔舐每一个角落,缠着她的舌肆意搅弄,力道一下比一下大。 他的每一下舔弄,都能激起阵阵酥麻感,让赵虞渐渐沉醉其中,忍不住滑动舌迎接他,发软的身子也慢慢往他身上靠。 收到她的回应,他吻得更加肆无忌惮,含着她的舌大力吸舔,双手也从她腰侧摩挲着往上,覆到胸前轻揉着两团软肉。 赵虞轻喘,急促的呼吸伴着他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清晰可闻,犹如一剂猛烈的催情药。 商陆一手托住她的臀,一手箍着她的腰,将她用力一拉,便半拖半抱地让她整个身子都贴在自己身上。 赵虞配合地抬腿迈过去,跨坐在他身上,继续与他唇舌纠缠。 他的车没窗帘,但贴了遮光效果很好的保护膜,在这样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来往车辆灯光汇集,互相照射着,反而刺眼得让人看不清其它车里的情景。 素来冷静自持的商陆像是突然失了控,吻她的力道越来越重,吸得她的唇和舌都微微刺痛,双手也毫不顾忌地探入她衣内,推开内衣握住两只乳使劲揉捏。 “唔……”已经挺立的乳尖被他狠狠掐了一下,赵虞不禁低哼出声,但余下的呻吟很快又消失在他热烈的深吻中。 快感一波接着一波,赵虞湿得一塌糊涂,在他腿上胡乱扭着腰,挺翘的臀不断磨蹭着他结实的大腿,偶尔擦过胯间敏感带,便又惹得他的呼吸更粗重。 她感觉得到,他已经很硬了,和她一样,情欲来得极快,空虚感在全身各处蔓延。 “嗯……”终于从他唇间脱离出来,她忍不住气喘吁吁地唤着他的名字,“商陆……” 商陆终于松开揉捏她乳房的手,掌心沿着纤细的腰肢一步步下移,掀起宽大厚重的裙摆,拨开内裤,在湿漉漉的肉缝中来回抚弄。 “哦……”敏感的小花核被他用力一压,她便颤抖着低叫出声,双臂牢牢圈住他脖子,饱满的乳紧紧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左右磨蹭。 黏腻的汁液流了他满手,商陆继续将食指插入她穴中刮擦搅弄,另一手快速解开自己拉链,释放出肿胀不已的欲望。 “要吗?”舔了舔她的唇,他抵着她额头粗喘,拇指继续搓揉着早已勃起的阴蒂。 “要……”她呜咽出声,主动伸出舌头去舔他的下巴和唇角。 “好。”他抽出手指,扶着性器抵上她腿心,捏着她的臀逐渐用力,湿热的花穴便将他的欲望一寸寸吞了进去。 ============================ 今天居然又赶出来一章hhhh 大家新年快乐呀,最近一定要多注意身体,愿我们所有人都能平安健康,爱你们mua! (*╯3╰) 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 081 雪夜(商陆H) 车子没熄火,空调开得并不大,但暖风吹在互相配合着上下律动的两人身上,还是很快就激起一层细密的汗珠。 簌簌而下的雪花刚落到挡风玻璃上便已融化,汇成一股股小水流淅沥沥地往下淌着,刚好形成一道天然屏障为车里的春情做掩饰。 赵虞腿间肆意喷涌的淫液,同样在一道道暧昧的抽插声中,沿着腿心不断流淌,沾湿了商陆平整的西裤,又浇到干净的座椅上。 商陆毫不在意胯间的狼藉,双手紧紧箍着她的腰,粗壮的性器在她穴内用力捣弄,每一下撞击都抵达甬道深处,狠狠刮擦着她的敏感带。 他的唇依旧贴在她越发湿软的唇上大力吸吮,用牙齿轻咬,来回舔弄,包卷住她的舌推攘旋转,一下下地吸着她的舌尖。 在赵虞印象中,他们还从没这么激烈地接过吻,此刻他这种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吃入腹中的架势,倒更像是在发泄某种情绪。 是因为她的答案让他不满意?可这样的答案应该在他预料中的。 还是因为她说上过很多男人的床刺激到他了?他也和其他男人一样,对自己睡过的女人有强烈的占有欲么?“啊……”硬挺的性器蹭过G点,硕大的顶端还未完全抽出就又猛地插了进去,再次刮擦着那块最敏感的隆起深入花芯,赵虞忍不住一阵哆嗦,低叫着泄了出来。 商陆没给她喘息的机会,重新含住两片唇瓣,将诱人的呻吟尽数吞没,继续耸腰在她拼命翕张的穴里大肆抽插。 赵虞明显感觉得到,整部车子都在随着他们的节奏而颤动,偶尔几次她实在承受不住往后仰着身子时,还在方向盘上撞出几道短促的鸣笛声,就像是在为他们的激情呐喊。 这样的情景,外面若有人经过,必然能发现端倪,但对于现在的她而言,被人发现的紧张感,反而还不如商陆的失控更让人觉得刺激。 三年来很少失去理智的男人,如今居然能抓着她在车来车往的街边进行如此激烈的性爱,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哪怕她并不需要这个男人臣服在她身下。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熟悉的铃声在布满春情的车内突兀地响起,赵虞停下扭腰摆臀的动作,略显笨拙地伸手去掏手机。 商陆也缓下抽插的频率,给她接电话的机会,但手机被她取出时,他还是仔细看了一眼。 来电显示是“纪随”,一看就是男人的名字。 赵虞愣了一下,没想到纪随会直接给她打电话,而且还这么快。 但纪随主动找她本就是她想要的结果,这个电话她不能不接,所以她气喘吁吁地看向商陆。 商陆明白她的意思,彻底停下抽插的动作,甚至把车熄了火,给她一片绝对安静的空间。 赵虞平复了急促的喘息,划开接听键:“喂?” 顿了几秒,电话里才传来纪随的声音:“是我。” “我知道。” 一切的废话,也都只是在为彼此的尴尬和局促做掩饰。 纪随又沉默了一会儿,问:“你到家了吗?” “到了。” “外面雪很大,路有些滑,我担心你路上出事,所以……” “我明白。” 那边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赵虞知道他肯定一直在犹豫,所以也耐心地等着他开口。 好半晌后,他终于问:“我看到你上了一个男人的车,是……你朋友吗?” 车里很安静,下体相连胸膛相贴的距离,让纪随说的每一个字都能清晰地传入商陆耳里,听了这个问题,他也好奇地看着赵虞,想知道她如何回答。 赵虞一脸平静:“是我在美国时交往的男朋友。” 普通朋友不可能亲密到那样给她披衣服,又那样将她塞进车里,她自然不能如此敷衍纪随。 没得到纪随的回应,她又补了句:“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商陆握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然后又缓缓松开。 肿胀的欲望依旧埋在她花穴深处,某一瞬间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抓着她狠狠肏干,让她的呻吟和最淫靡的抽插声都传到电话那边去。 可看着她潮红的脸,他终是什么都没做,只继续安静地坐着。 既然他帮不了她,那就更不该给她添乱。 “薛子昂呢?”纪随突然问,“你和他……还有关系吗?” “没有了,今晚彻底说清楚了。” 纪随那边又没了声音,赵虞想,此刻的他应该是松了口气吧。 “那……”纪随再开口时,语气似乎确实比刚才轻快了些,“你早点休息。” “嗯。” “对了,你肩上的过敏,好了.吗?” “已经好了,那天,多谢你。” “没什么,我们是朋友,应该的。” 等赵虞挂了电话,商陆才拉开她衣领,借着微弱的灯光在她肩上看了看,然后伸手轻抚上去:“过敏了?” “嗯。” “故意的?” 他听出来了,电话那边的男人就是她刚才说的,用来复仇的男人之一。 赵虞自嘲地笑笑:“原来商总这么了解我。” 商陆没说话,手从她的领口收回,又从衣摆探入,握住两只乳使劲揉捏,同时耸腰继续在她体内拼命撞击。 又把她送上一个小高潮时,他忽然像是自言自语般,低低地道:“从来都不了解。” 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 082 吻 赵虞是在商陆的别墅醒来的,空荡荡的大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商陆把她带回了别墅,但没再碰过她,甚至都没与她同床,只是给她提供了一个洗澡和住宿的地方。 似乎随着那场让他失了控的性爱结束,他的理智又回来了,重新与她保持了一直都应该有的距离。 客厅里没人,唯有餐桌上放着简单的早饭,看样子他已经去上班了。 赵虞也没去在意昨晚发生的一切,没去追究他昨天失控的缘由,只是平静地洗漱完,自己叫了车离开。 和商陆保持适当的距离,对她是有利无害的事,毕竟现在的他还不够强,帮不上她,至于以后能不能有用,那又是以后的事了。 本来以为薛子昂受了昨天的打击,肯定不会来公司上班,谁知她才在自己工位坐下,就看到薛子昂走了进来。 西装革履,但明显状态不太好,四目相对时,他还是愣了一下。 赵虞收回目光整理着办公桌,准备就这么以陌生人的态度面对他,谁知他又突然走到她面前,笑了笑:“早啊。” 赵虞只能露出个标准的职业微笑:“薛总早。” 薛子昂没再说什么,直接进了办公室。 午饭时间,赵虞正跟王杞和夏楠商量着去哪吃饭,两个外卖员突然上门,给所有秘书和助理送了丰盛的午餐,当然,也包括薛子昂的,点餐的就是他。 迎上赵虞不解的目光,薛子昂只是一脸无辜地笑笑:“都是同事,偶尔请大家吃顿饭不过分吧?” 当然不过分,别人都坦然收下了,赵虞要不接受还显得她小气。 只是他的反应与她预想的出入有点大,软硬都不吃,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一时间她还不知如何应付才最好。 薛湛不喜欢办公室外留有异味,所以大家吃外卖都是去这层楼另一端的休息室,赵虞和众人一起进去时,薛子昂也跟去了,但只跟几个男助理坐一起,没和赵虞一桌,她反而什么都不能说。 饭吃到一半,有人送花进来,指明要赵虞验收,不用说也知道,又是薛子昂做的。 然而在赵虞又一次不解的目光中,他依旧一脸平静的笑:“只是想重新追求你而已,收不收是你的自由,你随意。” 这般淡然的态度,与从前的薛子昂天差地别,赵虞这下是真的可以确定,她并不了解他。 而且薛子昂的反应,似乎也在薛湛意料之外。 “原来他还能有如此执着的一面,不错,有长进了。”赵虞进薛湛办公室送文件的时候,他是这么说的。 那一刻她倒是觉得,自己在薛湛眼中,也不过是一件帮助他侄子成长的工具。 “周五的晚宴,你陪我去。”亲自把批阅的报告送出来给赵虞时,薛湛特意在她办公桌前多驻足了一会儿,发出了全办公室都听得到的命令,大敞着门的薛子昂肯定也能听到。 所有人心照不宣,继续默默工作,赵虞点头:“嗯。” “还有……”转身离开时,薛湛突然瞥了眼被赵虞插进办公室公用花瓶的那束花,“那个,扔了。” 赵虞乖乖听话,把花束扔进了垃圾桶,薛子昂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笑了笑,还是没说什么。 第二天花束照常送到,全是上好的玫瑰,比前一天的还要多,而且已经付了钱,不能退。 这次赵虞有了不客气的理由,上一秒签收,下一秒扔垃圾桶,而且是当着所有同事的面。 看到垃圾桶里的花,薛子昂仍然只是淡定地笑笑,连眉都没皱一下,更别提变脸了。 这个男人,好像突然之间就修炼满级了。 临近下班,赵虞收到施羽的消息:【今晚做大餐,来我家吃饭?】 她几乎能肯定,这是纪随的意思,所以很爽快地应了,等到了施羽家,果不其然,开门的就是纪随。 上次的尴尬氛围还在延续,纪随有些不自在,她同样一脸慌乱,微笑着打招呼:“你也在啊。” “嗯。”纪随迎她进门,帮忙接过她手中的礼品,给她递了拖鞋。 赵虞继续表现出一副尴尬无措又强装镇定的样子,笑着与他闲聊:“我记得这些甜品都是潇潇爱吃的,应该没记错吧?” “没记错。”他根本就从未往那个袋子里看上一眼,视线一直落在她脸上。 赵虞换好鞋直起身时,“不小心”与他对视了一眼,又赶紧移开目光,他同样心虚地挪开了眼,招呼她坐下后便去厨房帮忙。 一顿饭吃下来,真正没心没肺地开心的也就只有瞿思潇一个人,施羽应该是听纪随说了些什么,那副想要撮合赵虞和纪随的心思藏都藏不住,纪随大概也没想到她会表现得那么直白,只能频频给她使眼色。 悄悄注意着两人动静的赵虞继续装傻白甜陪瞿思潇看电视,心里那口气也终于彻底松了下来。 很明显,她之前的所有担心都是多余的,商陆的出现根本没让纪随起什么疑心,反而给了他危机感,让他加快了与她接近的步伐。 这位,才是真正的傻白甜呢。 离开时,自然是纪随和赵虞一起出的门,可她开了车,根本不需要他送。 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赵虞先开了口:“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刚好电梯停在九楼,一大家子人挤了进来,还带着两条到处乱吠的狗,纪随下意识地抓住赵虞的手臂把她往角落拉,侧着身子帮她挡住人和狗。 抬眸看着他硬朗的五官赵虞抿唇浅笑,从身后抓住了他的手臂。 算不得多亲密的动作,却让他的身子僵了一下,他回头去看她时,她又吓得赶紧松了手,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犹豫了两秒,纪随终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抓住她的,见她没挣扎,这才又缓缓握紧,宽厚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手指。 就这么牵着她出了电梯,走到她车旁,他还在想着如何开口说送她,她却忽然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纪随再次僵住,愣愣地看着她。 赵虞满脸羞涩,依旧不敢看他,只快速从他掌中将手抽离,一句话都不说就跑上了车,慌慌忙忙地启动车子。 直到车子走远,纪随才从呆愣中反应过来,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被她吻过的脸,倏然扬起了唇角。 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 083 旧识(4600珠加更)(二更) 第二天,赵虞终于收到了来自纪随本人的消息,约她一起吃晚饭。 她对此毫不意外,甚至都怀疑那个男人昨天是不是激动得一夜没睡。 她现在都有些不敢相信,世上居然真有这么好骗的男人,而且还是个已经二十八岁的,身边从来不缺追求者的优质男人。 当然,面对这样的邀约,她果断找借口拒绝了。 已经主动出击过一次,接下来自然又得吊吊那个男人的胃口,让他继续坐立不安,不断揣测她究竟是害羞了还是后悔了,或者是他又做错了什么? 她就像只早已瞄准猎物的猫,一遍遍玩弄着已经无处可逃的小老鼠,让他在她织就的网里转来转去,起起落落,而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毫无悲悯之心。 周五,赵虞陪薛湛参加了那个大型晚宴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照例是提前了解了庄亦晴的行程,确定没有碰面的可能,她才敢放心去参加。 薛湛之所以带她,也不过是为了继续演戏给薛子昂看,在叔侄俩这场隐形的拉锯战里,赵虞之于薛湛,根本就无足轻重,她很清楚,薛湛真正在意的从来都是薛子昂。 为了尽一切可能减低被庄亦晴发现的风险,赵虞已经养成了下意识躲避一切镜头的习惯。 这种私人宴会没记者参加,但有不少人会拍照炫耀,所以她要躲的镜头还不少。好在这种事情本就可以以礼貌为由光明正大地进行,也不会招人怀疑。 “不好意思啊。”因为一群人自拍让赵虞绕了道,其中一个女孩子拍完照还特意跑来跟赵虞道歉,“我第一次来这种场合,实在太新奇了,就想多拍点照,刚才妨碍到你了。” 她说话倒是直爽,也不像有些女孩那样虚荣心作祟,非要装作常参加这种高端宴会的样子,赵虞觉得人还不错,就与她多聊了几句。 谁知女孩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奇怪,盯着她仔细打量了好几次才开口问:“你是不是交大毕业的?” 赵虞心中警铃大震,不动声色地微笑道:“为什么这么问?” “我觉得你很眼熟唉,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刚才就一直在想,应该是……在我姐那里看过照片,她叫段筱晗,就是交大毕业的,你认识她吗?” 赵虞当然认识,那是她大学室友,一直以来都很好的朋友,只是她们都以为她还在美国。 她笑着摇了摇头:“不认识呢,你应该是认错人了,我叫赵虞,是你说的那位朋友吗?” “我记得她好像是姓唐。”女孩尴尬地道歉,离开时还在自言自语,“是我认错人了吗?真的好像哦,和宋悬哥哥那里的照片也好像。” 听到宋悬的名字,赵虞又是一愣,不禁将视线投到女孩的背影上,很快就瞧见她走向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男人,还兴奋地跟那男人说着什么。 看清那男人的侧脸,赵虞登时惊了一下,很快转过头走进人群,借助别人遮挡住自己的身影。 然而她还是被人发现了。 去洗手间时,宋悬直接挡到了她面前:“真的是你。” 很肯定的语气。 赵虞平静地看着他,笑了笑:“好巧啊。” “刚才听筱雅提起,还不敢相信,没想到……”宋悬低头苦笑,“好久没见了。” 是好久没见了,从虞瑾的葬礼到现在,都快四年了,而他们从前经常在同一个教室相处的时光,满打满算也远不足四年。 宋悬是她的大学班长,也是她最好的姐妹生前的男朋友,她还是这段恋情的红娘,只是如今,物是人非。 “你说的筱雅,就刚才那个女孩,是段筱晗的堂妹?你们……在一起了?” 宋悬摇头:“她知道我心里有人,我和她永远都不可能。” “我听干爸干妈说,你一直没交女朋友。”赵虞苦笑,“那女孩不错,可以试试。” 宋悬也笑得苦涩:“我跟别人试过了,可惜,做不到。” 垂在腿侧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赵虞深呼一口气,笑道:“小瑾不会希望你这样,她想看到的,肯定是你忘了她,开开心心生活下去的样子。” “小瑾也不会希望你像现在这样。” 隐约猜到他的意思,赵虞假装淡定地道:“我现在很好,小瑾会放心的。” 宋悬目光灼灼,言辞犀利:“你说的很好,就是做有钱人的情妇?” 赵虞身子一僵,却还是笑道“我只是陪上司来参加宴会。” “我刚才问过了,他们说,你是华璨副董事长的新欢,在这之前,你还是他亲侄子的女人。” 宋悬的语气并无任何鄙视之意,更多的反而是无奈,“唐曦,我承认我这几年很颓废,可至少,我还没堕落到……” 难听的词他没能说出来,赵虞却已明了,但还是不怒不恼,笑得坦然:“我现在,叫赵虞,你会有新的生活,我也有,这些,是我自己的事。” “如果小瑾知道你的新生活是这样的,你觉得她会安心吗?” 说到这,宋悬自嘲地笑笑,“我曾经还跟她吃过醋,觉得在她心里你比我重要,本来以为她会安慰我,好好哄哄我,结果她说,你本来就比我重要,永远都会比我重要,如果我不能接受,我们随时可以分手。 唐曦,小瑾那么在乎你,别让她失望。我这几年已经够让她失望的了,现在我悔改了,我在努力振作。我希望,你也是,过去的一切,已经结束了。” 已经结束了吗?赵虞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们都只以为那是场意外,却不知她才是夺走三条生命的罪魁祸首,若是他知道真相,还能如此苦口婆心地劝她么?能真的不恨她么? 拨了拨散落到耳前的头发,赵虞扬唇笑笑:“不好意思,我现在,叫赵虞,我的生活,不需要别人干涉。” 她转身离开时,宋悬的声音却又从后面传来:“你究竟是因为那场意外堕落了,还是……本就如此?” 赵虞没理他,继续往回走。 “三年前吴忧去庄家闹过。” 这一句,还是成功让赵虞止住了脚步。 宋悬走近,沉声道:“我一直遵守对你的承诺,没跟任何人提起你怀孕的事,那段时间我的确没心情管你和庄晔的事,可吴忧说,庄晔的姐姐告诉她,根本不是庄晔花心甩了你,而是庄晔出国期间,你和别的男人有染,被他捉奸在床。” 赵虞笑笑,歪着头看他:“所以?” 宋悬道:“我没信,段筱晗和陈晨也没信,我们都不相信你是那种人,但现在,我已经不知道,要不要信。” 赵虞满面笑容,极其轻快地吐了口气:“那你还是信吧,庄亦晴说的没错,我就是耐不住寂寞跟别的男人上床了,那个男人还是庄晔的好兄弟,我主动勾引的。现在,也是你看到的那样,为了攀附有钱人,随时出卖自己的身体,这样的我,你可以重新认识一下。” 宋悬一脸震惊,还想再说什么,她却已再次干净利落地转身。 只是迈出脚步那一刻,赵虞的心也猛地一沉。 薛湛就在走廊尽头看着她。 本站推出濃情視頻 請到Ρò18нūв。℃òм觀看 084 假戏真做 走廊很长,赵虞和薛湛的位置分别位于两端,这么远的距离,她基本可以肯定,薛湛听不到她和宋悬说了什么。 只是宋悬的存在,的的确确对她有很大影响,毕竟那代表着她现在还不能在薛湛面前揭开的过去。 与宋悬的偶遇,实在是她怎么也没料到的。 镇定地朝着薛湛走去时,赵虞不断在脑海中思索着自己现在的身份,以及其中可能出现的问题。 身份证是在她大学毕业之前商陆就托人改的,而且没留下曾用名的记录,不可能有人知道她从前叫唐曦。 可她的学历没法造假,只是在毕业前找学校更了名,毕业证上也是现在的名字,以赵虞的身份,她在交大就只是个没留下任何痕迹的小透明,什么都打听不到,但若要仔细查她的过往,难说不会直接把唐曦给找出来。 薛湛会因此查她吗?理论上应该不会,毕竟她只是遇到个老同学,他没有查她的理由,可对这个男人的不了解,还是增添了她的警惕之心。 “抱歉,薛董,遇到个老同学,多聊了一会儿,耽误了时间。” 走到薛湛面前时,她主动微笑着解释,还示意了一下宋悬的方向,尽量做到平静坦然。她很清楚,在薛湛这种人面前,谎话说得越少越好。 宋悬已经进了洗手间,薛湛只往那边随意瞥了一眼便不再关注,只随口问道:“看你们聊得不太开心?” “嗯。”赵虞诚实地点点头,“我大学室友的堂妹正在追他,就是今晚陪他来参加宴会那个女孩,我也有意撮合,不过他……不太领情呢,是我多管闲事了。” 薛湛不再多言,转身领着她往电梯方向走:“走吧,可以回了。” 他看得出来赵虞不喜欢这种场合,更讨厌应付那些上前和她搭讪的男人,而且这种宴会,他也不喜欢,只是交际需要,不得不来。 赵虞乖乖跟在他身后,以一个助理的身份与他保持着距离,但还是轻而易举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只有女人会用的那种。 赵虞不瞎,当然看到宴会期间有好几个女人主动接近过他,他拒绝的态度也全都一个样,不失礼,但疏离,好像这世上就没有哪个女人入得了他的眼。 司机一直在地下停车场等着,上了车薛湛直接吩咐:“去浅海湾。” 那是他的住处之一,这样的命令,也就预示着,赵虞要同他一起去。 赵虞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取出手机看了看家门口的监控,果然瞧见了薛子昂守在那里。 这监控是与薛子昂分手后她特意装的,以免他突然出现打她个措手不及。 这么大个摄像头挂在那里,薛子昂不可能看不到,他就这么让自己暴露在镜头下,是想向她表明他的诚意么? 薛湛偏过头看了眼,嗤笑一声:“他倒是真执着。” 赵虞笑笑:“薛总早猜到他会这样了吧?” 所以才不送她回去,让薛子昂以为他们在一起过夜。 薛湛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他也想来参加晚宴,我托主办人拒绝了,看来,他还是不愿相信,我跟你有关系。” 我们本来就没关系。这句话赵虞没说出口,却已用眼神向他表示出来。 薛湛笑笑,问:“尝到报复他的快感了?” 赵虞点头,随即又猛地摇头,毕竟他和薛子昂才是一家人,在他面前承认这个,有点可笑。 薛湛看懂了她的意思,淡淡地道:“无妨。” 进了别墅,赵虞自觉站在一旁听候安排,薛湛随意指了指楼上:“三楼随便选一间住,我住二楼。” “多谢薛总。” 两人一同走的楼梯,到了二楼时,薛湛让她等一下,很快他就去自己房间拿了套男士睡衣出来递给她:“新的,我没穿过,明早穿这个,会有客人上门。” 他的一言一行,明明都很平静,没什么感情色彩,但还是让赵虞觉得,好似就没什么事是能脱离他掌控的。 这种认知,莫名让她心慌。 而他那笃定的语气,在第二天薛子昂前来敲门时得到了应验。 这时赵虞才刚起床,正在客卧的洗手间里洗漱,听到门铃声和薛湛下楼的脚步声,她加快了动作,很快打理完也下了楼。 她的睡衣,和薛湛身上的是同款,而餐桌放着的,是薛湛刚让人送来的热乎乎的早餐,和餐具一样,都是两份。 这样一幅景象,怎么看都是恩爱的一家人,而薛子昂这个闯入者,才是明晃晃的外人。 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薛子昂本就因为没睡好而极其憔悴的脸色更加难看,一双拳头也早已握得死紧,但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薛湛视若无睹,只自然地揽过赵虞的腰,笑着问:“洗好了?” “嗯。”赵虞配合着浅笑嫣然,开口撒娇,“我肚子饿了。” “我备好早饭了。”薛湛搂着她到餐桌旁坐下,把粥碗推到她面前,“特意加了肉,你昨晚太累,需要好好补补。” 薛子昂的拳头捏得嘎吱作响,骨节发白。 薛湛瞥了一眼,淡声道:“要吃早饭自己叫,没准备你的份。” 薛子昂的目光落到赵虞脸上,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你说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么他呢?他和你就是一个世界的?” “不是啊。”赵虞笑了笑,慢悠悠地用勺子搅着还很烫的粥,“可我还是想试试。” 薛子昂眼中冒火,之前在她面前表现出的淡定也荡然无存,通红的眸子直直盯着薛湛:“你答应过我不碰她的。” 薛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 愤怒,惊慌,悔恨……所有情绪涌上心头,堵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薛子昂想冲上前去,把握紧的拳头狠狠抡在那个男人身上,可在听到薛湛补了句“是你没好好珍惜她”之后,他又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迈不开步子。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薛湛把身旁的赵虞往怀里一拉,轻柔地吻住了她的唇。 像是有无数把刀子同时剜向心脏,薛子昂颤抖着唇,咬了咬牙,最终却只能落荒而逃。 赵虞同样是懵的,因为完全没想过薛湛会主动吻她。哪怕他们是在演戏,但以薛湛的性子和平时对她的态度,应该没必要到这一步。 等她反应过来之后,眼角余光瞥见了站在一旁的薛子昂,所以她便也主动伸出舌头,迎接着薛湛的吻。 不同于上次在医院只轻轻地碰了一下唇,这一次,是真正的唇舌纠缠,你来我往,而且她感觉得出,他吻她时,态度很强硬。 直到薛子昂失魂落魄地离开,赵虞才停下与薛湛舌尖交缠的动作,本以为他也会停下,谁知他却勾着她的舌,继续在她口中大肆律动。 甚至他的右手,已经从她脑后移到胸前,一下下地揉着她的乳,而他搂着她腰的左手,也从衣摆探了进去,在她光裸的肌肤上摩挲。 这很不正常,完全不是他的作风。 与身体的快感同时传来的,是赵虞心中那股越发不祥的预感。 泍書首橃詀:яOùяOひщù。Oяɡ 請菿首橃詀閱讀泍書 085 喜欢我? 薛湛湿软的舌继续往她口腔深处探索时,赵虞的手猛地抵在他胸膛上,将他狠狠推开。 一时间她还无法确定他究竟是情动失控了,还是有什么动机,但理智告诉她,这才是符合她人设的最佳反应。 而且,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失控?与其相信他对她动了情,还不如相信他察觉到了什么,在试探她。 低低地喘了几下,赵虞垂着头不敢看他,只慌乱地从椅子上起身,结结巴巴地道:“抱……抱歉薛董,我……我该走了,昨晚……多谢您让我住这里。” 说完都不给薛湛反应的机会,她慌慌忙忙就往外走,到了门口才意识到身上还穿着他的睡衣,又只能匆匆返回,跑回楼上换了自己衣服,拿着包下来,紧张地与他道别。 薛湛全程不发一语,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平静地坐在餐桌旁,看着她局促不安地在屋里往返,直至大门合上,她的身影消失不见。 赵虞叫了车回自己公寓,一路上都在揣测薛湛的心思,越想就越觉得,那个男人应该是对她起疑了。 可光是一个宋悬,能勾起他的疑心吗? 又或许,早在这之前他就看穿她的演技了?而他现在做的一切,就像是她对纪随做的那样,玩猫逗老鼠的游戏? 这是最坏的结果,若是真的到了这一步,她就举步维艰了。 因为心神不定,赵虞到小区门口下车时,都没注意到旁边停着的车子,等她进了侧门沿着绿化带走了一段,随意朝围栏外瞥了眼,这才发现纪随的车就在不远处的路边。 车窗紧闭,她看不到车里是不是有人,但那个地方只允许临时停车,他应该没来多久,估计人也在车上。 周末大清早跑来她小区楼下,是想等她么?还是只单纯地觉得想她了,不由自主地就来了这里? 赵虞取出手机,查看了一下有没有纪随的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顺便也瞧了瞧监控,确定薛子昂没再在她公寓门口出现过。 但为了小心起见,她还是没直接返回去,而是一副茫然无措犹豫不决的样子,看了看纪随的车,又继续低头走进公寓楼。 等她上了三十一楼,从窗外往楼下看去,依稀还能瞧见那辆车停在原处,于是才又发了微信出去:【楼下是你的车吗?】 界面上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看样子是打了好大一段文字,然而等回过来时,却只有短短的一个“嗯”字。 赵虞猜测纪随多半也是眼也不眨地盯着聊天界面的,所以故意学着他刚才犹豫的样子,在输入框里随意输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拖了好长时间,这才发了句话过去: 【有什么事上来说吧,31楼】 纪随刚出电梯就见到了靠墙站着的赵虞,明显是在特意等他。 四目相对,两人又都不自在起来,赵虞低下头,转身打开门,小声道:“先进来吧。” 纪随跟着她进去,虽有些拘谨,但还是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屋子,简单素雅,清新柔和,与她给人的感觉完全一样。 “吃早饭了吗?”赵虞没去问他为什么在楼下,只是一副假装平静的模样,对他笑了笑,“随便坐吧,我这里太小,比不得你那里。” “我觉得挺好,很有家的感觉。”纪随也笑,目光再次落到她大衣里面的礼服上,“你昨晚……没回来?” 赵虞点头:“陪上司参加活动,喝了些酒,就近找了酒店住。” 纪随的眼神黯淡下去:“是……薛子昂?” “不是,我调岗位了,跟他没关系了。”赵虞解释得很急,末了还特意补一句,“我昨晚是一个人住的,没有别的男人。” 说完她便又意识到什么,局促地低下头,拿着水杯去给他倒水,不敢再看他。 纪随的表情则是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明朗起来,见她心神不宁到连水漫出杯子都没察觉,他赶紧起身去关水。 她用的是迷你型的饮水机,需要用手指压住开关才能出水,所以他的指尖已经无意识地扣住了她的,温暖的掌心贴着她手背。 赵虞身子一颤,想抽回手,但往外缩了缩后,又没再继续动,就这么僵在半空。 纪随的指尖动了动,同样是想抽回手,可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看着她紧张羞涩的样子,踌躇了一下,他反而鼓起勇气,顺势将她整只手都握住。 赵虞没挣扎,只抬起头怯怯地看着他,咬了咬唇,欲言又止,最终又重新低下头。 他们的身子紧挨在一起,他能感受到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她也能听到他越来越快的心跳。 然后,他的身子又近了些,另一只手臂缓缓绕过她的肩,轻轻地拥了她一下,但又很快收回,连同握住她的那只手也迅速撤离。 “我……我确实还没吃早饭,我去做吧。”说罢他直接冲进了厨房,背影看上去甚至有些狼狈。 赵虞不禁扬唇笑笑。她的紧张是装出来的,但这个男人是真紧张,估计连怎么跟女孩子相处都不知道。 听着厨房里窸窸窣窣的响动,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赵虞才又走到厨房门口,静静地看着里面忙碌的身影,迟疑着开口:“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纪随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她:“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我?” 握勺子的手猛然一紧,纪随僵在原地,口上还没回答,耳朵和脸就已经先红了。 赵虞知道,他肯定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这般直接地问他,可这正是她要的效果。 她脸上带着羞涩,目中透出迷茫,就这么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你……你要是喜欢我的话,我可能……我知道你很好,我也很感激你一直都这么帮我,可我刚结束一段恋情,我……需要点时间……” “我能等。”听了她的话,他反而定下心来,对着她笑了笑,眼神坚定。 如果她真的对他全无好感,那天就不可能突然吻他,在他面前也绝不会是这般含羞带怯的模样。 她受过感情的重创,现在还在纠结与迷茫中,实在是很正常的事,也正因为她对待感情认真,尊重他的感情,才会陷入如今的困境中,这样的她,更值得他认真对待。 “我等你慢慢走出来,等你……做决定。” ============================ 最近宅在家里陪着家人,反而没那么多时间更新了,然后又总是上不来网站,一打开作者后台就崩o(╥﹏╥)o欠了不少更新,真的很抱歉,我争取尽快补上哈~ 这些天疫情严重,人心惶惶,大家都要当心呀,注意保护好自己。 你们的留言我都有认真看,很开心大家跟我讨论剧情,有你们的支持我才有更新的动力呀,不过时间紧,我就不一一回复了,还请见谅ღ(′・ᴗ・`) 泍書首橃詀:яOùяOひщù。Oяɡ 請菿首橃詀閱讀泍書 086 内斗(4800珠加更) 【晚上八点,自己过来】 看着许承言发来的微信和附上的地址,赵虞笑了笑,瞥了眼依旧在厨房忙碌的纪随,回复:【没空】 过了几秒她又补充:【要我有空也行,加钱】 都不用看到许承言的脸,赵虞便能想象得出收到她的回复后他会是什么表情。 不仅做不到随叫随到,还能如此讨价还价,她这个情妇,也是够狂妄的。 可那个男人不就喜欢这种新鲜感和刺激感么?要是她每天巴巴地讨好他,乖巧听话,温柔体贴,时刻在床上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只怕他早就腻了。 她当然也清楚,许承言知道这是她故意在他面前耍的小伎俩,目的就是表现出自己的与众不同,期冀他能真的被她吸引,甚至是爱上她,娶她回家。 她对他的勾引,早已经转到明面上来,他们两人之间,更像是一场较量,一个攻,一个守,一个自信能把对方拿下,一个自信能让对方碰一鼻子灰。 果然,还没玩腻这场游戏的许承言给她转了笔钱过来,五万,算是对她一向抠门的他最大方的时候了。 赵虞第一时间收了钱,还回了句:【这算是定金?做完还有尾款?】 许承言:【想太多】 赵虞:【人总要敢想才会有希望不是?不然我又怎么敢勾引许总您呢】 许承言发来的又是那个标志性的微笑表情。 赵虞无所谓,回复:【金主放心,一定准时出现,洗干净了等着你操】 做完早餐又自告奋勇做午饭的纪随抬着盘子从厨房出来,对赵虞笑道:“洗手吃饭了。” 赵虞不好意思地笑笑,赶紧上去帮忙盛饭。 她公寓食材不多,两人也没出去买菜,纪随就随便做了点家常菜,但以他的水准,味道也是不会差的。 早上的那场谈话,也算是他对她的表白,如今两人面对面坐下,气氛依旧有些挥之不去的尴尬。 看着他因为不时偷瞄她又刚好被她撞上而红了的耳根,赵虞不禁在心里感叹,要是许承言和薛湛也能像纪随一样好骗,她也不至于每天都如此绞尽脑汁了。泍書首橃詀:яOùяOひщù。Oяɡ 請菿首橃詀閱讀泍書 两人正安静地吃着饭,纪随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赵虞抬眸瞥了眼,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姐姐”两个字。 姐姐?庄亦晴么? 他从前可都是直接叫“阿晴”的,那个女人在他手机上的备注肯定也不是姐姐,现在改成这个,看了倒挺让人开心的。 纪随没遮掩,当着她的面接电话,但那边没说几句,他的脸色就变了。 听到他说“我马上回来”,赵虞看他的表情也带了担忧,他刚挂断电话,她便一脸关切地问:“有急事?” “嗯。”纪随从桌上起身,走到沙发旁拿起外套,“抱歉,家里出了点事,我要赶回去。” 赵虞没多问,反而跟着起身,一边走向厨房一边嘱咐道:“早上做的面包还有,你带点路上吃,饭才吃了两口,别饿坏身体。” 纪随定定地看着她拿了面包出来,笑了笑,开口道:“刚才,是我姐姐,也就是庄亦晴的电话。” “嗯,我看到了。”赵虞老实承认,依旧没多言。 纪随犹豫片刻,突然走上前抱了抱她,柔声道:“我现在关心她,只是以弟弟的身份。” 赵虞垂着头,小声应了句:“嗯。” 然后,唇角偷偷上扬,又故意让他看到。 明明没确定任何关系,可她的所有言语、动作、表情,又全都在彰示着女朋友的身份,一边克制,一边暧昧。 赵虞想,她真的是把绿茶婊这种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了吧。 看到她偷笑的表情,纪随脸上笑意更浓,忍不住在她额头轻轻印上一吻。 赵虞不知道庄亦晴或是庄家出了什么事,可看纪随接电话时的反应,以及离开时的匆忙,估计是比较严重了。 她本来是想着等事情过了,旁敲侧击地问问纪随就知道,谁知晚上她正准备出门去见许承言,那个男人的微信就又发来:【不用来了】 主动叫她去见他,如今又取消了约定,赵虞下意识就觉得,事情肯定和庄亦晴有关。 赵虞回复:【怎么?许总嫌五万太贵,后悔了?】 许承言那边没动静。 好一会儿后,赵虞又试着发了条消息:【那许总是要我现在就退钱呢,还是记在账上下次花?】 许承言还是一直没回复。 晚上十点,赵虞收到邮件:【庄亦晴养的小狼狗在外面养女人被发现了,两个都被打成重伤】 文字下面还有配图,虽然模糊,却也能看出是一男一女被几个黑衣男人围殴。 这倒是很像庄亦晴的手段,飞扬跋扈,肆无忌惮,就算说是那男的被阉了赵虞也不会觉得稀奇。 可纪随那么大的反应,难道就只因为这个? 继续把邮件下拉,她便看到了后续进展:【庄茹云偷录了视频,发到网上揭露庄亦晴买凶杀人,消息全被删了,警局那边也被许家摆平了,照片是我及时存下来的,现在已经找不到了】 看着邮件上的照片和文字,赵虞不由得有些想笑。 庄茹云是庄亦晴同父异母的妹妹,俩人之间的斗争由来已久,但显然庄茹云完全不是对手,不仅在公司得不到任何实权,处处受庄亦晴打压,如今这一招,看起来更是愚蠢。 庄家有钱有势,摆平这种小麻烦何其简单,何况还有一个联姻的许家做支撑,许家背后,可是有军政两界的人。 那些人暗地里做的脏事还不知道有多少,指望靠法律来制裁庄亦晴,这个庄茹云,倒是比从前的唐曦还要天真。 对着电脑沉思了半天,赵虞终于开始敲字回复邮件:帮我把打人那几个找出来,价格你定。 庄亦晴不是最爱趾高气扬地教训人么?如今与许家联姻,她应该更会觉得无所顾忌了吧? 那如果,许家和庄家的关系彻底破裂呢? 087秘密(二合一粗长章,含5000珠加更) 庄家发生的事,纪随只字未提。这么不光彩的事,想来他是不愿跟她提起的,所以赵虞也没主动问过。 一个礼拜后,赵虞收到私家侦探的邮件,庄亦晴雇来动手的那几个人暂时还没找到,但被打的女人伤情恶化死在医院了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她先前动过手术,动手的人并不知道。 这应该叫做误杀吧? 盯着邮件看了半晌,赵虞忽然咧嘴笑了笑。搁别人身上是叫误杀,放庄亦晴身上,那叫无罪。 她这个幕后指使者无罪,连带着动手那几个人也能脱罪,至于死者家属,还不知现在是什么处境呢。 何其熟悉的剧情。 而这其中,也有许承言和纪随的功劳吧?甚至是……有庄晔的功劳?他虽然身在国外,但肯定也会站在自己亲姐姐这边的。 这一刻,赵虞突然觉得恶心。 那些身份高贵的,看上去总是遥不可攀的男人,其实骨子里都一样肮脏。 他们只在乎自己关心的人,只在乎自己的利益,所谓的公平与公道,根本不存在。 “哇,你这是怎么了?都发了好久的呆了?”王杞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不会真被夏楠说中了,某人没来上班,你就心神不宁了吧?” 赵虞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别听夏楠瞎说,怎么可能?” 王杞说的某人,自然是指薛子昂。那天从薛湛别墅离开后,他就再也没出现过,听说是休了长假,看样子那天的事对他打击很大。 王杞慢悠悠地喝了口咖啡,瞟了眼薛湛办公室那道紧闭的门,又重新将视线落到赵虞脸上:“你跟薛董,究竟真的假的?要说假的,那咱们这位上司也太闲了吧,跟你玩这种游戏?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没这么无聊。要说真的,看你俩最近这状态也不像啊。” 赵虞撇撇嘴:“谁知道呢?” 倒不是在敷衍王杞,而是确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和薛湛算什么关系。 暂时下了戏的对手演员么?反正这个礼拜薛子昂一直没来公司,她和薛湛也不需要再演戏,所以便又恢复了助理与上司的正常工作关系。 至于那天早上接吻的事,他不提,她也当没发生。 只是在面对他时,她又多了几分小心谨慎,毕竟她根本没法确定他是不是起了疑心,对她的事又了解多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薛湛带人去参加一个行业协会的活动,一早上都没在办公室出现过,此刻秘书处只剩赵虞和王杞两个人,倒刚好方便她们聊天。 没多久出去办事的夏楠就回来了,看上去一脸兴奋,刚坐到工位上就抬眼瞥着头顶的摄像头问王杞:“那玩意儿真坏了?” 王杞点头:“我特意去监控室确认过了,真坏了,还没来得及换新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夏楠立刻不顾形象地在座位上扭了扭,腿一蹬就将椅子滑到赵虞和王杞这边,取出手机道,“那我给你们看个东西。” 王杞一脸坏笑:“小妹妹,你不会是要上班时间拖我们看片吧?” “对啊,不过不是颜色片,是苦情片,哦,也不对,准确来说,不是看,是听。”夏楠神秘兮兮地打开手机录音界面,看向赵虞的眼神更是意味深长,“听一段感天动地的苦情录音。” 按下播放键后,首先出来的就是一道严厉的女声:“能被抢走的女人,就不值得你花心思,有本事,学学你小叔,看什么样的男人才会让女人心甘情愿跟着。他能掌管华金,靠的是他自己的本事,你呢?你这个副总裁,是凭什么得来的?若不是薛家长孙的身份,你以为你在华璨能坐什么位子?你以为那些女人还能跟苍蝇一样围着你转?” 赵虞愣了一下,下意识与王杞对视一眼。这声音她们都认得出来,是华企总经理,薛子昂的母亲刘泠。 王杞戳了戳夏楠手臂:“年轻人就是胆大啊,刘总说话你也敢偷偷录音?” 夏楠一脸无辜:“不是故意的,就刚好撞上了,没忍住,你们听下面啊,下面才是重点。” 短暂的嘈杂声过后,似乎是刘泠叹息了一声,问:“你真就这么喜欢那个赵虞?” “喜欢……当然喜欢……我爱她,我就是爱她,我非她不娶,你们谁都别想抢,薛湛也不行……”这是薛子昂的声音,只是听上去语气不太对劲。 迎上赵虞疑惑的目光,夏楠得意地挑挑眉:“喝醉了,我下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啧,醉得一塌糊涂,把刘总气得不轻,不过都说酒后吐真言,这话你自己品品。本来前面还有一段他对你的深情告白的,可惜我没准备好,没录下来,反正吧,我听了还挺感动的。” 王杞没好气地瞅着夏楠:“你这么快就叛变了?说好要狠狠虐渣男的呢?” 夏楠耸肩:“我就觉得吧,我那位上司现在也挺惨的,听他这样,对赵虞姐也是动真心了,所以就……赵虞姐,要不你就给他个机会跟他和好吧?我还等着你嫁入豪门带我见识一下传说中的豪门生活呢。” 赵虞自嘲地笑笑:“别想太多,我这种平民百姓,不敢做那种白日梦。” 她倒是真没想过薛子昂对她能有那么多真心,但她现在,只在乎这颗真心对她还有没有利用价值。 薛湛回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活动还没结束,他带去的顾书洋等人依旧留在现场,秘书处还是冷冷清清的没几个人。 薛子昂不在,夏楠一人身兼数职忙里忙外,王杞也被薛湛吩咐去办其它事情,刘泠上来找薛湛时,办公室外面就只有赵虞一个人。 多亏了这位冷面女霸总从来也不曾把她当未来儿媳看过,所以在公司里遇到,赵虞反而没那么尴尬,只公式化地微笑着打招呼。 以刘泠的身份,进薛湛办公室是不需要预约和通报的,看着她推门进去,赵虞便自觉去倒茶,起身后才发现,门没关紧。 一瞬间,赵虞脑海中突然闪过王杞刚才说的话,监控坏了,还没换新的。而她也几乎能猜到,薛湛刚回来刘泠就赶着上来,两人谈的事肯定与她有关。 犹豫了几秒,看了看四下的环境,赵虞终于大着胆子,悄悄靠近办公室,静静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 “说好了让她离开公司,为什么反悔?”这是刘泠的声音,听着是质问的语气,而这个“她”,指的应该就是赵虞。 “你觉得赶她走就能解决问题?薛子昂什么脾气,你比我清楚,越是让他找不到人,他越着急越惦记,让人留在他身边,时间久了,他自然就腻了。”薛湛的语气平平淡淡的,没什么感情。 “那他现在腻了吗?昨晚还去喝得烂醉跟人打架,我今早才让人把他找回来,你知不知道他这几天好几次差点进医院?薛湛,你跟我说实话,你把赵虞留在公司,究竟是为了子昂,还是为了你自己?难不成你真看上那个女人了?” “我看上什么样的女人,好像,和大嫂无关。” “是,是和我无关,你的事,我一个外人哪有资格管?可你看上谁不好,偏要和子昂抢女人?他是你亲侄子,是你大哥唯一的儿子,你别忘了你大哥是怎么死……” “刘总。”刘泠话未说完,薛湛就已冷声打断,语气里是赵虞从未听过的凌厉。 一时间,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就在赵虞考虑赶紧离开时,就又听里面的刘泠叹息了一声:“是,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和我分担责任,你本来就是无辜的,是我不知廉耻地勾引你,是我……可是薛湛,子昂是你大哥唯一的儿子,哪怕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 “我明白。”薛湛的声音少了先前那份凌厉,听上去倒似有些疲惫,“我从来就没想伤害他。但他被你们宠坏了,没担当没魄力,根本就接不下公司,你要是真为他好,就别再纵容他整天胡闹不务正业。还有,赵虞,未必就是什么好人,你也用不着因为薛子昂几句话就心软,这件事,我有分寸。” 听到最后一句,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赵虞又是猛然一凛。 薛湛果然已经怀疑她了。 泍書首橃詀:яOùяOひщù。Oяɡ 請菿首橃詀閱讀泍書 088 拥抱 刘泠,四十六岁,十九岁结婚,二十岁生下薛子昂,十六年前薛子昂的父亲去世时,刘泠三十岁,而薛湛刚满十八。 盯着电脑上的资料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赵虞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 她搜到几条很久远的新闻,薛子昂的父亲的确是因病去世的,而且从确诊肝癌到去世整整经过了一年,又都是在薛老爷子眼皮底下,这种事应该造不了假。 但刘泠说的那句话,明显是指她丈夫的死和她有关,甚至和薛湛有关,这其中,又有什么隐情? 难不成薛子昂的父亲是被谋杀的?因为刘泠和小叔子有奸情? 把刘泠白天说的话一字一句地在脑海中又认真过了一遍,仔细回忆着她当时的语气,赵虞摇摇头,暂时凭直觉排除这种可能。 她自是想深入挖掘这个秘密,看看有没有利用价值,可这种明显连薛子昂和薛老爷子都不曾知道的隐秘,要查起来肯定也极不容易,何况如今她已经被薛湛怀疑了,更不能轻举妄动。 所以,薛湛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她的?关于她的事,他又掌握了多少? 如果他白天和刘泠说的全是实话,那么“未必”两个字,是不是能表明他手上其实并没有任何证据? 或许,他也只是凭直觉判断赵虞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毕竟她所了解的薛湛,确实一直都是一个心思深沉做事谨慎的人。 揉了揉太阳穴,赵虞长吁一口气,在心中慢慢下结论。 如果今天下午薛湛在刘泠面前并未有任何伪装,那么至少能从他的言语和态度中看出两件事: 第一,他不愿提及他大哥的死,也许这件事在他心里造成了某种创伤或阴影。 第二,他很关心薛子昂,甚至愿意将公司的控制权交到薛子昂手上。 结合这两点来看,那会不会有可能薛湛也和纪随一样,一直都带着对逝者的愧疚与自责? 若真是这种情况,赵虞倒是有可能打开突破口,毕竟这也是她所经历的,根本不用去特意演戏,便也不存在什么演技破绽。 正沉思着,门铃声突然响起。 赵虞惊了一下,迅速合上笔记本,确认桌上没留下任何可疑痕迹后才起身走向门口。 透过猫眼看到纪随的身影时,她又是一愣。他不是会这么突兀跑来找她的人,至少来之前,会先跟她说一声的。 刚拉开门就有大股酒味扑面而来,纪随的身子虽站得笔挺,但目光涣散,眼睛无神,一看就喝了不少。 赵虞一脸惊讶:“你怎么了?怎么喝这么多?” 纪随咧嘴笑笑:“可以来找你吗?” 赵虞也笑:“你这不是已经来了?” 说罢赶紧伸手搀着他进屋:“我去你那里蹭住了那么多次,我这里当然也随时欢迎你。” 扶他在沙发坐下,她又拿了杯子去给他倒温水,递给他时,他却没接,只愣愣地看着她。泍書首橃詀:яOùяOひщù。Oяɡ 請菿首橃詀閱讀泍書 赵虞放下水杯坐到他身侧,柔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 纪随笑笑,摇摇头:“没什么,就突然……想来找你了。” 这话若出自其他男人之口,那必定是带着撩拨意味的,可从纪随嘴里说出来,赵虞便知道,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她没再追问,抬手抚了抚他额头,有些热,应该是喝酒后的正常反应。 “难不难受?我去给你煮个醒酒汤吧?” 看着她满脸关切的样子,纪随愣了会儿,摇了摇头,无力地靠着沙发,缓缓开口:“我今天,去看了一个战友。” 赵虞以为他是说瞿思潇的父亲,想着他是又忆起往事了,需要与人倾诉,便也就认真听着,谁知他接下来却道:“他现在,在监狱。” 赵虞有些诧异,但依旧没作声,只静静听着他说。 纪随继续道:“因为执行卧底任务身份暴露,他全家……都被敌人杀了,最后我们生擒了敌人时,他违反规定,自己动手处决。他杀的人,本就该死,我们没人觉得他做错了,可也没人觉得他入狱就是错的,因为他没资格决定任何人的生死。” 听到这,赵虞已经隐约明白他今天为什么喝醉了。 纪随自嘲地笑笑:“可原来,有些人,是真的可以随意决定别人生死的,法律对他们而言,就是个摆设,生命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 赵虞也跟着笑笑,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纪随的目光重新落到她脸上:“你之前说,我是他们那个世界的,其实,我和他们,从来都格格不入。只是我一直以为,仅仅是生活方式和观念上的不同,没想到…… 你说,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小时候看到我被欺负,还能为我打抱不平受一身伤的小女孩,会变成如今这种不拿人命当回事的样子?她怎么可以……这么冷血,这么陌生?” 赵虞沉默许久,幽幽道:“或许,本性如此吧,也或许,金钱真的会让人性扭曲。” “是吗?”纪随嗤笑,呆呆地看着天花板,“那我应该也早就扭曲了吧,我跟他们,是分不开的一家人,我不过是个冷眼旁观的看客,不,我比他们还脏,他们至少扭曲得坦荡,而我,还在这里假惺惺,假清高,我比他们都恶心。” “纪随……” 他伸出手,轻抚着她的脸,打断她未出口的话,喃喃地问:“你会嫌弃我吗?会嫌我脏吗?” 赵虞抿唇看着他,缓缓抬手覆上他冰冷的手背,摇了摇头。 纪随笑笑,指尖沿着她脸颊慢慢落到她肩上,手臂用力一拉便将她搂进怀里。 ============================ 闻到肉味了没? 089春色(纪随微H)(5200珠加更)(二更) 睁眼看到陌生的房间,纪随在床上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好像是在赵虞的公寓。 他昨天喝了不少,但还不至于什么都想不起来,隐约记得跟赵虞说了很多话后,他们在沙发上拥抱了,然后…… 捶了捶还隐隐作痛的脑袋,纪随一下子从床上弹起,看了眼身上完整的衣服,匆匆下床出门。 他自然确定没有做出酒后乱性这种过分的事,可他也记得她这里就只有一个房间,如今她把房间让给他住,那她又睡哪里? 果然,刚推开门他便看到了沙发上的赵虞。 沙发不大,根本不是适合睡觉的地方,而且她只盖了条很薄的毯子,也没开空调。 纪随赶紧回房间把被子抱出来,动作轻柔地盖在她身上,但还是把她给惊醒了。 赵虞睡眼惺忪地看着他:“醒了?” 纪随笑笑:“抱歉,吵醒你了。” 赵虞缓缓坐起身:“要不要喝水?头还疼吗?昨晚听你说头有点疼,我要去给你买药你又不让。” “我没事。” 已经入了春,天气没那么冷,她就穿了条薄款的睡裙,随着起身的动作,毯子往下滑开,露出衣领里大片雪白的肌肤,还伴着条若隐若现的沟壑,而且她明显没穿内衣,胸前两点凸起清晰可见。 纪随看得一愣,立刻移开目光,尴尬地道:“现在还早,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不用。”赵虞也意识到春光外漏,赶紧拉起毯子裹在身上,慌慌张张地起身往房间走,“那个……你先洗漱吧,柜子里有新的毛巾和牙刷。” 纪随努力压下某种不该有的绮念,局促地走进浴室,等他再出来时,赵虞已经换好衣服在厨房做早餐了。 纪随取好食材蒸上面包,又磨了豆浆,准备一会儿再煎两个蛋就这么吃,赵虞洗漱出来却从柜子里拿出袋挂面,还去冰箱取了蔬菜:“再煮个热汤面,你需要解酒养胃。” 纪随定定地看着她,不知不觉间眼神已有些灼热。 她没察觉到,继续笑着道:“你下次还是少喝点,酒太伤身,喝坏了很难养回来。我本来是想煮小米粥不做面包的,但没小米了,等一下我去超市……”泍書首橃詀:яOùяOひщù。Oяɡ 請菿首橃詀閱讀泍書 她伸了手准备去开水龙头洗菜,却被他紧紧握住。 未说完的话一下子堵在喉咙里,赵虞不解地抬头看他。 他依旧直直地看着她眼睛,手掌缓缓从她手背移到掌心,撑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交握。 赵虞咬了咬唇,小声唤他的名字:“纪随……” 他把她的手握得更紧,另一手搂住她的腰,头慢慢低下,一点一点贴上她的唇。 赵虞没躲避,就和上次一样任凭他吻着,但这次她的身子不再僵硬,甚至试探着将另一只手搭在他背上。 纪随受到鼓舞,张开嘴巴蹭了蹭她的唇,然后又轻轻含住,小心翼翼地吸吮。 感觉到他动作的笨拙,赵虞主动探出舌尖舔着他的唇,撬开他齿关勾住他的舌,带领他转着圈地推攘律动。 纪随学得很快,没多久就把这招用在她身上,迫切地将舌探入她口中,有模有样地搅弄追逐。 亲密的唇舌纠缠让两人心跳渐急,呼吸加重,身子越发火热,纪随的手掌也情不自禁地在她腰间摩挲,另一手仍然紧紧与她交握。 她的腰很细,很软,哪怕隔了层布料,那种清晰的触感还是让人着迷。 唇舌上传来的酥麻感让他失了控,手掌也开始不满足地往她衣摆里探,毫无阻隔地覆上那层滑嫩的肌肤。 赵虞微颤,吓得纪随一下子不敢再动。为了表示自己的意愿,她只能学着他的样子,移动手掌轻抚他的背,又慢慢滑到他腰间,伸进衣服里一下下捏着他结实的肌肉。 纪随的身子瞬间僵硬,她甚至感觉得到他胸膛突如其来的剧烈起伏,没想到只是这种程度的接触他都会受不了。 她变本加厉,从他的腰一路贴着往上,在他火热的胸膛抚摸轻揉,偶尔擦过他的乳头,更是让他阵阵颤栗。 体内那把火烧得厉害,胯间也已紧绷肿胀,纪随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唇,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轻喘。 知道他在询问她的意愿,赵虞羞涩地低下头,轻声道:“去床上。” 眼中欲色难挡,纪随一把抱起她就往房间走,刚把她放到床上,他高大的身躯便压了上来。 与他四目相对,赵虞同样娇喘得厉害,眼中是化不开的情欲。 纪随舔了舔干涩的唇,重新贴了上去,含着她的唇用力吸舔,探入她口中绕着她的舌不停搅弄。 她穿了宽松的家居服,上衣是拉链设计,他的指尖只捏住拉链往下一拉,两团被蕾丝内衣包裹住的饱满乳房便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为了诱惑他,她故意穿了布料最少那套内衣,上半边乳肉彻底露在外面,乳头以下也才堪堪被遮住,而且内衣上的蕾丝几近透明,两颗粉色蓓蕾隐约可见。 看着这诱人的一幕,纪随更觉口干舌燥,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好几次,双手也不由自主伸到她胸前,小心地握住两团乳肉。 他手指只随便一动,两粒乳尖便从内衣边缘探出头来,颤巍巍地立在他眼前。 纪随粗喘着将指尖覆过去,揉捏乳肉的同时,两个最魅惑的小点也被他的指腹刮擦而过。 他手上的茧比常人要厚些,硬硬的触感激得赵虞也低吟一声,胸脯上下起伏,乳肉轻微摇晃,乳头更是几下就变硬胀大。 “嗯……”她扭了扭腰,下意识地用乳头去蹭他的手指,嘴中娇滴滴地唤着他的名字,“纪随……” 又柔又媚的声音敲击在他心房,让他浑身酥麻,热血上涌,胯间的某条欲龙更像是分分钟就会破体而出。 “嗯。”他声音沙哑地应了句,指尖拢着她的乳肉揉了几下,直接低头吻住她性感的锁骨,再慢慢游移着往下,吮着她白嫩的乳肉,舔过挺立的乳尖,滑过纤细的腰肢,最后,把她的裤子往下拉开,唇舌落到平坦的小腹上。 090初次(纪随H) 湿热的唇舌在小腹上舔吮时,酥酥麻麻的感觉也从肌肤一点点传至四肢百骸,赵虞甚至觉得,就连心里也被挠了一下,痒痒的。 她和好几个男人做过,可除了久远的某段时光,她在床上就很少被人像现在这样极端温柔地对待过,纪随这种小心翼翼地把她视作珍宝的感觉,竟比各种激烈的挑逗还要让人空虚。 “呜……”下体已经泛滥成灾,她只能并拢双腿贴着床单不断扭动,小腹下意识地往上弓起,不住蹭着他温暖的唇瓣,口中发出难耐的呻吟,“纪随……嗯啊……” 她的家居裤和内裤已被一起褪到膝盖,纪随的唇沿着小腹亲吻着慢慢下移时,手指也从紧闭的两条腿中间探了进去,软软的毛发下,一片黏腻。 “啊……”他刚碰到穴口,她便颤抖着低呼一声,湿答答的花唇疾速收缩,一下子就将他的手指吞进去一小段。 又湿又热又滑又软,但很有力量,明明只被含了一小个指尖进去,纪随却觉得快要被这种奇妙的感觉折磨疯了。 小小的手指都能被她紧紧包裹,若是把他胯间那根粗大的东西放进去,又该是何等的滋味? 他等不及了,下腹胀得像是要炸开了一样,可他又怕太过孟浪会伤到她,只能强忍着胯间的不适,添了根手指插进穴口耐心地搅弄,再用指腹沿着她腿心那条肉缝来回抚弄。 “啊嗯……”敏感的阴蒂刚被指尖碰到,赵虞就又猛地抖了一下,声音也微微发颤,“套……避孕套在……在床头柜里……” 甬道深处实在痒得厉害,但以她在他面前的人设,还不至于第一次做爱就很直白地叫他进去,所以只能以此来催促他。 纪随听明白了,迅速直起身打开床头柜,把一盒已被拆开过的避孕套拿了出来。 看着盒子里的空余位置,他还是不由得愣了一下,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之前那个梦境中的画面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她被薛子昂压着狠狠进出,她哭喊着向他求助。 心里有些酸涩,有些嫉妒,嫉妒还有别人拥有过她。 同时又更加心疼,心疼这样善良美好的她,被别人那般粗鲁地对待过。 赵虞以为拿了避孕套后,纪随便会直入主题,谁知他却把手中的盒子放到一旁,身子后移,俯身下去重新吻上她小腹。 这种欲火焚身的时刻,她并不需要如此漫长的前戏,于是又轻哼着扭了扭腰,示意他赶紧进来。 终于,裤子被彻底脱下,两条腿也被他掰开,就在她主动曲起腿弓起腰准备好迎接他进入时,阴阜突然被柔软的舌尖舔了一下。 赵虞骤然缩了缩身子,还没来得及开口,那条湿滑的舌就已覆住勃起的阴蒂,小心地顶弄舔舐。 “啊……别……好脏……”嘴里的话是假的,可她心里却是真的惊讶,她根本就没想过他这样一个明显没有性爱经验的人,第一次做就能为她口。 有力的大掌压住她两条乱动的腿,纪随没说话,只继续用舌尖绕着阴蒂拨弄。 “嗯……”心理与身体的双重快感刺激得她身子乱扭,抓住床单大口喘息,温热的液体也不断从穴口涌出,喷洒在床单上。 含住娇艳的花核用力吸了几下,纪随才又移动舌尖沿着那条湿漉漉的肉缝舔吮,动作生涩,毫无技巧,却搅得赵虞头皮发麻,整个身子蜷成一团,呜咽出声。 汩汩而出的汁液将他的唇舌和下巴全都打湿,他抬起头抿了抿,尝试着吃下,看着不住翕张的穴口和源源不断的液体,舔了舔唇,重新埋头下去,耐心地舔弄吸吮,把沾到的所有液体都吞吃入腹。 他的呼吸很急,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腿心的嫩肉上,带来的是另一种不同于唇舌碰触的奇妙体验。赵虞忍不住并拢腿,脚掌踩上他的背,把他的头紧紧夹住,也将这种被男人心甘情愿伺候的心理快感放到最大。 高潮的时候,她已经兴奋得发不出声,只在他唇下不住战栗、喘息,仍被内衣裹住下围的高耸胸部也随之上下摇晃,荡出阵阵诱人的乳波。 纪随看得双眼发红,再也按捺不住身体的欲望,拆开避孕套笨拙地戴上,掰开她两条腿便缓缓挤了进去。 还未从高潮余韵中缓过劲来的赵虞低叫一声,肉壁剧烈收缩,绞得只入了个顶端的他无法前行,反而咬着牙拼命粗喘。 纪随真的怀疑自己可能还未完全插入就会被她裹得射出来,所以只能死守精关,暂时停下插入的动作,等着她放松身体。 隐约猜到他现在的处境,赵虞也不敢刺激他,只能配合地僵在床上,尽量止住穴肉的翕动,给他喘息的机会。 纪随俯下身,想去吻她,凑到她唇边才又意识到自己嘴巴沾着她下面流出的液体,于是又将唇落到了她纤长的颈上,轻柔地吻着。 好一会儿后,两人的喘息都平复了些,他才伸手托住她的臀,耸着腰一点点进入。 赵虞将腿圈在他腰上,挺起小腹迎接着他的深入,同时主动贴上他的唇,毫不介意那上面的味道,热情地与他接吻。 既怕自己承受不住,又怕伤了她,纪随并不敢捣弄得太过猛烈,只动作和缓地在她体内进出,甚至严格按照九浅一深的规律,有节奏地来回抽插。 没有实战经验,但有足够的理论知识。 在心里这样给他下了结论后,赵虞还是忍不住开口:“你……你是不是……第一次?” 她的判断,和听他亲口说出来,是两回事。 以为她是嫌他技术不好,纪随不禁有些脸颊发热,带着赌气和自证的性质在她穴内狠狠撞击了几下后,他才闷声道:“嗯。” “那之前和我接吻,也是第一次?” “嗯。” 这一刻,赵虞突然觉得快感尤其强烈,他都没怎么发力,她却又差点攀上了顶峰。 他这样的男人,身边肯定是不会缺女人的,只要他愿意,什么样的女人不能睡?如今连初吻初夜都在,唯一的理由,就是庄亦晴。 可现在,他为那个女人守了二十八年的身子,不也被她破了? “纪随,你……真的喜欢我吗?” “嗯。” “你真的……只把庄亦晴……当姐姐了吗?” “嗯。” 看,连心也得到了。 泍書首橃詀:яOùяOひщù。Oяɡ 請菿首橃詀閱讀泍書 091 谎言 憋了太多年的大龄处男和身强体壮的退役军人结合起来会有什么效果?瘫软在床上连起床都困难时,赵虞终于体会到了。 她都不记得自己高潮了多少次,只知道在可怕的体力和越来越强的持久力面前,纪随的温柔似乎没顶多大用。 当然,也有可能,如果他没那么温柔的话,她这会儿已经进医院了。 做好了午饭回房叫她,见她还是懒洋洋地躺着不想动,纪随也有些不好意思:“还疼吗?” 他检查过了,她下面没事,但她说腰疼屁股疼,乳头也被他吸得有点肿。 其实他已经很努力地克制了,奈何被她包裹吮吸的滋味实在太过销魂,让他越做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直到最后把所有避孕套都用光了才不得不罢休。 “嗯。”赵虞委屈巴巴地应了声,又瞪他一眼,“谁让你那么久不射的?” 他那不是怕射太快丢了面子还被她嫌弃,所以才一直拼命忍着么? “抱歉啊,我……没忍住,我给你揉揉。” 见他伸着手就要来揉她的腰,赵虞赶紧缩着身子躲开:“你别碰,我怕你揉着揉着又硬了。” 纪随有些脸颊发热,尴尬地瞥了眼胯部,虽然那物现在很安静,但刚才还真是硬得很快。 赵虞幽怨地瞅着他胯间:“都不知道你是因为憋太久了还是天生性欲强,发起情来好可怕。” 明明是责怪的话,可无论语气还是表情,都柔媚到骨子里,纪随哪受得了她这副娇嗔的模样,俯下身对着她的唇就是深情一吻,要不是怕吻太久自己又会硬,他还真不想放开这么香软的唇。 “先起来吃点东西吧,我怕你的胃受不了。” 赵虞冲他张开双臂,肆无忌惮地撒娇:“那你抱我出去。” 纪随低声笑笑,弯下腰将她稳稳抱起。 他做的午餐倒是很丰盛,看样子是特意要给她补补。吃到一半,赵虞忽然开口道:“那个……我们的事,我想暂时保密,行吗?” 纪随动作一顿,不解地看着她:“为什么?” 看到他眼中的黯然,赵虞赶紧伸手握住他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不愿意跟你在一起,但你也知道,斓玺和华璨一直都是死对头,如果我们只是普通的员工还好,可偏偏我现在是华璨副董事长的助理,你又是斓玺董事长的助理,而且你还是斓玺的股东,咱们要是公开交往……” 听到这里,纪随终于松了口气,笑道:“嗯,我明白,我们公开在一起,确实有些不妥。” 顿了顿,他试探着问:“你……已经下定决心要一直留在华璨了?” 赵虞点头:“我舍不得放弃现在的一切,那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 纪随本想告诉她,她可以离开华璨去斓玺,他能帮她,但仔细一考虑就又断了这种念头。 这是她的事,他无权干涉,而且她也明显不是那种愿意在工作中靠男人的人。 只是沉默着吃了几口菜后,他还是没忍住小声道:“那你不是经常都会见到薛子昂?” 赵虞一愣,随即又好笑地看着他:“你吃醋了?” 纪随被她看得不自在,只能低下头继续吃菜,不作声。 赵虞干咳了一下,幽幽地道:“是啊,我去上班的时候经常都能见到前男友,某些人不也一样?不仅在公司和初恋情人朝夕相处,回到家还同住一个屋檐下,谁知道会不会……” 纪随这下急了,嘴里的菜还没嚼碎就被他一口吞了下去,正色道:“我跟她之间真的只有亲情了,而且在公司也不会经常见,我都已经搬出来住了,很少回庄家。” 看他急成这样,赵虞“噗嗤”一声笑出来,伸手戳了戳他额头,语气温柔又带点宠溺:“逗你玩的啦,我相信你。” 纪随顺势抓住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我现在,只喜欢你。” 赵虞歪着头看着他笑:“那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纪随答不上来。 赵虞又问:“那你相信我吗?” 纪随把她的手握得更紧:“嗯。” “那……我还有个请求。” “什么?” “我们的事,你也先别跟庄家的人说。”赵虞咬了咬唇,面露苦涩,“我知道,你跟他们那些人是不一样的,可你始终是庄家的人,那样的家庭,我……我高攀不起。” 说到这,她又一脸愧疚地看着他:“纪随,对不起,我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个可能你不爱听,但我……老实说,刚经历了薛子昂的事,我没有信心能跟你走下去,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 “我明白。”纪随将另一只手也覆到她手上紧紧握住,“我们慢慢来,我会向你证明的。” 黏在一起过完了周末,两人终于恋恋不舍地在礼拜一的上午分别,各自前往公司上班。 赵虞也和纪随说好,不用经常来她这儿,有空她会去找他,理由是她这里地方太小,怕他住不习惯。 这样说的时候,她既表现出自卑,也体现出了对他的体贴,自然又惹得纪随心疼不已,把她搂在怀里温柔地吻了好半天。 可事实呢?她不过是觉得,有薛子昂那个不定因素在,纪随经常来她这里被撞到的概率,比她去纪随那里被庄家人撞到的概率高得多,当然得选风险小的。 到了公司,看着桌上的日历和行程安排表,赵虞犹豫再三,终是打开宋悬的微信,发了条消息过去:【可以帮我个忙吗】 他们已经快四年没联系了,但她知道,只要把虞瑾搬出来,不管她有什么要求,宋悬都会答应。 她想赌一把,赌薛湛只是起了疑,但还没让人深入调查她。 所以,先下手为强。 因为有视频会议,下班后薛湛让其他人先走,自己留在办公室继续工作。 会议进行到一半,突然有个电话进来,看了看来电显示,他只能先掐断视频接电话。 “薛总,您上次跟我打听的事,关于我公司那个宋悬,我今天听到了些消息,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兴趣。” “韩总请说。” “我平时是真没注意底下员工的私事,所以那天您问我,我也不清楚,您又说不用去亲自问,免得让人多疑,所以我就……但今天我还真就听到宋悬和同办公室的人提了一句,说他前女友是他大学同学,两人都是学工业工程的。 刚好今天我出去见客户,就把宋悬叫上,他陪客户喝酒直接醉趴下,我趁机问了两句,就听到他说什么‘你怎么这么狠心说走就走,为什么要抛下我’,一看他那伤心的样子就是被人甩了。” “是吗?”薛湛淡淡地笑了笑,“看来他被人伤得很深。” “没错,还说着说着就哭了,弄得我都有些不忍心。对了,我还听到他叫他前女友的名字了,好像是叫什么小鱼还是小玉,也不知道是哪个鱼。” “小虞?”继续慢条斯理地摆弄着手中的笔,薛湛唇角勾起的弧度却又大了些,“这名字,倒不常见。” 泍書首橃詀:яOùяOひщù。Oяɡ 請菿首橃詀閱讀泍書 092 戏逢对手 清明将至,本有三天法定假期,但薛湛要去燕都出差,刚好把清明假都占用了,这也就预示着陪他一起去的助理或秘书会没有假期。 虽然有加班补贴,大家却明显都不太想去,所以在薛湛没指定人选的情况下,顾书洋只能按照出差轮值表派人。 轮到的是王杞,可赵虞主动提出替她,倒惹得她一阵诧异:“你没病吧?” 赵虞无奈地叹息一声:“没病,也没钱,生活所迫,挣点加班费。” “谁信你啊?”王杞神秘兮兮地凑到赵虞跟前,“还跟我说你和薛董已经没情况了?连出差都要主动跟着,该不会是薛董的意思吧?那他干嘛不直接点名让你去,还让顾特助这么绕半天?” 赵虞一脸无辜:“我真是为了挣加班费。” 然而她这种说辞,全办公室的人都不信,包括薛湛。 顾书洋把结果告知薛湛时,他并不吃惊,只淡声问:“赵助理主动提的?” 顾书洋也搞不明白这两人在玩什么把戏,只能老实回答:“是的。” 薛湛笑了笑:“像赵助理这样工作态度积极的人,已经不多了。” 跟在他身边多年,顾书洋直觉这话的语气有点奇怪,不像是单纯的夸奖,可究竟怪在哪里,又说不上来。 燕都是阴雨天,比东海冷得多,赵虞事先查了天气预报,准备的衣服足够保暖。泍書首橃詀:яOùяOひщù。Oяɡ 請菿首橃詀閱讀泍書 但入住酒店的第一天,她就悄悄洗了个冷水澡,还特意把空调开到最低温度,光着身子吹冷风,大半夜的果然发起了烧。 她给前台打了电话,让人送来体温计和退烧药,但她并没吃药,反而扔进了抽水马桶,然后便一直量着体温确定没有升高,不会危及生命,就这样撑到天亮。 等她虚弱地穿着睡衣敲响薛湛的房门时,他明显蹙了蹙眉:“怎么了?” “抱歉,薛董,我可能是不太适应这边的天气,昨晚发烧了,跟前台要了退烧药也不见好,今天……今天没法陪您参加会议了。” 说着说着,她已经眼眶通红,带了哭腔,“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情况会是这样,要是早知道,我就不该自告奋勇陪您来出差,还耽误工作……” 薛湛并没怒意:“行了,用不着说这个,病了就好好休息,我打电话让前台给你叫医生。” 赵虞乖乖听话,窝在房间等酒店医务室的人来给她测了体温,还打了退烧针,但她再次偷偷吹冷风,病情反复,体温也没能降下来。 结束了上午的会议,薛湛来她房里看她,一探她额头就惊了:“怎么还更热了?” 赵虞一脸委屈:“我也不知道,药也吃了针也打了,就是不好。” 薛湛起身:“我送你去医院。” “不要!”赵虞拽着他的手臂拼命摇头,泪眼婆娑,“我不要去医院,我怕去医院就回不来了,我不要躺进冷冰冰的停尸房里,我不要……” 一副烧糊涂了又可怜兮兮的样子,哪怕面前是座冰雕,也该为她的惨状而心疼了。 薛湛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了几秒,开口道:“好,那我再让医生来一趟。” 这一次,他就在她身边陪着,看着医生给她输液,又看着她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下午的会议即将开始,他起身给她掖了掖被子,准备离开,她却忽然一把抓住他手臂,半梦半醒地哀求道:“别走,别丢下我……” 薛湛止住动作,静静看着她:“赵虞,我要去开会,你放手。” 赵虞非但没松手,反而将他整只手臂都抱进怀里死死拽住,脸也贴在他手臂上胡乱蹭着,口中呓语不断:“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好害怕,好难受……” 手臂被她胸前两团绵软来回挤着,清晰的触感让薛湛无比肯定,她没穿内衣。 事实上,她今早敲响他的门时,他就发现了。 两行清泪从紧闭的眼中缓缓滑落,沾湿了她因为发烧而泛红的脸蛋,看上去楚楚可怜。 但瞧着这样的她,薛湛却忽然勾了勾唇,露出抹意味不明的笑。 随后,他又收敛了笑意,在她床边坐下,伸另一只手去拉她扎着针的手:“别乱动,针头要偏了。” 针头早已经偏了,输液管里回流了不少血,赵虞的手背也肿起了一个包,眼见着已经挽回不了,薛湛干脆提前把针拔了。 因为手上的痛觉,赵虞缩了一下手臂,眼睛也缓缓睁开,迷迷糊糊地看着他:“疼……” 尽是委屈和撒娇的语气。 “谁叫你乱动的?”薛湛叹息一声,慢慢覆上她手指,试图打开她的手,“先放开我,我去给你拿药,可以吃药了。” 赵虞却依旧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不肯松手。 薛湛无奈,只能放柔了声音轻哄:“你放心,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你,你的烧还没退,必须吃药。” 她就像只被人遗弃的小动物,眼巴巴地看了他半天,才试探着松手,嘴里不忘叮嘱:“那你不许骗我,你要在这里陪我。” “好,不骗你,我就在这里陪你。” 拿了药倒了水,哄着她吃下,他想扶她躺回去,她却顺势搂住他的腰,紧紧贴在他身上,眼泪横流:“对不起,对不起……” 看她哭得伤心,薛湛只能拍拍她的背:“没事,会议我一个人也能搞定。” 她仍然紧紧圈住他的腰,眼泪如潮水般涌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妈……我好想你,妈……” 被子早已滑落,她的睡衣本就领口很低,如今更是露出了两团白嫩的乳,他一低头,甚至都能看到小片乳晕。 而她饱满的胸部刚好在他胯间蹭来蹭去,只隔着薄薄的衣料,触感明显,刺激犹存。 看了眼自己悄然变化的某物,再伸手探了探她额头不算太高的温度,薛湛定定地盯着她头顶:“赵虞,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093如她所愿(薛湛H)(5600珠加更)(三更 赵虞紧紧抱着薛湛的腰,丝毫不肯松手,眼泪继续汹涌流淌,很快把他的衬衫都沾湿大片。 薛湛抬手,缓缓将她的头推离自己身体,手掌贴上她的脸,慢悠悠地用拇指擦着她脸上的泪水:“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赵虞仰着头,迷茫地看着他,完全就是一副烧糊涂了根本不知道他是谁的样子。 薛湛的目光,慢慢从她脸上,移到她胸前。 然后他的手,也轻抚着她脸蛋往下滑,经过纤长的颈,摸上精致的锁骨,再覆上衣领边缘。 “你在发烧,我本不想这样做,是你来招惹我的。” 话音刚落,他的大手用力一拽,衣领被最大限度拉开,两团丰满的乳也毫无遮挡地暴露在空气中,微微颤抖。 但他的视线并未落在她胸上,反而重新盯着她的脸:“想起来我是谁了?” 赵虞双目无神,重新将脸贴上他的身子,环抱着他继续抽泣。 薛湛瞳孔微缩,眸色渐深,箍着她的肩将她一把推倒在床,高大的身躯也随之覆了上去,跨跪在她身子两侧,毫不客气地揉着两团乳房。 他的力道很大,丝毫没温柔可言,赵虞痛哼出声,迷茫地瞧着他:“你做什么?” 他不出声,继续揉着她的乳,甚至有些粗鲁地捏住乳尖拉扯。 “啊……”赵虞疼得眼泪又大滴大滴地滚落,双手试图护住胸,蜷缩在床上盯着他看了好半晌才颤声道,“薛……薛董?” “终于认出我了?”薛湛扬了扬唇,手中加大力道,将她的乳肉捏得不断往指缝间溢出。 赵虞先是一脸惊恐,随即又拼命挣扎,想从床上起来:“薛董别这样……” 他还跨跪在两侧,她只能双手撑着床将身子往后移,但刚曲着腿挪动了一点,便又被他抓住脚踝拖了回来,整具高大的身躯也压了上来。 “给过你反悔的机会,现在,来不及了。” “不……不要……” 话没说完,唇已被他封住,用力在他身上捶打推拒的双手也被他紧紧扣住困于头顶。 赵虞只能继续拼命扭着身子抗议,嘴巴也丝毫不配合,牙咬得死死的,不让他的舌进入。 薛湛一只手扣紧她手腕,另一手挤进两人紧密相贴的身子中间,压着她的乳头搓揉。 赵虞身子一颤,低呼出声,他借机将舌探入,在她口中肆无忌惮地搅弄。 但很快,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就在两人唇舌间蔓延。 她咬了他,又重又狠。 但他依旧没松口,继续含着她的舌吸吮舔弄,同时把罩在她胸上的手移到大腿,掀开睡裙挤进她腿心,隔着内裤在那片软肉上狠狠揉弄。 赵虞身子剧颤,很快就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只能在他唇舌间呜咽,在他手指下颤栗。 淫液汩汩而出,很快就将他的手掌浇了个透,他也终于放开不再挣扎的赵虞,开始解自己裤子的拉链。 赵虞泪流满面,却只轻喘着咬唇看他,眼神依旧没怎么聚焦,看不出多少情绪。 释放出早就昂扬挺立的性器,薛湛又伸手捞过柜子上的避孕套,几下拆开戴上,直接拨开她的内裤插了进去。 已经被他抚弄得几近高潮的花穴突然被庞然大物侵入,赵虞差点就被刺激得泄了身,本能地弓腰夹腿,收缩肉壁死死咬住他,但同时也死死咬住唇,不肯发出任何呻吟。 舒服到骨子里的快感让薛湛胸膛起伏,发出几声在他控制之外的粗喘,稍微缓了一下,他才又捏紧她的臀,耸腰慢慢挺进。 他的性器又粗又长,完全挤入穴内时似乎又胀大了一圈,撑得赵虞整个小腹都跟着颤抖,尾椎骨酥麻一片。 她的手指已紧紧绞住身下的床单,身体也因为他的快速抽插而不断摇摆,随着他的节奏律动。 可她还是没发出声音。 薛湛看到,她的唇已经被她咬出了鲜血。 眼神暗了暗,他忽地伸手捏住她两腮:“还用得着演么?” 赵虞直直地看着他,眼睛无神,没表露出任何情绪。 薛湛缓缓将刚才还在她腿心探索的食指插入她口中,松了捏住她腮帮子的手,那意思很明显了,要咬就咬他。 赵虞合上嘴巴,牙齿在他指节上慢慢收紧,一点一点地嵌进他皮肤里。 他就这么看着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任凭锋利的齿尖越刺越深。 到最后,还是她主动松了口,将头撇往一边,让他的手指从她口中撤离。 看着上面渗出血丝的牙印,薛湛笑了笑,重新捏紧她的臀,挺腰插入,在水液泛滥的穴里使劲撞击。 赵虞早就承受不住,只被他大力顶弄几下,便哆嗦着泄了出来,在他身下痉挛喘息。 薛湛没给她休整的机会,就着下体相连的姿势把她从床上拉起,坐在床沿用女上位继续抽插。 赵虞没了力气,整个上半身根本撑不住,只能扶着他的肩,软软地靠在他身上,任凭他肆意驰骋。 舌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口腔里全是血腥味,但看到她唇上的血迹,薛湛又突然捧住她的脸,狠狠吻了下去,用力吮着她伤口流出的血,也将自己口中混了血的液体渡入她口中,逼她吞下。 血腥的吻,火热的唇,倒似一种特殊的催情利器,让两人体内的欲火越烧越旺,快感一波接一波奔涌而来。 等薛湛终于射了精,赵虞也彻底支撑不住,在他怀中昏昏睡了过去。 这一次,是真的体力不支,怎么强撑都不行。 但她也知道,不用再强撑了,她可以安心地睡一觉。 因为,最难走那一步,已经成功迈过去了。 不管薛湛现在是何等心情,只要他碰了她,只要断了他心中那个“侄子的女人不能碰”的念头,就是她的胜利。 至于以后,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泍書首橃詀:яOùяOひщù。Oяɡ 請菿首橃詀閱讀泍書 094 意料之外 赵虞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她的烧也退了。 吃药注射加输液,这么点小病要不好都难,说不准就连与薛湛那场让她流了不少汗的床上运动,也对她的病情康复有好 处。 房里的灯是亮着的,她一偏头便瞧见了坐在书桌旁的薛湛,西装革履,一派正经,和先前在床上有些粗鲁的他,判若两 人。 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正对着笔记本办公的薛湛抬起头来,淡淡地道:“醒了?” 赵虞静静地看着他,不作声,双眸还和在他身下时一样,平静无波。 薛湛也就这样沉默着和她对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许久后,赵虞强撑着身子起床,走到另一边的柜子拿保温杯。 她身上穿的还是之前的睡裙,腿间应该是已被人擦拭过,没了那些黏腻的液体。 喉咙干得厉害,一口气将保温杯里的水全都喝光,她才冷声开口:“我记得薛董的房间不在这里。” 薛湛继续看着她,忽地笑了笑,起身拿起笔记本就往外走,全程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赵虞没离开过房间,也没吃任何东西,更未和薛湛谈过关于工作的事,只是第二天早晨,她还是准时出现在会议室里,把 准备好的资料递给他。 看她神色漠然,并不准备理他,薛湛仍旧面无表情,默不作声,只耐心等待会议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的相处模式便也是如此,工作上互相配合,却全是无声的交流,她不肯开口与他说一句话,他也没有 多言半个字。 回程那天是礼拜一,清明假的最后一天,到东海时已经是晚上九点,薛湛有司机接,赵虞本也可以一起,但她选择了直接 从机场打车回公寓,依旧没和薛湛说过任何话。 可第二天上午,她还是准时出现在工位上,面色憔悴,神情恍惚,本来准备好了盯着她八卦出差之旅的王杞和夏楠见了她 这样,也都自觉地不敢打扰。 薛湛到的时候,也首先往赵虞工位上看了一眼,见她已经来了,嘴角便又挑起一个轻微的弧度,但却就像当她不存在一 般,不再看她第二眼,直直进了办公室。 这下所有人都感觉出来两人之间氛围不对劲了,以为是这趟出差不愉快,他们吵架了。 吃午饭的时候,跑去一楼取快递的夏楠一进门就神秘兮兮地道:“我在一楼遇到个大帅哥。” 王杞淡定地看了她一眼:“咱们公司帅哥还少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是咱们公司的。”夏楠瞥了眼敞着门的薛湛办公室,特意扬高声音,“而且,他还是来找赵虞姐的,说是赵虞姐的大 学同学,哇,这么帅的人,不会也是赵虞姐你的追求者吧?” 与别人顿时变八卦脸的反应不同,赵虞几乎是一瞬间就变了脸色,压低了声音问夏楠:“他在哪?” “一楼大堂啊。”夏楠继续眉飞色舞地朝着薛湛办公室高声道,“人家拜托我通知你一声,说是就在楼下等你,等到你肯 见他为止,天呐,好痴情……” 下面的话,已被猛然起身的赵虞用手堵住。 等夏楠安静下来,赵虞才松了手,深呼一口气,故作淡定地道:“你别乱说,肯定是老同学知道我在这里上班,来找我帮 忙的,你们先吃着,我下去看看。” 说完她便急匆匆地要往电梯走,谁知薛湛的声音突然传来:“叫他上来。” 赵虞身子一僵,双肩紧绷,愣了两秒才又慢慢转过身,依旧故作淡定地看着薛湛。 薛湛难得笑了笑,对王杞道:“既然是来找赵助理的,那就通知前台,放他上来,这层楼这么宽,足够他和赵助理叙 旧。” 王杞自然也敏锐地察觉到薛湛的异样,但她把这个归结为吃醋后的反应,微笑着应了声,准备拨电话。 赵虞一把抓住王杞的手腕:“不必了,让外人随意进公司不好,我下去见他就行。”泍書首橃詀:яOùяOひщù。Oяɡ 請菿首橃詀閱讀泍書 王杞以为这是赵虞在和薛湛赌气,但也不敢擅作主张,只能用眼神请示薛湛。 薛湛敛起笑意,沉声道:“让他上来,赵助理就在这里等他。” 赵虞死死咬着牙,握紧拳,看薛湛的眼神终于透出些愤怒。 王杞乖乖打电话通知前台,然后几人都很有默契地静静退了出去,只余赵虞和薛湛留在这层楼。 无视赵虞的目光,薛湛慢条斯理地在沙发坐下,气定神闲地等待着。 很快,宋悬的身影便出现在两人视野中,看到他那一刻,赵虞的身子忍不住颤了颤,而薛湛瞧着她的反应,却是又扬唇笑 了一下。 不等宋悬走近,赵虞就冲了上去,拉住他胳膊往外走:“我们出去谈。” 宋悬没动,只冷冷地看着她。 薛湛翘叠着腿,抱着手臂靠着沙发静静看着。 赵虞急得都快哭了,拼命拽宋悬手臂:“这是在公司,要聊私事我们换个地方。” 宋悬终于瞧见了沙发上的薛湛,但却是忽地笑了一下,语带嘲讽:“怎么?怕你上司知道,你是个杀人凶手么?” 这话一出,赵虞的身子猛地震了一下,准备好了看戏的薛湛也是一愣。 赵虞声音发颤:“你……说什么?” 宋悬目光冰冷,死死盯着她:“赵虞,我问你,你这个名字,怎么来的?为什么要改这个名字?” 赵虞咬着唇,双目含泪,手指紧紧攥住衣摆,默不作声。 宋悬继续问:“小虞死了四年,你连去给她上坟都不敢,你到底在心虚什么?” 听到“小虞”这两个字,薛湛又是一阵愣怔,终于坐直了身子,既诧异又疑惑地看着赵虞。 赵虞早已浑身发抖,但还是断断续续地道:“我……我没有……没有心虚,我之前在美国回不来,所以才……” “那现在呢?你回来了,还是不肯去看她?说什么清明节要出差,哪有那么巧的事?” “我真的去出差了,我没在东海。”赵虞泪流满面,转过身抽抽搭搭地看着薛湛,“薛董……薛董可以证明,这三天我真 的没在东海。” 宋悬冷笑:“别再找借口了,当初你说要去美国,我以为你是接受不了你妈和小虞的死,想要远离这个地方,我还跟小虞 的爸妈说理解你,可现在……呵,真可笑,原来,是因为你害死了她们,你心虚。” 赵虞一个劲地摇头:“我没有,我没有害死她们,她们的死是个意外,是意外……”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好好的,你们三个会一起从楼梯上摔下去?为什么她们都当场死了,只有你活着?真的只是像你当 初说的,失足踩空了?” 赵虞死死咬着唇,说不出话。 宋悬仍旧咄咄逼人:“我最后再问你一遍,小虞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四年前,究竟是意外,还是……” “不是我,不是……”赵虞已然彻底崩溃,瘫跪在地,泣不成声,“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发脾气的,不是故意……要她们……出事,我不知道会那样,我只是不小心推了小虞一下,我只是……我们平时也经常会这样闹着玩,我没想到她会摔 下楼梯,我努力去拉她了,我想救她的,我妈也想救她的,可是……可是我们都摔下去了,我没想过她们……都会回不来……” 宋悬双目通红,身子同样在颤抖,一字一句道:“所以,是你推她下去的,你果然是个杀人凶手。”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如果不是你,小虞怎么会……” “够了!”突如其来的一声低喝,将宋悬未说完的话堵了回去,薛湛从沙发上起身,走到赵虞面前,慢慢蹲下身扶起她, 冷眼看着宋悬,“出去。” 095虚实难辨(5800珠加更) 雾霾下的东海,灰蒙蒙一片,连稍远一些的建筑都看不真切,放眼望去,只让人觉得沉闷而压抑。 站在休息室的落地窗旁沉思许久,薛湛才缓缓转过身,看着床上还在昏睡中的女人。 她已经彻底崩溃,哭到昏厥,来找她对峙的宋悬同样也崩溃了。 这一切,本是薛湛乐意见到的,他已经做好了看戏的准备,等着亲眼见证她被揭穿,等着她这样工于心计的女人被彻底撕 开面具。 可是,最终的画面,和他以为的大相径庭,最后的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是她还在演戏?是她找了个演技很好的人来配合她?可他的疑心,明明也是从宋悬开始才加重的。 那天的晚宴,薛湛并未听清赵虞和宋悬说了什么,但远远看着两人说话的场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一个愤怒着纠缠,一个强作镇定地逃避,怎么看都不像是赵虞说的,她多管闲事而宋悬不领情。 在商场打拼多年,薛湛最擅长察言观色,光是赵虞和宋悬的肢体语言透露出的信息,就让他笃定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只老同 学这么简单,何况在发现他就站在远处时,赵虞明显惊了一下,他把那个理解为心虚。 年会时赵虞过敏给他留下的那一点点疑心,赵虞用他来刺激薛子昂这件事的突兀,加上宋悬的出现,成功让他从另一个角 度,重新审视那个女人。 所以当晚薛湛就找主办宴会的朋友要了所有宾客的资料,成功找出宋悬这个人,只一个电话就从他上司那里了解到,他从 大学毕业进公司就一直单身,不管多优秀的女人追他都被拒了,传闻是因为他对大学时期的女友恋恋不忘,而他上大学时,和 赵虞同校同届还同专业。 结合两人站一起说话时那种反常的画面,薛湛直觉赵虞便是宋悬念念不忘的女人。 于是他又认真查看了赵虞的详细简历,果然疑点丛生。 中学和大学都是在国内念的人,却于毕业那年直接去美国工作,而且她不是专业领域的高端人才,国外的公司没理由跨洋 聘用她,给她办签证出国的机会。 尤其是这么大老远跑到美国工作,却又只在那家聘用她的公司上了两个月的班,便跳槽到华璨北美分部。 整个履历仔细看下来,基本能说明一点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赵虞出国不是为了工作,而且出身普通家庭又没有留学经历和尖端专业知识的 她,不太可能有能力把自己弄出国,她背后肯定有人。 薛湛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赵虞有着另一副面孔,潜藏着很多秘密,但他已经几乎能肯定,那个女人,绝不像表面看上去这么 简单,包括她和薛子昂在一起这件事。 在得到这样的结论后,薛湛其实是愤怒的。 不仅因为单纯好骗的侄子,更因为他曾经对赵虞产生过的那点恻隐之心,以及他的私事导致她手受伤又严重过敏危及生命 而引起的愧疚。 于是,薛湛开始了他的试探,擅长揣测人心的他,乐于玩这种游戏,他想亲手把赵虞脸上那副面具撕下来。 当宋悬的上司明确告知他,赵虞的确就是那个狠心甩了宋悬的女人时,根据自己平时见惯的那些心机女的做派,他基本就 能把赵虞的过往揣测出来了: 大学时和高大帅气的宋悬交往,毕业后攀上了有钱人,果断踹了宋悬跟别人去美国,在美国过得不如意回国后,又盯上了 他。 至于薛子昂,根本就只是赵虞用来接近他的跳板,毕竟真正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薛子昂靠的是家里,而薛家未来的主人, 华璨未来的掌权人,都是他薛湛。 他那侄子虽然心思单纯不识人心,但能让心有所属又风流成性的男人交付出真心,赵虞也算是很有本事了。 可惜,她野心太大,不懂得知足,还妄图继续往上爬。 自以为窥破了一切的薛湛,开始等待,等待赵虞出手,等待撕破她面具的最佳时机。 清明节出差,本来他是想带顾书洋去的,但他故意告诉顾书洋,随便选一个就行,果然,赵虞等不及了,主动请缨。 毫不意外,那晚她就发烧了。燕都的天气没多冷,她穿的也够厚,酒店房间有空调,怎么还会那么巧,出差第一天就病 了? 当赵虞不穿内衣去敲开他房门时,所有事不言而喻。 但薛湛也不得不佩服,她的确演技了得,明明已经病得很虚弱了,却还是在他面前演得毫无破绽,若不是早已看透一切, 他都又差点像上次一样,对她生出恻隐之心了。 说不清究竟是真的有些觊觎她的肉体,还是只单纯地想要玩弄她报复她,让她自以为成功后又从最高点跌落,进入她身体 时,薛湛毫不犹豫。 而那场性爱,也确实给了他身与心的双重满足。 他冷眼看着赵虞在他身下时依旧卖力地表演,看着事后她那一副对他寒了心生了怨却又不敢真的远离他的模样,只觉得无 比可笑,甚至有些佩服这个女人的坚持。 他当然有足够的耐心陪她过招,只是他没想到,回来上班的第一天宋悬就追来公司了,但他也非常乐意看宋悬替他揭穿赵 虞的虚伪。 然而,更让他没想到的事发生了。 揉了揉眉心,薛湛长呼了口气,思考了太多事,有太多的真伪分辨不了,他突然觉得有些累。 床上的赵虞还没醒,他让人叫医生来看过,的确是情绪太激动哭得太伤心导致的昏厥,在专业的医生面前,这个做不了 假。 而且当时她和宋悬的反应,看着也实在太真实,若是演的,那得有多好的演技才能做到这一步? 但若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是他冤枉了她么? 想到在燕都那场他人生中最粗鲁的性爱,薛湛不由得蹙了蹙眉。 如果真是那样,就不仅仅是误解,更是伤害,他对她造成的,无法挽回的伤害。 泍書首橃詀:яOùяOひщù。Oяɡ 請菿首橃詀閱讀泍書 096 虚中有实 “小瑾,怎么办?我怀孕了。” “他还不知道,我……我想把孩子拿掉。”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和他根本就没有未来,这个孩子,我不想要……” “求求你……孩子我会打掉的,我保证一定会打掉,求你……让我自己去医院做手术。” “你们要做什么?干妈!干妈快报警,他们要抓走曦曦。” “干妈!你们放手!你……啊……” 刺目的鲜血,声嘶力竭的哭喊,冰冷的停尸房……零星的记忆不断浮现,赵虞本能地攥紧床单,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 “赵虞,赵虞!”看她浑身颤抖,呜咽不止,薛湛低呼两声后,抓住她肩膀用力摇了摇,“赵虞,醒醒。” 像是突然被人从漆黑的冰窖中一把拉出来,赵虞猛地睁开眼,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 见她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明显还没从噩梦中回神,薛湛伸手抚上她溢满冷汗的脸,低声道:“没事了,你刚才应 该是在做噩梦。” 直愣愣地看了他半晌,两行热泪倏地从眼中滑落,赵虞阖上眼,拉起被子躲了进去,蜷缩着失声痛哭。 回过神的那一刻,她就意识到自己需要在薛湛面前继续演戏,只是把伤口剖得太深,此刻她根本就不用演。 宋悬的质问,那些她一直试图逃避的记忆,已经彻底把她击垮,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呈现在薛湛眼前的,哪些是虚 假,哪些是真实。 薛湛只能听到很低很低的哭声,但隔着被子他也能清楚地看到,她在里面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他终于坐到床沿,伸手在被子上一下接一下地拍着,很缓,很轻,他甚至都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有用。 过了许久,她颤抖的频率才终于慢了下来,可渐渐平静后,她还是没掀开被子,只这么一动不动地缩在里面。 薛湛看着被子上撑出来的形状,顿了顿,起身道:“我让夏楠来照顾你。” 如果这一切都不是她在演戏的话,那她此刻最不想见的人,肯定就是他。 夏楠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抬着热腾腾的饭菜,赵虞也已经坐起身子靠着床沿发呆。 “赵虞姐,你肚子肯定饿了吧,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夏楠根本不敢多问什么,面对赵虞时也是小心翼翼的态度。 赵虞冲她笑了笑,摇摇头。 夏楠本想说这是薛湛特意让人送来的,可一想到自己先前多嘴惹下的祸,就又赶紧把没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但看着赵虞面色憔悴虚弱无力的模样,懊恼过后,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对不起啊赵虞姐,都怪我多嘴多舌多管闲 事。” 赵虞嗓子痛得厉害,出口的声音也是哑的:“没事,跟你没关系。” 她怎么可能怪夏楠呢?事实上,该说对不起的是她。 是她根据夏楠的性子,算计好了一切,让宋悬刚好在夏楠去拿快递的时候出现,再故意当着夏楠的面跟前台说他找赵虞。 夏楠现在自责的多管闲事,正是这场大戏里最关键的一部分。 “宋悬怎么样了?”呆坐了好久后,赵虞又突然开口。 夏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不知道,我们几个去楼下茶水间吃外卖,回来的时候没看到人,还是看到医生来了才知道 你……” 看她又是担心又是自责,赵虞再次朝她露出个笑容:“我没事,不用担心,也不关的你的事,你用不着自责。” 歇了一会儿,赵虞掀开被子下床:“薛董走了吗?” “应该……没有吧。” 这是薛湛办公室内的休息室,赵虞刚拉开门就瞧见了坐在桌旁看电脑的薛湛。 薛湛没想到她会这么快起来,诧异了一下,视线落在夏楠身上:“你先回去吧。” 夏楠看向赵虞,见她点头才转身出门。 赵虞直直看着薛湛:“宋悬呢?他怎么样了?” “我让人把他送去楼下休息室,两小时前已经离开了。” “多谢。” 这句“多谢”,指的是薛湛没立刻把宋悬赶走,毕竟那时候的宋悬,状态也和她一样,假戏里含着真情绪,演着演着,人 也崩溃了。 薛湛道:“不恨我吗?” 赵虞自嘲地笑笑:“恨你什么?恨你睡了我?你说的没错啊,是我招惹你的,怨得了谁?还是恨你让宋悬上来?我本来就 是个杀人凶手,躲得掉吗?” 薛湛沉默片刻,起身合上笔记本:“我送你回去。” 赵虞没拒绝,她现在的状态根本就开不了车,用不着在他面前假惺惺的。 只是一路上,他们也不曾说过话,一个继续缩在副驾上发呆,一个认真开着车,只偶尔用余光瞥了瞥她。 快到小区时,赵虞才开口:“我想请两天假,回去……给我妈和小虞……扫墓。” 薛湛道:“好。” 赵虞跟纪随实话实说,因为清明节出差耽误,她现在补休,回老家扫墓。 纪随并未起疑,他们现在的关系还没到可以陪她回老家的地步,所以也没来她公寓找她。 第二天一早,起床后就一直磨磨蹭蹭的赵虞,终于等来了薛湛的消息: 【我在楼下,陪你回去】 既是为了进一步查证真伪,也是不放心她这种状态下一个人。 泍書首橃詀:яOùяOひщù。Oяɡ 請菿首橃詀閱讀泍書 097 撕裂 清明刚过,墓园里到处都是鲜花果品,当然,垃圾也遍地都是。这种小城市的墓园,大多疏于管理,环境脏乱差是常事。 把手里的两束鲜花放到墓前,赵虞便又弯腰拾起刚好被风吹到自己脚边的塑料袋子,慢慢处理着墓前的垃圾。 薛湛同样捧着两束花,是他自己准备的,将花束放下后,他又仔细看了看墓碑上的小字。 两人都是在四年前的三月二十三号去世的,赵美茵的墓碑上,清楚地写着她女儿叫唐曦,而虞瑾的墓碑上不仅有父母的名 字,居然还有未婚夫宋悬的名字。 名字,时间,年龄,人物关系……这些完全造不了假的证据,全都在向薛湛透露一个信息:赵虞和宋悬不是在做戏。 扔完了垃圾回到墓前,呆呆地站了好久后,赵虞才突然开口:“其实,过年的时候,我来看过他们,和干爸干妈一起来 的,也就是……小虞的父母。” 薛湛与她并肩站着,侧头看着她,静静听她说。 “不过宋悬说的是对的,我心虚,一直不敢来见他们,上次,是她们去世以后,第一次来,有干爸干妈在,我竟然连一句 对不起都不敢说,我不敢……让任何人知道……我才是凶手。” 看着她脸色惨白的模样,薛湛缓缓伸出手握住她的:“你不是故意的。” “有区别吗?她们都走了,是我害死的。宋悬说得没错,为什么我们三个一起摔下来,只有我活着?我就该陪她们一起 去……” “赵虞。”将她冰凉的手握得更紧,薛湛想开口安慰,却又不知能说什么,只能这样安静地陪着她。 天空依旧是阴沉沉的,不见半点阳光,甚至开始飘起了小雨。 赵虞穿得单薄,薛湛松了手,准备脱下外套给她披上,无意间一回头才发现,宋悬不知何时已站在他们身后。 薛湛顿了顿,道:“他也来了。” 赵虞猛地回头,确定是宋悬时,还是震惊了一下。 这并不是他们提前商量好的剧本。 只是仔细想想,就也觉得没什么可吃惊的,毕竟他们之前一直都只在微信和电话里联系,他应该早就等不及要与她当面谈 了。 “我想和她单独聊聊。”话是对薛湛说的,可宋悬的目光一直在赵虞脸上。 薛湛看向赵虞,见她点头,他才转身大步离去。 宋悬则是走向墓碑,把手中的鲜花和虞瑾最爱吃的糖果认真摆放好,又对着赵虞母亲的墓鞠了个躬,恭敬地叫了声“干 妈”。 他把虞瑾的所有亲人,都当成了他的亲人,包括面前这个他从未见过面的干妈。 这些年,每逢春节和清明,他都会给赵虞的母亲扫墓,做的比赵虞这个亲生女儿还要好。 赵虞自嘲地笑笑,问:“你现在,一定很恨我吧?” 宋悬没答,而是转身确认了薛湛已经走向墓园外的停车场,才又问:“他信了?” “除了不能把庄晔的事说出来,别的,都是真的,他要如何不信?” 薛湛疑心太强,不管演得多逼真,他都不会完全相信,要想万无一失,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她真实的伤痛赤裸裸地呈现在 他眼前。 这是从她确认薛湛对她起疑后,辗转反侧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计策。 她相信薛湛迟早会把她从前叫唐曦的事扒出来,与其被他揭穿,不如先下手为强,让他在宋悬的故意诱导下,误以为她就 是个为了钱抛弃男友心机叵测的女人。 她要让薛湛先对她生恶,先对她造成伤害,这样等他发现“真相”的时候,他才会愧疚,才会更加同情和怜惜她。 薛湛和商陆不同,商陆知道她曾经的悲惨经历是因为一个男人,如果他要查唐曦,肯定会从她以前的恋情着手。 而薛湛在意的是她有没有另一幅面孔,只要把从前那些事实全都展现在他眼前,让他相信她没撒谎,他未必就会把唐曦的 恋情当作重点探究对象。 她和庄晔在一起那几年,两人都一直很低调,应该没留下太多线索,只要薛湛不知道她和庄晔的关系,就不可能联想到她 接近他的目的。 置之死地而后生,本就是很危险的一招棋,但看目前的情况,她应该算是赌赢了,取得了初步胜利。 只是这样做的代价太大,在不得不找宋悬帮忙时,她也必须把当年的事和盘托出。 那个她从来没有勇气告诉别人的真相,不仅让好不容易才勉强走出来的宋悬再次回到悔与恨的漩涡,更将她自己也捅得鲜 血淋漓。 在她以为宋悬不愿意回答那个问题时,他却说了一句:“我不恨你。” 顿了顿,他又补充:“因为,小瑾不会希望我恨你。” 赵虞扯着嘴角笑笑,目光落到墓碑那两个大字上。 又是许久的沉默后,宋悬道:“放心,我不会告诉小瑾的爸妈,让他们也受这种煎熬。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不会冲动 去找庄亦晴,不会误你的事,但报仇这件事,必须算上我。” 他转过身,直视着她:“唐曦,我恨不恨你不重要,重要的是,小瑾不会怪你,她把你看得比她的命还要重要,她会希望 你好好活着。我没法说服你放下仇恨,因为知道真相后,我也恨,但我希望,报仇不是支撑你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天越来越暗,雨越下越大,看着宋悬离开的身影,赵虞才忽地瘫坐在地,放声痛哭。 为什么不恨她呢?她更宁愿,他恨她,宁愿小瑾和母亲也恨她。 可是她知道,不会的。已经化作骨灰躺在坟墓里的这两个人,都曾视她重于生命,哪怕因她而逝,她们也不会怨她。 唯有她对自己的怨恨,唯有她的悔与痛,日益剧增,深入骨髓。 细雨浇在身上的同时,一件宽大的外套罩了下来。 赵虞抬起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和几个月前那个夜晚一样,他弯腰把她抱起,慢慢走在雨中。 “薛湛……”泪眼朦胧间,她突然低低地叫了声他的名字,环住他脖子埋首在他颈间,静静靠着。 薛湛没出声,只将她搂得更紧。 098陪我做爱(薛湛微H) 烟蒂一个接一个地被扔进垃圾桶,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烟味。 薛湛最受不了别人在他面前抽烟,但这次他并未阻止,甚至赵虞手中逐渐变为空盒子的那包烟,还是他买的。 在墓园时两人的衣服都已经快湿透了,他便带她去了酒店,本意是让她先洗个热水澡以免生病,结果到酒店门口她忽然说 想去买包烟。 直到那时他才知道,她竟会抽烟。 他替她去对面便利店买了,还特意跟酒店定了间抽烟房,进了房间后又眼睁睁地看着她颤抖着抽出烟,吸完一根又一根。 “我骗了薛子昂。”点燃最后一根烟送入嘴里时,赵虞忽然开了口。 薛湛以为她指的是隐瞒了她会抽烟这件事,刚想说这不是什么问题,就又听她道:“四年前,我不是为了丰富自己的人生 阅历才去的美国,我只是……在逃避,像宋悬说的,我心虚,我不敢去看我妈和小虞,不敢面对干爸干妈,所以,随便找了个 有能力帮我的男人,就跟着去了。” 含着香烟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将烟雾吐出,她笑道:“而且,那个男人,从来都不是我男朋友,而是我的金主,他给我 钱,我陪他上床。” 薛湛错愕。 不是震惊她曾被人包养,而是诧异她居然就这么跟他说了出来。 赵虞看着他笑笑:“怎么?吓到薛董了?反正都已经让你知道我是个杀人凶手了,别的,还有什么好瞒的?我这样的人, 本就没资格嫁入你们薛家,我和薛子昂分手,才是对的。之前,是我痴心妄想,从他那里得到一点点温暖,就想紧抓着不放, 以为我的人生可以重新开始,以为那些噩梦都可以忘记……” 泪珠从眼角滑落,她伸手抹去,继续笑道:“我凭什么怪他那样对我啊?我这样的人,能被他当作替身,就该感激涕零 了。现在这样也好,让他知道我有那么不堪的过去,他肯定就不会……不会再说那些跟我复合的傻话了,你们薛家也可以放心 了。” 薛湛默默地看着她边哭边笑,看着她把最后一根烟抽尽,看着她伸手去拿烟却只触到一个空盒时的焦灼与颤抖,再看着她 起身往门外走,明显就是还要去买烟的样子。 “够了。”他一把拽住她手臂,“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赵虞歪着头,咧着嘴对他笑笑:“那你陪我做爱啊。” 薛湛又是一愣,但从她通红的眼睛里看出来了,她说的做爱,和她抽烟一样,也只是她发泄的方式。 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出声,赵虞低低地笑笑,推开他的手走到床边给前台打电话:“给我送包烟上来,如果你们酒店 没有,麻烦去帮我买一包,要多少钱都行。” 那边还没回应,薛湛就已抢过电话说了句“不必了”,随即挂断。 赵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薛董,你的房间在隔壁。” 薛湛一言不发,伸手拽着她衣摆把她衣服脱下,再去解她牛仔裤的拉链,接着是内衣内裤。 等把她扒得一丝不挂,他又弯腰把她抱起,将她放到了浴室花洒下。 淋了雨还一直不肯洗澡换衣服,哪怕他开了空调,她现在仍然全身冰凉。 热水从头顶浇下时,赵虞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忽然直直地扑上前去,箍紧他后脑勺,就用那张还含着浓烈烟味沾着无数水 珠的嘴巴拼命吻他。 薛湛没躲也没推开,任凭她吻着,等她在他唇上狠狠吸吮了几下,试图撬开他嘴巴时,他突然反客为主,伸手捧住她的 脸,比她还要使劲地吻了回去。 温水在她身后不断往下流淌,冲刷着地板,他推着她后退几步,让两人都彻底置身花洒下。 她口中的烟味,沿着两人嘴巴不断挤进来的水流,全是他最不喜欢的,可她反而像是上了瘾一样,衔着她的唇和舌用力吸 吮舔弄。 本就被雨淋湿的西装此刻更是湿得彻底,他一边在她口腔中搅弄,一边伸手快速脱着自己衣服,直到与她裸裎相对。 宽厚的手掌从她的肩抚到背,再握住腰,把她的身子压了过来,紧紧贴着他毫无遮挡的下腹。 那物已经硬了,高高往上翘起,刚好顶着她的小腹,一个热,一个凉。 赵虞踮起脚尖,试图用腿心去蹭他的粗长,他也松开她的唇回头去看洗漱台,避孕套在外面,浴室里没放。 他准备出去拿,她却不肯放开,反而将颤抖的身子紧紧贴上来,急促地喘息着:“我吃药……做完我吃药……操我……现在 就要……” 像极了毒瘾发作的样子。 薛湛抚上她的脸,抹去额头上即将滚入她眼睛的水珠,重新吻住她的唇,同时将一只手探到身下,扶住昂扬的热物往她腿 间凑。 外面是不断流淌的清水,穴口处却一片黏腻,明明还没做什么前戏,她就已湿得厉害,早做好了准备。 硕大的顶端刚挤进去,她便控制不住地哼吟出声,身子也颤得更加剧烈,穴肉拼命收缩,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他全都吞进 去。 薛湛抬起她一条腿环在腰侧,另一手扣着她的臀猛地往自己这边压,粗壮的性器很快就进去一大半,直抵花芯。 赵虞拼命喘着,颤抖着,指甲在他背上抠出深深的痕迹。 薛湛继续吻她的唇,一手挂住她的腿,一手捏紧她丰腴的臀,不断挺腰撞击,搅着混了温水的淫液,拍打着赤裸的肉体, 发出啪啪的响声。 快感来得又猛又急,赵虞很快就招架不住,直接瘫软在他怀里。 薛湛抬着她的臀将她整个人抱起,但却没离开浴室,继续让两人都置身花洒下,让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她依旧有些冰凉的身 子。 “啊啊……”高潮那一刻,她完全不受控制地狠狠咬住他的肩,泪水汹涌而出,混着温热的水流从他肩头滚落。 薛湛轻嘶了一声,却没推开,等她颤栗着缓缓松了口,他才听到她嘶哑的哭声传来:“她们……是我害死的……” 泍書首橃詀:яOùяOひщù。Oяɡ 請菿首橃詀閱讀泍書 099 男朋友 “妈……妈……”低低的呓语不断从赵虞唇间溢出,薛湛紧紧握住她的手,又将另一手探到她额头摸了摸,似乎是有点热,但也不算太严重。 那场性爱耗费了她全部力气,等他帮她洗完澡,抱她从浴室出来时,她已经睡过去了。 以防万一,他还是让酒店送来了感冒药,本是想叫醒她吃完药再睡,可连唤了几声她也没反应,他只能由着她休息。 “对不起……妈……对不起……”她的身子又已缩成一团,被他握住的那只手攥得他掌心都有些疼,“小虞……小虞……对不起……” 听着她颤抖着的呜咽声,薛湛又不禁想起了在燕都那个夜晚。 那是她最脆弱的时候,或许她当时只是像现在紧紧抓住他的手一样,把他当作痛苦无助时的浮木,可那时的他,又做了什么? “赵虞。”他拍了拍她在被子里捂得泛红的脸,扬高了声音道,“醒醒,先吃点退烧药再睡。” 又听他叫了几声,赵虞才艰难地睁开眼,泪眼迷蒙地看着他。 “你额头有点烫,先吃药。”薛湛扶着她坐起,又把药片和温水递给她。 吃完药赵虞却没重新躺回去,只看了眼紧闭的窗帘,哑声问:“几点了?” “八点半。” “晚上吗?” “嗯。要不要吃东西?” 赵虞摇头,很快又想到什么,问:“你还没吃?” “嗯。” “那叫个外卖吧,我也想吃点。” 但她最终只是很勉强地随便吃了几口,薛湛同样吃得不多。 她说她想一个人静静,薛湛便回了隔壁房间。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她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心情本就极为压抑,在他面前多了层小心翼翼,就更是沉重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可现在,他真的完完全全相信她了吗?赵虞依旧不敢肯定。 晚上十点,薛湛收到刘泠的消息,上面有简短的关于赵虞的信息,最关键的两点就是改名和出国。 这些本就是薛湛的疑点,他都还没让人着手去查,刘泠就已经先查到了。 【你说的没错,那个女人不简单】 看着刘泠发来的消息,薛湛揉了揉眉心,回道:【如果你真为薛子昂好,这些就别告诉他,否则我敢保证,你会适得其反】 他太了解他那个侄子了,赵虞的眼泪和脆弱,连他都承受不住,何况是倔起来一根筋的薛子昂。 第二天一早,雨终于停了,等薛湛把车开到赵虞说的那个小区时,天已经放晴。 但车子在小区内的地上车位停留了好久,赵虞还是没勇气开门下车。 薛湛看了看后座上那些她一早去超市买的礼品,再看看她攥紧衣角的手,问:“要不要我陪你去?” 赵虞没回答,本就僵硬的身子却猛地绷紧。 薛湛察觉到她的异样,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工作日的上午,小区里比较冷清,只偶尔有几个买菜的老人从门口进进出出,而此刻从车边经过的,是一对头发已然灰白的中年夫妻,两人刚买了菜回来,似乎还在就手里的蔬菜发表意见,一路说说笑笑的。 看了看赵虞紧咬的唇,薛湛道:“我陪你。” 赵虞犹豫了许久,点点头。 门铃声响了好几遍房门才被拉开,看到外面的赵虞和薛湛,里面的人也明显愣住:“曦曦?你怎么来了?” 赵虞笑笑:“干爸。” 干爸激动得都顾不上问薛湛是谁,赶紧领着他们进门,冲厨房大声喊道:“曦曦回来了。” 干妈拿着围裙很快冲出来,也是又惊又喜:“不是说要出差不回来了吗?怎么也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 “老板人好,出完差给我放假呗。” 赵虞笑着走上前去,准备接过围裙做饭,干妈却把她推开:“一边好好休息去,哪用得着你动手?” 说完才又看向薛湛,“这位是……” “哦,忘了介绍了,他是我……” “男朋友。”薛湛礼貌地笑笑,“叔叔阿姨好,我叫薛湛。” 这本就是预料中的答案,干爸干妈倒没多吃惊,只是脸上的笑容又更浓了些,立刻热情地招待起客人来。 来之前赵虞便跟薛湛说过那三百万和这套房子的事,进屋后薛湛也下意识地扫了一眼,的确是刚装修的新居。 而且书柜上还放着个很大的相框,上面是五个人的合影,有正热情招待他的二老,有短发的赵虞,还有一个与赵虞有些相像的中年女人,至于另一个年轻的女孩,应该就是虞瑾。 这些并不是完全不能造假的铁证,可坐到同一张餐桌吃饭,听着赵虞和二老交谈,看着他们相处的氛围和言谈间偶尔刻意逃避的话题,薛湛也很清楚地知道,疑心不该用在这种地方。 吃完午饭,赵虞帮干妈收拾厨房,干妈悄悄瞥了眼外面坐着喝茶的薛湛,关上厨房门小声问:“看着年纪比你大,他几岁了?” “快满三十四了。” “离过婚?那有孩子没有?” “没呢,他没结过婚。” 干妈一脸紧张:“这么大年纪了没结婚,不会……有什么隐情吧?” 赵虞笑着摇摇头:“您别担心,他只是一直忙于工作没时间恋爱,没别的问题。” 干妈却依旧满脸忧虑:“那你的情况他知道了吗?曦曦,干妈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可有些事……有些男人就是会在意,这个薛湛我看着倒蛮好的,但他要是介意,那也不能要,咱不受这种委屈。” 赵虞点点头:“我知道,您放心,我不会委屈自己的。” 客厅内,一起喝茶的两个男人虽然不熟,但也同样在认真交谈。 “曦曦这孩子啊,自小命苦,她妈一个人把她拉扯大,母女俩都不容易,如今连她妈都走了,就剩她孤零零一个人,我和她干妈就算对她再好,也还是比不得她亲妈,每次一想到她在外面孤苦无依的,我和她干妈就心疼,现在能有个人在她身边照顾她,我们也终于可以放心了。” 薛湛礼貌地应和着,看了眼从厨房抬了杯子出来的赵虞,低声道:“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家里平时很少有客人,干爸干妈当初选房子时就只要了这套两居室,另一间卧室算是留给赵虞的,所以晚上,薛湛睡的是沙发。 赵虞半夜起床去卫生间,才发现客厅的壁灯还亮着,薛湛坐在沙发上随意翻着本书,看上去一直未入睡。 “是不是沙发太小睡不习惯?要不你去床上吧?我睡沙发。” 薛湛合上书起身:“没事,只是还不困。” 不狼狈也不上床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氛围反而有些尴尬。 赵虞干咳了一下,小声道:“今天谢谢你,如果不是你陪我,我可能……都不敢跨进这道门。” 说完她转身要走,薛湛却突然叫住她:“曦曦。” 赵虞一愣,诧异地看着他。 薛湛不自然地低下头,摸了摸鼻子:“在他们面前叫习惯了。” 赵虞咬着唇,点头:“那你……早点睡。” “嗯。”薛湛顿了顿,突然揽住她的肩,在她额头印上一吻,“晚安。” 泍書首橃詀:яOùяOひщù。Oяɡ 請菿首橃詀閱讀泍書 100 突发(6200珠加更)(二更) 赵虞和薛湛在干爸干妈家整整待了三天,直到周日的下午才出发回东海。 这三天过得很平常,就只是两个小辈陪着二老在家里看看电视聊聊天,出去买买菜逛逛街,傍晚到附近公园散散步。 出门时偶尔遇到几个新邻居,也会有人热情地道“干女儿回来了”“这是你干女婿啊”“什么时候喝喜酒”等等。 住同一个小区的人,平时聚在一起免不了互相聊家常,虞家的情况,一些比较熟的邻居也都是了解的。 赵虞相信,这三天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足以让薛湛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毕竟,她本来也没做假,他无从怀疑。 回程时依旧是薛湛认真开车,赵虞坐在副驾上发呆。 在干爸干妈面前的她,笑容明朗,温柔体贴,可刚远离小区,她脸上就再也没有半点笑容。 薛湛时不时用余光瞥她一眼,但也没说什么,到最后还是她先开口:“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他们真相?” 薛湛握紧方向盘,定定地看着前方的车子,没作声。 他沉默了好久,久到赵虞都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才沉声说了句:“我不知道。” “是啊,我们又不是他们,谁知道他们是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呢?”赵虞轻声笑笑,“那天,宋悬跟我说,他不会告诉干爸干妈,因为,他不忍心让他们被仇恨折磨,或许,我就该永远瞒下去吧。” 又安静了许久后,薛湛忽地笑笑:“让活着的人开心些,也没什么不好。” 薛湛倒是主动问过赵虞要不要休息几天再去上班,可赵虞摇了头。 闲下来最容易胡思乱想,反倒是忙起来会让人忘记烦恼。这话她没直接和他说,但她相信他能明白。 只是第二天早上刚到公司,她就遇到了好久未见的薛子昂。 他清瘦了不少,面色憔悴,一看就知道这段日子过得并不好。 从夏楠愧疚又无奈的眼神里,赵虞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薛子昂也知道了。 定定地看着同样憔悴的赵虞,薛子昂把目光移向与她一同进来的薛湛:“你是怎么照顾她的?” 其实她和薛湛不过是刚好踩着点来公司,在电梯遇上,昨晚并没住一起,但薛子昂显然误会了。 两人都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薛湛淡淡地道:“与你无关。” 薛子昂满脸怒意,还想再说什么,薛湛又道:“进去说,或者,你想在这被人围观?” 听了这句,几个八卦的秘书赶紧把目光收回,端坐着认真工作。 薛子昂跟着薛湛进了办公室,赵虞也跟进去,率先开口:“我们之间,已经没可能了,这样的话我不想再一遍遍说了,麻烦薛总以后,就把我当普通同事看吧。” 见他迫切地还想要再说什么,赵虞又忽然问:“你真的了解我吗?” 薛子昂愣愣地看着她。 赵虞自嘲地笑笑:“其实,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的问题,我根本就没资格恨你。薛子昂,我承认,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也不切实际地幻想过,我们之间会有未来。 可有些东西,逃避是没用的,我一直努力掩饰的,肮脏的一面,你并不知道,你看到的,只是一个虚伪的我,不是你对不起我,而是我……从来就只在你面前展现好的一面,现在,我的那层面具被撕开了,我和你也真的……再没有可能了。” 矫情到极致的台词,说出来赵虞自己都觉得恶心,可她现在要扮演的,不就是这样的角色么? 而且这些话,本就不是说给薛子昂听的,是说给薛湛听的。 薛子昂当然也完全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只是忍不住紧紧扣着她的肩:“你也承认喜欢我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明明……明明很开心很幸福,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赵虞,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一番深情的告白,换来的却只是赵虞坚定地摇头,以及薛湛漠然的声音:“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你应该叫她一声小婶才对,注意你的身份。” 薛子昂嗤笑一声,讥诮道:“言而无信,抢别人的女人,你这样的人,也配我叫你一声小叔?” 薛湛冷冷地看着他,伸出手覆上他搭在赵虞肩上的手指,一点点掰开:“放手。” 叔侄二人正剑拔弩张,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扣响。 薛湛和薛子昂都没反应,继续冷眼盯着对方,赵虞则赶紧走过去拉开办公室的门,希望能有人来解围。 王杞看了看里面的场景,硬着头皮走到薛湛跟前:“薛董,网上突然爆出新闻,我们的产品抽检不合格。” 里面的三人皆有些错愕,这一下,还就真的解围了,只是这样的坏消息,实在更影响人的心情。 薛湛道:“说清楚。” “就在刚才,网上全面爆出南陵市工商局对辖区内珠宝饰品进行抽检的消息,结果显示,我们的抽检样品有百分之三十不合格。” 这样的数据,在各行各业都算是比较高的了。 薛湛蹙了蹙眉,又问:“斓玺什么情况?还有哪些家不合格?” “被抽检的品牌,几乎都不合格,斓玺的不合格率比我们还高,将近百分之四十。” 听到这个,三人都明显松了口气。 有种说法叫法不责众,如果出事的只有华璨一家,那绝对会因此陷入信用危机,再被同行刻意打压一番,产生的负面影响是很难估量的,可现在大家都有事,倒也不用太过紧张。 接下来,就要看各家公司如何各显神通,处理好这场危机公关了。 下班后,按原先的约定,赵虞是要去纪随那里的,考虑到斓玺也出了事,她还是先在微信上问了一下。 纪随果然没时间跟她约会,两人也都互相了解彼此的处境,倒也没什么好抱歉的,不过好几天没见,纪随没忍住给她打了电话一聊就是大半个钟头。 “明晚也没法陪你吃饭。”纪随的语气带着歉意,“这次的公事也牵扯到些私事,我弟弟正赶回国,我必须回庄家。” 庄晔要回来么?赵虞微愣。 按照他在法国念MBA的规划,应该11月底才毕业,这次回国,是暂时的,还是长期的? 泍書首橃詀:яOùяOひщù。Oяɡ 請菿首橃詀閱讀泍書 101 联姻 赵虞见到纪随时,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互联网时代,各类消息传播迅猛,舆论危机的处理自然是越快越好,就在负面新闻爆出来的当天,各家公司也都接连做了回应。 有坦然承认错误并及时给出方案弥补顾客损失的,也有抵死不认找各种借口推脱周旋的,而华璨和斓玺,无一例外都选择了前者。 被工商局爆出质量问题,基本就是判了刑,在这上面嘴硬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所以华璨把声明的重点放在了“产品标注不规范”及“检测仪器精确度与普通仪器有差别”上。 既大方表明自己诚恳的道歉态度,又委屈地表示自己有多冤枉,用夏楠的话来说,在这件事上华璨简直就是妥妥的白莲花。 斓玺的公关方式和华璨差不多,一边压负面新闻一边开发布会道歉澄清,再用新产品和各种优惠活动转移焦点,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斓玺还主动爆出了另一条消息: 即将与艺源集团恢复合作关系,且将于近期和已在业内崭露头角的TNC工作室签约。 听到这个消息,薛湛微微诧异了一下,赵虞则更为震惊。 外界只知道从四年前开始斓玺和艺源就中断了合作,虽也有小道消息传出是因为庄家和凌家的私人恩怨,可这种说法普遍没得到认可,毕竟因私怨影响整个企业的合作,是傻子才会做的事。 然而赵虞心里很清楚,大家都不相信的这种说法,就是事实,而且当年庄凌两家的恩怨,还是因她而起。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庄晔和凌见微当年闹翻时差点都要了对方的命,在两个家族之间也掀起了轩然大波,直接影响公司的合作,这么重的仇恨,怎么如今突然说解就解了? 就算两个家族以大局为重摒弃从前的恩怨是很正常的事,可TNC工作室是属于凌见微的,他应该有权做主,怎么还能答应与斓玺合作? 这样的疑问,在赵虞见到纪随时,得到了答案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庄家要和凌家联姻。 准确地说,是庄晔会娶凌见微的堂姐凌见欢。 “他们两个在交往吗?我怎么记得好像听你提过,你弟弟受了情伤在接受心理治疗,一直都没交女朋友?” 看赵虞一脸单纯懵懂地提出这个问题,纪随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他们做决定,都是以公司利益为先的,在这样的关系里,感情不重要。 凌见欢和我姐姐一样,都是以事业为重的女强人,她要嫁的不是庄晔,而是庄家,至于庄晔,他现在就是娶谁都无所谓的态度,这是她姐姐提的,她姐姐一向对他很好,他不会拒绝。” 在公事上纪随一直都会掌握分寸,不该说的机密绝不会和赵虞提,但庄家的私事,他从来都不会避忌赵虞这个自己人。 所以他又继续解释道:“庄家的事情比较复杂,你平时应该也听到过,庄董事长有好几个私生子女,他们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我姐姐和庄晔的利益,所以……” 说到这,他也颇为无奈:“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豪门斗争,争权利争家产,这次被抽检的负面新闻,主要是我姐姐在管理上的疏忽导致的,不仅公司里有人异议,家里也已经闹开了。” 所以腹背受敌的庄亦晴不仅自己联姻找了个大靠山,现在还需要她的亲弟弟联姻帮她巩固地位? 赵虞在心里嗤笑出声,调侃似地看着纪随:“这么说的话,可能哪天……你也需要去联姻喽?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小姐……” “和我门当户对的不就是你?”纪随好笑地把她揽进怀里,“放心,不会,我的事我可以做主,而且,我不姓庄,别人要联姻也不可能找我。” “那可不一定。”赵虞巧笑嫣然,不依不饶,“你可是斓玺的股东,手上握着那么多股份,太有联姻价值……” 后面的话,消失在突然袭来的深吻里。 纪随两手捧着她的脸,唇紧紧贴着她的唇,灵活的舌已然探入她口中,勾着她的舌肆意律动,在她口腔的所有角落吸舔搅弄。 等把她吻得气喘吁吁胸脯起伏,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我不会,我只想要你。” 性感的嗓音,灼热的眼神,浓浓的荷尔蒙气息……只被他这么近距离地盯着看了几秒,赵虞便开始脸红心跳,双手往他脖子上一勾,主动将唇送上去。 久未见面,又是刚开了荤的身体,纪随哪受得了这种折磨,只和她拥吻了一会儿便浑身燥热,胯间硬挺异常。 一把抱起她放到卧室的大床上,他火热的身躯很快贴了上来,几下就把赵虞扒了个光,湿热的唇舌吻遍她每一寸肌肤,挑逗得她浑身酥软,春水泛滥。 明明是最禁不住诱惑最容易起生理反应的,可他的耐心也是最好的,每次都要温柔地把前戏做足,等她彻底准备好了再慢慢将自己送进去。 赵虞就算经验再丰富,也完全不是这个体力开了挂的男人的对手,几番激情下来,她已经累得都不想动了。 纪随抱她去浴室,先为她洗了澡又折回去给自己洗,赵虞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认真分析着庄家如今的局势。 枕边有振动声传来,她扭头瞥了一眼,是纪随的手机,但来电显示,是庄晔的名字。 都这个点了还给纪随打电话,莫不是和他商量联姻的事? 赵虞笑了笑,却又鬼使神差地捞过手机,划开接听键。 她没出声,对面也没出声,但她能清晰地听到嘈杂的音乐声,还有偶尔的尖叫吵闹,似乎是在酒吧一类的地方。 “哥……”许久后,庄晔的声音才传来,低哑且有些含糊不清,“哥,可我还是忘不了她,怎么办?” 归来 勤劳的小野猫 最快更新在ǹ㈡qq。て0M 102 不速之客 纪随从浴室出来时,赵虞正坐在床上发呆。 “不是说累了?怎么不先睡?” “等你呀。”赵虞挪动身子乖巧地倚进他怀里,“对了,刚才你电话响了,是你弟弟打来的,我本来准备送去浴室给你,不小心接通了,不过我没敢出声,吓得赶紧挂了,你要不要打一个回去?” “这么晚了还找我?”纪随随口嘀咕了一句,从床头柜拿过手机。 赵虞道:“他好像喝醉了,说了句什么……还是忘不了她,他说的就是那个伤他很深的前女友吗?” 纪随拨电话的动作顿住,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嗯。他还说什么了?” “就叫了个名字,好像是叫什么曦曦,那是他前女友的名字啊?” 赵虞并未撒谎,除了说忘不了她的那一句,庄晔在电话里就只是一直叫着她的名字。 初听庄晔说那句话,听她的名字被他在酒醉之际叫出来,她不是不惊讶,可除了那短暂的惊讶,便也没别的了。 早在四年前,在她下定决心让仇恨把自己逼入地狱的时候,她和庄晔的感情,就已经结束了。 “嗯,我记得他前女友好像姓唐,应该是叫唐曦吧。” “应该?”赵虞好笑地看着纪随,明知故问,“怎么听你的语气,你跟你弟弟的女朋友都不认识啊?” 纪随笑笑:“庄晔从小就很调皮,总是嫌我太闷太无趣,不爱跟我玩,和我也一直不太亲,他上大学的时候我刚好下部队,纪律管得严,跟他就更没什么联系了,而且他在大学谈恋爱的事,家里一直不知道,他们分手那年我又遇上潇潇父亲牺牲的事,根本没有精力过问。” 说到这,他又有些自责:“其实也怪我对他不够关心,才让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在那样的家庭长大,自小缺爱,所以才会把那个女孩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可惜,不管他付出多少真心,对方还是选择背叛他们的感情。” 赵虞低头笑笑:“你应该很恨那个女孩吧?” 纪随摇头:“我不是当事人,也没立场去恨,只是想不明白,庄晔这么优秀的人,又那么爱她,她怎么舍得?” “可能……她本就是无情无义的人吧。”赵虞扯着嘴角笑笑,突然翻身跨坐在他身上,“我们做吧。” 纪随被她的反应惊了一下。 好久没见面,他自然是恨不得压着她狠狠做到他用光所有精力为止,可她刚才一直喊累,他便不忍心再碰她,没想到现在他都准备就这么搂着她睡了,她却又主动起来。 “怎么?你不想要?”赵虞低头看了看他胯间,直接将手探入睡裤内用力一握,狡黠地笑道,“可是它有反应了。” 这样的她,比平日少了几分羞涩,多了几分妩媚,看在纪随眼里更觉明艳动人。 覆住她的手带着她在他胯间来回套弄,纪随将越发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间,张嘴含住她小巧的耳垂吮了吮,低声笑道:“是你招我的,一会儿别怪我操得你起不来床。” 他素来纯情,就算在床上也从不会说露骨的字眼,如今这个破天荒的“操”字随着他口中的热气一同传入耳朵,立刻激得赵虞一阵颤栗,腿心瞬间湿润。 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她故意吐着舌诱惑他:“那你来操我呀!” 纪随一手箍住她的腰,一手扣着她后脑勺,对着那娇艳欲滴的唇瓣狠狠吻了下去。 赵虞穿的是睡裙,下面就只有薄薄的内裤,而纪随的睡裤也是很薄的款,两人下体厮磨时,他甚至能感觉到她腿间的湿润,只一会儿的功夫,睡裤便也被她染湿。 胯间早已硬挺,纪随一边吻她,一边抬着她的臀托起她身子,几下就扒了睡裤和两人的内裤,让硕大的顶端抵在她腿心来回磨蹭。 “嗯……”赵虞贴着他的胸膛轻哼,还没等他打开避孕套,就迫不及待地撑着他的肩往下坐,一下子就把他的性器吞进去大半。 纪随不禁闷哼出声,有些讶异于她此刻的热情,但他还是咬牙控制着身体的欲望,快速撕开避孕套,不顾她的主动纠缠,把性器拔出戴好了套再重新插入。 “怎么突然这么主动?”性器尽根没入时,两人互相拥着喟叹出声,他也忍不住好奇地发问。 “你不喜欢我主动吗?”赵虞伸手抵着他胸膛,不断绕着两粒敏感的乳尖画着圈圈,媚眼如丝,“人家只是怕你腻,才想着换种方式让你开心。” 这样的姿态和语气,明显很好地取悦了他,纪随抓住她的手指放到唇边吻了吻:“怎么会腻?和你在一起,永远都不会腻。” 箍着她的腰抽送了好一会儿,埋首在她胸前把她的乳头都吸舔得更加红肿时,他才又在她耳畔低声道:“不过,我也喜欢你的主动。” 女上位的姿势,让粗长的性器能很深地插入她的甬道,再有她的主动和他的疾速配合,这一次的快感来得尤为猛烈,也极其刺激。 高潮过后,赵虞依旧紧紧含着他的性器不舍得放开,尚未疲软的热物也依依不舍地深埋在她体内,感受着她的湿软和温暖。 “我好喜欢你。”搂着她瘫软的身子在她脸上印上密密麻麻的吻时,纪随情不自禁地柔声告白。 赵虞满脸羞涩,微微低着头,咬着唇含糊不清地道:“我也喜欢你呀。” 纪随立刻又被她这副含羞带怯满目春情的模样勾得情动,正低下头准备去吻她的唇,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两人都是一惊,赵虞紧张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敲门?” 她确实有些紧张,毕竟现在还不能让庄家的人发现她的存在,不过她也相信,只要她不愿意,纪随便不会让她暴露出来。 纪随把性器从她体内抽出,扔了避孕套,柔声道:“别怕,我去看看。” 他刚整理好衣服下床,外面就又传来一道带着醉意的喊声:“哥……开门!哥……” 赵虞猛然一颤。 是庄晔。 归来 勤劳的小野猫 最快更新在ǹ㈡qq。て0M 103 最远的距离 拉开公寓门,看着斜倚在门口的庄晔,闻着他身上刺鼻的酒精味,纪随蹙了蹙眉:“怎么喝这么多?” 庄晔醉得完全站不稳,才直起身走两步就又跌跌撞撞地往旁边倒去,还好纪随及时搀住。 无奈地扶着他慢慢走进客厅,纪随又问:“怎么想到来我这儿?” 庄晔没回答他的问题,在他身上嗅了嗅又一下子皱着眉把头撇开老远,一脸嫌弃:“什么味啊?难闻死了。” 刚进行过激烈的性爱,身上免不了还残留着男女的体液味,纪随有些不自在,扶他坐到沙发,转身给他倒水。 庄晔疲惫地靠在沙发背上,双眼无神地看着他:“不来你这儿,能去哪啊?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我就自己来了。” 说到这他又冲着纪随咯咯地笑了几声,倒颇有种“你看我多聪明”的得意。 纪随把温水递给他,心虚地干咳了声:“我在洗澡。” 本来是准备回电话的,结果一不小心就又被勾得欲火焚身,只顾着做某件刺激的事,把他这个弟弟也忘得一干二净。 这下好了,直接找来他公寓了,都醉成这样,他也不能赶走,只能让赵虞悄悄躲在房里,倒搞得像偷情似的。 喝了口水,庄晔捶了捶一直发疼的脑袋,长吁口气:“哥,我要结婚了。” “我知道。如果不愿意,就跟你姐直说,她应该不会逼你。” 庄晔嗤笑:“有区别吗?不是跟这个,就是跟那个,迟早都要结,娶谁还不是娶?” 说着说着他又忽地大笑起来:“娶了这个,凌见微还得叫我声姐夫呢,他睡我女朋友,我就去睡他……姐姐……哈哈哈 哈……” 纪随无奈地摇摇头,准备扶他去客卧休息,他却突然一把抱住纪随的腰:“哥,为什么啊?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一个 是我最爱的女人,一个是我最信任的兄弟,为什么要做那种事?为什么要在我心口捅刀子?真的好疼,哥,好疼……” 果然是喝醉的人,上一秒还在哈哈大笑,下一秒就又像个小孩子一样抱着他痛哭。 纪随于心不忍,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可是我过不去!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她?我真的好想她,好舍不得她,我也好恨她,她怎么能那么狠心?怎 么能那样对我?” 房间里,倚在门后的赵虞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衣摆。 这样不顾形象放声痛哭的庄晔,是她从来都不曾见过的。 在她的记忆中,不管遇到任何事,他永远都是那副自信又桀骜的模样,哪怕是醉得一塌糊涂,也从来不会向人露出脆弱的 一面。 “为什么?为什么?曦曦……为什么?” 客厅里的庄晔还在不断哽咽着,一遍遍地重复这个问题。 门内的赵虞,同样很想在心里问一句,为什么? 她不过是和一个她很喜欢的,也很喜欢她的男生谈了场普普通通的恋爱,为什么就会害得她家破人亡,逼她堕入冰冷的地 狱? 纪随回到房里时,已经又过去了小半个钟头,庄晔哭过闹过,终于消停下来,直接就在沙发睡了过去。 看到还没有任何睡意的赵虞,纪随歉意地在她额头吻了吻:“明天一早等他酒醒我就让他离开。” 赵虞微笑着摇摇头:“我没事,其实是我要求太多了,让你为难,可是我真的没准备好……” “我明白。”纪随紧紧搂住她,“放心,我都明白,赶紧睡吧,别想太多。” 赵虞一直睡不着,半夜的时候倒是突然想去洗手间。 她知道庄晔就睡在沙发,可生理需求等不了,只能小心翼翼地起了床,连廊灯都不敢开。 客厅拉了窗帘,伸手不见五指,她一出来便先谨慎地用手机往沙发照去,的确能看到一个安静的身影。 均匀的呼吸声隐隐传来,远远地感受着他的存在,赵虞忍不住往前迈出一小步,又迈出一小步。 哪怕看不到他的脸,可她依旧清晰地记得他熟睡时的模样。 好久以前,还怀着少女心思的她,每天醒来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用指尖轻轻描绘着他俊朗的脸部轮廊。 而每次醒来撞上她痴迷的眼神,他总会很自恋地问上一句“你老公今天是不是比昨天还帅”,然后便是两人无休无止的打 情骂俏,也无一例外的,每次都以酣畅淋漓的性爱来结束。 “曦曦……”清晰的呓语从黑暗中传来,也猛地让赵虞回过神来,瞬间顿住脚步。归来 勤劳的小野猫 最快更新在ǹ㈡qq。て0M “曦曦……曦曦……” 庄晔无意识的呼喊还在继续,赵虞握了握拳,果断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洗手间。 四年前都不曾心软过,现在,又何必再给自己添加无谓的烦恼? 第二天赵虞醒来时,庄晔已经离开了。 她的东西基本都在纪随卧室,洗漱用品也在昨天纪随给庄晔开门前就收起来了,庄晔并未发现屋里有任何异样。 看着垃圾桶里庄晔用过的一次性洗漱用品,赵虞假装漫不经心地问:“我记得听你提过,你弟弟在国外念MBA,那他现 在是休学回来结婚吗?” 纪随笑着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只是要结婚,又不是马上就结。” 赵虞松了口气:“那就只是暂时回来喽?或者跟你姐姐一样,先订婚?” “他们不订婚,直接办婚礼,日子还没定呢,应该不会太快,不过庄晔已经在着手办休学的事了,现在家里需要他,他暂 时不会回法国。” 赵虞的心又猛地一沉。 庄晔提前回国且暂时留在国内,这完全是她计划之外的,之前只要避着庄亦晴一个人就行,现在又多了个庄晔,她暴露的 风险就更大了。 何况庄家和凌家一联姻,就再也不是从前那种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了,两家人坐一起的时候,会不会提起她这个曾经的罪 魁祸首? 凌见微和凌见渊可都是知道她现在身份的,说不准其他凌家人也知道了,一旦有人跟庄家提起,她所做的一切便功亏一篑 了。 纪随没发现她刷着牙还走神,只好奇地问:“你对我弟弟结婚的事这么感兴趣?” 赵虞吐了泡沫漱了口,佯装生气地看着他:“当然感兴趣了,说不准你以后也会和你弟弟一样,要跟人联姻呢,我先了解 了解情况,要是真有这一天,我就……” “就怎么样?就去抢婚,还是扔下我就走?”纪随从背后环住她,轻柔地吻着她耳后的肌肤,“我保证,不会有那一 天。” 又和他耳鬓厮磨了好半天,等他洗漱完去厨房做早饭,赵虞才取出手机,找到凌见微的微博,发了条私信过去: 【我是赵虞,我想见你】 104挑逗(6600珠加更) 说“以后再也不见”的是她,可如今主动约他出来见面的,还是她。 看着对面一脸漠然的男人,赵虞不由得在心里自嘲地笑笑,抬起咖啡慢悠悠地抿了一口,问:“四年前,你为什么要撒 谎,不肯跟你大哥和庄晔说实话?” 凌见微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一开口就会问这个。 赵虞继续问:“是为了我?” 见她笑得得意,凌见微冷哼一声:“别太自恋了,我只是不想被人知道我那么蠢,会被你骗。” “是吗?”赵虞故作吃惊地盯着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玩味,“我还以为,你是故意替我隐瞒的呢,毕竟,要是让你大哥知 道是我先骗你说我和庄晔分手了,也是我主动勾引你跟我上床的,那他应该不会轻易放过我吧?你们整个凌家,应该都不会放 过我。” 心思被她言中,凌见微有些恼怒:“你约我出来究竟想做什么?上次在医院是你说了以后再也不见的。” 这语气,听上去倒还有些委屈。 赵虞扬唇笑笑,趴在桌上托着腮凑近他:“最近男朋友出差,有点空虚了,想找你跟我上床呀。” 凌见微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怒目瞪着她:“你……你……你不要脸!” 赵虞不怒反笑,饶有兴致地仰头看他:“怎么?你不想睡我?要是不想睡我,那上次我过敏住院,你怎么还偷偷跑去医院 看我?或者,你想告诉我,你只是单纯的很喜欢我?” 凌见微握着拳,冷冷地看着她,不出声。 赵虞撩了撩头发,拄着太阳穴歪着头看他:“你要是不想睡我,怎么四年前我才刚碰你几下,你就硬了?而且,还压着人 家做了那么多次。” 凌见微又怒又窘,拳头握得死紧,却依旧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七年前,你生日那晚,我和庄晔在你隔壁房间做爱,你听到了对不对?而且,你还听着我们的声音,自慰了。” 无人知晓的秘密被戳穿,凌见微满目震惊地看着她,冷漠的脸上很快浮起一层红晕。 赵虞笑了笑,继续道:“你后来是不是经常想着我自慰?就算是当着我的面叫我嫂子的时候,也在幻想扒光我衣服狠狠操 我,对吗?” “我没有!”他的脸已经因为羞窘和恼怒彻底涨红,身子微微发颤,但越是这样,越是掩饰不了他的心虚。 “没有就没有呗,何必这么激动?”赵虞起身,不怀好意地笑着逼近他,“那我现在再试试,不就知道了?” 看她越靠越近,凌见微慌忙往后退了一步,但她很快又贴上来,他只能一退再退,直到后背彻底抵住包间的墙。 赵虞一手撑墙,一手抚上他胸膛隔着衣服摩挲,红唇轻启:“硬了?” 凌见微身子紧绷,微微颤栗,双手垂在长腿两侧,死死握住。 纤细的手指在他胸膛盘旋许久,又缓缓下移,抚上他结实的腰腹,一下一下轻捏着,赵虞在他耳畔吐气如兰:“现在,硬 了吗?” 凌见微颤抖得更加厉害,胸膛急剧起伏,呼吸粗重。 眼见着她的手很快就要触上胯间最敏感的地方,他只能使出仅有的力气,一把抓住她手腕:“你……究竟……想做什么?” 赵虞终于正了正神色,问:“除了你和你大哥,凌家还有哪些人知道我现在的身份?” 凌见微的眸子蓦地冷了下去,讥讽道:“怎么?怕我们揭穿你的真面目?” “虽然我夸过你大哥是正人君子,但我可不敢真的相信,他会为我一个陌生人,不,应该说是你们凌家的仇人考虑,还会 想方设法帮我保守秘密。” 说到这,她忽然扬唇笑笑,手腕倏地用力,拽着他的手往下沉,一把摸向他胯间已然勃起的那物,“所以,我只能寄希望 于你了。” “嘶……”猝不及防的动作激得凌见微登时倒抽了口凉气,整具身体都僵硬到了极点,唯有被她握在手中那物还在不争气 地胀大,“你……放手……” “我这样,你不爽吗?”赵虞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这么容易硬,不会是这些年都没碰过别的女人吧?难不成,我仍然是 你人生中唯一的女人?” “你想得美……唔……”那物被她隔着裤子套弄,凌见微猛然绷紧小腹,很快就失去抵抗能力,“没……没人知道,我大哥 没告诉任何人,我也没有。” “他会那么好心?”赵虞继续握着他的粗长把玩,“就算之前没说,那以后呢?你们凌家现在可要跟庄家联姻了,我是你 们共同的仇人。” “他不会……”他不停粗喘着,却又忍不住弓起身子贴近她,“我求过他了,他不会把你的事……说出去……” 赵虞停下手中的动作,敛起笑容认真看着他:“为了我?” 凌见微撇过头,躲开她的目光,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不希望别人知道你从前的事。” 愣愣地看了他几秒,赵虞又一下子嗤笑出声,松了握在他胯间的手。 刚被她挑逗得欲火焚身就又这么被松开,凌见微难耐地喘了几下,见她转身要走,又不禁朝着她背影问道:“你到底想要 什么?” 赵虞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咬了咬牙,低声道:“薛湛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你为什么还……” 赵虞挑眉:“知道我和薛湛的事?” 不过仔细想来倒也一点不稀奇,毕竟他可是特意关注了秦意微博的,而酷爱八卦的秦意又总会在微博写些赵虞和薛家叔侄 的狗血段子,还自以为没人会知道那是真人真事。 “为什么四年前要抛弃你?为什么现在也不肯来找你?”赵虞撇撇嘴,“你不是一直都知道么?我要的,是和不同男人玩 的刺激,在一棵树上吊死,我没兴趣。” “那你还和庄晔……” “而且,你确定薛湛能给我的,你也能给我?说不准以后薛湛会让我做董事长夫人,你能吗?” 最后这一句,顿时让凌见微面如死灰。 ============================= 昨天打雷半夜停电,到现在整个街区都还没供电,电脑没电了,这章是用手机码的,但手机也快撑不住了,又不敢出门,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电。 如果我一直没更新也没出现,那就是电还没来,更新只能延后啦,今天的更新听天由命吧o(╥﹏╥)o 归来 勤劳的小野猫 最快更新在ǹ㈡qq。て0M 105 同等狼狈 长女庄亦晴,31岁;长子庄晔,26岁;次子庄泽,25岁;次女庄茹云,23岁;幼子庄桐,11岁。 看着庄家这些成员列表,赵虞都不禁觉得可笑,除了庄亦晴和庄晔是明媒正娶的庄太太生的,另外三个,都是同父异母的 私生子女。 对于很多男人,尤其是有钱男人而言,出轨养情妇是常事,可大多数脑子清醒的,也不会轻易弄出私生子来,偏偏那位庄 震庄董事长,动不动就往家里领人,也难怪庄晔从小就那么恨他了。 庄桐年龄还小,暂时成不了大事,可也难说庄震会不会一直健在,庇护他长大,再给他分一笔丰厚的家产。 庄茹云敢跟庄亦晴硬杠,仗的就是她母亲去世,庄震对孤苦伶仃的她宠爱有加,不过她和庄亦晴一样嚣张,却又没有嚣张 的实力,估计脑子也不够用,算不得多厉害的敌人。 目前而言,对庄亦晴和庄晔威胁最大的,应该是庄泽。 比起庄亦晴,庄泽有性别优势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庄晔曾经提过,他们家多少还有些重男轻女的糟粕思想,认为最好是由儿子继承家业。 比起庄晔,庄泽又有性格优势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一个自小痛恨自己父亲的叛逆儿子,和一个向来都懂得讨好人的乖巧儿子,谁会更得父 亲喜欢? 而且庄晔也说过,庄泽的母亲最有心机却又最擅长伪装得善解人意贤良淑德,比庄晔的母亲那种“怨妇型”不知要高明多 少倍。 光家庭内部就有那么多斗争,何况庄晔那几个叔叔和堂兄弟们同样不是省油的灯,由此可见庄亦晴的处境有多艰难,而她 能有如今的地位,又该是何其有手段。 若是抛开仇恨,赵虞也的确佩服庄亦晴这样的女人,只可惜,她们之间有血海深仇。 把凌见欢的微博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又一遍,赵虞开始慢慢思索,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快准狠地破坏这场联姻。 手机铃声响起,她垂眸一看,是许承言的电话,接通后那边只有一句话:“给你半小时。” 每次都是这种不容拒绝的命令式口吻,但赵虞未必每次都听话。 不过这次想着也有好久没见了,她又很想知道能不能从许承言那儿探点口风,所以很干脆地点开微信查看他发来的地址, 回了个不正经的表情包过去。 赵虞也曾去过许承言的住处,但这次他让她去的,是一家私人会所。 许承言已经提前交待过,她报了他的名字侍者便领着她去包房,按照从前的经验,因为她怕被人撞破真面目,而许承言也 还乐意陪她玩这场游戏,所以每次都只是他们两人碰面,不会有外人在。 但这次,一推开包厢门赵虞就愣住了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宽敞的包间里,除了沙发上的许承言,还有好几个人。 离许承言最近的,是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看他对着许承言那副点头哈腰的恭敬态度,肯定不是许承言带来的朋 友。 许承言正前方的沙发旁,则跪着个穿了服务生制服的男人,看到他那一脸的伤和头上流下的鲜血,赵虞顿觉一阵头晕,胃 里不停翻滚。 服务生身边围着四个气势汹汹的魁梧男人,给他们领头的是个穿着不凡的年轻人,相貌俊秀,眉眼还与许承言有几分相 似。 看到赵虞进来,那年轻男人极其轻佻地扬了扬眉:“大哥,你这女人不错嘛,要不借我玩两天?” 回复他的,是许承言略显冰冷的凌厉眼神。 男人砸了咂舌:“帮你摆平麻烦,连这点好处都不给我,真小气。” “你不来,我也不会出事。”许承言朝赵虞勾了勾手,示意她过去。 赵虞强忍住心里那股恶心感,乖乖走过去坐到他身旁,许承言伸手搂住她的肩,又抬起左腕看了看时间,“迟到五分 钟。” 包房里光线偏暗,刚好让赵虞已经泛白的脸色没那么明显,她定了定神,低声道:“堵车。” 许承言冲她笑了笑,又把目光移向面前的服务生:“真不知道?” 那服务生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就连脸上的血迹也被甩出了几滴。 许承言慢悠悠地从桌上取了根烟,旁边那黑西装的中年男人立刻殷勤地弯下腰递上火:“许总您消消气,为这样的人生气 不值得。” 点燃烟抽上两口,许承言缓缓吐出个烟圈,抬眼看着男人:“雷经理,你们老板刚才在电话里说什么来着?哦,他说,这 个人,任我处置,至于你……” “我也任您处置,任您处置……”中年男人慌得连手都在抖,大步跨到那服务生面前对着他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你到底 说没说谎?说没说谎?知不知道?” 那服务生显然身上也有伤,被这么一踹立刻疼得直咧嘴,但又不敢躲,只能努力挺直了身子跪着。 “啧啧!”眼见着审讯不成,许承言叹息一声,轻轻摇了摇头,把目光转向和他相貌相像的年轻男人,“既然审不出什 么,那就和上次一样,直接杀了吧,手脚一砍,往海里一沉,简单又省事。” 他说得云淡风轻,就像是在说明天吃什么一样平常,可那服务生看着他悠闲地坐着吞云吐雾的样子,却愣是被吓得打了个 寒颤。 “行吧,既然大哥都发话了,那我就不陪他玩了。”年轻男人朝身边一个彪形大汉挥了挥手指,“先把嘴堵上。” 那大汉听从命令,从桌上抄起块手帕就要去堵服务生的嘴,这下服务生终于吓得拼命往旁边扭着身子,急促喘息着 道:“我说,我说。”归来 勤劳的小野猫 最快更新在ǹ㈡qq。て0M “早说不就完事了?”年轻男人笑嘻嘻地走近,却是一脚踩在服务生已经受伤的膝盖上,疼得他直抽气也没松脚,“敢撒 谎试试?” “是……是……我只知道是一个女人,二十多岁,很漂亮,身材也很好。” “废话!”男人加重脚下力道,“敢对我大哥用这种烂招,不是女人还能是男人?” 说到这,他倒是又自顾自先笑了起来,转过头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许承言:“大哥,你说就你这副身材和长相,会不会真有 男人想下药迷奸你?” 许承言冷冷地扫他一眼,取出手机打开张照片递上去:“给他看看。” 赵虞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发现竟是庄茹云的照片,再看看许承言的胯间,早已挺起了老高。 看样子那个庄茹云是真的恨透了庄亦晴,也真的蠢到了极点,居然想着来睡庄亦晴的未婚夫作为报复。 看到服务生连连点头,许承言并无半分吃惊,只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赶紧带着你的人回去,别在我眼前瞎晃悠。” “大哥,你这可就过河拆桥了啊,你弟弟我放着美女不要,大老远赶来这里帮你忙……” 还没等他说完,许承言就已白了他一眼:“从隔壁包房到这里,有多远?” “反正挺远。”年轻男人示意几个壮汉把那伤痕累累的服务生带走,雷经理也赶紧上前带路。 “许总您这边请,已经为您准备好休息室了。” 许承言搂着赵虞起身,整个身子的重心也渐渐落在她肩上,听到他粗重的呼吸,赵虞这才意识到,刚才的镇定和淡然都是 他强装的,明明这人早已药性发作,快撑不住了。 赵虞圈住他的腰带着他往外走,可他一个踉跄,拽得她也跟着往旁边歪了几步,她正要重新扶稳他身子,眼角余光却刚好 瞥到沙发后面。 那里,有一大滩已经干涸的,鲜红的血。 胃里刚压下的异动突然卷土重来,甚至比刚才强烈百倍,就连五脏六腑也都似乎在往外翻滚。 赵虞忍不住身子发颤,只觉手脚瞬间冰冷,都来不及管快要站不稳的许承言,松了手就拼命往洗手间冲,还没跑到马桶 前,就已扶着墙干呕起来。 ============================ 说好今天三更的,被停电耽误了,只能两更了,欠的挪到明天吧(捂脸 其实这章很长的,快要是两章的量了,特意满足你们的 106彼此彼此(许承言微H) 许承言本就没什么力气,如今还没站稳赵虞就突然撒了手,若不是雷经理眼疾手快搀住他,只怕今晚他会展示出更为狼狈的一幕。 被一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算计,他早已窝了一肚子火,只是一直隐忍未发,现在就连赵虞也不让人省心,那股火更是完全不受控制地蹭蹭蹭往上冒。 偏偏这时候已经走出去的年轻男人还又坏笑着从门口探头进来,视线落到他胯间:“哥,真憋不住了?” “没你的事,赶紧滚。”许承言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记眼刀子,扶着沙发站稳后,对雷经理摆摆手,“你先出去。” 目光扫到面前的血迹,他又顿了一下,看了眼洗手间方向,吩咐道:“先让人来把这些东西处理掉。” 虽然赵虞这种时候掉链子的确让人不爽,但她一个女人,见到这种场景引起心里不适倒也算正常。 不过,她真是那种柔弱到连这也受不了的女人么?指不定又是故意在他面前瞎矫情。 这样的怀疑,在许承言走进洗手间后,逐渐消失。 刚才他在外面只是听到她干呕的声音,还以为她是看了那摊血恶心,可如今这副脸色惨白、撑在洗漱台上浑身发抖的样子,又着实不像是演的。 靠在门口仔细看了她一会儿,他才问道:“还好吧?” 赵虞拼命压制着身体的颤抖,努力稳住急促的呼吸,可好不容易动了动嘴巴,却还是没能发出声音。 那摊血迹,像个完全不受她控制的开关,一瞬间就让所有噩梦扑面而来。 “操!” 胯间早已胀得快爆炸了,四肢又依旧发着软,特意挪进来看她还得不到回应,许承言一下子也没了耐心,全然不顾往日的绅士形象低咒出声。 不就是女人吗?他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何必就指着这一个? 从西服口袋里取出手机,他烦躁地拨了个电话出去:“给你十分钟,马上来……” 余光瞥到赵虞攥在洗漱台上青筋凸起指节发白的左手,他又愣了一下,咬牙挂断电话走到赵虞身旁:“没事吧?” 赵虞还是颤得厉害。 明明理智告诉她不能在许承言面前露出她最狼狈最不愿被人知晓的一面,可全身的神经都完全不受她控制。 许承言又不顾形象地咒了一声,伸出手去拽她的手,谁知她把洗漱台握得死紧,仅凭他现在的力气竟是丝毫都动不了。 “赵虞!”越来越觉得她不对劲,许承言扬声喊了一句,猛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赵虞!” 赵虞急促地喘息着,艰难地扭过头看着他,颤声道:“有烟吗?” 许承言身上没有,只能转身走去刚才的桌旁给她拿烟和火。 他现在的状况也没比她好多少,走一个来回费了平时双倍的时间,怎么看都觉得无比狼狈。 这下他有点后悔把堂弟和那个经理都赶出去了,若是有别人在,他也用不着亲自来伺候人。 赵虞颤抖着手接过烟塞进嘴里,但打火机开了几次也没能成功,许承言实在看不下去,一把夺过来给她打了火。 烟雾在镜子前升起,看着里面那个极为陌生的自己,赵虞忽地咧嘴笑笑,紧紧咬着烟嘴,狠吸了一大口。 她现在的样子,连她自己都嫌弃。 瞧着抽了大半根烟后她的状况似乎有所好转,许承言终于忍无可忍,靠着墙解开裤子,伸手握住胀到了极点的性器,用力撸动。 那迷药有刺激性欲的效果,可他的自制力也向来很出色,何况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伺候,哪需要委屈自己动手? 谁知他都能撑到赵虞赶来,这个女人反而莫名其妙地发病,让他还是逃脱不了自慰的结局,早知如此,他还折腾个鬼? 外面有人来打扫,应该是被特意交代过,所以不敢进洗手间,只在外面清理着血迹。 而里面的两人,一个刚平息了急喘安静地抽着烟,一个又开始呼吸粗重地套弄着自己的性器,这样的声音说不出的暧昧,可这样的画面,也是说不出的怪异。 抽完了第二根烟,赵虞才缓缓转过身,定定看着还没射精趋势的许承言。 许承言睨她一眼,仰着头,继续手中的动作。 赵虞深呼吸两下,打开水龙头洗了手,走到他面前慢慢蹲了下去。 以为她要帮他口,许承言立刻松了手,一副等着她伺候的模样,结果她却只是拉开衣领,把两只饱满的乳从内衣里掏出,夹住他的性器搓揉套弄。 柔软的触感让许承言轻哼了声,但没有润滑,她抽送得极为艰难,慢悠悠的速度实在满足不了现在的他。 看她似乎也没什么大问题了,他干脆一把捞起她,从后面将她的身子抵在墙上,掀起裙子扯下内裤,掰开两片臀肉便将粗硬的性器往里塞。 赵虞还没做好准备,硕大的龟头才插进去一点点,干涩的甬道立刻收缩着把他往外推。 许承言无奈,只能转过她的身子,低头含住一粒乳尖,一手握着另一只乳使劲揉捏,一手探到她腿间覆住阴蒂搓揉掐弄。 这种时候的赵虞敏感得可怕,只被他粗鲁地逗弄几下,乳尖便胀得又硬又大,花穴也相继吐出几股黏腻的液体。 许承言没多余的耐心,抬起她一条腿抓着她的臀就快速往里挺入。 粗长的性器在甬道深处捣弄了好一会儿,赵虞才终于颤栗着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你没……戴套……” 许承言动作一顿,把肿胀的性器抽出,在她以为他要出去拿套时,他却又翻过她的身子,从后面狠狠入了进去:“来不及了。” 胸乳抵上冷冰冰的墙壁,双手被他扣紧高举到头顶,赵虞只能往后挺着臀接受他的快速抽插。 感受着这个男人难得的失控,她不禁低低地笑出声:“没想到,许总也会有这一天。” “彼此彼此。”他从背后含住她耳垂狠狠吮了一口,“性瘾烟瘾还是毒瘾?” “我要是说毒瘾,你信吗?”赵虞嗤笑一声,喃喃道,“我还真想过吸毒,可惜那时候,连上哪儿买毒品都不知道。” 许承言一愣,掰开她的臀用力往里冲刺,把她撞击得气喘吁吁尖叫出声,他才又问道:“你的病,怎么来的?” 赵虞反问:“你真的杀过人?” “怎么?怕了?” “是。”她如实回答,“不仅怕,还嫌恶心。” 归来 勤劳的小野猫 最快更新在ǹ㈡qq。て0M 107 她带了刺 他真的杀过人吗?当然没有。 虽然许承言心里很清楚,许家的发家史并不干净,事实上能达到他们这一步的家族,大多都干净不起来,可杀人放火那种事,实在没必要去做。 这世上,供聪明人选择的手段千千万,谁会蠢到去触碰那种底线?何况他也只是在床上喜欢激烈狂猛的性爱,骨子里还不至于暴戾到如此地步。 但仔细想想赵虞刚才见了血后的反应,以及她那句听上去怎么也不像谎言的“不仅怕,还嫌恶心”,许承言不禁在心里疑惑,先前的审讯过程是不是真的太血腥,吓到她了? 见她半裸的身子紧紧贴在墙上一动不动,只任由他从后面快速进出,许承言顿了一下,渐渐放缓抽插的动作,将手挤到她胸前轻柔地抚着。 无论她多放浪多拜金多自以为是,终究只是个普通的女人,看到那样的场景也会害怕,何况她的反应,已经显示出她应该是有某种心理阴影或创伤了。 “我没杀过人。”低头在她白皙的背上吮了一下,他轻声笑了笑,“我又不是心理变态,好好的干嘛要去做那种事?” 他自认为他在女人面前还算绅士,如今明明体内药性强烈,却还能耐着性子这般温柔地安慰她,已经做到足够体贴了。 谁知他这样的温柔,换来的却只是一道很低很短促,却也讽刺意味十足的嘲笑。 许承言一愣,不解地看向她。 以为她是不相信他的话,他又耐着性子解释:“刚才你看到的不是我本意,叫我堂弟过来,只是以防万一,结果迷药药性太强,我晕了十几分钟,他性子冲动,就自作主张动手抓人审问了。” 他做事向来主张多动脑子少动手,既然给他下的药里加了催情的成分,那对方肯定是备了后招的,他只要将计就计耐心接招就行,反正他对自己的定力有信心,也已在第一时间通知了赵虞过来,绝不会让对方得逞。 谁知等他从昏迷中醒来,那几个有嫌疑的服务生已经被许承和让人暴力逼供,这么大的动静早把幕后指使者惊动了,他才不得已沿用了审讯这招。 赵虞轻笑:“许总用不着跟我解释这个。” 她当然相信他没杀过人,可这样,他就真的干净了么?他们这些人,就真的清清白白了么? 庄亦晴还可以说她也没杀过人呢,可最终的结果呢? 四年前死于腹中的孩子,葬于墓园的骨灰,甚至是前段时间那个在医院重伤不治的陌生女人,那么多人命,就可以不算在她头上么? 赵虞甚至很想问许承言一句,如果四年前他就已和庄亦晴订了婚,如果四年前的赵虞,试图通过法律来制裁庄亦晴,那么他许承言,会不会也像前段时间帮忙摆平那个女人的事一样,把她的事也摆平? 答案是肯定的。 撑在墙上的手渐渐握紧,赵虞扬唇笑了笑,突然往旁边挪着身子,把许承言的性器彻底吐出来,又在他欲求不满的时候,一把推着他坐到旁边的马桶盖上。 到外面取了避孕套给他戴上,她才又大张着双腿跨坐在他身上,重新用湿漉漉的花穴含住他性器,扭着腰在他身上来回律动。 不该是他嫌她脏总要戴套,现在,是她嫌他脏,嫌他们这类人脏。 他和庄亦晴,本质上,是同类。 肿胀的性器被紧紧包裹,湿滑紧致的肉穴给他带来了无穷的快感,但体验着这种快感的许承言第一次觉得,身上这个又媚又软的女人,就像是带了刺一样,扎得他浑身不舒服。 虽然,他连她的刺长在哪里都看不出来。 她的眼睛依旧红红的,还氲了层水雾,乍看像情欲,仔细看又觉得更像一种他完全看不懂的东西。 哆嗦着高潮时,一直堆积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奔涌而出,赵虞扣紧他的肩膀,尖叫出声。 看她哭得全身发颤,许承言忍不住伸手帮她擦了擦泪,低头去吻她的唇。 然而,她扭头避开了。 从前,是他不喜欢吻她,现在他难得可怜她心疼她,愿意来安慰她,她却不愿。 许承言想发火,但瞧着她满面泪痕的样子,那股火终究又散了去。 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他问:“看过心理医生吗?” 赵虞起身,不顾腿间的黏腻和凌乱的衣衫,走到洗漱台旁抽出支烟点上,默默吸了大半才回头看着他,笑了笑:“怎么?要给我介绍?” 许承言难得认真地点头,他的确有帮她的心思,不管国内国外,多好的心理医生他都能请到。 赵虞吐了口烟,一脸玩味:“已经看过了,医生说,我这个病不难治,只要多找几个男人做做爱,或者多赚点钱好好花几天就没事了,所以……” 她狡黠一笑,朝他伸出手:“许老板,今天的嫖资你还没给呢。” 许承言整理好裤子起身,也给自己点了根烟,慢悠悠地道:“上次给你转了五万,一直还没花。” 赵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都还记着,果然抠门。” 许承言笑了笑,叼着烟走到外面,从沙发上一个黑色钱夹里取出张卡递给她:“看心理医生的经费,不想让我知道病情就自己去。” 顿了顿他又补充:“我不喜欢和一个动不动就情绪失控的疯子做爱。” 赵虞笑着接过卡,仔细端详一遍,点点头:“有这个,不用看心理医生了,明天买包,后天买辆新车,大后天……” 许承言幽幽地道:“上限十万。” 赵虞嗤笑:“铁公鸡。” 看了眼他胯间重新挺起来的东西,赵虞又笑道:“许老板不会是怕今晚被我搞破产,准备就这么硬撑下去吧?” 许承言抽了两口烟,转身往洗手间走:“电视剧都是骗人的,男人中了催情药不是非要女人,还可以自己动手。” 听到他开水洗手,赵虞正想跟进去再看看这位不可一世的许大公子落魄到只能自慰的模样,就听他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少在我面前晃悠,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归来 勤劳的小野猫 最快更新在ǹ㈡qq。て0M 108岌岌可危(6800珠加更)(二更) 赵虞并不清楚许承言最后是怎么处置庄茹云算计他那件事的,不过从后面几天纪随频频回庄家来看,许承言肯定是把事情告知庄家了。 这种家丑,纪随本不愿多言,可他又没把赵虞当外人,而且连续好几天不能陪她,他心里过意不去,倒也很诚实地跟她说了个大概。 庄茹云的行为严重影响到庄许两家联姻的大事,就算庄震想息事宁人,庄亦晴也有理由不依不饶,所以最后的处置结果是,庄家将送庄茹云出国读研。 在国外的庄晔特意赶回来协理公司事务,在国内的庄茹云反而要被强制送出国,听上去怎么都是庄亦晴的全方位胜利,还是敌人自己犯蠢白送的胜利。 但是庄茹云那样的人,肯罢休吗? 没过多久,赵虞就得到答案了。 这天她正常下了班,按照和纪随的约定前往他公寓,中途却收到他消息,让她到了暂时别上去,说他妹妹在他那里。 他的妹妹,除了庄茹云还能有谁? 庄茹云痴恋纪随的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这是强睡许承言不行,又继续回来专攻纪随么? 那样没脑子的女人,是想再下一次药强上,还是脱光衣服赤裸裸地勾引? 虽然赵虞并不在乎纪随会不会中套,但却对他很有信心。 要是他那样的男人都能让庄茹云得逞,那这世上只怕也没什么男人是信得过的了。 她担心的是,纪随有没有把她存在过的痕迹掩藏好,如果庄茹云出现得太突然,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还看到她那些女性物品,只怕会埋下祸端。 不管有没有用,赵虞还是给纪随发了消息,提醒他别让她的存在暴露了,她现在还没做好见庄家人的准备。 高峰期本就塞车厉害,她又不能现身看戏,干脆也不和别人挤了,直接从一个商场岔口右转,把车开去了地下停车场,想着刚好趁机给纪随买份礼物增进感情。 商场在二楼设了男装区,店铺还是沿街的位置,她一整排地顺着逛过去,最终给他选了件价位普通的衬衫。 收银台就在扶梯旁,赵虞一边走一边低头从包里拿卡,听到电梯上传来“咚咚咚”的响声,下意识往下面瞥了一眼。 但她全身的血液,也在那一刻瞬间凝滞。 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急匆匆从扶梯上冲上来的人,居然是庄晔。 来不及想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赵虞只愣怔了两秒便立刻反应过来,就着中间商品架的遮挡,及时蹲了下去。 庄晔的目光一直是往前看的,她在他左侧,他应该没发现她。 果然,几大步冲上来后,庄晔也从未朝旁边看上一眼,而是直直地跑向了扶梯前方那家店,也刚好就是赵虞买衬衫的那家店。 赵虞这下明白了,他根本就是冲着她来的。 趁着庄晔还没出来,她也赶紧起身悄悄往后面跑,这种商场,真正能藏人的地方,似乎只有女厕。 可都已经快到洗手间门口了,她才又忽然从慌乱中恢复理智,如果庄晔是看到她了,特意来找她的,那她真的躲得掉吗?他会不会一直在厕所外守着? 回头看了看还没有庄晔的身影,赵虞又换了个方向冲进安全通道,脱了外套扎起头发,顺着楼梯往下面跑。 她不敢立刻开车离开,怕这样反而惹眼,只能悄悄躲进车里安静地等着。 反正地下停车场这么多车,庄晔也不可能一辆一辆地检查。 只是她实在好奇,自己究竟是怎么暴露的。 看庄晔的样子,明显是知道她在那家店,所以是她在窗边看衣服的时候,庄晔从外面看到了?有那么巧的事吗? 想想外面塞得水泄不通的街道,以及商场里明亮的灯光,倒的确是有这种可能,而这个方向这个位置,离纪随的住处也不远了。 赵虞掏出手机试探性地给纪随发了条微信:【如果你搞不定的话,可以找人帮忙嘛】 纪随:【庄晔会过来】 果然是这样。 纪随在庄家身份尴尬,不可能和庄茹云撕破脸,庄晔就不一样了,就算指着庄茹云骂她不要脸也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于是纪随通知庄晔把他那个妹妹领走,结果庄晔也刚好走了这条路,又刚好因为堵车,在东张西望之际瞧见了商场里的赵虞? 赵虞实在没想到,自己平时已经那么小心了,居然还能碰上这种要命的巧合,看来以后出门得随时戴口罩才行。 可是照庄晔刚才那种冲上去找她的架势,如果找不到她,会善罢甘休吗? 从街上的车里看二楼商场店铺,应该是不太真切的,他应该也不能肯定那个人就是赵虞,在找不到她以后,他会就此放弃吗? 若是在从前,赵虞还敢给出结论,可那晚听到庄晔的醉话和呓语,她有些不敢肯定了。 他虽然恨她,却也还一直都惦记着她。 如果他誓要一个答案,非要把她找出来,或者非要确定他看到的那个人是不是她,那她又该如何? 商场里到处是监控,只要他想办法拿到监控,不仅能看清她的脸,甚至连她的车牌也能看到,到时候顺着一查,她现在的身份也藏不住了。 一旦庄晔发现她的存在,庄亦晴知道也是迟早的事,那个女人肯定会先下手对付她,她现在根本不是庄亦晴的对手。 她不能让这种风险存在,可现在她还能怎么做? 没思索太久赵虞便果断做了决定,打开手机拨通商陆的电话:“能不能帮我个忙?越快越好。” 除了商陆,她不知道还能信任谁,而且这家商场所在的大楼,就是旷世纪的房产,或许商陆真的能有办法。 归来 勤劳的小野猫 最快更新在ǹ㈡qq。て0M 109 报酬 庄晔在商场监控室外等了足足一个小时。 普通人是没权利查看监控的,他只能托朋友想办法找找关系,看能不能联系上相关负责人通融一下。 他也真的找到了朋友帮忙,朋友明确告诉他,已经打过电话了,可以让他进去看。 但没想到最后还是被监控室的负责人拒绝了,说上面有命令,这种事传出去会损害整个商场的名声,绝不能开先例。 庄晔无奈,重新联系了好几次朋友也未能如愿,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几个当警察的朋友。 如果自己真丢了东西,报警后警察总该有权利查看监控了吧?他只是想要确认一下,看到的那个人是不是她。 而且他心里有种预感,肯定是她,否则怎么他一来,去收银台付账的那个女人就不见了?看上的东西也不要了? “有点私事想请你帮忙。”站在环形护栏旁打着电话,还没把事情讲清楚,庄晔便又是一愣,随即转过身不要命地往楼下 冲。 一连从扶梯上奔下了两层楼,才终于追上那个穿着红色风衣的女人,他想呼喊,却又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一 下子发不出任何声音。 说什么呢?他又是追来做什么的? 前方的女人还在继续下楼,换了另一个方向的扶梯后,庄晔刚好能看到她的脸。 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人。 虽然衣服、身材、发型,都和他刚才在车里看到的一样,但那张脸,明显不是。 明明他在车里无意间往二楼商场一瞥,瞧见的就是记忆中那张脸,怎么此刻又不是了? 是他刚才产生了错觉?还是真有这么巧,商场里还有另一个穿这样衣服的女人? 看着下方扶梯上那个越来越远的身影,庄晔忽地嗤笑出声。 他一定是疯了。 所以才会产生错觉,把一个陌生女人看成了她。 所以才会失去理智,冲进商场不顾一切地找人。 “庄晔?庄晔你没事吧?”电话还没挂断,那边的朋友以为他出了事,急切地唤了好几声,“庄晔?刚才什么动静?你是 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没。”看着那女人离开的方向,庄晔自嘲地笑笑,“没事了,多谢。” 直到亲眼瞧着庄晔把违章停在路边的车开走,站在二楼注视着一切的商陆才转身进电梯,直接去了地下停车场。 拉开赵虞的车门坐进去时,他把那件红色风衣也还给了她:“我会让人把监控视频彻底删了。” 赵虞淡淡一笑:“多谢。” 保险起见,自然是要删了才行,但她也相信,庄晔不会再来查了。 如果当初她是莫名其妙不辞而别,那庄晔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都要把她找出来问清楚,然而他们四年前闹得那么不愉快, 分得如此决绝,已经完全没有再续前缘的可能了。 他今天会失控一次,绝不会再失控第二次。归来 勤劳的小野猫 最快更新在ǹ㈡qq。て0M 最拥挤的高峰期已经过去,因着外面的小雨,路上塞车还是有些厉害。 绕到商场外的街道时,赵虞还特意往二楼看了一眼,里面灯光明亮,从大街上的确能看到店内的人,可这么远的距离,也 是真的看不清顾客的相貌。 只是即便是这样,庄晔还是认出了她,就如她方才随意往扶梯一瞥就能肯定那个冲上去的人是他一样。 他们曾经太熟悉,熟悉到可以远远地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彼此。 她之前避着庄亦晴,只要不与对方面对面撞上就足够,但现在的庄晔,将会让她防不胜防。 这一次靠着商陆险险躲开了,若是还有下次呢? “孩子是他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一下子让赵虞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转头看了眼副驾上面无表情的商陆,低声答道:“嗯。” “四年前,把你伤成那样的,也是他?” 赵虞沉默片刻,道:“孩子的事,他不知情。” 商陆有些诧异。 “跟你以为的故事不太像,是吗?”赵虞轻声笑笑,“其实也没什么差别,反正都很狗血,只不过,不是他不想要那个孩 子,而是他家里容不下我和孩子的存在,毕竟,我只是个一无所有的平民百姓,哪有资格嫁入豪门?” 商陆搭在腿上的指尖动了动,微微握成拳。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从他们初识开始他就清醒地知道,和她不会有未来,他也一直很理智地与她保持着距离。 可看着现在这样一脸自嘲的她,他却又忽然觉得,其实他和刚才离开的男人,是一样的,他根本没资格去指责那个曾经伤 害过她的男人。 赵虞本以为他会问刚才的人是谁,她也已经做好了如实回答的准备,可一路上他都在沉默。 他不言,她便也不语,直到车子在他的别墅前停下。 他是让司机开车送他去商场的,只是他上了她的车,她便也自觉地送他回来。 看着他开门下车,她忽然问:“方便进去吗?” 商陆点头。 进了别墅,她轻车熟路地去浴室洗了澡,裹着浴巾出来,定定地站在他面前。 商陆明白她的意思。 她在感谢他今天出手相助,而她唯一能付的报酬,就是她的身体。 和从前无数次一样,这是他们之间的交易,交易完成后,他们依旧两清。 见他没动,赵虞便自己动手,缓缓解开浴巾,赤身裸体地站在他面前。 商陆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她平坦的小腹上。 他很清楚,那里曾经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但已经被残忍地杀死了,一起被杀死的,应该还有从前的唐曦。 弯下腰捡起浴巾重新给她披上,他只轻轻地扣住她的肩,慢慢将她拉进怀里。 110我帮你(商陆微H)(7000珠加更) 赵虞也没想过,商陆会不碰她。 其实在一起三年,他们之间连这样安静的拥抱都很少。 轻柔的,温暖的,不带一丝情欲,却莫名让她安心的拥抱。 外面依旧在下雨,好像他们遇到的时候,总是会下雨。 似乎就连老天都在孜孜不倦地提醒他们,四年前相遇时,彼此有多狼狈。 可这一次,他的理智不似从前了,他没再坚定地和她保持距离,甚至这一晚,他拥着她入睡。 第二天醒来,赵虞以为又像上次一样,商陆去上班了,留她一个人。 等她起床后才发现,他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做早餐。 她都差点忘了,他也是会做饭的,在美国时,为他做饭是她这个情妇的工作之一,但很多时候她忙不过来或她不在,都是 他自己下厨。 看着他右腿明显颤了一下,赵虞转头瞧了瞧窗外依旧飘着雨的天气,走进去接过他手中的盘子:“我来吧。” 她当初亲眼见过他的腿伤得有多严重,连他那个医生朋友都说,只是留下后遗症而没落下残疾,已经是奇迹了。 商陆低头看看右腿,笑了笑:“习惯了,去洗漱吧,很快就可以了。” 洗完脸在浴室抽屉发现盒药膏,赵虞顺带拿着出来,问:“这个有用吗?” 她记得他从前用的不是这种,不过那些止疼的药物大多会让人有依赖性,久了就不顶用了,还得换新的。 商陆在给她倒牛奶,随口答了句:“还行。” 赵虞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掀起他裤腿,将药膏涂到掌心,再小心地覆在他膝盖上。 每到雨天他的膝盖就会疼得厉害,在美国时她经常都会这样为他按摩。 商陆静静看着,缓缓伸手拨开挡在她眼前的发丝:“四年前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我么?” 赵虞手中的动作未停,抬头看他:“你真想知道?” “嗯。” 就如她曾经说的,只要他想知道,便有无数种方法,他可以自己去查,也可以像现在这样,直接开口问她。 只是他从来没问过。 因为他很清楚对他而言什么事才是最重要的,因为他要和她保持距离,因为他害怕自己一旦完整地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会 更加心疼,会让他的理智彻底被摧毁。 可是昨晚,在收到她的求救电话,在亲眼见到那个造成她所有痛苦的男人后,他还是没能控制住。 “那个人,叫庄晔,斓玺珠宝董事长的儿子。” “你认识他?” 商陆点头。其实昨天还不认识的,但庄晔托人帮忙说情看监控视频,他忍不住顺着一打听,便也知道其身份了。 这一步都已走出去,后面的,也无所谓了。 指尖在她额头轻抚着,商陆又问了一遍:“赵虞,四年前,发生了什么?我不想浪费时间去查了。” 又取了些药膏涂抹在掌心,赵虞一边认真帮他按摩,一边漫不经心地道:“也没什么啊,就我昨天跟你说过的,很狗血的 故事呗。他家里早就为他寻好了可以利益互助的联姻对象,自然不愿意他和我这样的普通人在一起。偏偏我又怀孕了,她姐姐 怕我借着孩子去庄家要名分,带人到我家抓我去打胎,刚好被我妈和我最好的朋友撞见,双方争执了几下就……我们三个一起 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呗,她们都死了,孩子也死了,我居然没死。” 搭在她额头的手指已然僵住,看她说得云淡风轻,商陆动了动嘴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本来还寄希望于,他所了解的那部分已经是对她最痛苦的折磨,却不曾想,他一直刻意不去了解的那些,才是让她更加 痛苦的源头。 赵虞的手依旧覆在他关节上轻轻揉着,脸上带着笑:“怎么?可怜我了?” “所以,你说需要很多男人帮你?你不仅是想利用华璨来打压庄家,你是想……彻底毁了庄家?” 赵虞笑笑:“是不是觉得我很自不量力?就我这样的,还试图击垮庄家。” 商陆摇头:“我帮你。” 赵虞愣愣地看着他,他又补充道:“我会努力,让我有能力帮你。” 赵虞笑:“商总不会真爱上我了?您可别忘了,四年前就说好的,我们之间,只有交易关系。” 商陆不语,指尖从她额头缓缓抚到脸颊,再落到她肩上,最后抓着她手臂将她整个人都拉进怀里。 “我手上有药……” 赵虞话未说完,他的唇已落下,紧紧含着她的唇吸吮舔弄,舌尖也一点点深入她口腔,耐心地探索。 赵虞跨坐在他腿上,双手不自觉地环住他脖子,随着他越搂越紧,她的胸乳也毫无缝隙地贴着他胸膛,腿心更是直直抵在 他胯间,清楚地感受到他很快就勃发的欲望。 她身上穿的还是他的睡衣,又长又宽,他的手掌很轻易就从衣摆探进去,在她细腻的肌肤上缓缓摩挲。 “唔……”两只乳被他同时抓握在手中揉捏,赵虞不禁嘤咛一声,下意识扭着腰磨蹭他昂扬的性器。 商陆松开她嘴巴,湿软的唇舌沿脖颈不住往下游移,指尖一颗颗挑开睡衣扣子,让没有内衣包裹的乳房彻底暴露在眼前。 密密麻麻的吻从锁骨移到乳肉,顶端颤巍巍的蓓蕾也被他的舌卷了进去,含在口中细细吮着,赵虞仰着头大口喘息,手指 也从他衣领探入,抚摸着他火热的胸膛。 她的腿心早已湿润,他的指尖拨开内裤挤进去时,全是黏腻一片,甚至能听到清晰的水声。 长指被穴口的嫩肉紧紧包裹住,感受着里面的湿滑与紧致,商陆的呼吸也越发粗重,几下就褪去裤子,扶着肿胀的性器撑 开那个不断翕张的小口,挺腰慢慢往里推进。 赵虞绷紧了脚趾,整个身子的重心几乎都落到结合那一点上,颤栗着快速吞下他的硕大,伏在他肩上娇喘低吟。 他偏过头,轻抚着她的脸,依然一句话都没说,只继续吻着她诱人的唇。 ============================ 三更什么啊,显然今天又不行了o(╥﹏╥)o 情人节你们懂的啦,虽然你们说我撒狗粮,不过这种特殊的日子,确实是三次元更重要嘛,也祝大家节日快乐呀✿✿ヽ (°▽°)ノ✿ 以及,下章走剧情还是让商陆吃个大饱,你们定吧O(∩_∩)O哈哈~ 归来 勤劳的小野猫 最快更新在ǹ㈡qq。て0M 111决裂(7200珠加更) 白日宣淫的后果,自然是赵虞没能去上班,直接请了一天霸王假。 因昨晚临时跟纪随说不去他那儿,纪随以为庄茹云的事惹她生气了,一个劲向她解释道歉,她只能跟他说好,今天下班后 去找他。 只是没想到,都还没到下班时间,她也还没离开商陆的别墅,夏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赵虞姐,薛总在不在你那里?” “薛子昂吗?”明明已经听清了她问的是薛总不是薛董,赵虞还是忍不住跟她重新确认一遍。 毕竟她和薛子昂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了,他也已经不再缠着她,夏楠要找人也不该找来她这里。 “嗯,薛董让我看住他,可我……我根本看不住啊,现在他都不知道跑去哪儿了,我怎么跟薛董交待?” “发生什么事了?” 夏楠语气疑惑:“你不会……不知道今天的事吧?你没来上班,他们又刚好……我还以为你知道。” 直觉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赵虞不由得蹙了蹙眉:“究竟怎么了?” 夏楠压低了声音:“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今天中午我们都去楼下吃饭了,没看到过程,反正就是……薛总冲进 薛董办公室把他给打了。” “严重吗?” “有点严重,薛董的手受伤了,流了好多血,现在还在医院输液,都不知道为什么薛总会下那么狠的手,连刘总在场都拦 不住。” 说到这,夏楠又有些犹豫和小心翼翼,“他们说……他们说是因为你,赵虞姐你别生气啊,我也是听他们瞎说的。” 赵虞的重点却是在那句“刘总在场”上,薛子昂和薛湛要真会为了她打架,又何必等到现在,倒是刘泠与薛湛那些不清不 楚的关系,足以让薛子昂崩溃。 等她挂了电话,商陆才问:“有急事?” 赵虞也不便说太多,点点头:“我要去趟医院。” 迎上他灼灼的目光,她解释:“薛湛在医院,我必须去看看他。” 商陆没再说什么,只把沙发上的外套递给她。 出了这么个变故,纪随那里自然是不能去了,赵虞取出手机给他发消息,突然又想到什么,打开监控视频一看,果然,薛 子昂就在她公寓门口。 等她赶到时,又过去了一个钟头,外面的雨还没停,天气有些冷,她套着风衣,薛子昂却只穿着件单薄又半湿的白衬衫, 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一样,抱着膝盖蜷缩在门口。 听到动静,他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她不发一语,双目通红。 赵虞开了门,淡淡道:“进来吧。” 薛子昂跟着她进屋,因为坐太久腿有些麻,刚跨出两步就酿跄了一下,再配上那条沾了灰尘起了褶皱的西裤,看上去说不 出的狼狈。 让他在沙发坐下,赵虞给他倒了杯水:“公司发生的事,我知道了。” 看着她平静的表情,薛子昂忽然嗤地笑了一下:“怎么?心疼他了?这下你更恨我了吧?” 赵虞没说什么,把水杯放到桌上,转身准备去卧室给他找件衣服。 薛子昂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真的爱上他了?” 赵虞没答,当是默认。 薛子昂低笑出声,笑着笑着,又逐渐变成大笑:“真有意思,你们都爱他,他不仅和我抢女人,原来,还和我爸抢女人, 十六年前害死我爸,现在,怎么不把我也弄死?” 知道他的确是发现了那个秘密,赵虞却还是装出一脸惊讶的样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怎么?你不知道他的真面目?”薛子昂脸上挂着戏谑和自嘲,“那要不要我告诉你,他有多脏多无耻?” 赵虞咧着嘴笑了一下,那模样明显是在说,她不相信他的胡言乱语,或者更准确地说,她相信薛湛的为人。 薛子昂咬咬牙,拳头握得死紧。 从卧室出来,赵虞把一件宽松的长款外套递给他:“就只有这个,看看能不能穿。” 他从前留在这里的衣服已经被她打包寄去他别墅了。 薛子昂没接衣服,反而紧紧抓住她手腕:“你到底爱他哪里?爱他觊觎自己嫂子,还是爱他害死自己亲哥?” 赵虞挣扎了几下没挣开,只能无奈地看着他:“放手。” 薛子昂扣得更紧。 “那我报警。”平静地从风衣口袋里取出手机,她当着他的面打开了拨号界面,本意也只是刺激一下他让他松手,谁知他 却只是看着她笑,一双眸子红得刺眼。 赵虞叹息一声,收了手机在他身旁坐下,任凭他握住她手腕,不动也不说话。 最终,是薛子昂先松了手。 他就像是忽然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无力地瘫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不言不语。 默默坐了一会儿,赵虞起身去厨房做饭,等她在里面折腾了好半天再出来时,薛子昂依旧在沙发发呆,就连姿势都没变动 过分毫。 赵虞准备叫他吃饭,打算吃完便下逐客令,但还没等她走到沙发旁,门铃就响了起来。 某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一想到会不会是纪随以为她还在生气,特意跑来这里找她道歉,她便感觉后背发凉。 故作镇定地走到门边,她都没勇气直接开门,只是紧张地从猫眼看了看。 还好,不是纪随,而是薛湛。 薛湛右臂的西服和衬衫袖子都已经被剪了,小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见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往里面看了一眼。 赵虞默默退到一旁,让他进门。 但直到薛湛走到薛子昂面前,薛子昂还是没任何反应,就像是根本看不见他似的。 “你们聊。” 赵虞作势要出门,却被薛湛叫住:“不用。” 大概他也已经猜到,薛子昂把知道的那些事都和赵虞说了。 赵虞只能乖乖坐到一旁,不动声色地拿出手机给纪随发微信,试探他在不在上班。毕竟一根筋的男人,要是倔起来也挺难 对付的。 纪随好几分钟后才回复:【我在来你公寓的路上】 赵虞只觉两眼一黑,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一直沉默的叔侄俩,情急之下只能跟纪随道:【薛子昂来找我了,你能不能先别过 来】 顿了顿,她又补了一条: 【相信我,我可以处理好,就像我相信你能处理好你和你妹妹的事一样,行吗】 纪随那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但到最后传过来的,也只有一个“好”字。 归来 勤劳的小野猫 最快更新在ǹ㈡qq。て0M 112 真相 薛湛坐在薛子昂对面,面无表情地看着薛子昂。 薛子昂依旧靠着沙发,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赵虞坐在叔侄俩侧边,时不时低头看一眼手机,直到纪随的消息发来: 【我到楼下了,有事叫我】 赵虞回复:【放心吧,我们只是谈谈】 想了想还是又补了一句:【可以上来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潜意思就是,除非收到她的信号,否则千万别上来。但赵虞这次也没那么有信心纪随就一定会听她的,毕竟在她这里的可是她的前男友,只怕正常人都很难冷静。 她有些后悔告诉纪随薛子昂在这里了。可要是说假话,万一纪随看到薛子昂从她这里离开,她就更解释不清了,到时候他们之间的信任也会荡然无存。 或许她就不该让薛子昂进门,但以薛子昂的脾气,不让他进门他也会一直守在外面,等纪随来了双方撞上,依旧不好收场。 默默在心里叹息一声,她只能继续给纪随发消息:【别担心,薛子昂的叔叔也来了,有他在,薛子昂不会对我做什么的,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和斓玺的人在一起】 瞥了眼桌上快凉了的饭菜,赵虞试探着开口:“你们……要不要先吃饭?” 这种时候,肯定没人有心情吃饭,但好歹沉默被打破了,薛湛看了赵虞一眼,问薛子昂:“知道当初你妈为什么没反对你们在一起吗?” 薛子昂就像是没听到一样,根本没理他,倒是赵虞有些诧异话题居然还能扯到她身上。 薛湛继续道:“因为你和她提过赵虞的身世,你说,赵虞的母亲是因为忍受不了丈夫长期家暴,才带着腹中的孩子背井离乡的。你妈想到了自己同样的经历,所以……” “你胡说!”薛子昂猛地从沙发上直起身来,怒目瞪着他,“薛湛,你别太过分了,害死我爸还不够,现在还敢污蔑他?” “是不是污蔑,你去问问你妈不就知道了?” “人是你们害死的,她当然会帮着你这个……”后面的字他实在说不出口,只能用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薛湛。 薛湛低低地叹息一声:“你爸走的时候,你十岁了,我不相信你什么都不记得。你上一年级那年,你妈住过一段时间的院,对外说是摔伤了,其实,是被你爸打断了肋骨。” “你胡说!”薛子昂把拳头握得嘎吱作响,浑身都在发抖“我不许你污蔑我爸!”归来 勤劳的小野猫 最快更新在ǹ㈡qq。て0M 薛湛无视他的愤怒,继续道:“你上二年级的时候,你妈也在医院住过一段时间,对外说是做阑尾手术,还是你爸打的。” 薛子昂噌地一下从沙发上起来,拳头直直地朝着薛湛挥去,但却在离他的脸只有一公分远的地方,又颤抖着停了下来。 薛湛抬眸看他:“他是个好父亲,也是个好儿子,好哥哥,甚至有时候,还是个好丈夫,可惜,有些问题,他改不了。尤其被查出肝癌以后,他心情抑郁,脾气暴躁,经常都把火发在你妈身上。 我是唯一一个阻止过他,保护过你妈很多次的人,所以你妈今天会跟你说那种话。我想,她只是感激我,只是那段时间太痛苦,才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 但我和她从来没做过不伦之事,更配不上你说的‘奸夫淫妇’四个字,你今天对我说什么都无所谓,可对你妈说那样的话,是在剜她的心。” 薛子昂咬着牙,双唇发颤:“用不着狡辩,我听到了,我全都听到了,你们说……” 薛湛痛苦地阖了阖眼:“是,你爸的死,我们有责任,或许是那段时间你妈太痛苦太压抑了,才会一时冲动……她的确因为情绪不稳定跟我说了一些不合适的话,可我们……什么都没做过,我们只是没想到,会被你爸听到,让他受了很大刺激,他的身体本来就已经很虚弱了,所以……” “我不信,我不信……”薛子昂拼命摇着头,茫然地转身往回走,绕过沙发时,双腿一软,整个人都往下跌去。 赵虞及时搀住他,他却一把抓住她手臂:“你相信他吗?你信他吗?我不会信的,我不信,他们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会再相信……” 看着他惨白的脸,赵虞咬了咬唇,什么话都不敢说。 他又忽地笑了一下,慢慢松开她,踉踉跄跄地朝门口走去。 赵虞追出去两步又停下,回头看椅子上的薛湛。他依旧面无表情地坐着,眼里已经看不出喜怒哀乐,但手臂的纱布已然变红,脸色也不太好看。 “我送你去医院。”赵虞伸手扶他,可他不起身,她根本就拉不动他。 赵虞无奈,只能取过药箱,小心翼翼地帮他拆着渗了血的纱布,准备先帮他止血,但纱布拆到一半,她就不敢动了。 他实在流了太多血,只怕伤口比她以为的还要严重很多,她不是专业的医护人员,根本处理不了。 而且,看着这些鲜红的血,那股恶心感和恐惧感又从五脏六腑袭来,让她的呼吸也不自觉地加重。 “薛湛。”她扭过头,不敢再看他手臂,“去医院行吗?” 薛湛垂眸看着蹲在面前的女人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脸色发白,双目含泪,嘴唇紧抿,抓在他腕上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动了动唇,他没能发出声音,但缓缓抬起左手,将她的手握在掌中。 赵虞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他却俯身,慢慢吮住她的唇。 自从上次从梧城回来后,两人就再也没这样亲密过。 这些日子,他们之间的氛围一直很微妙,赵虞需要扮演一个因意外与他发生了关系又在他面前露出所有伤疤而不知如何面对他的纠结角色,他同样理不清和她的关系,便也由着她疏远他,在他面前故作镇定,当作无事发生。 可现在,他吻得越来越急,与他越发急促的呼吸一样,充满了迫切,好像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吞下去似的。 113我害怕(7400珠加更)(三更) 唇被吮得有些发麻,赵虞半推半就地回应着他,也不知他究竟会做到哪一步。 但她心里很清楚,他们今天什么都不能做。 不仅因为薛湛还在流着血的伤口,更因为她身上有商陆今早留下的痕迹,而纪随也随时都有可能上来。 她正想推开他,谁知他却先她一步松了她的唇,撇过脸不再看她,只沉声道:“如果你愿意,去看看薛子昂吧。” 故作平淡的语气,但又带着些平静不下来的喘息。 赵虞看了眼他手臂:“你的伤……” “司机还在楼下。” 他起身,控制不住地摇晃了一下,步子也有些虚,不知是不是流了太多血的缘故。 赵虞赶紧搀住他:“我送你下去。” 薛湛的车停在小区外面的临时车位上,纪随的车也很可能在那里,赵虞搀着薛湛下楼的时候便特别谨慎,表面上是担心碰到他伤口,小心翼翼地托着他手臂,捏紧被她拆了一半的纱布。 实则与薛湛保持着距离,也让纪随能一眼就看出薛湛受伤了。 果然,两人刚从小区门出来,赵虞就一眼瞧见了纪随的车。 那个位置,不管薛子昂的车是停在地下室还是小区门口,离开时他应该都能看到。 薛湛的车还在纪随后面,赵虞搀着他经过纪随的车旁,假装无意地朝车上看了一眼,刚好与纪随四目相对。 她什么都不能说,甚至连个表情示意都不敢,只能沉默着用眼神告诉纪随她现在的处境。 直到薛湛上了车,司机把车开走,赵虞才又平静地走回小区。 这一次,纪随下车跟在她后面。 一前一后进了电梯,她终于回头看着纪随,解释道:“刚才薛董……” 没等她说完,纪随就已紧紧扣着她的肩,吻上她的唇。 和刚才的薛湛一样,力道很大,极其迫切,甚至有些粗鲁,她都能清晰地听到他急促的喘息和心跳。 这样急切又强势的纪随,赵虞还是第一次见。 后背被他推着贴到电梯壁上,整个身子都动弹不得,她只能攀着他的肩,温顺地回应他的吻。 还没到下班时间,小区人少,电梯顺畅地从一楼直升上去,纪随便也一路吻着上去,用力吸吮她的唇,一刻也没松开。 等电梯门打开,他才气喘吁吁地看着她,不发一语。 赵虞拉着他走出电梯,刚进了屋他便又扑上来,把她抵在门上,狠狠地吻她,急切地扯着她衣服。 身上还有商陆留下的痕迹,现在天又还没黑,他肯定能看到。 赵虞只能使劲推开他:“你……你别这样,我……有点害怕……” 纪随喘息未定,胸膛仍旧在剧烈起伏,但听了她这句话,想起薛子昂曾经对她的粗鲁,他又懊恼不已,重新走上前轻柔地将她搂进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我……” 赵虞伸手环住他,在他背上轻轻拍着:“我明白。” 纪随将手收得更紧:“赵虞,我害怕。” 赵虞没出声,只安静地把头靠在他肩上。 他说:“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感觉我们像是见不得光一样,连你前男友都可以光明正大来找你,我却只能躲在下面……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害怕?怕薛子昂又伤害你,怕你心软,怕你会被他打动,怕你和他……” “我不会。我和他已经结束了,你不相信我吗?” “我信,可我……”纪随松了松手,搂着她的肩定定地注视着她,“我就是觉得不踏实,好像……好像我根本抓不住你,只要我一转身,你就会不见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赵虞,我决定了,我从斓玺辞职,只要我离开斓玺,我们就不用再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了,我就可以告诉所有人,也告诉薛子昂,你是我女朋友,他们都不能抢。” 赵虞诧异地看着他:“你……你想清楚了?” 花开花落轩纪随坚定地点头:“留在华璨对你很重要,但对我来说,留在斓玺没有和你在一起重要,我可以辞职,换一家和华璨没有竞争关系的公司,如果我的股东身份还是会影响到我们在一起,那我也可以不要。” 赵虞更加震惊,也更为着急:“你瞎说什么?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手里握着那么多斓玺的股份,怎么可以说不要就不要?” “那些东西,本就不是属于我的,只不过有爷爷的遗嘱在,我才一直……” 纪随自嘲地笑笑,“有那些东西的存在,有时候我反而看不清楚,哪些人是真的对我好,哪些人又是冲着我手里的股权来的。” 赵虞笑笑:“那你就这么肯定,我不是冲着你手里的股权来的?你就不怕没了那些股份,我把你踹了?” 纪随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不怕。” 看着他自信又纯粹的笑,赵虞忽然有一瞬间的愣怔。 她的仇恨,源于别人对她的伤害,她为复仇做的一切,似乎都理所当然。 可是被她伤害的人呢? 现在这个自私自利、无情无义的赵虞,也是唐曦最痛恨的那种人。 重新搂住纪随,缓缓靠在他怀里,赵虞轻笑着低声道:“谢谢。”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但也对不起,从一开始你就看错了人。 只是这句对不起,等我以后下地狱的时候再跟你说吧。 归来 勤劳的小野猫 最快更新在ǹ㈡qq。て0M 114 故技重施 赵虞自然不可能让纪随辞职,更不可能让纪随放弃他手中的股权,不过她也很清楚,这段恋情快藏不住了。 哪怕她已用“他为她辞职会给她太大压力”的理由暂时阻止了纪随,但也不能拖太久,否则只怕他会起疑。 一边是迫不及待想要公开恋情的纪随,一边是意外回国的庄晔,另一边,许承言和庄亦晴的婚期也定了,这些全都预示着,她必须加快复仇的进程。 许承言和庄亦晴的婚期定在国庆那天,那天刚好也是中秋节,两家选了这个特别的日子并不稀奇,只是距离那天只有四个多月了,时间实在有些紧迫。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庄家考虑到庄亦晴是长女,最终决定把庄晔和凌见欢的婚期定在庄亦晴之后,这样的话,赵虞就不用再费尽心思去考虑如何破坏庄凌两家的联姻了。 反正她也只准备掩藏身份到庄亦晴和许承言结婚那天,破坏了这一场,另一场也会随之瓦解。 “日历有什么好看的?”王杞拉过椅子在赵虞旁边坐下,好奇地瞅着她,“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赵虞被她的问题惊到了:“什么?” 王杞指了指赵虞桌上的台历:“你都盯着看了半天了,女人盯着这个算日子,不就是生理期和安全期那点事?看你这表情,难不成真有了?” 赵虞低声笑笑,正想回一句“怎么可能”,身后却突然传来道低沉的声音:“来我办公室。” 两人都没想到薛湛会刚好出来,同时吓了一跳,瞧着他这些天一直不太好看的脸色,赵虞点点头,跟着走进去。 薛湛示意她把门关上,等她走到办公桌前,他才抬头凝神看着她:“去医院查过吗?” 赵虞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敢情是听到王杞的话,他也误以为她可能怀孕了。 看着他如此沉重的表情,赵虞忽地笑了笑:“如果我真怀了呢?” 薛湛定定地看着她,没出声。 但她已从他眼里看到答案了。 赵虞自嘲地笑笑:“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什么要碰我?” 虽然那是她苦心孤诣算计来的,可此刻,她却又站在受害者的角度,恬不知耻地逼问。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一直在瓶颈中,她最近就在不断计划着打破这种僵局,现在看来,王杞的误会,倒也是个不错的契机。归来 勤劳的小野猫 最快更新在ǹ㈡qq。て0M 搭在桌下的手悄悄握紧,薛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下班后我陪你去医院,如果真怀了……” “打掉是吧?”赵虞笑得无比讽刺,“薛董放心,没怀呢,就算后面那次没戴套,您不是亲眼看着我吃事后药了?何况……是我犯贱勾引您,也是我求着您操我的,即便是真怀了,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有,用不着薛董费心。” 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伤人,薛湛踌躇着正要开口,却又听她道:“如果薛董没什么事,我先去忙了。” 说完也不管薛湛什么反应,赵虞转身就往外走。 她在赌,赌他对她不是一点儿也不在乎。 在梧城那几天两人间暗涌的暧昧,在她公寓那天他急切的吻,都不太可能是不带一丝感情的。 哪怕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至少他对她也该有内疚,有怜悯。 尤其在知道薛湛和刘泠之间那段隐秘的往事后,赵虞就更加肯定,这个男人非但不是铁石心肠,应该还很有正义感,还有对弱者的同情。 只是他的确太在意薛子昂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不仅是叔叔对侄子的在乎,更有他多年来的愧疚与自责,所以,从前他不愿碰她,现在哪怕意外发生了关系,他依然克制着,与她保持距离。 她要做的,就是逼他打破这一切。 吃完午饭,秦意跟上来找赵虞借东西,赵虞清楚记得是放在中间抽屉的,但她却故意拉开了最下面的抽屉,在那堆平时基本用不到的私人物品里胡乱翻找,还把抽屉里的东西一股脑地拿出来放到桌上。 秦意果然眼尖地看见了刚好放到她面前那张收费单据,好奇地多瞟了两眼后惊叹出声:“赵虞姐你什么时候去看的心理医生啊?怎么收费这么高?” “啥?”一旁的夏楠也立刻凑过来看了看,“我去!这都开的什么药啊,怎么这么贵?不是……赵虞姐你好端端的看什么心理医生啊?” 见赵虞一脸紧张地把单据收回来,王杞干咳了一声,不停对夏楠和秦意使着眼色。 两个小姑娘一个大学还没毕业,一个刚毕业没多久,又都是没心没肺的性格,说话时也没考虑那么多,这会儿瞧见王杞的示意才反应过来她们大概是不小心揭了赵虞最不想让人知道的隐私,顿时也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赵虞不动声色地解围道:“找不到了,可能被我带去家里了,要不晚上我回去看看?” 等自责不已的两人约着出去了,王杞才坐到赵虞面前,问:“还好吧?” 她们两个年龄和阅历都更相近,工作上又一直不构成竞争关系,倒是经常都能跟彼此说说心里话。 赵虞苦笑,慢悠悠地撕了手里的单据扔进垃圾桶,摇摇头:“没什么,就是熬夜熬多了作息不规律,去找人开点改善睡眠的药而已,进口药当然贵了,她们俩没必要大惊小怪的。” 知道她不愿多说,王杞自然也不会勉强,只能无奈地看看薛湛办公室,悄悄叹息着摇了摇头。 她倒是想帮忙,可惜又搞不清楚赵虞和这对叔侄究竟是怎么回事,何况她那位老板的闲事,她也不敢管啊。 等两人也都不在工位了,薛湛才从办公室出来,走到赵虞的位子旁停了一会儿,弯下腰拾起垃圾桶里的某几个碎片。 姓名、医院、科室,包括买了什么药,全都写得清清楚楚,而那些药他拿手机一查就已肯定,绝不只是普通的改善睡眠的作用。 115险象(7600珠加更)(二更) 下班后,赵虞直接开车去医院,中途果然瞧见薛湛的车追了上来,就一直跟在她后面。 她也当没看见,继续开自己的车,到了医院停车场便一直坐在车里,等着薛湛进来。 薛湛应该也没准备偷偷摸摸的,一路上都跟得紧,这会儿更是直接让司机把车停到她旁边。 赵虞下车,先是气势汹汹地瞪他,随即又咬唇苦笑一声,把手机里的照片翻出来递给他:“我用验孕棒测过好几次了,没怀,薛董可以放心。” 见他下车,赵虞更是怒极:“我已经说了没怀孕了,我来这里只是见个朋友,你有必要跟到医院吗?是要亲眼看着我检查一遍你才满意?你是觉得我会偷偷把孩子生下来再去你们薛家要钱要名分?好啊,你现在就跟我上去,我让你亲眼看着……” “为什么要看心理医生?” 赵虞一愣,满脸慌乱。 他又问了一遍:“为什么要看心理医生?”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赵虞转身就要上自己车,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腕:“在你清理垃圾桶之前,我就已经看见了。” 赵虞咬咬牙,咧嘴笑了笑:“那又关薛董什么事?” 薛湛没答,拉着她手腕往电梯走。 “放开!”赵虞拼命挣扎,一把甩开他的手,直接把他整个人都推开。 他右臂还包扎着动弹不得,这么剧烈的动作似乎又拉扯到了伤口,疼得他“嘶”的一声直抽气。 赵虞懵了一下,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拉起他手臂:“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看着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到绷带上,他忍不住抬起左手帮她擦了擦:“我陪你去。” 赵虞本就情绪异常激动,听了他这句更是一下子崩溃:“你到底想怎样?就算我见心理医生又关你什么事?我在你面前已经一点隐私都没有了,我最不堪最见不得人的过去你也都知道了,你还想知道些什么?是不是要把最后这一点点也全都剖开放在你面前你才满意?我没想缠着你,也没想缠着薛子昂,我已经准备辞职……” 薛湛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我在你面前也一点隐私都没有了,我最不堪最见不得人的过去你也都知道了。” 赵虞咬着牙,颤着身子抽泣,一言不发。 薛湛拍了拍她的肩:“我只是不放心,想跟来看看。” 赵虞依旧没说话,只伏在他身上拼命压制着哭声,可到最后终是没忍住,直接靠在他怀里放声大哭,就像是要把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全部释放出。 她早就提前预约了心理医生,哭完之后自然还是要去看的,薛湛也确实陪着她,但只是在候诊区等着,并未和她一起进去。 不敢找之前纪随介绍的那个心理医生,现在这位她只来看过两次,虽然相信医生有职业道德不会随意泄露她的隐私,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又真情实感地在医生面前演完了一整场戏。 等她出来时,发现薛湛没在外面,微信上有他留的信息,说是去处理一下伤口。 赵虞找过去才知道,因她那一推,薛湛的伤口的确又有些裂开了。 也直到这时她才看到他的伤口有多恐怖,很长的一条,缝了十几针,护士说有些发炎,要是再不好好养着可能针也白缝了。 看着她自责又心疼的模样,薛湛反而笑了笑:“不疼。” 赵虞红着眼,憋住欲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扭过头不敢看他手臂,也不愿让他看到她这副样子。 瞧着她这么别扭,薛湛脸上笑意更浓,伸出左手缓缓握住她的。 离开医院后,怕她情绪不稳定开车危险,薛湛让她和他一起走。 她问:“怎么会伤成这样?” 薛湛笑笑:“伤成这样,也是他手下留情了。” 赵虞沉默了好半晌才道:“不是你的错。” “我也可以和你说,不是你的错,你不是故意的,那四年前的事,你就可以不自责了么?” 赵虞再次沉默。 但旁边这个能和她说这些的薛湛,足以让她欣慰了。至少她可以肯定,自己在他心里,多少是有些特别的。 薛湛的手机响起,她继续静静看着窗外,也悄悄凝神听着电话里的动静,可那边太嘈杂,声音并不真切。 听他说了句“我马上过来”后又沉声吩咐司机调头去某个会所,赵虞问:“怎么了?” “薛子昂喝醉酒跟人起了冲突。” 他只简单说了一句,赵虞却看得出来,他很担心薛子昂。 到了门口,司机去停车,赵虞则跟着薛湛从大门进去,直接去了薛子昂在的包间。 里面的争执早被经理带人制止了,可两群人都是不好惹的主,又都喝了酒脾气冲,谁也不肯罢休,工作人员也无可奈何。 薛子昂身边的朋友有几个赵虞在平安夜见过,她还记得其中一个叫年峰,只是此刻年峰那张帅脸上已经挂了彩,当然,对面那群人伤得更重。 看到薛子昂毫发无伤,薛湛这才松了口气,转头平静地看着经理:“怎么回事?” 经理还没答话,年峰就抢着开口:“小叔,这不怪我们,是那个混蛋嘴贱先骂薛子昂……说他有爹生没爹养。” 最后这一句,年峰说得很小声,但薛湛和赵虞还是听到了。 薛湛握了握拳,目光重新落到薛子昂身上,可薛子昂并未看他一眼,只是直直地盯着赵虞。 与薛子昂四目相对,看着他通红的眼,赵虞只觉心底某个地方被狠狠敲了一下,愧疚感油然而生,但最终也只是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薛湛看了年峰几人一眼,淡淡道:“走吧,跟我回去。” 薛子昂没动,薛湛刚转身也被另一群人拦住,领头那个顶着乌青的眼睛怒目瞪着薛湛:“怎么?打了我兄弟现在说走就走?” 薛湛根本就没给他眼神,只微笑着看向旁边的经理:“只通知我来领人,没通知孙家么?刚好,我和孙总也好久没见了,顺便叙叙旧。” 见他掏出手机要打电话,那年轻人立刻就急了:“你敢打给我舅舅试试?” 薛湛偏着头笑笑,一脸无辜。 那人咬了咬牙,大手一挥,带着旁边的人咒骂着出了门。 薛子昂还在定定坐着,年峰几人怎么拉都拉不走,薛湛无奈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和他聊聊。” 几个小年轻都把薛湛当长辈,不敢不听他的,立刻就拿了东西走人,赵虞也默默随着众人离开包间。 年峰几人和她打了个招呼就走,经理看她还要等人,便领着她去了这层楼的大堂,让她在沙发上休息。 大概等了十几分钟还是没见他们出来,赵虞正想起身去趟洗手间,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不是那个谁……我新嫂子嘛,怎么一个人在这?我大哥也在啊?” 赵虞回头,看到的是一张和许承言有些相似的脸,她记得这是许承言的堂弟,叫许承和。 归来 勤劳的小野猫 最快更新在ǹ㈡qq。て0M 116 糖衣炮弹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赵虞一直都懂,尤其上次在商场差点被庄晔撞见之后,她更是很少出入公共场合,尽量避免接触到人,没想到都这么小心了,居然还能遇上许承和。 下意识朝薛子昂的包间方向瞥了一眼,见那边走廊没人,她才定了定神,疑惑地道:“你是?” “怎么?不认识我了?”许承和一脸轻佻,“我可记得你,要不是看你是我大哥的女人,我早就……” 说到这,他却又突然不怀好意地笑笑:“不过我大哥也不差你这一个女人,要不你跟我算了?” 赵虞冷冷地瞪他一眼,起身就往洗手间方向走。 许承和笑嘻嘻地挡在她面前:“舍不得我大哥?他有什么好的?年纪一大把,都不知道在床上还行不行,又有个凶悍的未婚妻,等他结了婚你就没出路喽。” “他在床上行不行,你亲自问问他不就知道了?”赵虞笑着扬起手机,给他展示通话界面,“要听听他的回复吗?” 看着上面的“许承言”三个字,许承和脸色一变:“你……” 赵虞满脸堆笑,把手机凑到许承和耳边:“你自己听吧。” 也不知许承言和许承和说了什么,很大概率是把人训斥了一顿,后者听了一脸怒意,愤愤地瞪了赵虞一眼就往电梯走。 赵虞长舒口气,瞄着包间方向重新接起电话:“许总介意和堂兄弟共享一个女人吗?” 听到那边的许承言冷哼了一声,她才又笑笑:“那麻烦许总自己搞定,我怕以后又不小心遇上,那位许少爷还得缠着我。” 许承言问:“你在哪?怎么会遇到他?” “我好像没有跟许总汇报行程的义务哦。”说完这句,赵虞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顺便把许承言暂时拉进黑名单,免得他打电话过来坏事。 叔侄俩谈了很久,赵虞又在外面等了好半晌才见薛湛往这边走来,但他身后并没人,薛子昂还是没出来。 “走吧。”他淡淡地看了赵虞一眼,“他会自己回去。” 见赵虞跟在他身后走出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突然笑了笑,问:“还在乎他?” 赵虞摇头,沉默不语。 接下来的几天,薛子昂仍然没来公司上班,也不知是不是还在买醉。 薛湛的心情看着倒是比之前好了不少,虽然和赵虞之间依旧是那种不清不楚的暧昧,可赵虞明显感觉得到,他们的关系还是有变化的,至少他没那么刻意地疏远她了。 周四这天,薛湛要出差,带的是顾书洋。 临走前他把赵虞叫去办公室,问:“不带你去,有想法吗?” 赵虞反而被他问得懵了一下,连连摇头:“顾特助会的东西,我未必会。” 薛湛笑笑,在她额头吻了吻:“这次需要顾书洋帮我,下次出差带你。” 折腾了这么久,两人的关系才算是有了那么点进展,赵虞终于悄悄在心里松了口气。 周五下午,累得有气无力的王杞看着工作安排表不断哀叹:“每次老板一出差要忙的事情就好多,真是恨死了。” 看着她因为痛经早就已经寡白的脸色,赵虞道:“我帮你。” “你不是还有两份报告要写?薛董特意交待的,我可不敢耽误你时间。” “下周一才要,明天写就行。”赵虞拿过她的安排表看了看,“这么多?” 王杞点头:“当秘书的,不就是什么跑腿的活都得包?” 赵虞把抽屉里的红糖递给她:“好好养着吧,今天我给你当秘书。” 王杞要做的都是一些杂事,对 赵虞而言也没什么难度,只不过其中一项,是要去祎程科技送材料。归来 勤劳的小野猫 最快更新在ǹ㈡qq。て0M 赵虞第一反应是避开,毕竟那是许承言的公司,万一庄亦晴或者庄晔突然出现在那儿呢? 可看着王杞趴在桌上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她又有些于心不忍,只能试探着跟纪随打探一下他那边的状况。 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偶尔耍耍小性子,假意吃吃其他女人的醋,纪随立刻就自证清白,不仅把他在做什么交待得清清楚楚,还把庄亦晴的行踪也透了底,在赵虞的诱导下顺带加上庄晔的。 确认了姐弟俩都不在东海,赵虞终于放心地去送材料,但为了谨慎起见,她还是假装感冒,戴上了口罩。 材料并不是送给许承言的,她也没准备去见他,可还没到祎程,她就接到王杞的电话,说祎程那边改主意了,让她把材料直接交给许承言。 有一瞬间,赵虞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也只是一个一闪而过的很模糊的念头,她在认真开车,并未多做思考。 许承言见了她倒是不吃惊,反而一脸了然:“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见我?” 看着他这副自恋的表情,赵虞呵呵一笑:“难道不是许总迫不及待想见我?不然明明是送给程副总的材料,怎么改主意送到许总这儿来了?” 许承言笑着接过她手中的材料翻了翻,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被职业装包裹起来的好身材,满意地点点头。 看懂了他的眼神,赵虞故意恭恭敬敬地对他鞠了个躬:“材料已经送到,许总慢慢看,我先告辞了。” 刚转身走了两步,一只有力的手臂便将她拽了回去,她顺势跌进他怀里,仰着头一脸无辜地看他:“许总要干嘛?这可是办公室。” “办公室干你不是更爽?”许承言一把将她推靠到办公桌上,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双手慢条斯理地解着西服扣子。 赵虞往后撑着身子,懒洋洋地倚在办公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送你的眼镜呢?不会扔了吧?” 许承言朝办公室扬了扬下巴:“第二个抽屉。” 赵虞翻身趴到桌上,拉开抽屉慢悠悠地在里面翻找:“哪呢?找不到啊。” 见她包臀裙下挺翘的臀部直直朝着他,上面那截纤细的腰肢更是扭得无比诱人,许承言把西装外套往地上一扔,直接欺身上去,握住饱满的臀肉狠狠抓了两把。 赵虞呻吟出声,转过头委屈巴巴地看着她:“人家只是来送材料的,许总怎么能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骚货。”瞧了眼她故意在他眼前露出的幽深乳沟,许承言一把拉起她,夺过她手里的金丝眼镜,握着镜腿慢慢勾开她衣领。 117斯文败类(许承言H)(7800珠加更)(二 赵虞穿了职业套裙,黑色外套只有一个扣子,根本遮不住里面的白衬衫,更遮不住把衬衫高高撑起的胸部,何况刚才趴在桌上找眼镜时,她已故意解开了衬衫的两颗扣子。 微凉的金属镜腿慢慢滑过肌肤,沿着乳沟来回搅弄了几下,又挤进她内衣里,在饱满的乳肉上轻轻刮蹭。 赵虞微微颤栗,一低头便能瞧见许承言修长的手指在她胸前缓缓律动着,她虽看不见衣内的情形,却能根据内衣被撑起来的形状准确地判断出镜腿所在的位置。 何况,她还有清晰的触感,那根已经被她的体温焐热的东西,正在她的乳头周围徘徊,一圈又一圈。 “嗯啊……”乳头突然被狠狠压了一下,赵虞不禁低呼出声。 许承言低低一笑,握着镜腿在小小的乳尖上使劲刮擦,直到赵虞又忍不住呻吟了几声,他才慢悠悠地在她面前转动着手里的金丝眼镜:“就这么喜欢这东西?” “谁让它和你最般配?” 想到她之前说的“斯文败类专属”,许承言笑了笑,一手拉扯着领带:“知道真正的斯文败类什么样么?” 赵虞坐起身,朝他耳朵吹了口气:“不就是你这样?” 领带被解下,许承言拉着往她眼前一绕,立刻遮住了所有光线,让她犹如置身黑暗中。 看不到面前的情况,赵虞本能地有些恐惧,感觉浑身都不自在,但还是不慌不忙地朝他笑了笑,略带挑衅。 然后,她听到了某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他在解腰带。 随即双手被人扣住,某个柔软的东西在手腕绕了几圈,逐渐收紧,将她两只手都缚在身后。 “办公室捆绑play?”她说得轻松而得意,但心里其实有种说不出的紧张,也有种隐隐的期待。 她还从来没玩过这个。 许承言明显看出来了,低低地笑了声,指尖落到她胸前,不疾不徐地解着她剩下的扣子。 衬衫同外套一起朝两边敞开,内衣被推高,肌肤感受到空气中的凉意,她又不自觉地轻颤了一下。 抵在她小腹上的手指慢慢摩挲着往下,将她的裙摆向上掀起,两条腿也突然被他用力掰开,赵虞就算看不到,也完全能想象自己此刻大敞着双腿坐在他面前的情形。 “呲”的一声,是她的丝袜被某种利器划开,随后有只大掌用力一扯,整条丝袜便被从腿心处彻底撕开。 赵虞控制不住地缩了缩花穴,立刻听到他低沉的笑声:“湿了。” 她当然感觉得到,明明他还没怎么碰她,她的身体却敏感得不行,早就溢出了一股又一股蜜液。 有什么东西覆在黏腻的内裤上,压着她腿心的嫩肉来回刮擦,赵虞感觉得出来不是他的手指,好像是……镜腿。 “我不想得病。” 她一下子想要并拢腿,却被他紧紧抓住:“消过毒了。” 顿了顿,他又补了句:“可以插进去。” 这几个字就像是带了魔力一般,让她又忍不住缩了下腿心,吐出一大包淫液。 “看来,你就盼着我插进去。” 内裤被挑开,细细的金属镜腿毫无阻隔地贴上那片湿润的嫩肉,赵虞便又是一阵轻颤,不禁咬着唇嘤咛。 “都没碰你就流了这么多水,是不是早想要我这么玩了?” 阴蒂被猛地刮了一下,赵虞下意识想要合拢腿,却被他掰得更开,镜腿也压着阴蒂使劲磨蹭起来。 赵虞呼吸越发急促,双眼看不见的处境莫名让所有触感都更加清晰,快感倍增,她甚至感觉自己的下体已经水流成河。 “流了这么多。”他握着镜腿顺着湿漉漉的花缝往下游移,在穴口大力搅弄着,“你听。” 是轻微的水声,来源于她身体最私密的地方。 “要不要我插进去?”见她颤得越来越厉害,他缓缓俯下身在她耳畔低语,“里面痒吗?” 赵虞胸脯起伏,咬着唇大口喘息,却不肯开口。 他轻声笑笑,突然张嘴含住一粒颤巍巍的乳尖,用力吮了一下,再用牙齿轻轻地咬着拉扯。 赵虞低吟出声,偏不肯开口求他。她知道游戏规则,越是这样玩,才越刺激。 许承言捏紧镜腿,快速从穴口滑到阴蒂,再来回刮蹭,同时换另一只乳,含着顶端不断吸舔。 上下两个敏感部位都被刺激着,赵虞根本招架不住,很快就软了身子,往后瘫靠在桌上。 见她快要泄身,许承言便又将乳尖吐出,松开被他蹂躏得发胀的阴蒂,直直地把镜腿从穴里插了进去。 这么细的东西根本就不能缓解甬道的瘙痒,但他了解她身体的敏感点,很快就寻到阴道壁上那块突起,握着镜腿在上面来回刮擦。 很爽,很舒服,但又远远不够,犹如隔靴搔痒,总是差了那么点感觉。 蜜液汩汩而出,即将高潮又一直攀不上去,赵虞终于忍无可忍:“许承言你他妈是不是男人?” 不停玩弄她身体的男人终于又笑了一下:“那你求我啊。” 赵虞努力坐起身子,双腿准确地环住他的腰,用力往里一勾,他便配合地靠了过来。 感受到他胯间早已硬邦邦的那根,赵虞得意地笑笑,肆无忌惮地贴上他,用腿心的湿软去蹭他的大腿。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淫荡?”许承言突然掀开她眼睛上的领带,将手机举到她面前,“自己看看。” 以为他拍了照,赵虞愤愤看过去,却发现他的手机连锁都没解,她欲要询问是不是真拍了,一回头才看到他居然正慢条斯理地戴上那副金丝眼镜。 那镜腿是才从她穴里拿出来的,上面还沾着她流出的淫液,他刚把镜腿卡在耳朵上,就有一滴透明液体顺着他的俊脸慢慢滚落下来,再配上他那一本正经的表情……赵虞只觉腿心一紧,又有一大股花液从甬道中涌出。 许承言很满意她的反应,看着她欲求不满的脸,温柔地笑笑:“要帮你解开吗?” 赵虞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许承言将手覆上她的手腕:“转过来帮你解。” 赵虞是真以为他要帮她解开绑在手上的腰带,所以乖乖转过身背对着他,谁知他却按着她的身子用力一压,登时就让她趴跪在办公桌上,湿淋淋的花穴也很快挤进一根庞然大物。 “骗子……”她被刺激得连连哆嗦,差一点就被他捅得泄了身。 许承言笑,从背后抓住她的乳使劲揉了揉:“你都说我是败类了,还指望我不骗人?” 赵虞恨不得狠狠揍他几下,可惜双手依旧被绑着,她根本动弹不得,只能被他撞击得不断往前移,又被他圈着腰一次次拉回来。 “疼……膝盖……”他抽送得又猛又急,就这么跪在硬邦邦的桌面上,她根本撑不了太久。 许承言看了眼她已经发红的膝盖,难得好心地把性器拔出,从沙发给她拿了条毯子当垫子。 他刚铺好毯子把她抱到上面,准备重新插进去,桌上的电话就突然响了起来。 许承言不理,扣着她的腰狠狠入了进去,一边揉她的乳,一边拼命捣弄。 桌上的电话左一次又一次地响,他都充耳不闻,继续从背后压着赵虞狠操猛干。 就在赵虞咬着唇又要迎来一波高潮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一道响亮的女声响起:“许总,华璨的薛副董有急事找您。” 归来 勤劳的小野猫 最快更新在ǹ㈡qq。て0M 118 针锋相对 听到“薛副董”三个字,赵虞整个身子都是一颤,许承言也不禁愣了一下。 虽然两家公司是长期合作关系,可就那么点业务往来,根本没必要由他们两人亲自接触,何况两家公司之间,能有什么急事? 倒是见了赵虞骤然僵硬的身子和惨白的脸色,许承言一下子反应过来:“看来,是私事了,找你的?” 赵虞没答,只在脑中一遍遍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立刻就明白过来,薛湛这是给她下了套,而她居然就这么毫无防备地钻了进来。 看她难得如此慌乱,许承言神色一敛,伸手捏着她下巴:“你和他做过?” 赵虞还是没出声,但脸上的表情已能说明一切。 许承言顿了顿,忽地笑起来:“低估你了啊,睡了侄子不够,连叔叔都能睡,现在是来抓奸了?船翻了?” 话音刚落,他又一把箍住她的腰迅速抽插起来,每一下都准确刮擦到最敏感那块突起,又狠狠撞击着花芯深处。 赵虞本就在高潮边缘,被这么一顶弄,很快就控制不住低叫着泄了出来,但一想到薛湛在外面,她又连忙紧咬嘴唇封住一切声音,只无力地趴伏在桌上颤个不停。 见了她这模样,许承言变本加厉,都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就继续横冲直撞,右手捏着她两腮将她嘴巴撑开:“叫啊,叫大声一点,让他听听你被我操得有多爽。” 赵虞瞪他一眼,却不得不承认,这样劲猛的抽插带给她的快感无比强烈,甚至就连薛湛在门外这一认知,也莫名地让她多了另一种不受理智控制的刺激感。 看着她瘫软在他怀里哆哆嗦嗦的,许承言得意地扬了扬唇,抽出湿漉漉的性器,转过她身子掰开两条腿从正面迅速入了进去。 赵虞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他托着臀抱起。双手还被缚在身后,为了稳住身子,她只能倾身上前,紧紧伏在他身上:“混蛋……” 一看他面朝着门口她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许承言笑笑:“这才是斯文败类干的事。” 走向门口的途中,他的腿只要一朝前迈,胯间那根直挺挺的东西便又会往穴里深入,外加他故意压着她的臀贴向自己,每走一步都是一次凶猛强悍的捣弄,刚到门后赵虞就忍不住浑身痉挛,冲上个小高潮。 许承言对她的反应极为满意,直接将她抵在办公室门上,故意拼了命地狠撞:“来,宝贝儿,用力点,让他感受一下。” 他的力道实在太大,蹭得赵虞的背和臀都有些疼,即便他办公室的门质量足够好,却依然被撞得微微晃动,发出清晰的响声。 赵虞可以肯定,门外的薛湛绝对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虽然他本就能猜中办公室里的一切,但远不如此刻这么直观。 “死变态……”被捣得没了力气,她只能缓缓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你不就喜欢我这种败类?”许承言低头狠狠咬了一口她的乳尖,这才笑意盎然地看着她,“我的表现,满意吗?” 知道在薛湛那里已经无可挽回了,又对上这么张看着温柔俊雅实则暗藏恶劣的脸,赵虞干脆豁出去了,箍紧他的腰配合着他狠命抽插,肉壁不断紧缩,死死绞着他勃发的欲望。 “嘶……”许承言闷哼一声,头皮阵阵发麻,还没等他把性器抽出,就已尽数射在她体内。 短暂地感受着报复他的快感,赵虞得意地朝他挑挑眉:“许总怎么能猴急成这样?不戴套就进来了,还是内射,万一我不乖乖吃药,怀了个孩子跑去许家要名分,那可就不好了。” 许承言冷哼一声:“指不定是谁的野种。” 把赵虞放到地上站好,他却不肯替她解开被绑住的双手,只随意帮她整理一下衣服,再把自己裤子拉链拉上便开了门:“薛副董请吧。” 事情到了这一步,再慌再乱都无济于事,赵虞只能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默默等着薛湛进门。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脸上毫无波澜,薛湛同样如此。 只是他的视线,还是在她身上从头到尾扫了一遍:额头尚未拿下的领带,潮红的脸蛋,被缚在背后的双手,松松垮垮挂在肩上的外套,只扣了一半扣子的衬衫,不停起伏的胸部,沾了精液的裙摆,破碎的丝袜,流淌着黏腻液体的双腿。 看两人互相对视着不出声,许承言大剌剌地往沙发上一坐,惬意地舒了口气:“薛副董来的可真是时候。” 说罢他又笑着看了赵虞一眼,“我们就需要这种情趣,有薛副董帮忙,刺激多了。” 薛湛也笑,缓缓走到赵虞面前,不疾不徐地帮她扣着剩下的扣子:“我这个助理,平时山珍海味吃多了,偶尔出来打打野食也不错,是挺刺激的。” 看着薛湛帮赵虞扣好了衬衫和外套的扣子,又帮她解开手腕的束缚,拿掉额头的领带,许承言不禁低笑:“薛副董真是贴心,下属送个材料,您还要亲自来接,不过……” 抬眸看了眼赵虞,他笑得越发意味深长:“也多亏了薛副董那个电话,您一催程副总他就着急了,只能远程跟我商量,直接把华璨的材料送来我这里,让我加急批阅,不然,今天哪能有这番享受?” 赵虞明白许承言的意思。她发现了这是薛湛下的套,许承言又不傻,自然也能瞧出一切都不是巧合。 薛湛微笑着把纸巾递给赵虞,让她自己清理腿上的痕迹,缓缓道:“那麻烦许总加紧批阅,尽快给我个答复,我的人,我带走了。” 许承言无所谓地摊摊手:“请便。” 赵虞扔了已经不能看的丝袜,只草草擦拭了几下,便被薛湛揽着腰强势地带离办公室。 直到他们离开了好一会儿,许承言才从沙发起身,站到办公室门口看着总裁办一群想八卦又不敢八卦的人,问:“谁领薛副董进来的?” 平静的语气里,透着股威严。 隐隐察觉到他的怒意,方才敲门的女秘书战战兢兢地起身:“薛副董说有非常紧急……” 她本意是想解释,薛湛这种合作方副董事长的身份,就算没预约他们也不可能把人拦在外面,外加他说有急事必须立刻见许承言,他们又不敢耽搁,自然就把人领到许承言办公室门口了。 谁知话未说完,许承言凌厉的眼神就扫了过来:“跟了我这么久,不懂会客室怎么用?” 这一下,所有人都懂了,平时看着斯文有礼的上司是真动了怒。 归来 勤劳的小野猫 最快更新在ǹ㈡qq。て0M 119 摊牌 赵虞一路都在想,究竟是哪里露出过破绽,让薛湛知道了她和许承言的关系。 她的第一反应还是那晚在会所遇到了许承和,可她当时明明一直都在小心盯着,走廊里没人,薛湛根本没从包间出来。 或者当时有其他人看到了她跟许承和说话,才把这事告诉了薛湛? 但她明明记得当时周围也没人,就算有她没看清的人,那么远的距离,那人也不可能听清他们说什么,难道光凭这样就让 薛湛起了疑,并且在那天之后她和许承言就一直没见过的情况下,精准找出她和许承言的关系? 跟着薛湛进了电梯,再彼此沉默着去到地下停车场,赵虞还是没能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看到他面前那辆她完全陌生的车,她忽然笑了笑,这个男人,只怕早就已在这里等着她来了吧。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死也得死个明白,她干脆也不管薛湛乐不乐意,直接跟着他上车,坐到副驾上,问:“你什么时候知 道的?” 薛湛也没准备瞒她,取出手机翻出个视频递给她。 是那天晚上在会所的监控视频,画面高清,就连她跟许承和之间的对话也记录得清清楚楚。 赵虞自然知道那种地方肯定是有监控的,没像上次在商场一样想办法搞定监控视频,倒不是她粗心大意,而是她根本没想 过,薛湛会去调监控,毕竟当时他人在包间,并未发现什么,根本没这个必要和可能。 把手机还给他,她问:“怎么薛董还有兴趣去看这个?” “我也没想到会有这种意外收获。”薛湛也笑了笑,“本来只是想知道,当时那群人是怎么骂的薛子昂,我一个一个替他 还回去,结果,看个监控视频还附赠一份大礼。” 赵虞一时倒也有些哑然,任凭她绞尽脑汁,也确实想不到居然会是如此巧合的事。 “所以薛总就精心策划,还了我另一份大礼。”看着身旁这个一脸平静的男人,赵虞也着实很佩服他如此深沉的心思。 按兵不动稳住她,再假出差让她放松警惕,甚至把王杞的生理期也算计了进去,他唯一不知道的,应该是庄家。 要是刚好庄亦晴或庄晔在东海,为了谨慎起见,赵虞肯定是不会帮王杞跑这一趟的,也就不会给他捉奸的机会。不过监控 视频他都看了,铁证如山,这样的犯罪现场,没了这一个,他还能制造另一个。 “还是你的大礼更让人惊喜。”薛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说若是真怀了,会是谁的?我?许承言?或者还有别的男 人?” 赵虞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她和许承言的关系已是板上钉钉,怎么也不可能扭转回来了,所以她现在只能考虑,怎么为这一段关系的开始找个有说服 力的理由。 说她因为忆起了往事,开始颓废,自甘堕落,才跟许承言成了炮友?别说薛湛不会信,连她自己都不信。 然而她还未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又听他道:“演技很厉害,不进军演艺圈,可惜了。也难怪薛子昂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 里,被人利用完又被人抛弃,还要每天自责悔恨。” 这一句,又让赵虞狠狠地震惊了一下。她本以为他只知道她和许承言的关系,以为还有挽回的可能,没想到,他什么都知 道了。 看着她诧异的神情,薛湛笑了笑:“还记得顾云菲吗?” 赵虞瞬间了然。疑心重的男人果然可怕,一发现她和许承言的关系,重新对她整个人产生了怀疑,居然就把那么久远的事 都揪出来了。 薛湛道:“她辞了职回老家,买房买车,日子过得不错,我让人仔细一查才发现,原来有人给了她一笔钱。你很谨慎,账 户信息用的是别人的,很难查到你身上。可惜,贪财的人,终究会再次为钱财折腰,我给了她十倍,她立刻把什么都招了。狼 人自戕,赵小姐这一招,我佩服。” 赵虞自嘲地笑笑:“多谢薛董给我上了这一课,以后,吸取教训。” “以后?”薛湛嗤笑,“在我这里掉了面具,赵小姐准备换个舞台?” “不然呢?转型当小丑,专门表演给薛董看?”赵虞幽幽地叹息一声,伸手去开门,“我怕薛董已经看腻了。” 车门还未打开,薛湛就忽然启动车子,飞也似地离开停车场。 赵虞转过身子淡定地坐着,笑道:“薛董这是要带我去哪?不会是我惹怒了薛家,您要来个毁尸灭迹吧?” 薛湛没回答,车开得极快,赵虞便也不吱声,任凭他去。 结果,他居然在一家药店门口停了下来,又一言不发地下车走进去,很快就拿了盒紧急避孕药出来递给她。 赵虞有些惊讶,笑道:“薛董这是怕喜当爹?” 薛湛把药扔在她腿上:“真聪明就把药吃了,许承言的孩子,就算怀了,许家和庄家也不会让你生下来。” 看着腿上那盒药,赵虞低低地笑出声:“是啊,我们这种下等人,有什么资格怀豪门贵胄的孩子。” 薛湛愣了愣,定定地看着她。 瞧着她眼中欲要滚落的泪珠,他下意识地抬了抬手,但指尖微动后,又猛地垂下。 看了那么多场她毫无破绽的表演,他不可能再相信她。 包装盒里的药片不算大,赵虞抠出一粒直接吞了下去,又干又苦,咽得整个喉咙都难受。 她长长地舒口气,问:“薛董需要亲自抓我去医院检查一遍么?万一我已经怀孕了,万一那孩子真是你的,也好及时拿 掉。”収藏我們的網阯Fùlí。zOnE 说到这她又笑着摇了摇头:“薛董时间宝贵,怎么能这么浪费?还是我自己去做检查吧,把诊断书亲自交到薛董手里,不 过得麻烦薛董花点功夫判断一下诊断书是不是我假造的。” 薛湛继续看着她,没说话。 赵虞拉了拉裙摆,开门下车,刚好有出租车经过,她顺手拦下来,很快便消失在薛湛视野里。 看着留在副驾上的那一小片黏腻的液体,薛湛握了握拳,忍不住在方向盘上狠狠敲了一下。 120纠缠(8200珠加更)(三更) 薛家人丁单薄,宽敞的老宅时常都是空落落的,除了一个司机两个保姆,便也没人陪薛老爷子在这儿常住。 恰逢周六,大清早的薛湛就被老爷子叫回去,狠狠训斥了一顿。 “忙忙忙,一个个都忙,让回来吃顿饭的功夫都没有,怎么公司里谁都比不上你们这么忙?” 薛湛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因为昨晚没睡好,现在也没什么精神,老爷子经常念叨这些话,他早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这会 儿更是完全不想回应。 见他这副模样,老爷子更是生气:“昨晚去哪鬼混了?我问过顾书洋,你根本不需要加班,大的都这样,还怎么教好小 的?薛子昂都多久没来看过我了?我听张老头说他天天跟那群朋友出去喝酒,他是真当自己有万贯家财可以坐吃山空?” 薛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二十六了,是个成年人,用不着我教育,有什么话您自己跟他说吧。” “我这不是连他人影都见不到吗?”老爷子气得就要用拐杖去捶他,转念一想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子昂这孩子,可怜 呐,你哥走得早,我又是要入土的年纪了,就只能指着你好好照顾他了。” 薛湛不太愿意提这个话题,便还是不吱声。 老爷子继续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失个恋就变成这样,我看他大学毕业那年也没这么严重,怎么越大越经不起挫折 了?他是不是真的很喜欢那个赵虞啊?” 听到这个名字,薛湛不由得蹙了蹙眉,依旧没吭声。 “那小姑娘我看着倒是挺不错的,人长得标致,脾气也好,看着就乖巧,适合当贤内助,虽然出身差了点,但既然子昂喜 欢,娶进来也不是不可以,我之前不是让你帮帮他嘛,要么就让他彻底断了这个念想,要么帮他们复合,怎么到现在还是没结 果?” 薛湛揉了揉眉心,起身上楼:“我去睡会儿。” “看看你这样子,大周末还没精打采的,你也一把年纪了,别再学小年轻过那种夜生活,该好好养养生了,不然像你大哥 那样年纪轻轻就……” 这个话题,老爷子也不愿再继续,便又换了个人念叨,“怎么刘泠最近也老说忙?给她打了几次电话都不回来,是不把我 这个老头子看在眼里了吧?” 已经走到楼梯口的薛湛脚步一顿,突然回头看着他:“爸,你当初明明知道我哥会对大嫂动手,为什么不阻止?” 老爷子被他问得懵了一下,顿了几秒才道:“我没阻止吗?” 薛湛嗤笑:“随便说两句就算了?你儿子是个宝,别人的女儿就什么都不是,嫁到我们薛家来活该被那样对待?” 老爷子噌一下站起来,满脸怒意:“你今天是怎么了?阴阳怪气的?肝火旺就自己泻火去。” 薛湛转身,继续一步步往楼上走。 若是父亲及时以长辈的身份阻止一切,或许当年也就没他一个十八岁的小辈什么事了,更不可能发生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让他对逝者一直怀着愧疚,对薛子昂永远都有亏欠。 甚至,要不是因为薛子昂被人拿早逝的父亲辱骂刺激,他也不可能闲到去调会所的监控,更不会意外发现那段视频,发现 那个女人的真面目。 上了二楼,他又忽地摇了摇头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为自己刚才那可笑的逻辑。 对付那种心机叵测的骗子,毫不留情地揭穿她的真面目才是正常方式,他怎么还会滑稽地闪过就这样永远被她骗下去的念 头? 拉了拉衣领,薛湛开始解着衬衫扣子,准备彻底放空大脑,让自己好好睡上一觉。 到了三楼,看着空荡荡的走廊,眼前却又不自觉浮现出四个月前的情景。 那一晚,她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他也是第一次,对她生出恻隐之心。 只是没想到,一切都是假的,他自诩最能洞察人心,却还是被人骗得团团转。 推开房门坐到椅子上,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空,他便又突然想起在梧城的那几日。 雨中的墓园,哭得浑身无力的她,靠一支支香烟纾解痛苦的她,在干爸干妈家每天都带着笑的她,还有之前在公司哭到昏 厥的她…… 那些,也都全是她算计好的吧? 可坟墓是真的,赵虞这个名字的由来是真的,干爸干妈家的一切是真的,她的痛苦,也是真的。 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那么让人心疼,又那么让人愤恨。 雨点打到窗户上,击起了噼噼啪啪的声音,薛湛烦躁地拉上窗户,走进浴室洗澡。 刚脱下衬衫,手机便响了起来,看着来电显示,他不禁有些愣怔。 干妈。 这是上次在梧城的时候存的,因为直接存“叔叔阿姨”在通讯录不好分辨,他便顺势存了这个称呼。 跟着赵虞一起叫的称呼。 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接通电话:“阿姨。” “薛湛啊,曦曦跟你在一起吗?”収藏我們的網阯Fùlí。zOnE 眼皮没由来地跳了一下,薛湛握紧手机,问:“怎么了?” “我昨晚给她打视频一直没人接,我以为她是忙着加班或者早睡了,就只给她留了言,可她到今天也没回我,我再打过 去,电话还是没人接,我担心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想到昨天分别时的场景,薛湛出神了好几秒才又笑着安慰道:“您别担心,她昨晚跟朋友出去玩到很晚,可能现在还没 醒,等她醒了就会回您消息了,放心吧,她都是和靠谱的朋友在一起,不会有事。” 挂断电话后,薛湛又站着呆愣了一会儿,才继续解着裤子。 她那样精于算计的女人,内心可比普通人强大多了,能出什么事? 温水从头上淋下,他伸手用掌心抹开,透过眼前薄薄的雾气,似乎又看到了在梧城那家酒店浴室里,那个性感诱人,却也 在崩溃边缘的她。 水还在哗啦啦地往下流淌,听着外面隐隐传来的雷声,薛湛呆立了半晌,终是捞过毛巾草草擦干身子,穿了衣服下楼。 121出其不意 雨越下越大,落到挡风玻璃,上溅起阵阵水花,也很快挡住了前方的视线。 薛湛静静地坐在驾驶座上,手指搭着方向盘一下一下敲击着,脑中不停思考,自己怎么就把车开来了这里? 因为这场大雨,面前的小区空无一人,抬眼往高处望去也是灰蒙蒙一片,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 但他还是大概数了数三十一层的位置,隐约可见的,是她的阳台。 她在里面么?真的会出什么事? 无数次想要开门下车,每一次又都被理智拉了回来,踌躇许久后,他终于取出手机,给顾书洋打电话:“问问赵虞我要的报告什么时候能好。” “好的,薛董,您稍等。”跟了薛湛这么久,那边的顾书洋自然很快就反应过来,“除了这个,还有什么需要我从赵助理那边了解的么?或者有什么话要以我的名义转告她?” “不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看着车窗上的水流,薛湛越发觉得烦躁不安。 就在他终于决定下车上楼去看一眼时,顾书洋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薛董,赵助理说报告她还没写完,您先前吩咐的是周一交给您,如果现在要,她赶不出来。” 心中提起的那口气猛然松下,薛湛缓了几秒才问:“她亲口说的?你打通她电话了?” “是的,听她的语气,好像没什么异常,没生气也没哭,说是……正在包饺子。” 为了赶来看她,他都还没吃饭呢,她倒是还有闲情逸致包饺子?看样子真是他想太多。 薛湛冷哼了一声,但顿了顿,又问道:“她一个人?” “这个……我没问。”那边的顾书洋不怕死地补了一句,“您没说要问,要不我再打过去问问?” “不必。”挂断电话,薛湛又抬头往三十一楼的方向看了看,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周一上午,薛湛准时上班,一进门就下意识朝赵虞工位瞥了眼,人没来。 他一直没关办公室的门,外面有什么动静都能听到,十点多的时候,终于有对话声传来,是赵虞和王杞的。 她终究是来上班了。 只不过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她应该会选择辞职吧。虽然从前她也说过好几次要辞职,但那只是挂在嘴上做戏的,这一次,她还会留下么?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薛湛抬头看了眼,是穿着职业套装的赵虞,脸上没什么表情,气色看着也很正常。 他淡淡地道:“进。” 赵虞迈步进来,顺便把门关上,然后把手中的文件放到他面前:“薛董要的报告,电子版已经发您邮箱了。” 薛湛特意看了看,只有报告,没有辞职信,他也没在系统里收到她的辞职申请。 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他便低头翻阅她写的报告,但她却依旧站在他面前,看样子不准备离开。 他抬头看她:“还有事?” 赵虞点头:“被薛董算计这件事,我想了整整一个周末,说到底,还是我太嫩了,论心机,比不得薛董这种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算来算去骗来骗去到头还是一场空,我累了,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薛湛往椅背上一靠,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眼神明显就是在说:你继续表演,我看着。 赵虞长吁口气,却又突然朝他狡黠地笑了笑:“所以,我准备换种不累的方式。” 薛湛一时没明白过来她什么意思,只疑惑地看着她,谁知她却绕过办公桌走到他面前,长腿一伸便自然地跨坐在他腿上。 他着实没想到她会忽然这么做,整个身子都是一僵,脸上的表情同样僵了一下才冷声道:“你做什么?” “勾引你啊。”双手环上他脖子,赵虞笑得一脸无辜,“反正最终目的都是勾引你,干嘛要费尽心思去琢磨那些弯弯绕绕的,伤神又伤脑,到最后还是玩不过你,那不如简单点,就这样上喽。” 薛湛不自觉地抽了抽嘴角,脸色铁青:“下去。” “不下。”赵虞朝他挑衅地笑了笑,故意扭着腰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你都撞破两次我玩办公室play了,不想亲自试试?” 她不提还好,一提便又让他想起那天在许承言办公室见到那一幕,胸腔中的某股火更是越烧越旺。 “我再说一遍,下……”然而话没说完,他的唇已被赵虞吻住。 就像上次在她公寓他吻她那样,力道很大,动作充满了强势,她只含着他的唇狠狠吸吮两下,便迫不及待地用舌尖顶着他齿关,试图往他口腔深入。 薛湛偏过头,她紧随其后,继续紧紧贴着他的唇不松开。 他刚把手扣到她肩上要把她推开,她却已抢先一步探手到他胯间,一把握住那团鼓囊囊的东西使劲揉弄。収藏我們的網阯Fùlí。zOnE 薛湛只觉太阳穴都突突地跳了好几下,明明理智想要推开她,身体却反应得极快,那物只被她来回逗弄几下便已开始勃起。 大腿上撑着她挺翘的臀,胸膛上贴着她饱满的乳,唇上缠着她柔软的唇,所有的一切都很熟悉,但这样的她却又很陌生。 这才是她摘下面具的本来面目么?不是从前那个故作坚强的柔弱女孩,也不是那个哭得可怜兮兮的痴心人,反而更像是一条会把人拆吃入腹的毒蛇。 恍惚间,他的嘴巴已无意识张开,她的舌得以直入口腔,卷着他的舌不断律动、翻转、舔吮。 手中的性器越胀越大,赵虞一手继续套弄,另一手慢慢摸到拉链,紧握着往下缓缓滑动。 拉链被解开,内裤也褪到一半时,他忽然伸手扣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动弹。 赵虞松开他的唇,看着他微微起伏的胸膛,听着他已然紊乱的呼吸,得意地笑笑:“都硬成这样了,不想要么?” 薛湛冷冷地看着她,默默平息了一下呼吸才道:“出去。” “真的不要?”赵虞一脸失望,慢慢从他腿上起身,“你别后悔。” 薛湛扭过头不看她,就在他以为她会乖乖出去时,余光里的人影突然往下一坠,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胯间那物就已被一只柔嫩的手紧紧握住,随即,湿软的舌也覆了上去。 122求我啊(薛湛微H)(8400珠加更)(二更 赵虞的确认真想了整整一个周末,思考她现在的处境,思考她未来的路。 都说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她真的彻底输了么?没有任何转圜余地了? 好像也未必。 薛湛是在看到那个监控视频后才知道她的真面目的,在此之前,他对她虽然一直也有怀疑,但却只占了很小一部分,更多的,是他表现出来的那些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有关心,有怜惜,也有情欲。 就算他已因她的欺骗而勃然大怒,也会开始怀疑从前对她的那些感觉,或者应该说,感情。 但他真的就能清清楚楚地把一切都割裂开么? 那个视频,已经是铁证如山,如果从看到视频起,他对她就没有任何感情了,那又何苦精心布置后面的一切?直接让她消失不就行了? 无论是想报复她,还是不愿相信视频里的一切,想要更直观的证据说服自己。他后面的所作所为,都只能说明,他还在意她,哪怕是恨,也属于感情的一种。 所以,她想再赌一次。 周五晚上不接干妈的视频,第二天也一直不回消息,是她故意的。虽然她并不愿意让干爸干妈担心,可她需要证实一个答案。 她知道干爸干妈联系不上她会很着急,而除了她,他们唯一能联系上的,就是薛湛。 揭穿了她的面具后,那个男人还会不会关心她,会不会担心她出事? 顾书洋的电话打来时,赵虞就知道答案了。 而且,她还有意外收获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用望远镜往楼下一看,居然看到了薛湛的车。 他都能跑来她小区楼下,就已足够说明问题了。 既然如此,那她下一步,还有什么不敢的? “嘶……”性器顶端被她含进嘴里用力一吮,薛湛立刻被蚀骨的快感刺激得直抽气。 他常年忙于工作,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到了事业上,平时虽不重欲,但也不代表真能坐怀不乱。 何况,还是在她面前。她的一举一动,本就很容易激起他的生理反应。 感受到硬邦邦的那物在她嘴中又胀大了一圈,赵虞得意地笑笑,将性器含得更深,一下一下地抽送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为他口,那张湿润的嘴被他撑得满满当当时,两片红唇也显得更加饱满诱人,透着种淫靡的魅惑。 他明明是想把性器抽出来,想让她离开办公室的,可看着她认真套弄的模样,感受着胯间传来的阵阵快感,他既动不了身,也开不了口。 “想试试深喉么?”终于把他胀到极致的欲望吐出时,赵虞一边轻抚着两个鼓鼓的囊袋,一边抬起头朝他眨眨眼,“如果不想,那你就吱一声,我绝对不再碰你。” 薛湛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从衣领里露出的大片乳肉,看着那两片被他的性器蹭掉些口红的唇瓣,看着她那双亮晶晶的像是带了魔力的眼睛。 胯间的欲望紧绷得厉害,他当然想要快点释放,可让他就这么臣服,怎么可能? 喉结来回滚动了两下,他缓缓张开嘴:“不……唔……” 话未说完,她又已重新把性器含了进去,这一次,直接深入喉咙。 敏感的顶端触到某片软肉,目光所及是她白皙秀美的脸蛋和他狰狞的性器形成的鲜明对比,如此极具冲击力的视觉刺激,以及她还在含着他深入的绝妙体验,登时让他的呼吸又急促许多,胸膛快速起伏,小腹轻颤着往前挺。 他想……按着她的脑袋,让肿胀的性器在她嘴中狠狠抽插,一遍又一遍,最后,射进她喉咙深处,逼她吞下他所有精液。 感觉到他越来越兴奋,赵虞强忍着口中的不适,双手扶住粗长的性器,开始深深浅浅地在嘴里套弄起来,每一下深入,都到了自己所能忍受的极限。 耳边是他完全控制不住的粗喘,眼前是他不断挺动的小腹,手肘触到的是他紧绷的大腿,所有的一切都在向她彰示着,这个男人,也不过如此。 “嗯……”喉间不小心溢出声闷哼,薛湛立刻又咬着牙,拼命封住自己所有声音。 但是,他感觉已经支撑不住了,越来越强烈的快感让他射精的冲动也愈发难以控制。 然而就在他抓紧座椅堪堪撑过又一次关口时,她却突然把性器吐出,蹲在他身前揉着酸痛的脸,笑意盈盈地问:“想操我么?如果想的话,你求我啊,开口求我我就让你操。” 薛湛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不出声。 “你不求我,我就走了哦。”她站起身,作势要离开。 薛湛冷哼一声,依旧沉默着与她对视,继续看她表演。 “看来真不想要啊,那算了。”赵虞从桌上抽出张纸巾擦了擦手,直接把用过的纸巾扔他怀里,“你自己解决吧。” 然后,薛湛便眼睁睁地看着她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肢,步履轻快地离开了办公室。 她居然真的走了。低头看了眼快要爆炸的性器,薛湛忍不住狠狠捏紧她送来的文件,一把扔出了好远。 収藏我們的網阯Fùlí。zOnE 123 土味情话 许承言正开着会,桌上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他点开一看,是银行发来的信用卡消费提醒。 他人还在会议室坐着,什么时候刷的卡? 再看看那串数字,他不由得蹙了蹙眉,五百二十万? 以为是看错了,他又认真数了数后面的零,还真是这么多,而且短信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东海江诗丹顿专卖店。 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了抽,许承言突然觉得,牙疼。 他名下的卡虽多,但也不轻易给别人用,如果没记错的话,也就唯一给过赵虞一张,没想到,她还真敢刷啊。 就算这点金额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但他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用在别人身上? 想着想着,他又摇了摇头,应该问问自己,那天晚上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把卡给她?而且还是这么张大额的。 那女人什么德行他又不是不清楚,本来就是冲着他的钱来的,他居然还如此粗心大意。 拿起手机想打电话给银行暂时停了这张卡,手指触到屏幕他又突然觉得,这样的行为是不是显得他太小气了?一点风度都没有。 卡是他自己给出去的,也不是人家抢的,又怪得了谁?他几乎都能想象得到,要是他真给银行打了电话,赵虞瞧他时会带着何种调侃和嘲讽的笑。 不就是五百万吗?那张卡最多再让她刷个五百万也差不多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一想想那个女人不仅上过薛子昂的床,连薛湛的床也上了,他就觉得还是牙疼。 他可还从没在女人身上花过这么多钱,若只是他一个人的女人倒也还好,花了就花了,为这么个拜金又放浪的女人,根本不值。 指不定等她刷完他的卡,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又会主动跑去哪个男人床上。 “啪”一下,拿起的手机被重重放到桌上,整个会议室的人都被吓得一愣,正在发言的梁副总更是立刻停了下来:“许总您……不同意这个方案?” 看了眼手机屏幕上那条一直亮着的短信,许承言淡淡道:“继续。” 他想,这五百多万就算了,要是那个女人再敢拿他的卡胡作非为,他一定对她不客气。 开完了会回到自己办公室,许承言正莫名烦躁地喝着咖啡,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 “许总,前台说有人把您的礼物送来了,要不要让他上来?” “礼物?谁送来的?” “前台说看过证件了,是江诗丹顿的工作人员。” 花他的钱,买礼物送给他? 许承言脸上的肌肉又不由自主地抽了抽,那个女人倒还真会慷他人之慨。 点了头让人直接送来他办公室,看着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再看看发票上的数字,许承言不禁轻嗤了声。 五百二十万,五二零?我爱你? 用这招来跟他表白攻他的心,俗不俗啊? 手机适时响起,他一接通就听到赵虞带着笑意的声音:“礼物收到了吗?惊不惊喜?” 许承言皮笑肉不笑:“花的是我的钱,你说惊不惊喜?” “就是要花你的钱让你放放血啊,谁让你那天惹我不爽的?”赵虞语气里笑意更浓,“请问许总,刚刚收到短信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有点心疼?” 许承言嗤之以鼻:“那么点钱,还不至于让我破产。” “是吗?那太好了,刚好我又看中了一样东西,正准备买呢,这次不是买给你的哦。话说你这卡有额度限制吗?我怕我要买的东西太贵,你付不起。” 许承言不屑:“你想买什么?” “买老阿/姨八陆七灵八貮柒~你的心呀。” 许承言整个人都愣了几秒,才又瞥着发票上的数字嗤笑一声,这都是什么土味情话? “赵虞,你还能再土点吗?” “能啊,你知道女人给男人送表是什么意思吗?” 毫不意外的,赵虞又听到许承言呵呵一声,充满了赤裸裸的嘲弄与讽刺。 等挂了电话,许承言才顺手一查,女人送男人手表,是表示她希望男人能时刻想着她。 让他时刻想着她?没毛病吧她? 漫不经心地拆开盒子,看着里面的铂金手表,他却又忍不住扬了扬唇,满意地点点头。 白色圆形表盘,深蓝色表带,精致却不俗气的蓝宝石水晶玻璃,刚好都是他喜欢的风格,那女人眼光倒是不错。 他这个人一向讲究礼尚往来,别人给他挑了礼物,他自然也不愿意欠着别人的。 拿起手机看了看同一品牌的女士腕表,仔细挑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那是他出钱买的东西,什么时候成赵虞给他的礼物了? 而且网站上最便宜的江诗丹顿女表也要八万八呢,她不值。 刚放下手机,赵虞的微信就发了过来:【金主爸爸今晚有空吗?空虚寂寞了,想赚点零花钱】 附带的是她手指的照片,上面还沾着些亮晶晶的液体,让人浮想联翩。 她就这么缺男人?许承言没好气地哼了声,回复:【怎么?你们那位薛副董满足不了你?】 赵虞:【我闻到了酸味,许总不会是吃醋了吧?】 许承言:【呵呵】 赵虞:【那就是许总知道我睡过薛湛,怕被他比下去,准备和我划清界限了】 许承言:【激将法对我没用】 等他下了班走到停车场时,才发现赵虞的车也停在这里。 倒不是他有多关注她的车,只是她停的位置在他必经的路上,他想不看到都难。 他没理她,直接上了自己的车,她却颠颠地跟在他后面,无比自觉地坐上了副驾。 収藏我們的網阯Fùlí。zOnE 看着她戴的口罩,许承言不禁涌起股无名怒火:“背着薛湛跟我偷情?” “对啊。”赵虞坦然地点点头:“许总敢吗?” “呵。”许承言睨了她一眼,启动车子。 =========================== 大家的留言我都看到啦,实在太多没法一一回复,微博上的私信也都看到啦,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安慰,你们就是我更新的动力。 其实我也就是昨天一时上了火,感觉自己真情实感地跟个盗版读者聊那么久好傻逼,像是被欺骗和背叛了,所以才……啊啊啊现在回过头去看又觉得自己好矫情啊(捂脸 翻页吧翻页吧这事,咱们专注剧情好了,今晚有二更,不过还是会很晚,千万别跟着我熬夜了(其实我每天起得很晚,睡眠是足够的),早点睡吧,二更明天起来看。 124欲擒故纵(8600珠加更) 许承言每次带赵虞去的都是他在清河湾的别墅,那是个著名的富人区,一眼望去全是法式风格。九吧儿六叁八龄叁无·的建筑,每一栋都像是镶嵌在林中的城堡,既与大自然相辅相融,又恢弘得让普通人不敢靠近。 进了别墅,赵虞自觉去浴室洗澡,等她出来时,早已洗完的许承言正在喝咖啡。 赵虞不禁调侃:“都说咖啡杀精,许总也不悠着点,这么大把年纪了,可别影响了性功能。” 许承言冷哼:“再差也比薛湛那种老男人强。” 她身上就裹着条浴巾,上面露出一半的乳肉,下面只堪堪遮住腿心,卸了妆后皮肤依旧白嫩,五官精致,半湿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肩上,有种说不出的风情。 许承言眸色暗了暗,一把将她拉到沙发上,却又突然想起什么,问:“那天以后,薛湛操过你几次?” 赵虞笑笑:“怎么?薛湛操过,你就不操了?嫌我脏?” 说话的同时,浴巾已被她解开,散落在沙发上。 看着面前全然赤裸的娇躯,许承言笑笑,毫不客气地伸手握住一只乳揉了揉:“就这么欠操?薛湛满足不了你?” 赵虞双手环上他脖子,笑道:“他在忙下季度新品发布的事,没时间。” 她说的倒确实是实话,第三季度的新产品发布在即,有了上次抽检的质量问题,薛湛早已加强了管理,对新产品也格外上心,很多本不需要他出面管的事,他也都亲力亲为。 这些天下来,赵虞与他一直很少有独处的机会,更别提处理他们之间的私事了。 不过她想,薛湛也可能是借着这个机会先暂时避开她吧,谁让她那天把他逗得那么狼狈呢?没直接开除她,就更能说明他的确是在意她的,只是心里应该依旧还很纠结。 “所以你就来找我了?”许承言捏着她的乳头狠狠拉扯了一下,“你把我当什么了?” “金主啊。”赵虞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或者,能给我钱的人肉按摩棒?” “真以为你在我这里有很大分量?”他一手继续在她胸上盘旋,另一手滑到她腰间捏着那片软肉,“我不缺你这一个女人。” “那可不一定。”赵虞轻喘了两声,脸上依旧笑意盎然,“说不准哪天,你就离不开我了呢。”収藏我們的網阯Fùlí。zOnE “呵。”许承言松了手,又拉着她的手覆到自己胯间,“解开。” 隔着裤子都能看到鼓囊囊的一团,赵虞覆手上去便知道,他已经开始勃起了。 嘴再硬,也没他胯间这根东西硬,至少,这个男人是喜欢她的身体的。 因为还没吃饭,两人只做了一次,晚餐是许承言叫人送来的,极其丰盛。 “跟着许总就是不一样啊,能吃山珍海味,还能住豪宅。”看着餐桌旁装潢华丽的客厅,赵虞突然转过头朝许承言笑笑,“许总那张卡,够不够我刷这样一套房子?” 许承言轻嗤了声:“别想太多。” 赵虞撇撇嘴,打开包取出张卡递给他:“物归原主。” 许承言反倒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她可不是脸皮那么薄的人,被他这么说了一句就把卡还给他了?还是又在耍什么小把戏?欲擒故纵? “许总放心,我有自知之明,不属于我的东西,还真不敢要。”说完她又忽然偏着头对他莞尔一笑,“不过看在我这么自觉的份上,今天加个价吧,我要十万。” 许承言嗤笑:“我看你也没多少自知之明。” 看着她推过来的卡,他又问:“没去看心理医生?” 赵虞指了指他面前的卡:“托许总的福,今天体验了一把有钱人的生活,大手一挥五百多万的东西立刻到手,那种感觉还真挺爽的,把我什么毛病都治好了,啧,钱真是个好东西,让我们这种贫民窟的下等人大开眼界。” “下等人”三个字被她用这样轻松又带着自嘲的语气说出来,听上去莫名刺耳。 许承言定定看着她,突然问:“为什么要走这条路?” 赵虞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许承言道:“凭你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个不错的人嫁了,好好过日子,何苦要为了钱做这些事?” 赵虞不由得低笑出声:“你知不知道嫖客劝妓女从良,一直都是件很可笑的事?” 许承言咧了咧嘴角,感觉自己是真有毛病才会说出刚才那番话。 见她自觉起身收拾餐桌上的垃圾,顿了顿,他又没忍住问:“你的病,怎么来的?” “什么病?哦,你说我是疯子的那个啊……”赵虞一边擦着桌子,一边漫不经心地道,“心理阴影呗,我妈出意外死在我面前,到处都是血,所以就……” 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就见不了血了呗,我觉得我这个可能是另一种晕血症。” 她说得云淡风轻,许承言却不自觉地蹙了蹙眉:“你爸呢?” “不知道。”她还是一脸无所谓,摇了摇头,“我就从来没见过他,也不知道还活没活着,反正我妈挺恨他的,希望他早点去死,但愿真如我妈的意吧。” 送来的餐盒和剩余的饭菜装了满满一大袋子,赵虞拎起来竟还有些吃力,见她要出去扔垃圾,许承言起身道:“我来吧。” 赵虞好笑地看着他:“哇,许大少爷是真绅士,也是真抠门啊,这么有钱都不舍得叫个家政服务。” 他白她一眼:“没想到你会来。” “这么说,我下次最好还是先预约喽?那要是去酒店的话,是不是房钱你还得跟我AA?” 这次许承言干脆不理她,径自拎了垃圾出门,那画风还真是怎么看怎么奇怪。 晚上回到自己公寓时,赵虞收到了许承言的转账,二十万。 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数字,她不由得扬唇笑了笑。 这么抠门的许承言,居然也会有如此大方的时候。 ============================ 因为你们不想吃肉,我就把肉省啦 别急,下章凌弟弟就出来了** 125 铃声响个不停,赵虞迷迷糊糊睁开眼,捞过手机看到是王杞的电话,还不由得疑惑了一下。 大家都为新品发布会的事连续忙碌了好几天,昨晚庆功宴又喝得多,周日上午本该好好休息,怎么大清早地就给她打电话? “喂?”接通电话时,她嗓子都是哑的,头也还有些疼,“怎么了?” “临时加班,赶紧来公司吧,出事了。” 赵虞顿时睡意全无:“什么事?” “昨天发布的新产品被指抄袭,已经闹开了,压不下去。”电话里有鸣笛声传来,王杞估计已经开着车在路上了,“肯定是竞争公司借机把事情闹大,故意打压我们呗。” 赵虞赶到公司时,薛湛正在与公关部和产品部开会长腿老阿姨zl,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现在国内对知识产权越来越重视,涉及到抄袭都绝对是大问题,何况这两年珠宝行业协会也已针对业内的知识产权保护作出了明确规定,一旦抄袭被证实,企业面临的就不仅仅是名声问题,还有更严重的行规和法律问题。 王杞没跟着参加会议,正在工位上关注网上的动态,一见赵虞进来就开口道:“这次有点难办了,斓玺在故意搞事。” 赵虞凑到电脑前看了看:“具体什么情况?哪款产品抄了?” “就这个呗。”王杞指着电脑上的图片,“我他妈是真没看出来是抄的啊,但是被他们这么一分析吧,又觉得真有点像。” 抄袭这种事情,在各行各业本就都很难界定,可一旦贴上这个标签,又确实很难摘下来。 赵虞仔细看了看网上的分析贴,突然愣了一下:“TNC?” “对,咱们那位设计师被指抄袭的产品,刚好是TNC工作室的,难就难在这里了,TNC已经和斓玺签了合作,这款设计的外观专利要真在斓玺手里,斓玺绝对会把咱们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赵虞接过鼠标点开其它新闻大致浏览了一遍,摇了摇头:“应该不会,要是专利权在斓玺手中,只怕他们早站出来了,而且上面不是清楚地写着这款产品的设计人是凌见微么?” 王杞不解:“凌见微怎么了?” 凌见微一直都很珍惜自己设计的东西,他也不缺钱,从来不会卖专利,就算是专利实施许可,也不可能让对方独占使用权。这些赵虞大致都有了解,不过顿了顿,她也没说什么,只继续翻看相关新闻。 倒是王杞忍不住开玩笑道:“之前夏楠不是说秦意那位凌学长可能喜欢秦意么?这要是真的,咱倒是可以让秦意牺牲一下,使个美人计,搞定她那位凌学长,要是专利权还在凌见微手里,只要他不起诉,问题就好办多了。”収藏我們的網阯Fùlí。zOnE 赵虞轻笑出声:“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王杞耸肩:“不然还能怎样?反正我就是个小秘书,公司真要出什么事,我既帮不了忙,也不会跟着公司一起受损失,就算公司破了产,大不了我另谋高就呗。” 说到这她又不禁调侃起来,“我是把你当姐妹才敢跟你说这些,你可别转头就去老板那告状啊,要是以后你真成了老板娘,我还得仰仗你罩着我呢。” 赵虞没好气地推了推她,但还真在脑海中仔细思考了一下她刚才说的话。 对凌见微用美人计?没准还真的可行。 不过这要看薛湛的态度,以及这件事的发展动向了。 会议结束后,公关部立刻起草了对外声明,表示一定会认真处理这件事,至于抄袭的问题,肯定是不能承认的。 别说抄没抄袭现在还没个定论,就算真的抄了,公司也不可能承认,只是事情在网上闹这么大,不少业内专家也都支持抄袭论,无论从哪方面而言,对华璨都不太有利。 薛湛的脸色不太好看,赵虞猜测他最气的应该是他自己,毕竟都已经亲力亲为了那么多事,最终还是出了岔子,对于他这种在工作中严格要求自己、尽量追求完美的人,这算是很大的挫败。 “这么大个公司,怎么可能永远一点纰漏都没有?各环节你都认真抓了,但下面总会有办事不利的人,何况抄袭这种事本就难界定,怎么说也怪不到你头上。” 薛湛一时有些愣住。 不是因为她这几句干巴巴的安慰,而是她已经很自然地走到他身后,将手搭在他肩上轻轻地揉捏着,帮助他放松身体。 就像是……一个温柔的妻子,在丈夫工作遇到挫折时,默默站在他身边支持他,不离不弃。 脑海中不自觉闪过这样的念头,他又吓得猛地往前倾了倾身子,躲开她的手,淡淡道:“你去忙吧。” 因为忙于新品发布的事,这些日子下来,他们之间倒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继续以上司和助理的关系一同工作。 赵虞也知道凡事都该有个度,不敢逼得太紧,可现在他这副逃避的态度,倒是与他在工作中雷厉风行的作风大相径庭。 “是不是只要凌见微不起诉,这件事就好办多了?” 薛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眼神,扒流欺凌把貳期`进群明显是在说,她在痴人说梦。 这事会一夜之间闹这么大,就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排第一位的绝对是斓玺,甚至极有可能整个抄袭问题都是斓玺提出来的。 凌见微的工作室和斓玺签了合作,凌庄两家也即将联姻,这么好的机会,斓玺怎么可能会放弃? 哪怕与华璨对簿公堂后,最终法律判定没抄袭,这场官司,凌见微也一定会打。 赵虞笑笑:“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凌见微不追究,而且,让他帮忙澄清抄袭问题呢?” 薛湛诧异地看着她,似是在判断她这话的真假。 赵虞成竹在胸:“一天之内,不,只要两个小时,我就能搞定,不过,我有条件。” 薛湛定定地看着她:“什么条件?” “我要华璨百分之一的股份。” 薛湛不由得轻嗤了声。 赵虞当然知道她在狮子大开口,就连薛湛到目前为止也只拥有华璨百分之十的股份,这次的抄袭问题虽然严重,但还值不了那么高的价。 “看样子,薛董是不答应喽?”赵虞往前倾着身子慢慢凑近他,得意地挑了挑眉,“那就换一个条件,我帮薛董搞定这件事,薛董陪我睡三个月怎么样?” 126 “不认识。” “那你用什么办法搞定?” “这个好像不需要跟薛董汇报吧,薛董只要等着看结果不就行了?” 薛湛冷笑一声,从上到下把她认认真真打量了一遍:“靠你的姿色,靠你这具身体?” 赵虞无所谓地笑笑:“那又如何?能靠姿色解决问题,那也是我的本事,薛董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薛湛倏地起身往门外走:“我还没无能到要靠助理去睡服男人。” 快到门口时,赵虞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你喜欢我。” 极为肯定的语气,还带着浓浓的笑意。 薛湛猛然顿住脚步,愣了两秒才冷声道:“我最不喜欢自以为是的女人。” “你就是喜欢我。”赵虞慢悠悠地靠近他,越发笑得得意,“不然,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你怎么会拒绝?你是怕我出卖自己的身体,不愿意我和别的男人上床,还是怕和我睡了三个月后,你会爱上我?” 薛湛冷冷地扫她一眼,继续往门外走:“这件事我会处置,用不着你帮忙,就算你帮了,我也不会领情。” 他还要和法务部的人开会,没时间跟赵虞在这儿讨价还价,但等到了楼下会议室,他才越想越觉得不妥,又赶紧给王杞打电话:“看住赵虞,今天别让她离开公司。” 王杞不解的声音传来:“薛董,赵虞她……刚刚已经走了,说是你吩咐了她去办要紧事。” 薛湛一愣,,氿芭儿溜散罢苓散妩.猛地将手机拍到桌上。 赵虞给凌见微发了微博私信约她见面,这件事在斓玺和其它同行的推波助澜下,早就已经上了微博热搜,她相信凌见微也一定在关注。 果然,才过了几分钟,凌见微的回复就发了过来,只有一个“好”字。 好像从当年他们初识开始,不管她说什么,他就从来都不会拒绝,哪怕四年前她无情地伤了他,他也依旧如此。 去的还是上次那家咖啡厅,甚至是同一个包厢,而凌见微也和上次一样,比她先到。 见到她进来,他只随意地瞥了她一眼,目光一直都是冷的:“你找我,是为了华璨抄袭的事?” 赵虞在他对面坐下,坦然地点头:“没错。” 凌见微冷笑:“薛湛让你来的?能让你做董事长夫人的人,还要靠你来求人?” “我不是来求你的啊,我是来和你谈条件的。”赵虞双手托腮,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有没有兴趣?” 凌见微道:“我可以肯定,他抄袭了。” “那也未必吧,你要知道,抄袭是很难鉴定的,你那作品我也看了,是很特别,可这个行业的东西,设计来设计去不也就是那样?有时候灵感撞了也正常,你们两人的作品,单从外观上看,还真没那么像,法院未必就会判定他抄袭。” 凌见微定定地盯着她,好半晌后才幽幽地道:“没错,是很难鉴定。”収藏我們的網阯Fùlí。zOnE 虽然赵虞一直都知道他在她面前的冷漠是装的,但他刚才盯着她发出的这声笑,却让她觉得怪怪的,可究竟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 凌见微问:“你真的希望……我不追究?” 赵虞点点头:“那款设计的外观专利,应该还在你手上吧?” 凌见微直直看着她:“是,永远都不会转让,也不会许可别人实施。” 赵虞被他盯得莫名不自在,只能端起咖啡慢慢喝了一口。 是她从前最喜欢的馥芮白,香味浓郁,口感丝滑,她尤其喜欢上面那一点点奶泡和咖啡结合在一起的感觉。 咖啡是他早就点好的,连她爱喝什么他都还记着呢。 有那么一瞬间,赵虞真觉得自己挺不是人的,四年前招惹谁不好,为什么要去伤害这么一个真心对她的人?尤其现在,她又来一次次地利用他对她的感情。 可是这种念头也只在她脑海里存在了几秒,便又立刻消散得无影无踪,她放下咖啡对他笑笑:“只要你不追究,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 凌见微又盯着她看了好半天,才突然拿起桌上的手机,打开微博递给她,意思是要写什么她随意。 赵虞愣了愣,不客气地接过来,把早就想好的说辞输进去,但终究没点击发送,反而递到他面前,问:“这样做,你家里会不好交代么?” 凌见微没答,接过手机后甚至都没仔细看一眼便直接点了发送,问:“这样够了吗?” 连“被抄袭者”本人都对外宣称没被抄袭,不会起诉,只是大家的灵感来源有些相似,才导致了设计出的作品也有共同点,话说到这一步,相信不管是吃瓜群众还是斓玺,后面的戏也都唱不下去了。 赵虞再次觉得自己无比卑劣,但还是平静地开口道:“庄凌两家一定会追究你这样做的原因。” “放心,不会把你供出去。”他站起身,从她身旁经过,大步迈向门口。 “凌见微。”赵虞忍不住叫住他,定定地看着他颀长的背影,“四年前,对不起。” 他顿了顿,什么都没说,又继续往外走。 等赵虞回到…杦玐尓骝叄岜绫叄梧……公司时,大家早已因为凌见微那条微博而狂欢起来了,薛湛则依旧还在和其他部门的人开会。 王杞看了看赵虞,又指了指手机上的微博界面,一脸的不敢置信:“你出去办的大事,不会是……这个吧?” 赵虞笑道:“我哪有那种本事啊?” “也是,这简直可以称作年度最魔幻事件了,这位凌大设计师不是斓玺的人吗?怎么突然就倒戈相向了?难道被人下了蛊?” 赵虞摇了摇头,坐到工位上打开微博,仔细盯着凌见微那张疑似被抄袭的设计图稿左瞧右瞧,竟突然觉得好像有那么点眼熟。 那个作品是凌见微大学时设计的,还拿过奖,他们工作室的官博有详细介绍,还有他获奖以后接受采访的新闻。 新闻看到一半,赵虞忽地愣住。 凌见微设计的作品,是条由钻石和玉石镶嵌组成的项链,吊坠是个很特别的正方体礼盒形状,但是缺了一个角。 凌见微说,他的设计灵感来源于一份残缺的礼物。 赵虞这才隐约想起,那份残缺的礼物,好像是她无意间送的。 127往事(9000珠加更)(三更) 与凌见微初识那年,赵虞十九岁,凌见微十七岁,那时候,她还叫唐曦。 当时她和庄晔已经交往了半年多,那个暑假的前一个月,她以社会实践的理由留在东海,但其实,只是为了和庄晔在一起。 他们之间的事,双方父母不知情。 庄晔在大学城有套公寓,但两人都住学生宿舍,只有周末才会到那套公寓过二人世界,那个暑假,两人便也一直待在公寓。 平时上课之余,唐曦和庄晔经常都在大学城一家书店兼职,放暑假后,书店顾客少,老板也懒得自己看店,知道他们会在大学城多待上一个月,那段时间便把书店交给他们打理。 凌见微初次来书店那天是在中午,庄晔去给唐曦买果汁,刚好不在店里。 唐曦一个人坐在窗边看书,空调的风有些大,吹得她有点冷,起身去调开关时她才发现窗外站着个人,似乎正在看她。 白衬衫,牛仔裤,个子很高,长相尤其俊秀,迎上她的目光后还吓得赶紧低下头。 看着他泛红的脸,唐曦不由得在心里想,肯定是个内向的男孩子,而且看他的年纪,应该才刚上高中。 “您好,欢迎光临。”她礼貌地对他微笑,柔声问道,“请问需要帮忙吗?” 害羞的少年一个劲摇头,慌慌张张地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却又忽然停下,回过身抬头确认了一下店名,开口道:“我来找庄晔,他是在这里吗?” “他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你先进来坐吧。”唐曦领着人进去,又好奇地瞧了瞧他,“你是……凌见微?” 凌见微同样诧异地瞧着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你……你就是庄晔的女朋友?” 不仅会脸红,跟人说话还结巴。収藏我們的網阯Fùlí。zOnE 唐曦好笑地看着他:“嗯,我叫唐曦,经常听庄晔提起你,今天终于见到了。” 那时候她不仅会经常从庄晔口中听到凌见微的名字,也时常会听到纪随的名字。 用庄晔的话来说,纪随太无趣了,明明只比他大三岁,他们之间却有十岁的代沟,他从小就不爱和纪随玩,反而经常和凌见微混在一起。 庄晔要正经起来,那是典型的五好青年,阳光大男孩,可他不正经的时候又痞里痞气的,简直蔫儿坏,唐曦一直都以为,能和他从小厮混在一起长大的人,肯定也是他这种性格。 结果庄晔却又告诉她,凌见微和纪随一样,都不爱说话,很多时候无趣得很。 九笆迩馏叄粑玲叄妩,唐曦当时还纳闷,既然如此,那他怎么偏偏和凌见微合得来? “因为他简直是个天才,小学连跳两级,小我两岁还跟我同班,每次考试都考不过他,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好吧?所以我就申请跟他同桌,想近距离研究一下他脑子的构造是不是跟我不一样。” 说这话的时候,庄晔还朝唐曦做了个鬼脸,把她逗得直乐,问他:“后来呢?” “后来啊……”庄晔挫败地叹息了一声,“他用实力向我证明,什么叫天才,有些东西真是天生的,我都拼了命去学了,还是考不过他,每次都只能当班里的老二。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我天天盯着他学习,每天都保证起得比他早,睡得比他晚,但就是他喵的考不赢他,你说气不气人?” 在庄晔的描述下,唐曦想象中的凌见微,大概就是个戴着古董眼镜,身形瘦小,甚至长得较显老的书呆子形象,没想到见到真人后,与她想象中的模样反差这么大。 她转身去给凌见微倒水,想了想干脆直接给庄晔打电话:“你还在不在果汁店?凌见微来了,给他也带一杯。” 说罢她又朝凌见微笑笑:“你喝什么?” 凌见微定定地看着她,呆了呆才慌忙开口:“就……西瓜汁就好。” 看他一跟人说话就脸红加结巴,唐曦忍不住在心里想,庄晔那样的性子,能和这样的人做那么多年的朋友,还真是件稀奇事。 但等庄晔回来后唐曦才发现,是她想错了,凌见微跟庄晔说话的时候,可从来不会脸红也不会结巴。 庄晔调侃他让他叫唐曦嫂子,他还能伸腿去踹庄晔,那种相处模式,可跟在她面前完全不一样,所以她便得出了结论,凌见微大概是没怎么跟女孩子接触过,一和女孩子说话便紧张。 三人坐在一起聊天喝果汁,唐曦喝的也是西瓜汁,说话的时候不小心从嘴里溢出些来,庄晔见了一下子就俯身过去,贴着她的唇把果汁吮走,顺势狠狠吻了她两口才松开,还毫不正经地加了句:“好甜。” 两人平时闹惯了,一起看书店更是等同于换个地方继续腻歪,一时间都没意识到这样亲密有什么不对,直到迎上凌见微直愣愣的目光,唐曦才反应过来还有外人在,不禁脸上发热,伸手狠狠地锤了庄晔一下。 庄晔哈哈大笑,捉住她的手指了指凌见微:“他脑子里只有学习,把他当个木头桩子就行。” 唐曦当然不可能真把凌见微当作木头桩子,但他那时候年纪小,长相更显小,在她眼里就是个未成年弟弟,与他相处时也根本不可能想到别的。 她送给凌见微第一份礼物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如果说那算是礼物的话,便是在那个暑假。 那时候凌见微在英国念预科,放暑假回国自然还和往常的假期一样,经常和庄晔厮混在一起,只是当时的庄晔,身边多了个女朋友。?? 书店附近有家DIY陶艺的店,暑期经常都有小孩子去玩,某天唐曦玩心大起,便拉着庄晔一起去,刚好把凌见微也带上。 整个店里的顾客除了她和庄晔,全是未成年人,但两个成年人还是玩得不亦说乎,甚至笑得比小孩子还大声。 玩闹中听到几个小朋友的谈话,庄晔忽然反应过来,看向凌见微:“我想起来了,今天是不是你生日?” 唐曦听了也赶紧凑过去:“是吗?十七岁生日?” 凌见微不好意思地笑笑,点点头:“好像是吧。” “什么叫好像是啊?”唐曦好笑地瞧着他,又用沾满泥的手指戳了戳庄晔,“你怎么才想起来啊?都这么晚了,什么都没准备。” “晚上请他吃顿大餐不就行了?”庄晔顺势捧起手中一大团泥递给凌见微,“要不这个送你?” 毫无意外,他又被唐曦狠狠瞪了一下,不过都开了这种玩笑,唐曦便也一本正经地捏了捏手中那个半成品,把本来准备做花瓶的泥做成个四四方方的礼盒递给凌见微:“喏,生日礼物,比庄晔那个好看多了吧?” 凌见微笑笑,小心翼翼地接过去,点点头:“嗯。” 庄晔在一旁笑得前俯后仰:“这都什么鬼啊?还礼物?” 说罢伸手去捏了捏,凌见微赶紧捧着东西往后挪,可惜弄巧成拙,反而把陶艺礼盒的一只角拽了下来。 至于后来那个用来玩笑的礼盒怎么样了,唐曦根本就。九吧儿六叁八龄叁无·没关注过。 她和庄晔特意背着凌见微商量了一下晚上给他个生日惊喜,于是提前撤离去准备,陶艺店里的一切,没人再去在意。 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个被许多人称赞的设计图稿,赵虞一时之间竟觉得无比恍惚。 明明也才是七年前发生的事,可现在回忆起来,就像是隔了几个世纪。** 128戳破(9200珠加更) 赵虞正对着电脑发呆,手臂突然被人用力抓住,她一抬头,迎上的便是薛湛铁青的脸。 薛湛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把她从座位上拽起,强行拉进办公室。 刚把门推上,他便一把扯开她衬衫,紧紧盯着暴露在外的大片肌肤。 赵虞笑了笑,自己动手把剩下的衬衫扣子解开,朝他挺了挺胸:“薛董还满意吗?这个,要不要也解开让你检查一下?” 她指着的,是包裹住两只乳房的黑色内衣。 薛湛紧紧盯着她,没说话。 赵虞继续笑着,伸手抓住他手指慢慢从自己裙摆探进去:“这里,才该好好检查。” 指尖触到她腿心的布料,薛湛倏地把手挣脱出来,转身就要走向办公桌。 赵虞一下子扑上来从背后抱住他,用仅着内衣的胸部在他背上不断挤压磨蹭,嘴巴贴着他颈间的肌肤,娇声道:“你都把人家扒光了,真的不准备做点什么?” “放手!”薛湛背脊绷紧,声音冷硬。 “不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放。”赵虞放肆地靠在他肩上摇着头,环在他腰上的手慢慢下移,“不会是硬了吧?不然怎么这么怕我?” 然而她的手还没伸到他胯间,就已被他一把抓住。 赵虞没挣扎,只继续用丰满的胸部在他背上蹭来蹭去,笑意盈盈地道:“你刚才是不是吃醋了?以为我跟凌见微做了,所以气成那样。” 薛湛没推开她,但却对她的话嗤之以鼻。 “唉!”赵虞叹息一声,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你说百分之一的股份,和三个月的肉体,我该选哪个呢?” 薛湛轻哼了声:“我没答应你。” “呀!堂堂薛副董事长,这是要赖账吗?”赵虞踮起脚尖,突然凑到他耳畔轻吻了一下,“你真的没硬?” 眼见着她的另一只手又要探向他胯间,薛湛猛地转了个身,直接推着她抵到墙上,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你和凌见微,究竟什么关系?” “薛董这么能查,怎么不自己去查?我的事,还有什么瞒得过你的?” 一脸无辜地朝他笑了笑,赵虞再次探手到他胯间,这次她动作太快,他阻挡不及,那物一下子就被她准确无误地覆住,隔着裤子慢慢搓揉。 “薛董这么硬了?”赵虞得意地挑挑眉,继续抚弄已经半勃起的性器,巧笑嫣然,“比薛董的嘴还要硬呢。” 薛湛轻轻抽了口气,抓住她的手就要把她拉开,但顿了一下,他又忽地松手,反而双手并用握住她胸前两只乳使劲揉了揉:“要是薛子昂知道,你根本就没喜欢过他,从头到尾都只把他当作棋子,他会怎么想?” 听着他扬高了的声音,话中又特意提到薛子昂,赵虞直觉不对劲,回头一看才发现,刚才被他推过去的门并没关严,还留了一小条缝隙,而那缝隙外,隐约有道黑影。収藏我們的網阯Fùlí。zOnE 赵虞瞬间了然,轻声笑了笑,迎上薛湛幽深的眸子。 薛湛也对她笑了笑,眼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赵虞当然一直都知道,薛湛掌握了她那么多事,随时都可以把真相告诉薛子昂,她根本阻止不了。 至于薛子昂知不知道,她现在根本无所谓,既然他要用这样的方式逼薛子昂对她死心,那她也不介意积极配合。 “他怎么想,跟我有关吗?你也说了,他对我而言,只是颗棋子。该关心他的,应该是你这个叔叔才对,作为他的亲叔叔,现在却在揉着他念念不忘的前女友的胸,你说你是不是……很禽兽呢?” 薛湛嗤笑:“你算是哪门子的前女友?他真正惦记的是徐渺,你呢?一个故意模仿徐渺的冒牌货,靠着当替身上位,到头来还要反咬他一口,要是让他知道你不过是个居心叵测无情无义的女人,你猜他还认不认你这个前女友?” “他认不认关我什么事?不是薛董说的,他该叫我一声婶婶么?现在要操我的,可是你呀,小叔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 最后两个字,她特意拖长了尾音,说得又柔又媚,同时手中微微用力,隔着裤子狠狠套弄了一下他的性器,立刻激得薛湛呼吸急促起来。 “原来小叔喜欢这么玩啊。”赵虞故意娇喘吁吁,呻吟出声,“嗯啊……小叔……小叔……哦……好舒服……” “砰”的一声,门被踢开,狠狠撞在离赵虞和薛湛十公分远的墙上,因为力道太大,撞上墙后又反弹了回来,在空气中吱吱呀呀地叫唤着。 薛子昂脸色惨白,眼睛通红,握紧双拳站在门口定定看着他们。 而此刻,薛湛的双手已经钻进赵虞内衣,紧紧包裹住两团嫩乳,赵虞的手则依旧握着他胯间的性器,哪怕隔着裤子,也能看到那粗长的形状。 薛子昂双肩发颤,死死盯了他们好半晌才把视线全都落到赵虞脸上,猩红的眸子里全是不敢置信。 赵虞站直身子,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 艰难地动了动唇,他想开口询问,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来做什么?”薛湛假装诧异,可那平静的声音里,实在听不出有什么震惊的意思。 薛子昂不答,继续盯着赵虞,那模样像极了一只即将发狂的野兽。 赵虞低下头,淡淡地道:“抱歉,之前骗了你。”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句道歉,究竟含了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薛子昂依旧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猩红的眼渐渐蒙上一层薄雾,握拳的指尖已然深深掐进肉里。 许久后,他才突然低声笑了笑,深深地看了赵虞一眼,转身离开。 背影狼狈至极,也凄惨至极。 赵虞回头瞧着薛湛:“薛董还真是狠心呐。” “真正狠心的,不是你么?”薛湛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突然伸手把门一关,重新将她抵到墙上。 这一次,门是真的关上了,而他的手,也直接探向她腿心。 129爆发(薛湛H) “嗯……”嘤咛声从唇中溢出,赵虞急促地喘息了几下,继续娇笑着享受男人并不温柔的抚弄。 她的腿心早已一片湿润,小股黏腻的液体沿着左腿内侧缓缓流下,滴落到挂在她膝弯的丝袜和内裤上。 薛湛收回在她甬道中不断搅弄的手指,几下解开自己拉链,释放出昂扬勃发的性器,腰一挺便直直抵在她腿心。 空虚的花穴碰到渴望已久的异物,立刻不住翕张颤抖着,想要把他火热的欲望吞下。 但他却就这么停在她腿缝中,迟迟不肯进去。 赵虞难耐地扭了扭腰:“我一直在吃药,没套也行。”収藏我們的網阯Fùlí。zOnE 脑海中一下子又闪过那天在许承言办公室看到老阿/姨八陆七灵八貮柒~的一幕,那些从她腿心流下的精液…… 一股无名怒火悄然升起,薛湛猛地转过她身子,让她背对着他贴墙而站,两手用力掰开她的臀,猛然一个耸腰便狠狠入了进去。 瘙痒的花穴终于被填满,赵虞舒服地喟叹一声,主动往后翘着臀迎接他的抽插,讥笑道:“这是又想起许承言了?他的杀伤力对你就这么大?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设那种局,非要把我送去他身下?薛董对自己,还真是狠呐!” 薛湛一句话也不说,只箍紧她的腰快速抽送,每一下深入都直捣花芯,抵着她最脆弱的地方碾磨,刺激得她连连抽气。 娇喘之余,赵虞回过头看着他轻声笑了笑:“懦夫。” 薛湛一愣,双手紧紧箍住她的腰,在她体内动作迅猛地来回抽插,一下下刮擦着阴道壁上的敏感点。 就算看不到他的表情,赵虞也能想象得到此刻他的脸色肯定比刚才还臭,但她还是直言不讳:“你刚才是因为没套才不愿意进来,还是因为觉得对不起薛子昂?又或者,对我又爱又恨,又想要我,又不敢要我?” 这番话换来的,自然又是薛湛更加凶狠的顶弄。 见她明明被他撞得浑身发颤,软软地趴在墙上气喘吁吁,脸上却依旧带着得意的笑,一副已经吃定他的样子,薛湛便又是一阵狠操猛捣,右手捏着她下巴逼她转过身:“你身上,还有什么是真的?” 赵虞伸出舌尖舔了舔压在她唇角的手指,不怕死地道:“你猜呀。” 薛湛的手从她下巴移到胸前,握住一只乳使劲揉捏几下,又抓住顶端逐渐突起的乳尖用力拉扯。 “说薛子昂欺负你是假的,过敏是你故意引诱于斐做的,被薛子昂伤透了心也是假的,在燕都发烧是故意的,宋悬是你叫去公司的,梧城的一切也都是故意演的……赵虞,你身上,究竟还有什么是真的?” 他每说一句,性器就插入甬道深处狠狠捣弄一下,淫靡的水声和肉体拍打声伴着他粗重的喘息在安静的办公室不住回荡。 他很少一次性说那么多话,也很少直接这样暴露愤怒的情绪,赵虞想,他应该是纠结逃避了这些天后,终于爆发了。 她继续笑着回过头看他,脸上带着讥讽:“梧城的一切是不是假的,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连那样的事都可以用来当作算计我的筹码,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做的?” 粗壮的性器深埋在穴内进进出出,被她紧缩的肉壁死死咬住,让他每一下抽插都极其用力,连绵不断的快感也步步攀升,激得他头皮发麻。 薛湛毫不客气地在她臀上拍了一巴掌:“那天我和大嫂说话,你听到了,知道我怀疑你,知道我对大哥的死有愧,所以把宋悬叫来,在我面前上演了一出真假难辨的大戏,真是厉害啊你,我就没见过你这样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赵虞被他撞击得连连颤抖,急喘不止,刚想开口,就又听他低哑的声音传来:“不就是要钱吗?好,我给你,拿上立刻消失。” “好啊。”赵虞干脆利落地点点头,“我要的也不多,就……十亿吧,你给我十个亿,我保证立刻圆润地滚,连高潮都不要了,薛董觉得如何?” 回应她的,仍是更加劲猛的捣弄。 小穴里又酸又胀,赵虞越发觉得承受不住,只一会儿便哆嗦着泄了出来,整个人都颤颤巍巍地伏在墙上。 可她嘴中依旧不饶人:“还以为薛董有多大方呢,原来,也一样抠门,说好了给我钱,现在又做不到了?那不如干脆让我做未来的董事长夫人得了。” 薛湛冷哼一声,压着她的臀继续无休无止的操弄,直到即将高潮时才猛地抽出,将温热的精液尽数射在她臀上。 赵虞轻笑:“体外射精也会怀孕,薛董要不要再去买个事后药,万一我又骗了你怎么办?要是我没吃药,不小心怀了你的孩子……” 薛湛贴上她的背,将头搭在她肩上大口喘息,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到底要什么?” “我要什么,不是早告诉你了么?” 从背后看着她带笑的侧脸,薛湛咬咬牙:“好,我答应你,三个月一满,我们两清,你辞职走人。”** 130怒与惊 赵虞当天就搬进了薛湛的别墅,当然,她给纪随的说辞是出差一个礼拜。 反正她也知道,三个月是根本不可能的,薛湛之前肯定一直在查她更详细的资料,现在又加了凌见微老阿/姨八陆七灵八貮柒~这条线索,剩下的事只怕也藏不了几天了。 与其等他查出来,不如自己主动暴露。 不过这天晚上,薛湛并没住在自己别墅,而是回了薛家老宅找薛子昂。 赵虞本以为,以薛子昂的脾气,知道真相后一定恨透了她,只怕连杀她的心都有了。 她甚至早就在心里想像过他来找她的画面,愤怒地质问她,或者强势又粗鲁地跟她做爱,甚至是掐着她的脖子指责她的无情…… 可到最后,她只听到薛湛临走前跟她说了句,薛子昂病了。 第二天是周一,赵虞正常去上班,薛湛却直到下午才来公司,看上去一脸疲惫,明显就是没休息好。 収藏我們的網阯Fùlí。zOnE 送文件进去时,赵虞还是忍不住问道:“他还好吗?” 薛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觉得呢?” 赵虞不禁轻笑出声:“好像是薛董非要告诉他真相的,怎么这也能怪到我头上?” 颠倒黑白,强词夺理,到头来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薛湛冷冷地看了她半晌,忽也低声笑笑,无比自嘲。 她说的,确实没错。 下班后两人一起回的别墅,刚进去薛湛便将她抵在门上,掀开她裙子扯下内裤,连前戏都没做就把尚未勃起的性器往她腿心塞。 这个不管面对任何事都可以冷静自持的男人,终还是因为她破了例。 赵虞得意地笑笑:“你究竟是在恨我,还是在恨你自己?” 薛湛不答,低头狠狠吻住她,在她唇上使劲碾磨,含着她的舌用力吸吮,待两人赤裸的私处在互相蹭弄中起了反应,他这才一个挺腰,快速进入了她。 就像是在彼此较量一般,她收缩肉壁将他紧紧绞住,他用尽力气在湿漉漉的花穴中横冲直撞,双手握着她的乳毫不客气地揉捏挤压。 从门后到沙发又到浴室,他压着她换了各种姿势,一次又一次地把她送上高潮,再将所有精液全都射到她甬道深处。 赵虞一时没了力气,只能气喘吁吁地趴在洗漱台上,透过镜子看着他情欲未散的脸,笑道:“是你陪我睡三个月,不是我陪你睡三个月,薛董要是再这样粗鲁,我可要把三个月变成半年了。” 薛湛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将她拉到花洒下,一言不发地又开始了另一轮狂猛的性爱。 第二天的相处模式同样如此。 在公司,他们继续以上下级的关系正常相处,一回到别墅,两人便又开始了无休无止的性爱。 赵虞实在爱极了他这副失去理智、满脸熨满怒意的模样,把这样的男人拉下凡尘,的确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第三天上午,薛湛带顾书洋去参加一个行业峰会,结束后只有顾书洋一个人回了公司。 午饭时赵虞接到电话,薛湛让她回趟别墅,她刚进门便瞧见他沉着脸坐在一楼客厅沙发上。 赵虞若无其事地走进,笑道:“这个点就叫我回来,薛董还真是饥渴啊。” 薛湛指了指桌子:“这东西,你应该不陌生吧?” 赵虞垂眸看去,桌上是张摊开的纸巾,纸巾上有粒白色药片,那是她每天都在服的短效避孕药。 看到她脸色骤变,薛湛冷笑一声:“知道我在哪里发现的么?。九吧儿六叁八龄叁无·二楼卧室卫生间的马桶圈上。你是不是要告诉我,是你服药的时候不小心掉上去的?什么时候你喜欢跑去卫生间吃药了?” 赵虞愣了半天才又直直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我故意骗你,不让你戴套,叫你内射,想方设法地要怀上你的孩子?” “不是吗?”薛湛猛地起身,将一直紧捏在手里的塑料药片板递到她眼前,冷冷地看着她,“你故意给我看的这个,空了的这些,究竟是被你吃下去了,还是从哪个下水道冲走了?” 看着他愤怒的模样,赵虞嗤笑一声:“自以为是。” 说罢她转身就要往外走,却又被他一把拽了回来。 跌靠在他胸膛那一刻,她的嘴巴也被他捏着腮用力掰开,随即一粒更大的药片被塞了进去。 她知道那是紧急避孕药,一年之内,她已经吃过好几次了。 艰难地把药咽下去,她才又对着他笑笑,口齿不清地道:“满意了吗?” 他的眸子早已发红,她的眼眶同样蓄满了泪水,只是笑容一直挂在她脸上不曾散去,哪怕泪水已从眼角滑落,她依旧在看着他平静地笑。 捏住她两腮的手缓缓松开,因为力道太大,已经在她白皙的脸上留下好几道红印。 薛湛只觉得,这红印和她此刻的笑容,都刺眼到了极致。 下一刻,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摔门而出。 下午还有个会要开,薛湛到公司的时候,时间刚刚好。 只是这个会议上他要用的资料,是吩咐了赵虞准备的,但现在,那个女人不在。 资料可以去她电脑找,可他的心却一直不曾平静过。 眼前不断浮现的,是她那张带着泪水的笑脸,是他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冰冷的眼神。 两个小时的会议,他却感觉漫长得像是过了两年。 等会议结束,他还是忍不住提前下班回了别墅,只是一推开门,他便被眼前的场景惊得一愣。 破碎的玻璃杯,翻倒的垃圾桶,一地的呕吐物。 心中陡然一紧,薛湛几步便冲到楼上,推开卧室门一看,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影。 “赵虞!”从二楼到三楼,再回到一楼,他一连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在心间蔓延,他赶紧拿出手机拨了电话过去,直到第三次才终于接通。 “喂?”是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薛湛一愣,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又听那边问:“你是赵虞的家属吗?” 心跳骤然漏了一拍,薛湛连声音都不开始不自觉地发颤:“我是……我是她男朋友,她怎么了?” “她现在在瑞金医院,精神状况不太好,你来一趟吧。” 未等薛湛再开口,那边就已挂了,等他赶到医院找到赵虞的病房时,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被一个护士拦在门外。 “你就是赵虞的男朋友?”是替赵虞接电话那个护士。 薛湛点头:“她究竟出什么事了?情况怎么样?” 护士看他的眼神带,扒流欺玲疤而期入裙着怒意:“是你逼她吃紧急避孕药的?” 薛湛一脸愧色,看了看病房方向。 强压下冲他发火的冲动,那护士继续道:“你知不知道她根本就不需要吃避孕药?” 薛湛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她四年前意外流产大出血,已经把子宫都切了,还怎么怀孕?”** xiaosHuo,uk 131杀手锏(9400珠加更)(二 立夏后南方的天气便越发炎热,外面太阳当空,室内温暖和畅。 然而站在住院楼走廊里,薛湛却只觉如坠冰窟,浑身都冷得发疼。 “你的意思是,我故意骗你,不让你戴套,叫你内射,想方设法地要怀上你的孩子?” “是啊,我们这种下等人,有什么资格怀豪门贵胄的孩子。” “薛董需要亲自抓我去医院检查一遍么?万一我已经怀孕了,万一那孩子真是你的,也好及时拿掉。” “体外射精也会怀孕,薛董要不要再去买个事后药,万一我又骗了你怎么办?要是我没吃药,不小心怀了你的孩子……” 无数道声音一遍遍地在耳边回荡,刺得他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 明明能看到面前的护士嘴巴一张一合,正在跟他叮嘱着什么,可他却又什么都听不清楚,风一从窗户吹来,他便冷得发颤。 “喂!”看他状态不太对,护士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说什么你听清楚了吗?” 薛湛愣愣地看着她,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我说,你女朋友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吃了紧急避孕药的副作用,好好调理两天就好了,但这种药以后一定不能再吃了,对身体伤害很大,她本来也就没必要吃。 她现在的问题是心理状况很不好,你要知道,失去子宫对女人是很大的打击。所以,不管你原来知不知情,既然你是她男朋友,现在就该好好安慰她开导她,别让她钻牛角尖,明白吗?” 薛湛都不知道自己费了多大力才对着护士点了点头,然而看着近在咫尺的病房门,他却是再也没有力气跨进去。 他突然在想,她在他面前,一共吃了多少次紧急避孕药了? 第一次,在梧城,她情绪失控,迫不及待地要和他做,不让他去拿套,事后她让他去买药,当着他的面吃下,现在看来,应该是为了让他放心。 第二次,是从许承言办公室出来,他亲自去买的药,她当时的神情那样悲凉,又充满了讽刺,可他却以为她是演的。 第三次,是他粗鲁地捏住她嘴巴,强行塞进去。 拳头已被握得死紧,看着地上的影子,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残忍卑劣。 他伤害的,何止是她的身体? 他对她做的一切,罪无可恕。 病房是三人间,但赵虞很幸运,旁边两张床都没人,勉强算是独占一间,清静又自在。 窗台上放着几盆绿植,长得很是茂盛,大概是医院特意种的,能让病人看了心情舒畅些。 赵虞知道薛湛进来了,只是她依旧一动不动地靠坐在床头,呆呆地看着随风晃动的绿叶。 病房门一直都没关,护士和薛湛说的话,她自然也能听到。 失去子宫对[汣吧而馏散叭棱三污更,女人真的是很大的打击么? 或许对大多数人来说确实是,可对她而言,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时候与母亲相依为命,她亲眼看着母亲吃过很多苦,而大多数的苦难,都是为她而受的。 如果没有她,她相信母亲不需要那么拼命,如果没有她,母亲早就成立新家,过上更为惬意的日子了。 她很清楚,母亲从来没把她当过累赘,母亲很爱她,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可是在那些年,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就会想,其实孩子,不一定就是必要的。 等她长大了,接受开明的教育,有了自己的人生观,就更觉得无论男人女人,生孩子并不是人生中必须经历的,想要孩子便生,不想要,那就作罢。 至于她想不想要孩子,其实她也不知道,因为她还没机会去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和庄晔在一起的时候,他们还在上大学,并未考虑那么远。 而且,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和庄晔之间,有着很大的家世差距。 她一边陷入爱情无法自拔,一边又隐隐不安,不敢去认真考虑未来。 后来,在每次都做了安全措施的情况下,那个孩子还是意外来了。 可是那时,她的那种不安感,对未来的不确定,比任何时候都强。 她甚至都没想过和庄晔商量,就已经打定主意拿掉孩子。 结果,这一步都被庄亦晴代劳了。 她不仅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子宫,还失去了两个最亲的人。 但是与失去亲人的痛苦相比,一个子宫又算得了什么? 何况,从亲眼看着她们在她面前离开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堕入了地狱,身在地狱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想要孕育新生命? 她不难过,她的痛苦,从来都与子宫这一项无关。 可她知道,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这都是一件极其痛苦的、难以接受的事。 她相信,薛湛也是如此。尤其在他亲手伤害了她以后。 所以,她必须在他面前表现得很痛苦,他要让他悔,让他痛。 或许对于很多人而言,别人的可怜与同情,是刺破他们自尊的利器,是他们最不愿接受的东西。 可赵虞不一样。她的容貌,她的身体,她的所有悲惨遭遇,都是她可以利用的筹码,她不在乎别人对她是不是怜悯,只要是感情,她便照单全收。 而失去的那个子宫,便是她的杀手锏。 面前的光被挡住,一道黑影慢慢罩下,她知道,是薛湛走到她身边了,可她依旧一动不动,也不曾抬眸看上他一眼。 余光里,他的手臂落了下来,离她的肩越来越近,可在即将触到她的那一瞬,又猛然缩了回去。 他不敢再碰她。 就这么静静地过了好久,她才听到他沙哑的、发着颤的声音传来:“赵虞,对不起。” 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扒溜妻龄扒耳欺制做。 然后,他又试探着,一点一点地,轻轻握住她的手:“对不起。” 许久后,赵虞终于转过头,愣愣地看着他。 这样脸色惨白、双目通红的他,是她从来都不曾见过的。 两行清泪从她眼角滑落,他伸出手轻柔地拭去,又小心翼翼地将她拉进怀里。 赵虞清楚地感觉到,他全身都在颤抖。 収藏我們的網阯Fùlí。zOnE 132 质问 泌尿系统,内分泌系统,中枢神经系统……看着手机上大段大段的文字描述,薛湛只觉身 上那股从未褪去的寒意又越发深重。 就在刚才,他还特意找了为赵虞看病的医生询问详细情况,但她是因为吃了紧急避孕药引 起肠胃反应才入院的,这里不是妇产科,她的子宫又是在四年前切除的,他根本了解不到什 么,只能自己先在网上搜索。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认真了解过,切除子宫对一个女人会有多大的影响,可现在,越查得 仔细,他就越是阵阵后怕。 即便她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光是想想她被切去了那样的器官,他都会觉得很疼很疼,四年 前她又是如何经受这一切的? 何况,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身体是不是恢复得很好,现在是不是还留下许多后遗症。 他之前还那么粗鲁地对她,在他每一次狠狠进入她身体的时候,她是不是也疼? 根据他在网上了解的情况来看,之前和她做爱时,她还能分泌很多液体,那应该是保留了 宫颈的,可是这样,以后便会有宫颈炎甚至宫颈癌变的可能,光是看到那个字眼,他就害怕得 要窒息了。 一边安慰自己,告诉自己普通女人也会有宫颈癌变的可能,也能被治愈,用不着这么杞人 忧天,一边却又在想,他的粗鲁,是不是也会成为导致这一切的原因? 刚才的医生说,入院后赵虞的心理问题比较严重,建议他为她找个心理医生。 而他在网上也看了,除了身体各个系统所受的影响,除了会提前进入更年期提前衰老,失 去子宫对女人还有很大的心理危害,心情焦虑,情绪低落,甚至有可能导致严重抑郁症,可能 导致患者自杀。 想到她之前靠抽烟和性爱来缓解痛苦的场景,他便又感觉像是有无数利刃在狠狠捅向五脏 六腑。 这些年,她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又是怎样一个人走过来的? 看着床上已经熟睡的人,薛湛再次握紧手机,急切地查询宫颈癌疫苗预约信息,找朋友询 问最好的妇科医生,最好的心理医生…… 活了三十几年,他还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慌乱过。 等把消息都发出去后,顿了顿,他又起身走到门外,拨了个电话:“先帮我查一件事,越 快越好。” 趁着赵虞还在熟睡中,他回了趟别墅,准备给她拿她常用的洗漱用品和衣服,再带床舒适 的被子。 他倒是想过把她转去条件更好的私人医院,可他也知道,现在的她,不会领她的情。 至今为止,她还是不肯开口跟他说半个字。他知道她恨他,也知道,不管她有多恨,都是 应该的。 尚未来得及叫人来收拾别墅,里面的一切,还和几小时前一模一样。 看着桌上纸巾包着的那片避孕药,薛湛坐在沙发上沉思良久,心里已经了然。 她那样精于算计又谨慎的人,怎么可能那么粗心,将避孕药扔到了马桶圈上还毫无所察, 留着这么重要的证据让他看到? 她是肠胃不适入的院,就算要告知医生是什么引起的肠胃不适,也不至于把他逼她吃药的 事也说出来。 而且,之前也是她主动提出自己在吃短效避孕药,还把空了几粒的包装板拿给他看,才顺 理成章地让他不戴套。 没关的别墅门被人推开,老宅的保姆拎着几个保温盒进来:“薛董,您要的饭菜和汤都做 好了。” 看到地板上的狼藉,她愣了一下:“您也生病了?” 薛湛摇头,示意她把汤放到桌上:“今天的事,先别让我爸知道,家里已经够乱的了,免 得他又担心。” 保姆连连答应:“您别太担心了,小薛总的烧已经退了,他现在就是精神状态不太好,没 什么大碍。” 薛湛点点头,等保姆走后,他又盯着桌上的避孕药看了一会儿,才起身拎着东西出门。 有些事,他已经不想再去追究,也不愿再去计较了。 “商总,这是您要的资料。”秘书覃睿走进办公室,将文件放到商陆桌上,看着他一脸疲 惫的样子,犹豫了几秒还是开口道,“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他知道自己上司一直都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回国这一年更是没日没夜地拼命工作,尤其最 近一段时间,几乎每天都只睡三四个小时,可这样下去,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会受不了。 商陆翻开文件,淡淡地道:“我还好,你先去忙吧。” 覃睿不敢再说什么,转身出门回到自己工位,但没过多久便又前来敲了敲门:“商总,华 璨珠宝的薛湛薛副董事长说有事想见您。” 商陆不免有些诧异,思索了片刻又道:“请他来我办公室。” 旷世纪和华璨虽有业务往来,但仅限于一些商铺租赁,还用不着他们两人亲自谈合作。商 陆直觉,薛湛来找他,是因为赵虞。 果然,进了他办公室,把门一关,薛湛就已开门见山地问:“赵虞在美国那几年,是不是 和你在一起?” 见他脸色憔悴双目通红,商陆没回答,反而先问道:“你把她怎么了?” 薛湛冷笑:“她说的那个在美国包养她的男人,果然是你。” 商陆不禁又是一愣。収藏我們的網阯Fùlí。zOnE 既然薛湛都已经查到这一步,他便也没准备再隐瞒什么,只是没想到,赵虞居然已经把这 件事告诉薛湛了。 直直地盯着薛湛,他又问了一遍:“你把她怎么了?” 薛湛目光冰冷,同样紧紧盯着他:“她流掉那个孩子,是不是你的?害她切除子宫的,是 不是你?” 看来,薛湛知道的,比他以为的还要多。可他不清楚赵虞的计划,更不可能随意跟别人透 露什么。 “你怎么不自己去问她?”迎上薛湛愤怒的目光,商陆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手机便往外 走,同时拨通赵虞的电话。 133地狱(二更) “放心吧,切除子宫未必就是多严重的事,你用不着这么担心,这不是还不知道她做的什 么手术嘛,可能宫颈还在呢,可能卵巢还在呢? 反正你先别自己吓自己,不要去网上查那些乱七八糟的,什么会老得很快啦,会缩短寿命 啦,没必要信,那都得看具体情况分析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网上一些人有多危言耸听,普通感 冒也给你说成癌症。 既然这么关心人家,那就找人家问清楚,最好带她来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定期体检倒是必 要的,你要是觉得我医术不行呢,我可以给你联系我师父,他那医术,在整个行业都是顶尖 的。 不过你什么时候交女朋友的,我怎么不知道?不会是你同意你们家老爷子给你安排……” 朋友还在电话那边絮絮叨叨没完没了,但与病情无关的话题,薛湛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是 目光时不时地看着紧闭的病房门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商陆在里面。 他亲眼看到商陆给赵虞打电话,赵虞不仅接了,还把病房地址也告诉了商陆。 听着商陆跟赵虞打电话时那种温柔又关切的语气,看着商陆到病房后赵虞同样熟稔的态 度,他便知道,给她造成伤害的,不会是商陆。 他也能看出来,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绝不仅仅是金主与情妇这么简单。 如果不是商陆,那便有可能是他猜测的另一个人了。 挂断电话,刚好看到邮件提醒,薛湛才打开就又整个人都愣住。 不是凌见微,而是庄晔。 他以为,凌见微能卖赵虞那么大个人情,或许是出于对她的亏欠,但没想到,赵虞大学时 交往的男朋友,竟然是庄晔,斓玺的庄晔。 所以,那个孩子是庄晔的?害她流产又失去子宫的,也是庄晔?或者是庄家其他人? 她来华璨,她接近他的目的,是想借他这个竞争对手报复庄家? 不,可能还不止这些。她的母亲,她的好朋友,所谓的四年前的意外,还有许承言…… 猛地推开病房门,也不顾赵虞刚才说的“想和商陆单独聊聊”,薛湛几步便走到她面 前:“是不是庄亦晴?不是你不小心推了虞瑾下楼,害得你们三个都摔下去的,是庄亦晴?” 赵虞依旧呆呆地坐在床上,没回答他的问题,但他能清楚地看到,坐在床边的商陆,正紧 紧握着她的手。 极力忍住冲上前去把商陆赶走的冲动,薛湛轻轻阖了阖眼,在心里低低地叹息一声,继续 问:“那你和凌见微,又是怎么回事?四年前庄凌两家闹翻,是不是因为你?” 赵虞抬眸看着商陆,她知道,他也想知道那些,在她的所有事里,商陆唯一不清楚的,便 是那一段。 只是那一段,要从何说起呢? 朝商陆笑了笑,她问:“有烟吗?” 商陆点头,从口袋里取出烟和打火机,拆开包装递给她。这是他在医院旁边的便利店买 的,猜到她可能会需要。 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赵虞才低声笑笑:“其实,也很简单,庄亦晴不敢让我死,怕我死 了她瞒不了庄晔,所以就让人把我送去医院抢救回来了,然后,又用干爸干妈来威胁我。 在医院那段时间,我应该算是……被软禁了吧,经常和庄晔发信息,告诉他我很好,可我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所以,出院后凌见微来找我,我就骗他,说我和庄 晔分手了,还勾引他和我上床。 反正庄亦晴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她会安排庄晔回来,让庄晔亲眼看到我背叛了他。 所以,庄晔就很巧地被家里的急事叫回国,又很巧地捉奸在床了呗。” 夹着烟的手不停颤抖,大力吸了好几口还是没能控制住身体本能的反应,赵虞便又一个劲 地把烟往嘴里塞,直到这根燃尽,又换了另一根。 她的烟瘾,就是在医院那段日子养成的。 身体的痛,心里的痛,怎么也缓解不了,她一遍遍求医生给她打麻醉剂,给她止痛药,可 是根本就没用。 她想去陪母亲和小瑾,可惜庄亦晴的人看得严,她没办法。而且她知道,她不能就这么死 了,母亲和小瑾会失望的,干爸干妈还需要她照顾,庄亦晴还在好好活着,那样的人不该再像 没事人一样好好活着。 她想喝酒,想醉到不省人事,但她的身体不允许。 她甚至想过去买毒品,她知道,只要她开口,庄亦晴一定乐于给她,于是她又不甘心,她 不能如那个女人的意,自我毁灭。 到最后,她只能不顾医生的劝阻,靠一支支香烟熬着。她在庄亦晴眼里,成了个即将被逼 疯的废人,没有反抗的胆量,更没有反抗的能力。 突然出现的凌见微,便是她的救命稻草。 她不敢期待凌见微能救她出牢笼,能为了她与庄家对抗,但她知道,有了她犯错的证据, 骄傲自大的庄亦晴便不会那么顾忌她了,只要庄晔对她失望,对她死心,她或许就能重获自由 了。 紧紧握住她发颤的另一只手,商陆道:“不仅是想借此摆脱庄亦晴的控制,你还要用这样 的方法,逼自己斩断和庄晔的一切,逼他恨你,让自己一心只想复仇,对吗?” 赵虞长长地吐了口烟,看着他笑笑:“你知道?” 商陆点头。 没人比他更了解这种感受了。 从前,他一直觉得能忍就忍,反正那些所谓的名利、财富,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只是想和 母亲好好生活。 可最后呢?被人欺骗、背叛、算计,他失去了母亲,差点连自己的命也丢了。 只有一无所有的时候,那股恨意,那种复仇的决心,才会强过一切。 “所以,我们遇到那天,就是庄晔被安排去捉奸那天?” 赵虞点头。 商陆看着她,笑了笑。 我们在同一天,一起堕入了地狱。 134风雨(9800珠加更)(三更) 其实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商陆都不知道,与赵虞初遇那天,他们两个,究竟谁更狼狈。 他在那天失去了所有,包括半条命。 他那个狠心的大哥之所以给他留下半条命,也不过是因为他们的父亲还活着,哪怕他自小 不受宠,又遭人算计被冤枉,但至少凭着那点儿血缘关系,他的命暂时还能保住。 但他很清楚,一旦哪天父亲离世,他的这条命,便也到了终点了。 他不甘心,他有满腔的仇恨,所以哪怕犹如丧家之犬,他也依旧在那场大雨中拼命挣扎。 只是右腿腿骨骨折,左腿被刺了一刀,身上还有无数伤口,这样的他,连从地上站起的力 气都没有。 他扶着墙努力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勉强站稳,一抬头才发现,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这场大雨中,这条偏僻的街道上,唯一的一个人影。 她的身形看起来实在太过单薄,脸色惨白得不像活人,虽然衣服一直被大雨冲刷着,但还 是隐隐能看出上面的血迹,只不过没有新的鲜血流下,可能那些血,不是她的。 甚至商陆脑子里还不由得闪过一个念头,她是不是刚杀了人? 但就算这样,又与他何干?他也差不多快是个死人了。 两人在雨中互相对视,定定地看着彼此,但眼睛又都是无神的,像极了两具没有温度的行 尸走肉。 然后,他低下头,继续扶着墙试探着往前走。 她也继续从他身边经过,像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就连迈出的步子也是机械式的。 才走出两步,腿上的疼痛便又让他支撑不住,猛地跌落下去,激起一地浑浊的雨水。 就在他第三次试图站起时,已经走远了的人又慢慢返回过来,一言不发地托着他的身子, 将他搀起。 他高大健硕,她瘦小虚弱,好几次她都差点被他拽倒,但她还是艰难地撑住他的身子,带 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 商陆知道,这样走下去,哪怕天黑也到了不医院,何况,他身上的血,只怕还没到半路就 已经流尽了。 显然她也意识到这点,问他:“我的手机泡了水,不能用了,你的呢?” 她的声音特别哑,就像是连声带都被损坏了一样。 商陆道:“也坏了。” 早在那群人动手的时候,就已经被砸烂了。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把他搀到一个紧闭的车库外,让房檐勉强遮住些落下来的雨水:“我 去找人借电话叫救护车,在这等我。” 明明她看上去那么虚弱,好像一不小心都能被大雨冲走,可听着这一句,商陆却又觉得, 她能给人很强的力量。 他点点头,没说谢谢,只对她道:“打给我朋友,我告诉你电话。” 十一位数的电话号码,他只说了一遍她便记住了,当然,还有他的名字。 他就静静地靠在车库外。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雨中,没有任何担忧;又看着她的身影 重新出现在眼前,也没有任何惊喜。 莫名地,他无比信任她,坚信她会回来。 她在他身旁坐下,说:“打了,他说会尽快来。” 然后两人便就一直这么坐着,谁也没开口,直到他那个医生朋友把他们接走。 进手术室前,他叮嘱了朋友一句:“帮她也看看。” 看她的状态,应该是生病了。 但等他从手术室出来,朋友却告诉他,她三个月前流过产,做过切除子宫的手术,这两天 又进行了比较激烈的性爱,下体有些撕裂和感染。 结合她的精神状态,商陆判断,她是被人暴力对待了。 不仅身体的伤需要好好治,心里的创伤更需要治。他们一起留在他朋友的私人医院养病, 住在相邻的两间病房,他托朋友给她找心理医生。 无论是身还是心,她从头至尾都配合治疗,不矫情,也不跟他客气,明明看上去已经虚弱 得没了生气,却又硬是透着股不屈不挠的拼劲,像极了在雨中拼命挣扎的他。 她没主动提起,他便也没问过她的事,就像她也不曾问过他一样。 只是心理医生私下透露,她的心里治疗很难有突破,她似乎是经历过一些很痛苦的事,但 那些经历已经被她紧紧封闭起来了,他们能做的,只是帮助她戒掉烟瘾。 毕竟刚入院的时候,她一天要抽好几包烟。 后来,她的身体调理好了,他也可以回去休养了,看她好像无家可归,他问她:“愿意去 我那儿住吗?” 她说:“好。” 他们从来没彼此客气过,没跟对方说过一句谢谢,但除了不愿多谈心里潜藏的痛苦,好像 也没彼此防备过。 她在他的别墅一住就是半个月,有一天吃饭时她突然问他:“你很有钱对不对?” 其实从住得起顶尖的私人医院,到这套别墅,再到别墅车库里的豪车,这个问题的答案已 经很清楚了。 但她还想再确认一遍,他便也认真回答:“我相当于破产了,不过,应该还算是你说的有 钱那种。” 她笑笑,问:“那你能包养我吗?” 很奇怪,在她口中听到“包养”这两个字,他竟也不意外。 并不是觉得她是那种会为了金钱而出卖身体的人,只是他很清楚,像他们这样的人,在苦 苦挣扎的时候,做出什么事都不稀奇。 他也对她笑笑:“好啊,那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她说:“我想改个名字,想让唐曦在这世上彻底消失,还想跟你去美国。” 他打电话谈去美国的事时,她听到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好 135同舟(10000珠加更) 商陆一直都知道,他和赵虞不可能有未来。 无关情爱,只是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在商家的处境,能留下半条命已经不错了,别的事,他 根本做不了主。 赵虞出身普通,还不能生育,商家是不可能让她进门的。 何况,那样苟延残喘的他,也不可能去考虑男女情爱这种东西。 他也明白,赵虞同样如此。 所以在去美国之前,他对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有很明确的定位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在地狱里互相报团取暖。 甚至哪怕是答应了她提出的包养一说,他也没准备真的与她发生点什么。 可是后来,赵虞主动了。 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那天,他正在书房处理公事,她洗了澡,裹着条浴巾进去,平静地跟 他说:“我们做爱吧。” 她本就身材很好,经过那一阵子的休养,又从原先的瘦弱变得逐渐丰润起来,气色也好了 很多,衬得五官极美。 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面对那样诱人的画面,不可能半点反应没有。 但他还是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转身离开书房。他必须和她保持距离。 她追了出来,问:“你包养了我,这不是我应该做的么?” 她的眸中依旧毫无波澜,不带半点情欲,商陆明白,不是她在渴望他的身体,而是她不愿 意欠他的。他为她做的一切,她用身体来还。 但又何尝不是他欠了她的呢?他这条命,都算是她救回来的。 可她愿意这样,那便这样吧。 顾虑到她的身体状况,那一晚他很小心,极尽温柔。 她在他身下娇喘、颤栗、呻吟,看着她面色潮红、双眸含泪的模样,他情不自禁地吻上她 的唇,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与她一次次缠绵。 但也直到那时他才意识到,有些界限一旦打破,很多东西就会开始不受控制。 而他没资格失控。 他一无所有,前路迷茫,可能这条命也会随时保不住,又有什么资格去享受那些不该属于 他的奢侈品? 那一晚,是他们之间唯一一次充满了柔情蜜意的性爱,他想,那一晚的一切,应该是配得 上她说的“做爱”两个字的。 至于后来,他们做的事,大概就只能用性交来形容了。 毕竟他们都是极度清醒的人,都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所以,他成了名副其实的金主,与她之间除了金钱和肉体的交易,再无其它。 她为他做饭、洗衣,甚至特意学习性爱技巧,想变着法地讨他欢心,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尽 职尽责的情妇,想要半点儿也不欠他的。 但那个火热性感又妩媚的她,他不喜欢,他只喜欢她在他身下楚楚可怜的模样。 因为那样楚楚可怜的她,像极了他们初识那天的样子; 那样的她,会让他想起那天大雨中的狼狈,让他时刻提醒自己,被人踩在脚下是何滋味。 只有面对那样的她,他才能在一次次进入她身体时,抛开一切杂念。 他们在一起三年,经常同吃同住甚至同床,他们无比了解彼此的身体,了解彼此的生活习 惯,很多时候只要对方一个眼神,他们便能清楚地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可他们的关系,一直都是金主和情妇,是金钱与肉体的交易。 直到,他接到通知,父亲让他回国联姻,说那位大小姐指定要嫁他。 这一切,自然也是他算计在内的。 在美国三年,他不可能真的甘心就这么混吃等死,他一直在筹谋回国、回商家,夺回原本 属于他的东西,也包括那些原本不属于他的东西。 只是在终于收到消息那一晚,他才发现,他并没有预料中的兴奋与激动。 那一晚,赵虞没在。他是个开明的金主,并不要求她时刻陪在他身边。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他突然在想,回去以后,便也是这样了吗?一个人面对一切,一个人 吃饭睡觉,哪怕真的结了婚,也依旧是一个人。 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公寓,回忆着三年来的点点滴滴,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觉得,其实就 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的。 不过这样疯狂的念头,也只是转瞬即逝,他很清楚回国后会面临着什么,那是你死我活的 斗争,他必须把身家性命都赌上。 所以,他提出了和她解约,只是哪怕已经下定决心不能带她回去,可在开口那一刻,心里 竟还是隐隐有些期待,期待她说一个“不”字。 但她没有,她只微笑着说:“好”。 就如当初在一起时一样,分开时,他们也很平静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除了分别那天,那场对他而言太过激 烈太过反常的性爱。 但他想,已经在一起三年,就算不习惯分开也很正常,他允许自己这样失控一次。 只是他没料到,她也回了国,他们又一次次遇上,而且她身边,还有别的男人。 他更没料到,他的失控,有了第一次,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他一直都知道,她和他一样,经历过太多痛苦,也藏着太多仇恨,但他以为,她的痛苦与 仇恨,只和失去的那个子宫,和那个伤害了她的男人有关。 如果,他能再多失控几次,能早点查清她身上发生的所有事,对她能再多一点心疼与怜 惜,那么他们之间,又会是如何? 看着病床上已经连续抽了好几根烟的赵虞,商陆突然道:“要是在美国的时候,我跟你 说,我们这辈子,就那样互相陪伴着过下去了,国内的一切我都不想争不想管了,你会愿意 吗?” 赵虞看着他,摇摇头。 一时之间,商陆倒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失落,还是该开心。 失落于他在她心里,并没多重要,哪怕他愿意为她放下仇恨,她也不愿抛开一切与他过平 静的生活。 开心于这个假设不成立,那么,他便也不会有永生的遗憾了,不管他那时做什么决定,他 们终究还是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他朝她笑笑:“没事,还不算晚,我们可以继续像之前那三年一 样。” 像那三年一样,风雨同舟。 収藏我們的網阯Fùlí。zOnE 136 她比我幸运 手臂隐隐作痛,薛湛轻轻地抽了口气,只觉得面前那两人十指紧握的场景实在有些刺眼。 可似乎,他现在连觉得刺眼的资格都没有。 顿了顿,他干脆直接转身往外走。医生说他的手臂需要好好养着,但他好像就一直没认真 养过,现在更是痛得厉害,倒不如趁人在医院,顺便去找大夫看看。 到了门口,他却又停了下来,转身看着病床上的人:“赵虞,以后,不用再那么辛苦算计 了,你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说吧。” 赵虞微微一愣,抬眸看他,商陆也转头看向他。 薛湛没再多说什么,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等他回到老宅时,午饭时间都已经过了,刚要上楼就被老爷子逮个正着:“薛子昂到底是 怎么回事?” 这些天发生的事,包括他手臂受伤,都一直没敢让老爷子知道,他只能悄悄垂下刚刚还一 直被他托在另一只手里的右臂,平静地道:“受了点刺激,没什么。” “什么刺激让他病成这样?你们叔侄俩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老爷子还想再问什么,薛湛已经抢先开口:“我先去看看他。” 不管老爷子在身后的嘀咕,薛湛直接上了三楼,但才到自己房门口,就遇到了同样在家的 刘泠。 刘泠看了眼他手臂,低声问:“好些了吗?” 薛湛点头,瞥了眼薛子昂房间:“他怎么样?” 刘泠一脸担忧:“烧退了,但一直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薛湛握了握拳,道:“我去跟他聊聊。” 房间里,薛子昂穿着松散的睡衣,一动不动地在大床上躺着,哪怕薛湛走近,他也没任何 反应。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下巴冒出的胡茬,薛湛叹息一声,在床边坐下:“我也还没吃午饭, 起来陪我吃顿饭吧。” 薛子昂依旧没任何反应,甚至都没抬眸看他一眼。 薛湛道:“你恨我是应该的,是我自以为是,想用自己的方法让你成长,也是我没控制住 自己,让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 薛子昂仍然没理他。 他抬起没受伤的左臂,替薛子昂拉起地上的被角,犹豫了片刻,开口道:“你要恨我,那 就恨吧,但赵虞……” 听到这个名字,床上的薛子昂终于微微颤了一下,指尖捏紧了被子。 薛湛继续道:“她有苦衷,她这几年,过得太苦了,她做的这一切,也是迫不得已的,你 别怪她。” 看床上的人还是不愿理他,薛湛沉默了一会儿,起身往外走,刚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道 嘶哑的声音:“她怎么了?” 吃过午饭,商陆还有事要忙,先回了公司,赵虞在病床上睡了会儿午觉,迷迷糊糊醒来才 发现,床边多了个人。 她还以为是商陆又回来了,等睁大眼睛看清楚后,不由得有些讶异:“薛子昂?” 薛子昂一连几天没阖眼,趴在床边不小心便睡着了,但一听到她的声音,还是一下子就直 起身来。 四目相对,两人反而都一时语塞,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该如何开口。 看他比她还要憔悴,赵虞问:“病好了?” 薛子昂点头,移开目光没看她,静默了好半晌才又指了指柜子:“姜阿姨炖的汤,我顺便 带点过来,要喝吗?” 赵虞摇头:“不恨我吗?” 他没答,目光却落在她小腹上,伸出手隔着被子轻轻抚了抚:“疼吗?” 赵虞笑笑:“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早就不疼了。” 他没说话,缓缓伏下身去,就这么靠在隆起的被子上。 “薛子昂?”赵虞唤了两声也没见他答复,干脆不再理他,自顾自取出手机看微信。 刚给纪随回了条消息,就感觉贴在小腹上的身子颤了颤,随后,又颤了一下。 赵虞微愣,看着他一头松软的黑发:“薛子昂?” 他没答,但她隐约猜到了:“你在哭吗?” “没有!”他声音沙哑,因为整个头埋进被子里,听起来那种哭腔反而更明显。 赵虞呆了一下才又低低地笑出声:“这是医院,你不是最嫌弃医院的被子?还把头贴上 去,脏死了。” 薛子昂没说话,好半天后才直起身来,红着眼睛看她:“看上谁不好,偏要看上庄晔那混 蛋,他有什么好的?” 见他这模样,赵虞反而又笑了笑。 其实从某种角度而言,薛子昂和庄晔还挺像的,都是生在富贵人家的天之骄子,同样的年 龄,同样张扬的性格,有时候,也同样地单纯幼稚。 只不过,薛子昂是自小受尽宠爱的骄纵,庄晔则是家庭不幸导致的叛逆。 而且,唐曦和徐渺,也挺像的,一边深爱,一边退缩,放不下,舍不得,又总觉得无可奈 何。 其实如果当初庄亦晴别做得那么决绝,别造成那个不可挽回的意外,那么唐曦和庄晔的结 局,应该也是像薛子昂和徐渺这样的。 哪怕不再在一起,哪怕彼此也不再深爱,但至少还能各自安好。 自嘲地笑笑,赵虞低声道:“她比我幸运。” 不仅徐渺比她幸运,薛子昂也比庄晔幸运,因为庄晔即将迎来的,会是他永远不可承受的 打击。 瞧见她眼中的泪光,薛子昂抽了张纸巾递给她,问:“是庄亦晴故意让人切掉的,还 是……” 赵虞摇头:“不是,当时摔下来,大出血,保不住。” “那也是她害你摔下去的。” 看着他咬牙握拳的模样,赵虞缓缓道:“薛子昂,你喜欢的,只是我故意在你面前扮演的 那个角色,不是唐曦,也不是赵虞。” 薛子昂低下头,一言不发。 赵虞笑笑:“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恨我,想怎么报复我都行,可我没办法……” 话没说完,手机就已响了起来,她低头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刚按下接听键,那边便传来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赵小姐吗?我是凌见渊。” “凌总有事?” “我想约你见个面,跟你聊聊。” 赵虞并不觉意外,淡淡地道:“好啊,时间地点,凌总定吧。” 等她挂了电话,薛子昂才问:“凌见渊?” 赵虞笑笑:“这你也能猜到?” 薛子昂沉默片刻,定定地看着她:“我陪你去。” ============================ 看到有读者说进度太慢,主要是我觉得不仅要走主线剧情,很多前尘往事和各个人物的情 感转变也要交待清楚,我知道大家都期待看复仇的场面,但前面的铺垫也必须做到位,不然也 不符合逻辑。 不过我还是听取意见,暂时停下来重新捋捋进度吧,所以今晚没三更啦,大家早点睡。 137威胁 见到薛子昂陪着赵虞出现,凌见渊显然有些讶异,但很快就又恢复一脸温和的笑容:“看来赵小姐是没准备跟我单独谈 了?” 薛子昂紧挨着赵虞坐下:“我是她男朋友,理应陪着她,她和你弟弟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早知道了,凌总有什么话 直说吧。” 凌见渊低头笑笑:“那薛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要说的话,可能你听了会觉得不适。” 薛子昂也笑:“这个就不必凌总挂心了。” 凌见渊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这才打开手机翻了张照片推到赵虞面前:“这张照片,赵小姐应该还记得是什么时候拍的。” 赵虞低头看了看,照片上是她的侧颜,那角度一看就是偷拍的,而且她身旁还站着个庄晔。 凌见渊道:“六年前在我弟弟手机里发现这些照片的时候,我就知道那傻小子终于开了窍,懂得男女之情了,可惜他看上 谁不好,偏偏看上好兄弟的女朋友。” 薛子昂的目光一直落在面前的手机上,照片里的赵虞和庄晔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两个都是春风满面笑意盎然,甚至庄晔的 手还环在赵虞腰上,看上去无比亲密。 确实是挺碍眼挺不适的。不动声色地撇撇嘴,他干脆移开目光不再多看。 凌见渊道:“其实他那个年纪,失个恋很正常,男人嘛,总要经历点挫折才能成长,这对他是好事,但我实在没想 到……” 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看向赵虞的目光也越发意味深长:“我自己的弟弟,我最了解,他既然能在你们交往的几年里只一直 默默关注你,四年前就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 明明他脸上一直带着平易近人的微笑,赵虞却明显感觉得到,他的眼神一下子就凌厉了许多。 她不否认,同样微笑:“所以呢?凌总想秋后算账?” 凌见渊摇头:“当初既然选择不揭穿他,答应他不为难你,那件事便也就过去了,我不会再去计较,包括上次薛总带你参 加宴会与我遇上,知道你人在东海,我也从没想过去揭穿你,可惜现在……” 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他直直地盯着赵虞:“你知道上次他帮你澄清抄袭的事,意味着什么吗?” 见她没出声,凌见渊把手机收回,慢条斯理在屏幕上拨弄着,缓缓道:“给你三天时间,彻底从东海消失。” 平平淡淡的语气,听着漫不经心,甚至他的视线都没在赵虞身上停留过,但那股威胁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薛子昂正要开口,就又听他的声音传来:“这件事薛总好像没立场发言,堂堂华璨集团,出了点小麻烦就要靠女人出卖色 相来解决,这种事传出去,会被同行耻笑的。” 一时间,薛子昂倒被他怼得哑口无言。 赵虞笑笑:“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我就只能请庄家来处理这件事了,刚好我也很想知道,赵小姐和庄家究竟有什么恩怨,会让你那么巧地进了华璨。我 记得赵小姐也不是珠宝相关专业的,国内那么多家公司,怎么偏偏就去了华璨,还成了薛总的女朋友?” 赵虞当然相信,他说得到就一定做得到。从前不拆穿她,不过是因为还没涉及到凌家的利益,如今利益当前,凌见微那些 求情的话并不好使。 “好啊。”她也答得干脆,“我会认真考虑。” “那我等赵小姐的答复。”凌见渊朝她晃了晃手机,起身正要离开包间,门却突然被人推开。 凌见微气喘吁吁地冲进来,都没看清沙发上的人就已急着开口:“哥,是我自己要澄清的,跟她没关系。” 说完他才发现,赵虞身边还有个薛子昂,而且在看到他以后,薛子昂的手还故意往赵虞腰上揽,看他的眼神也带着防备。 凌见渊脸上多了些愠色:“谁让你来的?关禁闭还敢出门?” 悄悄瞥了眼赵虞,凌见微嗫嚅道:“反正不关她的事,你别找她麻烦,你们要罚就罚我好了。” 看了眼沙发上怎么看怎么恩爱的两个人,凌见渊都要被他气笑了:“说你傻你还真傻。” 凌见微低下头,不坑声。 等凌见微被凌见渊强行拽走,薛子昂才往沙发上一靠,瞅着门口阴阳怪气地道:“这就是你四年前睡过的男人?长得也不 咋地嘛。” 赵虞懒得理他那酸溜溜的语气,拿着包起身往外走。 凌见渊那番话,对她的确很有威慑力,哪怕现在多了薛家和商陆,她再也不用孤军奋战了,可当下依旧不是和庄家摊牌的 好时机,若是现在就闹开,许承言那边她就白努力了。 看着她一脸担忧,薛子昂搂了搂她的肩:“别怕,我帮你想办法。” 薛子昂赶去公司时,薛湛还在办公室加班,看到他推门而入,薛湛明显愣了一下。 薛子昂在他对面坐下,面无表情地道:“凌见渊威胁赵虞,逼她离开东海,不然就跟庄家摊牌,你有什么办法?” 薛湛没答,只继续看着他。 薛子昂被他看得不自在,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别以为我原谅你了,我爸的账,抢我女人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她现在很 着急,晚饭都没怎么吃,你给想个办法。” 薛湛低笑一声,幽幽地道:“你怎么不自己想?” “我……”薛子昂一时语塞,瞪了他半天才扭过头,“我脑子不如你行了吧?” “你不是脑子不如我,你是懒,你就是被宠坏了。”薛湛将面前的文件扔到他面前,“十二点前把这些东西看完,给我写 个详细的报告。” “你……” 薛子昂刚开口,就又被薛湛堵了回去:“不然你凭什么帮她复仇?凭你会喝酒,凭你会打架?还是凭你二十六岁了还一事 无成?” 又愤愤地瞪了他一眼,薛子昂一把捞起桌上的文件,起身回隔壁办公室。 138信任(10200珠加更) 薛湛推开病房门进去的时候,赵虞正坐在床上发呆。 见到是他,她还微微诧异了一下:“薛子昂呢?” 薛湛拉开椅子在床边坐下:“他没来,你很失望?” 失望谈不上,只是她以为先前怎么赶都赶不走的薛子昂会时刻缠着她,没见到人有点奇怪而已。 但她也没解释,只继续安静坐着。 自从彻底摊牌后,两人还没这样独处过,之前又发生那么多不愉快的事,这会儿静下心来互相面对,反而都一时无言。 最后还是薛湛先开口:“在想如何应对凌见渊?” “嗯。” 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她,他问:“你就没想过来找我帮忙?” 赵虞回望着他,笑了笑:“你会帮么?” “你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 是啊,用尽心机算来算去,把身体、自尊,还有其它所有能利用的东西全都搭了进去才走到如今这一步,这不就是她想要 的么? 可看着面前一脸平静的男人,她又突然觉得好像一切都不真实。 薛湛道:“说说你的计划吧。” 赵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薛董真愿意帮我?” 他低下头,看着手机漫不经心地道:“华璨和斓玺是竞争对手,帮你,对公司也有利。” 赵虞打开手机,将之前私家侦探发来的邮件页面递到他面前。 薛湛接过手机正仔细看着,自己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刚接通听了两句,他就蹙了蹙眉。 挂断电话后他又接着拨了个出去:“赵虞的情况恶化了,医生说一小时后动手术。” 赵虞扯了扯嘴角:“薛子昂?” 薛湛点头。 半小时后,薛子昂喘着粗气赶来病房,赵虞终于明白薛湛接电话时的怒火源于哪里了。 看着他鼻青脸肿的样子,薛湛微怒:“你是想证明你真的很会打架?” 薛子昂低哼了声,一脸桀骜:“反正我没打草惊蛇,我们两家争了这么多年,我有一百种理由对他动手。” 这下赵虞明白了:“你打了庄晔?” 还没等薛子昂回答,她又接着问了句:“你打他哪儿了?” 薛子昂本来还颇为得意,听到她后面这句,脸立刻就沉了下来:“你到现在还关心他?要不是他,你能变成现在这样?” 薛湛也转过头定定地看着赵虞,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看穿似的。 赵虞被他们盯得不自在,低头道:“他四年前受过伤,肋骨断了,我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怕你闹出人命。” 薛子昂又没好气地哼了声:“没打他肋骨,专打他脸了,他也打我脸了,还带着个很厉害的帮手,你怎么不心疼心疼 我?” 薛湛白了他一眼,问赵虞:“被凌见微打伤的?” 赵虞点点头,又摇头:“不算是打的,是庄晔先对他动手,他没准备还手,只是不小心推了庄晔,庄晔……” 说到这,她还是忍不住自嘲地笑笑:“庄晔是怕撞到我,才往旁边退了一下,跌倒撞伤肋骨的。” 哪怕已经亲眼看到她和别的男人上床,知道她背叛了他,对她涌上无限恨意,但在关键时刻,他还是选择了保护她。 薛湛问:“所以庄家和凌家才会闹翻?” “嗯,他们当时……都伤得很重。” 一个断了肋骨动弹不得,一个伤了额头昏迷过去,而她这个始作俑者当时做了什么呢? 也不过是打电话叫了救护车,然后便趁机跑了出去,彻底消失在那场大雨中,也从此消失在那两个人的世界里。 有时候仔细想想,她甚至都完全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受害者,还是施害者。 不管是从前的庄晔和凌见微,还是现在的薛湛和薛子昂,以及纪随,明明也都是无辜的。 看到薛子昂捂着脸“嘶”了声,她轻声道:“去找医生看看吧。” 薛子昂得寸进尺,立刻往她床边一坐,把红肿的脸凑到她面前:“那俩混蛋下手太重了,好疼,你帮我吹吹。” 薛湛拉着他的衣领一把将他拽开:“自己去看医生。” 薛子昂瞪他一眼,重新坐回去。 看着他又在跟小孩子似的耍无赖,薛湛突然扬了扬唇,看着赵虞:“你刚才不是问我怎么对付凌见渊?很简单,庄家能和 凌家联姻,薛家也可以。” 薛子昂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倏地站起身:“你什么意思?” 薛湛朝他微微一笑:“你和庄晔同岁,身材相貌样样都不比他差,还是家中独子,薛家长孙,以后整个华璨都可以交给 你,比起内斗不断的庄家,我们薛家应该更适合做联姻对象。何况,薛家和凌家还没有旧仇。” 薛子昂握着拳,愤愤然盯着他:“你敢!” 薛湛神色一凛:“不想联姻就马上给我滚去看医生,看完医生把你的报告写完,不写完今晚别想睡。” 气鼓鼓地瞪了他半天,薛子昂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坐回床边叮嘱了赵虞几句,准备离开。 偏偏这时赵虞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薛子昂离得近,凑过头看了看床上的手机界面,问:“JS是谁?” 以防被人发现她和纪随的关系,她在手机通讯录里一直不敢写真名,如今自然也还可以蒙混过关,但她又有些不确定,现 在谎言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抬眸看向薛湛,她动了动唇,一言未发。 薛湛了然:“若不信我,你随意。” 就这么与他静静对视着,犹豫了许久,她终于开口:“是纪随。” 她的所有事他们都已知晓,这件事说不说已经没什么区别了,薛湛要真想知道,她也不可能瞒得过。 她只能赌,赌她现在可以完全信任薛湛。 “纪……”薛子昂一下就炸了,“庄家那个纪随?不是……你……” 赵虞看着脸色微变的薛湛,点头。 捂着还在发疼的脸,薛子昂一脸不敢置信:“你知不知道我这脸就是他打的?你还……你和他什么关系?” 赵虞依旧看着薛湛,缓缓开口:“他是我男朋友。 139沉沦(二更) 其实听了薛子昂的话,赵虞就已经大概猜到纪随这时候打电话过来是为什么事了。 果然,她刚接通就听纪随不太自然地道:“有件事,我觉得还是需要跟你说一声。” 赵虞还没开口,薛子昂就突然一把将她手机抢去,开了免提才又一脸愤怒地还给她。 抬眸看了看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的叔侄俩,赵虞小声问:“怎么了?” “我今天把薛子昂打了。” 赵虞瞄着脸越来越臭的薛子昂,假装惊讶地问道:“为什么?” “我弟弟这阵子状况不太好,今天跟朋友聚会,喝多了我去接他,薛子昂应该也是喝多了,跟庄晔的朋友发生争执,两群人就……是薛子昂先动手打的庄晔,所以我……” 看薛子昂恨得牙痒痒的模样,赵虞只能笑笑,温柔地道:“那你没事吧?” “我没事,他伤不了我,虽然你说跟他已经没关系了,可你们现在毕竟还在一个公司,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 说到这,他又有些支支吾吾地道,“其实,我打他的时候……没控制住,下手有点重,一想到他之前那样伤害你,我就控制不住,你不会怪我吧?” 如此小心翼翼的语气,赵虞当然明白他的心思。他是怕薛子昂在她心里还有很重要的地位,所以忍不住这样来试探,更不敢隐瞒他和薛子昂动手的事,怕哪天她知道了会误会他。 赵虞笑笑:“怎么会呢?你也说了是他先动手,错不在你,而且我和他,本来就没关系了。” 说完这句,她好像听到了薛子昂咬牙切齿的声音。 那边的纪随显然松了口气,语带笑意:“那就好。” 赵虞问:“那你弟弟怎么样了?没事吧?” “他没事,只是脸上挂了点彩,没薛子昂严重。”纪随的语调已然欢快了许多,“你哪天回来?我想你了。” 赵虞又仿佛听到了薛子昂抽气的声音,只能下意识地捂了捂话筒,顿了顿才道:“应该还有两三天,等确切的行程定了再告诉你。” “好,那到时候我在家里做好饭等你。”犹豫了一下,纪随又小声道,“爱你。” 隔着电话赵虞似乎都能看到他此刻的模样,肯定是满脸带着笑,又有些不好意思,说完这话还会脸颊发红耳根发热。 要是平时,赵虞肯定会含羞带怯地回一句“我也想你我也爱你”,但此刻感受着房里越来越低的气压,她也只能笑着跟纪随说晚安。 电话刚挂断薛子昂就已冷哼出声:“会做饭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大男人光会做饭,没出息。” “人家不仅会做饭,打架还比你厉害,还是华璨的董事长助理兼股东,人家是现男友,你只是前男友,还有脸说别人?” 明明是在训斥薛子昂,可赵虞怎么听都觉得薛湛这话夹枪带棒的,论阴阳怪气,他也不比薛子昂差多少。 薛子昂不服气地呵呵一声,看着赵虞:“我什么时候伤害过你了?” 赵虞一脸无辜:“你没有吗?把我当替身,把我当泄欲工具,两次抛下我去找徐渺,难道不是事实?” “我……”薛子昂倒被她说得哑口无言,愣了几秒才道,“那你不也从一开始就在骗我利用我?你还……” 说到这,他的脸色又更加难看了:“你和纪随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不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 “不是。”赵虞答得干脆,“是我们分手以后才确定关系的。” 薛子昂刚松了口气,就又意识到什么:“你的意思是,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和他……” 赵虞赶紧补充:“只是认识。” 但很显然,她这话现在已经没什么可信度。 薛湛懒得听他们在这件事上争来争去,直接问:“除了纪随,除了商陆和许承言,还有谁?” 薛子昂如遭重击,愣愣地看了赵虞半晌,还是没找回自己的声音。 赵虞抬眸看着薛湛:“没了。” 薛湛往椅背上一靠,揉了揉眉心,不再言语。 呆愣许久,薛子昂才颤声道:“许承言……你和他……什么时候的事?” 赵虞直视他的眼睛:“跟你在一起的时候。” “你……”拳头握得死紧,他盯着她咬了咬牙,最后却也只能一拳捶在被子上,“商陆又是谁?” “我在美国时的金主。” 又沉默了好一会儿,薛子昂突然低笑出声:“凌见微找我赛车,是因为你,许承言……许承言……那时候你跟他就有关系了?” “是。” “赵虞!”他蓦然起身,愤愤地瞪着她,眼眶发红,身子发颤,可迎上她平静无波的眸子,却又连后面那些质问和指责的话也完全说不出来,就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自顾自生了半天的闷气,他也只能猛地转身往外走。 病房再次陷入寂静,看着椅子上一言不发的薛湛,赵虞笑笑:“薛董要说什么就说吧,把火憋在心里可不好。” 薛湛一脸平静地看着她:“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方式?” “为什么?”赵虞低笑,笑着笑着,连自己都止不住。 除了这条路,她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她也想靠自己努力,靠自己堂堂正正地打败庄家,想问心无愧地复仇,但是,有可能吗? 她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没有过人的天资,没有雄厚的背景,就算不顾一切地去拼去闯一辈子,在庄家那样的大家族面前,还是犹如蝼蚁。 “我这样的下等人,除了这张脸,这具身体,还有哪里有价值么?” 指尖轻轻从脸上抚过,她笑得 愈发讽刺,“庄亦晴说的没错,我有的,也不过是这副皮囊而已,别的,还有什么?” 那个问题一出口,薛湛就知道说错话了,如今看了她这副自嘲的模样,更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赵虞看着他笑笑:“用不着薛董嫌我脏,我也知道自己有多脏,一个只会出卖身体的女人,能干净到哪儿去?” 薛湛起身,坐到床沿慢慢将她搂进怀里。 “以后,不用再这么辛苦了,有我在。” 収藏我們的網阯Fùlí。zOnE 140监听(10400珠加更 夜里的住院部极其安静,除了偶尔从走廊传来几道脚步声,病房里便再无半点动静。 透过窗帘看了看外面,赵虞估计现在应该快天亮了,再把头稍微往旁边一偏,她便能隐约瞧见黑暗中那道身影。 就和前一晚一样,薛湛说等她睡了他就回去,但她一直没半点睡意,而他也不曾离开。 其实她很清楚,她的身体没什么大碍。 吃了那么几次紧急避孕药肯定会伤身,最后一次被薛湛强行喂下,她也确实感觉有些不舒服,但还远远没到住院的地步。 甚至别墅里那些呕吐物,都是她故意抠喉造成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他更加触目惊心,将他的恐惧与悔恨拉到最高值。 她的确是用尽心机,不择手段,可所有手段背后隐藏着的,是一路伴随她而来的不安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毕竟这世上最可靠的永远都只有自己,而她却没能力靠自己。 尤其她早已习惯了伪装,习惯了谎言与欺骗,如今把一切和盘托出,手上再无半点筹码,就像是将她整个人由内到外都赤裸裸地呈现在他面前,那种毫无遮蔽又被彻底窥破的感觉,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知道,此刻坐在床边的薛湛,肯定也和她一样毫无睡意,肯定也在黑暗中凝视着她,在认真思考这些天发生的事,认真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早已过了天真烂漫的年纪,不可能真的因为男人几句好听的话,便一下子全身心地信赖他,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何况他这阵子的异常反应,全是被她刻意算计的结果,不管是盛怒的他,还是面对她的脆弱时特别心软的他,都只是他理智失控后的一种特殊表现,等他什么时候彻底剥离了这种状态,对她还会是现在这种态度么?他所谓的愿意帮她,又能帮到哪一步? 刚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他的声音便传来:“睡吧。” “嗯。”她低低地应了声,“你也回去休息吧。” 薛湛又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才从椅子上起身,慢慢拉开门走出去。 长时间适应了黑暗,被走廊上的灯光一照,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这才感觉一股从未有过的疲惫感铺天盖地地袭来。 纵横商场那么多年,也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可他却突然觉得,商场的那些风浪,全都不及这些日子的起起落落折磨人。 记不清有多久没阖过眼了,眼睛干涩得厉害,身子也轻飘飘的,甚至连思绪都有些没法集中,但他还是直接去了公司。 等把昨天下午余留的事情处理完,才陆续有人前来公司上班。去浴室匆匆洗了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他又拿起手机给凌见渊拨了个电话。 赵虞是在早晨九点多才实在撑不住睡着的,但没睡多久,就又被床头不断响动的手机铃声惊醒。 她睁眼看了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但看这一直呼叫她的架势,也不可能是打错了。 “您好。” “是我。”凌见微的声音。 赵虞诧异:“你怎么知道我电话?” “找秦意要的。”他的语气听上去很急,“你在哪?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你。” 赵虞一愣,心里突然涌上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是凌见渊把她的事捅给庄家了?可是三天时间还没到,他不像是会言而无信的人。 一小时后,凌见微急急地出现在病房,一开口就问:“为什么要去华璨?” “那你为什么这么问?” “四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和庄家……是不是有什么恩怨?” 赵虞也紧紧盯着他:“你都知道些什么?是你大哥跟你说了什么?” 凌见微顿了顿,小声道:“我怕他找你麻烦,监听了他的手机。” 赵虞一阵错愕,完全不敢相信这是他这个以乖巧听话著称的人会做的事。 凌见微继续道:“我听到薛湛打电话约他见面,就先藏去了他办公室,他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你是不是要……报复庄家?” 见赵虞没答,凌见微取出手机放到她面前,播放了一段录音。 “薛董就这么肯定,我会答应你的提议?”这是凌见渊的声音。 “因为我们是一类人。”这是薛湛的声音,光从语气也能听出他那种自信与傲然,“利益至上。” 凌见渊似乎是轻笑了一声:“我怎么觉得,薛董这不像是利益至上,反倒是……美色至上?” 薛湛也笑:“鱼与熊掌既可兼得,我为什么要舍其一?这和当年凌总娶陈小姐,同时并购其美,是一样的道理。凌总现在需要做的,只是等待而已,几个月的时间,对艺源不会有太大损失。” 短暂的沉默后,凌见渊的声音再次响起:“赵虞和庄家,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我更加好奇,那位赵小姐究竟有多大魅力,能让薛家叔侄都甘愿为她冒这么大的险?” “这个问题,凌总去问问您那位弟弟,不就很清楚了?” 后面两人又谈了什么,凌见微没再录,赵虞也不得而知。但从这么段掐头去尾的录音里,她也能大概知道,薛湛是直接找凌见渊摊牌去了。 他是已经想好帮她对付庄家了么?那么短的时间里,他一个人做的决定?可是明明什么规划都没有。 而且他居然就这么跑去凌见渊面前孤注一掷,这种自信与魄力,也着实让她惊讶。 见赵虞一直发愣,凌见微又问了一遍:“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哥说的深仇大恨……当时我们……我们被庄晔发现后,你就失踪了,庄家没对你做过什么,不可能是深仇大恨,是不是之前……” 赵虞定定地看着他,仍然没吱声。 凌见微一把抓住她手腕:“唐曦,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突然和我……那天当着庄晔的面,你说是因为他那段时间一直没在你身边,你才想找点刺激,才跟我……可你明明不是那种人,我不相信你是那种人。” 赵虞倏地笑了笑:“那你觉得,我是哪种人?” {看小説就到ㄨǐаоsΗǔO(小説)。uΚ 141最初的美好 在他心里,唐曦是哪种人? 凌见微说不上来。 在那个情窦初开的年纪,他根本还不懂什么是爱情,只知道从第一眼看到她开始,她的一切就都是无比美好的。 那时候,他心里还没有任何绮念,也不觉得庄晔女朋友这个身份对他而言是多难接受的事。 他只是单纯地喜欢看到她笑,喜欢听她说话,想要每天都和她在一起。 可是后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大概,从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从他那个奇怪的梦开始吧。 那天上午从家里离开,他照旧去大学城找庄晔和唐曦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他们从来没表现过不欢迎他,从小到大一直和庄晔厮混在一起的他,也尚未意识到庄晔有了女朋友,他就该适当回避。 他去了书店,书店还没开门,他便又习惯性地去往庄晔公寓。 他一直都有那儿的钥匙,所以到了门口也很自然地开了门进去。客厅里没人,他正想扬声问问他们在不在,就听到厨房里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 那是厨房,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他根本就没想过自己就这么过去会有何不妥,只是当他走到厨房门口时,却突然被里面的一幕惊得瞪大眼睛,呆愣在地。 他以为在做饭的唐曦,正坐在料理台上,连衣裙被人解开,裙摆上撩,全身上下就只有堆在腰间的裙子遮挡了一小部分身子,其它地方全都赤裸裸地呈现在他眼前。 那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一个女人的裸体,丰乳、纤腰、长腿,尤其是……庄晔的头还埋在她两腿之间。 他从小就是个优等生,生理课也学得很认真,哪怕从未见过这种场景,甚至没看过任何图片和视频,却也很清楚他们在做什么。 只是亲眼见到这样的画面,冲击力还是太过强大。 等他反应过来,理智已经抢先告诉他,应该赶紧离开,但他的双腿又像是不听使唤一样,怎么也动弹不得。 里面的两人很投入,根本没发现外面有人,而他也就那样呆呆地站着,近距离看着那个他从来没见过的、很陌生却又比平时更加吸引他目光的唐曦。 她双手往后撑在料理台上,两条腿搭在庄晔肩上一下一下地荡着,整个身子都在不住颤抖,尤其胸前两团白花花的乳肉更是晃得惹眼,那副脸色潮红双眼紧闭的模样,似痛苦,又似欢愉。 “舒服吗?” 庄晔沙哑的声音响起时,凌见微全身一震,吓得立刻退到旁边,一颗心像是要跳出来了一样。 他甚至不知道,他早已加速的心跳和呼吸,究竟是由于窥破别人隐私的心虚,还是有其它原因。 只是等他稍微平复了一些才发现,自己的胯间已然起了某种反应。就像是有时候清晨醒来时的那种羞人反应,可这次又似乎和以往有些不一样。 “嗯……轻点……好舒服……” 他听到了唐曦的声音,比往日说话时还要温柔娇媚,那语调就像是带了钩子一般,轻轻地挠在他心里,让他觉得整个心房都痒痒的,下体的异常反应也更加强烈。 “每次都这么湿,我都喝不完了,你怎么能流这么多水?” 明明从小一起长大,也偶尔听过庄晔说一些浑话,可凌见微还是觉得,这时候的庄晔,像是变了一个人,光是听这句,就足以让他面红耳赤,满脸不可思议。 “啊……别……别再舔了呀……呜呜……要……到了……” 即便已经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可听着她剧烈的喘息和断断续续的呻吟,他眼前还是不断浮现出刚刚才看到过的一幕,她的乳,她的」腰,她的腿,还有庄晔伏在她腿间的脑袋。 甚至他已经根据有限的生理知识,想象出了另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地方,庄晔的唇舌正在触碰的那个地方…… 那一天,他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公寓的,只知道他悄悄退出去之前,还是忍不住偷偷往里面瞄了一眼。 庄晔已经从她腿间抬起头来,一边吻着她的唇,一边挺腰在她腿间抽插,她的乳被庄晔紧紧握在手中,挤压得变了形,随后庄晔又低下头,将顶端颤巍巍的一粒含进嘴里,吸得啧啧出声。 而她的声音哪怕带了哭腔,他却也能判断,她应该是极其欢愉的。 那一天,他从一些让人羞耻的言语中认识了另一个庄晔。 那一天,那具诱人的女体,那些娇滴滴的呻吟,莫名地在他心里扎了根,再也挥之不去。 那一晚,白天发生的一幕便又原样出现在他梦中,只是在梦里,埋首在她腿间的,搂着她不断抽插的,都不再是庄晔,而变成了他。 那天以后,再面对唐曦时,他就再也不如从前那般坦然了。 虽然从前跟她说话他也会紧张,也会脸红结巴,可那只是他自然的身体反应,他并不觉得有多心虚。 但那天之后,他却连迎上她目光的勇气都不再有。 更羞耻的是,那样旖旎的画面,后来每天都会出现在他梦里,他也不仅在梦中会起生理反应,很多时候就算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只要一想到她,一看到她,他都会莫名其妙地忆起那天厨房里的一幕,他梦中的每一幕,然后不由自主地勃起。 他为此懊恼不已,觉得极其羞人,可也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一边想着她,一边靠自己来纾解欲望。 他憎恨自己的无耻与龌龊,却又一次次不受控制地沦陷其中。 他觉得愧对唐曦,也愧对庄晔,但他也越来越清楚地感觉到,庄晔女朋友这个身份,让他越发无法接受。 他很羡慕庄晔,羡慕他可以拥有那样美好的唐曦。 可是一边羡慕,一边又无可奈何。 他心里无比清楚,唐曦是属于庄晔的,她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庄晔一个人,她看他的眼神,和看庄晔的眼神,明显是不一样的。 但那样又如何呢? 他依旧和从前一样,还是想时刻都看到她,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的一切,在他心里都是无可比拟的。 虽然遥远,却一直完美无缺。 142简单的幸福(10600珠加更)(三更) 凌见微本以为,有些秘密会永远埋藏在他心里,不被任何人知晓。只是没曾想,他的心思,还是逃不过唐曦的眼睛。 第一次惹她怀疑,应该就是在他十七岁生日的时候。 那天唐曦和庄晔提前离开陶艺店,在公寓亲手为他准备了一顿很丰盛的生日晚餐,还一起送了他礼物。 因为晚饭时三人都喝了些酒,他们休息得比较早,就在他迷迷糊糊即将入睡之际,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一些断断续续的呻吟。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自是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他们在做什么,立刻羞得涨红了脸,却又没能遵从理智捂住耳朵。 平时他晚上都是回家里住,从来没在庄晔的公寓过过夜,更不知道这个房间隔音效果如此差,连他们在隔壁的对话都基本能听清楚。 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这晚的庄晔似乎比上次更狂放,时不时就从嘴里吐出些让人觉得羞耻至极的骚话。 而这晚的唐曦同样不似上次在厨房那般羞涩,她迎合庄晔说的那些话,同样大胆而露骨,听得凌见微脸红心跳,呼吸急促。 这一晚,他又一次控制不住地想着她浑身赤裸的样子,用手纾解自己的欲望。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亲耳听着她的呻吟与求饶,一墙之隔的距离平添更多刺激感,让他的身体也更加兴奋。 他一边觉得羞耻,一边欲罢不能。 第二天醒来时,他又毫不意外地湿了内裤。想着这是在庄晔的公寓,而且唐曦也在,他便更觉羞耻,只能赶紧起床随便处理了一下,准备去浴室认真收拾一番。 他特意听了外面没动静才出门,也以为庄晔和唐曦昨晚恩爱了那么久,肯定都还在沉睡中,结果刚到浴室门口就遇到了唐曦。 她特意放轻步子小心翼翼地行动,大概是怕吵醒庄晔。 在看到他时,她明显也愣了一下,因为没穿内衣,只穿了吊带睡裙,他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她胸前那两粒突起。 那一刻,凌见微感觉自己的脸都已经烧到了四十几度,既因为她的模样让他一下子就控制不住起了生理反应,也因为他手中还握着那条湿漉漉的内裤。 虽然他已第一时间将手藏在背后,虽然内裤是被捏成一团握在手里的,但他总觉得她已经发现了。 那应该是他人生中最狼狈的一刻,一只手捏住内裤往身后藏,一只手隔着真空的睡裤挡在胯间,双腿并拢整个身子往前弓,越试图掩饰自己的窘状,就越是窘迫而局促。 何况他心里一直都在发虚。因为经常想着她自慰,甚至昨晚还听着她和庄晔做爱的声音自慰;湿答答的内裤也是因为梦里有她才造成的,挺起的胯部还是因为她。 他紧张得连开口跟她打招呼的声音都在发颤:“早……早啊……” 唐曦同样有些尴尬,伸手捂着胸对他点点头,跟他说了句“你先用”就匆匆回了卧室。 然而她的回避,并未让他的窘状减少半分,一想到什么都被她发现了,他便恨不得直接从十九楼跳下去。 但是后来,他又开始自我安慰,告诉自己梦遗和晨勃是每个男人都会发生的,就算被唐曦撞上了,也只能说明他身体正常,不用觉得羞耻,至于他想着她、听着她的声音自慰的事,她应该不可能发现。 可惜她后面几天的反应却告诉他,她不仅知道了他的那些龌龊行为,也知道了他对她根本不纯洁的心思。 因为,她在刻意避着他,再也不愿和他独处,甚至从前不爱在他面前与庄晔亲热的她,好几次都故意表现得和庄晔很亲密,还经常当着他的面跟庄晔表白,说她心里只有庄晔一个。 凌见微知道,她是在用这种含蓄的方式告诉他,让他对她死心。 可是,他已经习惯了时刻想着她,每天都想看到她,又如何死心得了? 再后来,她留在东海的一月期满,独自回了老家,他再也见不到她。 他只能每天盯着她的微信和微博,看看她偶尔发的状态。 他依旧经常和庄晔厮混在一起,有时能听到庄晔和她打电话,与她视频,从庄晔口中了解一些她的近况。 但直到他回了伦敦,那个假期还是没能再见到她。 之后的日子,他们远隔万里,见面更是不可能,他每天最开心的事,也不过是看看她的朋友圈和微博,或者偶尔听庄晔提起一两句,知道她过得很好。 他对她没有任何奢望,便也不觉得这样的日子有多难熬,不觉得这样的心思有多痛苦。 相反的,身处异国他乡,在觉得孤独或是课业繁重的时候想起她,看到她的最新动态,他会觉得幸福而满足。 可惜这一切,在她大四那年还是被打破。 那一年,他念大三,准备继续研修硕士,期间因为家里有事回国,在返回伦敦之前,突然就很想见她。 中间这两年多他每次回来都会和庄晔聚一聚,自然也能见到她,但这次庄晔被家里安排去国外分公司实习,他便也失去了去见她的借口。 可明明已经离她那么近了,不见她一面就又要回到英国,他不甘心。 于是他给她拨了电话,故作轻松地问能不能一起吃个饭。 他都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谁知她却答应了,甚至让他直接去庄晔那套公寓,说她现在住在那里。 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惊了,从前那么明艳动人的女孩,不知什么时候清瘦了许多,哪怕她特意化了妆,他还是能看出她的憔悴。 他紧张地问:“你是不是病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淡淡地道:“和庄晔分手了。” 那一刻,他是很吃惊的,与庄晔那么好的关系,他们分手他应该会知道,而且他们那么般配,分开了多可惜。 可是下一瞬,他竟又突然意识到,心底某个地方,似乎是透着些喜悦的。 他惭愧于自己的卑劣和无耻,又止不住心里某团跃跃欲试的小火苗。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她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的心跳猛然间漏了一拍,脸更是烧得通红,但他还是鼓起勇气,对着她点了点头。 然后,在他还来不及反应之际,她已经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143似梦非梦(凌见微H) 看到庄晔和唐曦亲热的时候,凌见微也曾会想,接吻是什么感觉,她的唇又会是什么味道。 只是这种念头一闪过,他便又觉得无比羞耻,拼命控制着自己不能再继续想下去。 然而当她真的吻他时,他依旧没得到答案。 因为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大脑也忘记了运转,只能就这么愣愣地站着,任凭她的唇贴着他轻轻磨蹭。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不仅嘴巴已被她撬开,就连胯间某样东西,也已被她隔着裤子握在手里。 下意识地往后退开一大步,他一脸惊恐地看着她,胸膛开始急剧起伏,呼吸也一下子乱得厉害,嘴巴动了几下却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她好笑地瞧着他:“怎么?你不想要我?不想吻我?” 他当然想,做梦都想,可是这一切真的发生时,他又完全不敢相信,还偷偷在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 很疼,不是梦境。 但她在他心里是那样完美那样无暇的存在,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碰触,对她都是玷污。 她重新走近他,双手环住他脖子,明眸流转,巧笑嫣然:“你真的……不想要我?” 他的心跳得飞快,急促而灼热的呼吸全都喷洒到近在咫尺的脸上,哪怕她什么都没对他做,他却还是明显感觉到下体某个地方仍然在悄悄变化。 他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她,开不了口也移不开眼。 她笑了笑,重新踮起脚尖,将娇艳的红唇一点点凑近。 这一次,他没后退,也不愿再退,但还是控制不住地紧张,所以干脆紧紧闭上眼。 这一次,他终于知道了,她的唇很软很软,触到他的唇时像是带了无数电流,让他一下子就浑身酥麻,失去了全部力气。 她再次撬开他齿关,舌头慢慢顶了进去,舔了舔他的舌,又在他口中肆无忌惮地搅弄。 他终于尝到了她的味道,很甜,很诱人,让他一沾上就似上了瘾,急急地寻着她的舌,笨拙地尾随着她律动。 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搂住她的肩,学着庄晔从前的样子,一手扣紧她脑袋,小心翼翼地把她往自己身上压。 明明只是一个吻,他却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皮肤热得发烫,尤其胯间那物更是又热又难受,完全不受控制地迅速胀大,直直抵在她小腹上。 她一边耐心地引导着他与她唇舌交缠,一边移动双手从他肩上摩挲而下,隔着衣服在他身上点燃一簇又一簇小火苗,最后猛然落到他胯间。 他闷哼一声,下腹微微颤抖,却又不自觉地贴近她,将那早就硬邦邦的热物往她手里送。 她松开他的唇,软软地靠在他胸膛上,媚眼如丝:“抱我去床上。” 又轻又柔的声音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让人毫无抗拒之力。凌见微想,当时就算她说让他从十九楼跳下去,只怕他也不会犹豫。 他弯腰抱起她,小心地把她放到卧室大床上,身子也随之贴了上去。 她搂紧他的脖子,往上弓着腰,用小腹一下下磨蹭着他早就昂扬勃发的性器,柔声道:“帮我把衣服脱了。” 指尖搭上她衣领时,他还在止不住地颤抖,尤其不小心触到她颈间白嫩的肌肤,他更是紧张得厉害,看着她娇媚的模样,狼狈地咽着口水。 她笑笑,握住他的手指导着他将她的衬衫一步步解开,看到里面被性感内衣包裹着的浑圆乳房,他的喉结更是来回滚动得厉害。 她继续拉着他的手从她裙摆探入,让他握住内裤边沿,再抬起臀配合着他把内裤往下拉。 因为裙摆被推到腰际,他一眼便看到了她腿间那片最神秘的地方,白皙的肌肤,黑色的毛发,粉嫩的肉缝。 感觉脑中一下子有什么东西猛然炸开,他也在那一瞬彻底失了理智,再也控制不住地低头吻住她的唇,双手在她胸前胡乱揉捏着,越急便越是找不到解开内衣的方法,最后干脆把那层薄薄的布料往上一推,迫不及待地抚上两团嫩乳。 她在他身下扭动、呻吟,双手同样忙着去解他裤子,那根硕大的热物弹跳在她赤裸的小腹时,她更是主动张开双腿环住他的腰,调整角度用腿心去蹭火热的茎身和顶端。 他被激得直抽气,热血不断上涌,很快就凭着本能找准娇嫩的穴口,急切地挺腰往里推入。 “嗯……” 她咬牙低呼一声,他便又吓得赶紧停下,看着她似痛苦似愉悦的表情,小心地问:“弄疼你了?” 她摇头,用力往上一挺腰,紧致的小穴立刻将他吃进去大半。 他被绞得闷哼出声,额头渗出层细汗,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勉强稳住状态,继续耸腰往里深入。 见她闭上双眼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他也不敢确认她究竟是舒服还是难受,但感受着那层不断挤压他的软肉,他终于反应过来:“我……我没戴套……我去买……” 说罢他就要把性器往外抽,她却不让:“不用戴,不会怀的,不会……” 他问:“你……你吃药了?” 她低低地笑了声:“嗯,吃药了,不会怀孕。” 她将他搂得更紧,整个头都埋在他颈间:“快一点……快点……” 收到了命令,他再也顾不得其它,箍紧她的腰便拼命抽送起来。 只是她里面又软又紧,每一次进出都把他咬得死死的,逼得他越发难耐,没多久就控制不住地喷射而出。 她似是有些惊讶,笑着问他:“你没跟别的女人做过?第一次?” 脸颊和耳朵再次烧红,他一下子尴尬得无地自容。就算没经验,但他也知道男人在这方面肯定是越持久越好,而他刚才只怕五分钟都没撑过去就射了,而且她好像……好像都没高潮。 她依旧在笑:“接吻也是第一次?” 他点头,根本不敢看她。 “没事,专家说两分钟以上就不算早泄,而且你是第一次,男人第一次都秒射。” 明明是在安慰他,可她这像极了调侃的语气,尤其是“早泄”和“秒射”两个词,听在他耳里简直无比丢人。 窘迫地看着她笑意盈盈的模样,他咬咬牙,继续挺着腰在她体内律动:“重来。” {看小説就到ㄨǐаоsΗǔO(小説)。uΚ 144梦醒梦碎 那一年,凌见微二十岁,像做梦一样初次吻了心心念念的女孩,触到了她柔软的身子,紧张又兴奋地在她体内进进出出。 那不仅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装进心房的女孩,甚至连他情欲的大门,也是被她打开的。 所以他着了魔,顾不得思虑太多,只知道在她面前表现他的勇猛和男子汉气概,化被动为主动,压着她一次又一次地纾解着从来不曾真正得到过释放的欲望。 她在他身下扭动、颤抖、呻吟,看着她娇喘吁吁泪眼汪汪的模样,听着她一遍又一遍地跟他说“再快点”,听着她每次高潮时的抽泣与尖叫,他第一次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以为她是愉悦的,就如他心里那满满的幸福感一样。 他也忘记了去追究,她为何突然愿意这样对他,愿意和他在一起。 他抱着疲惫不堪的她去洗澡,认真为她吹干头发,又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回床上,轻柔地搂着她入睡。 那一晚她依旧出现在他梦里,但却没有撩人的春色,他们只是在阳光下漫步,与无数情侣一样牵着手穿过校园,最终走向一个叫做家的地方。 第二天醒来时,他也难得地没有晨勃,一睁眼便能看到怀中安静的人,他无比心安。 他悄悄起床为她准备早餐,进了厨房又莫名想起曾经看到的一幕,也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既然已经和庄晔分手了,为什么还住在庄晔的公寓里? 等她醒来后他几次三番想开口,话到嘴边又有些害怕,怕和庄晔分手后她心里有伤口,怕他会不小心触到她的痛处,也怕得到他并不想要的答案。 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刚和庄晔分手就与他在一起,她是真的喜欢他么?其实,他心里已经隐约有数了。 但仔细想想,她都愿意和他做那些最亲密的事,只要她也愿意让他留在身边,哪怕她现在对他还不够喜欢,那么以后呢? 他有信心,能给她幸福,会永远都对她好。 所以他还是没忍住开了口:“你最近……都住这里?” 她明白他的意思,对他笑笑:“正准备搬走。” 只是这样一句话,也让他开心得不能自已,立刻兴奋地跟她表示:“你喜欢在外面住的话,我可以重新给你买套公寓。” 她看着他笑了笑,摇摇头,又转头看向窗外。 外面在下雨,雷声和雨声都很大,天空也是灰蒙蒙一片。 她起身,把窗帘拉上又回到沙发,慢慢坐到他腿上,双臂环着他脖子,巧笑嫣然,吐气如兰:“还想不想要?” 丰腴的臀肉蹭着他大腿,腿心有意无意扫过他胯间,他几乎是一瞬间就起了反应,但想着她昨晚被他折腾累了,他又不舍,小声道:“我怕你难受。” 她直接去吻他的唇,拉着他的手覆到自己胸口,再将另一手探到他胯间用力揉着。 他的呼吸一下子就乱了,心跳也越来越快,理智顿无。 凭着昨天仅有的一点经验,他开始反客为主,小心地吮着她的舌,在她柔软的唇上又吸又舔,慢慢掀开她衣服,轻柔地抚弄她的乳。 进入她体内时,他明显感觉到她颤抖得厉害,甚至听到了她抽气的声音,他吓得赶紧停住:“弄疼你了?” 她笑着摇头,主动扭腰套弄他的欲望:“很舒服,快一点,再快一点,像昨天那样,狠狠操我。” 最后这四个字从她嘴里说出,他立刻又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袋中炸开了,深埋在她穴内的欲望也胀大一圈,紧紧撑着她紧致的肉壁。 他如她所愿,把她放到沙发上快速抽插,肉体拍打声与她的呻吟尖叫此起彼伏,又一同融入外面的雷雨声中。 虽然几乎不懂技巧,但有昨晚的一点点经验在,他也勉强知道怎样抽送她才会更舒服,如何控制欲望才能让自己更持久。 他积极地在她面前表现自己,一次次情不自禁地吻住她,与她唇舌交缠,下体相连,鱼水交融。 射在她甬道深处的时候,他也和她一样,忍不住颤抖、低吟。 满足地长吁一口气,他从她胸前抬起头,正准备换个姿势继续,却忽然被沙发后的人吓得浑身一颤。 庄晔正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身子发抖,满脸震惊,双目通红。 刚才他们做得太投入,居然都没听到有人开门进来。 莫名的,他的第一反应竟是将唐曦的衣服拉下来,不让庄晔看到里面的春光。 潜意识里,他已经把庄晔和唐曦划开了界限。从前的格局是庄晔和唐曦,还有他;而现在,他坚信已经变成了他和唐曦,以及庄晔。 只是看到庄晔那模样,他心里还是没由来地一阵发虚,觉得对不起庄晔,毕竟就算已经分手了,正常情况下,为了避免以后尴尬,他也不该与好兄弟的前女友有太多瓜葛。 他动了动唇,想开口,结果还未出声,庄晔的拳头已经落了下来。 那是这么多年来庄晔第一次打他,可他觉得完全能理解,所以并未还手,然而在庄晔的第二拳落下时,他听到庄晔颤抖着的声音:“她是我女朋友,你口口声声叫她嫂子,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一道惊雷劈下,似乎连窗户都在震动,他猛然晃了晃身子,整个人呆愣在地。 直到又一拳落到脸上,他踉踉跄跄地倒下,额头撞上桌角,剧烈的疼痛才把他从震惊中拉了回来。 他抬起头,茫然地看向唐曦。他希望她能跟庄晔说一句“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无权再管我的事”,可是他看到的,是盛怒的庄晔用崩溃的语气质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唐曦已经整理好衣衫,就那样愣愣地站在沙发旁,面对他的挨打,面对庄晔的崩溃,却只是笑了笑,云淡风轻地道:“你一去美国就那么久,一直不陪着我,我空虚寂寞了,找点刺激不行吗?” 那一瞬间,凌见微清楚地感觉到,心里有什么东西裂开了,无论是他和唐曦,他和庄晔,亦或是唐曦和庄晔,都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他也想质问她,为什么骗他,可看着愤怒至极的庄晔向她走近,他还是立刻强撑着身子从地上起来挡在她面前:“是我强迫她的,你别怪她。” 鲜血早已从额头沿着脸颊流下,滴落到他胸前的白衬衫上,看着他拼命保护她的样子,庄晔忽地笑了笑:“好兄弟?”{看小説就到ㄨǐаоsΗǔO(小説)。uΚ 头越来越痛,眼前也一阵阵发晕,但他仍旧竭力挡在唐曦面前:“你别怪她,是我……” “他没强迫我。”还没等他说完,唐曦已经从他背后慢慢走到庄晔身旁。 然后,他听到了庄晔大笑的声音,他看到几近疯狂的庄晔死死盯着唐曦,又往前迈出了一大步。 庄晔的眼神太可怕了,那是他从来都不曾见过的模样,他甚至怀疑庄晔会直接把唐曦掐死。 他冲上前,拼尽力气想拦住庄晔,结果却是二人又厮打在一起。 他不清楚事情最后是怎么发生的,等他反应过来时,庄晔已经往侧后方倒去,伴着一声巨响,将实木的矮脚桌推出好远,但同时,也整个人都无力地躺倒在地。 唐曦脸色惨白,他同样被吓得心跳都瞬间停止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庄晔倒下的时候,撞到实木桌的桌角了。 那张刚把他额头撞开一个口子的矮脚实木桌,还是两年前的暑假他们三人一起去逛商场买回来的,当时因为抢着付钱的事,他和庄晔还争执了一番。 如今,同样一张桌子,再次见证了他们另一场争执,只是这次,有些裂缝不可能补上了。 鲜血渐渐模糊了视线,他什么都看不清楚,但听到了庄晔嘶哑的声音。 庄晔说:“唐曦,我恨你。” 庄晔说:“凌见微,我再也没有你这个兄弟。” 外面雷声不止,雨声越来越大,渐渐淹没了客厅里的所有声音。 鼻尖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头越来越沉,他努力睁开眼,却还是看不清面前的一切。 唐曦,庄晔,似乎都已经从他的世界消失了。 145保护你(11000珠加更) 赵虞一直在想,如果这世界真的是好人上天堂,坏人下地狱,那么等她死后,一定和庄亦晴一样,都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相识之初,她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凌见微,然而到最后,她还是一次接一次地欺骗利用他,从身到心,都给了他无尽的折磨。 可是面前这个傻子在经历了那么多伤害后,又是怎么对她的呢? “凌见微,我们之间,可以就此结束吗?”挣脱了被他紧紧抓住的手腕,她一脸冷淡地看着他,“我欠你的,这辈子是还不了了,你就别跟我计较了吧,以后,也别再缠着我。” 他直直地看着她,摇头:“你不告诉我,我就直接找庄晔问去,庄晔不知道,庄家其他人肯定也知道。” 看着向来最听她话的男人如此倔强,赵虞忽然轻声笑了笑。 坏女人做久了,难得良心发现,他却偏又不领情,反倒显得她虚伪做作,假情假意。 懒懒地靠在床头看着他,她问:“你真的想知道?” 他坚定地点头。 赵虞笑笑,低头轻抚着小腹:“这里,曾经有个孩子,庄晔的。” 凌见微彻底呆住,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什……什么时候的事?” “四年前,在我勾引你上床之前。” 他脸色煞白:“那……那我们……我们……的时候,你还……你还怀着孩子,还是……” “孩子早没了。”她下意识地从床头摸了根烟,给自己点上,深深地吸了两口。 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凌见微问:“你……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她笑着看他:“四年前跟我上床的时候,没闻到烟味?” 他当时又紧张又兴奋,整个人沉浸在巨大的幸福感里,连她骗他的那种简单谎言都没识破,又哪会注意到这个? 凌见微顿了顿,小声道:“你还是把烟戒了吧,对身体不好。” 赵虞长长地吐了口烟:“我这副身体,谈不上什么好不好的。你不是想知道我和庄家有什么仇恨吗?很简单,庄亦晴害死了我妈,害死了我最好的朋友,也杀了我和庄晔的孩子,还有……” 她若无其事地指了指小腹,“子宫也没了,这下庄亦晴可以放心了,我这种不配孕育庄家血脉的下等人,永远都不可能再怀他们庄家的孩子了。” 凌见微突然觉得,一下子就又像是回到了四年前那个雨天,全身上下,由内到外,千疮百孔,甚至那种喘不过气来的无力感,比四年前还要强烈。 看着她云淡风轻地说完便又开始夹着烟往嘴里送,他突然伸出颤抖的手一把握住她的:“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你又在骗我,四年前你就在骗我,现在肯定……” “对,我在骗你。”她就这么静静看着他,淡淡地笑,“我的确是在骗你。” 可看着她这模样,他的心却又继续一点一点往下沉,抓在她指尖那只手也越收越紧。 许久后,他才突然从失魂落魄的状态中反应过来:“那你……你当时是……真的疼……” 看着他通红的眼,赵虞摇了摇头。 “我什么都不知道,还那样对你,你刚做完手术,我怎么可以那样对你?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受过那么多苦,这四年里,我还悄悄怨过你,我还怪你骗我……” 哽咽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忽地起身冲进洗手间,门“啪”一声被重重关上。 听着里面传来的压抑的哭声,赵虞愣了愣,继续笑着一口一口抽着烟。 等他从洗手间出来时,仅剩的几根烟也已经被她抽尽了,看着他眼睛红红的样子,她轻声道:“去对面便利店帮我买包烟吧。” 他愣愣地站在床边看着她,并未动弹。 赵虞笑笑:“我知道,病房不让抽烟,我这样做,很没素质,只不过,有时候瘾上来了……” 他在床沿坐下,紧紧握住她的手,依旧一言不发。 他出来前应该是洗了脸,刘海都弄湿了,微微往上黏在一起,露出了大片额头,以及上面那道依然醒目的疤痕。 赵虞定定地看着那道疤,问:“祛不掉么?还是你故意留着,时刻提醒自己别再轻易相信别人?” 凌见微赶紧伸手抓了抓刘海,又将那道疤完全遮住。 赵虞笑着叹息一声:“对不起啊凌见微,我当时……也没办法,庄亦晴用干爸干妈威胁我,我什么都不能告诉庄晔,在医院里像坐牢,出院了还是被人盯着,我们第一次做那晚,旁边的房间里,有人的。” 凌见微诧异地看着她。 她笑笑:“不然庄晔怎么会第二天就赶回来了?那个人,是庄亦晴派来照顾我的保姆,你看,她多贴心啊,还担心我出院后不能好好调养身体,特意让人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我呢,只不过看到我和你上床,她就解脱了,还可以赶着去邀功,这样劲爆的消息,不知庄亦晴能有多开心呢。” 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我从医院醒来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没人知道你去了哪里,所以你是……那时候就成功逃走了吗?” “算是吧,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我知道,在你大哥面前,你肯定也和在庄晔面前一样,把责任全都揽自己身上,否则,你们凌家的人,不可能放过我。” 哪怕直到四年后的现在她才知道,他根本就没把凌见渊骗过去,但也是因为他那个大哥疼他,才不计较这件事。 至于庄亦晴,在她亲手安排的捉奸大戏取得成功后,在庄晔对唐曦失望透顶、爱恨交加之后,她当然也就没那么害怕唐曦的存在了。 何况他们还可以时常监视着干爸干妈家,那个威胁一样有用,在她面前一直犹如蝼蚁的唐曦,又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对手? 所以在美国的三年,变成了赵虞的唐曦,从来都不曾回来看过干爸干妈。既是因为心里的愧疚,也是不确定庄亦晴会不会还派人在附近盯着。让唐曦彻底消失,便是对干爸干妈最好的保护。 “唐曦。”他轻轻地将她搂进怀里,“以后让我保护你,好不好?” 她愣愣地靠在他肩上,没答话。 “我知道,我比不过薛湛,但我会让自己变强的,我会有能力保护你的,相信我好不好?” {看小説就到ㄨǐаоsΗǔO(小説)。uΚ 146 得寸进尺 又在半掩的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见里面相拥的两人还是没有分开的趋势,薛湛这才推门进去,很刻意地干咳了一声。 赵虞慢慢脱离凌见微的怀抱,坐直身子看着他,并未出声。 凌见微同样转头看向他,那眼神在他看来倒是颇为复杂,好像有些忌惮,又有些敌意与防备。 薛湛没理他,只自然地拉开椅子在床边坐下:“好些了?” 赵虞点点头:“下午应该可以出院了。” 她实在是不喜欢住院,医院里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压抑,就像是回到了四年前那段犹如坐牢的日子。 薛湛还没开口,凌见微就已经抢先道:“那等一下我帮你去问问医生,如果医生同意出院,我再去帮你办手续。” 这行为看在薛湛眼里,简直十足狗腿,谄媚至极。 低低地笑了声,薛湛道:“凌少爷不是要变强么?你那工作室好像也没开起来多久,这种时候,翘班不太好吧?” 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屑,凌见微愣了愣,也没反驳,只是重新看向赵虞:“要不要休息一下?” 他正要扶赵虞躺下,面前突然递上来一支烟,他回头一看,薛湛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包刚拆开的香烟。 “抽烟对她身体不好。”他想伸手把薛湛递上来的烟推开,赵虞却已接过烟送进嘴里,拿起床边的打火机点上。 薛湛面无表情地扫他一眼,把整盒烟放到柜子上,又继续安静坐着。 凌见微便也不再说话,默默看着赵虞坐在病床上吞云吐雾,等她吸了大半支烟,才听她的声音传来:“我没事了,你回去忙你的吧。” 话是对凌见微说的。 凌见微没动,继续就这么在床沿坐着。 赵虞道:“我和他有事要谈。” 逐客令这么明显,凌见微没办法,只能又小声叮嘱了几句,起身离开。 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赵虞长长地吐了口烟,道:“你去找凌见渊了。” “他不会把你的事告诉庄家,你可以放心。” 赵虞笑笑,点点头:“薛董这份魄力,我倒是很佩服。” 薛湛静静看着她,好半晌后才开口唤了声她的名字:“赵虞。” 她抬眸,等着他说下一句。 “你要报仇,我可以帮你。”他顿了顿,继续道,“但纪随和许承言……” “纪随手上有斓玺百分之六的股份,他还是庄亦晴最信赖的人,许承言是庄亦晴的未婚夫。” 他的意思她明白,但她的意图她也表达得很清楚很坚决,与纪随和许承言的关系,她是不会断的,那两个男人都是她打击报复庄亦晴必不可少的利刃。 薛湛定定地看着她:“我不是圣人。” 不可能一边尽心尽力地为她筹谋一切,一边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她爬上其他男人的床,而且,还不只一个男人。 把手里的烟吸完,扔了烟蒂,赵虞又点上一根,一言不发地继续抽着。 她知道她在得寸进尺,能得到他那句承诺,她就该谢天谢地感激不尽了,可她却偏还不知足。 香烟一根接一根地点上,也不知抽到第几根时,薛湛终于站起身,走到窗前把唯一一扇尚未打开的窗户也推开,静静地站在窗边吹着风。 良久后,他才转身往门口走:“我去办出院手续。” 赵虞又回了他的别墅,先前的狼藉他已经叫人收拾了,还提前打电话让人准备了晚餐。 赵虞从浴室洗完澡出来,才发现他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往手臂涂着药。 他的伤口已经拆了线,但恢复得不是很好,看上去有些发炎。 “你刚才洗澡碰水了?”问完她才意识到这根本就是句废话,他伤在手臂,洗澡的时候可不是得碰水么? 接过他手中的药棉,她在他旁边坐下,将他手臂拉到自己面前,用碘伏小心地帮他消着毒:“你确定这样可以?” 他淡淡地道:“医生开的药。” 消完毒再帮他涂上药膏,看着极其狰狞的伤口,赵虞愣了愣:“这么深,可能会留疤。” “只是留在手上,人家留在脸上都不怕,我怕什么?” 听着他这莫名其妙又阴阳怪气起来的语气,赵虞忽地笑了笑:“今天我和凌见微说话,你到底听了多少?早就在外面站着了?” 薛湛没作声,起身走向餐厅。 她只在他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便准备回自己公寓,看着她把前几日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全都打包,薛湛道:“三个月还没满。” 赵虞笑笑:“薛董之前不是一直不乐意么?既然你答应得那么勉强,我就不为难你了。”{看小説就到ㄨǐаоsΗǔO(小説)。uΚ 薛湛面无表情地看了她半天,终是一句话都没说,转身离开她房间。 等她拖着行李箱下楼时,才看到他穿了身睡衣走向浴室。 “要洗澡?” “嗯。” “你伤口碰不了水怎么洗澡?” 他没答,直接进了楼道旁那间独立的浴室。 赵虞无奈,只能跟着他进去,往浴缸里放水:“我帮你洗。” 他也没拒绝,就在一旁默默等着,直到浴缸越来越满,赵虞走上来帮他脱衣服。 两人虽然都做过好几次了,可帮他洗澡这种事,倒还真是第一次,看着他在她面前赤身裸体的,赵虞反而有些不习惯。 印象中,除了在梧城那次,先前每次做爱,都是她被扒得半裸或全裸,而他从来都是衣冠齐整的。 让他坐进浴缸里,她拿了毛巾认真帮他擦洗着,一直小心地避开他受伤的右臂。 从左臂,双肩,背部,再到腰腹,她的手指在他身上一一划过,慢慢地她才发现,他胯间已经起了反应。 看着水下那直挺挺的一根,她倒没觉得羞涩,只平静地问:“要帮你吗?” 他转头看了看她,突然伸手揽过她的身子,吻了上去。 147妥协(薛湛H) 浴缸的水越来越凉,两人的体温却随着唇舌交缠越升越高,就在薛湛的手情不自禁抚上她胸部时,他却又猛地停了下来。 松开已经被他吮得有些红肿的唇,他轻喘着看着她:“你先出去。” 再次垂眸看了眼他胯间早就硬挺的欲望,赵虞低声笑笑:“你确定?” 她知道他什么意思,从昨晚他提出两人分房睡,她就明白他是在顾虑她的身体。 先前几天那样粗鲁地待她,还逼得她进了医院,后又得知她没了子宫,现在他肯定是不敢,也不愿轻易碰她的。 “薛董贴心起来,倒还怪让人不习惯的。”口中这样调侃着,她的手已经重新伸入水下,准确无误地握住勃起的性器。 薛湛轻“嘶”了声:“你做什么?” “帮你洗澡啊。”赵虞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关键部位不洗干净,让我染上妇科病怎么办?” 柔软的手握住硬挺的性器在水中来回套弄,灵巧的指尖不放过任何地方,沿着冠状沟仔细抚了几圈,又滑到性器底部,耐心地清洗着两个囊袋和腿缝。 本就硬邦邦的性器很快就在她手上又变大一圈,薛湛双手抓紧浴缸壁,浑身紧绷,下意识地挺起小腹迎合着她的动作。 他已准备好就这么发泄在她手中,暂时还是不碰她,谁知在他快射精时,她却又松了手,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赵虞。”他抬眸看着她,“我自己解决。” “又不是没操过,瞎矫情什么?”她倒是一点也不扭捏,几下把自己扒光就往浴缸里坐,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一起洗。” 瞧着眼前凹凸有致的娇躯,薛湛只觉体内那股欲火越烧越旺,也着实再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赵虞坐在浴缸另一头,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开始清洗自己的身子,从脖颈到肩背,再到胸乳,动作缓慢而认真,看上去倒不是在洗澡,反而像是故意勾引人。 薛湛深呼吸了两下,努力控制住那股想要破体而出的冲动,就这么镇定地背靠浴缸坐着,定定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洗干净了上半身,她不再用毛巾,而是直接用手掌抚摸着小腹,指尖一点点探入腿心,小心地掰开两片花唇,认真清洗着里面。 视线透过水面清晰地看着她腿间的春光,薛湛不由自主地滚了滚喉结,左臂一伸便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瞧了眼他依然搭在浴缸外的右臂,赵虞这才好笑地看着他:“等不及了?不是要自己解决么?” 薛湛扫了她一眼,没吱声,但左手已然探入水中,就像他方才帮他清洗性器一样,他也认真帮她洗着私密处。 身子控制不住地颤了颤,赵虞一手撑着他的肩,一手去按开关,给浴缸换上干净的水。 他就只有一只手可以动作,她又担心弄湿他右臂的伤口,只能配合着他跨坐在他身上,双手撑住浴缸壁稳住自己身子。 但那只在她腿心拨弄的手却越发肆无忌惮,从一开始真正的洗澡,变成了故意挑逗,不仅伸进她穴里转着圈地抠弄,拇指还压着阴蒂使劲搓揉,差点就让她泄了身。 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模样,他才得意地笑了笑:“我不急,你等得及么?” 赵虞挑衅地看着他,换来的又是他在阴蒂上用力一捏,一粒乳尖也很快落入他口中。 “嗯……”她抓紧浴缸壁,往后仰着头,身子颤个不停,但在感觉乳尖被重重一吸之后,她还是赶紧出声阻止,“轻点,别留下痕迹。” 薛湛动作一滞,随即吐出被他吮得发红发硬的乳尖,抬起头定定看着她。 不想留下痕迹,是怕被纪随看到。等从他身下离开,立刻就要奔赴另一个男人床上。 感觉到他的异样,赵虞也垂下头,与他对视。 看她眼神不躲不闪,半点也不觉得心虚或愧疚,甚至还有些理所当然,薛湛扬唇笑了笑,满脸讽刺。 脸上红潮未褪,眼中情欲依旧,赵虞平静地看着他:“这就是我的真面目,后悔了?” 薛湛靠着浴缸阖了阖眼,没说话。 自嘲地笑笑,赵虞起身,迈出浴缸擦干身子,正准备穿衣服,浴缸里的人却也忽然起身跨出来,一把抱起她就往外走。 “你伤口……”赵虞下意识地去看他右臂有没有被弄湿,他的唇却在同一时间落了下来,狠狠吮着她的唇。 被放到床上时,赵虞已被他吻得有些呼吸不畅了,这种炙热而凶狠的吻,总是让人最难招架。 还带着一身水的高大身躯紧紧覆住她的,薛湛松开她的唇,密密麻麻的吻沿着她下巴一路往下,落在她颈间和胸前,重新轮流含着两粒乳尖又吸又舔。 但这次,他的确把握了分寸,没太用力,也不会留下痕迹。 赵虞抓紧床单弓起身子迎合着他,很快就感觉到又湿又软的舌头从两只乳房离开,舔吮着腰腹继续向下游移。 “嗯……”阴阜被他轻轻咬了咬,她低呼出声,“你……做什么?” 薛湛没答,双手拨开两片紧闭的大阴唇,舌尖寻到那粒微微突起的花核,用力舔了上去。 “啊……”赵虞登时一阵颤栗,整个身子扭作一团,“薛湛……嗯……” 她是真的没想过,他这样的男人,居然也能愿意为她口,而且还是在被她惹怒之后。 唇舌并用地把小小的花蒂拨弄得彻底勃起,薛湛的舌尖便又沿着那条细缝舔舐着往下,在早已湿淋淋的穴口搅弄一番,借着淫液的润滑顶进甬道,在穴口深深浅浅地探索。 “唔……”快感铺天盖地地袭来,一波强过一波,在浴缸里就已被他勾起的情欲这会儿更是难以控制,赵虞只在他唇舌下哆哆嗦嗦地扭了几下,便忍不住尖叫着泄了他满嘴。 将她喷出的汁液尽数吞下,薛湛这才重新跨跪在她身侧,叠起她两条腿,挺腰把紧绷的欲望送了进去。 不敢插得太猛,也不敢入得太深,他只能一边观察她的反应,一边试探着一步步推入:“疼吗?”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赵虞摇摇头,等从高潮的余韵中缓过来才笑道:“放心,对做爱没影响,没了也是好事,不戴套你还能舒服点,还可以直接射在里面。” 薛湛顿了顿,换了个侧入的姿势,将她紧紧搂在怀中,重新吻住她的唇。 {看小説就到ㄨǐаоsΗǔO(小説)。uΚ 148 前男友与现男友 因为那场虽温柔却也极其持久的性爱,赵虞又在薛湛的别墅拖延了一天,直到第二天上午才离开。 这一次薛湛没再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只沉声吩咐了司机送她回公寓。 她本是准备放好行李箱就去找纪随的,结果才到门口便又遇上了薛子昂。 没想过他会来找她,她事先都没看门口的监控,如今突然撞上,她倒是诧异了一下:“来很久了?” 薛子昂看着她手里的行李箱:“出院后,你一直住他那里?” 也不过才两天而已,根本就谈不上什么“一直”。看着他比前几天还要憔悴的脸,赵虞顿了顿,道:“先进去吧。” 薛子昂自觉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她也没拦着,用指纹解了锁,领着他进门。 让他在沙发坐下,她又客气地给他倒了杯水,自己坐在沙发另一端,礼貌而疏离。 见她这态度,薛子昂自嘲地笑笑,问:“你还恨我吗?” 赵虞好笑地瞧着他:“你不是已经知道真相了?我哪有资格恨你?要恨,也是你恨我才对。” “既然不恨我,那我们重新开始。” 看着他无比认真的表情,赵虞倒是愣了一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说,我们重新开始。”薛子昂定定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赵虞,我们重新开始,你要报仇,我也可以帮你。” 见她不答,他补充道:“我承认,很多方面我都不如薛湛,但有些事,我可以做,他却未必做得到。” 赵虞挑眉:“比如?” “你应该知道,他手中现在只有华璨百分之十的股份,我和我妈手上一共也有百分之十,其余的,还在我爷爷手里。我们一家对华璨有绝对的控制权,但只要爷爷还在,这个家就是他做主,董事会股东会同样还是他做主,我了解我爷爷,薛湛想用公司为你报私仇,爷爷一定不会同意。” 赵虞笑笑:“那你的意思是,薛湛斗不过你爷爷,而你能?” “没错,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我有杀手锏?” 赵虞当然记得,他当时讲起这事的时候还极其不正经,说什么只要抱着他爸的照片哭,不管他想做什么,老爷子都会答应。 她当然也不会怀疑这话的真实性,毕竟薛老爷子经历了丧子之痛,又怜惜薛子昂幼年丧父,对他的宠爱也是别人无法比的。 看着难得如此严肃的薛子昂,赵虞问:“你已经知道我的真面目了,就算不恨我,那也不至于……” “我放不下了。”他继续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这两天,我一个人待着,想了很多事。我确实接受不了你骗我,接受不了你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男人,但我就是不想放手。不管我从前喜欢的是不是你刻意演出来的角色,不管真的假的,那也都还是你,反正就是爱了,我没办法说放下就放下。” 突然听到这么大段深情告白,赵虞一时倒不知该如何反应。 从前她戴着面具,不断在他面前表现出无限爱意时,他反而像逃避似的,不肯承认他们的关系,更不会这样认真地表达对她的感情,没想到露出了真面目后,反而会得到这种待遇。 沉默了许久,她才又看着他笑笑:“可你也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复仇,老实说,光靠你一个还不够,这话,我对薛湛也说过。” 搭在沙发上的手不自觉握紧,薛子昂问:“所以,不仅薛湛,许承言、纪随、商陆,你一个都……不肯放手?” “是。”赵虞直视着他的眼睛,答得极其干脆。 无力地扯了扯嘴角,薛子昂愣愣地看她半晌,却还是不知能再说些什么。 赵虞轻轻地叹息一声,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正准备跟他说她要出门了让他离开,门铃却忽然响起。 薛子昂依旧沉浸在刚才的问题里,没什么反应,赵虞倒是吓了一跳,下意识打开微信,但也没瞧见纪随的消息。 可这种时候,除了纪随还能有谁?她才离开薛湛那里,总不至于是薛湛追过来了吧? 忐忑地起身走到门口,赵虞往猫眼一看,果然是纪随。 她只跟他说出差回来了,马上就能去找他,谁知他竟然一声不响地就上门来。 她又赶紧回到沙发这边,对薛子昂小声道:“纪随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薛子昂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男朋友?” 说到这他又像是想起什么,挑了挑眉:“他没你钥匙,也不知道你密码?” 作为被她承认的正牌男朋友,连私自进她公寓的资格都没有,这待遇比起他这位前男友,那可是差远了。 想到这里,薛子昂终于觉得心里舒畅了些。 当然,于赵虞而言,这并不是说明薛子昂在她心里就更重要,只是因为纪随太老实,没主动跟她提钥匙和密码的事,她便也装傻,尽量减低一切惹麻烦的可能。{看小説就到ㄨǐаоsΗǔO(小説)。uΚ 薛子昂笑道:“要我躲起来吗?” 这确实也是赵虞的第一反应,可环顾了一遍四周,她又摇了摇头。 她这里地方小,只有一个房间,能让他躲去哪?纪随都已经来了,今晚大概率是要在她这里过夜,这还怎么藏? 深深地看了薛子昂一眼,赵虞淡定地走回门口,在他有些诧异的目光下,缓缓拉开了门。 纪随满面笑容地站在外面,手里还罕见地捧着束鲜花:“太想见到你了,等不及你去我那儿,我先过来了。” 赵虞笑着接过花,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薛子昂的方向:“快进来。” 循着她的视线看去,纪随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赵虞握紧他的手,平静地道:“薛总说有事跟我谈,所以……” 再老实再单纯的人,也不可能真就以为薛子昂是来谈公事的,何况纪随的单纯,也不过是面对喜欢的女孩而言,活了那么多年,离开部队后也在职场待了三四年,薛子昂安的什么心,他又怎么可能不明白? 伸手搂住赵虞的腰,他目光发寒,眼中全是敌意:“薛总不知道一个成年男人进入单身女性的住所有何不妥?” 视线从赵虞手上那束花慢慢移到搂在她腰间的手上,薛子昂忽地笑了笑:“我既没强闯民宅,也没威逼利诱,有何不妥?” 明显感觉到纪随搂在她腰间的手又收紧了些,赵虞只能偷偷给薛子昂使了个眼色,然后又淡淡地对他道:“薛总要谈的事,我已经和你谈得很清楚了,现在我男朋友来了,您请便吧。” 薛子昂握了握拳,直勾勾地看了她几秒,这才从沙发上起身,利落地迈开长腿往门外走。 经过纪随身边时,他还特意停顿了一下:“那天那架不过瘾,什么时候再来一次?” 纪随盯着他嘴角还未散去的淤青,不屑地笑笑:“既然薛总还想自取其辱,那我奉陪。” 薛子昂意味深长地瞥了眼赵虞,这才又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纪随:“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等纪董助输的时候,记得千万不要……哭鼻子。” 看着他张狂地轻笑着出了门,赵虞急忙走过去把门关上,小心翼翼地看着纪随:“你……生我气了?” 纪随敛起笑容认真看着她:“是,我生气了。” 149醋意(纪随微H) 赵虞还从来没见过纪随生气,她甚至相信,只要她别做出太过分的事,他这样的好男人,恐怕永远都不会跟她生气。 当然,在开门前她便也清楚,女朋友一个人在家还让前男友进屋这件事,对任何人而言都是很过分的那一类,要是纪随毫无反应,那只能说明他根本不在乎她。 看着他难得严肃的脸,赵虞赶紧掏出手机,把门口的监控画面递给他:“你可以看这个,这里面有证据,他一直在我门口守着,我不知道他会来,而且我们才进来几分钟,什么事都没发生,你相信我。” 她一脸紧张地解释着,眼看都快要急哭了,纪随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握住她手机瞥都不瞥一眼便锁了屏:“我没说不相信你,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做那种事。” 赵虞面上一喜,随即又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低下头定定地看着自己鞋尖,小声道:“我知道,我不该让他进门。” “没错,我就是生气这个。”纪随vv直言不讳,“他之前怎么对你的你忘了?要是他现在又伤害你,你怎么办?” 赵虞继续垂着头,盯着地面看上去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纪随见了,那股怒火也不得不消下去,徒剩又一道叹息:“而且,你是我女朋友,你让别的男人随意进你公寓,那个男人还是你前男友,你让我怎么想?怀疑你还喜欢他,还忘不了他?” 赵虞赶紧摇头:“没有,我跟他早就结束了。” 纪随伸手揽住她的肩,将她拉进怀里:“赵虞,有时候,我真的会想,你是不是……还忘不了他。” 赵虞靠在他肩上,继续委屈地摇着头:“真的没有,我刚才已经跟他说我有男朋友了,我们的关系他也知道了,我现在心里在意的是谁,难道你感觉不出来?” 又静静地搂了她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松开她,一手轻抚着她的脸:“你太完美了,让我没有安全感。” 赵虞故作生气地瞪他一眼:“那你的意思是,为了你的安全感,要和我分手?” 纪随无奈地笑笑,顺势捏了捏她脸蛋:“说什么呢?你现在已经是我女朋友了,我怎么可能放手?” 见他的状态已经缓和过来,赵虞便又开始软语撒娇:“对不起啊,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不会了,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哪舍得生你气啊?”纪随搂着她坐到沙发上,“我是气我自己,没能给你和我走下去的信心,才让我们俩把正式交往都搞得像偷情一样。” 看了看方才薛子昂坐过的位置,他又问:“现在他知道了,对你的工作是不是有影响?” 赵虞摇头,表情颇为苦恼:“我也不知道。” 纪随拉起她的手,紧紧握在掌中:“别怕,还有我呢,我养你。” 赵虞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说得倒容易,等我连工作都丢了,真的一无所有的时候,看看你那些上流社会的亲人会不会允许我们在一起?” 纪随拿她没辙,低声笑笑:“早跟你说过了,我的事我可以自己做主,他们不会插手。” “我才不信。”赵虞撇撇嘴,“就算他们不反对,那我也得先自己努力,争取配得上你才行。” “你哪里配不上我了?”纪随认真看着她,“你要不信,那我们试试?我带你回去见我家人,好不好?” 赵虞并不愿意面对这个问题,微愣之后,干脆率先凑近身子贴上他的唇。 只一个吻便瞬间将他这段日子的思念和情欲点燃,纪随伸手紧紧扣住她脑袋,很快就反客为主,缠着她的舌吸吮舔舐,在她口中肆无忌惮地搅弄。 随着他的动作,赵虞主动往后倾着身子,慢慢在沙发躺下,让他整具高大的身躯都覆到她身上。 勾着她的舌交缠了好久,双手在她身上点燃了无数火苗后,纪随才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了眼没拉窗帘的窗户,将软了身子的她一把抱起,大步走进卧室。 赵虞已经被他的深吻和抚摸挑起欲火,而且又存了取悦他的心思,所以才被放到大床上,她便非常积极地脱着自己衣服。 纪随拉好卧室的窗帘回头一看,她的上衣都已被她扔到一旁去了,只余一件把两团乳肉挤得圆鼓鼓的白色内衣。 一步跨坐到床头,他捞起她身子抱在自己腿上,迫不及待地把她的内衣往上一推,整个脑袋都埋入她胸前,对着那片白花花的乳肉又舔又吸,偶尔含着乳尖逗弄几下,更是惹得她娇吟不止。 看着她浑身颤栗的模样,他眼中欲色更浓,几下就将裤子扒开,从床头柜翻出避孕套戴上,扶着早就硬邦邦的热物在她湿润的腿心来回蹭弄,慢慢撑开穴口一步步往里深入。 赵虞双手撑在他肩上,配合着扭腰往下坐,很快就将他尽根吞没,惹得两人都舒畅地发出声喟叹。 纪随重新吻住她的唇,往上耸着腰在她穴里用力捣弄,速度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重,与往日的温柔大相径庭。 赵虞知道,薛子昂已经把他的愤怒和不安彻底激发出来,他心底那股火,也并未因她之前的撒娇而完全散去。 “纪随……”她气喘吁吁地搂紧他,主动伸舌去吮他的唇角和下巴,轻柔地舔弄他的喉结,“嗯……纪随……” 直到将她送上高潮,他才勉强缓下拼命抽送的频率,捧着她的脸抵着她额头,哑声道:“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你抢走。” 赵虞点点头,赤裸的上半身紧紧贴着他胸膛,攀着他脖子再次送上一个缠绵的湿吻。 纪随将她放到床上,掰开她的臀从后面狠狠入了进去,一手握住她的乳使劲揉捏,一手扳过她的脸与她接吻。 终于同时攀上高潮时,她已经喘得说不出话,只能软软地靠在他怀里,任凭他继续玩弄她的乳。 湿热的唇吻上她颈侧的肌肤,纪随粗喘着在她耳畔道:“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看小説就到ㄨǐаоsΗǔO(小説)。uΚ 150 试探 赵虞还在强烈的高潮余韵中没缓过来,听到纪随说礼物,也没怎么在意,直到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递到她面前。 那是…… 她顿时倦意全无,一下子从床上直起身,惊恐地看着他。 他这是要跟她求婚?他们在一起也没多久,怎么会这么快? 不过以他的性子,既然认准了她,好像求婚也没什么稀奇的。 刹那间,她在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念头,也考虑了无数种拒绝他的方式,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但在迎上他深邃的目光时,她立刻又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过激了,赶紧敛了敛神色,调整好情绪,故作轻松地问:“这是什么?” 纪随又愣愣地看了她几秒,这才笑着打开盒子:“喜欢吗?” 不是她以为的戒指,而是一v对简约款的白贝母钻石耳环。 纪随坐到床沿,把她拉进怀里,抚了抚她耳垂:“我看你一直都喜欢这种长款的耳饰,就给你准备了这个。” “长款显脸小嘛,很漂亮,谢谢。”赵虞搂着他脖子在他唇角啄了一下,又仔细瞄了眼他拎进来的袋子。 刚才只顾着薛子昂的事,纪随进门时她都没怎么注意,除了那束花,他手上的确还有个袋子,而且那袋子上印的是斓玺的logo。 不过装这种小盒子,需要这么大个袋子么? 很快纪随就解答了她的疑惑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他又从袋子里取出两个盒子,长款的装着项链,方形的装着手链。 这下赵虞想起来了,这套饰品是斓玺刚发布的Bride系列产品主打款,而且还是限量的,斓玺发布会的时候她特意关注过。 但是她记得,除了项链、手链、耳环,还有配套戒指,可纪随并没给她戒指。 她也假装不知,只笑道:“一下子送这么多,我哪敢收啊?” “刚好觉得这套很适合你,就提前订了,有什么敢不敢收的?”纪随轻轻地吮了吮她的唇,“喜欢吗?” “喜欢是喜欢,不过……”赵虞调皮地朝他吐了吐舌头,“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好像只能肉偿了。” 纪随忍不住笑了笑,翻身将她压在下面:“那就肉偿吧。”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颈间和胸前,赵虞娇喘着扭了扭身子,又偏过头看了眼旁边柜子上那个袋子。 她算是明白纪随为什么不一次性把全部礼物都给她了,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在不动声色地试探她。 先把那对包装像极了戒指盒的耳环递到她面前,仔细看她的反应,要是她没那么抗拒,可能下一个递上来的就是戒指了。 可惜她的反应实在太激烈了些,所以在看到她那样惊恐的表情时,他才会如此失望吧。 看着正俯首在她胸前舔吮着乳肉的男人,赵虞不禁好奇,他哪来的那么多心思? 虽然平时言语间他也会偶尔试探她是不是真的忘了薛子昂,可那种试探非常直白,而今天的做法,实在不像他的风格。 “嗯……”本就还硬着的乳头被他狠狠吮了一下,赵虞立刻弓起身大口喘息着,“纪随……” 和刚才一样,他的动作少了往日的温柔,多了种他身上鲜少有的迫切,甚至是强势。 含着乳头逗弄的同时,他的右手已经探向她胯间,就着刚才留下的黏腻液体把指尖插了进去,不停抠挖着穴口的肉壁,在甬道中深深浅浅地搅弄起来。 “啊……”双手紧紧箍住他脑袋,赵虞在他身下不断扭动、娇吟,“纪随……纪随……进来吧……” 他掰开她两条腿,用侧入的姿势把硬挺的性器从她腿间挤了进去。 敏感的腿心一触到硕大的顶端,赵虞立刻激得颤了颤,但也感觉出来他还没戴套。 她以为他会及时戴上的,毕竟他在这方面向来都很自制,但他却一直没去拿避孕套,只这么毫无阻隔地在她腿心磨蹭,吻了吻她耳垂,低声道:“给我生个孩子,好吗?” 身子下意识地一僵,呆了两秒赵虞才反应过来,推了推他胸膛:“戴套。” 仅仅两个字,答案已然明了。 纪随定定地看着她,扯着嘴角笑了笑,才又伸手拿过避孕套撕开戴上,托着她的臀一插到底,在她体内深入深出地快速抽送起来。 赵虞当然感觉得出他今天的异常,只是她没想到,薛子昂对他的杀伤力能有如此之大。 一个薛子昂就能如此,若是他知道了她接近他的真相,又该如何?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觉得害怕。这样的男人,才是她最不该欺骗利用的。 高潮过后,她贴着他胸膛静静地躺着,沉默许久才问:“你是不是……已经想好要娶我了?”{看小説就到ㄨǐаоsΗǔO(小説)。uΚ 被她这么直接地问出来,他也不反驳,只低低地答了声:“嗯。” 赵虞笑:“我们才在一起多久啊?” 他搂紧她,不发一语,答案却已在不言中。 赵虞又笑着问:“那是谁教你来这样试探我的?你不是会搞这些弯弯绕绕的人。” “庄晔。” 她一愣:“他知道我们的事了?” 纪随抚了抚她的脸:“不是我告诉他的,我答应了你先不和家里说,一直都没跟任何人说过。只是上次他和薛子昂打架,我去帮忙,对薛子昂……下手狠了点,他觉得奇怪就追问我……” “所以你就跟他说了?” 赵虞不断在脑海中回忆着和纪随在一起之后的点点滴滴,没合过影,她也没给他发过自己的照片,庄晔应该不知道是她。 可她也不能保证纪随会不会和当初的凌见微一样偷拍过她,万一让庄晔看到,可就没法收场了。 不过到目前为止一切平静,庄晔应该是不知道的。 以为她生气了,纪随赶紧吻了吻她额头:“是我不好,庄晔追问的时候,我应该撒个谎把他骗过去的。” 赵虞好笑地看着他:“你不擅长撒谎,怎么骗人?没事啦,你又不是故意的,你弟弟知道就知道了呗。” 纪随笑道:“他还说什么时候把嫂子带出去让他见见,你愿意见他吗?” 不自觉地捏紧了身下的床单,赵虞摇摇头:“我暂时还没准备好见你家人,让我考虑考虑,行吗?” 151答案 赵虞到公司的时候,桌上放着两大束花,一看还都是特别贵那种。 她挑了挑眉,明知故问:“这谁弄的?” 夏楠朝薛子昂办公室扬了扬下巴,赵虞转头看过去,见门是关着的,便忍不住小声吐槽:“还风流浪子呢,送花这么土的事,还一次次做。” 王杞和夏楠听得直乐,趁着还没到上班时间,夏楠赶紧凑过来:“你什么时候认识秦意那位凌学长的?她说她那位冰块学长居然找她要你电话。” 赵虞笑笑,谎话信口拈来:“某次参加活动的时候见过,不熟。” “可人家对你一见钟情了?”夏楠把她从上到下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遍,啧啧出声,“羡慕,不,嫉妒。之前秦意说她那学长不可能喜欢她,我们还不信,原来人家盯上的是你啊。” 赵虞没准备继续这个话题,低头看了看桌上的鲜花,问:“谁想插花啊?我这里放不下。” 夏楠撇撇嘴:“我老板送你的,我们可不敢要。” 赵虞无奈:“那我扔了。” 话音刚落,她便听到王杞干咳了一声,抬眼望去才发现,薛子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办公室门口,定定地看着她:“我有事找你。” 自从薛子昂搬上来,赵虞就没怎么进过他办公室,之前不管他说什么,她都直接不理,但现在两人的关系有所缓和,她也不好冷脸拒绝。 她刚跨进去,薛子昂就把门关上,右手伸到她颈间,抓着衬衫领口用力往下一拉。 看着她胸前几道若隐若现的吻痕,薛子昂眸色暗了暗:“纪随弄的?” 赵虞好笑地看着他:“他是我男朋友,这不是很正常?” “我还没同意跟你分手。”他再次耍起了无赖,“你男朋友,就还是我。” 赵虞强忍住朝他翻个白眼的冲动:“薛总……” “我送你花很土?”他很快打断,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某人不也送了?还没我的多,没我的贵,也没我的好看。” 他什么时候耳力这么好了,这也能听到? 赵虞懒得理如此无赖又幼稚的他,准备开门离开,他却抬起手臂往墙上一撑,将她拦住:“我昨天说的话,你考虑考虑。” 赵虞沉默。 她自然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可她也相信那些事薛湛能做到,而且她要的不仅仅是一个企业的掌权人,她更需要薛湛的商场谋略和斗争经验,光这一点薛子昂就没法比。 说白了,薛子昂现在的价值也就只是帮薛湛把一些事情的难度降低而已,但在她的复仇路上还算不得是必不可少的。 只不过,如果他非要帮忙的话,她也没必要彻底将人拒之门外。 抬眸看着他,她缓缓道:“靠你一个,还不够,薛湛,纪随,许承言,商陆,每一个,我都需要。” “你……”薛子昂一时语塞,但迎上她坚定的眼神,他又实在没法反驳,毕竟他也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和薛湛那样的老狐狸一比,他对她好像的确没多大用处。 顿了顿,他沉声道:“那么,等你报完仇呢?等你成功复了仇,我们重新开始。” 赵虞静静地看着他这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倒是不知该摇头,还是该点头。 拒绝他,他肯定还会继续纠缠;答应他,那便又是她的另一个谎言,骗了他那么多次,她都已经开始良心发现,有些骗不下去了。 还没等她回答,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取出一看,是纪随的电话。 昨天两人在床上很激烈也很满足,可心里多多少少起了些波澜,虽然纪随善解人意,也没逼她什么,但她知道,一整晚他都失眠了,今早分别时她依旧能看出他情绪有些低落。 而这个电话,只怕也不是打来关心他们的恋情有没有影响到她的工作,毕竟现在刚上班,不可能有结果。 是单纯地想她了?还是他已经在怀疑什么,要继续试探她? 薛子昂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幽幽地道:“上班时间接私人电话,因私误公,我可以处置你。” 赵虞展颜一笑:“那薛总可千万别手下留情。” 说罢她挂断电话,给纪随发了条微信过去:【我马上要开会了,怎么了】 纪随:【没什么,问问你到公司没有】 纪随:【还有,想你了】 赵虞回了个飞吻的表情包:【我也想你啦,等我开完会打给你,爱你】 看着她一派淡定,操作熟练,薛子昂不由得嗤笑出声:“你给我戴绿帽子的时候,就是这样做的?一边和许承言上床,一边发消息说爱我?” 赵虞没答,当是默认。 薛子昂低头凑近她:“你和他,什么时候开始的?一共做过几次?又骗了我几次?平安夜那天,你去了厕所那么久,是不是和他……” 说到这,他更是一脸自嘲:“难怪人家还好心送我杯酒,Grasshopper?我在你们眼里,就是个笑话,对吗?” 赵虞自知理亏,只能低下头,继续沉默。 薛子昂伸手捏住她下巴,逼迫她抬头与他对视:“赵虞,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有没有……真的……动过心?” “没……”刚吐出半个音节,她的嘴巴就已被封住,急切而有力的吻落到唇上,吸咬得她阵阵刺痛。 她的领口本就已被他拉开,这会儿更是直接探进去一只大掌,隔着内衣握住其中一只乳,毫不客气地抚摸捏弄。 她伸手撑在他胸膛上,但也不知是出于理亏,还是出于情欲,只轻轻推了几下,便已停住不动。 他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几下就将她的衬衫扯落,一手使劲搓揉着逐渐变硬的乳尖,一手伸入裙内,抚上丝袜和内裤,在她腿心用力捻弄磨蹭。 “唔……”她在他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呻吟,他听了更是激烈地吻着她,褪下丝袜拨开内裤,直接将指尖挤进去,搅弄着湿漉漉的穴口。 赵虞身子一颤,攀着他的肩软倒在他怀里,他将她一把抱起,放倒在沙发上,快速除去她的丝袜和内裤,解开拉链扶着硬邦邦的性器直直挺入。 被他的猛烈攻势捣弄得浑身酥麻,赵虞想叫又不敢叫,只能咬着唇抓紧沙发,承受着他一次比一次迅猛的抽插撞击。 {看小説就到ㄨǐаоsΗǔO(小説)。uΚ 152 捉奸 薛湛到公司时,也一眼就看到了赵虞桌上那两束花。 倒也不完全因为他每次一经过总裁办就会下意识地看向赵虞工位,实在是那两束花太过扎眼,他想不注意都难。 虽然他也觉得送花这种行为太土,但又不得不承认,那两束花确实挑得别致,包装又极其精美,看着很是养眼。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送的。 看了看薛子昂办公室紧闭的门,他不由得沉下脸来:“赵虞在里面?” 感受到来自老板的低气压,王杞小心翼翼地点点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薛湛迈步就往薛子昂办公室走,跨出两步又意识到什么,拳头微握,转身看着总裁办几个人:“全都去楼下大会议室等我,有个会要开。” 明眼人都知道他这是要支开众人,可一想到上次大家不在,叔侄俩分分钟就斗得你死我活,薛湛那条手臂更是差点就废了,一时间倒是谁也不敢离开。 薛湛目光冰冷,紧紧盯着顾书洋:“没听到我的话?” 顾书洋踌躇着往薛子昂办公室瞥了眼,想着有赵虞在,就算打起来也应该能劝架,这才对几人使了个眼色,纷纷走向电梯。 等整层楼再无其他人,薛湛才毫不犹豫地走到薛子昂办公室门口,握住门把一拧。 在确认了门没上锁那一刻,他心里多少还有点欣慰,想着既然没反锁,那可能只是在里面单纯地聊天。 然而刚松下一口气,他便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 纵然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可真的亲眼看到这一幕,他还是猛然觉得胸闷气短,头也一阵阵地刺痛。 赵虞早被扒得几近赤裸,白衬衫和解了扣子的内衣松松散散地挂在臂弯,职业裙被推到腰际,内裤和丝袜扔在一旁,光裸的两条腿大张着搭在薛子昂肩上,白花花的乳肉随着他的抽插不断晃动,顶端翘立的一粒蓓蕾颤颤巍巍地绽放在空气中,另一粒则被薛子昂含在嘴里,吸得啧啧出声。 两人太过投入,根本没发现有人进来,哪怕一听就知道赵虞在刻意压抑着呻吟,可那诱人的娇喘、潮红的脸蛋、迷离的眼神,都在显示着她现在有多舒服。 “别……别碰那里……” “你明明最喜欢我碰你这里了,口是心非。”箍紧她乱扭的腰,薛子昂笑着加重另一只手上的力道,压着她勃起的阴蒂狠狠揉了揉,又用两个指尖使劲捏着搓弄,“爽吗?” 本就快攀上顶峰的赵虞控制不住低叫出声,身子急剧颤栗,丰硕的乳胡乱晃动,脚趾绷紧死死圈着他的腰,一下子就在他强烈的刺激下泄了出来。 看着她目光涣散气喘吁吁,却又一脸愉悦,久未尝过性事的薛子昂更觉心中无限满足,一边俯身去吻她的唇,一边握紧她的臀更加快速地抽插。 赵虞懒洋洋地回应着他的吻,等逐渐从高潮中缓过神来,才又推了推他:“腰酸,换个姿势。” 薛子昂挑眉:“还是喜欢我从后面操你?” 赵虞嘤咛两声,娇嗔:“快点。” 后入式对她而言的确更能省力,于是不等他帮忙,她就先挣扎着要翻身趴下去,结果才从沙发上起身,她又整个人都是一愣。 虽然已经想到在办公室做爱,薛湛很可能会知道,但她还真没想过,他居然会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而且他的眼神,实在是冷了点。 “薛湛……”她脱口而出,性器还半埋在她体内的薛子昂也猛地一顿。 看着连表情都极其一致的两人,薛湛倏地笑了笑:“很刺激?” 赵虞没答,薛子昂却满脸敌意地看了看他,一把将赵虞拉进怀中,把即将拔出的性器也重新入了进去,在湿淋淋的穴里狠狠抽送。 赵虞低低地哼了一声,却只能攀紧他的肩,随着他在沙发坐下的动作,双腿大张地跨坐在他腿上,任凭他挺着腰向上顶弄。 沙发上的性爱和谐又激烈,薛湛握紧的拳松开又合拢,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走进来了。 如今亲眼看到这一幕,反倒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除了给自己徒增烦恼,毫无意义。 这还是赵虞第一次在别人的眼皮底下与人做爱,说不上多羞耻,但局外人的视线却如有实物一般,在她身上燃起一串串小火苗,让她的情欲完全不受控制地高涨起来,全身所有的感官也似乎变得更灵敏,很快就承受不住体内那根硬物的捣弄。{看小説就到ㄨǐаоsΗǔO(小説)。uΚ “嗯啊……”阴蒂被他粗硬的耻毛不停磨蹭着,肉壁上的敏感点也被硕大的顶端来回刮弄,在薛湛愤怒且灼热的目光下,没多久她就又呻吟着抵达高潮。 直到把她的甬道射得满满的,薛子昂才粗喘着看向薛湛:“原来你有这种癖好。” 目光从薛湛脸上移到胯间,薛子昂又突地嗤笑一声:“看硬了?我还以为薛副董自制力惊人呢,看来是高估你了。” 薛湛一言不发地走近,拽着赵虞的胳膊就要把人拉起,薛子昂却紧紧箍着她的腰不放,挑衅地看着他。 赵虞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根本就没力气给这叔侄俩劝架,而且她也非常明白,这种情况下站哪边都会对她不利,所以她干v脆继续软趴趴地靠在薛子昂身上,任凭他们争去。 就在叔侄俩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时候,薛湛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是顾书洋,顿了两秒,他还是选择接通。 “薛董,祎程的许承言许总来了,说是替钱副总来开会,他还特别指出,让……让赵助理去参加会议。” 薛湛眸色一沉,深深地看了赵虞一眼,沉默片刻才道:“把你刚才说的话,重新说一遍。” 这一次,他打开了免提,顾书洋的声音清晰地传进薛子昂和赵虞耳里。 赵虞没什么反应,也不觉得意外,但薛子昂的脸色,瞬间阴沉得比薛湛还要可怕。 153残忍 如果不是薛湛三番五次叮嘱,薛子昂的拳头早在几天前就落到许承言脸上了。 他当然不屑于听薛湛的话,但关系到赵虞的复仇大计,他又不得不把对许承言的怒与恨强行压下去。毕竟跟庄晔动手已经是他太过冲动,要是再和许承言发生冲突,万一庄家的人起疑,赵虞那边就不好收场了。 可现在他不主动去找人,那个混蛋却还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上门挑衅,他胸腔中那股一直被勉强压下去的怒火瞬间就又不受控制地破体而出。 “你给我站住!” 他收拾好衣衫怒气冲冲地要出门,薛湛的厉声斥责却从背后响起。 薛子昂顿住脚步,回头冷冷地看着薛湛。 薛湛同样目光发寒,一字一句道:“不想坏她的事,就给我在办公室好好待着。” 赵虞已经快速穿好衣服,虽然腿还在发颤,但却毫不犹豫地越过薛子昂,拉开办公室的门走出去。 许承言愿意主动来找她,于她而言便是好事,至于那个男人究竟是出于被薛湛算计捉奸的报复,还是单纯因为一个男人的占有欲,或者是性欲,她都无所谓。 然而刚走出去,胳膊上便落下一只有力的手掌,她整个人都被薛湛拽进了办公室。 薛子昂的办公室是临时改造的,里面没有休息室和洗手间,薛湛的办公室倒是应有尽有,赵虞也丝毫不客气,准备像之前几次一样,直接进他的浴室收拾一番。 薛湛却依旧抓着她胳膊不松手,幽深的眸子紧紧盯着她:“为什么要和薛子昂做?” 赵虞一脸无辜:“他要做,我反抗不了。” 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他未发一语,继续盯着她。 赵虞自嘲地笑笑:“我的身体对他起反应了,我空虚寂寞了,这个理由够吗?” 与她静静地对视许久,他才缓缓松了手,但她刚转身准备进浴室,他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赵虞,你是不是……没想过活着?” 赵虞身子一僵,脚步瞬间顿住。 薛湛继续盯着她的背影:“你最恨的人,不是庄亦晴,而是你自己,找庄亦晴报完仇,下一个,就该轮到你了,是吗?” 指尖紧紧攥着衣摆,赵虞没回答,只愣愣地看着洗手间的门。 “薛子昂让你心软了,你觉得对不起他,你想像对商陆那样,用身体还。”薛湛忽地嗤笑一声,“对我呢?也一样,用身体还?甚至是被你利用的纪随,你也准备用这招,是吗?” 赵虞仍然没出声。 薛湛大步跨到她面前,逼视着她:“你以为真这么简单?你用尽心机,算计了那么多人,连我都算计进去,你真以为你欠我的这些,陪我上几次床就还清了?你以为薛子昂为了你要死要活的,目的只是你的身体?” 赵虞默默看着他,慢慢扬起唇角,轻轻地笑了笑。 他抬起手,指腹沿着被薛子昂吻得红肿的下唇缓缓滑过:“我警告你,别以为你真就把我吃得死死的,别以为我真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要帮的,是我自己的女人,不是一个死人,你再敢动那些念头,我随时都会撒手不管。” 她依旧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薛湛当然知道,他的警告对她毫无用处,她要真不想活,他用什么威胁她都没用。 可就在刚才,看着她和薛子昂做完后收拾衣服出门那种反常的平静,某个可怕的念头突然一下子砸向他心房时,他真的害怕了。 哪怕心中怒火汹涌,酸涩难当,但与那个可怕的念头相比,亲眼见到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反而都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赵虞。”他定定地看着她,“你不觉得,我们这些人,死了太轻松了吗?我们就该……怀着所有愧疚,慢慢折磨自己,一天一天活下去。 就像我,要死多简单啊,可薛子昂还在,他从小没了父亲,他的父亲是我间接害死的,所以,我必须好好活着,替他父亲担起照顾他保护他的责任。 你也一样,你以为为你妈和虞瑾报了仇,你就可以放心地随她们去了?虞瑾死了,她父母还活着,你以为你那三百万,就可以抵消照顾他们的责任了? 钱算个什么东西?你觉得他们现在需要么?他们把后半生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有什么资格,让他们再经历一次失去女儿的痛苦?” 薛湛知道,他这番话字字诛心,残忍至极,可能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说出比这还要狠毒的话了。 他也知道,本就千疮百孔的她,或许根本承受不住这些。 可他没有其它办法。 赵虞仍旧愣愣看着他,嘴唇发颤,捏紧衣摆的双手也在发颤,到最后,整个身子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可她还是只紧紧盯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的手搂住她的肩,慢慢抚上她的脸:“那天在医院,我已经做出选择了,是你赢了。我不会再阻止你去找纪随和许承言,但你,给我好好活着,你已经背了一身的债,再也没权利,决定自己的生死。” 赵虞死死咬着牙,浑身颤抖,眼中有泪光闪过。 他将她拉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头:“我帮你复仇,你陪我活着。” 赵虞还是一句话都没说,但却埋首在他怀里,失声痛哭。 {看小説就到ㄨǐаоsΗǔO(小説)。uΚ 154 以退为进 薛湛带着赵虞走进会议室的时候,许承言已经在里面等很久了。 这种在正常节点按时对接的会议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参加,也不需要薛湛来过问,但既然他来了,薛湛便也亲自出面。 视线落到赵虞发红的眼睛时,许承言顿了一下,敛神看了看她,又看向薛湛。 薛湛无视他眼神中的深意,只以标准的待客态度微笑着与他打招呼,挥手让人开始会议。 很简单的会议,薛湛和许承言都不是主角,全程只需听着下属发言就好,就连赵虞也只是针对性地做了点会议纪要,给对方提供些需要的参考资料。 赵虞当然知道,许承言就是冲着她来的。这段日子她没主动找他,他联系过她一次,还被她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拒绝了,这对他的权威可是极大的挑战。 尤其他知道了她和薛湛的关系更茤妏傽勼椡HΛǐΤàηɡSHUщμ(海棠書屋),て0м…从前的薛子昂他或许不放在眼里,但与他旗鼓相当的薛湛,绝对更能激起他的好胜心与斗争欲。 所以会议结束时,他也的确就如赵虞所料,毫不避讳地对她道:“漏拿的那份合同在我那儿,赵助理随我去取一下吧。” 赵虞抬头看向薛湛,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薛湛目光深沉地看着许承言,笑了笑,对一旁的周经理道:“你跟着许总去取。” 许承言也笑:“赵助理熟悉我办公室,还是让赵助理去吧。” 在外人听来,这句话用在这里毫无逻辑,但在薛湛和赵虞听来,除了不讲道理的强势,他更是在故意用上次办公室捉奸的事挑衅薛湛。 果然,薛湛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怒意藏都藏不住。 赵虞同样变了表情,但却明显是在担心薛湛的反应,看向薛湛的眼神也有些小心翼翼,随后又凑近薛湛小声说了什么。 薛湛回头看了眼许承言,对赵虞点点头。 赵虞重新恢复一脸笑容,慢慢走向许承言:“许总请吧。” 许承言没带司机,是自己开车,赵虞刚上副驾就开口:“我们断了吧。” 这话像是完全在他预料之中,他只嗤笑一声:“为了薛湛?” “是。” “他能给你什么?让你做薛太太,华璨未来的董事长夫人?若是能给你这些,那看来,那位薛董对你,也是真爱啊。” 赵虞自然听得出他语气里的讽刺,用他的眼光来看,薛湛那样条件优秀的男人,根本就不可能娶她这种出身平凡又为钱出卖身体的女人。 扬唇笑了笑,赵虞同样讽刺地看着他:“至少他没你抠门,给他一个人当情妇,比伺候十个你这样的男人都划算,那许总觉得,我该选谁?” 许承言了然地笑笑:“所以现在是价高者得?” 赵虞直言不讳:“没错,反正都是陪男人上床,当然是谁给的钱多,我跟谁。” “他给你多少,我出双倍。” “哟?”赵虞好笑地看着他,“许大少爷语气不小啊,您不是说我不值吗?这会儿就值了?升级成薛湛的情妇,怎么还涨价了?您不介意和别的男人共享一个女人啊?” “我介意,薛湛更会介意。所以,只能二选一,跟了我,薛湛会主动放弃你。” “你就这么肯定我会答应?” 许承言轻笑了声,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给你十秒钟考虑,要么下车,要么跟我走。” 话音刚落,赵虞已经给出了答案:“开车吧。” 许承言露出个得意的笑,启动车子离开地下室。 走了好一段后,他才又突然开口:“谁惹哭你了?薛湛?” 赵虞一愣,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顿了顿才朝他咧嘴一笑:“对啊,你来之前,被他操哭的,他也喜欢在办公室玩呢。” 恰好到了红灯路口,许承言一脚踩下刹车,转头看了看她的眼睛,目光又落到她领口。 赵虞笑笑:“怎么?后悔了?高价买这么个残花败柳,觉得亏了?” 许承言轻哼一声,不再言语,到了下一个红灯路口时,他又开口道:“你辞职吧,专心跟我。” “那可不行,连工作都丢了,等你玩腻的时候,我不就真的一无所有了?”赵虞一脸玩味,“许总是怕我和薛湛还有瓜葛吧?您不是很自信,我跟了你,他就会主动放弃我?怎么现在连这点自信都没了?” 许承言不理会她的调侃,淡淡道:“五倍。” 赵虞摇头:“别人报价都是几十倍往上涨,许总这个,涨得有点慢啊。” “十倍。” 赵虞继续摇头:“工作还是必须要有的,饭碗可不能丢,反正我也只是您的玩具,不能等到被你抛弃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吧?” 看着他已经没了耐心,赵虞又赶紧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辞职也行,但我不能全天伺候你,我还得出去觅食,认真找下一任金主呢。” 许承言嗤之以鼻:“野心倒不小。” “那当然,不然等你腻了,我吃土去啊?” 车子停在红灯路口,许承言再次转过头,认真打量起她这张写满了“野心”的脸,沉默片刻,挑了挑眉:“我都有点欣赏你了。” 赵虞满脸骄傲:“把欣赏换个词,是不是可以说,你开始喜欢我了?” “我是真喜欢看你做白日梦的样子。”车子拐了个弯,他又才续上刚才的话题,“我没兴趣天天养着你,我要的是你离开华璨,离开薛湛,要不要重新找份工作是你的事。” 赵虞得寸进尺:“那我要做你的助理。” 许承言冷哼:“我没有吃窝边草的习惯。” 赵虞撇撇嘴:“那麻烦许总先付一下订金,要是我跟薛湛说开了,也辞职了,你反悔怎么办?” 许承言问:“他给你多少?” “按次计,一次三十万。” 许承言呵呵一笑,表示对这个谎言的鄙视,然而赵虞却直接打开手机递到他面前,上面确实有今天的转账记录。 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许承言咬咬牙,递了张储蓄卡给她:“订金。” {看小説就到ㄨǐаоsΗǔO(小説)。uΚ 155 人模狗样 许承言所谓的漏拿的合同,到最后自然也不是由赵虞取回去。他派了个秘书把文件送到华璨,赵虞则被他带去了别墅。 赵虞早已熟悉流程,进门后就自觉去浴室洗澡,等她出来时,许承言依旧穿着那身笔挺的西装,坐在沙发上与人讲着电话。 抛开他在床上的样子,就这么看上去,倒还的确是衣冠楚楚,文质彬彬,只可惜,真正与他相配的词,应该是人模狗样。 他与人谈的是公事,神情严肃,看着无比正经,但赵虞还是肆无忌惮地蹲到他面前,伸手去解他西裤的拉链。 他没阻止,一边认真听着电话,一边泰然地欣赏着她的动作。 把尚在沉睡的性器从内裤中掏出,赵虞双手齐动,一只握住茎身来回套弄,一只探到下方轻抚着鼓鼓的囊袋。 阳物逐渐在她手中挺立,许承言呼吸微乱,却还是淡定地与人讲着电话,另一手落到她身前,用力扯开浴巾。 春光入目那一刻,他却眉头微蹙,准备去玩弄她乳房的手也收了回来。 赵虞知道他是看到上面的痕迹了。不是刚才薛子昂造成的,而是之前纪随留下的,但他肯定以为,那是薛湛的杰作。 看他好像一下子没了兴致,都不愿意再碰她,赵虞只能再接再厉,捧着两团嫩乳去蹭他的欲望,俯身将性器含入乳沟中,慢慢挤压抽送。 许承言轻抽了口气,想把她推开,又只是象征性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被她无视后便也不再动弹。 等挂了电话,他才淡淡地道:“今天到此为止。” 赵虞笑着看向他,眼神玩味:“许总这就开始省钱了?三百万太多,连一次都不敢做?” 许承言面无表情地剜她一眼:“我不喜欢操别人刚操过的女人。” “那我还不喜欢伺候没洗澡的男人呢。”话是这么说,但赵虞却一直没松手,反而变本加厉,托着两只乳用顶端去蹭他龟头,沿着冠状沟绕了几圈,再将硬邦邦的性器重新夹入双乳间,用力推攘着上下套弄。 许承言闷哼一声,恶狠狠地掐了一把她乳尖,见她忍不住颤抖低吟,这才得意地扬了扬唇。 撇开目光不再看她胸前那碍眼的痕迹,他准备就这么让她弄出来,但才过两分钟,手机就又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他不禁又低头看了眼赵虞,这才慢悠悠地接通:“有事?”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许承言漫不经心地“嗯”了两声:“你自己定吧,走个过场而已,我对婚礼不感兴趣。” 赵虞动作一顿,抬头看了眼态度散漫的男人,基本可以肯定电话那边是庄亦晴。 和他在一起那么多次,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与庄亦晴打电话,比起面对外人时那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在庄亦晴面前,他似乎连装都懒得装。 他对庄亦晴这种态度,倒是很合她的心意,尤其一想到对面是她的仇人,而这位仇人的未婚夫,一边接电话,一边还自在地享受着她为他乳交的快感,她便更加觉得,心里畅快多了。 这一幕,真是像极了当初他和庄亦晴试婚纱时的情景。 看着一次次从双乳间露出顶端的性器,赵虞笑了笑,伸出舌尖对着龟头方向轻轻一舔,明明什么实物都没触到,胸前昂扬勃发的东西却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她抬眼,对上许承言蒙了情欲的眸子,得意地笑笑,目露挑衅。 许承言自然也想到了当初在试衣间那一幕,伸手在她饱满的乳房上使劲揉了几下,捏着她下巴示意她张嘴。 赵虞用口型道:“你没洗澡。” 许承言起身,直接抓着她胳膊走进浴室。 庄亦晴应该也只是随意说了两句婚礼的事,后面两人在电话里谈的便又是公事。 许承言仍然一派正经,目光却紧紧盯着赵虞,看着她一件件为他脱衣,再拉过花洒耐心地替他洗澡。 她早已不着寸缕,为他洗澡时还刻意用赤裸的娇躯贴着他磨蹭,尤其帮他清洗下半身时极其认真,一直仔细用花洒对着他的性器,两手轮流轻抚搓揉。 许承言呼吸越发急促,那边似乎发现了他的异样,不知和他说了什么,他却只是理所当然地笑笑:“彼此彼此。” 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到一旁,顺便捞过避孕套戴上,他一把推着赵虞的身子抵到墙上,掰开她的臀用力挤了进去。 狭小的甬道被撑满时,赵虞舒服地吁了口气,又回头得意地看着他:“三百万。” 许承言不发一语,捏紧她的臀狠命冲刺。 “许总悠着点,要是射太快,那可太亏了,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一直憋着不射。” 朝他狡黠地眨眨眼,赵虞一边扭腰主动配合,一边娇喘着继续调侃,“那样的话,你就算操我一天一夜,也只能算三百万,不过嘛……啧啧,许总都这把年纪了,可能有点难,要是三分钟就来一次,我怕您还没玩腻,就已经先破产了。” 许承言嗤笑:“难怪薛湛愿意三十万一次,他不会是一个月才能操你一次吧?” “许总这么好奇薛湛的能力,那要不我重新回他身边,好好跟他做一次,录个视频让你观摩一下?” 回应她的,是他更加迅猛的抽插。从后面探手握住她一只乳狠狠捏了捏,他的粗喘声在她耳畔响起:“跟了我,还敢回他身边,你试试?” “我这不是怕许总付不起嫖资,故意找借口不操我。不过好像除了不举,许总也没理由不碰我哦?那我算算啊,你这个年纪,暂且算你一周三次吧,那一个礼拜就是九百万,等做到你和庄大小姐结婚,我也勉强算个小富婆了,到时候还能找个顺眼的小狼狗过过当金主的瘾。” 许承言倒难得地没在意她调侃他的性能力,反而缓下动作问:“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觉得你的魅力只能撑到我结婚?” 赵虞摇头:“我可没兴趣当小三,所以许老板放心,等到你结婚那天,我一定麻溜地滚,绝不给你添麻烦。” “你这样的人,也有原则?”许承言冷哼一声,箍着她的腰又开始飞快地捣弄起来。 “对啊,谁说当了婊子就不能立牌坊么?”赵虞撇撇嘴,“你们有钱人不也讲究人后畜生、人前光鲜?” 听着她的讥讽,许承言微微一愣,勾起唇自嘲地笑笑,继续耸腰在她穴里狠狠撞击,掰过她的脸从后面吻住她的唇。 把精液尽数射在她体内时,他才搂着气喘吁吁的她,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地道:“想用我的钱去包养别的男人,门都没有。” {看小説就到ㄨǐаоsΗǔO(小説)。uΚ 156 蜜糖与砒霜 纪随下班回到家时,刚打开公寓门便闻到很浓的饭菜香味。 愣怔了两秒,他面上一喜,大步走向厨房,果然看到正系着围裙在里面忙碌的人。 明明半小时前还跟他发消息说要加班,不能来陪他,这会儿却已经给他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 听到脚步声,赵虞转过身,得意地笑笑:“惊喜吗?” 纪随上前搂住她,在她额头印上一吻:“惊喜。” 赵虞撇撇嘴,故作委屈状:“有些人这两天都不给我好脸色了,要是再不表示点什么,我怕人家都要闹分手了。” 纪随被她逗笑,捏了捏她的脸:“说什么傻话?怎么会舍得跟你分手?” 赵虞知道,不舍得分手是真话,但他这几天情绪持续低落也是事实。 那晚的试探结果本就让他失望,后面这两天她又因为许承言在她身上弄的痕迹太重而刻意以加班为由避着纪随,这种事放谁身上都会觉得不舒服。 赵虞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先去外面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好。” 纪随顺势捧着她的脸,低头在她唇舌间纠缠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取过另一个围裙准备戴上:“我帮你。” “不用啦。”赵虞夺过围裙,推着他往外面走,“桌上还有另一个惊喜,你仔细看看。” 纪随好奇地走到客厅,桌上除了张A4纸,也没别的东西,细看之下,他不由得一愣。 再次进到厨房时,看着依旧在忙碌的身影,他忽然迈步上前,从背后紧紧搂住她,一下下轻吮着她颈间的肌肤:“怎么突然决定辞职了?” “你之前不也想过为我辞职么?我只是做了一件你也愿意做的事。”看着他一脸感动深情款款的样子,赵虞低声笑笑,“其实也不是因为你啦,薛子昂已经知道我和你在交往了,薛董肯定也会很快知道,这样就算他们大度不开除我,我在公司也不好做,所以干脆辞职,一了百了呗。” 她说得轻松,纪随听了却将她搂得更紧:“谢谢。” “都说了不是因为你,少自恋了。”赵虞毫不客气地在他手上拍了一下,然后又紧紧握住,“公司规定辞职必须提前一个月,虽然薛董对我辞职没意见,但我还得在华璨待一个月才能走。 还有,见你家人的事,包括……我们的未来,给我点时间考虑好不好?从华璨辞了职,我还要忙着新工作,我想等新工作也落实了,再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去见你家人,好吗?” “我明白。”纪随转过她身子,又在她唇上吻了吻,“是我不好,是我太着急了,才给你那么大压力。” “那你要怎么感谢我?”赵虞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我连工作都没有了,你背后却还有庄家,有那么多股份,我俩的差距更大了,到时候你要一脚踹开我,我都无话可说。” “我养你啊。”纪随轻抚着她的脸,“你要不信,我把我手上的股份全都转给你。” 赵虞仰着头,撇开脸:“我还真不信。” 纪随笑意更浓,抵着她的额头蹭了蹭:“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办手续。” “现在不要,等哪天我需要了,你再转给我。” 她不是斓玺的股东,他把股权无偿赠予她,也得其他股东同意,现在可还没到暴露身份的时候。 赵虞与他额头相贴,近距离感受着他的呼吸,语气逐渐变得认真起来:“如果真有那一天,你确定愿意转给我?” “当然,我的东西,全都是你的。” “好啊,你今天说的话我都记住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绝不后悔。” 轻柔的吻从脸颊落到嘴角,纪随含着她的唇吮了吮,撬开齿关长驱直入,勾着她的舌便是一阵火热的纠缠。 整个人被他托着臀抱起时,赵虞已经气喘吁吁:“先吃饭。” “我不饿,你饿吗?” “不饿。”{看小説就到ㄨǐаоsΗǔO(小説)。uΚ “那先吃你。” “还没洗澡。” “一起洗。” 在浴室折腾了半天,又去床上缠绵了许久,等两人都被彼此喂饱时,饭菜早就凉透了。 纪随去厨房加热食物,赵虞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刷手机,一则新闻突然跃入眼帘: 【旷世纪高管发生重大车祸,肇事车辆涉黑】 虽然没有时时关心商陆在干嘛,但她一直都特别关注旷世纪的动态,没想到用关键字一搜,就出来这么条新闻,点进去仔细一看,赵虞更是一下子从床上坐起。 新闻里说,出车祸的高管是旷世纪董事长的第三子,那不就是商陆么? 商陆出车祸了?会有那么巧的事? 按捺下心中的不安,听了听纪随在厨房里的动静,赵虞立刻拨了个电话过去。 第一遍就打通了,但那边没接,她又搜了几遍新闻,找不到其它的消息,只能准备再拨一个电话过去,指尖还未触到屏幕,商陆的消息就已传来: 【一切安好,在计划中】 她并不清楚他的具体计划是什么,只知道他说了要帮她,也一直在拼命工作,不断加紧他掌控商家的步伐。 那现在看来,连这场车祸也是他的计划之一? 为达目的,可以把自己的健康和安全搭上,这种不要命的风格,与她真的很像。 沉思许久,赵虞却又突然自嘲地笑笑。 其实也不一样,她为的是她自己,商陆为的却是她。 她比所有人都自私多了。 又有条短信发来,赵虞以为还是商陆,点开才看到,居然是凌见微。 他说:【我有事要见你】 157我愿意(12000珠加更)(三更) 凌见微约赵虞在一个私人会所见,虽然他平时几乎不会去这种地方,但这的确比咖啡厅安全得多。 才见到她进包厢,他便急急地问:“你辞职了?” 赵虞并不觉得意外:“秦意告诉你的?” 她辞职的事,基本在薛湛预料中,薛子昂却震惊得差点暴走,要不是薛湛拦着,他又要控制不住地去找许承言算账去了。 而秦意他们几个平时一直关注着赵虞和薛家叔侄八卦的人,却一致认为是叔侄俩为了赵虞争斗许久后,终于还是亲情至上,抛弃了赵虞这件“斗争品”。 想来秦意在和凌见微说这件事的时候,又添油加醋了一番,也难怪他会这么着急了。 “薛湛……不是对你很好么?他都能为了你去找我大哥。” 赵虞点点头:“嗯,他很好,我辞职和他没关系,只是上班累了,想休息了。” 看她说“他很好”时倒似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凌见微自嘲地笑笑:“他可以帮你复仇,当然是很好。” 听出他语气中的异样情绪,赵虞也笑了笑:“凌见微,你就这么喜欢我?” 他目光闪躲了一下,却又像是突然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是,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了,到现在还是一样喜欢,就算被你欺骗被你利用,我也心甘情愿。” 这番话,完全不像是会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本以为又会问得他哑口无言的赵虞反而一时语塞。 凌见微定定看着她:“你失踪后,我一直都在找你,也去你的家乡梧城打听过,但我不知道你家在哪,最后还是没找到。” 正常情况,发生了那么大的惨剧,就算没按命案而按意外处理,新闻也会报道的,然而有庄亦晴在,他和庄晔自然都很难得到结果。 想到这个,赵虞不由得轻嗤了声。 见她这模样,知道她是又想到了当年的事,凌见微立刻坐过去紧紧握住她的手:“唐曦,我那天说的是真的,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 他说:“我后悔了,这些天我一直在后悔,如果当初能再努力点,或许早就能找到你了;如果当初……如果当初我不要顾忌什么兄弟情义,把你从庄晔身边抢过来,你就不会受那么多苦了。” 迎上她的目光,他又自嘲地笑笑:“我知道,我肯定抢不过庄晔。” 赵虞摇头:“你也很好,可惜……” 将手从他掌中抽回,她起身就往外走:“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的深情,也不需要你保护,你以后还是少缠着我。” 她背的债已经够多了,或许,能少一点算一点吧。 “要是我也能帮你复仇呢?” 背后响起的声音,又瞬间让她止住脚步。 凌见微直直看着她的背影:“我的工作室和斓玺签约了,我们凌家……我做不了主,但我也可以试试,就算不如薛湛,至少……也可以帮你打击庄家。” 赵虞对凌家并没抱什么希望,毕竟这么大的企业,最看重的肯定是利益,到时候要是有利可图,他们自然会采取行动,若是有风险,他们也绝不会出一分力。 倒是凌见微的工作室,或许的确能派上点用场,只是她现在还无法估量,这种用处能有多大。 见她犹豫,凌见微立刻打开手机递上去:“这是我和斓玺签的合同,还有律师给的意见。” 不算是什么致命性打击,但应该能火上浇油。 放下手机,赵虞不由得轻声笑笑:“凌见微,你这么帮我,到底图什么?你不知道这样会没结果的?” “我愿意。”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赵虞突然一阵恍惚。 如果他刚才说的假设真的成立,如果当年她是和他在一起,那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 不管是薛家还是凌家,虽然都讲究利益至上,可至少,也都没有庄亦晴那样的人。 为什么偏偏她爱上的是庄晔?为什么庄晔会有那样的姐姐,那样的家人? 她不恨庄晔,她从来没怪过庄晔,但一切的源头,也的确是因为他。 明明他们两个都是无辜的人,到最后却要为别人的罪恶承担后果,她已经变成了如今这副可怕的模样,接下来,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的庄晔又会被毁成什么样? “唐曦。”看着她呆愣的样子,凌见微重新握住她的手,紧张地看着她,“唐曦?” 赵虞蓦然回过神来,仰起头眨了眨眼,笑道:“楼上有房间吗?” 凌见微一时没听明白:“什么?” “楼上有房间吗?有床的那种。” “你想休……”话未说完,撞上她暧昧的眼神,他一下子反应过来,“你……你……” “没错。”赵虞笑着点点头,“找个房间,让你操我。” 听到最后两个字,凌见微明显吓得一愣,脸上瞬间烧了起来:“我……我不是要这个。” “是吗?”赵虞一脸玩味地盯着他,“不想操我,那为什么约我来会所见?” “那是因为我怕……怕被人撞见,发现你的身份,你现在不是还不能暴露身份吗?这里私密性好,所以才……我不是要……”后面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只能低下头小声道,“你能不能……别说那两个字?” “哪两个字?操我?”赵虞低低地笑了两声,故意逗起他来,“为什么?是怕你听了会硬?那你现在……硬了吗?” 说完她作势就要探手去他胯间,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他反应很快,一下子就弹出了老远,一脸惊恐地看着她。 他这样的表情,倒是和当年他生日第二天,她撞破他捏着内裤又起生理反应时很是相像。 明明看这张脸,也没留下多少岁月的痕迹,怎么一忆起当年的事,就有如隔了几个世纪呢? “凌见微。”她静静地看着他,咧嘴笑笑,眼泪同时滑落,“那你当年干嘛不追我啊?万一我真的……真的就被你撬走了呢?” {看小説就到ㄨǐаоsΗǔO(小説)。uΚ 158 陪伴 半勃起的性器被柔软的手掌握住,凌见微才恍然回过神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骑跨在他身上的女人:“你……你没事吧?”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她面前根本毫无抵抗能力,不管她要做什么,他总是没法拒绝。 所以最后还是稀里糊涂地就跟着她进了这个房间,完全像是失了魂一样被她压在大床上。 “没事啊,就是想做爱了。”赵虞一脸无辜地朝他笑笑,就这么分开双腿跨跪在他身体两侧,双手同时套弄着已经被她释放出的性器,“你硬了。” 本就被她言语挑逗得有了些反应,进门前又被她又搂又蹭的,如今更是整根阳物都被她握在手里玩弄,他能不硬才怪。 凌见微倒抽了口气,下意识挺起小腹配合着她撸动的节奏。虽然身体已经被欲望折腾得不受大脑控制,可他的思绪还是清晰的。 他可以肯定,她的状态不太好。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错了,他只顾着大胆地表达对她的爱意,却不知道他的那些话其实也在狠狠戳着她的痛处。 尤其她一边流泪一边笑着问他当初为何不追她的时候,那种眼神,更是像把刀子一样,直直地剜进他心里。 “唐曦。”看着她还带着泪痕的脸,他不由得伸出手缓缓抚上去,可除了一点点擦干她眼角的痕迹,他也不知还能说什么。 她好像早就千疮百孔了,不管他说什么,都会不小心触到她的伤口。 “嗯……”性器被抚弄的快感一遍遍从下体传开,激得他不禁颤栗了一下,指尖从她的脸颊摩挲到唇边时,他又忍不住呢喃,“曦曦……” 赵虞动作一顿,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 这个称呼,这个人,好像都是某段遥远的记忆专属的。 “凌见微。”她忽地又对他笑了笑,一脸调侃,“这称呼好像不是你叫的吧?你从前不都是叫我嫂子?要不要再叫一声来听听?都说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你在床上这样叫我,应该很刺激。” “唔……”凌见微还没答,敏感的性器顶端便被她用指甲狠狠刮了两下,那种久违的刺激感让他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颤了颤,差点就这么狼狈地释放在她手里。 赵虞得意地笑笑,收回手掀开自己裙子,利落地脱下内裤甩到一旁,腿心对准硬邦邦的性器便想将其往里吞。 蹭到柔软的腿心,凌见微忍不住闷哼一声,主动挺起腰去寻她的穴口,感受到那里还不够湿润后,他又立刻撤了出来。 扑了个空,赵虞还想握住他的性器往自己腿心塞,谁知他却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下面,手指伸到她腿间探索,哑声道:“我来。” 像是对待一件珍贵的易碎品,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吻着她的唇,手指也极尽轻柔地沿着那条肉缝来回抚摸。 虽然吻技还是很生涩,手上的技巧也似乎没什么长进,但比起四年前那个一边谨慎着一边却又总是冒冒失失的少年,现在的他,明显有耐心得多。 温柔地与她唇舌交缠了许久,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沿着纤细的颈项舔吮而下,一颗颗解开她上衣的扣子,在饱满的双峰流连许久,终于将一粒粉嫩的蓓蕾含入口中,细细品味。 赵虞嘤咛一声,双腿圈住他的腰,腿心不断蹭弄着他依旧深埋在穴内的手指,小腹一下下刮擦着他硬挺的欲望。 “进来。”她迫不及待,气喘吁吁地出声命令,“操我。” 最后两个字,毫不意外地让他浑身血液都更加沸腾,肿胀的顶端刚被她腿心碰到,他便绷紧身子呼吸一滞,下一刻终是粗喘着撑开穴口慢慢挤了进去。 他的动作仍然无比谨慎,每进入一点点,都紧张地问她:“疼不疼?” 他根本无法想象,四年前流了产又做了切除子宫手术的她,是如何承受住他那样的孟浪的。现在每每想到此事,他都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光。 赵虞哭笑不得:“只是没了子宫,又不是没有阴道。” 她现在需要的是一场毫不克制的、酣畅淋漓的性爱,他这样的步调,根本就满足不了她,所以她再次将他推倒,分开腿跨坐在他身上,开始了肆无忌惮的吞吐套弄。 强烈的快感侵袭着四肢百骸,凌见微呼吸急促,全身都兴奋到了极点,却又怕像当年第一次一样在她面前丢脸,只能紧紧咬着牙,拼命压下某股急欲释放的冲动。 看着她衣襟大敞,内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两团白花花的乳肉随着身体的律动上下起伏,荡起一阵阵诱人的乳波,他的眼角也逐渐被情欲染得发红,双手不自觉地握住那两团柔软,控制着力道搓揉捏挤,直拨弄得两粒乳尖都异常挺立。 她疾速喘息着,脸上带着笑,双手拄在他腰腹间,像是不知疲倦似的,来来回回地含住他的性器抽送。 等终于迎来了高潮,她才突然脱了力,软下身子跌入他怀中,靠着他上下起伏的胸膛喃喃出声:“回不去了……没有如果……” 凌见微还未射精,这会儿正卡在关键的地方,实在难受至极,但看着她通红的眼,他又不敢乱动,只能紧紧搂住她,在她额头吻了又吻:“以后,我会陪着你。” 她低声笑笑,扭了扭腰:“操我,继续。” 凌见微这才敢把深埋在她穴里的性器抽出些,搂着她坐起身,就着女上位的姿势缓缓挺腰抽送。 而她全程再也没说过话,只静静地靠在她怀里,享受着他带给她的一波波高潮。 一切结束后,她又习惯性地坐到窗边,看着外面正当明媚的风光,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凌见微默默坐在一旁看着她,不再阻止她抽烟,只能给她无声的安慰和陪伴。 许久后,她起身,去浴室洗澡,有条不紊地吹干头发穿好衣服,平静地与他道别,开门离开。 159晚安(12200珠加更)(二更) 【旷世纪集团关于更换公司部分董事的公告】 【解除商琛先生的董事职务,选举商陆先生为公司董事,商琛先生不再担任公司职务】 对着电脑提取出这则公告的关键内容,赵虞不由得扬唇笑了笑。 回国才一年多,商陆便成功入主董事会,一举取缔了他大哥商琛的位置,看样子,他多年的精心筹谋,已经初见成效了。 倒也不是觉得这样的商陆更利于帮助她,赵虞只是单纯地、由衷地为他高兴。 毕竟这世上应该没有第二个人比她更能体会商陆这些年的心情了。 打开手机给商陆发了句【恭喜】,她正要退出微信就又收到条新的消息,是许承言发来的: 【别想太多】 乍一看,这四个字像是在安慰人,不过结合上面的消息就能明显看出,这又是那位许大老板惯有的嘲讽模式。 刚才收拾屋子时,看到纪随送的那套饰品,她便灵机一动,从斓玺官网搜了另一款限量版的图片发给许承言,配文: 【看上这个了,金主给买吗】 而如今许承言的回复,果然与她猜测的相差无几。 赵虞:【从未见过如此抠门的霸道总裁】 许承言:【薛湛不抠门,做一次三十万,真大方】 明明也是碍于面子才硬着头皮用十倍的价格包养她,这会儿倒是自己嘚瑟上了。赵虞嗤笑一声,锁上手机懒得回复。 傍晚时,给纪随发了条消息说要加班,她便又小心地出门,去了商陆的别墅。 所谓的“还需要一个月才能离开华璨”,自然是骗纪随的,事实上就在她提出辞职那天,薛湛就已经放人了,这是她对许承言的交代。 反正许承言工作忙,也不是经常都要见她,何况她现在价格这么高,那个吝啬鬼也要不起她太多次,她完全可以游走在纪随和许承言两个男人中间。 至于来见商陆,主要还是想确认一下,他上次车祸的伤势。 她到的时候,商陆还没下班回来,她知道密码,便去附近买了菜,进厨房认真为他准备晚餐,就像在美国那三年一样。 她也想过,商陆这段日子肯定很辛苦很疲惫,但真的见到他那一刻,她还是愣了一下。 如今的商陆,比她想象的还要消瘦憔悴,那气色完全就不像一个正常人该有的。 “去洗手吃饭吧。”看了刚回家的男人半天,她却也只能说出这几个字。 “嗯。”商陆笑笑,走到她面前将她拉进怀里抱了会儿,这才走进洗手间。 面对面坐着吃了几口,她问:“伤都好了?” “好了,只是看起来严重,都是些皮外伤。” 答完他便又自然地跟她说着目前的情况:“我爸已经不相信商琛了,商琛一倒,商琨和商珣也会跟着倒。” “我知道。”赵虞点点头,顿了顿又抬头看他,“我在网上看到那场车祸的监控视频了,真的……很危险。” “不危险便达不到预期效果,我爸的底线,是人命。” 所以四年前他那三个兄弟只敢把他的右腿打断,只敢让他奄奄一息尝尽痛苦,却不敢真要了他的命,而如今这场车祸,年轻气盛的商珣确实是冲着要他的命去的。 至于商珣为什么会做这种蠢事,赵虞不用细想都能猜到,大抵也和当初偷偷给她兑橙汁的于斐一样,被商陆暗中挑拨几次,便沉不住气了。 商家四兄弟互相争斗多年,那三个一起合谋对付商陆,无外乎是商陆最优秀,他们最忌惮,但击败商陆之后,他们三人之间同样内斗不断,可惜这些没人知道,表面上,他们依旧是一体的。 商琛城府深不好对付,就只能从商珣下手,逼他跳脚,再让同样没什么大智慧的商琨钻进圈套,坐实兄弟三人合伙谋杀商陆这件事,拉商琛下水。 不过这些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搏的计谋,也只能用在家庭内部斗争,赵虞知道,真正能让商陆跻身董事会的,还是他这些年来在工作上拼了命的努力。 有些人天生命好,蠢钝如商琨和商珣,依旧在公司任着高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有些人天生命贱,浓于水的血缘关系也不过是能保命罢了,不管你曾为公司立下多少汗马功劳,被人家三言两语一挑拨,还是说贬就贬,断了条腿还不如别人的普通感冒惹人关心。 见商陆一言不发地低着头,赵虞轻声道:“是他们逼你的。” 所以,不用为了兄弟相残而内疚,这只是在自保而已。何况,凭那些人从前做的事,也配不上兄弟两个字。 商陆笑笑,往她碗里夹着菜:“你做的菜,一直都很好吃。” 他的确是太疲惫了,赵虞刷个碗的功夫,他就已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没法把他弄去床上,她只能从房里拿条毯子给他盖上,小心翼翼地托着他的身体让他平躺下去,结果还是把他弄醒了。 见他睁开眼,赵虞小声道:“去床上睡吧。” 他看着她笑了笑:“你陪我睡。” “好。” 从沙发上起来,他又快速去浴室冲 了个澡,这才无力地躺到床上。 赵虞在另一个浴室洗漱完,走进房间坐到床沿,他大手一拉便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搂住。 赵虞调整好姿势,乖巧地窝在他怀里,拉上被子替两人盖上。 他很快就闭上眼,头却枕在她颈间,贴着她的肌肤轻轻蹭了蹭。 “赵虞。”从背后探出手来握住她的手,他低低地唤了声她的名字,道,“晚安。” “晚安。” {看小説就到ㄨǐаоsΗǔO(小説)。uΚ 160 约定(商陆H) 商陆醒来的时候,赵虞已经不在床上了。 隐约知道她在做什么,他不疾不徐地起床,走到厨房门口果然看到里面认真做早餐的身 影。 一切都像是回到了在美国那三年,简简单单,却又让人心安。 等他从浴室洗漱出来,赵虞煮的面也已出锅了,还特意用猴头菇和山药炖了汤,给他养 胃。 看着她脸上淡淡的笑容,商陆握住她手腕轻轻一拉,便让她跌靠在自己怀里。 把她抱坐在腿上,轻柔的吻也随之落下,从她的额头、眼睛、脸颊,最后覆上水润的唇。 赵虞乖巧地扶着他的肩迎合着他,舌头随着他的搅弄而律动,跨坐在他身上的双腿撑着地 面往前挪了挪,上半身与他紧紧相贴。 两人口中都还残余着同款牙膏的味道,一丝丝甜,又透着股草药的清香,让人越发沉迷其 中。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彼此脸上,急促的喘息中,商陆终于松开她的唇,轻抚着她的脸,定定 看着她。 久未与她见面,压抑太多日的情欲一下子就被这个缠绵的吻勾出,胯间某物也很快就硬挺 着抵在她腿上。 又低头在她唇上吮了吮,他将她放到餐桌上,褪下她裤子,掰开两条又长又白的腿,直直 盯着中间的私密处。 那里他早已十分熟悉,也触碰过无数次,但至今为止,他还一直都不知道其中的味道。 慢慢埋首下去,在赵虞诧异的目光下,商陆伸出舌头探入那条被他用手指拨开的细缝中, 舔了舔小巧的花核。 “嗯……”赵虞身子一颤,双手往后撑在餐桌上,紧紧绷着小腹,气喘吁吁地看着他。 商陆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凑近她腿心,舌尖在阴蒂上刮弄几下,又沿着娇嫩的肉缝往下 舔吮。 从前太过理智,他在她面前永远都端着金主的身份,可现在,他已不想再克制。 敏感的腿心早就汁液泛滥,直接沿着花缝流到餐桌,赵虞不由自主地扭着腰,随着他唇舌 的律动发出一道道高昂的呻吟。 从前他不喜欢她如此放浪的样子,她也一直克制着自己的反应,但现在,她知道已经不需 要压抑了。 “啊……商陆……轻点……”他的舌头灵活又有力量,每一次卷着阴蒂拨弄时,带来的刺激 感比手指还要强烈,尤其他还会将舌尖挤入穴口深深浅浅地探索,这样的快感,也比手指更折 磨人。 商陆置若罔闻,继续压着她两条乱动的腿,贴在她腿根耐心给她口,从勃起的阴蒂到湿漉 漉的小阴唇,来回舔弄了无数遍,力道一下比一下大,速度也越来越快,直到她放声尖叫着喷 了他满嘴。 吮着花穴将甜蜜的汁液全都吞入口中,他才终于抬起头来,换两根手指挤进去,揉弄着已 经充血的阴蒂和花唇,探入穴口抽插搅弄。 他的唇和下巴还沾着她的汁液,一双幽深的眸子布满情欲,炙热而魅人。 赵虞伸手帮他擦了擦嘴,他顺势将她手指含住,一下下地轻吮舔吸。 明明是很色情的动作,但在他清隽的容颜衬托下,却又少了几分原有的色情,多了些不言 而喻的深情。 上面,他的唇正含着她的手指细细吮弄;下面,她的甬道也含着他的手指紧紧绞弄。 每一下细微的律动,都能让她的身体更加酥麻无力,从身到心皆彻底沉醉在这场温柔又刺 激的肉体之欢中。 感觉到她紧致的肉壁迅速收缩,知道她又快攀上高潮,商陆这才把手指从她穴里撤出,几 下解开自己裤子,扶着粗长的硬物慢慢破开褶皱往里深入。 吐出她的手指,他便又含住一粒乳尖,舌头和嘴唇用力吮着,牙齿轻轻刮蹭,激得她的哼 吟一次比一次大声。 “哦……商陆……”看着埋在她胸前的脑袋,赵虞无比配合地扭动腰肢,往前挺着小腹迎接 他的撞击。 轮流吮过两只乳,他直起身来吻住她的唇,将还有她味道的津液渡入她口中,勾着她的舌 极尽缠绵地深吻。 硬邦邦的性器在她体内快速抽插,深入深出,但又带着几分谨慎,轻轻地擦过宫颈,确保 没把她弄疼。 在一起三年,他其实一直都知道,没了子宫在性事上对她并无影响,但这一刻,他还是就 想这般小心地呵护她。 销魂的快感让赵虞眼中浮上一层泪花,嗓子已经叫得有些干涩沙哑,她只能仰着头拼命喘 息,用一阵阵控制不住的颤栗来向他表示她的身体有多愉悦。 商陆握住她一只乳揉了揉,粗重的喘息落到她耳畔:“要再快点吗?” “要。”她收缩着花穴紧紧夹住他的粗长,偏过头去寻他的唇,和他互相吸吮着。 商陆一把将她抱起,就着下体相连的姿势走向沙发,准备给她换个更柔软舒适的地方。 赵虞下意识抓紧他的肩稳住身子,拉拽之下,宽松的睡衣被她从他肩头扯落。 看着他肩上那道足有两根中指长的伤口,她不由得一愣。 “这是……那场车祸造成的?” 商陆云淡风轻地笑笑:“只是皮外伤。” 都不需要缝针,确实算是皮外伤,可看着这么大块已经结痂的疤痕,再结合之前在网上看 到的车祸视频,赵虞还是觉得可怕。 商陆继续抱着她走向沙发,一步一动间,粗长的阳物滑出又插入,挤着柔软的穴肉进进出 出,若有若无地蹭弄着阴道壁上某块最敏感的隆起。 赵虞控制不住地尖叫出声,伏在他身上哆嗦着攀上高潮,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 淅沥沥的淫液流了一地,她刚被放到沙发上,便又很快染得沙发也湿淋淋的,他却毫不在 意,只将她半裸的身子搂在怀中,继续加速顶弄。 赵虞一把扯下他上衣,精瘦结实的赤裸身躯上,还有好几道大大小小的疤痕,看上去应该 都只在皮肉,确实没伤到筋骨,但也依旧触目惊心。 商陆吻了吻她的唇:“放心,我做过万全的准备,这些,都只是故意给我爸看的。” 再次勾着她的舌与她交缠许久,他才翻过她身子,让她更舒服地趴跪在沙发上,掰着她的 臀从后面入了进去。听着她的娇喘呻吟,他在她颈间烙下一个深深的吻,沉声道:“我帮你复仇,你答应我一 件事。” 赵虞翘着臀迎合着他,大口喘息着问:“什么?” “等你复仇结束,陪我去旅行。不用太久,一个月就好。” 颤颤巍巍的身子猛然一顿,赵虞愣怔片刻,扬唇笑了笑:“好啊。” 有些事,连薛湛都能看出来,那就更瞒不过他了。 {看小説就到ㄨǐаоsΗǔO(小説)。uΚ 161 前夜 月光透过窗户铺洒到床上,将露在被子外的两条长腿衬得更加白嫩诱人。 静谧之中,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另一端探出,在丰腴的大腿上抚了抚,又一路摩挲着移向 腿根,在饱满的阴阜上流连几秒,欲从紧闭的双腿间挤进去。 指尖刚触到黏答答的阴蒂,另一只纤细的手便覆了上来,拦住他下一步动作。 “一次三百万,麻烦许老板先付钱再收货。” 听着这欠揍的女声,许承言一把搂住她的腰便将她拽进怀里,翻了个身跨跪在她大腿两 侧,双掌毫不客气地握住两团圆润的乳用力揉捏。 赵虞低吟一声,任凭他在她胸前肆意抚弄,娇笑道:“都最后一次了,许老板不会想赊账 吧?” 刚准备去拉扯她乳尖的手指蓦然顿住,愣了几秒许承言才哑声道:“最后一次……” “不然呢?明天可就是金主您大婚的日子了,你不会真要我当小三吧?” 赵虞得意一笑,“恭喜许老板终于摆脱我这个心机女了,以后再也不用心疼钱包了,一次 三百万,真的贵。” 许承言不语,却猛一下叠起她两条腿用力掰开,扶着胯间重新勃起的性器迅速入了进去。 穴内还有方才残留的淫水和精液,足够润滑,让他很顺畅地一插到底,捣着她的花芯快速 抽送。 才高潮了几次,赵虞的身体还敏感得不行,被他这么大幅地撞击,险些就又不受控制地泄 了出来:“嗯……轻……轻点……” 许承言可不管这些,只在她湿润的穴里又快又猛地驰骋,过了一会儿嫌不过瘾,他便又将 她两条腿都搭在自己肩上,握着她的臀狠命冲刺。 等她尖叫着高潮,他才翻转她的身子,让她撅着臀趴在床上,从后面狠狠捣入。 看着月光下更显白润的翘臀,许承言伸手揉了揉,又使劲拍了两巴掌,听到她哆哆嗦嗦地 低吟,这才抓着两瓣臀肉更加迅猛地抽插。 又在她体内射了两次,他才粗喘着平躺到床上,任凭月光照射着他光裸的身躯。 歇了好一会儿赵虞才缓过劲来,仰躺在他身侧调笑道:“一夜三次,许老板也不怕明天接 新娘的时候腿软?” 说完她又摇了摇头:“哦,不,我应该替许老板心疼钱包才对,一晚上九百万,这都快能 买最贵的江诗丹顿了。” 借着月光,许承言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蓝色手表,沉默许久才道:“钱我转你账户。” “那就多谢金主大人啦,成功靠许老板翻身当富婆,要不免费送你一次?” 许承言偏头瞥了眼她模糊的身影,就这么赤身裸体地从床上下来,坐到窗边的椅子上点了 根烟。 “许老板也不怕春光外泄?当心对面楼住了个女色狼,哪天半夜来爬你的床。” 赵虞也光裸着身子下床,拉上窗帘打开台灯,捞了条浴巾披在身上,又扔了一条过去挡住 他胯间的春光,这才在他对面坐下,抽出支烟慢悠悠点上。 她有烟瘾,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而许承言虽会抽烟,却不常碰,也就是最近几次见她的时 候抽得多些。 就这么面对着吞云吐雾了半天,赵虞才又忍不住调侃起他那一脸深沉的模样来:“你不会 是……爱上我了吧?舍不得我?” 许承言嗤笑一声,又用那种讥讽的眼神看着她。 赵虞撇撇嘴:“没爱上我就好,您可是马上就要结婚的人了,家里还有个又有钱又会赚钱 还很漂亮的老婆等着你宠呢。” 许承言呵呵一声,将抽剩半截的烟掐灭扔进垃圾桶,顿了顿,又忍不住重新点上一根。 三根烟完毕,赵虞起身,简单地清理了下体,拾起被扔在一旁的衣服开始往身上套。 看着她的动作,许承言道:“这么晚了还要回去?我可没时间送你。” “我也没敢让金主送啊。”揉了揉还在打着颤的双腿,赵虞对他微微一笑,“明天你要早 起接新娘,我哪敢在这儿过夜啊?放心,我要的只是钱,绝不会粘着你的,更不会给你添麻 烦,出了这道门,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了。” 许承言好整以暇地瞧着她一件件穿上衣服,拿起包和手机干脆利落地走向门口,甚至都没 回头跟他道别一声,整个人就这么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没多久,外面隐约传来关门声,随后是车子启动的声音。 烟蒂被捏得变了形,他随手扔进垃圾桶,又点上一根,一根接着一根,到最后又觉得索然 无味,干脆直接把整包烟都扔进垃圾桶。 进浴室冲了个澡,再出来时房间依旧一片凌乱,床上到处都是欢爱过的痕迹,越看越糟 心,他干脆换个房间睡。 手机上有消息传来,是老妈提醒他明早别误了吉时。 婚礼这种事,用他的观点来看,明天直接到现场走个流程就行了,哪还需要其它麻烦的程 序? 可惜双方父母都坚持按照传统习俗来,什么吉时、接亲、闹新郎,所有步骤都不能少,光 是听着他就觉得无聊。 随便回了条消息,指尖却不知不觉地点开微信,看着和赵虞的聊天界面,他往上翻了翻, 就又看到那套珠宝的图片。 总是笑话他抠门,他什么时候抠门了?不就是套首饰么? 把图片转发给另一个联系人,他附了条文字过去:【帮我准备一套这个】 没多久,女秘书的电话打了过来:“许总,这套是限量款的,刚发布就已经被订光了,买 不到。” 沉思片刻,许承言开口道:“让卢斌找斓玺的明经理联系客户,谁订了还没取货的,让他 转给我,只要价格给到位,总有人愿意转让。” “好的,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许承言才又突然觉得,自己是有病吧?给那个女人的钱已 经够多的了,凭什么还要听她的给她买首饰? 想了想,他又摇摇头。 算了,也就一套首饰而已,凭她的颜值和身材,也配得上。 手指微动,他在聊天界面输了条消息:【那套珠宝让人给你买了,等两天就能到】 结果点击发送后,出来的却是一个红色感叹号,以及让人十分火大的一段话。 她居然把他删除好友了? {看小説就到ㄨǐаоsΗǔO(小説)。uΚ 162 婚礼 大清早被叫起来化妆,本就没睡好的许承言不仅精神不济,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这么拔屌无情,刚下了他的床就把他删除好友。 昨晚在气头上时,他是真想给她个教训,不让那九百万落进她口袋里,可惜一想到她老说 他抠门,要是这样做反而落人话柄,他才又不得不跟她结清所有的账。 现在看来,真的是自此一刀两断,再无瓜葛了。 他花了那么多钱在她身上,她倒好,提起裤子说走就走。 拳头猛地落到沙发扶手上,把一个抱枕都震落到地。见向来斯文有礼的男人发这么大火, 化妆师吓了一跳:“您不满意?” 许承言根本就没心思化妆,有什么好满意的?何况凭他的脸,真的需要化妆? 没什么耐心地瞥了眼面前的镜子,他淡淡道:“化好了?” “是的,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说完化妆师又赶紧吹起彩虹屁,“其实许总您这 么帅,不化妆完全OK,不过随便添一点,看起来精神更好,会更喜庆。” 喜庆? 许承言从沙发上起身,对着镜子拉了拉领带。 他要喜庆做什么? 这场婚姻,本就是利益促成的,参加婚礼跟他参加会议没什么不同,真想喜庆也不是靠化 妆,还不如重新算算这场婚姻能带来多大利益更实在。 瞧着他腕上的蓝色手表,化妆师笑道:“许总这块表挺好看的,不过和您的礼服不太搭, 您要不要换一款?” 许承言低头看了看,漫不经心地道:“就这个吧,换别的不习惯。” 伴郎团是许承言的三个堂弟和三个朋友,接亲时间是女方家长定的,接亲的流程全是些俗 不可耐的套路,繁琐又无聊,许承言把所有事情交给伴郎团,自己就只跟着走个过场,晚上直 接去宴会厅。 两家人包了这家婚礼宫最大的宴会厅,厅内足足能容纳几千人。 这场声势浩大的婚礼本就与商业合作脱不了关系,所以除了新郎新娘的亲朋好友和生意场 上的熟人,就连不认识的同行也来了不少。 各家媒体在场内忙个不停,商场上的熟人又多,身为男主角的许承言只能带着他一贯的微 笑,礼貌地与各种宾客打招呼,用最得体的模样面对镜头。 站在他身旁的新娘自然也是艳光四射、耀眼夺目,不过两人平时交流就不多,这会儿他也 没耐心去跟她培养什么感情,就只有在面对镜头时,他才会与这位合作伙伴表现出恩爱的一 幕。 宾客迎了一批又一批,他的耐心早已到了极限,却还是只能披上斯文有礼的外衣,向所有 人展露着标准的微笑。 与他相反,庄亦晴倒似乎很喜欢这种仪式,一整天都极有耐心,眼里的笑意从来就没消失 过。 趁没人的时候仔细打量了一下他这位新娘,许承言不禁在心里嗤笑出声。阅人无数的他, 又怎么可能看不出这位庄大小姐的骄傲和得意? 在镁光灯中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不断享受着无数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大概是每个女人 都会很开心的事。 莫名地,他突然想起了赵虞。 那个女人要是也处在庄亦晴现在的位置上,应该也会很得意很高兴的吧?毕竟她那么爱慕 虚荣。 不过在他认识的所有爱慕虚荣的女人里,她倒也算是最清新脱俗的一个。 正胡思乱想着,又有宾客抵达,他刚抬起笑脸相迎,礼貌的话还没出口,人先顿了一下。 来的是薛湛。 两家公司是合作伙伴,薛湛的请帖还是他亲自发的,可真见到这个人,他却没多少欢迎的 心思。 “恭喜。”薛湛微笑,举止得体。 “多谢。”许承言回礼,并不多言。 看着薛湛远去的背影,他才又突然在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离开他以后,赵虞会重回薛湛 的怀抱么? 愣了愣,他又摇摇头。 薛湛那样骄傲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吃回头草? 而且就算吃了,又关他什么事? 不过是一个他玩腻的女人而已。 与几个熟人打了招呼,薛湛随礼仪小姐的指引落座,视线随便扫了一圈,便看到了站在一 起的庄晔和纪随。 姐姐结婚,两个弟弟的气色自然是不错的,只可惜,接下来有的是烂摊子让他们收拾。 “巧啊薛董,又见面了。”凌见渊在他身旁坐下,微笑着和他打招呼。 这桌并没有凌见渊的名字,显然他是特意过来找薛湛的。 薛湛笑笑:“凌总。” 凌见渊看了眼新人方向,意味深长地道:“不知今天是不是有大戏可看。” 薛湛扬唇:“凌总耐心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目光瞥见凌见微的身影,薛湛同样意味深长地看着凌见渊:“让令弟就这么和仇人见面, 凌总不怕又打起来?” 瞧着已经站到一块儿的凌见微和庄晔,凌见渊笑笑:“也未必是仇人,这就取决于薛董接 下来的大戏了,要是戏烂了,那我家小凌还得叫庄晔一声姐夫。” 薛湛颔首:“反正无论如何,凌家都不会吃亏,还是凌总厉害。” 凌见微其实是碰巧撞上纪随,才上前来和纪随打招呼的。 他从小就和庄晔厮混在一起,虽然庄晔和纪随关系不太亲密,可去庄家的次数多了,他与 纪随也算是熟人,见到还是得恭敬地叫声哥。 只是他没注意到,纪随旁边被别人挡住身影的,就是庄晔。 从四年前那一架到现在,两人其实是第一次重逢。 四目相对间,他明显感觉到了庄晔眼中的诧异,以及敌意。 站在庄晔的角度,恨他确实是应该的,只是得知全部真相的他,此刻面对庄晔时,心中更 多的,反而是同情与怜悯,甚至可以说……心疼。 毕竟这是他从小到大最好的兄弟,也是他一直心怀愧疚的人,然而接下来庄晔要面对的一 切,他没法阻止,也没法帮忙。 纪随清楚其中的原委,也理解两人见面的尴尬,只能笑着调解氛围,跟凌见微随意聊了两 句。 凌见微礼貌答完,乖乖回到属于自己的座位上。 看着庄晔失落的神色,纪随拍了拍他的肩:“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想开点,不然对你的病 情没好处。” 庄晔咧嘴一笑:“要是能想开,还要医生干嘛?” 纪随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虽然他在部队呆的时间不算长,但那种过命的战友情是人生中最令他深刻的感情,于他而 言兄弟重于一切。 所以他也实在想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就会因为一个女人而闹成了现在这样? 意识到自己的话太煞风景,庄晔笑了笑,重新和纪随聊起轻松的话题:“你跟我那位准嫂 子是不是也好事将近了?” 提到赵虞,纪随忍不住满脸笑意:“嗯,最近她都在忙着面试,等她的新工作稳定了,我 就带她回来跟你们见面。” 无意间看到远处的庄亦晴,纪随又不禁在想,赵虞穿上婚纱会是什么样。 那必定,是这世上最美的新娘。 见他那一脸的幸福都快溢出来了,庄晔低头笑笑,感叹道:“真羡慕你。”{看小説就到ㄨǐаоsΗǔO(小説)。uΚ 纪随再次拍拍他的肩:“你也会有那一天的。” 仪式正式开始,主持人一直说个不停,许承言也没怎么听进去,直到被叫着名字站上了 台。 从他的角度,能清楚地瞧见坐在前面的薛湛在接电话,虽然看不清表情,可薛湛一下子从 座位上起身,不顾场合就急匆匆地从侧门离开宴会厅,还是让他微微诧异了一下。 薛家出什么大事了? 下一个流程,是新娘的父亲亲手把女儿交给他,他们早就彩排过,自然也不会出什么差 错。 只是灯光猛然暗下的时候,卢斌突然悄悄跑到他身旁,低声道:“许总,有件事……不知 该不该和您说。” 一切准备就绪,音乐响起,灯光也重新亮起,新娘挽着父亲的手,姿态优雅地缓缓步向新 郎。 本该上前迎接的新郎却一动不动地站着,甚至都没往新娘这边扫一眼,只是直直地盯着面 前某个布景。 主持人发现异样,赶紧拼命打着圆场,走到新郎身边小声提醒他。 许承言恍然回神,抬起头看向庄亦晴这边。 就在主持人激动地说着词,新娘也终于快走到新郎面前时,许承言却突然冷冷地剜了她一 眼,在万众瞩目中,一把扔了胸前的口袋花,离开舞台扬长而去。 163孩子(2700字) 庄重严肃的婚礼进行曲还在继续,身着华美婚纱的新娘在璀璨的灯光下依旧光彩夺目。 只是此刻,台下早已一片哗然。 新郎在婚礼上弃新娘而去,而且还是在有上千宾客注目、无数媒体直播的情况下,不用想 都知道,会引起一场怎样的轩然大波。 在这样突发的混乱中,首先反应过来的,自然是经验丰富的主持人。所以他立刻就调整了 麦克风,尽量幽默地为新郎的离开找着借口。 可就算宾客们没瞧见许承言离开前看新娘那一眼有多冷,光是他决然扔下口袋花的动作, 也足够说明他对新娘的态度了,愤恨,且厌恶。 这样的离场,饶是主持人再巧舌如簧,出口的话仍旧没半点说服力。 下一刻,他那套无论如何都溢满尴尬的说辞被庄亦晴打断。 这位刚被弃婚的新娘,竟已在第一时间调整好了状态,举止优雅,神情淡定,但语气又透 着种说不出的森冷:“多谢各位来参加我的婚礼,这份情义,我和整个斓玺集团都会铭记于 心,可惜我识人不清,辜负了各位的心意。 但今天也不能让各位白跑一趟,今晚,就当是我们斓玺集团对各位的答谢宴,我会陪诸位 朋友一起好好享受这顿晚餐。” 说到这,她还特意跟仍在拍照和直播的人打了招呼:“各位媒体朋友也辛苦了,一起坐下 用餐吧。当然,也要托大家给许承言先生带个话,从今天起,我庄亦晴和他再没半点关系,望 他善自珍重。” 这样的反应,自然算是在此般场合下最得体的。 既然事情无法挽回,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别再慌慌张张哭哭啼啼,徒增笑料。 庄许两家是利益互助的联姻,又不是他们庄家非要高攀许家,如今许家让她和整个庄家颜 面扫地,她断然不可能去放低姿态盼着许承言回心转意。 而且如此表现,反而能让庄家在舆论上占上风,毕竟是许家先背信弃义,就算闹掰了,也 是许家欠着庄家的。 许家的人,也确实被这场变故打得措手不及,一边安抚庄家的人,一边派人去找许承言, 可惜卢斌跟着他走了,两人都没接电话,没人知道他去干嘛,又去了哪里。 而庄亦晴这番话,显然已经宣告两家自此一刀两断,庄家的人态度又极其恶劣,哪怕错在 许家,也不可能多卑微地去接受他们的过分指责。 所以到最后,两家终是落得个各奔东西的结局。 宾客们表面和乐融融,谈天说地,其实私底下,全都在关注这场狗血又刺激的大戏。 然而看笑话的人,却远不只这些宾客。 光是庄家那几个野种的冷嘲热讽,就足以让庄亦晴火冒三丈,但又不得不继续保持着优雅 大方的形象。 “我去找许承言。”庄晔早已怒火中烧,恨不得把那个他已经叫过几次姐夫的男人狠狠揍 一顿,“哥,你陪着姐。” 纪随点点头。他连在庄家的身份都尴尬,自然更不适合出面去为庄亦晴讨公道。 庄亦晴有自己的骄傲,不可能在被无情抛弃后还要巴巴地去质问原因,长辈们又刚刚谈 崩,虽然庄家不可能再与许家结亲,但其中的原委总要弄清楚,让庄晔去见许承言最为合适。 因为带了怒火,庄晔离开宴会厅时走得极快,也没心思看身边的人,刚从走廊拐了个弯就 与人狠狠撞上。 “抱歉。”话刚出口,他便是一愣,“宋悬?” 宋悬也惊讶地看着他:“庄晔?你怎么在这?” 见他一身礼服,宋悬又笑道:“你和唐曦终于结婚了?” 庄晔有些诧异,他还以为他和唐曦分手的事,宋悬肯定知道。 苦笑着摇摇头,他答道:“没呢。你也是来参加婚礼的?” 宋悬点头,又一脸羡慕地看着他:“那你和唐曦应该也快了吧?还是已经结了?自从我和 虞瑾分手后,就没和唐曦联系过,说不准她现在都已经当妈了。” 庄晔再次愕然:“你和虞瑾也分手了?” 他和宋悬虽然同校同届,但在不同的学院,平时毫无交集。只是因为那时宋悬和虞瑾异地 恋,偶尔虞瑾来东海,他便会被唐曦拉着去跟他们三人一起吃饭。 秉承着与女朋友闺蜜保持距离的原则,他跟虞瑾连彼此的联系方式都不知道,就更不用说 与他根本聊不到一块儿的宋悬了。 后来和唐曦那样不愉快地分了手,他把关于唐曦的一切都从身边抹去,跟宋悬和虞瑾更是 再也没见过。 他本以为,那样甜蜜的两个人,应该早就结婚生子了,没想到,居然也是同样的结局。 “也?”宋悬很快捕捉到他话里的重点,“你和唐曦也分手了?不可能啊,你们明明……是因为孩子没了吗?可我听虞瑾说,那不是唐曦的错,你难不成就因为这个……” 庄晔如遭重击,愣愣地看着他,颤声道:“什……什么孩子?” 宋悬一脸惊讶,随即又像是意识到什么,干笑着摇摇头:“没……没什么,我还有事,先 走了。” 庄晔一把拽住他胳膊:“说清楚!什么孩子?你是说……曦曦她……她有过孩子……” 宋悬尴尬地呆立了一会儿,这才点点头:“嗯,虞瑾跟我说的,好像是大四下学期刚开始 的时候,她说她要回去看唐曦,唐曦怀孕了。 那阵子我和她正在闹分手,也没心思关注,后来跟她打电话吵了起来,她情绪崩溃时提过 一句,说孩子没了,说唐曦明明没错,为什么要受那些苦。 我还以为是你怪唐曦不小心让你们的孩子没了,才和她闹分手。可虞瑾不是说你姐姐承诺 会给唐曦一大笔钱让她去国外养身体吗?我以为那时候你们就已经和好了,怎么最后还 是……” “孩子……”庄晔只觉双腿一软,整个身子都摇摇欲坠,“不是……不是……错了……是我错 了……” 宋悬赶紧上前扶住他:“没事吧?你……你和唐曦,到底怎么回事?” 庄晔已然脸色煞白,颤了半天的双唇突然勾起抹自嘲的笑:“我为什么没想过这个?为什 么……我姐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庄晔。”宋悬紧紧拽着他胳膊,“你怎么了?” 茫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庄晔突然挣脱他手掌,跌跌撞撞地往宴会厅走,可走了几步,却 又猛然停下。 就算他现在去质问,又能问出结果吗?这么多年了,他连唐曦在哪里都不知道,他什么证 据都没有,姐姐会承认吗? 会承认是她逼着唐曦打掉孩子?逼着唐曦与他分手?甚至……那场捉奸的戏码,也是她一 手安排的? 难怪那么巧,他会突然被叫回国,会一回国就撞上那一幕。 可他当时怎么就没想到?怎么就没想过唐曦也是有苦衷的? 但是,那个人是他的亲姐姐啊,是从小到大一直保护他宠着他,是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 是亲口许诺过会为他和唐曦办一场盛大婚礼的人,他又怎么可能会去怀疑她? “宋悬!”庄晔倏地转身冲了回来,“你知不知道曦曦现在在哪?对,你不知道,那你知 不知道虞瑾在哪?还有,虞瑾的老家在哪?” 宋悬道:“她们俩在哪,我都不知道,她们的老家在梧城,你不是也一直都知道?” “我是说具体在哪?哪个片区?哪条街?或者……” 宋悬摇摇头:“我跟虞瑾不也和你们一样?都是瞒着家里恋爱的,又没去过她家,怎么知 道具体在哪?不过,我好像听唐曦的室友说过,她后来一直都在美国,我还以为你也在美 国。” “没错,她室友!”庄晔面上一喜,“她室友和你同班,你肯定有她们的联系方式,她们 一定知道曦曦在哪里。” 宋悬取出手机:“那我帮你问问。” ============================ {看小説就到ㄨǐаоsΗǔO(小説)。uΚ 164 骗局 许承言赶到医院时,手术室还亮着灯,薛湛和薛子昂正焦急地等在外面。 还没等他开口,一记重拳就已狠狠落到他脸上。 猛然挨了这么一下,他整个人都酿跄着往后退,若不是卢斌及时搀着,只怕早已狼狈地跌 倒在地。 眼看薛子昂的另一拳又快速袭来,卢斌赶紧挡在许承言身前:“薛总!” 带血的拳头落在卢斌眼前两公分远的地方,薛子昂气得两只手都在抖,眼神狠厉又冰 冷:“让开!” 卢斌继续一动不动地站着,一副誓死要用生命保护上司的模样,倒是他身后的许承言也沉 声说了句:“让开。” 被薛子昂打过的左脸还是麻木的,许承言完全没感觉到疼,只是牙齿在重击下碰到口腔 壁,蹭出道伤口,血腥味很快就在口中蔓延。 抬手抹了下嘴角溢出的血丝,他直直盯着一身是血的薛子昂:“她怎么样了?” 薛子昂虽然脸上和手上都有伤,但明显胸口是没大碍的,那些血迹,只能是赵虞留下的。 薛子昂还没开口,一旁的薛湛就已冷笑出声:“许总今天可是新郎,怎么还有闲情逸致跑 这里来?” 说罢他又嘲讽地看了眼卢斌:“我不是跟你说,等你们许总离婚的时候再通知我好好庆 祝,怎么?现场就离了?” 卢斌愣愣地看着薛湛,不敢吱声。 他是许承言的秘书,婚礼上许承言忙不过来,替上司招呼宾客便是他的职责,仪式正式开 始后,他也依旧还等在外面,怕有迟来的宾客。 没想到宾客没等来,却是看到薛湛急匆匆地讲着电话往外走,嘴里还一直在问赵虞怎么样 了,有没有生命危险。 他本就对赵虞印象深刻,又被薛湛那个电话的内容惊到,所以赶紧盯着薛湛离开的背影, 认真听他讲电话。 谁知从他身旁走出几步后,薛湛又突然回过头来看着他,问:“你是许承言的秘书?” 得到回答,薛湛忽地冷笑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宴会厅方向:“婚礼还没成,就急着耍 许太太的威风了,庄家大小姐果然名不虚传,替我恭喜许总,娶到位能与他匹敌的好老婆。” 结合薛湛刚才打电话的内容,以及那位庄大小姐的前科,卢斌一下子就明白了:“赵小 姐……没事吧?” 薛湛的眼神瞬间变得森寒:“你最好替你们那位许太太祈祷赵虞没事,否则……” 冷冷地盯了他几秒,薛湛才又笑了一下:“不过,这种大喜的日子,你也别坏了许总的雅 兴。等他们哪天离了婚,麻烦告诉我一声,我好庆祝。” 看着薛湛发红的眼眶,卢斌就能肯定,今天发生的必然不是小事。 且不说薛湛的威胁,光是凭他自己的感觉,他也知道这位上司对赵虞和对别人是不一样 的。 万一赵虞真出了什么事,而许总又一直不知道,这份责任,他担得起吗? 不理会薛湛的冷言讥讽,许承言又问了一遍:“她怎么样了?” “刀子插进胸口,你说能怎么样?”手背上的伤口被挣开,又在往外流血,薛子昂却依旧 把拳头捏得死紧,“许承言,你一个要结婚的人,为什么还要招惹她?要不是我刚好去找她, 你知不知后果会……” 后果会有多严重,许承言根本不敢去想。无力地靠着后面的墙站着,那几个字却一直在他 脑海中回荡。 刀子……胸口…… 也不知等了多久,就在许承言感觉浑身越来越冷,已经忍不住发颤时,门口的灯终于灭 了。 在三个男人紧张的目光中,有医生拉开门走了出来:“放心吧,没伤到要害,没有生命危 险。” 几乎就在同时,薛子昂和许承言都双腿一软靠着墙,长长地松了口气,薛湛则阖了阖眼, 叹息一声。 麻药还没散去,赵虞尚在昏睡中,但被送去了普通病房。 这是私人医院,薛湛给她要了最好的单人间,甚至打电话让人联系保镖,二十四小时轮流 保护她。 许承言当然知道这是防谁的,顿了顿他才问:“怎么肯定是庄亦晴做的?” 刚才在来的路上他只顾着打电话问薛湛在哪家医院,根本没精力想别的,如今放下心来, 他才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薛子昂恨恨地瞪他一眼:“那个刀疤都已经跟赵虞说了,人家正房在开开心心地结婚,她 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女人,除了你那位许太太,还能有谁?许承言,有老婆了还要招惹别人女 朋友,还有比你更烂的人吗?” 许承言不答,静静地看了会儿病床上脸色苍白的人,突然起身往外走。 阳明山脚有个还没拆的废旧车场,许承言开车进去时,已经有人在院子里等着了。 他跟着那人进门:“招了吗?” “还没有,这家伙嘴硬得很,怎么打都不肯说。” 许承言不悦地扫了他一眼:“跟了我这么多年,连审个人都不会?” 屋子里没灯,只有明亮的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投射到地上映出大片血迹。 五个壮汉中间,一个男人正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拼命喘个不停,月光中,隐约能看到他左 脸有条很长的刀疤。 挽了挽袖子,许承言不疾不徐地走近,在那人身前站定,俯视着他狼狈的模样:“缪三, 还记得你脸上这条疤,是怎么来的吗?” 地上的男人动了动,却没出声。 许承言轻声笑笑,又对着周围几个壮汉砸了咂舌:“只会用这种粗鲁的方法,你们蠢不 蠢?这位缪先生,在道上也算条汉子,人家根本就不怕死,你们做这么多,有用吗?” 说到这,他不由得叹息一声:“只会用蛮力,太不文明了。跟这种人打交道,得讲究技 巧,懂吗?比如说,那个谁……唉?刚怀上孩子的那女人叫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曾虹是 吧?” 听到这个名字,地上的男人才终于挣扎着爬了起来,气喘吁吁地抬头看着许承言:“你想 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啊。我只是觉得,干你这种行当的人,真的不适合有孩子,你说要是你孩子 出生的时候,你刚好进局子了,或者刚好被仇人杀了,那小孩多可怜啊。所以,为了长久考 虑,我还是替你做个主,别让那孩子来这世间受苦了,母亲失去了孩子,肯定也会很痛苦,那 就……帮她一并了结吧。” “你……”地上的男人恶狠狠地瞪着他,“道上规矩,祸不及妻儿……” “不好意思。”许承言无辜地笑笑,“我不是你们道上的人,不懂规矩。” 他一直背着光,地上的男人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和表情,可越是这种云淡风轻的语气,却 越让人心里发寒。 与他就这么一明一暗地僵持许久,男人终于妥协:“是庄亦晴。” 许承言毫不意外,但还是问道:“哪个庄亦晴?” “做珠宝那个斓玺集团的大小姐。” 许承言嗤笑:“骗谁呢?你们这种人接任务,还会有人告诉你金主是谁?” “我本来也不知道是谁,但上次帮她做事,事情败露了,还被闹到网上,我看到了。她怕 我出事连累她,只能找人救我,我可以肯定金主就是她。” 这些许承言当然都清楚,所以他会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这个人。 只是地上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想到,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就来自于上次帮他摆脱麻烦的许 家。 “是庄亦晴亲口让你去抓今天那个女人的?” “是她的私人助理姚谦,上次也是姚谦联系的我,我没看清他的脸,但记得他的声音。” “凭声音就能断定?要是你把人弄错了……” “我偷偷录了音,一定就是他。”男人挣扎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我加密存网盘了,你 要不信,可以自己去查证。” 输入密码后,录音缓缓在安静的夜里播出,听着那熟悉的声音许承言就知道,没必要去查 证了。 冷静下来后,他本还有一丝怀疑,觉得庄亦晴刚和他结婚就把手伸那么长不明智,现在看 来,确实是那女人太自以为是,真把自己当许太太看了。 别说证还没领,婚礼也没成,就算真的做了夫妻,那个女人又有什么资格管他的事? 她包养小狼狗惹出祸端,还要靠他们许家来摆平,现在两只脚都还没踏进许家,就摆起女 主人的架子来了? 医院静悄悄的,病房里灯光昏暗,薛子昂在床边安静地坐了好久,突然问道:“我们找的 那个声优,没问题吧?” 薛湛沉思片刻,看了眼床上依旧在昏睡的赵虞:“她都伤成这样了,看许承言刚才担心的 样子,应该没问题。” 薛子昂不屑地哼了声,看着床上的人:“她倒是厉害,谁都能骗得对她死心塌地的。” 看着他手上已被包扎过的伤口,薛湛道:“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守着。” “我不去!”薛子昂继续盯着床上的人,“我倒要等她醒来问问她,为什么又要骗人,说 好了只弄点皮外伤的,她非要故意……” 薛湛不再说什么,重新看向病床。 他也很想亲口问问,这个女人对自己究竟能有多狠? ============================最近都是大长章,因为觉得这样大家看起来会更爽,所以看起来比较贵? 其实这样我好吃亏的,要是短一点,都可以省几章加更了,免得你们天天跟我算账催我还债哈 哈哈哈 {看小説就到ㄨǐаоsΗǔO(小説)。uΚ 165 调虎离山 送走一批又一批宾客,处理完婚礼相关的所有事情,都已经是深夜了。 庄家平时就争吵不断,几个兄弟姐妹也没住在一块儿,但今晚抱了看笑话的目的,庄泽和 庄茹云还故意跟着一起回老宅。 没了外人,庄亦晴也不用再伪装优雅大度,直接就没给他们好脸色。 庄泽还好,本就走的乖乖仔路线,不管多虚情假意,好歹一晚上也都在安慰庄亦晴。 而庄茹云和庄亦晴早就撕破脸了,自然也不会顾忌什么,嘲讽的话张口就来:“难怪爸爸 非要逼我回国参加婚礼,原来有这么一出大戏啊,真是惊喜,这趟没白来,值了。” 庄亦晴从来不会和她逞口舌之快,只淡淡地对一旁的司机道:“明早送她回加拿大,我爸 希望她好好学习,以后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别回来,虽然只是个野种,好歹也姓庄,就她现在那 个野鸡大学的文凭,别给我们庄家丢人了。” 晚一步回来的庄震夫妻进门时也是一如既往的争吵状态,纪随无奈地在心里叹息一声,用 眼神示意庄亦晴上楼,别去听那些没意义的。 进了电梯,见她脸色不好,纪随安慰道:“他们的话,用不着放心上。” 庄亦晴冷笑一声:“我再丢脸,也比他们强。” 两人的房间都在四楼,中间隔着电梯和楼梯,出了电梯,跟她说了句“早点休息”,纪随 自然地往自己房间走,庄亦晴却突然叫住他。 纪随回头:“还有事?” 庄亦晴笑笑:“这么多年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一直在我身边支持我的,也只有你了。” 纪随笑笑:“你是我姐姐,我和庄晔一样,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你和庄晔,不一样。”庄亦晴缓缓走近,“我和他是亲姐弟,但我和你,没有血缘关 系。” 看她越靠越近,纪随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没有血缘关系,我也把你当亲姐姐看。” “是吗?”庄亦晴笑着搭上他的肩,整个身子都往他身上靠,“你真是这么想的?” 纪随猛然推开她的手臂,又往后退了两大步:“姐,很晚了,早点休息。” 庄亦晴愣了愣,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好像他现在都是直接叫她姐,明明从前他最抗拒这 种称呼。 脸色不自觉地难看了几分,但她很快又换上明艳的笑容,继续朝他靠近:“今晚,我睡你 房间。” “好。”纪随没阻止,却转身往电梯走。 庄亦晴叫住他:“你去哪?” 纪随停下,回头笑笑:“这是庄家的别墅,你想住哪个房间都行,我还有事,先回我公寓 去了。” 庄亦晴脸上终于染上一层愠色,盯着他看了半天才问:“你交女朋友了?” “没有。”因为答应了赵虞先瞒着,没跟她打过招呼,纪随便没承认,不过否定完,他又 认真补充道,“但我有喜欢的人了,我很爱她。” 直到纪随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庄亦晴的拳头才越握越紧,最后狠狠一脚踹开了旁边的垃 圾桶。 纪随下到一楼时,人都已经各自回房了,一直联系不上庄晔,他心中总有些担心,便去找 保姆孙阿姨问了问。 “他去美国了,我听老陈说的,傍晚的时候他突然打电话回来,让老陈把他的护照,还有 美国的签证送去国际机场。” 纪随蹙了蹙眉:“不是去找许承言么?去美国做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打电话问问老陈。” 纪随正想拨电话,一个陌生的号码就打了进来。 “是纪随哥吗?我是凌见微,我想问一下,庄晔是不是真去美国了?我一直打不通他电 话,你们能联系上他吗?” 纪随诧异了一下,道:“他手机一直关机,发生什么事了?” 凌见微的语气听起来很着急:“我今天……我在婚礼宫无意间听到他和一个男人的谈话 了,我怕他出事。” 纪随心下一紧:“究竟怎么了?” 凌见微犹豫了一下,道:“他们说唐曦……就是庄晔的前女友,当初是因为怀了庄晔的孩 子,才被庄晔的姐姐逼着打了胎,还逼着和庄晔分手的。” 纪随一脸震惊:“你说什么?” “纪随哥,我知道那件事是我做得不对,是我对不起庄晔,可我和他那么多年的兄弟,我 是真的担心他。今天听了他们的谈话我才知道,原来唐曦……当年确实是她主动勾引我,我没 能把持住,但是……但是没想到她居然是有苦衷的。 你要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可以去调婚礼宫的监控看,我听说庄晔一直在做心理治疗,今天 又知道了那么可怕的真相,我怕他会想不开。” 最后一句,成功让纪随变了脸色:“所以他去美国是……” “我听到那个男人帮他问了,说唐曦现在在美国,我怕庄晔找不到她会崩溃,也怕到时候 见了她确定了真相,他会更受不了,他本来就在做心理治疗,万一……我本来也想去的,可我没有签证,我也是犹豫了一整晚,才想着这件事还是应该告诉你, 你是他哥哥,肯定比我更关心他。” 纪随的脸色越发难看,一边大步跑向地下车库,一边问:“那你听到他们说他具体去美国 哪里吗?我有美国的多次往返签,现在就去找他。” “那就太好了,我还担心……那我把我听到的地址发给你,庄晔应该只比你早几个小时, 应该还来得及。” 纪随急急忙忙开了车就走,回公寓拿上护照和签证又直奔机场,登机前才给赵虞发了条消 息。 薛湛是从赵虞手机上看到的消息,而这时候,她还没醒。 可这条消息对他而言没什么价值,因为早在这之前,凌见微就已经发过信息,告诉赵虞纪 随上钩了。 拿过手机瞥了眼,薛子昂再次嘲讽道:“果然是个笨蛋。” 说完他又没好气地瞅了眼床上的赵虞:“能摸透每个男人的性格,把人玩弄在股掌之间, 厉害啊你。” 见薛湛一直沉默不语,薛子昂道:“放心吧,等他们折腾一圈回来,大局已定,到时候后 悔也来不及了。” 薛湛确实是怕其中出了什么纰漏,可仔细想了一遍,便也放心地点头。 看到赵虞手机上凌见微发来的微信消息,薛子昂就又不由得笑了一下。 那小屁孩是把他当作赵虞了,还一个劲地试图跟他聊天。 要是让凌见微知道赵虞骗了他们所有人,故意往敌人的刀尖上撞,也不知道会急成什么 样。 要是再让他知道,赵虞之所以对他口中那位纪随哥也用调虎离山之计,根本不是为了让庄 亦晴身边没人可用,而是因为她和纪随早就睡过了,现在还是男女朋友关系,她只是单纯地怕 纪随会让她露馅,估计那小屁孩更得崩溃。 ============================以为这章能写到大戏的,结果铺垫一下就又超字数了,等明天吧,下一章开始battle {看小説就到ㄨǐаоsΗǔO(小説)。uΚ 166 局中人 赵虞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连眼睛都还没能睁开,就已听到薛子昂惊喜的声音:“醒 了!” 大概是麻醉开始散去了,右边胸部和肩膀那一片疼得厉害,眼皮也无比沉重,她就连睁个 眼都很费劲。 见她虚弱无力的样子,薛子昂又紧张地问:“疼吗?要不要帮你叫医生?” 看了一眼在床边俯身下来的薛子昂,再看看坐在床沿同样一脸关切的薛湛,赵虞努力咧开 嘴笑了笑,却实在发不出声音。 手术刚结束,她还需要吸氧,隔着氧气罩,薛湛和薛子昂甚至都看不清她嘴角勾起的弧 度。 薛湛放心不下,按铃叫了医生,好在一切都很正常,她现在只是术后太虚弱。 一放下心来,薛子昂就再也憋不住心中那股愤怒和担忧:“赵虞,你是连命都不想要了是 吧?说好的互相信任呢?你相信我能把你从缪三手上救下,我也相信我能保护好你,相信你说 的每一句话,结果,你他……” 硬生生把脏话憋了回去,他气冲冲地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怒目瞪了她好几秒才又问:“你 知不知道看到你中刀的时候我都被吓死了?我以为……” 说着说着就莫名其妙地变得哽咽起来,有薛湛在旁边,薛子昂更是觉得丢人,狠狠咬了咬 牙后,干脆闭口不言。 赵虞当然知道他和薛湛都会生气,听到他哽咽的声音,她心中便又升起几分愧疚,动了动 唇想开口说对不起,却还是没能成功。 当初得知庄亦晴包养小狼狗闹出事时,她便想到了这个计划,所以让私家侦探找出替庄亦 晴动手那几人的身份。 也早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决定假戏真做,让自己真的受伤,因为这样的戏才会更逼真。 但她也清楚,要是让大家知道她会受伤,肯定不可能同意这个计划,所以在和他们说了互 相信任之后,她又一次当了骗子。 看她想说话又说不了,薛湛叹息一声,淡淡地道:“行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他当然也和薛子昂一样是极其愤怒的,也很想质问她,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她为什么还 可以再骗他。 可看着她这模样,他又实在气不起来。 没人会无缘无故对自己狠心,她也不过是尝过太多痛苦,滋生太多仇恨,对复仇抱了必胜 的决心,才不惜一切代价想把所有事都做到最好罢了。 说到底,还是他疏忽了,他以为他们的计划已经足够取信于许承言,她完全可以放心,没 想到…… 为了保证她的安全,他找最好的搏击教练盯着薛子昂狠练了两个月,又派人暗中保护着 她。 谁知薛子昂倒是不负他所望地挡住了来劫人的缪三,她却趁机假装慌乱不小心,故意给缪 三伤她的机会。 如此决绝,最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她都不知道在电话里听到薛子昂急得声音发颤地跟他说她故意中刀了的时候,他心里有多 着急。 “赵虞。”沉默了许久,他才又开口,“这是最后一次,要是再有下次,我绝不会再管你 的闲事。” “对。”薛子昂应和,“要是再有下次,我就……我就跟着你学,也插我自己一刀。” 这叔侄俩的威胁还真的是……一个比一个没威慑力,一个比一个奇葩。 赵虞想笑,但拼命咧了咧嘴后,反而是眼泪先掉了下来。 她想,应该是伤口太疼了。 “是不是很疼?”薛子昂赶紧起身查看她的情况,“那我不说话,不惹你激动了,你好好 休息。” 刚好这时薛湛的手机响了,看了看来电显示,他又一把拦住薛子昂准备帮赵虞擦眼泪的动 作:“就这样吧。” 薛子昂一时没反应过来,等看到薛湛手机才恍然大悟,低声跟赵虞道:“应该是许承言来 了。” 他和薛湛都知道,眼泪向来是赵虞最厉害的武器,这种场面,当然得让许承言看看。 电话是守在楼梯口的保镖打的,表面上是为了保护赵虞,其实不过是防止外人进入,毕竟 现在还不能让庄亦晴的人发现太多。 从审讯现场回来的许承言本来是憋了一肚子火的,既气愤于庄亦晴擅自插手他的事,又恼 怒他来病房看个人还得经过薛湛的同意保镖才放行,可一走到床边,看到赵虞满脸泪痕、双眸 湿润的模样,他的气又一下子被堵了回去。 “醒了?” 赵虞想扭过头不去看他,可惜她还动不了,只能将目光移开,又缓缓闭上眼。 本就蓄在眼里的泪水随着她阖眼的动作从眼角滑落,沿着方才的泪痕慢慢渗入氧气罩里, 许承言不禁握了握拳,又转身从柜子上抽出张纸巾准备帮她擦拭。 薛子昂抢先一步挡开他,捏着手里的纸巾小心翼翼地帮她一点点擦干,语气中充满浓浓的 敌意:“得了吧你,她根本就不想见你,少在这里惹她生气了。” 许承言难得没有反驳,只定定地看着赵虞。 他见过她太多种模样,明艳的、妖冶的、放浪的、颓废的……但他真的很少见到她哭。 准确地说,除了在床上时太激动会逼出些生理泪水,她根本就没在清醒状态下哭过。 莫名地,他突然想起了大年初二那晚,那个主动勾引他去酒店、和他做完爱又趴在他胸膛 上静静哭泣的赵虞。 当时的她,其实不是因为高潮太过刺激而流泪,而是真的伤心吧。那天晚上的她,整个人 都不对劲。 还有他们第一次做爱,情绪极其反常的她;那次在会所,见到血后浑身颤抖的她。 那几次,似乎是仅有的她在他面前表现出脆弱的时候,而现在的她,应该比前几次还要脆 弱吧。 不用想他都知道,遇到这种事,她肯定是害怕又无助,委屈又愤怒的。 薛湛道:“我是给许总个面子才让人放你进来看一眼,既然她不想见你,那许总还是请回 吧。” 许承言依旧半点也没有要离开的迹象,但目光落到了柜子上。那里放着的,是大夫从她胸 口取出来的水果刀,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很深,红得刺眼。 薛湛的语气又多了几分凌厉:“许总也看到了,她现在不管身体和心理,状态都不好,你 在这里,除了一遍遍提醒她刚经历过的一切,别无它用。” 这一次,许承言终于在沉默片刻后迈步离开。 但才走几步,他又停住,转身看了看床上依旧紧闭双眼泪流不止的人,沉声道:“我会还 你个公道。” 赵虞缓缓睁开眼,愣愣地看着他,嘴巴轻启,艰难地开口:“她说得对,是我活该,我们 两清了,放过我吧。” 她的声音很小,有些嘶哑,话也说得断断续续的,但许承言还是听得很清楚,也明白她话 里的意思。 庄亦晴敢那样明目张胆地让人来绑她,这次她幸运被人救下了,要是他去找庄亦晴的麻 烦,说不定那个女人下次会更狠。 可是他的女人,又凭什么要怕庄亦晴?他要和谁在一起,他想跟谁上床,又与庄亦晴何 干? 见许承言握着拳气势汹汹地离开,整个人再也不复平日的优雅稳重,薛湛不禁若有所思地 看了赵虞一眼。 以旁观者的身份亲眼看着她演这场戏,这种体验还真是无比微妙。 毕竟,他和薛子昂从前也都是局中人,是她的猎物。 ==========================说好了今天battle,越码字越多,大长章都放不下,所以分成三章一起发。 要正面battle的,放心,会有的。 {看小説就到ㄨǐаоsΗǔO(小説)。uΚ 167 对峙 第二天一大早,庄亦晴在婚礼上被许承言抛弃的新闻果然火遍网络。 虽然庄家已经和各媒体打过招呼,可这场婚礼关注度太高,参与的人尤其多,就算媒体收了庄家的好处不报道,广大吃瓜群众也不会放过这种看戏的好机会。 提前半个月就在网上预热的豪门婚礼,奢华高调声势浩大的商业盛宴,突然间闹了这么大个笑话,网友们又怎么可能不高潮?尤其某些仇富仇女的低素质网友,说出来的话也是一个比一个难听。 庄家自然特意压过新闻,可惜这种时候,有竞争对手在背后故意闹大也是很常见的事,所以这一次,终究是没压住。 成了全民皆知的笑话、圈子里人人不离口的谈资,庄亦晴当然愤怒,可这还不是她唯一关注的重点。 她一晚上没睡好,心里想得更多的一直是许承言离开婚礼现场时看她那个眼神,那种愤怒究竟源于何事? 虽然她有自己的骄傲,不屑于在被抛弃后还要跑去找许承言问清楚,可她确实需要弄明白其中的原委,但庄晔昨天离开后就没了音讯,今早她打电话过去依旧关机,她根本就无从知道真相。 “大小姐起来了。”孙阿姨赶紧去为晚起的她准备早餐,“昨晚纪随少爷打电话说,他和大少爷有急事要出趟远门,可能要几天以后才回来,让我告诉您一声。” “出远门?”庄亦晴蹙眉,“这种时候出什么远门?庄晔不是去找许承言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纪随少爷没说去哪儿。” 不仅没说他要去哪儿,纪随还特意叮嘱了孙阿姨和司机老陈,别把庄晔去美国的事告诉家里任何人,尤其是庄亦晴。 根据这几年他对庄亦晴越来越多的了解,基本已能肯定凌见微说的就是事实,万一让庄亦晴起了疑心,又派人去美国对付唐曦怎么办? 吃了两口早餐,庄亦晴重新拨了遍纪随和庄晔的电话,全都是关机状态。 她正在气头上,手机又响了起来,是她手底下一个经理的电话。 “庄总,祎程的那笔委托贷款没按时到账。” 勺子猛地敲在餐盘上,庄亦晴脸色微变:“你确定?” “是,我亲自打电话到银行问了,翟经理说祎程撤资了。” “许承言。”紧紧捏着手中的勺子,庄亦晴不禁怒火中烧,她以为就算悔婚也只是私事,不会影响到已经谈妥的公事,何况是许家欠了庄家的,那些已经签了的合作更不可能有变动,没想到他会做得这么绝,宁愿违约也要撤。 没了吃早餐的心思,她上楼换了衣服化好妆便出门,准备直接去祎程找许承言问清楚,结果刚到半路,又有电话进来。 “庄总,和万源谈好的那笔融资出了点问题,刚才王副总打电话说,他们需要重新核算,可能……”本站改網祉鱂在ΧīαōSんùō{小説}。ひK厷布 請務铋収藏 庄亦晴把车停到红灯路口,挂断电话又重新拨了另一个:“那笔融资,有没有问题?” “庄总,我正要打电话给您,钱总说他们董事会起了争议……” “许承言!”狠狠一巴掌拍到方向盘上,庄亦晴扔下手机启动车子,一路以最快速度赶到祎程。 像是早就知道她要来,许承言的秘书直接把她领去办公室,而里面的人也一副等候她多时了的架势。 “许承言你什么意思?”婚礼黄了,她也没准备和这种让她丢尽脸面的男人再有瓜葛,所以也不顾忌什么形象了,只愤愤地看着他,“昨晚的账我还没和你算,你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许承言轻声笑了笑,靠在总裁椅上慢悠悠地喝了口咖啡,“我这叫做……以牙还牙。” 听懂了其中果然有猫腻,庄亦晴一把拉过椅子在他对面坐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吧,昨晚为什么要那样做?我们庄家怎么招你了?” “还跟我玩装傻这套?”许承言嗤笑一声,目光微寒,“庄亦晴,你是真把自己当许家的女主人了?我的私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了?” 庄亦晴同样冷笑:“你当你又有多高贵,我想管你的闲事?许承言,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不承认?好啊,那我问你,明经理是不是把我让秘书找他买珠宝的事告诉你了?你是不是吩咐过他,去认真查一查我准备把那套珠宝送给谁?” 庄亦晴顿了顿,点头承认,随即又问:“你敢查我的人?” “你都能查我的人,我为何不能?”许承言直起身,缓缓将手中的杯子放到桌上,看她的眼神多了些狠厉,“我早警告过你,我和你,各玩各的,我的事,你少插手。” 这件事,的确是庄亦晴理亏,前天晚上明经理告诉她那件事的时候,她着实有些好奇。许承言这种游戏花丛的浪子,居然也会花费如此功夫买一套年轻女人用的饰品,显然说明他对某个女人很上心,所以他才吩咐了明经理,帮他查一下是哪个女人。 没想到明经理那边还没结果,许承言就已经发现了,而且发那么大的火,居然连婚都毁了。 “许承言,你有病吧?为了一个女人,至于吗?” “只要是我的女人,你就没资格过问,更没资格动她一根头发。”许承言冷冷盯着她,一字一顿地道,“我的事,就算真和你结了婚,也轮不到你管。” 意识到他的怒意不止这么简单,庄亦晴道:“我只是好奇随口问了问,没碰过你的女人。” 许承言都快被她的无耻逗笑了,低笑着摇摇头,拿出手机放到她面前,打开那段音频。 “价格你定,必须做得干脆利落,别又像上次一样拖泥带水,差点把自己办进去。”这是“姚谦”的声音。 “上次也怨我?不是那位金主自己家里内斗捅出来的?”这是缪三的声音。 “你知道的太多了,最好管住你这张嘴,否则,上次能保你无事,下次就能让你消失。” …… 录音还在继续,但庄亦晴的脸色明显变了。 =========================== 看大家催,那好嘛,先放两章,第三章我还在改。 168战斗(13200珠加更)(2600字)(三更) 庄亦晴听得出来,录音里确实是她的私人助理姚谦的声音,也猜到了录音的内容,可她根本没吩咐过姚谦做这种事,而且缪三上次出了岔子,在她这里已经进黑名单了,有事也不可能找他。 但如今有录音在,她又不敢保证姚谦不会立功心切,擅自替她做主,一时间,她倒也无法断定事情的真伪。 不过只犹豫了那么两秒,她就忽然笑出声:“这又能说明什么?视频都有假的,录音也能当证据?” 把她所有表情变化看在眼里,许承言讥讽地笑笑:“是不是假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上次我帮你,这次,赵虞挨那一刀,我会十倍讨回来。” 赵虞。 庄亦晴默默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最后一次认真地看着他:“我再说一次,不是我做的。” “我也再说一次,你对赵虞做的,我会十倍讨回来。” 庄亦晴冷笑一声,干脆利落地起身离开。 她太了解许承言这种人了,既不会轻信别人,又骄傲自大,一旦他认定的事,她怎么狡辩都没用,多说无益。 到了门口她又突然回过头来,同样嘲讽地看着他:“许承言,你猪脑子。” 等她离开后,许承言才重新打开录音,又仔仔细细听了一遍,确实没什么异样。 他还让人找专家鉴定过,录音没有合成的痕迹,而且对缪三的审讯,他也自信没什么问题。 可从昨晚到现在,他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说不上是什么,就是不踏实。 甚至今早某一瞬间,他脑海中似乎还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 只是他一夜没睡,脑袋昏昏沉沉,眼前浮现的又全是赵虞那张苍白的、带着泪水的脸,以及那把红得刺眼的刀,他根本就没法静下心来,也实在弄不明白那个一闪而过的模糊念头是什么。 准备再听一遍录音时,电话响了起来,是他那个半隐退状态的父亲打的。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弃婚又转头对付庄家,你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许家背信弃义?许家的脸还没被你丢够?我告诉你,生意场上最重要的是信誉二字,你现在……” 把手机推出老远,许承言不耐烦地挖着耳朵,慢悠悠地道:“不是你从小教我的,商场上最重要的是实力?我失忆了还是你失忆了?” 一句话怼得对方哑口无言,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还想再说什么,他却已经把电话挂了。 用实力说话,这是庄家几十年来的信条,现在公司大权在他手里,要怎么做,也是他决定,就算是他亲爸也不能干涉。 仰靠在椅子上沉思许久,眼前一遍遍浮现出医院里赵虞那张苍白的脸,还有那些不断滚落的泪珠,许承言握了握拳,拨电话出去:“继续。” 庄亦晴一回到公司,立刻叫了姚谦去办公室问话,虽然她怀疑过会不会因为自己对他太过信任,导致他敢先斩后奏,可她也相信,在她的逼问下,姚谦不敢撒谎。 所以,她可以确定,那份录音就是伪造的,有人故意栽赃嫁祸。 “赵虞?”冷冷盯着已经被她审得大气都不敢出的姚谦,庄亦晴道,“找人查清楚,到底是谁。” 一整天下来,她都没能联系上庄晔和纪随,而许承言在撤了祎程及其控股公司与斓玺早已谈好的合作后,又扰乱了祎程从中牵线的几家公司与斓玺的合作。 她知道,许承言是在拼尽一切力量来对付庄家,可光凭一个许承言,也不可能对斓玺形成什么致命打击,他们还用不着如此紧张。 只是这样,还是便宜了庄泽和庄茹云之流找到攻击她的借口,指责是因为她私底下得罪了许承言才会引来如此祸端。 对外忙碌了一天,对内又战斗了一天,她身心俱疲,正以为一切都差不多到此为止时,又一个惊雷爆了出来。 第二天一早,姚谦刚跟她汇报完,说暂时还没查到那个叫赵虞的女人什么来路,另一个秘书就匆匆忙忙跑进来:“庄总,出事了,有个匿名做空机构对我们出手了,说我们虚构营收和利润,财报造假。” 庄亦晴脸色一变,接过秘书的手机还没把新闻看完,庄震就也走了进来:“你和许承言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做空机构难道还跟他一伙的?” 许承言家自己的公司也是在香港上的市,说不准哪天同样会成为那些个做空机构狙击的目标,这个问题听上去就很可笑,可结合网上的新闻,庄亦晴却又笑不出来,因为一切都太过巧合了。 从昨天开始,网上就铺天盖地地报道了斓玺的事,以许承言悔婚为起点,联系上祎程及其控股公司开始撤资的新闻,各种大放厥词,说是斓玺的资金链出了问题,不仅骗婚还想骗财,许家发现后才会有后面这一系列的事。 庄亦晴不确定这是许承言做出来的文章,还是其它竞争对手暗中捣鬼,但就这么点冲击,对斓玺不可能造成多严重的影响,斓玺昨晚也特意辟过谣。 谁知今天突然就冒出来这么一篇做空文章,好像一下子就坐实了斓玺深陷财务危机。 本来被那些做空机构狙击就不是好事,先前也有不少公司被狙击到股价大跌甚至直接被逼退市的,如今所有事情接踵而至,对斓玺绝对算得上一个很大的危机。 父女俩只简单交换了一下意见,就立刻召集人开会,研究如何对外回应。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许承言也看到了这些新闻。 他昨晚又去医院看了赵虞,虽然她还是不想见他,但他也在病床边陪了沉睡的她几个小时。 连续两晚没睡好,他正准备多睡一会儿再去上班,谁知昨晚还被他气得嚷着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的老头子突然就冲进他房间,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斓玺真有问题?你早就察觉了?那你个小混蛋怎么不跟我说?” 许承言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起,不情愿地接过老头子的手机:“什么?” 然而下一秒,在看到那篇做空文章的标题时,他突然就没了睡意。 想仔细看清楚些,可字数太多,他又瞬间内心急躁,根本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只能连忙问老头子:“这文章真的假的?是不是有人假冒做空机构杜撰的?” 老头子摇头:“我研究过了,还真就是他们那些机构做得出来的事,没想到他们这么早就盯上斓玺了,要是哪天我们也被盯上,绝不是好事。” 耳边像是有什么东西“嗡”的一声,许承言突然觉得头痛欲裂,本就睡眠不足的他一下子感觉脑中一片混沌,好像什么思维都集中不起来。 愣愣地坐在床上呆了好半晌,他才突然掀开被子火急火燎地往外冲。 昨天网上那一系列舆论推动不是他做的,但他可以肯定是薛湛。 趁着这种机会打压竞争对手,顺便为赵虞出出气,他完全想得通,也不屑于指责薛湛借坡下驴。 可今天突然冒出来的这篇做空文章若是真的,那就像老头子所说,那些做空机构早就盯上斓玺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稀奇的,但当所有事情全都巧合地凑在一起,那很大概率就不是巧合,而是蓄谋已久。 薛家叔侄和赵虞的蓄谋已久。 至于他许承言,就只是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 ============================ 抱歉啊,这章发得太晚了,因为真的改了太多遍。 作者念的是工科,对金融和商战一窍不通,所以这章真的写得很勉强,大家看了切勿当真,也别跟我计较了,就图一个爽吧(捂脸 本站改網祉鱂在ΧīαōSんùō{小説}。ひK厷布 請務铋収藏 169 伤口 “是他派我去接近你的,在机场那天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了,所以才故意勾引你,为的就是破坏你和庄大小姐的关系,祎程和斓玺联姻破裂了,得利的自然是我们华璨。” 想到当初在华璨总部楼道里赵虞说的这席话,有那么一瞬间,许承言都能肯定这就是事实。 可再一仔细想想,却又还是觉得不对。 如果真是薛子昂派赵虞去接近他,那赵虞又何须担心薛子昂发现他们的关系?平安夜那一次,她在厕所与他偷情时明明很紧张。 还有薛湛设计的那次捉奸,要是薛湛早知道赵虞与他的关系,又何必弄这么一出? 又或者,所有的一切都是赵虞和那叔侄俩合伙演出来的?只是他们的演技都太好了,让他半点破绽也没看出来? 她在他面前的紧张是装的,薛湛捉奸时眼底藏不住的愤怒也是装的? 他们苦心积虑设计了那么多剧情,演了一出又一出好戏,为的就是故意刺激他,挑起他的好胜心和占有欲?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时间,他完全分不清楚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只是坐在车子后排看着窗外不断远去的车辆和行人时,他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深处其实是希望这一切都只是巧合的。 希望赵虞没骗他,他也没有像个傻子一样被她耍得团团转。 赵虞已经猜到,许承言看了新闻肯定会来找她,她也已做好了面对他的准备,只是没想到,还没等来许承言,倒先等来了凌见微。 她一直没准备告诉他她受伤的事,但看他冲进病房的模样她就知道,终究没瞒住。 见他眼睛发红就这么盯着她,一句话也不说,赵虞笑了笑,先开口:“知道了?” 凌见微又一言不发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才闷声说了句“嗯”,在床沿缓缓坐下:“为什么要骗我?” 每个人一开口,问的都是这个。 赵虞笑笑,却又转了个话题:“你怎么知道的?” “我大哥说,许承言昨天做的事太出人意料了,他虽然自负,但也很精明谨慎,不会轻易上当,更不可能那么冲动。想到他结婚那天晚上,你一直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我就猜到了,你可能……是真受伤。” 赵虞笑着调侃道:“果真是天才,这么聪明。” 凌见微想看看她哪里受了伤,但手一触上被子又吓得缩了回来,生怕不小心碰到她伤口:“伤到哪里了?” 赵虞瞥了眼自己肩膀:“没事,皮外伤。” “皮外伤许承言怎么能气成那样?”凌见微顿了一会儿,又闷闷地问道,“他是不是……也喜欢你?” 当初赵虞告诉他要进行这个计划的时候,只是说许承言那种骄傲的人绝对受不了庄亦晴私自干涉他的事,这会触及他的底线,但当场弃婚已经是足够大的报复了,昨天怎么还能做出那么多让圈子里的熟人都惊掉下巴的行为? “他那样的人,会真的喜欢谁么?”赵虞笑笑,摇了摇头,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痛得她咬着牙抽了口气。 “怎么了?”凌见微一脸紧张地看着她,“伤口疼了?我帮你叫医生。” “不用,薛湛已经去找医生了,应该很快就会来。” 凌见微这才注意到她的病号服领口都是湿的:“一定很疼对不对?” 病房外,许承言的手都已经伸到了半空,却又莫名僵住,没能把门推开。 凌见微冲进去后并没关门,整道门都只被风吹得虚掩着,里面的话,他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 他喜欢她?他喜欢赵虞? 凌见微说的,简直跟个笑话一样,让他都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嘲笑几句。 可是,他也突然很想问自己,他昨天怎么会气成那样? 家里的长辈劝过,公司的同事也劝过,但他还是那么一意孤行,用凌见渊的话来说就是,如此冲动,出人意料。 这一切,真的只是因为庄亦晴把手伸得太长了么? 带着满腔的怒火和疑问而来,如今还没开始质问里面的人,反而又给自己添了更大的疑惑。 “许总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 薛湛的声音瞬间让许承言从愣怔中回过神来,转身迎上薛湛目光那一刻,他也终于又彻底清醒过来,冷冷地看着他。 薛湛微笑着推开门,和医生一同进去,看到凌见微在也不吃惊,只对赵虞道:“可以换药了。” 赵虞抬眸,凌见微回头,同时看到了跟在薛湛身后的许承言。 许承言根本就没给过凌见微眼神,视线一直紧紧盯着赵虞,感觉到他眼中怒意越来越浓,赵虞却依旧一脸平静。 “换药的时候还是躺下吧,坐着容易拉扯到伤口。”女医生温柔地扶赵虞躺下,薛湛和凌见微也赶紧出手帮忙。 病号服被解开,逐渐露出她纤瘦的肩和精致的锁骨,下面的伤口被纱布包着,女医生慢慢拆开,小心翼翼地摘除纱布。 看清伤口那一刹那,凌见微眼睛一热,猛地转过身背对病床,不敢再看。薛湛也蹙了蹙眉,坐到床沿紧紧握住赵虞的手。 在来的路上许承言还在想,既然一切都是他们算计好的,一切都是骗局,那么赵虞的伤是不是也是假的? 毕竟他并没有亲眼见过她的伤口,他以为的一切,都只是根据薛子昂衣服上的血迹、手术时间、那把带血的刀和缪三的详细招供想象出来的。 若真是个精妙的布局,这些肯定也都只是特意做给他看的,所以他们才会没报警,才会故意把那把刀子放在他眼前。 可此刻,看着那条真实而狰狞的伤口,看着赵虞紧咬的牙和额头渗出的汗珠,听到医生说“止痛药是最大量了,忍过这两天就好了”,许承言却突然觉得好像自己的胸口也被那样扎了一刀。 “为了钱,你连命都不要了?他们究竟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样为他们卖命?” 仰头看着床边气急败坏的许承言,赵虞忽地咧嘴笑了一下,一如他往日看她时的嘲讽。 这样的眼神,莫名让许承言如芒在背。 170水落(13400珠加更)(二更) 薛子昂拎着早餐进门时,看到病房里多了两个男人,脸色明显不悦,但还没等他出声,就又意识到大家围在床边是做什么,赶紧放下早餐几步跨过去。 看到白皙的肌肤上那条狰狞的伤口时,他还是不由得咬着牙闭了闭眼。 其他人是第一次看到赵虞的伤口,而他却亲眼见证了这条伤口的由来。那种让心脏骤停的恐惧,到现在都还时时萦绕在他心间。 “赵虞。”他愣愣地看着她“我是说真的,你要是再受伤,我一定也陪你受伤,你要是敢死,我也陪你一起死。” 赵虞松开紧咬的牙关,对着他笑了笑:“都说了你这威胁一点用都没有。” 敷上新的药,医生给她包扎好,看着她额头细细密密的汗珠,薛子昂又赶紧抽出纸巾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 凌见微则是不死心地问医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她真的很疼。” 看着三个男人一个比一个紧张的反应,许承言便又忽然觉得脑子里开始混沌起来。 他们之间,真的是金钱交易么? 如果是,到了这一步,大可不必在他面前演戏了。 如果不是,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赵虞。”想太多实在头疼,他干脆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直接问出口,“这一切,是不是你们设计的?庄亦晴根本就没让人绑走你,是吗?” “是。”赵虞回答得很干脆,见他的脸色登时阴沉下去,又对着他笑了笑,“可惜,晚了。” 他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你……”紧咬的牙齿因为太过愤怒而微微打颤,他本就因为睡眠不足而发红的眼这会儿看上去更是可怕,像极了一只即将发狂的猛兽。 见他要往前走,薛子昂立刻起身把他挡住,将床上的赵虞和他隔绝开来。 下一刻,薛湛平静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许总莫不是要对一个重伤的女人动手?” 许承言回头,冷冷地看着薛湛。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确是有种直接把她掐死的冲动。 那样算计他,欺骗他,玩弄他的所有感情,到头来她居然还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笑得如此云淡风轻? “许总可以选择和庄家重修旧好,替他们澄清你昨天所做的一切。”薛湛淡淡地看着他,将手机递到他面前,“不过,应该没人会信了。” 许承言随意一瞥,便看到了醒目的新闻标题:斓玺深陷财务危机,一小时内股价直线下跌10% 这完全在他预料之中,光是那篇做空文章就足以让很多人深信不疑了,何况还有他们许家提供的铁证。 而下面的内容里,还写着“TNC工作室起诉斓玺集团拖欠设计费”“斓玺新产品疑似侵权”“XX商业银行表示将重新审核斓玺集团贷款资质”…… 两天之内,所有对斓玺不利的消息铺天盖地袭来,真真假假掺杂在一起,一般人根本辨不了真伪。 但其中最重要的两点——许承言当众悔婚,合作多年的祎程与斓玺反目成仇;TNC工作室代表的凌家同样与斓玺合作多年,甚至传闻也将会有姻亲关系——已经足够说明,斓玺绝对有问题。 薛家对付庄家很正常,许家是因为被算计,那么凌家呢?为什么也会和庄家反目? 许承言突然想起上次凌见微的工作室帮华璨澄清抄袭的事,这三家的关系那时候就已经透着古怪了。 但他后来得知的消息是,凌见微与庄家有私仇,澄清抄袭属于个人行为。 那现在呢?还是个人行为吗?不代表凌家? 平安夜的时候,看到凌见微和薛子昂赛车,他当时没多想,以为就是一群小屁孩之间幼稚的较量,现在看来,倒极有可能和赵虞有关。 在这一整个对付庄家的阴谋里,赵虞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她真的只是薛家的棋子么? “啪”一下,薛子昂把买回的早餐从袋子里取出来,又重重地放到桌上:“我只买了三人份,其他人自理。” 很明显的逐客令,病房里所有人都听懂了,但凌见微却只平静地道:“我吃过了,我来喂曦曦吃。” 曦曦? 许承言的视线从其他四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到依旧一脸平静的赵虞身上。本来怒不可遏的他,现在倒是被无数疑问取代了怒火。 得知斓玺出事的时候,纪随和庄晔刚下飞机。 这两天两夜的时间,他们就已往返了一趟美国,然而美国之行,根本毫无收获。 昨天下午抵达美国后,他按照宋悬给的地址顺利找到了庄晔,可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人住了,而他见到的庄晔,状态极其不对劲。 ——他就这么一个人抱着膝盖蜷缩在黑夜里,愣愣地盯着眼前紧闭的门。这样的他,和四年前从医院醒来后就总是躲进黑暗里的他一模一样。 “哥,你说她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我姐……我姐知道我来这里,故意又把曦曦弄走了?不可能啊,我姐不是那种人。不对啊,宋悬说了是我姐做的,她怎么可以这样?她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 纪随一直知道庄晔在做心理治疗,也知道心理医生足足花了两年的时间才把他喜欢黑暗惧怕光线的问题治好,但他们都以为他现在的病情已经好转很多了,没想到…… 之前,庄家担心过庄晔会自杀,还特意把他看得很紧,可见到他崩溃得胡言乱语时,纪随脑海中竟然突然闪过一个很可怕很罪恶的念头,活着对于他,是不是更痛苦? “嘀!”后方鸣笛声 不断,看着前面早已变过来的绿灯,纪随只能放下手机继续开车前行。 回到东海下飞机后他便开了手机,但因为要开车,也没怎么关注,等到了红绿灯路口打开一看他才发现,有很多条未读信息和来电提醒,而自动弹出的新闻里,赫然有斓玺两个大字。 他们才离开两天,斓玺居然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但比起赶回公司处理公事,对庄晔来说现在更紧要的,是直接去质问庄亦晴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或许于庄晔而言,宋悬告知的真相是完全让他难以置信的,但对于纪随,好像也没那么震惊。 因为从上次庄亦晴闹出人命那件事开始,他就知道,她早已不是他以为的那个样子了。 ============================ 这章本来也是大长章的,但是后半段一直不太满意,所以我就切了,先发这些出来吧,今天太困了状态不好。 大型修罗场等明天吧,看章节名就知道啦,水落石出,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真相。 关于修文的公告,为我昨晚的冲动道歉吧 不好意思,大家,关于昨晚发的修文的公告,是我没考虑周全,昨晚确实状态不对劲,所以没有认真把所有事情都考虑清楚,是我的问题 关于修文,我昨天并没说清楚,大的剧情方面肯定是不会修的,不会影响到阅读过的读者体验,主要是补充一些细节上的问题,让大家有疑惑的地方能更清晰 之所以说出删文这种想法,是因为po上收费的章节作者改不了,需要联系客服,章节有点多我也的确不太好意思天天去麻烦客服,所以才会想着能不能让客服一次性解决,以后我自己弄会方便些 很抱歉没考虑到这样对已经订阅的读者不公平的问题,我当时只是想着这样做需要对大家有些弥补,就一厢情愿地想着以后不收费就是弥补,我没考虑周全,真的很抱歉 而且我也听有小伙伴说了,收费章是不能删的,这种想法只是我自己的无稽之谈,所以再次抱歉吧,为我昨晚的脑子不清楚 关于修文,我会在更完后进行,大家也可以放心,修过的内容不会影响到原来看过的内容,因为大的情节发展不会变,只是补充些细节问题,当然,我也清楚是我自己太过在意的原因,等真到了结局,也没几个人会在乎了,大抵是我自己的强迫症 更新我会继续,不过可能做不到一天三更了,老实说这段日子确实很累,每天熬夜码字身体状态不太好,因为接收到的评价和意见太多,导致了我心理状态也不是很好,这也是之前我心志不坚定导致的,我现在确实需要好好休息,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所以以后应该不会再熬夜更文了 所有要说的话都在上面了,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也为我昨晚的冲动道歉 本站改網祉鱂在ΧīαōSんùō{小説}。ひK厷布 請務铋収藏 170 震怒(13400珠加更) 薛子昂拎着早餐进门时,看到病房里多了两个男人,脸色明显不悦,但还没等他出声,就又意识到大家围在床边是做什么,赶紧放下早餐几步跨过去。 看到白皙的肌肤上那条狰狞的伤口时,他还是不由得咬着牙闭了闭眼。 其他人是第一次看到赵虞的伤口,而他却亲眼见证了这条伤口的由来。那种让心脏骤停的恐惧,到现在都还时时萦绕在他心间。 “赵虞。”他定定地看着她,“我是说真的,你要是再受伤,我一定也陪你受伤,你要是敢死,我也陪你一起死。” 赵虞松开紧咬的牙关,对着他笑了笑:“都说了你这威胁一点用都没有。” 敷上新的药,医生给她包扎好,看着她额头细细密密的汗珠,薛子昂又抽出纸巾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 凌见微则是不死心地问医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她真的很疼。” 看着三个男人一个比一个紧张的反应,许承言便又忽然觉得脑子里开始混沌起来。 他们之间,真的是金钱交易么? 如果是,到了这一步,大可不必在他面前演戏了。 如果不是,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赵虞。”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他问,“这一切,是不是你们设计的?庄亦晴根本没让人绑走你,是吗?” “是。”赵虞回答得很干脆,见他的脸色登时阴沉下来,又对着他笑了笑,“可惜,晚了。” 他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你……”紧咬的牙齿因为太过愤怒而微微打颤,他本就因为睡眠不足而发红的眼这会儿看上去更是可怕,像极了一只即将发狂的猛兽。 见他要往前走,薛子昂立刻起身把他挡住,将床上的赵虞和他隔绝开来。 下一刻,薛湛平静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许总莫不是要对一个重伤的女人动手?” 许承言回头,冷冷地看着薛湛。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确是有种直接把她掐死的冲动。 那样算计他,欺骗他,玩弄他的所有感情,到头来她居然还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笑得如此云淡风轻,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许总可以选择和庄家重修旧好,替他们澄清你昨天所做的一切。”薛湛将手机递到他面前,“不过,应该没人会信了。” 许承言随意一瞥,便看到了醒目的新闻标题:斓玺深陷财务危机,两小时内股价直线下跌10% 这完全在他预料之中,光是那篇做空文章就足以让很多人深信不疑了,何况还有他们许家提供的“铁证”。 而下面的内容里,还写着“TNC工作室起诉斓玺集团拖欠设计费”“斓玺新产品疑似侵权”“XX商业银行表示将重新审核斓玺集团贷款资质”…… 两天之内,所有对斓玺不利的消息铺天盖地袭来,真真假假掺杂在一起,一般人根本辨不了真伪。 但其中最重要的两点——许承言当众悔婚,合作多年的祎程与斓玺反目成仇;TNC工作室代表的凌家同样与斓玺合作多年,甚至传闻也将会有姻亲关系——已经足够说明,斓玺绝对有问题。 薛家对付庄家很正常,许家是因为被算计,那么凌家呢?为什么也会和庄家反目? 许承言突然想起上次凌见微的工作室帮华璨澄清抄袭的事,这三家的关系那时候就已经透着古怪了。 但他后来得知的消息是,凌见微与庄家有私仇,澄清抄袭属于个人行为。 那现在呢?还是个人行为吗?不代表凌家? 平安夜的时候,看到凌见微和薛子昂赛车,他当时没多想,以为就是一群小屁孩之间幼稚的较量,现在看来,倒极有可能和赵虞有关。 在这一整个对付庄家的阴谋里,赵虞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她真的只是薛家的棋子么? “啪”一下,薛子昂把买回的早餐从袋子里取出,又重重地放到桌上:“我只买了三人份,其他人自理。” 很明显的逐客令,病房里所有人都听懂了,凌见微却只平静地道:“我吃过了,我来喂曦曦吃。” 曦曦? 许承言的视线从其他四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到依旧一脸平静的赵虞身上。 得知斓玺出事的时候,纪随和庄晔刚下飞机。 这两天两夜的时间,他们就已往返了一趟美国,然而美国之行,根本毫无收获。 昨天下午抵达美国后,他按照宋悬给的地址顺利找到了庄晔,可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人住了,而他见到的庄晔,状态极其不对劲。 ——他就这么一个人抱着膝盖蜷缩在黑夜里,直直地盯着眼前紧闭的门。这样的他,和四年前从医院醒来后就总是躲进黑暗里的他一模一样。 “哥,你说她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我姐……我姐知道我来这里,故意又把曦曦弄走了?不可能啊,我姐不是那种人……不对,宋悬说了是我姐做的,她怎么可以这样?她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 纪随一直知道庄晔在做心理治疗,也知道心理医生足足花了两年的时间才把他喜欢黑暗惧怕光线的问题治好,但他们都以为他现在的病情已经好转很多了,没想到…… 之前,庄家担心过庄晔会自杀,还特意把他看得很紧,可见到他崩溃得胡言乱语时,纪随脑海中竟然突然闪过一个很可怕很罪恶的念头,活着对于他,是不是更痛苦? “嘀!”后方鸣笛声不断,看着前面早已变过来的绿灯,纪随只能放下手机继续开车前行。 回到东海下飞机后他便开了手机,也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在他们离开的这两天里,斓玺居然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但比起赶回公司处理公事,对庄晔来说现在更紧要的,是直接去质问庄亦晴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也很想知道,那个已经变得越来越陌生的人,当年究竟都做出些什么样的事来。 171 惊雷 斓玺上下闹翻了天,忙着召开各种会议,忙着回击网上的谣传,当然,也还有人忙着趁机内斗。 庄晔和纪随推开庄亦晴办公室的门进去时,庄泽还在里面不知和她商量着什么,姐弟俩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显然又是谈崩了。 见到两人回来,庄泽微有诧异,但还是礼貌地打招呼:“大哥,纪随哥。” 庄晔甚至都没看他一眼,只直直走向庄亦晴的办公桌。 庄泽一副很有自知之明的样子,笑着对二人颔首,“乖巧”地离开办公室,但一转身,脸上的笑容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屑和愤恨。 “你们俩跑去哪了?手机也不开,知不知道……”庄亦晴本还想狠狠斥责两人,但看庄晔那模样,又愣了一下,“怎么了?” “姐。”庄晔定定看着她,“四年前曦曦为什么会和凌见微上床?” 庄亦晴表情一僵,但很快就调整好神色,淡淡地道:“这我怎么会知道?” 说罢她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庄晔,我知道你心里一直不甘心,你恨她很正常,但现在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要懂得分轻重缓急,那些私事,以后再说。” 见她拿了桌上的文件就要走,庄晔一步跨上去拦住她:“四年前,曦曦是不是怀过孩子?你是不是逼她打掉了?是不是你逼她和凌见微上床再算计我去捉奸的?” 庄亦晴眼神一凛:“你疯了是吧?” 她从旁边绕过他便往外走,他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那就是你了,真的是你,他说的没错。” 庄亦晴止步,转身看着他,脸上愠了怒意:“谁跟你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庄晔,我是你同父同母的亲姐姐,你不相信我,却要去相信别人的胡言乱语?我们之间的信任就这么不堪一击?一个外人随便挑拨几句,你就跑来质问我?当年发生了什么,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跟我有什么关系?整整四年你都没怀疑过的事,现在光凭别人几句……” “那是因为你是我最信赖的人!因为全世界都遗弃我的时候,只有你没丢下我,因为你比我的命还重要,因为我不相信你会那样对我,我可以从自己身上找千万种理由,却唯独不可能……怀疑你。” 泪珠从眼角滚落,庄晔低声笑笑,“不过现在,我突然就又想通了一些事,连我的亲生父母都可以不在乎我不关心我,那我的姐姐……又为什么不可以? 如果……你是真的在乎我,又怎么可以……那样对待另一个同样比我生命还要重要的人?怎么可以那么狠心……这些年,你究竟把我当作什么了?真的是你疼爱的弟弟吗?还是你在庄家争权争宠的工具?” “啪!”一个耳光狠狠落在他脸上,打断了他后面的话,也把旁边的纪随吓得一愣。 庄亦晴扬着颤抖的手,同样眼睛发红地盯着他:“连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这些年,我真的是……白疼你这个弟弟了。” 这一巴掌太重,刚落下去便在他脸上留下个明显的红印,他却一直连头都没动一下,只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姐,曦曦在哪?我求你,把她还给我。” 因为太过愤怒,庄亦晴剧烈喘息了两下才冷声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说完她又转身看着纪随道:“他现在情绪不对劲,你送他去骆医生那儿。” 然而纪随却用一种极为陌生的眼神看着她:“你想逼死他么?” “连你也相信那些……” “姐。”庄晔转头,却突然扯着嘴角对她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曦曦配不上我?可是,明明是我配不上她啊,一直都是。” 缓缓迈步走向门口,他的喃喃声一点点传来:“遇到她以前,你是我生命里唯一的阳光,遇到她以后,我以为我拥有了两个太阳,结果,我还是又回到地狱去了,既然如此,你当初又何必……给我那么多爱呢?” 看着他如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背影,庄亦晴狠狠攥紧了手中的文件,牙齿咬得死紧,同样有泪光在眼中闪过。 纪随愣愣地看着她,顿了顿,道:“我知道,你是真的关心他。但我和他,也一样了解你,如果不是你做的,你刚才的反应,不会是那样。” 庄亦晴冷冷看着他:“我说了不是就不是。” 纪随自嘲地笑笑,不再多言,转身往门外走。 到门口时刚好与姚谦擦身而过,他并没在意,结果刚走出几步,就听到姚谦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庄总,你要我查的那个赵虞,我查到了。” 纪随猛然顿住脚步,脸色骤变。 里面的姚谦继续道:“她是华璨的人,做过薛子昂和薛湛的助理,不过已经辞职了,目前还没拿到照片,只有这些基础资料。” 庄亦晴接过姚谦手中的资料刚要打开,就见纪随去而复返,满脸怒意:“你已经对唐曦做了那种事,现在还想用同样的手段对付赵虞么?” 庄亦晴被他吓得一怔。 从他来庄家的第一天开始,好像就没对任何人发过火,更别提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 她很快反应过来:“你说的喜欢的人,就是这个赵虞?” 纪随拳头微握,警告似地盯着她:“欠庄家的恩情,我会还,我和赵虞的事,庄家没资格干涉。” 进了庄家这么多年,第一次说出如此硬气的话。 看着他这副难得一见的模样,庄亦晴嗤地笑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和这个赵虞?”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她越发笑得不能自已:“纪随,我还以为你看上的,是什么温柔可人的解语花,原来,你现在的眼光也不过如此啊。” 在纪随疑惑的目光下,她突然一把将手中的资料塞给他:“你知道这个赵虞是什么人吗?她是许承言的女人,是设计许承言当众弃婚、和庄家反目成仇,是把庄家害到现在这一步的罪魁祸首! 她是薛家放出来的武器,你呢?我还真没想到,他们会把你当作目标,现在看来,也只有你这么傻的人才会上当了。喜欢?真爱?你以为这世上真有那么多纯粹的爱情等着你?” 纪随只觉眼前一片漆黑,脑袋阵阵发晕,身子猛然一晃,险些就要站立不稳。 172 一丘之貉 被凌见微一勺一勺地喂完了粥,见许承言仍旧这么一言不发地站在床前看着她,赵虞反而觉得,是她低估了这个男人的冷静程度。 她还以为他这样骄傲的人,在得知自己被欺骗利用的真相后会发狂呢。 仰头看着许承言,她问:“想跟我单独谈?” 许承言没开口,但答案很明显。 赵虞道:“你们先出去吧,我跟他聊聊。” 薛湛和凌见微没什么意见,薛子昂却不肯,一副生怕许承言真会把赵虞掐死的架势,最后还是薛湛道:“放心吧,许总是绅士,不会和女人动手,何况,还是个重伤的女人。” 这话倒像是在特意警告他。 许承言不屑地哼了声,等人都走了才对赵虞道:“我给你个解释的机会。” 都已经这样了,还是高高在上的姿态。 赵虞不禁低声笑了笑:“你想听我解释什么?说我是被逼无奈,说薛家的人威胁我?还是说我实在是舍不得你,才同意去破坏你和庄亦晴的婚礼?又或者……” “赵虞!”听出她语气中浓浓的讽刺,许承言刚被压下去的怒火又一下子蹭蹭蹭往上涨。 赵虞笑笑,继续道:“其实许总何必要我解释呢?您直接按您愿意相信的去揣测不就行了?甚至您还可以霸气十足地跟我说一句‘他们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跟着我,用不着你去卖命’,这样,才符合您的身份不是么?高不可攀的上等人,大手一挥,就能让人臣服于金钱之下;披上绅士的表皮,您还可以洋洋得意地觉得,好心解救了一个被逼无奈的可怜人。” 松开的牙关又紧紧合上,许承言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别以为我真不敢跟你动手。” 赵虞嗤笑:“您当然敢,您是什么身份啊?高贵的上等人,有权有势,要杀一个人,不也易如反掌?” 明明理所当然来问罪的是他,结果她的怨愤和敌意反倒比他还重。许承言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冷冷盯着她。 下一刻,赵虞的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她也不觉意外,只淡定地接通。 “你在哪?”纪随声音喑哑,光听语气也能知道他现在有多崩溃,看样子是已经知道真相了。 赵虞笑笑,道:“我把地址发你,你自己来吧,许承言也在。” 被提到名字,许承言不免有些好奇电话那头是谁,迎上他的目光,赵虞一脸坦然:“纪随,我男朋友。” 许承言再次脸色骤变,就连拳头也被他捏得骨节发白。 赵虞笑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骗你吗?很简单,我要庄亦晴生不如死。” 最后一句话,犹如无数重拳一拳接一拳地敲在胸口,让许承言瞬间喘不过气来,五脏六腑都好似在闷闷地疼。 通红的眼死死盯着她,嘴唇颤了颤,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不是为钱,更不是被逼无奈,甚至都不是因为他许承言这个人。 他也不知道,同样是被欺骗利用,为什么就独独这个原因会让他如此难以接受。 赵虞笑笑:“知道吗?其实我挺舍不得搅黄你和庄亦晴婚礼的,你们俩多般配啊,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一样有权有势,只手遮天,一样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牙齿被咬得嘎吱作响,许承言走上前一把捏住她下巴,截断她还欲出口的话:“恶心?你有什么资格嫌我恶心?主动跑来求我操的时候,怎么不嫌恶心?跟那么多男人上床的时候,怎么不嫌恶心?一次又一次收我钱的时候……” 一把抓起枕头下的银行卡扔给他,赵虞冷笑出声:“你的脏钱,一分不少地还你,我怕用了会折寿。” 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扯到了伤口,赵虞不自觉地咬咬牙,却感觉在那阵刺骨的痛意之后,有什么湿湿的东西从肩上流了出来。 看到她咬牙的动作,许承言下意识松开手,垂眸去看她的肩,却发现白色病号服上逐渐渗出红色液体,从最中间一点一点往周边扩散,像极了冬日里鲜艳的梅花。 许承言一惊,伸手要去查看她的伤口,快触到她肩膀时又猛然停在半空。 “赵虞,你就这么恨我?” 明明该是他恨她,明明该是他怒火滔天,凭什么反而是她对他抱了这么大的敌意? “你和庄亦晴,是一丘之貉。”赵虞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被子,“都可以用金钱解决一切,都是高高在上的上等人,我们这些下等人的贱命在你们眼里,一文不值。” 看着她眼里的泪光,许承言的满腔怒火又在不知不觉中散了许多。 见她衣服上的血迹还在慢慢扩散,他深呼吸了两下,终是伸出手按下了床头的按钮。 直到医生过来,守在外面的三人才知道病房里出了事,薛子昂冲进来便又怒气冲冲地要去揍许承言,却被赵虞阻止:“住手。” 薛子昂停手,许承言愣愣地看向赵虞,她却只淡淡地道:“跟他没关系,是我自己弄的。” 女医生知道不该多问也不该多言,只默默解开赵虞衣领去看她刚换完药的伤口。 “轻微裂开,少量流血,需要处理一下,别再乱动了,不然得重新缝合。” 看了看身边这群明显气氛不对的男人,她只能开口道,“你们都出去吧,别影响我为病人处理伤口。” 病房外,沉默了许久许承言才问:“她和庄亦晴,有什么仇恨?” 薛湛和凌见微都没答话,反倒是一直想揍他的薛子昂冷哼了一声:“你怎么不自己问去?” 整条走廊再次陷入沉寂,直到医生出来,薛子昂和凌见微才一下子从椅子上起身,但还没等他们迈步,医生又道:“她说想一个人静一静。” 纪随赶来时,见到的便是四个男人坐成一排一言不发的情景。 薛湛和薛子昂在这里,他已经不觉得奇怪了,但看到凌见微,他还是明显惊讶了一下。 凌见微同样一脸震惊:“纪随哥,你……你怎么会来这里?庄晔已经知道曦曦的事了?” 许承言诧异地抬眸,纪随则又整个人呆愣在地。 ============================ 在这里要跟大家道个歉,上次预告说马上就水落石出了,可是那天晚上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不再一味赶进度,很多问题我想写细一点。 我知道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看复仇情节,可是这本书从第一章开始就已经是在为复仇做铺垫了,女主的仇人很强大,背后有一整个家族,复仇不可能那么简单。 女主复仇靠的是男人,她与男主之间的感情拉锯一直都是重头戏,所以我真的快不起来,包括很多人想看的赵姐在婚礼上隆重出场打脸庄亦晴的戏码,我想写,我也想这么爽,可赵姐直接把自己暴露出来,庄许两家没闹掰,她后面还怎么对付庄家? 截至目前为止,真正帮她的只有薛家和商家,这两家和庄家差不多实力,不可能说出手就出手,一下子就轻而易举地搞垮一个上市公司。 我写的商战真的已经很假很假了,但是对付庄家也需要一步一步来,如果大家嫌进度慢,可以自己选择要不要弃文。 还有这本书的价格问题,我一开始就在文案写了,差不多一半章节收费,标准千字50po,有些章节字数多所以看着收费高,我自认为从头到尾都没注过水,嫌贵的同样可以自主选择看不看。 173梦一场 纪随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轻易怀疑别人的人。 在庄家长大这些年,他学会的东西叫做感恩。不管他已故的父亲对庄老爷子有多大的恩情,无父无母的他的确是庄家养大的,他对庄家所有人都存了感激之心,尤其是自小就会保护他照顾他的庄亦晴。 后来去到部队,他又学会了忠诚与信任。他与战友朝夕相处,同生共死,不管多危险的境地,他们都会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的同伴。 他习惯了信任,习惯了真诚对待每一个人,不喜欢去揣测人心,不喜欢以恶意度人,但当庄晔告诉他庄亦晴对唐曦做的那些事时,他的第一反应却再也不是相信庄亦晴。 有些事,哪怕他平日不说,但他心里感受得到。他知道庄亦晴已经变了,再也不是他从前以为的那个样子,他对她的信任,也早已逐渐瓦解。 只是他没想到,当这样一个他已经几乎不信任的人告诉他赵虞的事时,他居然也信了。 直到那时他才意识到,原来他和赵虞之间,早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累积起了很多问题。不过是他一直选择了无条件信任她,一直在一厢情愿地粉饰着表面的美好罢了。 她的楚楚可怜是假的,她的温柔纯良是假的,她在他面前的娇羞、热情、真诚,包括对他表现出来的爱意……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假的。 她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看他的每一个眼神,也都是精心设计好,特意对着他展露出来的。 那么,在她身上,在他面前,她可还有哪一点是真实的? 从斓玺到她说的医院,也就半个多小时的车程。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的思维竟意外地无比清晰,一下子就把和她初识到现在所经历的每一幕都完整地在脑海里放映了一遍。 他很可笑地想要找出那份真实,试图给自己一个足够有说服力的安慰,可他更可悲地发现,哪怕知道了她在欺骗他这种结果,但当想起那些他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时,他竟还是不愿去相信那些都是由谎言构筑而成的。 他第一次如此自欺欺人地开始在心底编织起了无数种理由,他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肯定是庄亦晴在说谎,她一定又像当初对付唐曦那样,用尽一切办法来欺骗他,来对付赵虞,好达到把赵虞赶走、继续把他掌控在手心的目的。 甚至这样的借口找多了,慢慢地他竟然又信了,他忘了自己先前的怀疑,忘了那种已然笃定一切之后的慌乱与不安,他又开始迫不及待地做出另一种期盼,期盼着赵虞在电话里所谓的医院和许承言都是假的,期盼着那其实是一场惊喜,乃至幻想着赵虞会突然冲上来抱住他,告诉他“我愿意嫁给你”,跟他说“我真的喜欢你真的爱你”。 但所有的一切,又在凌见微那一句犹如晴天霹雳的疑问中化为泡影。 庄晔……曦曦…… 这两个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的名字,在把他所有可笑的幻想击碎之后,也再次将他的理智拉了回来,一边不愿去想,一边却又在脑海里竭力拼凑着整件事的真相。 曦曦,赵虞……唐曦,赵虞?庄晔,庄亦晴,许承言…… 四年前被逼打掉的孩子,许承言的当众悔婚,庄家如今突然遭遇的一切,包括他和庄晔那一趟毫无所获的美国之行…… “纪随哥。”看他的身子晃了晃,凌见微下意识上前搀住他。 纪随拼命撑住这具似乎已经不受他控制的躯体,盯着凌见微看了好半晌才艰难地开口:“赵虞……和唐曦……什么关系?” 明明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可他却还是连一句“赵虞是不是唐曦”都问不出口。 凌见微有些疑惑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但现在已经到了一切都不需要再隐瞒的时候,所以他还是如实答道:“赵虞,就是唐曦。” 整个世界似乎突然间就安静了,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眼睛也看不清任何画面,唯有胳膊上那只有力的手臂在紧紧拽着他,用力拉住他摇摇欲坠的高大身躯。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猛地甩开凌见微的手,转身踉踉跄跄地往病房走。 凌见微那天给他打的电话很可能是故意骗他的,那么此刻的话也不可信,他不会再相信任何人的话,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除非亲眼见到她,除非亲耳听到她说她在骗他,否则,他一个字都不会信。 可是一推开门,她确实就坐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神情平静,哪怕见到他进来,居然都没有表现出一丝丝的意外和惊讶。 这一刻,他突然又想逃。 想远离这个地方,远离这一切。只要不听她说任何话,那么所有的事情,是不是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纪随。”看着他颤栗的身子,赵虞缓缓开口,“对不起。” 明明他是无辜的,可她还是自私地将他拖入了地狱,让他与她一起沉沦。 一句话,把他最后那层自欺欺人自我保护的屏障也无情地戳破,纪随腿一软,颓然地撑着旁边的柜子,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该叫你……唐曦……还是……赵虞?” 赵虞低声笑笑:“随你便吧。” 反正两个都已经死了。唐曦死在了四年前,而他认识的赵虞,也在他知道真相那一刻,就已彻底消失在这世上。 纪随也跟着她笑了笑,颤抖的嘴唇上下动了动,却是连要继续问什么都不知道。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从一开始,一切不过就是场骗局,他爱上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现在那个人已经离他远去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追究这些,又有何意义? 他茫然地转身,拖着沉重的步子一点点往回走,无视那四个早已跟进来的男人,只想远离这个让他喘不过气来的无间炼狱。 然而手机却在这时响起,他不想去管,不想去在意,但心里又有一道声音在不断告诉他,肯定是庄晔,是几近崩溃的、刚被送去找心理医生的庄晔。 庄晔因为唐曦而崩溃,因为唐曦饱受四年的折磨,他这个做哥哥的,却一直在庄晔的眼皮底下,和庄晔念念不忘的那个女人交往、上床、畅想未来,甚至他告诉庄晔,该叫那个人嫂子,而庄晔还亲自为他们的感情问题出谋划策,还每天期盼着与他口中的嫂子见面。 “赵虞。”纪随猛然回头,凄然地盯着她,“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狠心地为他构筑了一场美梦,让他全身心地沦陷进她的谎言和陷阱里,到头来她不仅亲手毁掉了他以为拥有过的美好爱情,还逼他成为把庄晔推入另一个深渊的刽子手。 赵虞轻轻笑了笑,不再言语,倒是薛子昂愤愤地看着纪随:“她狠心?你们庄家的人比她狠心百倍!她失去的三个亲人,她失去的子宫,你们拿什么还?” =========================== 以后每天固定两个更新时间:晚八点和十一点,不一定双更,可能一更,可能三更,我尽力而为,如果到了时间点还没更新,大家就等下一个时间点再来看吧。 んǎíτǎηɡsんυωυ。cóмzんíζí紆為夶家分啍ぬ菂文章 請ㄐㄡ藏HAíㄒǎηGSんЦωυ(塰棠書楃)嚸C哦M 174 真相 电话依旧响个不停,纪随颤着手拿出手机,来电显示是庄晔的心理医生。 他知道很可能是庄晔的心理状况又出现了新的问题,可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名字,他却根本没有接通的力气。 短短一天之内,令人震惊的消息一个接一个侵袭而来,他已然被刺得千疮百孔,又怎么还有能力去管庄晔的事? 定定盯着床上的赵虞,他想开口,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反倒是许承言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庄亦晴对你做了什么?什么三个亲人?什么……子宫?”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许承言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居然在发颤。 他有太多的疑问要解开,他的怒火也还未全部散去,但薛子昂那句话,突然就像个锋利的钩子一样,狠狠戳着他心间某处,也一下子让某些记忆突然就清晰起来。 “就算哪天你求着让我为你生个孩子,我也不会如你的愿。” “果然,站得越高,看下面的人,就越像蝼蚁。” “你真的杀过人?” “不仅怕,还嫌恶心。” “钱真是个好东西,让我们这种贫民窟的下等人大开眼界。” “我妈出意外死在我面前,到处都是血……” “您当然敢,您是什么身份啊?高贵的上等人,有权有势,要杀一个人,不也易如反掌?” “你们俩多般配啊,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一样有权有势,只手遮天,一样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你和庄亦晴,是一丘之貉,都可以用金钱解决一切,都是高高在上的上等人,我们这些下等人的贱命在你们眼里,一文不值。” 她说的每一句话,那些他从来没重视过的,或玩笑,或自嘲……现在仔细想来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许承言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说的,你妈出意外死在你面前,你怕血,还有……是不是庄亦晴?” 纪随的身体又不受控制地颤了颤:“四年前,除了逼你打掉庄晔的孩子,庄亦晴……还对你做了什么?” 赵虞却只看着纪随手中响个不停的手机,笑了笑:“是庄晔吧,让他……过来吧,他最需要知道真相。” 她也需要他知道真相,这样她才能自私又残忍地,逼他成为对付庄家的另一把利刃。 庄晔是气喘吁吁地冲出电梯的,光是纪随那一句“告诉他唐曦在这里”,就足以让他枯木逢春,不要命地指挥着司机用十几分钟的时间赶来了医院。 只是到了病房门口,再三确认了位置,看着那道紧闭的门,他突然又没了推开的勇气。 颤抖的手搭上门锁,轻轻地拧了一下,又倏地松开。不仅悬在半空的手在抖,就连四肢也在不停发着颤。 念了那么久,找了那么久,如今只有一门之隔的时候,他却突然怕了。 会不会又像上次在商场一样,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看到的却只是个与她相似的身影? 会不会又像在美国时一样满怀希望地赶过去,面对的却只是一栋孤零零的空房子? 宋悬说她怀了他的孩子,可被他的亲姐姐逼着打掉了,她和凌见微的事是被逼无奈的,他对她的怨和恨都错了,他又该如何面对她?如今他还有什么脸来见她? “曦曦……”颤抖的手再次握成拳,踌躇了许久才慢慢搭上门把,几乎用光了他此刻所有的力气,才将那道门缓缓推开。 床边有很多人,他却没精力在意,只眼也不眨地盯着那张病床,一步步靠近,一点一点透过那几道并肩而站的人影仔细看去。 确实是那张熟悉的脸,熟悉到让他以为还是在梦里。 或许,就是在梦里…… 庄晔猛地止步,死死盯着床上那道身影,眼睛缓缓阖上,再小心翼翼地睁开。 依旧是那张无比熟悉的脸,离他很近,很近。 忽然地,他看着她咧嘴笑了笑,眼泪同时滚落。 “曦曦……” 这个名字,他在梦里叫了无数次,他清醒时也叫了无数次,只是真的面对她时,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声音嘶哑又难听,就和四年前没怀疑过一切的他一样,处处透着丑陋和不堪。 被子下的手不自觉地握紧,赵虞也咧开嘴笑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上一次别离时,我们刚从最甜蜜的情侣,成了即将分道扬镳的陌路人。 上一次别离时,我还曾对你说,我恨你。 “好久……不见……”他泪如雨下,“曦曦,对不起……” 因为我的自卑与怯懦,我居然连再去找你质问的勇气都没有,只一厢情愿地以为自己又一次被遗弃,可笑地龟缩在黑暗里独自舔舐伤口,用满腔的仇恨和怨念来掩饰自己的无能。 嘴唇几不可察地颤了颤,赵虞笑着摇摇头:“我没怨过你,只是……” “你受伤了?”眼尖地瞧见她肩膀处的红印,庄晔才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是在医院。んǎíτǎηɡsんυωυ。cóмzんíζí紆為夶家分啍ぬ菂文章 請ㄐㄡ藏HAíㄒǎηGSんЦωυ(塰棠書楃)嚸C哦M 他下意识地迈步往前要去查看她的伤势,面前却突然挡上了一具高大的身躯。 看到并不陌生的薛子昂,他这才从方才的恍惚中回过神来,移动视线一一看过去,除了他知道会在这里等他的纪随,居然还有许承言,还有凌见微,还有薛湛。 每一个人,都似乎不该在这里。这里的一切,也都很陌生。 “曦曦……”视线越过薛子昂,他继续颤抖地看着她,可是究竟想问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最后还是赵虞道:“他不会伤害我。” 这话是对薛子昂说的,薛子昂满含敌意地瞪了面前这个罪魁祸首一眼,不悦地退开。 可是这话,又像是在庄晔心上狠狠扎了一刀。 他不会伤害她么?他没有伤害过她么?从前,他无比坚信这一点,可现在呢? 朝她迈出那一步的勇气再次被击碎,他就这么远远地站在床边看着她:“宋悬说,我们……有个孩子……” 赵虞淡淡地笑了笑:“是,曾经有过,不过……已经没了。” 握拳的手背青筋凸现,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肉里,他闭上眼仰起头,眼泪再次大滴大滴地滚落:“是我的错……是我错了,曦曦,对不起……对不起……” 不仅是孩子没了,这一刻他无比清楚地知道,他们的过去,那些美好的回忆,也全都没了,他们之间,更不可能有未来。 是他没保护好她,是他对这份感情没有充足的信心,是他亲手葬送了他们之间的一切。 “是我的错……对不起……”整具身体因他狼狈的哭泣而颤个不停,他死死握着拳,拼命摇着头,又像是自我安慰似的,开始喃喃低语,“不会的……我们不会……我们……重新开始……我们还会……还会有孩子的……” 然而下一刻,薛湛凌冽的声音毫不客气地传来:“她连子宫都没了,还怎么有孩子?” 庄晔只觉有什么东西当头劈下,脑袋钝钝地疼,五脏六腑也像是被人撕裂开,耳边一直嗡嗡响个不停。他双眼迷茫地看向薛湛,想要开口,却全身都没法动弹。 薛湛冷冷看着他:“你们的孩子,她的母亲,还有虞瑾,全都死了,拜你那位姐姐所赐。” 身体猛然一阵晃荡,庄晔艰难地回头,想要从赵虞脸上确认答案,然而眼前一黑,他已整个人都栽倒下去。 175 陌路 病房突然就陷入混乱,自顾不暇的纪随忙着去搀庄晔,凌见微急得跑出门去叫医生。 然而除了他们两个,病房里的其他人却又都像是冷漠的看客,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不发一语。 当然,也包括赵虞。 听到医生说了庄晔的情况并无危险后,纪随才终于稍稍松了口气,任由医生和护士把庄晔带去另一间病房。 然后,通红的眼再次对上了赵虞的视线。 他试图从她眼中寻到一丝慌乱与担忧,可那双毫无波澜的眸子里,根本什么也没有。 这样的平静,这样的淡然,甚至可以说是……冷漠。 就算只是一个陌生人突然晕倒在她眼前,她也不该是这种反应,何况那是曾经与她相爱过四年的人。 “赵虞……”低哑的声音刚出口,后半段质问的话却又一下子堵在喉咙里出不来。 问她怎么可以这么冷漠无情,自私又狠心吗? 在知道真相前,他尚且可以愤怒,可以怨念,可以以一个无辜受害者的姿态来发泄着他被欺骗利用后的不满,那现在呢? 这一瞬间,面对同样身为受害者的她,他才突然意识到,原来连愤恨都是无力的。 他又该去怨谁?该去恨谁? 她所经历的一切,全是庄家害的,身为庄家的人,他有什么资格去怨? 定定地看了她半晌,他突然转身,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 门被拉开又自然合上,赵虞缩在被子里的手同样握紧又松开。 她本还有问题要问他,她本还想继续在他心间插一把刀子,可是迎上他那样凄然的眼神,她终是没能开口。 许承言同样一直在看着她,看着昔日的男友倒下时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的样子,看着现男友被她欺骗利用伤得体无完肤时她依旧淡定自若的神情…… 也难怪,这样的女人能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赵虞。”就这样死死盯着她,他突然扬唇笑了一下,“你真是个疯子。” 一个为了复仇不择手段,拉无辜之人下水的疯子。 她说他和庄亦晴是一丘之貉,那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这种人? 她嫌他脏嫌他恶心,觉得欺骗他利用他玩弄他都是理所当然,她把话说得冠冕堂皇正义凛然,那她对纪随做的,又算什么? 她有什么资格嫌弃他指责他? “我就算是疯子,也是被你们这种人逼疯的。”赵虞抬眸看着他,眼中全是不屑,“许承言,你现在是不是特得意?因为你发现刚才那个把你骂得一无是处的女人,其实一样丑陋不堪,既没有义正言辞的立场,更没有指责你的资格。但就算我再不堪,也掩盖不了你和庄亦晴跟我一样肮脏的事实。” 心思被她言中,许承言眼中怒意更甚,可那股无处可泄的懊恼,反而让他整个人都更显狼狈。 赵虞不由得轻嗤了两声:“你以为你有多高贵?你以为你有多无辜?” 你以为你有多高贵。类似的话,庄亦晴同样和他说过,而这一切,都是拜面前的女人所赐。 许承言的眼中似是要喷出火来,然而就在他准备反唇相讥的时候,赵虞又突然问了句:“你还记得崔岚吗?” 许承言一愣。 那是当初庄亦晴包养的小狼狗在外面养的女人,庄亦晴发现后气不过,让人去教训了那对狗男女,谁知崔岚刚动过手术,身体尚未恢复,送到医院后没挺过去。庄茹云借机把事情闹到网上,庄家花了很多钱才把消息压下去,最后警方那边还是靠许家摆平的。 就因为这事,他还被两个堂兄弟笑话了一阵,说他被未婚妻戴了绿帽子不算,最后还要跑去给人收拾烂摊子。 赵虞既然能找到缪三,那就说明她早知道崔岚的事,只是她突然在这个档口提出来,莫名就让许承言觉得某股寒意正在袭来。 赵虞笑笑:“崔岚的验尸报告写的什么?不小心摔伤抢救无效,还是术后感染不治身亡?她的家人在她死后得到了多少封口费?这些,许大少爷您清楚吗?又或者,这事是您亲自去处置的?是像您审问缪三时一样威逼利诱么?” 许承言怔怔地看着她,一时答不出话。 见他这模样,赵虞笑得更加讽刺:“那我再问许大少爷一个问题,四年前,我妈和小瑾被庄亦晴带去的人在争执中推下楼梯,当场摔死,如果我醒来后,没受庄亦晴的威胁,坚持报警,就像崔岚的事一样闹到网上,如果那时,你已经和庄亦晴订婚,那么你……会不会用同样的方法,对付四年前的我?” 许承言依旧愣愣地看着她,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但他心里很清楚,答案是肯定的。 赵虞自嘲地笑笑:“知道吗?我一开始的计划不是这样的,我想过等缪三伤了我之后就报警,想过用庄家来逼庄亦晴去自首,逼她承认是她派缪三来杀我的,我还想过,为了让她的刑罚重一些,我可以伤得很重,我甚至可以……直接死在缪三刀下,剩下的事情,自然会有人为我做……” 听到这里,薛湛的目光登时一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薛子昂和凌见微更是吓得脸色煞白。 但随后她又笑着摇摇头:“可惜,假的就是假的,我这样做,和你,和庄亦晴,又有什么区别?许承言,你是没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可你这样的上等人,让我恶心。从知道崔岚的事那天开始,每一次看到你,我都能想起,四年前庄亦晴在楼道里看我的那个眼神,我哭着求她送我妈和小瑾去医院,可她那个眼神告诉我,我们这些人的贱命,一文不值。你和她……是一样的,你们都是一样的……” 泪光再次从她眼中闪过,许承言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呆呆地看着她,嘴唇微动,欲言又止,最后在茫然无措中猛然间转了身,狼狈地开门离去。 他走得太急,甚至都没发现门口还站着一直未离开的纪随。 而纪随此刻的表情,也与心虚慌乱的许承言毫无二致。 崔岚的事情,他从头到尾都知道,而他扮演的角色,不过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庄家和许家做的所有事情,他都没阻止过。 他甚至还因为这个喝醉了,跑去找赵虞倾诉,就连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也是在这件事后的那天早晨。 那么,赵虞问许承言的那个问题,换在他身上呢? 如果四年前就知道庄亦晴对赵虞做的那些事,他又会如何? 或许为了庄晔,他会去劝说,会去阻止,可若不是为了庄晔,若面对的只是与他素不相识的唐曦,他又会如何? 他一定还是只会当个冷漠的看客,他会在心里反对,会在心里阻止,可碍于庄家的恩情,他什么都不会做。 他真的从来就不无辜。 他和庄家,一直都是一体的。 或许,从崔岚的事开始,每一个与他相处的夜晚,赵虞同样觉得……无比恶心。 176 我不配(13800珠加更)(二更) 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这一次,赵虞知道,是真的安静了。 虽然薛湛、薛子昂和凌见微都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可谁也没开口,只默默地坐在一旁陪着她。 她只觉通身疲惫,艰难地往下挪了挪身子,薛子昂和凌见微赶紧搀着她躺下去,给她调了个舒适的角度,让她好好休息。 她不想开口,也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离开,只是睡得迷迷糊糊之际,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大学校园。 那时候的庄晔,阳光、开朗、笑得张扬,不管走到哪里,都无比夺目。 那时候的她,也沦陷得很快,毕竟那样优秀的人,谁又能不去注意呢? 她不过是个俗人,她喜欢他的高大帅气,喜欢他爽朗的笑容,总是沉溺在他的温柔与宠爱里。 可是后来慢慢地她才知道,原来完美的只是他的外表,他也会自卑,会胆怯,他甚至比她还要敏感脆弱,比她还要缺乏安全感。 记得某个午后的阳光下,他突然问她:“唐曦,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根本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好,你还会要我吗?” 她笑着骂他傻瓜,对他许下了肉麻又认真的诺言,她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你的所有优点缺点,我都喜欢。” 昔日的美好画面还历历在目,当初信誓旦旦的诺言依旧清晰地回荡在耳边,可他们之间的一切,却早已变了模样。 “曦曦……”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是那个午后,还是那片葱郁的树林,他仍然在阳光下牵着她的手慢慢前行,只是她一转身,才发现他满身是血,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松开她的手越退越远,最后彻底消失在她眼前。 “曦曦,再见。” “庄晔!”猛然从梦中惊醒,肩上的伤口被撕得生疼,赵虞大口大口地抽着气,泪珠不断从眼中滚落。 “做噩梦了?”有一只手臂正紧紧箍着她的肩,避免她乱动扯到伤口,“是不是又伤到了?要不要叫医生?” 在黑暗中愣愣地呆了好几秒赵虞才回过神来:“你怎么来了?要是被庄家发现你和我的关系……” “我不放心你,过来看看。”商陆紧紧握住她的手,“别怕,我安排妥当了,不会被发现的。” 她不再说话,他问:“要开灯吗?” 她猛地摇头:“不用。” 他知道,她哭了,而她并不想让人看到她这副样子。 “好,那我陪你睡。”他小心翼翼地上床,将她圈进怀里,拉过被子替两人盖好,“睡吧,现在还早。” 她静静地伏在他胸膛上,过了好半晌才问:“庄晔……怎么样了?” 他们之间,现在早已谈不上爱不爱了,可她也是真的害怕。 “还没醒,医生说没事,放心吧。”商陆轻轻拍着她的背,“我不方便出面的,薛湛都安排好了,不会让他出事。收购的事,薛湛也亲自回公司把关了,不会有问题。” 赵虞继续将头埋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许久才又低声唤了句:“商陆。” “嗯?” “谢谢。” 他笑笑,把她搂得更紧:“睡吧。” 再次醒来时,身边拥着她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若不是被子里还有他残余的温度,赵虞都要以为又是一场梦。 天快亮了,熬了许久的薛子昂终于肯回去睡觉,让凌见微在外面守着,见她披着衣服就出来,凌见微赶紧起身搀住她:“你要去哪?” 本来是想去看看庄晔的,可出了门风一吹脑子也突然清醒了,赵虞踌躇了一下,又折身往回走。 凌见微反应过来了,低声道:“他应该还没醒,我去看过他了。” 顿了两秒,他又补充道:“纪随哥也在。” 赵虞明白他的意思:“抱歉。” 凌见微笑着摇摇头:“我知道,你是怕我知道了你和纪随哥的关系,跟他撒谎会露出破绽,毕竟许承言悔婚之后那三十六小时是关键,不能让庄晔和纪随哥发现你。” 所以就算你瞒着我欺骗我,我也不怨你。 赵虞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感觉不管说什么都只会显得自己无比虚伪。 就这么静坐着沉默了许久,凌见微又忍不住开口:“以后,你可不可以……任何事都不要瞒我?” 赵虞以为他还是在说纪随的事,只能点点头:“我和纪随之间,也就那样了,彻底结束了,已经没什么还瞒着你的了。” “我说的是你昨天跟许承言说的那些……” 话未说完,凌见微又顿时住了口。 因为庄晔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病房门口,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们。 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赶过来的纪随看到里面的两人,同样一时无言,不知该说什么。 庄晔脸色苍白,连头发都还有些凌乱,一看就是刚醒过来,只是此刻他眼中的不是震惊,而是茫然。 看到纪随,他突然笑了笑:“哥,你和曦曦……是什么关系?” 纪随愣住。 他知道庄晔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如今见他醒了也没多惊喜,反而碍于他的心理状况,有些事他一直不知该如何开口。 赵虞沉默了片刻,平静地道:“在今天之前,我是你哥……纪随的女朋友,也是你姐夫许承言的……情妇。” 庄晔继续呆呆地看着她,眼中毫无波澜,良久后才咧开嘴角笑笑:“哦。” 轻描淡写的一个字,反而让所有人的心都瞬间提了起来。 纪随下意识看向赵虞,那眼神含了几分责怪之意,责怪她在庄晔刚醒之际便又如此无情地往他心上捅刀子,可迎上她自嘲的表情,他才又突然意识到,更该怪的是他自己。 一切都已经乱了套,他想恨,他想怨,却连去恨去怨的对象都找不到。 “庄晔……”话一出口才发现,原来他连句对不起也说不出。 庄晔只继续看向赵虞,又笑了笑,哑声道:“下辈子,愿你……别再遇上我了。” “庄晔!”这次是赵虞的声音,看着他的反常,看着他平静离开的背影,她又开始控制不住地害怕。 “放心,我不会寻死的。”庄晔停住脚步,顿了顿,又道,“我不配。” 177决绝(上) 电梯的声音从走廊深处传来,应该是庄晔离开了,纪随却依旧静静地站在病房门口,愣愣地看着里面的人。 是赵虞,还是唐曦?又或者,是另一个人? 不过无论是谁,也都是他从来不曾了解过,甚至是从来不曾见过的……陌生人。 这种时候,该说什么呢? 问她为什么要骗他,问她有没有真心喜欢过他么?答案再明显不过了,他又何必自取其辱? 问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问她现在还好吗?不用问他也能想象得到,她所经历的一切有多痛苦。 问她恨过他,恶心过他么?好像答案也很明显了,他是庄家的人,她又怎么可能不恨? 四目相对了许久,他终于开口:“你要……我手中斓玺的股份,是吗?” 赵虞平静地看着他:“是。” 茫然地呆立了好一会儿,纪随道:“好。” 然后,他转过身,朝着庄晔离开的方向缓缓而去。 赵虞知道,他会给的。 因为他早就对她做出了承诺,他这么守信重诺的人,不管她现在变成了什么样,他都会给。 只是看着他凄凉的背影,她才觉得胸腔中压着的某样东西越来越沉重,沉重得她都喘不过气来。 凌见微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扶她躺回床上,等她终于重新睡着,他才松了口气。 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他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出门,准备去走廊另一边的公共洗手间洗把脸,结果刚拐过去,就发现纪随一直都没走。 下意识地看了眼病房方向,凌见微小声道:“纪随哥。” 纪随同样看了眼病房方向:“可以聊聊吗?关于……她的事。” 他甚至都不知道,应该叫她唐曦,还是叫她赵虞。 凌见微点头。 凌见微熬了一天,又换薛子昂来医院守着,两个之前互相看不对眼的人,这次倒是难得默契地开始了轮班制。 这几天是关键期,薛子昂知道她无心谈别的,便也自觉闭嘴,不跟她聊他们之间一直都没解决的问题,只默默在病房陪着她。 现在,什么都不用赵虞去做了,她也尽量放空思绪,什么都不去想,只耐心地等待,等待一个接一个的好消息传来,等待着胜利的曙光。 从许承言悔婚、祎程与之反目引发的斓玺财务危机猜测,到做空机构的致命一击,再到艺源和斓玺同样反目的舆论热潮,才短短三天的时间,斓玺便已被推入谷底。 第一天股价小幅下跌,第二天直接暴跌30%,第三天又持续下跌近10%,哪怕斓玺已在第一时间做出回应,却也没能挽回颓势。 而刚勉强控制住局面,便又有一个暴雷袭来:【华璨、艺源两家公司先后举牌斓玺】 薛家是蓄谋已久,凌家是顺势而为,反正利益面前,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朋友。斓玺早料到会迎来这个结果,可惜兵败如山倒,就算猜到了薛凌两家的动作,他们也无力阻止。 而如今两家公司举牌的新闻一出,斓玺顿时又被推上舆论高峰,虽然股价因为这场蓄谋已久的敌意收购而有所回升,但两家公司来势汹汹,锐不可当,战斗刚开始外界便已经在唱衰斓玺。 “我早说过凌家就是墙头草,根本靠不住。” “现在说这些有屁用?一个个马后炮,当初怎么没看出来许家也靠不住?” “许家的事能怪谁?还不是怪庄亦晴……怪大姐自己没搞好和许承言的关系……” 熟悉的争吵声再次传来,庄亦晴自动屏蔽掉一切无聊的声音,回办公室拿了文件准备另一场会议。 公司的事情太紧急,她分身乏术,只能把庄晔和纪随的事暂时放一放,包括赵虞的事她也只是吩咐了人仔细查,根本无暇亲自管,但她也隐隐觉察到,那个赵虞,绝不只她以为的这么简单。 “根据我让人打听到的资料,她三年多以前就已经进入华璨了。” 趁着休息的间隙,姚谦又赶紧来汇报,“而且她和薛湛的关系一直非同一般,华璨内部都在传她是未来的董事长夫人。” 庄亦晴嗤笑:“未来的董事长夫人还可以献身敌人?” 姚谦自觉这一消息确实太过可笑,只能小声道歉:“她的资料应该是被人特意处理过,的确不好查,我再努力。” 庄亦晴没再多说什么,现在这种紧要关头,一个赵虞未必就有多重要。んǎíτǎηɡsんυωυ。cóмzんíζí紆為夶家分啍ぬ菂文章 請ㄐㄡ藏HAíㄒǎηGSんЦωυ(塰棠書楃)嚸C哦M 一连接完好几个电话,她又才问姚谦:“周总那边怎么说?跟泰邑谈得怎么样了?” “泰邑的刘总说他们公司这两年营收不理想,我们的盘子太大,他们接不下来。” “预料之中。”庄亦晴起身走向旁边的会议室。 姚谦紧紧跟上:“倒是袁总说,旷世纪的罗副总跟他表过态,或许他们可以考虑合作,只不过他们公司内部刚经历一场洗牌,新上任的那位商总根基不稳,最终未必会同意出手。” 庄亦晴思虑了一会儿,道:“都先接洽着吧,以备不时之需。” 危机当前,公司里人人忙作一团,而庄家内部的争吵,不管在家里还是在公司,也一直不曾停歇。 与丈夫大吵了一架,翁若华一路臭骂着回家,刚进门打开灯,便又被吓了一跳:“庄晔?你躲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开灯?” 一直没心情理会母亲抱怨的庄亦晴也愣了一下,看向抱膝坐在客厅地毯上的弟弟:“回来了怎么不开灯?” 一直没心情理会母亲抱怨的庄亦晴也愣了一下,看向抱膝坐在客厅地毯上的弟弟:“回来了怎么不开灯?” 在黑暗里待了太久,猛然被光线刺到,庄晔眼中不禁浮上一层湿意,但看着门口的母亲和姐姐,他又笑了笑:“我今天,去做了输精管切除手术。” 178决绝(下)(14000珠加更)(二更) 明明已经过了雨季,翁若华却忽然感觉一道惊雷从头顶闪过,击得她身子一软,整个人倒向旁边的柜子:“你……你说什么?” 庄晔依旧淡淡地笑着:“我说,我去做了绝育手术,不可逆的那种,就算可逆,我这辈子,也不会要孩子了。” 短暂的死寂后,屋里突然传来翁若华凄厉的吼声:“你疯了?” “对啊,我是疯了,你们逼疯的,这个家逼疯的。”庄晔缓缓从地上站起,定定地看着两人,“妈,我姐对曦曦做的事,你一直都知道对不对?或者该说,那是你默许的。” “你……”翁若华扶着柜子,愤怒而绝望地指着他,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庄亦晴勉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死死盯着他:“庄晔,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那姐姐又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庄晔对着她嗤嗤地笑笑,“我做的手术,很简单,一眨眼就完成了,毫无痛苦,可是曦曦……没了孩子,没了子宫,没了两个她最爱的亲人,和她比,我这个又算什么?我才失去了这么一点点,你们就受不了了?那曦曦失去的呢?你们杀了她的家人,毁了她的人生,你们拿什么还?” “你疯了!”伴着越发凄厉尖锐的声音,翁若华整个人都跌跌撞撞地冲向庄晔,狠狠一巴掌拍在他脸上,“你是不是疯了?” 看着面前这个打扮得光鲜亮丽,前一秒还优雅高贵,如今却哭喊得仿若疯子的女人,庄晔却仍然只是在笑:“妈,你不该生气的,我知道你想抱孙子,你曾经有过的,或许是个调皮的小男孩,或许,是个可爱的小女孩,可是……被你们杀了啊,被你们……亲手杀了,你说,应该怨谁?” “疯了……疯了……你疯了……” 听着翁若华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庄晔继续道:“知道吗?其实,为了让你们体会到曦曦的痛苦,我应该……直接送你们一具尸体的,大概只有我死了,你们才会知道,你们对她有多残忍。 可惜,我没资格死,我这样的罪魁祸首,有什么资格轻易解脱?我就该好好活着,慢慢地,一天一天地接受我应有的惩罚和折磨。你们也一样,从今天开始,和我一起,永远在地狱里轮回。” “你疯了!疯了……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看着翁若华毫无形象地跌坐在地,放声大哭,庄晔却笑得更大声:“你看,你在乎的……从来都不是我这个人,听到我以后不能生孩子了,你就能崩溃成这样,你在意的,根本就是那个能继续帮你稳固地位的庄家长孙,对吗?就像这些年,你也只把我这个儿子当作争宠争权的工具一样,你什么时候……真的在乎过我?” 死死握紧手中的包,庄亦晴眼眶通红地看着庄晔:“你的亲生母亲,你的亲姐姐,给了你这么多年的宠爱,就是让你这样来对我们的?” “你们给的是宠爱吗?如果不是庄家长子这个身份,如果不是你们在庄家争权需要我,你确定……你们还会那样对我好吗?尤其是你,姐姐。”んǎíτǎηɡsんυωυ。cóмzんíζí紆為夶家分啍ぬ菂文章 請ㄐㄡ藏HAíㄒǎηGSんЦωυ(塰棠書楃)嚸C哦M 庄晔自嘲地笑笑,“是我太蠢,没有当一件工具的自觉,还以为……你给我的,就是全部的亲情,可你若是真的在意我的感受,又怎么可能……去那样伤害我爱的人?” 泪水从脸上滚落,庄亦晴阖上眼摇了摇头:“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伤害她的家人,我只是想让她把孩子拿掉……” 说到这,她又突然扬高声音,坚定了语气:“我为的都是你,你以为你和她结婚会有什么好下场?她什么都没有,跟你结婚只会拖你后腿,那些野种还在庄家虎视眈眈,要是我们败了,我们被赶出庄家一无所有,你以为你和她就能长久?” “能不能长久那都是我的选择,我自己的选择!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凭什么?那是我的孩子,与你也有血缘关系,你怎么……下得去手?三条人命,整整三条人命……” “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她要是不挣扎,她要是乖乖跟我走,她妈和另外那个女人根本就不会死。” “你都带人上门绑架了,还不许别人挣扎反抗吗?” 冷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纪随一步步逼近,又用那种极为陌生的眼神看着她,“她说……她说她哭着求你……求你救她母亲和朋友,你救了吗?她失去了孩子和子宫,还要被你威胁,被你软禁在医院,这些……也不是你故意的吗?” 愤怒、疑虑、担忧,所有情绪一拥而上,最后又全都化作更多的怒意,庄亦晴同样冷冷盯着纪随:“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就凭你蠢到和敌方公司的间谍交往?我还没报告董事会追究你泄露公司机密的责任,你有什么权利……” “我当然没权利。”纪随自嘲地笑笑,“在庄家,我不过就是个下人而已,有什么资格管你们的家务事?” 将手中的袋子放到桌上,纪随淡淡地道:“房子,车子,基金,庄家给的东西,全数奉还。” 说到这,他又顿了顿:“爷爷说,那些股份是我爸用命换来的,我有权利自行处置。” 意识到问题的关键,庄亦晴神色一凛:“你想把这些给赵虞?赵虞……” 把近日的事全都联系在一块儿,她突然整个人都惊了一下:“赵虞……就是唐曦?是她!是她……” 纪随没说话,只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庄亦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庄家的股份,你有什么资格给外人?庄家对你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你拿什么还?” 纪随顿住脚步,沉默了片刻,道:“放心,我会还的。” 179 迷途 【收购风波来袭 斓玺珠宝股价上涨6.3%】 【华璨有意收购斓玺 今日开盘股价双双上涨】 【艺源拟收购斓玺20%股权 股价上涨超5%】 坐在书房看着电脑上接连不断的新闻,许承言没由来地一阵烦躁,又忍不住打开抽屉取出支烟点上。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悄悄跑进来:“舅舅舅舅,我要藏你这里,你别出声。” 看到书桌旁的男人正在吞云吐雾,女孩立刻就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舅舅答应我戒烟的,怎么又抽起来了?” 说罢快速跑到许承言面前,伸出手就要去抢他的烟。 许承言怕烫到她,右手夹着烟往旁边避了一下,结果她又动作利落地扶着办公桌爬到他腿上,还想继续跟他抢。 许承言无奈,只能将剩下的半根烟放进烟灰缸:“好,我不抽了。” 女孩凑近他闻了闻,随即又一脸嫌弃地将头撇出老远:“臭死了,舅舅你再抽烟就没有小姐姐喜欢你了。” 许承言被她这表情逗得哭笑不得,也下意识地低头闻了闻。 这几天的确抽得有些多,身上是有那么点气味。 “我没说错吧?好难闻的。”小女孩满脸都是夸张的表情,“舅舅你的牙这么白,要是抽烟变黑了就不帅了,你要是不帅了,我以后就不嫁给你了。” 许承言无语地捏了捏她的脸:“你都快六岁了,怎么还胡言乱语的?” “我才没有胡说呢,我们班的男同学都丑死了,全都没有舅舅帅,舅舅是我见过的最帅最帅的男人,我长大了当然要嫁给舅舅喽。” 女孩本就粉雕玉琢的,如今又一脸天真地说着这些话,更是可爱得让人想狠狠在她的小脸蛋上揉一揉。 许承言抚着她的头笑了笑,脑海中却莫名闪过一个念头:要是赵虞的孩子还在,也会是这般可爱的模样么? 母亲生得那么漂亮,想来孩子也不会差的。 四年前……如果当时她没流产,那么孩子现在应该也有三岁多了。 “都敢在外面蹭了,却不敢插进来,许总是怕我不小心怀孕,用孩子作威胁?” “别想太多,就算怀了,你也生不下来。” “是吗?果然不愧是许家大少爷。许少爷,奉劝你一句,别太自以为是了,就算哪天你求着让我为你生个孩子,我也不会如你的愿。” 昔日的对话又一次在耳边回荡,许承言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明明从前没什么印象的话,最近却总是如此清晰地一遍遍冒出来。 不自觉地伸出手又要去拿烟,怀中的女孩连忙阻止:“舅舅你都是大人了,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手指在半空僵了僵又慢慢收回,许承言把腿上的女孩放到地上:“很晚了,快去睡吧。” 女孩抓着他的裤腿撒娇:“我要和舅舅睡。” “你是女孩子,舅舅是男人,不能一起睡。” “那是不是要等我以后嫁给舅舅,才能和舅舅一起睡?” 若是在往日,许承言必定会很耐心地再跟她讲一遍不能嫁给舅舅这种事,可现在他实在心烦得厉害,只能对她摆摆手:“赶紧回你房间去,不然舅舅要生气了。” 女孩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不敢动也不愿走,最后还是她妈妈也来了书房,才勉强把她拉走。 看着妹妹挺着的大肚子,许承言一阵愣神,突然道:“能当妈妈是不是很幸福?” 许诺都已经拉着女儿要走了,被他这么莫名其妙地一问,又转身好奇地看着他:“怎么?想要孩子了?不是吧你,这刚毁了婚就想当爹?” 说到这,许诺又兴奋地跑回来,坐到许承言旁边打听着八卦:“难不成那些传言是真的,你真是为了个女人悔的婚?那女人不会还怀孕了吧?” 许承言白她一眼,看了看她肚子,又看了看外甥女:“你说一个女人,如果失去了孩子,是不是会很难过?要是还没了子宫,以后也不能生孩子了,那是不是会更痛苦?” 许诺盯着反常的哥哥看了半天,突然一下子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许承言,你不是连这么畜生的事都做吧?知道你丫不是啥好人,没想到你……太过分了啊,平时不好好戴套,惹出事来逼人家打胎还害人家没了子宫,你他妈不怕折寿啊?” 折寿? 这个词倒是有点耳熟,之前在医院那个女人也跟他说过。 许承言无语地瞅着自己妹妹:“少开点脑洞,我没做过这么没品的事。” “谁信呢?” 许承言懒得跟她争,继续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许诺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每个人情况不一样,你让我怎么答?有的女人喜欢孩子,有的不喜欢,有的女人视子宫如生命,有的女人失去子宫也不在乎,我哪知道你说的是哪种?不过正常情况,对大多数女人而言,没了孩子又没了子宫,那都是很大的打击吧,反正要是我,肯定想死的心都有了。” 默默从抽屉里捞了根烟出来,许承言刚要点上,迎上外甥女严肃的眼神,又只能作罢,无奈地叹息一声,问:“你真觉得我不是好人?” 许诺实在是好奇她这位哥哥今天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不过顿了顿,她还是点点头:“真不是。” 但很快她又笑着补充道:“严格说来,咱们家……有好人吗?” 见她一脸自嘲,许承言倒又想起些往事来:“我记得你跟你那位初恋,就是这样分手的?” 许诺撇撇嘴:“不是分手,是我被甩了,本小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男人甩。不过也没什么好怨的,爸妈和叔叔婶婶嫌他穷,他还嫌咱们家脏呢,人家的理想是当个清正廉洁的检察官,就咱们家某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吧,要我跟他结了婚,啧啧,不敢想。” 又想起了在医院时赵虞对他说的那些话,许承言忽地扬唇笑了笑:“咱们俩,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啊?”许诺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你是说……不是吧?你也被甩了?” 许承言没理她,不耐烦地朝她挥了挥手:“赶紧出去吧,都几点了。” “对哦,我得早点睡,明天还要跟协会一起去做慈善呢。” 许承言抬眸扫了眼她手上的佛珠:“以为你是闹着玩,还真信这玩意儿?” “没办法,当妈了。”许诺拍了拍圆鼓鼓的肚子,又捏了捏女儿的脸蛋,“想为孩子积点福。” 书房再次安静下来,那根被拿起又放下的烟重新被点上,许承言默默抽完还欲再拿一根时,犹豫了一下,却又突然起身,捞起一旁的外套就往外走。 医院里静悄悄的,几个保镖依旧很尽职地在走廊上守着,见到许承言他们也没拦,只是好心地提醒一句:“凌先生在里面。” 许承言缓缓走近,在病房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仍然没准备进去。 这个点,她应该已经睡了。就算没睡,肯定也不愿意见他。 何况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来了这里。 大概是有病吧。在心里这么骂了一句,他转身就要往回走,却刚好听到里面传来一道凄厉的喊声:“妈!” 是赵虞的声音。 许承言一惊,下意识地就要推门进去,手刚触到门把,又听到凌见微的声音传来:“做噩梦了?” 拧门把的动作一僵,愣了两秒,他又慢慢垂下手。 病房隔音效果不错,后面的对话他几乎都听不到,不过倒也可以想象,一个从噩梦中惊醒的女人,旁边还有个默默守护她的男人,该会是何种画面。 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看着这个密闭的空间,他突然在想,她刚才梦到什么了? 那样充满恐惧又带着哭腔的声音,是梦到她妈妈去世时的场景了么?她当时,应该很痛苦很绝望吧。 ============================= 大长章奉上,今晚只有这一章啦 180 收网(14200珠加更)(二更) 或许是因为筹谋那么久终于迎来报仇的时刻,心中实在难以平静,又或许是最近提起了太多次往事,回忆了太多次不想回忆的画面,赵虞做噩梦的频率确实有点高。 被鲜血染红的楼道,手术室模糊的灯光,停尸房冰冷的床,墓园里让人窒息的泥土味……所有的一切,总是一遍遍地在梦里重现。 见她精神不济,薛子昂和凌见微只能变着法儿地逗她开心,转移她的注意力。 薛子昂好歹能给她说几个笑话,上到国际新闻下到娱乐八卦,只要她愿意听,他总能找些话题跟她聊。 凌见微却是半点也不懂得哄女孩子开心,又不知道如何安慰人,每天只能小心翼翼地守着她,自己干着急。 赵虞当然明白他们的心思,可是除了心里默默感激,除了那些愧疚一点点加深,别无他法。 她一直算着日子,虽然商场之事风云多变,难说一切都能完全按计划走,但有薛湛和商陆精心布局,又有凌见渊从中帮忙,应该是不太可能出意外的。 终于,这天刚吃完早餐她便收到商陆的消息:【我在去斓玺的路上】 商陆和斓玺谈的,是收购斓玺在香港的几大投资人持有的约13%的股份。 如今斓玺遭遇巨变,那几个股东想要转让股权,斓玺自然不愿落入敌方手里,奈何公司已股价大跌,市值严重缩水,庄家有心无力,只能找盟友帮忙。 一旦敲定了这个盟友是旷世纪,那对薛湛而言,收购就没那么吃力了。 握手机的指尖松了松,赵虞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既然斓玺愿意亲自和商陆谈,那就说明他们确实没查出商陆和她的关系。 哪怕薛湛认真部署过,将她在华璨海外分部那三年的资料做了修改,抹去了可以查到商陆的那段出国经历,但她之前还是有些担心会被庄家查到。 事实上,在筛选可以合作的盟友这一关上,庄家确实特别谨慎,毕竟他们刚接连吃过亏。所以哪怕情况紧急,供他们考虑的时间也不多,但他们还是派人认真做了调查。 旷世纪除了房产这一主营业务,还在多个版块做了大量投资,但近年来地产行业不景气,公司又刚经历了一场内乱,元气大伤,严格说来,并不是最合适的盟友人选。 只是以斓玺如今的境况,也没有太多挑选的余地,而且庄家和商陆合作,倒颇有一种逆境中惺惺相惜的感觉。 从庄震办公室出来,商陆意外地遇到了纪随。 赵虞说过,庄家唯一一个知道他们有关系的人就是纪随,但她也笃定纪随知道了她的经历之后,就算在斓玺遇上并认出商陆,肯定也不会拆穿。 果然,在商陆镇定地扫了纪随一眼后,纪随同样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纪随的记性向来很好,当然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那个在雪夜里搂着赵虞上车,后来又被赵虞解释为“在美国时交往的男朋友”的男人。 他不知道他们具体是什么关系,但看到商陆那一刻他便明白,这一切肯定和赵虞有关,和这场蓄谋已久的收购行动有关。 只是他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止她报仇呢?就算他是庄家的人,那也是庄家欠了她的,何况他今日是来辞职的,他与庄家,已经彻底割裂了。 从商陆口中得知他在斓玺遇到纪随后没多久,赵虞便收到了薛湛的消息,纪随把手中6%的股权转给了华璨,而且是无偿赠与。 他选择转给华璨,赵虞倒一点也不吃惊,毕竟华璨现在是斓玺的股东,股东之间内部转让会容易得多。 只是明明一切都是预料之中的,但真的看到消息,她却还是感觉不真实,非但开心不起来,心头压的某样东西反而越来越重。 斓玺这么大的上市公司,6%的股权意味着多少资产,赵虞心里很清楚,纪随自然也很清楚,可他居然真的就这么无偿转出去了。 而且他这种行为,就算不违法不违反公司章程,却也有违道义,不管是公司层面,还是庄家内部,他必然都会受到多方指责。 甚至赵虞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当这件事被报道出来,当新闻强调了他这个第二大自然人股东和庄家的关系后,又会有多少人骂他白眼狼。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停留许久,踌躇着输入了一个“你”字,赵虞便又突然住了手。 何必呢?如此假惺惺的,连她都觉得自己恶心。 想要去点删除键,却又不小心点了发送,消息一下子传了出去,她正急着准备撤回,定睛一看才发现消息没发送成功。 他把她删了。就如当初她把许承言删了一样。 可她当初删许承言是欲擒故纵,而如今的纪随是真的与她划清界限了。承诺过的股份他已经给了,他再也不欠她的了。 但其实,他又何尝真的欠过她?从一开始,都是她欠了他的,永远都还不清。 完成最终收购这天,商陆穿了套旧款的西服前往斓玺,那还是在美国的时候赵虞为他买的,领带也是她精心为他挑的。 会议室里,庄震坐在他对面,庄亦晴在他斜对面,看着这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女人,商陆心里一直五味杂陈。 如果不是她,他也不可能会遇上赵虞,可若不是她,赵虞便不会经历那么多痛苦。 要是可以选择,他倒宁愿从来不曾遇上那个叫赵虞的女人,宁愿她永远都是无忧无虑的唐曦。 “累了这么久,待会儿商总要不要一起吃个饭?”说这话的,是斓玺的董事兼总经理韩昌明。 商陆礼貌地笑笑:“好啊,不过我已经约了我太太一起吃饭,不知各位介不介意叫上她一起?” 众人都知道他订了婚,自然以为指的是那位郑小姐,庄亦晴笑道:“当然不介意,我和郑总也是旧识,这次能与旷世纪合作,多亏她从中帮忙,我应该当面谢谢她。” 商陆回头对秘书道:“去请她上来吧,她与庄总确实是旧识,应该有很多话要聊。” 覃睿听从命令,离开会议室去了地下停车场。 听到开门声和高跟鞋的哒哒声,庄亦晴微笑着抬起头准备打招呼,然而在看清来人后,她又一瞬间面如死灰。 ============================ 大半夜睡不着,给你们个惊喜 我是真的不懂商战,所以大家就看着玩吧,切勿当真 181谈判 赵虞也曾想象过无数次真正与庄亦晴碰面的场景。 或许,会因为看到她大惊失色而快感丛生;或许,还会像当初在婚纱店一样,因为被她牵出太多噩梦般的记忆而承受不住。 可真到了这一刻,她却比自己以为的平静得多。 这个女人,这张深入她骨髓的脸,曾无数次在她眼前浮现,无论是在她清醒时,还是在梦中。 她也不只一次地想要冲上去狠狠扇她的耳光,想要一刀一刀割她的肉剜她的心,想要用世间最恶毒的语言咒骂折辱她…… 然而这一切的冲动,在真正见面的时候,反而全都自然地消失了。 因为那样做,也只是短暂的发泄而已,比起这个女人对她造成的伤害,还远远不够。 精神的折磨,永远比肉体的折磨更让人难以承受。 她很清楚庄亦晴最在意什么,只有将她最在意的东西一点点摧毁,才能让她体会到当年的唐曦所经历的痛苦。 商陆担心她会撑不住,伸出手揽住她的腰,方便她把重心靠在他身上,然而她却只对着庄亦晴微微一笑:“终于又见面了,姐姐。” 姐姐,是四年前她与庄亦晴初次见面时,庄亦晴微笑着告诉她的称呼。 那时刚敲响她家门的庄亦晴,多么温柔而善解人意啊,她对她说:“你既然是庄晔的女朋友,那就跟他一样叫我姐姐吧。” 可惜几句话谈完,那个端庄优雅的姐姐,就已化身可怕的恶魔。 庄震从未见过赵虞,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看庄亦晴异常的反应他已猜到些什么,却又有些不确定地看向商陆:“这位是……” 商陆道:“我太太,赵虞,她还有一个名字,叫唐曦。” 庄震愕然,盯着赵虞看了几秒又猛然瞧着商陆:“商总这样做……” “合法合规。”商陆微笑,“庄董放心,我与斓玺签的协议还作数,既然承诺过不解散公司,不辞退管理层,那我自然也不能违约,否则斓玺随时可以凭借合约与旷世纪对薄公堂,只不过……”〖: 说到这,他又一脸歉意,“我这个股东,有资格投弃权票,这一点,您没权利阻止,合约以外的事,无论我想做什么,您也无权阻止。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算是违约,我也不在乎,毕竟现在我的公司,我太太说了算。” 庄震绝望地阖了阖眼,颓然地坐回沙发,韩昌明讽刺道:“原来旷世纪也不过是一家毫无信誉与道义的公司,是我们看错人了。” 商陆低低地笑了笑:“韩总和我讲道义,这倒挺好笑的,您不如先问问这位庄总,在他们庄家,有无道义可言?” 面无血色地盯了赵虞半晌,庄亦晴终于缓缓开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不清楚么?”赵虞冷冷地看着她,“我要你偿命。” 庄亦晴把牙咬得死紧,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赵虞慢慢走到庄震对面坐下:“现在的情况,相信庄董事长很清楚了,斓玺的股权,大部分都已经在我手里,不管是华璨、旷世纪,还是艺源,随时都可以提议召开股东会,甚至能自行召集主持股东会,股东会上会有什么结果,庄董事长应该能猜到。” 庄震叹息一声:“你想做什么,直说吧。” “很简单,我给庄家一个选择的机会,要么,你们庄家所有人离开斓玺;要么,把庄亦晴逐出斓玺逐出庄家,你继续当你的董事长。” 庄震并不觉得意外,庄亦晴则是恨恨地盯着赵虞:“你做梦。” “我是不是在做梦,召集你们庄家的人开个会不就知道了?看看他们是想保你,还是保他们自己。” 赵虞满脸讥诮地看着她,“刚好也让你看清楚,你这种连别人的命都不当回事的人,会不会被别人放在眼里。” 这样的选择,根本不用庄家人做,答案便已明了。别说这一家子早就内斗得厉害,哪怕平时和谐的家庭,大难临头之际,也未必就会万众一心。んǎíτǎηɡsんυωυ。cóмzんíζí紆為夶家分啍ぬ菂文章 請ㄐㄡ藏HAíㄒǎηGSんЦωυ(塰棠書楃)嚸C哦M 庄亦晴冷笑:“这个家,还轮不到他们做主。” 这话不像是对赵虞说的,倒更像是对庄震说的。 庄震沉默良久,道:“我需要时间考虑。” 商陆笑笑:“抱歉,庄董,我没准备给你们太多时间。” 坐在角落的钱总一下子起身:“你们别欺人太甚!有了股权又怎样?别以为斓玺就能任你们宰割。” 商陆淡淡地“哦”了一声:“我都忘了,我们还没法入主董事会,根据贵司章程……”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一脸憔悴的庄晔缓缓走了进来:“公司章程第98条规定,董事候选人名单由上届董事会或连续180个交易日单独或合计持有公司发行在外表决权总数百分之三以上的股东提出,不管你们手里握有多少股权,现在都没资格提名董事人选,董事会依旧在斓玺控制之中。” 垂眸看了眼沙发上的赵虞,庄晔继续道:“不过,我有权利提。” 说罢他又直直走到庄震面前:“凭斓玺股东的身份,我有权提名新董事,等股东大会选出新的董事后,新的董事会……还可以罢免你这个董事长。” 有了先前切除输精管的经历,不管庄晔做出什么,庄震和庄亦晴也都不会吃惊,可他真的就这样站在庄家的对立面时,他说的每一句每一字,仍然狠狠敲在他们心里。 本来他们还掌控着董事会,还有时间与敌人周旋,可如今庄晔来了这么一招,根本就是要让整个庄家都没有反抗的余地。 庄震气得嘴唇发抖,庄亦晴绝望地看着庄晔:“你真要这么狠心?” 庄晔愣愣地看着她:“不是你先对曦曦狠心的么?” po-①⑧,Com 182抉择(14400珠加更)(二更 庄家的人,除了还年幼的庄桐,全都在公司,包括本该被庄亦晴派人送去国外的庄茹云。 而当这些人得知消息后,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也是毫无悬念的。 拉上休息室的门,屏蔽掉里面争吵的声音,身心俱疲的庄震回到会议室,无力地看了眼赵虞:“赵小姐,我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 “不可以。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庄震没想到她会拒绝得这么干脆,一时倒也不知该如何接口。 赵虞笑笑:“知道吗?看电影的时候,我最不喜欢洗白反派的剧情,作了一堆恶,到头来又告诉我她有多可怜,有多少苦衷?不好意思,我不想听,我只知道,她欠我三条人命。而且,你最没资格为她求情,因为这一切的源头就是你,庄家所有人的悲剧,都是你的不负责任造成的,你不配当父亲,现在,更没资格为她求情。” 第一次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如此言辞犀利地指责,庄震愣了愣,却又忽地低笑了声,喃喃道:“我的确……不配……” 一直安静坐在角落的庄晔听了这一句,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眼赵虞,最终还是收回目光,继续默默盯着地面。 赵虞察觉得出来他的状态不对劲,事实上从他们重逢开始,他的状态就没正常过,本就是在接受心理治疗的人,又突然遭了这么大打击,不用细想都知道他会有多痛苦。可是,她又能如何? 商陆握了握她的手,抬腕看了眼时间,慢条斯理地道:“庄董考虑得如何了?如果您想清楚了,那我们下一步就可以准备股东会的事了。” 庄震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庄亦晴,没出声。 赵虞也将视线移向庄亦晴:“不想离开斓玺离开庄家?好啊,那我再给你一个选择。” 她伸出手,指了指电梯方向:“从那边的楼梯跳下去,如果你死了,我们的恩怨就此结束,如果你还活着,那顺便去医院做个切除子宫的手术,然后,让我拘禁三年,随我差遣,如何?” 庄亦晴冷冷地看着她,不发一语。 赵虞嗤笑:“这样都受不了么?你对我做的,比这个恶毒百倍,我是不是也应该让你体验一下,亲生父母死在自己眼前是什么感觉?” 紧绷的双肩颤了颤,庄晔闭上眼,垂下头,继续沉默着。 商陆的手机震动,他低头看了看消息,对庄震笑笑:“祎程收购了斓玺4%的股权,加上华璨、艺源、旷世纪,还有纪随和……” 看了眼角落的庄晔,他没明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庄董事长要不要尽快做选择?” 庄震踌躇良久,道:“给我一天的时间考虑。” 这话一出,面无血色的庄亦晴突然笑了笑,角落里的庄晔同样笑了笑,就连赵虞也都有些想笑。 其实这对庄家而言,算什么绝境?哪怕最后真的被逼离开斓玺管理层,他们一家人手里也还有股权,连穷困潦倒都不可能,可即便这样,他也不愿干脆利落地答一句“我们一家人同甘共苦”。 多年前赵虞就已从庄晔口中了解到了他这位父亲的凉薄,如今他会这般犹豫,她一点也不意外,但她也知道,这对庄亦晴几乎算是致命一击。 因为这差不多已经表示,她的亲生父亲很可能会为了公司抛弃她,就和当年这个男人冷落家里的妻子,到处沾花惹草,搞出一堆私生子女来是一样的。 自私又无情。 看着庄亦晴脸上的自嘲,赵虞点点头:“好啊,给你一天的时间,是你们全家都离开斓玺,还是让庄亦晴滚蛋,全由庄董事长做主。” 商陆起身,牵着赵虞头也不回地往电梯走,直到去到地下停车场,赵虞才腿一软,又被他及时拉进怀里。 报仇这件事早已成了她的执念,可当一切真的开始时,她却突然感觉迷茫又无力,甚至总是恍惚地觉得,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以为我会很开心……” “我明白。”商陆紧紧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肩,“什么都别想,休息一下吧。” 他们都是经过浴火重生才走到了今天,又怎么可能会真的开心? 疲惫地在他怀里靠了许久,赵虞直起身才发现,庄晔不知何时跟了下来,就静静地站在电梯口看着他们。 沿着她的目光瞧见庄晔,商陆问:“要和他谈谈吗?” 赵虞沉默片刻,摇摇头:“走吧。〖: 默默看着商陆搂着她走到车边,为她打开车门,再小心翼翼地护着她坐进副驾…… 直到车子扬长而去,庄晔才又转身打开电梯往回走。 整个人犹如一具行尸走肉。 赵虞的伤还没完全好,所以又重新回了医院,只是这一夜,她睡得极不安稳。 不像是平日那般梦到四年前的事,反而总在梦境里看到庄晔和纪随,一会儿是庄晔满身是血地跟她道别,一会儿又是纪随浑身带伤地盯着她,那种身处黑暗的恐惧,总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没事了,别怕。”见她又一次从梦中惊醒,商陆只能搂紧她连声安慰,“有我在,别怕。” 赵虞总觉得心神不宁,拿过手机一看,才半夜两点多,可她实在不想再睡了,只能道:“陪我坐一会儿吧。” “好。” 商陆起身给她倒水,她划开手机随意瞥了眼新闻,入目却是刺眼的“斓玺董事长家庭矛盾引发枪击案”这句话。 握手机的手不自觉地颤了颤,赵虞努力睁大眼睛盯着新闻标题,确实是国内的枪击案,确实是斓玺,她没看错。 她是要借庄家的人对付庄亦晴,要一步一步慢慢折磨那个女人,但她没想过庄家会发生这种事。 和庄晔有关吗? 点开新闻急急地往下看去,她又看到详细的几行字,私生女私藏枪支,情绪失控欲杀生父,多年养子情深义重,关键时刻奋不顾身替父挡枪,医院,抢救,没脱离危险…… 赵虞只觉脑袋嗡嗡作响,怎么会是纪随?纪随不是辞了职离开庄家了吗?为什么这种场合又会出现? “你要我手中斓玺的股份,是吗?” “好。” 那天他的话慢慢在脑海中重现,赵虞这才猛然反应过来,那一个“好”字,已经包含后面这一切了。 庄家对他有恩,而他却把庄家给他的股份给了她这个敌人用来对付庄家,所以,他选择用命来偿还吗? 他那天就已经做出决定了? 他早知道庄茹云私藏了枪支?但他故意没拆穿,就为了等这一天? 是这样吗? 他那样的人,居然也会这样极端而决绝吗? んǎíτǎηɡsんυωυ。cóмzんíζí紆為夶家分啍ぬ菂文章 請ㄐㄡ藏HAíㄒǎηGSんЦωυ(塰棠書楃)嚸C哦M 183 双输 赵虞赶到医院时,纪随仍然在抢救中。 除了庄晔,庄亦晴和庄震也在,甚至就连翁若华都焦急地守在外面。 平日里不把纪随这个外人当回事,等他真的面临危险时,他们也是会在乎会紧张的么? 讽刺地笑了笑,赵虞却不知道,究竟该讽刺他们,还是更该讽刺她自己。 为了一己私欲,她把最无辜的人拉进深渊,一次次欺骗利用他的真心,只无情地把他当作复仇工具,做尽了一切伤害他的事后,却又来假惺惺地关心他么? 从前,她背负的只是一身的债,而如今,随时都可能多一条人命。 从前,她以三条人命为借口一次次自私地伤害别人,那现在,别人的命,又该怎么算? “你就是唐曦?”失魂落魄的翁若华一下子朝她冲来,只是还没近身,便已被庄晔挡住。 赵虞身边有商陆,还有商陆特意带来的保镖,庄家的人根本伤不了她,但她也不愿理会翁若华,只看着庄晔轻声问了句:“他怎么样?” 庄晔道:“刚才医生出来过,说已经进行了肺部修补,还要……还要继续肝修补手术,应该……能救回来。” 赵虞身子阵阵发软,商陆及时搂紧她:“别担心,这是全市最好的医院,不会有事的。” 翁若华满脸怒意地盯着她:“我们庄家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我儿子连输精管都切了,他不会有孩子了,害了庄晔,害了纪随,你还想害多少人?” 赵虞一怔,不敢置信地看向庄晔,庄晔却缓缓偏过头,移开目光不与她对视。 搭在赵虞腰上的手紧了紧,商陆冷声道:“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你们庄家比谁都清楚,用不着倒打一耙。” 翁若华还想再说什么,却已被庄晔一把拉回凳子上。 庄亦晴颓然地抬眸看着赵虞,笑了笑:“你就这点手段了么?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 〖 赵虞认真打量着她,比起白天那个就算跌入谷底也仍旧一身气势的女人,此刻的她,更像只威风尽失的困兽,就连眼里的恨意也散了许多,倒是那股担忧与绝望被明显地写在脸上。 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手术室方向,赵虞想,这个女人终究是在乎纪随的吧,只可惜,不到面临失去这一刻,便不懂得珍惜。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是薛湛和薛子昂急匆匆地赶来,看到商陆怀中完好无损的女人,薛湛稍稍松了口气,又忍不住与商陆对视一眼,想从他眼中寻求某种答案。 他们之前已然猜到,复仇之后,赵虞不会再选择活下去。 如今这种担忧还未褪去,纪随又突然出了事,若是能救回来还好,要是救不回来,赵虞必定会把这条命赔上。 “呵!”看着一个又一个男人守在赵虞身边,庄亦晴又突然笑了笑,“他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的女人?” “是啊,他当初……又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女人?”赵虞同样反唇相讥,“默默守护了你那么多年,你却视如敝履,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现在失去了,后悔了?可惜,他现在爱的是我,他的身体他的心,全都是我的,他连你最爱的股权都可以给我,你呢?你得到了什么?” 说得振振有词,却不知道,究竟是在问庄亦晴,还是在问她自己。 庄亦晴握紧拳死死盯着她,一双眼睛因愤怒而更显猩红。 赵虞笑笑:“还记不记得你当初跟我说过什么?你说,我也就这张脸,这副身材还有点价值了。多谢你的提醒,否则我也不可能想到去抢你的未婚夫,又抢了你现在最在乎这个男人。 知道吗?纪随都已经准备跟我求婚了,他说他这辈子只想跟我在一起,只爱我一个,你,永远都没机会了。他还说,要我给他生个孩子,可是我不能生了,他的希望被你扼杀了,他会永远恨你……” 庄亦晴猛地起身大步朝赵虞这边走来,但还没等保镖动手,薛子昂就已一把将她推开:“我不打女人,你要不要试试当个例外?” 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庄亦晴依旧死死盯着赵虞,急促的呼吸和起伏的胸脯全都彰示着她被激怒后的狼狈。 庄晔看了看手术室,又看了看一直在冷笑的赵虞,痛苦地阖上眼。 薛湛和商陆对视一眼,达成某种默契后,不动声色地走到一旁拨了个电话出去。んǎíτǎηɡsんυωυ。cóмzんíζí紆為夶家分啍ぬ菂文章 請ㄐㄡ藏HAíㄒǎηGSんЦωυ(塰棠書楃)嚸C哦M 赵虞这样,与其说是在故意刺激庄亦晴,在慢慢折磨庄亦晴,倒不如说更是在折磨她自己。 她不想便宜了庄亦晴,不想给那个女人一个痛快的了结,可在这个漫长的过程里,她得到的究竟是复仇的快意,还是更加痛苦的自我伤害? 从四年前她失去一切开始,这场战争就已注定不会有赢家。 漫长的等待,犹如过了一个世纪,等手术室的门被推开时,赵虞已然双腿发麻,整个身体都不听自己使唤了。 她好像听到医生说,手术成功了,但只是暂时脱离危险,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依旧是关键期。 她好像看到昏迷不醒的纪随被推了出来,输着氧,脸色发白,明明病床就在她眼前,可她却觉得他离得好远。 有双坚实的臂膀搂住瘫软的她,她无力地靠在商陆怀里,泪水渐渐盈满眼眶。 庄震和翁若华都松了口气,呆呆地坐在走廊里,庄晔看了眼赵虞,又默默跟在医生护士身后,陪纪随一起离开。 庄亦晴伸手拭去眼角的泪,也起身跟了去,然而刚到拐角处,两个身穿制服的年轻警察迎了上来:“是庄亦晴女士吗?” 庄晔顿住,庄震和翁若华同样惊了一下,急急从凳子上起身迎了上去。 看着逐渐远去的病床,庄亦晴沉默片刻,道:“我是,有什么事?” “网传半年前你曾雇人行凶,致一名叫崔岚的中国籍女子死亡,现在需要你配合调查。” 翁若华神色一凛,却还是急忙冲上去:“网上的传言也能信?你们……” “有图为证。”其中一位女警展开手中的资料和证件,“麻烦跟我们去一趟警局。” 庄亦晴回头,直直地看着赵虞。 赵虞同样回头看了眼身边的男人,商陆搂紧她的肩,薛湛道:“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做。” 184 穷途(14600珠加更)(二更) 赵虞最想做的事,是将四年前母亲和虞瑾死亡的真相公之于众,将庄亦晴意图绑架,失手杀人后又威胁软禁她的事公之于众,让那个女人接受应有的惩罚。 但赵虞也知道,这是她永远都不可能做到的事。 因为当年,她连报警都不敢,母亲和虞瑾的死亡是按意外处置的,所有证据都没了,如今只有一堆深埋四年的骨灰,就算她逼着庄亦晴去自首,最终也不可能得到判决。 她不甘心,所以之前想到了嫁祸庄亦晴的戏码,不仅要做给许承言看,还要让警方介入。 可是就如她跟许承言说的,假的就是假的,且不说警方不好糊弄,就算真的利用某些手段把案子坐实了,就算庄亦晴因此而入狱,她真的就会觉得满意么? 这样的她,与庄亦晴又有何区别? 于是,她要一步步折磨庄亦晴,先逼她离开斓玺,离开庄家,让她失去她最在乎的一切,让她反击。 她不知道庄亦晴会如何反击,但她相信,那个女人哪怕是死,也一定会来拉她一起,她不介意同归于尽,但她更想让那个女人死在自己的恶行下。 是再次绑架她?想要杀了她?又或者是其它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她无所谓,她只要证据,她只想堂堂正正地把那个女人送进监狱。 商陆和薛湛自然不愿意她再次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可她想做的事,他们也拦不了。 至于崔岚的案子,虽然当初被压下去了,但好歹在网上曝光过,有可能会被重新查出来,若是真的让这件案子重见天日,于庄亦晴便是火上浇油。 只是如今,还没到庄亦晴反击的时候,崔岚的案子便被提前揪了出来,所有的进程,也都提前了。 “斓玺最近一直都是焦点,庄家又刚好出了私藏枪支和故意杀人的案子,崔岚的案子顺势被揪出来很合理。”商陆是这样与她解释的。 可事实上,是他们从来就不愿意让她去冒险,毕竟谁都不知道被惹急了的庄亦晴会做出什么事。 而且她对庄亦晴的折磨,又何尝不是对她自己的折磨?这样的复仇,要来何用? 薛湛道:“赵虞,崔岚的案子一定会被重新查出来,现在庄家倒了,他们从前做过的事,很可能会被一并揪出,庄亦晴的刑罚绝不会轻。就算轻了,你不满意,还有我们在,不管你还想怎么报复她都可以。” 无论是合法的违法的,肉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只要她想对庄亦晴做的,他们都能为她做,可问题是,真的有哪一种报复方式能让她开心吗? 这四年来,她把复仇当作唯一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用尽心机不择手段,但当仇人真的倒在她面前可以任她宰割时,她又能做什么? 不管做什么,于她而言都依旧是痛苦的,因为失去的已经回不来了,因为她最痛恨的那个人,一直都是她自己。 庄亦晴早已被警察带走,庄震和翁若华也已忙着赶回去,空荡荡的走廊深处,又只剩庄晔一个人。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与这边的赵虞隔空而望,眼中没有震惊担忧,也没有悲喜,好似整个人都是空洞的。 赵虞愣愣地站了许久,轻声道:“我去看看纪随。” 纪随被送进ICU,他们没法进去,只能守在门外。 沉默许久,赵虞才问:“庄茹云为什么会突然对你爸开枪?” 明明已经有个天大的馅饼砸下来,她最恨的人就要被赶出庄家了,她该开开心心地迎接那一刻才对,怎么会做这种蠢事? 庄晔怔怔地看着地面:“她妈是和我爸吵架,被我爸刺激了才自杀的,不是病逝,我姐……庄亦晴一直都知道这件事,昨晚他们又吵起来……” 说到这,他忽然笑了笑,“反正都是一群疯子,谁知道呢?她逼问我爸真相,那一枪,也不知道是要杀庄亦晴,还是杀我爸,也可能,只是走火。太乱了,乱七八糟的,我也不清楚,反正最后,子弹落在了纪随哥身上,他那么好的身手,却用来为我爸挡枪。其实他不欠庄家的,是庄家欠他的,庄家都是一群疯子,就他一个正常人在我们中间生活了那么久,怪难为人的。” 看着他脸上惨白的笑容,赵虞不自觉地动了动指尖,刚要伸出手,又忽然僵住。 庄晔没看到她的动作,继续笑笑:“然后,庄泽就迫不及待地报警了,私藏枪支,又是杀人案,庄茹云也完了,少了一个庄晔,少了一个庄亦晴,现在又少了一个庄茹云,他赢了。” 赵虞一时怅然,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家庭? 而从前,和她在一起的庄晔,能笑得那样开心的庄晔,都不知有多珍惜那段时光。 可还是全都没了。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庄晔知道她指的是他切除输精管的事,无所谓地笑笑:“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 反正不管我做什么,我的痛苦都不及你万分之一。 反正除了你,我也不愿和别人生孩子。 “曦曦。”他定定地看着她,“等你报了仇,了结这一切,我会彻底从你眼前消失,不再勾起你那些痛苦的回忆,你能不能……慢慢地……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好好活下去?” 一滴泪从眼角滚落,赵虞仰起头,看着廊顶的灯,也笑了笑:“好啊。” 如果我能做到的话。 可惜,我应该是做不到了。 突兀的铃声在寂静的走廊响起,赵虞抬手拭去眼泪,取出手机一看,是许承言的电话。 她删了他微信,却没拉黑他电话。 顿了片刻,她平静地接通:“有事吗?” “赵虞,你希望我去坐牢,是吗?” po-①⑧,Com 185 狼狈 庄茹云私藏枪支、故意伤人当场被捕,庄亦晴半年前雇人行凶致人死亡的消息也顺势被人在网上扒了出来,这件事,许家不得不重视,毕竟两家从前有太多牵扯。 或许从一开始选择与庄家联姻就是错的,也或许一切的根源在于许承言冲动悔婚,直接导致庄家败到如今这个地步,总之,有了追责这个借口,许家也半点不太平。 外面的争吵声还在继续,许承言揉了揉太阳穴,左手依旧握着手机,静静等着那边的回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只是看到崔岚的案子被扒出来时他便明白,这背后绝对有赵虞的推动。 她知道这个案子与许家有关,如今这么做,不仅是要报复庄亦晴,也是要对付他的吧? 他问:“赵虞,你希望我去坐牢,是吗?” 他还想问,你当真就这么恨我? 不过第一句刚问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有多可笑了。那天在医院她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只是莫名的,心底又总存了那么一丝希望,觉得她在医院说的可能只是气话。 他们也算是在一起那么久了,她也从来都没表现出真的恶心他,他不相信她的演技会那么好。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他又鬼使神差地补了句:“我收……” “我希望你去,你就会去么?” 冷淡的女声打断了他的话,就算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他却似乎已经看到她又露出了那种讥讽的眼神。 对他的嘲笑,对他的不屑,甚至是对他的……恶心。 许承言一时语塞,不知是该继续把上一句说完,还是该回答她的问题。 说他收购了斓玺4%的股权,如果她需要,他也不介意帮她? 可是这件事,他已经不经意地透露给薛湛了,她应该早知道,但却半点也没提及。 如果她说希望他去坐牢,他就会去么? 沉思片刻,他又摇了摇头。 几乎就在同时,那边传来一道冷笑声,很轻很轻,但还是清晰地进入他的耳朵,像是带了刺一样。 猛然挂了电话,将手机重重往桌上一拍,许承言又忍不住低咒了一句。 他就是有病,不然干嘛总要给自己不痛快? 他身边从来就不缺女人,也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欺骗利用他,利用完了还要这般轻视他讽刺他恶心他,既然如此,他们桥归桥路归路总行了吧? “大哥,不是我说,承言这孩子就是太傲了,年纪轻轻就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现在栽大跟头了吧?我可是听说他悔婚是为了个女人,你说说他刚当家就捅了这么大个篓子……” 门“哗”一下被拉开,西装革履的许承言从书房走出,站在楼上看着下面客厅里的男人:“三叔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嗓门还这么大,身体吃得消么?” 楼下的男人住了嘴,抬头往上看。 许承言慢条斯理地整理着领带,悠悠地走下楼梯,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和煦笑容:“承和你上次欠的赌债一共多少来着?我这整天事情太忙,都给忘了,是不是还没给你还上?” 许承和吓得脸色发白,只能一个劲干笑:“还……还上了,谢谢大哥,我以后再也不碰那玩意了。” “那还有上个礼拜……” 许承言话未说完,男人已经一脚踢向许承和:“你个兔崽子,说了要戒说了要戒,你都说过多少次了你……” 眼见着男人还要继续动手,走到楼下的许承言赶紧伸手拦住,笑得一脸温柔:“三叔何必动这么大火?小孩子嘛,爱玩很正常,他现在就是没钱才欠这么多赌债,等他当了家,整个许家的财产都是他的,到时候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绝对不会有人追债上门的。” 男人被他讥讽得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只能又狠狠踢了自家儿子一脚,拎着他衣领便往外走。 “你三叔好对付,你二叔可不会这么三言两语就被你打发走。”老头子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你三叔有句话是对的,你就是太傲了。” 许承言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儿子随爹。” 又被他一句话堵了回去,老头子憋了好几秒才轻笑了声:“你这是早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了。” 许承言走到玄关换了鞋,拿着车钥匙便往外走,老头子看了看外面明亮的路灯:“不急在这一时。” 虽说崔岚的案子被扒出的有点突然,但许家也不是没有准备,他们做事向来谨慎,尤其与庄家的关系破裂后,更是花了很多功夫善后。 崔岚那个案子水太深,涉及到很多人,就算要彻查,也不太可能真把幕后的人全扯出来,弃车保帅从来都是这类事件的常规操作。 许承言道:“睡不着,出去走走。” 老头子好奇地瞅着他:“你当场悔婚,真是为了个女人?把你养这么大,就没见你这么冲动过。” 许承言轻嗤:“不就是庄亦晴?婚还没结手就伸这么长干涉我的事,那是给她的教训。” 这不是信口胡诌应付老头子的话,而是事实,赵虞肯定也是深知这一点,才会嫁祸给庄亦晴。 许承言甚至一直都在想,就算当时受伤的不是赵虞,而是其他任何一个女人,只要成功嫁祸给庄亦晴,他也会做出弃婚这种事,算不得多冲动。 只是一想到那天在医院亲眼看着赵虞换药,看到她那个狰狞的伤口,他又觉得心里堵得慌。 天气已经转凉,许承言自己开着车,也没关窗,任凭夜风肆无忌惮地灌进来,但却依旧吹不灭心中那股没由来的烦躁感。 等他兜了几个圈又莫名把车开进一条小巷子时,才意识到这是崔岚的家。 他没来过,但这个地址他记得。虽然当初整件事都是他二叔处理的,但涉及到他的未婚妻,一些具体的情况他也了解过。 当初庄家给了崔岚的母亲很大一笔钱,还为崔岚的弟弟安排了份体面的工作,崔母也答应守口如瓶,坚持自己女儿是术后没休养好不小心感染身亡的。 不过崔岚的奶奶好像不乐意,非要找出凶手,最后还是崔母配合庄家的人威逼利诱后,才逼得老太太封了口。 崔岚的母亲和弟弟拿了那么大笔钱,应该是没住在这种老房子里了,但许承言下车后顺着门牌号随意走过去,却看到大敞的院子里坐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那老人和他奶奶应该差不多年纪,但比起他那位每天有人伺候、看着雍容华贵的奶奶,院子里的这位,明显凄凉得多。 “你和庄亦晴,是一丘之貉,都可以用金钱解决一切,都是高高在上的上等人,我们这些下等人的贱命在你们眼里,一文不值。” “许承言,你这样的上等人,让我恶心。” 赵虞的话又猝不及防地在耳边响起,许承言猛地摇了摇头,倏然转身往回走。 “岚岚?”院里的老人发现外面的人影,一下子从地上扑了过来,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岚岚你回来了,你来看奶奶了,岚岚……” 她的一身衣服又脏又乱,皱巴巴的手也脏兮兮的,刚在许承言平整的浅色西服上一抓,便留下一个明显的手印。 许承言向来爱干净,下意识就往旁边躲了一下,老人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他又赶紧伸手去扶,谁知老人动作比他还要利落,快速地往旁边避开。 “我就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你肯定恨死奶奶了,奶奶没用,不能为你申冤报仇,不能把那些坏人抓进去,让你死不瞑目,奶奶对不起你啊……” 安静的巷子里,老人凄厉的哭声响彻夜空,许承言愣愣地看着,眼前一会儿浮现出自己养尊处优的奶奶,一会儿又变成了同样哭得撕心裂肺的赵虞。 四年前,经历了比崔家更惨痛的遭遇,她又是如何走过来的? 隔壁邻居被吵醒,有人出声咒骂,有人出声安慰,听动静似乎还有人要往这边来。 许承言猛然从愣怔中惊醒,转了身落荒而逃。 他这辈子大概再也不会有比这还狼狈的时候了。 防盗章节 本文首发于HAiTAngSHUWu。C哦M 更多全新内容正在手打中 请前往hAiTangSHUWu,C噢m阅读。 本文首发于HAiTAngSHUWu。C哦M 更多全新内容正在手打中 请前往hAiTangSHUWu,C噢m阅读。 本文首发于HAiTAngSHUWu。C哦M 更多全新内容正在手打中 请前往hAiTangSHUWu,C噢m阅读。 本文首发于HAiTAngSHUWu。C哦M 更多全新内容正在手打中 请前往hAiTangSHUWu,C噢m阅读。 本文首发于HAiTAngSHUWu。C哦M 更多全新内容正在手打中 请前往hAiTangSHUWu,C噢m阅读。 本文首发于HAiTAngSHUWu。C哦M 更多全新内容正在手打中 请前往hAiTangSHUWu,C噢m阅读。 本文首发于HAiTAngSHUWu。C哦M 更多全新内容正在手打中 请前往hAiTangSHUWu,C噢m阅读。 本文首发于HAiTAngSHUWu。C哦M 更多全新内容正在手打中 请前往hAiTangSHUWu,C噢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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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首发于HAiTAngSHUWu。C哦M 更多全新内容正在手打中 请前往hAiTangSHUWu,C噢m阅读。 本文首发于HAiTAngSHUWu。C哦M 更多全新内容正在手打中 请前往hAiTangSHUWu,C噢m阅读。 本文首发于HAiTAngSHUWu。C哦M 更多全新内容正在手打中 请前往hAiTangSHUWu,C噢m阅读。 Pò-1⑧,Còм 186 泥沼(14800珠加更) 崔岚的案子爆出来,对斓玺肯定是不利的,虽然这种级别的丑闻还不至于击倒一个行业龙头企业,但股价多少会受到影响,若这个周末不好好处置,等周一开市又不知会发生什么。 所以薛湛和商陆没在医院待多久就又离开了,尽管这件事他们早已权衡过利弊,可作为斓玺的新股东,他们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直到上午十点多,才有护士前来通知纪随醒了,情况已基本稳定,家属可以去申请探视。 那一瞬间,赵虞却感觉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像是完全置身梦里,半点也不真实。 等她呆坐在凳子上愣怔了好几秒,眼泪才忽然从脸颊滑过。 只是她没敢去探视,纪随现在身体虚弱,只怕见了她会更受刺激,而她也实在不知如何面对他。 庄晔也没敢去探视,现在的他与纪随,现在的庄家与纪随,都陷入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关系里,他同样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到了第四天,纪随才被转进普通病房。 离开ICU时他是沉睡状态,等再醒来才发现,床边多了道身影。 大概是这些天太累了,赵虞睡得很熟,明明是趴在病床上很难受的姿势,却一直连动都没动一下。 也不知静静地看了她多久,他才缓缓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张他无比熟悉的脸,可颤抖的手在离她头顶仅有几厘米的距离时,又忽然僵住。 他与她,从来就不熟悉。哪怕已经了解过她的经历,可他依然没有切身认识过真实的她。 他们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从前那些可以随意对她做的举动,也一下子显得陌生而突兀。 赵虞醒来时,下意识抬头看向床上的人,却刚好撞上一双深邃的眸子。 微愣之后,她却只能逃避似地移开目光,小声道:“醒了?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帮你叫医生?” 纪随的视线慢慢落到她肩上,曾几何时,躺在病床上的还是她,如今却又一切倒转,变成她站在他的床边,这般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动了动唇,他道:“我把你……删了。” 他还吸着氧,声音很小,沙哑得不像话,但她还是听清了。 以为他是要赶她走,赵虞自嘲地笑笑,准备转身离开,却又听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我跟你……没关系了,我做……任何事……都与你……无关……” 所以,是生是死,也与你无关,中的这一枪,更用不着你自责愧疚。 赵虞恍然一怔,愣愣地站在床边看着他在氧气罩下发白的脸,只觉眼眶阵阵发热。 “纪随。”用力眨了好几下眼还是没能控制住溢出的泪水,赵虞依旧定定地看着他,想要说一句对不起,却又怎么也开不了口。 她所做的一切,又如何会是一句道歉就能抵消的? 本能地想要伸出手帮她擦去眼泪,指尖动了动后,他再次顿住,沉默许久才又朝病房内外看了看,问:“就你一个人?” 赵虞没明白他的意思,答道:“庄晔也在,他去楼下缴费了。” 其实薛子昂也在外面,只是她想他应该不愿意听到这个名字。 纪随道:“让庄晔……送你回去,别留在这里。” 有了刚才的对话,赵虞隐隐觉得他不是在赶她走,顿了两秒还是问道:“为什么?” 纪随垂眸看了看自己胸口:“她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别让那些保镖……离开你……” 赵虞懂了,他是想说庄亦晴被逼入绝境,都能用自己父亲的秘密去刺激庄茹云,肯定也会对她做出过激的事。 只是他还不知道,庄亦晴涉案被调查,短短几天内又从雇人行凶牵扯到受贿,个人投资的几家公司也出了问题,资产被冻结,至少这几日都不可能来对付她了。 “放心,保镖就在外面。”她没告诉他庄家现在的情况,只是忍不住问道,“你早就知道庄茹云私藏枪支的事?” 纪随犹豫了一下,点头。好看的小説好看的靈魂都在ROЦROЦЩū(肉肉屋)。ЦS 他常去那个射击俱乐部,不仅庄晔会跟着去,有时庄茹云也会闹着要去,他不好每次都拒绝,而那里的会员有不少军迷,违法藏枪的也不在少数,庄茹云与那些人熟识后,自然有途径弄到真枪。 “那你是……早就猜到庄茹云有一天会开枪,所以一直都没有真的离开庄家,就为了等这一天?” 纪随摇摇头,又点头。其实他原先更担心那把枪会落到庄亦晴手上,毕竟现在身处绝境的是庄亦晴,而她又知道那把枪的存在,说不定被逼急了,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只是没想到,她会先把庄茹云逼急。 但怎样都无所谓了,庄家的恩情,总要还的,不管那一枪是替谁挨的,于他都没区别。 赵虞凄然地看着他:“你明明可以避开这一切的。” 若不是把手中的股权给了她这个斓玺的敌人,让他对庄家有愧,他又怎么可能会躺在这张病床上? 甚至就连他自己肯定也没料到,他现在会躺在病床上,而不是冷冰冰的停尸房。 因为他选择付出的,是他的生命。 纪随动了动唇,却只是垂下眸子不再看她。 他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所拥有的,就只是斓玺的股权,和这条命。 既然她要股权,那这条命,只能给庄家 Pò-1⑧,Còм 187恨我吗 赵虞没想到,她会在医院见到庄茹云。 取保候审没能成功,但大概是检举庄亦晴行贿有功,庄茹云居然能争取到由警察陪同前往医院看望纪随的机会。 在此之前,赵虞一直以为所谓的庄茹云痴恋纪随,不过是看上了纪随的股权,可如今亲眼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赵虞才知道,她的想法错得有多离谱。 庄茹云说:“当初我被接回庄家,每个人都很讨厌我,你是唯一一个愿意理我的人。” 庄茹云说:“纪随哥哥,还好你没事,要是你死了,我一定也会跟着你一起死的。” 她对着病床上的纪随又哭又笑,明明面临牢狱之灾,可赵虞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开心纪随还活着。 看着这样一个从前被她嘲笑愚蠢,被她鄙视骄纵的女孩,真心实意地为纪随担心,一心一意地爱恋着他,赵虞才越发觉得,自己竟是如此卑劣。 就因为她接近纪随目的不纯,她便也用了同样的小人之心去揣度别人,以为别人同她一样心机叵测。 可事实上,就连这个她向来瞧不起的女孩,也比她坦荡得多。 离开前,庄茹云看了看赵虞,突然笑着跟她说了句:“多谢。” 赵虞不明所以,庄茹云道:“虽然他不喜欢我,但至少,他现在也不喜欢那个老妖婆了,我还是觉得,很爽。” 赵虞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庄茹云却又朝她挑挑眉:“我送出的大礼怎么样?” 她指的,是检举庄亦晴行贿的事。 本来崔岚的案子重见天日,只牵出了庄亦晴涉黑,行贿的事并不容易查,如今因为庄茹云检举,庄亦晴便又将多坐实一项罪名,虽然庄家风光不再,可也还在竭尽全力自保,想方设法与庄亦晴撇清关系。 赵虞不得不承认,她从前低估了面前这个女人,相信庄亦晴也同样低估了这个被她视为蠢货的妹妹,甚至庄晔和纪随也不清楚,那些连他们都不知道的关于庄亦晴的许多事,庄茹云是如何得知的。 从破坏许庄两家的关系,让庄家孤立无援,再顺势打击斓玺,收购公司,让庄亦晴失去依靠,没力量与法律抗衡,从云端跌入谷底。 虽说整个复仇流程与赵虞先前的计划有所出入,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已经算是赢了。 庄亦晴那样骄傲的人,让她坐牢会比杀了她还痛苦,而让她眼睁睁地看着她最恨的“野种”庄泽成为庄家笑到最后的人,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大小姐反而被庄家所遗弃,对她更是巨大的折磨与羞辱。 只是赵虞依旧没从这样的结果里找到一丝丝复仇的快感。 不该是这样的,这和她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苦心经营了那么久,一遍遍地算计利用了那么多人,才让她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打败了一个大家族,这应该是最大快人心的事,可她为什么感觉不到痛快? 明明从前每一次想象着复仇的场景时,她都会觉得浑身的血液在沸腾,明明在过去这四年里,她每一分每一秒都迫不及待,可真到了这一天,却什么快意都没有。 是因为她没有如一开始的想象一样,走到庄亦晴面前狠狠地扇她耳光,毫不客气地打她骂她折辱她? 是因为她还没看够庄亦晴震惊慌乱绝望痛苦的表情,还没亲自折磨她就让她被警察带走? 是因为她没有强迫庄亦晴摘除子宫,没有逼她体验一次从楼梯摔下去的感觉,没有让她亲眼见到亲人在她身旁逝世? 又或者是因为偏离了她原先的复仇计划,因为庄亦晴还没对她出手,因为庄亦晴的刑罚可能比她希望的要轻? 似乎还有太多原因可以找但赵虞却又隐隐觉得,这些都不是。 这些天下来,她从来就没体会过复仇的快意,反而整个人都好累好累,甚至经常会觉得恍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不该是这样的,她辛辛苦苦准备了四年,不该是这种结局。 一只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脸,指腹轻轻擦过她脸上的泪珠,她恍然回神,愣愣地看着病床上的男人。 纪随一下子缩回手,不自然地垂下头,道:“你没事吧?” 他已经不用再输氧,但身体还很虚弱,声音也依旧是低哑的。 泪珠继续滚落,她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动了动唇,却不知要说什么。 意识到她的状态不对劲,纪随强撑着往前坐直身子:“你……怎么了?” 赵虞没答,沉默了一会儿却又突然问他:“你恨我吗?” 纪随一愣,顿了顿才轻声道:“一开始,是恨的。” 他把所有的真心掏给她,到头来不过是一场可笑的骗局,他又怎么可能不恨? “不过,在知道全部的真相后,就不恨了。”他低头笑笑,有些自嘲,“我有什么资格恨你?应该是你恨我才对,我是庄家的人,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又沉默了许久,赵虞才道:“纪随,对不起。” 虽然一直在医院守着,可这句话,她还不曾说过。 纪随愣怔片刻,轻轻摇了摇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上次在医院,不该怪你,你经历了那么多痛苦,不管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你真的觉得,是理所应当的吗?” 纪随终于察觉到什么:“刚才在外面,庄茹云跟你说什么了?她受了刺激,不管说什么,你都别放在心上。” 赵虞笑着摇摇头,庄茹云确实没跟她说什么特别的,只是她太累了,就像是走进了迷宫,找不到方向和出口。 “纪随,如果……” 见她说了半句又没了后文,纪随忍不住问:“什么?” 赵虞又摇了摇头:“没什么。” 就像庄晔说的,如果有来生,但愿,你别再遇上我。 好看的小説好看的靈魂都在ROЦROЦЩū(肉肉屋)。ЦS Pò-1⑧,Còм 188 累了 因为止痛药的助眠成分,纪随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他醒来时才发现赵虞没在病房。 虽然之前他说过她的伤尚未痊愈,不需要她守着,可如今看不到她,他反而隐隐有些失落,尤其一想起今早她的异常反应,他更是越来越不安。 正在他强撑着想从病床上起来时,庄晔已经走了进来:“要去洗手间?” 纪随愣了一下,问:“赵虞……去哪了?” 这几天庄晔一直守在医院照顾他,可两人之间那种说不出的尴尬从未消失过,此刻提起赵虞,他更是极不自然。 庄晔道:“她已经走了,让我跟你说一声,既然你情况稳定了,那她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那股莫名的失落感又加深了些,但纪随顾不得这个,急切地问:“和薛子昂一起?” 庄晔点点头,疑惑道:“怎么了?” “没什么。”他就是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赵虞的状态不对劲。 犹豫了一会儿,纪随还是忍不住打开手机,拨了赵虞的电话过去。 这个号码,他一直都还存着,就算真的删了,那十一位数字他也清楚地记得,只是拨了一遍又一遍,那边仍然无人接听。 庄晔也意识到什么,急道:“打给薛子昂。” 纪随艰难地下床,继续拨着赵虞的电话:“我没他号码。” 庄晔转身便急急往外走。 纪随没有薛子昂的号码,他同样没有,他甚至连赵虞的电话都没有,如今瞧着纪随这紧张的反应,他也一下子就慌了。 还好就在他即将迈出病房门时,纪随终于道:“接了。” 接电话的是薛子昂,反倒让纪随提着的心更加忐忑:“赵虞呢?” “在见律师。”透过窗户瞧了瞧里面的赵虞,薛子昂没什么耐心地问,“怎么了?” 纪随松了口气:“她……没事吧?有没有什么异常?” 难道是他太敏感,想太多了? 薛子昂蹙了蹙眉,又忍不住看向里面的赵虞。 比起前几天因为担心纪随而表现出的情绪低落,她现在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看起来心情也不错,他本来还因此而欣慰,但听了纪随的问题,他也不由得在想,她现在的状态正常吗? 和律师谈完,赵虞平静地走出来:“走吧。” 薛子昂特意多观察了她几眼,但确实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的,反倒是赵虞主动跟他说:“我想去医院看看翁若华,你要去吗?” 翁若华急得大病一场进了医院,庄亦晴是知道的。 她投资的公司出了问题,有很多事情需要她亲自解决,所以公司配合她一同申请的取保候审通过了,她也必然会利用这个机会前去医院看翁若华。 到警局里走了一遭,她的气色明显差了许多,看到赵虞也不吃惊,只淡淡地道:“你还想做什么?” 赵虞指了指病房,笑得一脸无辜:“担心她没被气死,特意来点把火。” 庄亦晴怒目盯着她:“我妈是无坡ˇ坡ベ仙女推·文整.理辜的,有什么事你冲我来。” 赵虞好笑地瞧着她:“她真的无辜吗?我妈和小瑾才是无辜的,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你怎么没想过放过我们?” 刚好医生从病房出来,庄亦晴下意识就要去询问翁若华的情况,见到赵虞玩味的眼神才又突然恢复镇定,继续冷冷地看着她。 赵虞走近她,缓缓道:“我来,是想告诉你,我会安排人在监狱等着你,就算进去,你也别想安稳。但你也千万别想着自杀,你要是敢死,我就会让你妈生不如死。” 看着庄亦晴握紧的拳头,她又笑了笑:“其实你都能做出那些事了,那再无情一点不就行了?要是不认你这个妈,不管她的死活,那你完全可以不用去坐牢,我知道,像你这样的人,肯定是宁愿死,也不愿意去监狱里受那种屈辱,可惜……” 瞥了眼病房方向,她又无奈地叹息一声:“可惜,等你死了,你妈就没人管了。律师应该告诉过你你们庄家现在的处境了吧?拜你所赐,你爸至今还在被调查,说不定,能跟你在监狱作伴。你投资的那几家公司大受损失,现在正起诉你呢,你那点斓玺的股权还不够用来偿还债务的,至于其它的债,也不知你名下所有资产够不够抵。 我倒是听说庄泽脱身了,虽然身价不如从前,但好歹以后还能吃香的喝辣的,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看在你们母女平时就不会给他好脸色的份上,偶尔帮你照顾一下你妈。要是他不帮忙,我倒也不介意找人代劳,最好隔三差五就去……” 扬起的巴掌还未落下,庄亦晴便已被人扣住手腕狠狠往旁边推去,薛子昂冷冷地看着狼狈跌倒在地的女人:“真以为我不敢打女人?” 庄亦晴红着眼死死盯着赵虞:“你敢动我妈试试!” 赵虞耸耸肩:“我为什么不敢?不知你问过律师没有,就你犯的这些事,少说也要二十年,按你妈的年纪,再活个二十年也不是难事,她还可以等着你出来尽孝,只不过这二十年里,她会过成什么样,我就不知道了。要是你乖乖在监狱活着呢,我就争取对她好一点,要是你死了,啧……”好看的小説好看的靈魂都在ROЦROЦЩū(肉肉屋)。ЦS “唐曦!”庄亦晴恨恨地瞪着她,突然又从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你以为就是我一个人的错吗?我当初根本就没想过杀你妈杀虞瑾,是你……” 话未说完,薛子昂已一把捏住她嘴巴重新将她推出好远,眼中寒光更甚:“你敢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敢让你妈立刻咽气。” 他们一直不太愿意赵虞与庄亦晴见面,就是怕庄亦晴说这种话刺激她,但他紧张地回头看向赵虞时,却见她依旧一脸平静,什么反应都没有。 “赵虞。”离开医院时,他试图开口安慰,却又不知该说什么,顿了会儿才道,“你放心,就算真的只判二十年,等她二十年后出来,都是个一无所有的老太婆了,到时候,我照样帮你对付她,让她生不如死。” 赵虞却笑了笑:“她这样的人,只要不死,让她在监狱待上二十年,也足够了。” 薛子昂有些奇怪她今日的平静:“你……真的没事吧?” 要知道按庄亦晴真正的罪行,至少都该是无期,这些也一直是赵虞不甘心的点,但如今,她好像突然就想开了。 “没事啊,我只是换个角度思考,等她从监狱出来的时候,世界都变了,或许,比让她一辈子待在监狱更难受,说不准她都撑不到出狱就已经被折磨疯了,而且不是还有你们在吗?我知道,你们肯定不会让庄家好过的。接下来,就是等着她被判决,等着庄家迎接那堆官司,等着那些债务让他们无处容身。这样的结局,挺好的,我知足了。” 凉风吹来,赵虞站在台阶上张开双臂,深深地吁了口气:“解决了这个凶手,该轮到下一个了。” “什么?”薛子昂逆着风,她的声音又极小,他完全听不清。 赵虞转身看着他,笑道:“我说,我有点累了,想回去睡个好觉。” 189 窒息(15000珠加更)(二更) 黑色轿车缓缓停在贴着青瓷砖的三层小楼前,副驾的男人转头看向窗外,目光最终锁定在落满灰尘的门牌号上。 旁边的五金店敞着门,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抬着碗走出来,看见停在不远处的车子,回头扬高声音道:“哥,长个小翅膀的是什么车?” 里面的人估计在忙着吃饭,根本就没理睬他,男孩便又自顾自往车这边走了几步,结果他还没靠近,车门便猛一下被打开,吓得他又往后退了几步。 车上下来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个子高大,一脸严肃,看上去就不好惹,男孩瞄了几眼,悄悄退回自家店门口。 又盯着门牌号看了一会儿,许承言才抬起头,仔细打量着这栋早已没人住的三层小楼。 本只是去邻市处理事情,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吩咐司机开来了这里。 小男孩盯着他看了半晌,越发觉得这人奇怪,便又大着胆子道:“哥哥,这家没人,你是不是找错了?” 许承言朝着他笑笑,摇了摇头。 见他笑起来又好看又有亲和力,男孩立刻就不怕了,几步跑过来对他道:“我听我妈说,这家的人全都死了,反正我从来就没见过他们家有人,你肯定找错了。” 许承言笑着摸了摸男孩的头:“你妈妈还说什么了?” 男孩压低声音道:“我妈妈不许我晚上跑到这边来玩,我哥说里面有鬼,很多很多的女鬼,一到晚上他就能听到鬼在哭,他还说这里面的鬼有一个是小孩,那是厉鬼,专门等着找小孩附身投胎的。” 天真的孩童之语本不必理会,可许承言听在耳里却觉得有股寒意袭来,不是和小孩子一样怕鬼的恐惧,而是那种极其压抑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老二你还吃不吃了?”一个中年男人骂骂咧咧地从里面走出来,看到许承言和街边停着的车子,愣了一下,语气也缓和了些,问道,“你有事吗?” 许承言摇摇头:“没什么,我……刚好路过。” “我还以为你是看中这栋房子了。”男人指了指自家商铺那边,“你要买的话买那栋啊,我听房东说要卖,这栋就是个凶宅,不吉利,没人要的。” 许承言淡淡地应了一声,又抬头看了眼楼上拉着窗帘的窗户,转身正要离开,便听男人的嘀咕声传来:“小小年纪不知羞耻,跟人鬼混搞大肚子,死了还要被人笑……” 后面的话他没能说下去,因为那个他以为很有礼貌的年轻人突然就冲上前给了他一拳。 小男孩惊呼一声,男人也被打得懵了几秒,等他反应过来要还手,车上却又迅速下来个健硕的男人,一把就将他的手扣住。 小男孩吓得往回跑,边跑边叫人,中年男人则怒目瞪着许承言:“你有毛病啊?” 许承言从车上取出纸巾擦了擦手,冷冷地看着男人:“嘴巴放干净点。” 等司机处理完纠纷回到驾驶座,才发现许承言依旧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盯着外面那道紧闭的卷帘门出神。 他从来没见过自家老板如此动怒,难免有些担心:“许总,您没事吧?” 许承言没答,只继续盯着外面那栋残破的楼房。 明明房门紧闭,他却感觉目光已经穿透那堵厚厚的墙,窥见了里面那个被鲜血染红的楼道,也清楚地看到了赵虞那张绝望的脸,听到了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明明开着车窗,他却感觉闷得喘不过气来。 “许总?” 许承言从恍惚中回神,慢慢关上车窗:“走吧。” 司机启动车子,许承言的手机同时响起,他心神不宁,都没看来电显示就接通,漫不经心地道:“您好。”坡ˇ坡ベ仙女推·文整.理 “许总,赵小姐出事了。” 太阳穴猛然一阵刺痛,许承言愣了愣才颤声问:“哪个……赵小姐?” “就是您让我暗中保护那位赵虞赵小姐,我一直守在她家楼下,刚才看到华璨的薛总抱着她跑了下来,她……割腕自杀了。” 窗外的喇叭声响个不停,不断有风灌进来,许承言却只觉天旋地转,突然间就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伤势稍微有些好转,纪随整天在病房也待不住,趁着天气不错,庄晔便扶了他下楼到花园走走。 虽然伤的不是腿,但上半身不能用力,他走起路来还是费劲,庄晔只能紧紧搀着他。好看的小説好看的靈魂都在ROЦROЦЩū(肉肉屋)。ЦS 中午时分医院人多,两人还没走到大门口,便听到那边一阵躁动,以为又是有病友结队出去吃饭归来,他们也没在意,可没过几秒就听到一阵凄厉的吼声:“让开!” 感觉声音有些耳熟,纪随不自觉地抬眼往那边看去,只见一个浑身血迹的男人抱着个女人不要命地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穿黑西装的男人。 那是…… 纪随呼吸一滞,下意识就要冲上前去,可动作一大,又扯得伤口生疼,身边一下子失去倚靠,他便整个身子都往下倒去。 阳光直直刺下来,眼睛又痛又热,视线一片模糊,他试图从地上爬起,全身上下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薛子昂被前面的人绊倒,连同怀里的女人一起跌了下去。 “赵虞……”忍着胸腔的剧痛从地上爬起,纪随便又见庄晔已然一把接过薛子昂怀里的女人拼命往急诊大楼跑去。 避免赵虞被摔伤,倒下去那一刻薛子昂本能地转了个身,自己垫在下面,让赵虞仍旧躺在他怀里,只是从外面被堵得老远的车上抱着她一路跑来,他已用光所有力气,这会儿想跟着冲上去,却是挣扎了半天都没起来。 “她还吃了药……” 听着薛子昂颤抖的嘶喊声,看着他那张被鲜血和眼泪染得狼狈不堪的脸,纪随只觉胸腔的伤口疼得让人窒息,就连五脏六腑也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190 坠落 开门的声音一响起,等候在急诊抢救区的人便又一下子蜂拥而上,焦急地围着从里面出来的医生。 也不知如此重复了多少遍,纪随才渐渐觉得麻木了,整个身子都沉甸甸地往下坠,头痛欲裂,就连抬眸看一眼医生的力气都没有。 抢救室内有太多病人,赵虞才刚进去不久,除非是人没救了,否则应该不可能这么快。 这一刻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希望为赵虞做急救的医生赶紧出来,还是希望他们晚点出来。 同一家医院,同一片抢救区域,短短不过数日,躺在里面的人居然就从他变成了赵虞,而直到此时,她肩上的伤都还没完全愈合。 急促的脚步声逼近,一道低沉的声音同时在寂静的等候区响起:“你是怎么保护……” 所有无处发泄的怒意,在看到地上的男人抬起头来这一刻,又全都戛然而止。 薛湛阖了阖眼,努力平息下粗重的呼吸,尽量保持着冷静,哑声问:“情况怎么样了?” 薛子昂愣愣地看着他,浑身颤抖,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唯有脸上那些混了泪水的血液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掉落。 薛湛从来没见过这样绝望无助的薛子昂,哪怕是上次送赵虞去医院,哪怕上次他也和现在这样染了一身血,可上一次,他们都不曾绝望过,因为知道赵虞不会轻易让自己死去。 但这次,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紧闭的大门又嘎吱一声被拉开,薛湛赶紧冲了上去,却发现医生走向了另一群等待的家属。 欢呼声,道谢声,抽泣声……别人喜悦的声音,却越发衬得他们如此无助无望。 口袋里的手机震个不停,薛湛伸出手覆上去,按下关机键。 他知道他突然从中午加开的重要会议上离开会引起多大的混乱,可现在,他根本无心其它。 打了薛子昂的电话一直没人接,打了薛湛的电话最后还被关机,又重新把庄晔的电话拨了无数遍,依然收不到任何答复,许承言只能沉声命令身旁的司机:“再快。” 可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就算他们一路违规超速疯狂飙车,从梧城到东海那么远的距离,也不可能说到就到。 全身已经被冷汗浸透,许承言靠在椅背上呆愣了许久,又重新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询问其他男人的号码。 刚好他的电话响起,看了眼来电显示,他赶紧接通:“还没到医院?” “我到了,许总,在抢救区看到华璨的两位薛总,人应该还在里面抢救,您稍等,我去问一下。” 嘈杂的声音过后,没听到询问,许承言却从电话那边听到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怎么样了?” 好像是商陆。 商陆是接到保镖的电话后从工地现场赶来的,身上穿着平整的西服,头上却还戴着铺了灰尘的安全帽,崭新的皮鞋上踩了一脚泥,倍显疲倦的脸上全是汗水,整个人看上去说不出的狼狈。 薛湛呆呆地站在抢救室门口,不发一语,脸色寡白的纪随靠在座位上沉默着,薛子昂抱膝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最后还是同样在地上靠墙坐着的庄晔开了口:“四瓶药,动脉也……破裂了……” 这话与其说是回答商陆的,倒不如说是他在崩溃之际的喃喃自语。 沾满了鲜血的右手控制不住地颤了颤,他的目光缓缓后移,静静看着自己的手腕。 那里的动脉藏得那么深,她得有多狠心,割得多用力,才会造成那么大的创口? 从薛子昂怀里把她接过时,她被紧急包扎过的手腕依旧在不停流着血,她的体温那么低,要不是感受到鲜血的热意,他都要以为那已经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他以为那就是她能做的极限了,可他却又听到薛子昂说,她还吃了药,后来医生一问,薛子昂才断断续续地回忆起来,说好像看到了四个药瓶。 整整四瓶药,又那么决绝地割破了动脉,他想象得到她有多疼,可就是因为她心里的痛苦远比这个多得多,才会让她连这样的痛苦都毫不在意。 “不是四瓶,是……五瓶……”薛子昂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蜷缩着的身子又开始剧烈颤抖起来,“五瓶……是五瓶……还有好多血,根本止不住……” 商陆颓然地靠着墙,闭着眼垂下头,双手死死交握。 薛湛在薛子昂身旁蹲下,伸手握了握他满是鲜血的手,结果他却颤得更厉害:“她骗我……每次都骗我……” 明明说是要睡午觉,可他推门进去时却只能看到一片刺目的红。 因为担心她会想不开,他和凌见微已经轮流二十四小时看着她了,尤其那天听纪随问她的状态有没有异常后,他更是半点也不敢松懈,就连晚上她睡觉的时候他都在旁边守着。 他只是趁她睡着出来煮杯咖啡提神而已,明明她睡得那样熟,和平时的午觉完全没区别,明明她还和他约好晚上吃火锅,约好明天一起去见律师。 他甚至至今都不知道,那些药和那把刀是被她藏在哪里的。 薛湛紧紧抓住他的肩:“不怪你。” 是他们太大意了,都已经猜到她可能不想活了,却又真的相信她在迫不及待地等着庄亦晴的判决结果。 他们都以为她肯定是会等到那一天的,她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为的不就是那一天么? 他们甚至都已经商量好,等那天过了要如何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不让她做傻事,可是没想到,她居然连那天都不愿意等。 是真的太累太痛了,等不下去了?还是因为知道了他们到时候会死死看住她,所以她才提前找机会结束这一切? 之前跟她说了那么多,为她做了那么多,她还是不愿活下去么? 握手机的手无力地垂下,许承言茫然地看着车窗外呼啸而过的树木,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庄晔和薛子昂的声音。 动脉破裂……五瓶药…… 那是什么样的惨状,又是何等的痛苦与煎熬? 于她而言,活着比这个还痛苦么? 也不知等了多久,抢救室的大门再次被打开,这一次不仅医生出来了,病床上的赵虞也被推了出来。 商陆和薛湛倏地迎上去,庄晔和薛子昂也猛然从地上起身,唯有座位上的纪随艰难地挣扎了几下,才勉强起身远远地站在一边。 “患者桡动脉破裂,转去骨科手术室清创缝合。” 几个男人都紧紧跟在后面,商陆问:“脱离危险了吗?” “生命体征暂时稳定。” 听到这八个字,走廊里的凌见微终于轻轻地舒了口气,随即身子一软,整个人都往旁边的墙壁倒去。 好看的小説好看的靈魂都在ROЦROЦЩū(肉肉屋)。ЦS Pò-1⑧,Còм 191 生死之间 许承言赶到医院时,赵虞依旧在手术室里。 平时五小时的车程,他硬是逼着司机缩短了将近一半的时间,可她居然还在手术。 虽然他听了保镖汇报,说她暂时生命体征平稳,但他也知道这不代表就没有危险,一想到她对自己用的那些残忍手段,他仍觉得后背发凉。 薛子昂依旧呆呆地坐在地上,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手上跟脸上却因为汗液和泪水而被抹得更加狼狈,惹得偶尔经过的人都频频回头。 看着他这副模样,看着他身上大片的血迹,许承言便又觉得整颗心都在继续一点一点往下沉。 如此似曾相识的画面,刚在不久前上演过,但比起那一次的慌乱,此时此刻,他的恐惧才真的深入骨髓。 上一次,他赶去医院看的,只是一个长期与他有肉体关系,让他有那么些眷恋和不舍,又因为他而被他的未婚妻伤害的女人。 上一次,若是她死了,他一定会去找庄亦晴算账。 但这次,他竟莫名觉得,他也是造成这一切的凶手,要是她死了……他不敢想,他从来就没这样害怕过。 走廊里还是死一般的寂静,远远看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凌见微终是撑不住,再次双腿发软地坐到了凳子上。 他都不知道刚才这几个小时自己是如何度过的。 从听到保镖给他打电话说赵虞出事了,到他浑浑噩噩地赶到医院,又全身僵硬地站在走廊里,眼也不眨地盯着抢救区,明明只是短短几个小时,却感觉比他活过的这二十四年都要漫长,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难以忍受的煎熬。 如果她真的出事了,就此离开了这个世界,他该怎么办? 他第一次如此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那么懦弱,为什么要去顾虑所谓的情义道德? 如果那时候他真的能把她从庄晔身边抢走,她是不是就不会遭受这么多苦难了? 冰冷的黑暗中,赵虞总感觉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但叫的不是赵虞,而是唐曦。 好像……是那个充满血的楼道,是母亲在唤她,还有小瑾,小瑾满身是血地看着她笑,她们都在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呢?赵虞很努力地去想,却只能忆起些断断续续的声音。 “咱们家里还不旧,干嘛要重新装修啊?” “你都交男朋友了,今年也要毕业了,等你带男朋友回来,难道让人家看咱们的旧房子啊?” 这是母亲的声音。 她想起来了,她一直瞒着家里和庄晔交往,可大四上学期还是被母亲发现了,但她依旧没敢告诉母亲庄晔家里的真实情况。 母亲一边怪她隐瞒,一边又迫不及待地找人来重新装修房子,她说:“我可不能给我女儿丢面子,让未来女婿小瞧了咱们家。” 所以那段时间,白天一直有工人在家里做装修,所以楼道里被那些工人放了各种各样的石材木材。明明那一切都是为庄晔准备的,可最后,却成了庄晔的亲姐姐杀人的帮凶。 所有的画面都是模糊的,赵虞根本记不起来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小腹剧烈地疼痛,只知道她挣扎着爬起来时,母亲和小瑾已经撞上坚硬的石料,脑袋下全都是血。 她甚至不清楚,是在关键时刻她被母亲和小瑾护住,才让她撞上她们的身体?还是老天就是如此残忍地安排,让她一个人活着,让她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在她身旁闭了眼? 她明明求救了,为什么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会有那样冷漠的眼神?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上窸窸窣窣地动着,是手术刀吗? 这种感觉,无比熟悉,恍惚间赵虞都有些分不清楚,她是不是还躺在四年前的手术台上。 那时,身边也好冷好冷,冷到她好想就这么跟着母亲和小瑾去了,可她又不甘心,不甘心那个高高在上的凶手还好好活着。 她也无比害怕,怕母亲和小瑾质问她责怪她,怕她就此死了,真正的凶手却可以逍遥法外。 那一次,她想死,却不敢死。 可现在呢?好看的小説好看的靈魂都在ROЦROЦЩū(肉肉屋)。ЦS 庄亦晴已经得到了惩罚,该轮到她了,她才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是她坚持和庄晔在一起才会引来这些祸端,是她拼命挣扎才会惹得母亲和小瑾跟那些人起了争执,如果她当时乖乖跟庄亦晴走,又怎么可能发生后面的事? 庄亦晴只是说要带她去拿掉孩子而已,她为什么要害怕?为什么要拒绝?就算庄亦晴要她的命,她给就是了,为什么要拒绝? “曦曦,曦曦……” 母亲和小瑾的声音依旧在身边不断回响,赵虞在黑暗中笑了笑,缓缓张开双臂,慢慢走向她们。 一切都结束了,她现在,应该可以去见她们了。 “吱”一声,手术室的门被人推开,一群男人猛然迎了上去,倒把出来的医生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创口已经成功缝合,血管再通良好。”因为是两个科室合作的手术,医生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病人失血严重,服了大量安眠药,目前尚未脱离危险,接下来的七十二小时,仍是关键期。” 悬着的心依然没法放下,众人静静地站在外面,耐心等待着医生护士把赵虞推出来。 她已被换上干净的病号服,左腕缠着厚厚的绷带和石膏,氧气面罩下的脸依旧寡白如纸,整个人毫无生气。 默默守在床边走了一段,庄晔才突然意识到什么,回头一看才发现,纪随正捂着胸口艰难地靠墙站着。 “哥?”哑声低呼了一句,庄晔赶紧跑回来搀住他,“哥,你怎么样?” 看着逐渐远去的病床,纪随摇了摇头:“没事”。 然而庄晔拉开他的手才看到,他胸前已经有血渗出。 192万念俱灰(15200珠加更)(二更) “好的,谢谢安大夫,麻烦您了。” 挂完电话,许承言颓然地靠回凳子上,呆呆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才又揉了揉太阳穴,抬眸看向远处的重症监护区。 赵虞被送进ICU已经整整四天了,明明各项生命体征都正常,却完全没有清醒的迹象。 医生说是失血过多又大量摄入安眠药物损伤神经造成的,也为她做了详细的脑部检查,可具体什么时候能醒,还会不会醒,根本没人知道。 这几天他们几乎都是昼夜不停地守在医院,动用一切关系把所有能联系到的专家都问了个遍,却还是没找到任何有效的办法。 薛湛接了个电话走回来,沉默许久,突然跟商陆和宋悬道:“如果再不醒,我去趟梧城。” 他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若赵虞的昏迷是因为她没有求生意志,那么他只能去把她干爸干妈找来,那两位或许是这世上唯一能让她活下去的人。 宋悬看了看病房方向,没说话,商陆低头沉思良久,也一直没开口。 他当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把赵虞的干爸干妈找来,就意味着要告诉两位长辈全部的真相,且不说他们能不能接受,光是赵虞自己就肯定不愿意。 可是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办法吗? 其实这几天,他还一直在想另一个问题。 既然她活着这么痛苦,既然死亡对她是解脱,那么他们这样拼命地把她救回来,是不是做错了?这算不算他们的自私,算不算他们对她的残忍呢? “也许,离开对她而言,才是最好的结局。” “你说什么?”听到商陆的喃喃低语,薛子昂一下从椅子上起身,紧紧揪住他衣领,“你在说什么屁话?” 没人知道他这几天在心里祈祷了多少遍,希望她能早点醒来,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 也没人知道他有多庆幸自己先前特意学过各种急救方法,所以才能在第一时间为她止血,否则都不等他抱着她离开小区,她就已经没命了。 更没人知道他有多后悔,后悔没把她看紧一点,后悔离开她的卧室。 他们所有人都在努力地想办法,都在祈祷她能没事,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如此轻飘飘地说一句让她就这样离开? 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知道他这些天随时在崩溃边缘,商陆也不跟他计较,只沉声道:“你以为我不想她活着?” 薛湛自然明白商陆的意思,伸手拉了拉薛子昂,让他重新坐回去。 “可是……”抬头看了看病房方向,薛湛笑了笑,“我想自私点。” 想自私地把她留在身边,就算不可以,那至少,把她留在同一个世界。 医院人来人往,有脚步声靠近,一道女声随即传来:“赵虞醒了。” 本来无时无刻都在期待这一句话,可如今真的听到,所有人又都愣了一会儿,这才一下子从座位上起身,慌慌忙忙地就要往前冲。 护士阻止:“重症监护室外人不能进去,病人现在身体虚弱,精神状态很不好,不能受到刺激,等她情况稍微稳定些,才能判断你们能不能申请探视。” 再虚弱,再不好,但至少,她还活着。 又在原地站了许久,薛子昂才忽然靠着墙坐下去,将头埋在膝盖,不顾形象地失声痛哭。 纪随缓缓松了口气,这才觉得已经麻木的身体逐渐恢复知觉,胸前的伤口处又隐隐作痛。 庄晔继续站在离ICU最近的走廊,呆呆地看着里面,凌见微同样静静坐在椅子上,失神地看着病房方向。 紧绷的神经一旦松弛,那股疲倦感便铺天盖地地袭来,许承言甚至觉得连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但一瞧见薛湛和商陆凝重的表情,他的困意便又一下子消散。 他知道他们在忧心什么,就算把赵虞救回来了,但她执意不活,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哪怕以后真的二十四小时眼也不眨地看着她,就能保证她不会再次找机会自杀吗?如果她非要死,他们逼她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果然,护士说的很不好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两天后赵虞离开ICU。 身体状况渐渐好转了,但精神状况一直就是那样,只一动不动地躺着,不吃不喝不出声,目光涣散,神情萎靡,不管任何人跟她说任何话,都一点反应没有。 医生说药物确实会影响她的神经系统,但目前看来,她的身体已无大碍,而心理的问题,他们也无从解决。 “曦曦,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不知第几次与她说话得不到反应,凌见微已然带上了哭腔,“那次,你让我替你澄清华璨抄袭的事,你说……你可以答应我任何事,我的条件还一直都没提。那你能不能答应我,好好活下去?你可以不和我在一起,可以以后都不见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可以吗?” 温热的身体伏在她身旁微微颤抖,握住她掌心的双手渐渐收拢,将她紧紧包裹在掌心中,可她依旧一动不动,没有丝毫反应。 “曦曦……” 凌见微还想再说什么,薛子昂却已闯了进来,怒目盯着床上的女人。 “赵虞,你信不信你要是再敢死,我就有办法帮庄亦晴脱罪,让你的所有努力全都白费?那个女人还没进监狱你就先倒下了,你是想要她笑你懦弱,想要她笑着接受你辛辛苦苦为她准备的一切?” 她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赵虞!”颤抖的手想去抓她的肩,但看着她惨白的脸,他又只能握紧拳头慢慢收回,“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死了,你要我怎么办?骗我一次不够,还有一次又一次,你他妈把我当什么了?全天下最蠢的傻子吗? 对,我他妈就是蠢,被你欺骗被你利用,被你当棋子丢来丢去,最后还他妈犯贱围着你转,你利用我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你有什么资格死? 你知不知道看到你手腕在往外喷血我他妈被吓成什么样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连眼都不敢闭?我他妈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要被你这样折磨? 如果你死了我就是杀人凶手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死了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你知不知道?这种感觉你不是最有体会吗?凭什么这么残忍地对我?” 看着病床前泣不成声的男人,赵虞终于眨了眨眼,又缓缓阖上,继续一动不动地躺着。 薛湛在病房外踌躇许久,终于开口道:“我去趟梧城。” 静静地看了病床好一会儿,商陆点点头,宋悬道:“我和你去。” 好看的小説好看的靈魂都在ROЦROЦЩū(肉肉屋)。ЦS 193 旋涡 “才把你叫回来你又要去哪?你给我站住!” 面对老头子的怒目呵斥,许承言也只是随意说了句:“有急事。” 今天是他小外甥女六岁生日,一家人全都聚在老宅别墅给小公主庆生,多日没露面的他硬是被几十个电话叫了回来,但也只在家人面前晃了一圈,他便又沉着张脸自顾自往外走,连老头子都拦不住。 “废什么话啊?直接找人暴揍一顿不就老实了?”外面的草地上,许承和正吊儿郎当地跟人打着电话,“不给他点苦头尝尝,真以为小爷好欺负?让人给我往死里打,不让他残了我就不叫许……” 话未说完,手机已经被人一把夺了过去,他正要咒骂出声,一看是许承言又赶紧把脏话吞了回去:“大哥。” 许承言淡淡地道:“有什么事,报警解决。” 许承和愣了半天才突然爆笑出声:“不是吧大哥,你让我报警?” 许承言冷冷地看着他:“是。”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许承和指着他笑得前俯后仰:“你吃错药了?什么时候化身正义使者了?要不要让东海公安局聘你当形象大使?” 许承言挂断电话,不紧不慢地将手机塞回许承和口袋里:“以后再敢胡乱对人动手,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弟弟。” 看着他凌厉的眼神,许承和虽然心里不服,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敛起笑容乖巧地点点头。 然而他没走出多远,便听到许承和的嘟囔声传来:“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就是被人下降头了。” 许承言愣了愣,却并未折身回去教训那个不长记性的混小子,只是一时也有些恍惚,他刚才在做什么? 虽然他不爱与人动手,但许承和自小就肆意惯了,用暴力解决问题也是常事,只要别太过火闹出人命,许家也没怎么管过。 可刚才那一瞬间,他居然又想到了赵虞。 她的遭遇,不就是这种暴力导致的么?庄家也好,许家也罢,谁又有资格去这样随便教训人?许承和这一顿打下去,会不会又多了另一个赵虞? 赵虞,赵虞,赵虞……这些天他寝食难安,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女人。 想她从楼道跌下来的惨状,想她撕心裂肺的哭声,想她了断自己时那决绝的方式,想她被救醒后犹如活死人的状态,想她失去子宫有多痛苦,想她如何日夜被仇恨与自责所折磨,想她心里究竟有多恨他。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到了这一步,会让一个女人时时刻刻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或许是因为,他从来就没这样挫败过,以为自己是狩猎人,结果成了别人掌心的猎物,他不甘心。 或许是因为,那个女人确实手段高明,演技了得,让他不得不生出几分欣赏来。 也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如此清楚地了解到一个女人的悲惨遭遇,切身体会到她的痛苦,让他对她多了些同情,也让他最自己平日的行为多了几分反思。 又或者,真的如许承和所说,他就是脑子出毛病了。 等他回到医院时,桌上那些早上就放着的流食依然一点都没动过。 之前在ICU好歹还可以用营养液,而如今转进普通病房,她不吃不喝,分明是想就这么死去。 “赵虞。”定定地盯着床上的女人看了半晌,他才低低地叹息一声,“要是我真去自首呢?” 见她毫无反应,他接着道:“你不是恶心我么?不是说我和庄亦晴是一丘之貉么?那你应该不仅盼着她坐牢,也希望我没什么好下场吧?” 然而这番话说完,他就知道他有多可笑了。 她根本就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如今这些话,只能显出他的一厢情愿自以为是。 许承言扬起嘴角,自嘲地笑笑。他人生中所有的挫败感,居然都来源于这个女人。 晚饭时,商陆重新准备了新鲜的粥和蛋羹,但赵虞还是一点儿也不吃,一句话也不说。 商陆无奈,帮她拉了拉被子,轻轻握住她还在输液的手:“你的感受,我都明白,我也知道,是我们太自私,可是能不能……努力尝试一下?或许,一切真的可以慢慢好起来? 从前,在我生不如死的时候,是你给了我希望,是你陪我度过那段最难熬的日子,现在,我也想拥有这种能力,你还答应了要陪我去旅行的,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因为一直输液,她的手背有些凉,商陆小心翼翼地用掌心帮她暖着,拉过被子把两人的手盖住,另一手拨开她散乱的发丝,俯身在她额头吻了吻。 “还记得四年前我们刚到美国时,你说你是第一次出国,我问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你说什么时候有时间,想去里斯本看看,可惜我一直忙着工作,都没时间陪你去,是我的错,我现在想弥补这个遗憾,还来得及吗?” 被子下的手指动了动,商陆小心地握住,抬头去看她的反应,却见她已经偏过头,眼中有泪光闪过。 “你一下子找两份家教做什么?忙得过来吗?” “赚钱啊,时间嘛,凑凑总会有的啦,等我把自己攒成个小富婆,带你去毕业旅行。提前说好啊,你的毕业旅行必须是先跟我一起,就算是庄晔也不能跟我抢。” “我怕到时候你舍不得宋悬。” “切!谁会舍不得他了?男人如衣服,姐妹如手足,为了你,我可以裸奔的哟!” “就你做家教赚的这点钱,带我去旅行,咱俩还真只能穷到裸奔。”好看的小説好看的靈魂都在ROЦROЦЩū(肉肉屋)。ЦS “怎么可能?姐妹我可是做过攻略的,咱们不仅能出国,还能去最贵的欧洲呢,当然了,得去便宜一点的地方,我看网友介绍,好像葡萄牙的里斯本就不错。” 昔日的对话不断在耳边回响,赵虞闭上眼,泪水越涌越多,到最后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发颤。 小瑾还不知道,她也一直在为那场毕业旅行努力,她的奖学金,她兼职赚的钱,母亲不要她贴补,她便全都攒了下来,她还想到时候给小瑾一个惊喜,可小瑾等不到她们毕业了。 见她这样,商陆慢慢松了手,默默退出病房。 比起不吃不喝不说话,她能哭一场发泄一下,他反而安心许多。 纪随站在门口看了看,转身回自己病房。 或许其他的人,每一个于赵虞而言都有特殊意义,或多或少都能激起她的某些情绪。 而他自己,既搞不清和她的关系,对她好像也没有任何帮助。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在心里为她祈祷,希望她能渐渐好起来。 夜幕落下,灯光从窗外照进来,映着赵虞苍白的脸,和脸上尚未干涸的泪痕。 又呆呆地盯着窗户看了许久,她才意识到,病房里有人。 她能听到他的呼吸声,甚至能清楚地判断出他是谁。 “我知道,我是最没资格叫你活下去的人。”庄晔蜷着腿靠床坐在地上,离她很近很近,却又不敢触碰到她。 “你若是执意要走,我也会……陪你一起。” 被子下的手攥紧床单,赵虞没回头,也没开口说话,只缓缓闭上眼,任凭泪水继续滑落。 194浴火 天黑了又亮了,从早上到中午,再到傍晚,又一天即将过去,赵虞却还是滴水未进,也没开口说过任何一句话。 夕阳从窗外照进来,刺得她干涩的眼睛阵阵发痛,她缓缓闭上眼,继续一动不动地躺着,直到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曦曦。” 从她躺进手术室开始,耳边就一直回荡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所以她依旧什么反应都没有. 但很快那道声音又响了一遍,而且比刚才大了些,好像也比刚才近了些。 愣怔片刻,赵虞不敢置信地转头,在看清床边的人时,瞳孔猛然放大。 慌乱的目光在干爸干妈身上停留几秒,又慢慢落到薛湛身上。 下一刻,本一直不愿动弹的她却忽地抓起手边的东西往薛湛身上扔去。 那是她的手机,不偏不倚,刚好狠狠砸在薛湛胸膛上。 随着手机的重量而来的,还有她嘶哑的骂声:“混蛋!” 看她的样子,似乎还想从床上起来去打薛湛,好在本就一直在病房内的薛子昂和凌见微眼疾手快,一人一边紧紧按住她。 她的手腕还打着石膏,肩上的伤也仍未痊愈,根本不能这样乱动。 薛湛来不及躲,也没想过要躲,只看着她道:“抱歉。” “你混蛋!”赵虞声嘶力竭,在床上拼命挣扎着想要起身,通红的眼死死盯着他,“我这么信任你,你怎么可以……混蛋……薛湛你混蛋,混蛋!我这么信任你……” “曦曦。” 干妈的又一道声音传来,立刻让她的所有动作都止住,她不敢看向他们,身子却在忍不住发颤。 “曦曦。”干妈又走近了一步,站在床边用哭得红肿的眼睛看着她,“曦曦……” 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沉默顷刻,她倏地扭过头,拼命将脸往枕头里埋。 “曦曦。”干妈在床沿坐下,小心地伸手抚上她的肩,“曦曦,是干妈啊。” 身子猛地缩了缩,赵虞却又忽然挣扎着想从床上起身,凌见微和薛子昂刚松了手,见状赶紧压住她的身子:“别乱动,当心伤口……” 然而她的力道大得惊人,完全不像个重伤之人,两人怕真的弄伤她,并不敢太用力,没想到竟会让她挣脱。 见她下了床就要往外跑,手上的输液管也顿时被拉扯着,和她站在同一边的薛子昂赶紧一把箍住她的腰:“别乱动,你还在输液。” 商陆也已经冲了上来,一边用身躯挡住她,一边抓稳她还在输液的右手。 看到商陆,她像是突然见到了救星,痛哭出声:“我不要见,我谁都不要见,带我走,带我走……” 商陆托住她发软的身子:“好,你先别激动,等输完了这瓶……” 还没等他说完,胸膛上便重重地挨了她一拳,他甚至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一下子就能把手从他掌中挣脱开。 手背上的针管被她这个动作彻底拔了出来,她的腰还被商陆箍着,但右手已再次握紧拳朝他胸膛推去:“为什么你也这样?我这么信任你们,为什么……” 商陆重新握住她的手腕:“抱歉,我们没有别的办法。” “那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为什么……”她的整个身子都瘫软在他怀里,“为什么……” “曦曦,你死了,你让我们怎么活呀?干妈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不能再失去另一个。” 赵虞僵住身子,回头愣愣地看着干妈。 干妈重新走近,缓缓握住她乱动的右手:“曦曦,我都知道了。” 眼泪继续肆无忌惮地滑落,看着握在自己手上那只苍老的手,赵虞整个身子都无力地往下坠,直接瘫坐在地:“是我害死的,她们都是我害死的……” 干妈已然泣不成声,只能一个劲地摇着头。 右手被缓缓松开,赵虞紧紧抱着头缩在膝盖上,失声痛哭。 干妈慢慢蹲下身,将她搂进怀里:“干妈不怪你,我们都不怪你,别再做傻事了,干妈现在只有你这个女儿了。” “我不是……我不配……小瑾是被我害死的,对不对,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害怕的,我应该乖乖跟他们走,小瑾……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胃里猛然一阵翻滚,她忽地从干妈怀里挣脱出来,右手死死拽着衣领,弯下腰跪在地上止不住地干呕。 她这几日不吃不喝,全靠营养液撑着,根本什么都吐不出来,可五脏六腑却又都像是在叫嚣着往外涌。 商陆赶紧蹲下身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薛子昂则继续小心地照看着她受伤的左臂,凌见微也忙着去给她倒水拿纸巾。 薛湛动了动唇,终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转身走出病房。 宋悬搀住早已站不稳的干爸,瞧着地上狼狈的赵虞,痛苦地阖上眼。 病房外,庄晔同样瘫坐在地,埋首在膝盖上,啜泣到浑身颤抖。 纪随靠着墙,听着里面撕心裂肺的哭声,拳头越握越紧。 见薛湛出来,一直远远站在门口的许承言猛然回神,这才发现眼睛阵阵发热,视线已有些模糊。 好看的小説好看的靈魂都在ROЦROЦЩū(肉肉屋)。ЦS Rουsんυщυ.χγZ 195 恨你 赵虞隔壁还有个空着的病房,薛湛托人和院方打了招呼,暂时让干爸干妈到里面休息。 早在他去梧城的时候,两个长辈就已崩溃过一次了,如今和赵虞见面,三人更是一个比一个悲痛欲绝。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两位长辈一夜之间就苍老了许多。就这样赤裸裸地把真相撕开,无论对赵虞,还是对干爸干妈,都是极其残忍的。 “没事了,我们没事。”干爸坐在床边守着已经哭得几近昏厥的妻子,颤抖着摆了摆手,哑声道,“你们去看曦曦吧。” 薛湛只能把给两人准备的温水和食物放到桌上:“那您和阿姨休息好后,多少吃一点。” 何止是赵虞在医院不吃不喝,得知真相后,两位长辈同样滴水未进,昨天更是坐在阳台吹了一夜的风。 薛湛知道,他们心里也很矛盾。知晓女儿的死是被赵虞所累,未必就没想过责怪怨恨赵虞,只是他们都是通情达理又善良的人,最终还是选择了宽容。 “谢谢。”顿了顿,薛湛只能认真地对两人鞠了一躬,沉声说出这两个字。 直到现在他都还不敢肯定,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 走廊上有很多并排的椅子,所有人齐刷刷地坐在病房外,乍一看这架势倒有些吓人。 见他出来,商陆立刻抬眸看向他,他朝商陆点了点头,又确定了薛子昂一直站在病房门口看着里面,这才放心地在椅子上坐下,低低地叹了口气。 医生已经重新帮赵虞输上液,好在她的手臂一直被精心护着,经过了那么大的动静也没碰到伤口。 母亲和小瑾走后,她还从来都没这样毫无顾忌地哭过,如今全身的力气都已被彻底抽空,哪怕薛子昂不在外面守着,她也没力气再次了断自己。 就算有,那现在,真的还可以就这样决然地放开一切,离开这个世界吗? 赵虞缓缓闭上眼,却依旧能清晰地看到干妈在自己面前泣不成声的模样,看到干爸颤抖的身子和鬓边的白发,还有那双极力忍着泪水的、通红而苍老的眼。 四年前,她不能死,因为庄亦晴还好好地活着,因为干爸干妈孤独无依。 四年后,庄亦晴即将陷入牢狱,而她那三百万,也给了干爸干妈良好的物质保障,只是这样就够了吗? “你以为你那三百万就可以抵消照顾他们的责任了?钱算个什么东西,你觉得他们现在需要么?他们把后半生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有什么资格让他们再经历一次失去女儿的痛苦?” 薛湛的话,她一直都记得。但她不愿记得,不愿去回忆。 她只是想懦弱一点,自私一点,可她好像连这样的权利都没有。 如果四年前死的是她,如果只剩母亲孤零零地活着,那小瑾又会做什么? 她知道,小瑾一定会替她照顾好母亲,干爸干妈也会比从前更多地关心帮助母亲。 现在换做是她,她便做不到了么?何况明明是她欠了他们一家的。 夜幕早已降下,抬眼往窗外看去,是高楼大厦、万家灯火,每一道灯光,都是独属于一个家庭的温暖,那干爸干妈那道呢? 胃里又一阵阵翻滚着,赵虞偏过头对着地板干呕了几下,门突然被推开,薛子昂冲在最前面,身后还陆续跟着好些个男人。 无力地拨开在她背上轻拍的手,赵虞问:“有烟吗?” 她的嗓子哑得厉害,好像声带都被撕裂了一样,凌见微把桌上的保温杯递给她,想让她喝口水,她却摇了摇头。 凌见微道:“我去买。” 他刚转身走到门口,许承言就已将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递了上来。 说好了要戒烟,可他这段日子却抽得比任何时候都多,倒也算是切身体验到了赵虞靠香烟来缓解痛苦的感受。 在薛子昂的搀扶下从床上坐起,赵虞颤着右手将烟送进嘴里,凌见微给她点上,她深深地吸了两口,终于觉得胸腔中那股翻腾的恶心感稍稍平复了些。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也不知坐在床上抽了多少根烟,房门再次被人打开,这次进来的是薛湛。 他拉过椅子在床边缓缓坐下,定定看着她:“恨我吗?” “恨。”她答得干脆,可答完却又忽地笑了笑,极尽自嘲。 薛湛也笑,从桌上拿了根烟塞进嘴里,取过打火机点上,刚吸了一口便呛得直咳嗽。本文唯壹導航網站:んáíㄒáиɡSΗúωú(海棠書屋)點COм 請収藏備用 赵虞笑笑,手指夹着烟,头往后靠在床头看着他:“不会抽,就别学了,这东西,会上瘾。” “我想试试。”他又重新将烟送回嘴里,狠狠地吸了几口,这一次,连眼泪都呛出来了。 赵虞扔了手中的烟蒂,从他口中把烟夺过,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烟雾,继续看着他。 “薛湛,你想过死吗?” “想过的。” 她也不吃惊,只问道:“自杀?” “嗯。”他点头,“大哥死后,我每天都被噩梦缠身,不敢再见大嫂,不敢面对我爸,也不敢面对薛子昂。每天晚上听着薛子昂哭着找爸爸,听着我爸连说梦话都在叫大哥的名字,我的确是很想去死。 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那时候,我连刀都拿起来了,硬是没勇气割下去。老实说,你比我勇敢多了,我怕疼,怕死不了还把自己弄成残废,我舍不得拥有的一切,我才十八岁,还没好好看过这个世界,我不甘心。” 赵虞静静地坐着,一口一口地抽着烟,目光再次落到窗外的万家灯火上。 “赵虞,我知道,我很自私,不顾你的感受,用干爸干妈来绑架你,也伤害了他们,你要恨我,那就恨吧。你已经死过一次了,那一次,就当是把一切都了结了,以后,我们朝前看,行吗?你的痛苦,我也经历过,我可以陪着你一起痛,一起……重获新生。” “重获新生?”她仰着头,继续看着外面的夜景。 新生于她而言,是水中月镜中花,可她的另一条路,已经被他堵死了。 “薛湛,我是真的……恨你。” “我知道。” ============================ 这篇文写到这里,已经是尾声了,后面不可能再有什么大高潮和刺激的剧情,如果觉得现在的内容很水的话,大家可以弃文了。 196活着 住院楼的天台被医院改造成了封闭式花园,平时供医务人员和患者休息,薛子昂上来时,整个楼顶就只有薛湛一个人。 夜里风大,周围的窗户没全关上,里面的绿植被吹得沙沙作响,几片树叶直接打在了薛湛肩头,但他却只一动不动地靠坐在藤椅上,看着远方的夜色出神。 薛子昂在他身旁坐下,问:“我爸死后,你真的……想过自杀?” 薛湛道:“我还一直活着。” 身边的人又没了动静,过了许久他才听到低低的声音传来:“抱歉。” 薛湛转头看他,他却已把目光移向对面璀璨的灯塔。 低头瞧了眼已经基本恢复的手臂,薛湛自嘲道:“应该的,这样,我心里还好受些。” 就这么安静地坐了好一会儿,薛子昂才从椅子上起身,直直往楼道方向走去,但迈出几步又突然停下:“小叔,谢谢。” 薛湛继续坐着,未发一语。 “我妈知道赵虞自杀的事了,她说当年被我爸家暴的时候,她也想过死,如果不是你救了她又一直保护她,我失去的就不仅仅是父亲了。我无法接受自己的母亲爱上我的小叔,但我可以理解一个绝望的女人爱上拯救她的男人。我爸的死,我不知道该怪谁,仔细想想,就算没受到刺激,他的病也撑不了多久了,或许,早点离开对他反而是解脱,你和我妈……都没错。” 夜风继续呼啸着灌进来,随风摆动的树叶将眼前的光线挡得忽明忽暗,抬眸看着面前这个好似突然间就成熟了不少的男人,薛湛忽地笑了笑,也低声说了句:“谢谢”。 赵虞拉开房门出来时,除了必须回病房休息的纪随,几个男人全都还守在外面。 她现在没精力去解决与他们之间的问题,只说道:“我去看看干爸干妈。” 凌见微起身小心地搀着她,“庄晔也在。” 赵虞推门进去时,庄晔是跪在两位长辈面前的,干爸闭着眼,垂着头,一句话都没说,干妈则拿着纸巾不断擦眼泪。 不用问也知道他们在谈什么,赵虞缓缓走近,也在庄晔身边跪了下去,但还没等她膝盖落地,干爸干妈已经同时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呀?你还伤着……”干妈小心翼翼地托着她受伤的手腕,一边哭一边摇头,“我跟你干爸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们知道,不是你们的错,我只是……” 话未说完,她已然泣不成声。 干爸让赵虞坐到床上,又对着面前的庄晔叹息一声:“你也起来吧,当年的事,那也不是你做的,我们能怪你什么呀?” 宋悬从背后将庄晔拉起,但却一句话都不曾与他说,只颓然地拉开门走出去。 赵虞曾经想象过无数次干爸干妈知道真相后的场景,可每一次光是想想她都会喘不过气来,如今这天真的来了,她反而觉得,那种窒息感并没有从前那般强烈。 或许,是这阵子身心的痛让她麻木了,当她终于冷静下来毫不遮掩地面对他们时,倒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夜里太过安静,隔着紧闭的门也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哭声,只是在医院这种地方,这样的声音从来都不奇怪。 许承言努力辨别着,那不是赵虞的哭声,而是她干妈的,可不管是谁,哭得如此凄凉,听在他耳里总不是滋味。 抬头看了看失魂落魄的宋悬,他终是忍不住从凳子上起身大步离开。 这个地方,这种场景,实在太过压抑,待在这里的每一分钟,他都举得无比煎熬。 只是不知不觉的,他居然又去了崔岚奶奶住的那条旧巷子。 深更半夜的巷子里根本没有人崔家的院门却依旧像上次一样敞开着,他站在门口看了看,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也还那样孤零零地坐在地上。 这一次,老人看到他却并未把他错认成已故的孙女,只是一脸茫然地问:“你见到我的岚岚了吗?” 许承言欲言又止,好半晌后才喃喃道:“我会给您个交待的。” 从病房出来时,天已经快亮了。 干妈哭得彻底发不出声音,赵虞却是一滴泪都没再流过,似乎先前那一场毫无顾忌的发泄,已经把她所有的眼泪都流干了。 看着前面那道默默离开的身影,她犹豫了一下,叫住他:“庄晔。” 庄晔止住脚步。 她说:“当年,是我要和你在一起的。” 庄晔缓缓回头看着她。 她笑了笑,道:“我没怨过你。” 他也跟着笑了一下:“我宁愿,你恨我。” 她摇了摇头:“不想恨了,谁都不想恨了,我现在,除了活着,没有别的选择,你……” “你活着,我也会活着。” 她还活着,他又有什么资格死? 她必须做出比死更艰难的选择,他也一样。他要好好活着,慢慢接受比死更痛苦的惩罚。 他的身影慢慢远去,逐渐消失在寂静的走廊深处,赵虞愣怔许久,回头看着还坐在走廊的几个男人:“回去吧。” 结果无人动弹。 她低头笑笑:“放心,不会死了,我现在怎么敢去死?我只是……真的累了,想休息。” 他们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有没有离开,她并不知道,也没力气去管。 她确实太累了,只想好好睡一觉。 然而躺回床上,闭上眼,还是怎么也睡不着。明明眼皮重得都抬不起来,思维却仍旧无比清晰。 这些年来母亲带着她辛苦生活的画面,和干妈一家在一起温暖又热闹的画面,还有和虞瑾互相陪伴着长大,和庄晔从相识到相恋的点点滴滴。 那些她从前连回忆都不敢的,以为已经被彻底封存的记忆,全都如电影一般在她脑海中慢慢放映着。 四年的逃避隐忍与自我折磨,让她都快要忘记了,从前活着是多幸福的一种感觉。 ============================ 从这章起到结局我都会收费,每个人也都有权选择是否订阅,就这样吧。 本文唯壹導航網站:んáíㄒáиɡSΗúωú(海棠書屋)點COм 請収藏備用 197 情起(曦晔校园回忆)(2600字) 在第一次见到庄晔之前,唐曦先认识的,是庄晔这个名字。 那时她刚进入大学校园,抱着混学分的目的挑了个很冷门、听起来就不需要做太多事的社团:爱牙协会。 这个社团是学校刚成立的,人特别少,招新现场都不用面试,所有报名的人一律收下,于是唐曦当场就进了社团的微信群,而里面也不过二三十人。 社团的迎新会定在周日晚上,因着有新成员加入的关系,从周六下午群里便开始热闹起来。 唐曦改了备注随便打个招呼就没再在群里露过面,到了晚上才看到几小时前有人艾特过她和一个叫庄晔的人,问他们是不是一对,连名字都是情侣的。 唐曦仔细一看才发现,她和庄晔从姓到名都是相同的偏旁部首,就连唐和庄的音、曦和晔的义也都极其相似。 本来这种调侃一笑而过也就罢了,但考虑到有人艾特她她又一直没出现不太礼貌,所以她还是回复了那个学长。 谁知因为她这个当事人露面,下午寥寥几句的调侃倒是一下子就被无限延伸起来,连社长也发话说一个帅哥一个美女真的很般配,还说这几天要拿他们两个俊男美女大肆宣传一番,争取多收点新人进来。 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女生,平日会和虞瑾一起看剧花痴帅哥,看到社长的话,还忍不住好奇地点开了庄晔的微信。 可惜他的头像只是张普通的网图,朋友圈也没设置陌生人可以查看,她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倒是没过多久庄晔这个当事人就在群里露了面,和她一样表示之前没看到消息,应对大家的调侃也同样不热情不失礼。 看着他的回复,唐曦莫名觉得,这个人可能性格跟她挺像的,都不是那种容易与人打成一片的人。 抱着看看他究竟有多帅的心态,第二天晚上开会时唐曦倒多了几分期待,而事实也不负她所望——见到庄晔那一刻,她的确惊艳了一下。 不知道庄晔是不是也抱着同样的目的才看向她,四目相对的时候,两人都愣了愣,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却又控制不住地扬起了嘴角,当场就给虞瑾发微信:【啊啊啊啊我们学校好像真的很多帅哥唉,又发现了一个】 可能靠帅哥美女当噱头确实有点效果,社团后来又招了十几个大一新生进来,到了周末整个社团便会一起活动,和学校超市合作送些牙刷牙膏试用装,搞些爱牙护牙的宣传。 用大家的话来说,这个社团蛮无聊的,而且大部分人都是来划水赚学分,平时搞活动大家的热情都不高。 唐曦脸皮薄,总觉得平时不参加活动以后申请加学分时会不好意思,所以从未缺席过,不管多无聊好歹也都认真对待了,渐渐地她便发现,庄晔也是如此,一场活动都没落下。 除了必要的交流,他们两人没怎么说过话,虽然帅哥养眼,她私底下也会和虞瑾八卦几句,可她没想过接近他。 她看得出来,他和她一样都是那种在不熟的人面前比较端着的人,对人足够礼貌,却也总是保持着距离感。 一切的转折,是在国庆假期结束后的某天。 那天晚上唐曦照常一个人去教学楼学习,中途和母亲打了个很长的视频,等她反应过来时,都快到宿舍楼关门时间了。 整个教室一直只有她一个人,她匆忙收拾了东西准备从后门离开,一抬头才发现,庄晔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那里。 她微微诧异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道:“你刚才……也是要来这间教室?我是不是影响到你了?” 庄晔笑着摇摇头:“没有,只是路过,快走吧,宿舍要关门了。” 两个还算是相熟的人一同从三楼下来,到了外面才发现正下着小雨。 唐曦还没习惯东海的天气,出门总是忘记带伞,但看着雨不大,她也没准备等,但才要步入雨中就被人叫住。 庄晔把自己的伞递给她:“用这个吧。” 唐曦赶紧摇头:“不用,这雨挺小的,不会淋湿。” 庄晔没说话,却把伞塞进她手里,越过她率先走在前面。 看着他颀长的身影,唐曦愣了愣,撑开伞追上去,举过他头顶帮两人遮着。 他实在太高了,为他撑伞有些费劲,庄晔看了她一眼,自觉接过雨伞,两人就这么默默走在雨中,谁也没开口说话。 她不清楚他的宿舍在哪,走了一段只能跟他说:“我到北广场就行了。” 他道:“商店都已经关门了,买不到伞。” 随即他又问:“你住哪栋?没事,我先送你过去。” 唐曦报了楼栋号,等到了楼下,她更加不好意思:“你住哪栋啊?赶过去还来不来得及?” “不远。”他笑笑,“快进去吧。” “那今天谢谢你。”她进了宿舍大楼又透过走廊的窗户往外面看,发现他还没走,不禁有些失神。 他似乎也一下子回过神来,对着她笑笑,转身慢慢消失在雨中。 虽然开学没多久,整栋楼住的也都是大一新生,可门口已经有情侣在腻腻歪歪地告别了,静静看着那一幕,再看一眼庄晔远去的背景,唐曦不由得扬了扬唇。 她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莫名有点开心,一回到宿舍就忙着给虞瑾发微信:【你说我要是恋爱了怎么办】 虞瑾自然是被她的话勾起了极大的好奇心,愣是逼着她把晚上发生的事认真讲了一遍,听完得出结论:【人还不错,要不要试着追一下?】 【这样就要追了吗?我也没感觉我喜欢他啊,就觉得挺帅的,人挺好的,而且人家肯定也不是喜欢我,就是单纯地好心帮忙】 【那可说不定,对你居心不良的男生还少啊?越帅的越要抓紧啊,被别人抢了多可惜】本文唯壹導航網站:んáíㄒáиɡSΗúωú(海棠書屋)點COм 請収藏備用 话是这么说,可唐曦向来都是理智的人,一切还都是朦朦胧胧的阶段,她也不可能像虞瑾说的做出什么行动,只是在心里想着,下次见面,要不要再感谢他一次? 她以为下一次见面会是在社团活动的时候,没想到刚过了三天,他们便又一次遇上了。 那天上午上了第一节课,她还要换教室去上第二节,和室友一起经过两栋教学楼中间的过道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人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腿分这么开,肯定不是处女了,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玩过了。” 她不确定是不是在说她,可如此恶臭的言论,确实让人反感。 但与母亲相依为命这些年,她已经形成了两大处事原则:小事情上能忍则忍,尽量少惹事;要实在忍不了,也别怕事,因为表现得越软弱别人越会蹬鼻子上脸。 很显然,当前这种情况属于前者,别说不确定是不是在说她,就算是,忍忍也就过去了,用不着计较。 只是她正挽着室友手臂加快速度往前走时,又突然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腿分这么开,肯定被人爆过菊了,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玩过了。” 声音不是很大,但周围的人全都能听清,一时间,爆笑声起,很多人的目光也都肆无忌惮地落到那几个说出下流话的男生身上。 唐曦回头看去,果然是庄晔。 他和他的几个同学笑得最为夸张,见到她回头,还冲她挑了挑眉,那一脸的得意倒像是在问她帅不帅。 唐曦忍不住低头笑笑,悄悄朝他伸了个大拇指。 接下来的那堂课,也是她上大学以来唯一一次不认真的一堂课,因为她全程都在和虞瑾聊天。 【怎么办?我真觉得庄晔好帅,尤其是今天,太帅太帅了】 【我好像是有点喜欢他了唉,你说这样是不是喜欢啊】 【你说他这么帅会不会已经有女朋友了啊】 【完蛋了,真的有点想谈恋爱】 Rουsんυщυ.χγZ 198情动(上)(曦 自己究竟喜不喜欢庄晔,唐曦也不确定。 高中一直忙于学习,除了偶尔花痴一下帅哥,她连心动的感觉都没有过,如今更是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思。 只是她想,庄晔在她眼里应该多多少少是有些特别的,至少她想到他的时候会很开心,而在看到他申请加她为微信好友时,她更是激动得差点在课堂上笑出声。 其实那晚他送她回宿舍后她就想加他微信了,但又想着或许该矜持些,所以才一直没主动,而如今为了塑造自己上课不玩手机的好学生形象,她硬是撑到了下课才同意他的申请。 但成了好友后,他却没主动跟她说过话,她便也没先开口,只是迫不及待地打开他的朋友圈看了看,可惜什么东西都没有,他似乎就不玩这个。 想了好几次要不要跟他说声谢谢打开话题,但一考虑到这样会不会不太矜持,她便又只能强行压下那股冲动,在心里暗暗期待着他先开口。 然而等了一下午,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莫名地,她有些失落,就连晚上去上最轻松的选修课时也提不起兴致。 学校里有座小山,她去上课不喜欢走人多的大路,反而习惯沿着山上的小路慢慢散步过去。走到小路最高处时,她突然听到有人叫她。 其实也只是简单的一个“喂”字,可她就是觉得肯定是在叫她,而且那声音还有些耳熟。 她回头,果然看到了坐在山顶的庄晔。夕阳映衬着他的身影,她逆着光,看不清他的样貌,但她可以确定,那一刻,她的心跳有些快。 庄晔问:“去上课?” 他们离得不是很远,她便沿着草坪上的石子路走上山顶,站到他面前笑了笑:“嗯,我有选修课,你怎么在这?” 指了指不远处的教学楼,他道:“也去上课,爬山累了在这休息。” 就这么座小山他也能累?唐曦低声笑笑,没说话。 他又问:“你上什么选修课?” “影视艺术鉴赏与分析。” “这么巧?” 唐曦诧异:“你……也上这门?” 他笑着点头。 那时她是真以为这是巧合,还奇怪地问他:“我怎么一直没看到你?” 他笑道:“逃了好几节了,不敢再逃了,怕点名。” “这个老师真的每节课都点名,不过我没听到过你的名字,你很幸运。” 然后她听到他“噗”地笑了一下。 她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没事,快走吧,晚了占不到好位置了。” 唐曦上课喜欢坐前排,但这节选修课老师经常给他们放电影,坐中间看电影更舒服些。 因为去得早,她自然挑到了满意的位子,庄晔就坐在她旁边。 落座后也不知道该聊什么,她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那天晚上谢谢你啊,还有今早,你说的那句话太解气了。” “他们说话难听,我只是看不惯,没什么好客气的。对了,这个课一般都做些什么?” “几乎都在看电影,上周放了《肖申克的救赎》,上上周《霸王别姬》,不知道今晚会放什么。” 那一堂课,老师给他们放了《泰坦尼克号》。 虽然是很经典的电影,但唐曦之前没看过,所以一直看得津津有味,直到女主角脱了衣服赤身裸体地站在男主面前。 她是真的被惊到了,没想到还能有那么大尺度。教室里也明显躁动起来,这种画面,总是能让年轻的男男女女们异常兴奋。 若在平时,周围都是不认识的人,她也不会觉得如何,可刚好庄晔就坐在她身边,和她同时看着屏幕上的裸体。 哪怕一直在告诫自己那只是艺术,别想太多,但她还是不由得红了脸,只能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借由认真欣赏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她不敢去看庄晔的反应,但又忍不住在想,他会不会也觉得尴尬,又或者就是她想太多,别人眼里都是艺术,只有她看到了色情。 好不容易把心态调整好,屏幕上却又出现了更加让人尴尬的戏份,就算没再露点,可男女主之间那激情满满的画面,那些羞人的声音,更是让唐曦坐立难安。 她知道不光是因为电影的尺度,更是因为庄晔就在身边。 那种感觉,她说不上来,但整个人从内到外都不一样了,脸颊发烫,心跳也不受控制地加速,甚至有种酥酥麻麻的、轻飘飘的感觉。 她再也无心关注剧情,脑子里想的全都是不要让庄晔发现她的尴尬。 可越这样,她越是开始胡思乱想,一会儿想着庄晔会不会和她一样觉得尴尬,一会儿想着庄晔有没有和其他女生做过屏幕上那种事,甚至到最后还把屏幕上的男女主角换成了她和庄晔…… 教室的灯猛地被打开,她被吓了一跳,一下子回过神来,随即又赶紧低头看着手机,假装回复消息。 要是庄晔看到她的脸还红着,会不会很丢人?要是庄晔知道她满脑子都是不健康的思想,会不会鄙视她? 手肘被人戳了戳,她下意识抬头,迎上庄晔带笑的眸子,更是紧张得手足无措:“怎么了?” 庄晔低声道:“老师点你名了。” 听到老师在问“唐曦来没来”,她急急忙忙地答了“到”,却是感觉狼狈到无地自容。 庄晔一定发现什么了吧?她怎么能这么没出息? 因为心中太过懊恼,下课后她都没怎么集中注意力,只和庄晔安静地并肩走着,等反应过来才发现,居然已经到了她宿舍楼下,而他也跟着来了。 她再次不知所措:“那个……” 见她半天说不出话,庄晔笑笑:“刚才走神了,不小心就跟着你来了。” 她点点头:“那……那你赶紧回去吧。” “嗯。” 她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就又听到他叫她:“唐曦。” 她回头:“什么?” 他重新走近,也支吾了一下才道:“其实,今晚这门课,我没选。” “啊?” 他低着头,笑道:“不过我挺喜欢的,下周能不能继续带我一起上?” “应该……应该可以吧,这种课应该谁想去都可以。”一想到刚才课上看到的那些画面,她又不禁红了脸,“不知道下次会放什么。” “今晚这部很不错,可惜他们的结局不太好。”他笑了笑,“我刚才听旁边的同学说你们还看过《怦然心动》?” 她点点头:“嗯。” “我喜欢这部。”顿了顿,他又小声补充道,“的名字。” 唐曦又莫名觉得心跳在加速。 那一晚,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电影里的激情画面,只是男女主角真的变成了她和庄晔。 他们牵手,拥抱,接吻,她甚至赤身裸体地躺在了他身下。 第二天醒来后,她依旧恍若在梦中,迟迟不愿起床,总是忍不住去回忆梦里的片段。 只要一想,身体便又多了那种奇怪的酥麻感。 摸到内裤里的濡湿,她羞得立刻把头钻进被子里不敢露面,但呆愣许久,她还是给虞瑾发了微信: 【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他】 本文唯壹導航網站:んáíㄒáиɡSΗúωú(海棠書屋)點COм 請収藏備用 Rουsんυщυ.χγZ 199 情动(下)(曦 喜欢一个人该怎么做?唐曦并不知道。 她在网上查过教程,虽然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可她实在没胆量直接跑去找庄晔告白,在这方面,虞瑾和她一样,都是空有一大堆理论知识,却没有任何实践经验。 姐妹俩隔着屏幕研究了一晚上,也只能得出结论:庄晔对她并不是对普通同学的态度,他心里应该也是喜欢她,至少都是对她有好感的,所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耐心等待庄晔主动。 【不过咱们的推断也未必就准确,他也不一定就单身,万一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但喜欢跟人玩暧昧呢】 正幻想着庄晔主动告白的唐曦看到虞瑾这条消息又忍不住愣了一下,他会是那种人吗?直觉告诉她,肯定不会。 但是抱着这种担忧,她还是脑子一热,直接给庄晔发了微信:【话说你有女朋友了没】 消息刚发送出去她就后悔了,不该这样直白,可那时微信还没有撤回消息的功能,她只能懊恼地狠狠拍了自己几下,又连忙为自己找借口:【我一朋友说看上你了,让我帮她问问】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庄晔的消息也来了:【我没交过女朋友】 短短一句话,立刻就让她控制不住地扬起唇角,只是很快他又发来一条:【你朋友?】 唐曦:【对啊,既然你没女朋友,我能不能把你微信给她?让她加你,你们自己聊】 这样的回复,既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也多了几分试探的意思。盯着屏幕等消息的时候,她感觉一颗心都被提起来了,生怕他回一句“好啊”。 几秒后,他的消息送达:【抱歉,我不太习惯加陌生人为好友】 手上输着“没事”,唐曦的嘴角却又再次翘得老高,开心地截图发给虞瑾,姐妹俩又把庄晔的话一字一句地认真研究了半天,最后虞瑾得出结论:【等着吧,你肯定有戏】 那一晚,唐曦收到了庄晔说的第一句“晚安”,那也是她第一次与异性说出这两个字。 从那天起,庄晔与她的交流便变多了,时不时就会给她发微信,聊的都是关于社团、学习和校园生活的事,无半分暧昧,但她很享受与他聊天的过程。 从那天起,每天晚上睡前,他们都会互道晚安,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分手那天。 因为两人都没主动提出见面,那个周末社团也没组织活动,所以他们一个礼拜后才才又见到——一起上那堂庄晔没选过的选修课。 那堂课并没有再放电影,老师讲得很认真,唐曦却有些心不在焉,总是在猜测庄晔会不会和她表白,既期待,又紧张。 一边相信他们之间的暧昧是真的,他对她肯定是不一样的,一边又在暗暗怀疑她是不是太自恋了。 下了课他们照常并肩走回去,一路上聊老师刚才讲的内容,聊老师提到的电影,却偏偏没有半点暧昧的信息。 到了宿舍楼下,她有些失望,可又不断安慰自己:他们认识不久,还没那么熟,他要是这么快就和她表白,那也太轻浮太不稳重了,这样不好。 有了这样的理由,她平静地笑着与他道别,他却又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那个……” 她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明明心跳不断加速,却还是佯装镇定:“怎么了?” 他顿了顿,低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想问周末的活动你去不去?” 社团组织了周末去海边烧烤,唐曦怕晒,一直没想好要不要去,他这么问了,她便点点头:“嗯。” 他笑笑,道:“我也准备去。” 那时天气已经转凉了,可东海紫外线强,天晴的时候还是很晒,出发前一天庄晔还特意嘱咐了她要注意防晒,看着那些简单的文字,唐曦却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她还记得,那天庄晔穿得特别帅,在阳光下整个人就像是会发光一样。 社团包了大巴载他们去,庄晔上车后自然地坐到了她旁边,引得大家一阵起哄。 唐曦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却又忍不住在心里笑开花。 等车子发动,庄晔戳了戳她手肘,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她低头一看,里面是遮阳伞和防晒霜。 她有些惊讶:“我有了。” “我问过我姐了,这个效果好。”他看上去漫不经心的样子,“她用不上,我顺手从她那拿的,你不用也是浪费。”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那……谢谢啊。” 下了大巴,她又迫不及待地给虞瑾发消息:【他拿了防晒霜和阳伞给我,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啊】 虞瑾:【啊啊啊啊真的吗真的吗】 虞瑾:【他在追你啊笨蛋】 是这样吗?看着远处正在帮忙支烧烤架的高大身影,唐曦不禁低笑出声。 那天的庄晔像是突然变了一个样,比平时都要开朗,对人也特别热情,从前那一点距离感似乎突然间就没了,很快就跟大家打成一片,有说有笑,倒是让众人纷纷调侃他是情场得意才会高兴成那样。 烧烤的主力是男生,女生们在一旁聊着天等着吃就行,庄晔把一串羊肉递给唐曦时,一群人又开始肆无忌惮地起哄,再次提起了他们俩情侣名的事。本文唯壹導航網站:んáíㄒáиɡSΗúωú(海棠書屋)點COм 請収藏備用 庄晔回去和那群男生笑闹了半天,又拿着一串蔬菜过来递给她,问:“唐曦同学,他们都说我跟你是情侣名,请问你对此有何看法?” 他的态度,与刚才和那些人笑闹时一样,看起来轻松惬意毫不正经,唐曦一时也分不清楚究竟是不是玩笑,可脸颊还是不争气地热了起来,只能转过头看着海面:“名字是我妈取的,这个问题该问她去。” 听到他低低的笑声,她有些羞恼:“我说的不对吗?” “对,很对,那……”他干咳了一声,“唐曦同学,为了不浪费咱俩这天造地设的名字,要不试着交往一下?” ============================= 实在不好意思,这两天有点忙,只能晚上赶工。 关于这本书后期的问题,说说我的想法吧: 我当然知道读者都喜欢高潮迭起的剧情,但我之前也已经说过了,后期不会再有高潮,这本书已经进入尾声,就是会这样平平淡淡地收尾。 整本书赵虞是绝对的主角,所有内容都是围绕着她走的,我需要写一个完整的故事,并不是说她复了仇爽过就完事了,她复完仇之后的所有心路历程都是我必须写的。 而且她一个生无可恋选择了自杀的人,不可能一下子就突然想通了活过来了,这一切除了时间,除了她自己慢慢转变,别无他法,这也就预示着,后期就是会这么平淡。 本书所有故事都源于赵虞和庄晔的恋情,这个源头我也必须交代清楚,所以这两章在写他们从前的事,我已经在尽量用最短的篇幅从他们两人各自的角度把那时候的心路历程交待清楚,这一部分同样是不可省略的。 作为作者,我很清楚读者喜欢看什么剧情,也知道后期写的这些内容会让很多人觉得枯燥乏味,看着远不如前面爽,可是没办法,我想认真对待自己的作品,我觉得把所有东西交代清楚,让这个故事有始有终才是对读者的尊重。 以上,是我对近期所有质疑声的一点回应,说这些只是和大家分享一下我的想法,并没有强迫大家一定要理解我支持我的意思,所有通过正版渠道看这本书的人,都有资格进行评价,无论是觉得烂尾了写崩了还是越来越无聊越来越水了,都是你们的权利,但是对此我无能为力,我能做的只是把自己认为必须写的内容继续认真写下去。 最后,还是感谢一路以来的支持,因为有你们的陪伴我才有写作的动力,也因为有你们各种用心的评价我才能继续进步,由衷地谢谢大家。 200情深(曦晔校园回忆)(3200字) “唐曦同学,为了不浪费咱俩这天造地设的名字,要不试着交往一下?” 那一瞬,唐曦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很快,很重,每一下都像是心脏要冲破胸腔蹦出来了一样。 她想答“好”,可也不知是不是太紧张太兴奋,反而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然后,她又一次听到了庄晔干咳的声音:“那个……他们那边需要帮忙,我先过去一下。” 直到庄晔走远,她才感觉那口气终于舒了出来,终于不再有那种窒息的感觉。 看着他的背影,她真是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耳光,怎么能那么没出息呢?居然激动到连话都不会说了。 几个女生走了过来,满脸八卦地围着她:“你和庄晔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是说还没在一起,还是说即将在一起?唐曦低下头,不好意思回答。 大家又是一阵调笑:“又高又帅又有钱,跟你简直郎才女貌,羡慕死我们了。” 高和帅她承认,可庄晔很有钱吗?唐曦忍不住抬头往那边看了看,她是真没看出来。 “未来的豪门阔太太,大腿可以借我抱抱吗?” 唐曦无奈地笑笑:“什么豪门啊?你们别开我玩笑了。” “这还不豪门啊?啧啧,你们有钱人的世界跟我们就是不一样。”一个同学瞥了眼唐曦身边的袋子,“一瓶防晒霜抵我几个月的生活费,人比人气死人。” “可不是嘛,光庄晔从头到脚那一身,都够我几年的开销了,袁副社长还说看到过他开几百万的豪车,简直了!唐曦,以后你们家的豪车能不能借我坐坐?我这辈子坐过最贵的车可就是校门口那路公交了。” 几人本就是在跟她开玩笑,这些话说完她们就又互相闹了起来,却没发现唐曦的脸色已经不由自主地变了变。 她从来没听到过这些关于庄晔的八卦,也没问过庄晔他家里是做什么的,大概是她眼拙,她只知道庄晔的衣服每一套都很好看,可她并不知道…… 看着远处还在认真烧烤的人,她第一次鼓起勇气走过去,道:“庄晔,我有话跟你说。” 大家又是一阵起哄,这次看到唐曦有些严肃的神情,庄晔也笑不出来了,只能默默跟在她身后走向无人的堤坝。 犹豫了几秒,唐曦开口:“那瓶防晒霜,是不是很贵?” 庄晔没想到她是要问这个,笑了一下:“其实也不贵。” “那你们家……是不是很有钱?或者我可以问一句你们家是做什么的吗?” “我爸是……一家珠宝公司的董事长。” 光是这一句就够了,她甚至都不需要问是什么样的公司,因为不管大公司还是小公司,他们之间的差距都是极大的。 “庄晔。”她认真看着他,“我觉得我们可能……不合适。” 庄晔的表情僵了一下:“为什么?” 问完他又突然着急起来:“是不是因为我之前没跟你说过我家里的情况?我没骗你,是因为……” “我知道,是因为我也没问过,而且别人都看出来了,我没看出来,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她摇摇头,“我没怪你,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太合适,因为我相信门当户对这个道理,所以,应该是我跟你说对不起。” 庄晔彻底呆愣在地。 唐曦低声道:“你给我的东西,一会儿还给你,很抱歉,这么贵的礼物,我不能收。” 那天下午,唐曦都不知道后来是怎么度过的,只记得为了他的面子,她上了大巴才悄悄把东西还给他——返程的时候她没和他坐一起,而是坐到了他后面,大家都以为是起哄太过让两人不好意思了。 自那天起,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社团活动她开始找借口缺席,但从群里可以得知,他也再没参加过。 而他的微信,已经被她毫不留情地删了,他们之间,再无交集。 v 事后虞瑾也曾问过唐曦,是不是真要这么果断绝情? 这个问题,唐曦同样问过自己很多遍,得到的结论是,及时止损对她对庄晔都好。 她并没有因为家里条件一般,因为自己是单亲家庭而自卑过,但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的经历让她看问题比同龄人都要现实,她很清楚和庄晔在一起会面临什么样的问题,而她和庄晔还远远没到爱得死去活来非你不可的地步,才在感情的萌芽期就把一切掐断,在她看来是最佳选择。 当然,她也因此失落了许久,遗憾了许久。 尤其一闲下来就总会控制不住地想到庄晔,想他会不会因为她的绝情而恨她,想他会不会觉得她假清高,想他是不是交了女朋友,想他的女朋友会长什么样…… 可她并不后悔。 她想,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圣诞后的某一天,她因为出去做家教回来晚了,赶上最后一班地铁,在学校附近下地铁时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了。 有私家车司机一如既往地守在地铁口吆喝着载人,唐曦没理会,直接往学校方向走,谁知那人不依不饶,硬是跟在她身后追问去哪,还不时对她动手动脚,极其不规矩。 意识到不是普通的揽客,唐曦开始慌了,可一眼看去冷风中根本没有别的人,她连找人求救都做不到。 就在她一边与之周旋,一边焦急思考着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壮硕的男人从远处走来,大声道:“怎么这么晚才到?我等你很久了。” 反应过来那人是在帮她,她赶紧笑着跑上去,司机见有人与她同行,便也不敢再放肆,只能灰溜溜地回到车上。 等跟着那人走了一段,脱离了危险,唐曦才从惊慌中回过神来,想要道谢,可那人已经往另一个方向走远了。 她犹豫片刻,还是选择跟上去。被刚才那个司机吓到了,她实在不敢一个人走回学校,虽然这条路绕了些,可好歹有个刚救过她又不图什么的人与她同路。 然而刚到拐角处,他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多谢。” 是庄晔。 唐曦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刚才救她那人又说了句:“哥们,英雄救美这种好事不亲自上,花钱找人代劳,你图什么?” 唐曦再次愕然。 她没听到庄晔的回答,可她已经隐约能猜到,他是怕给她造成困扰。 但这么晚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这么巧地帮她解围? 她下意识地回头往路边的车位看了看,停在路边那辆车上有她认识的豪车标志,那是他的车?而且车子停放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地铁口。 疑惑之下,她也拐了个弯转过去,一眼便看到站在阴影里的庄晔。他似乎正紧紧盯着对面那条路,那是从地铁站回学校最近的路。 “庄晔。” 听到她的声音,他显然被吓一跳,猛地转过身惊慌失措地看着她:“你……你怎么在这?” “不是应该我问你为什么在这吗?” 他低头笑笑,局促地抓了抓头发:“那个……我从三号门出来散步,这么巧啊,你也在这,那我先走了。” 街边路灯昏暗,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间,唐曦觉得前所未有的害怕。 不是怕她只能大晚上一个人走回学校,而是怕那个人就此永远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她早已做了和他断绝一切的决定,也真的与他再无交集,可再次遇上他,而且是以这样的情景,知道他一直在暗暗保护她,她突然就舍不得了。 上一次她可以斩钉截铁地告诉自己绝不后悔,可这次,她居然都不敢保证自己真的不会后悔。 “庄晔。” 嘴巴比大脑反应还要快,还未等她下定决心,她就已经先一步叫住了他。 他停下脚步,大概是意识到自己逃得太狼狈,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不好,于是转过身朝她笑了一下:“那个……一起走吧。” 她缓缓走上去,问:“我现在修改答案,还来得及吗?” 庄晔没反应过来:“什么?” “上次在海边,你问的那个问题。” 他有些不敢置信:“你……什么意思?” 她没说话,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 他也静静看着她,过了许久才沉声道:“之前,你没给过我答案,做什么决定都是你的自由。现在,如果你真的重新做了决定,就不能再后悔,不能轻易说放弃就放弃,所以,你确定吗?” 微弱的灯光只能照出他脸上模糊的轮廓,她连他的眼睛都看不清楚,却又仿佛能感觉到他眼中的炙热。 就这么与他对视几秒,她笑了笑:“我确定。” 她鲜少有不顾一切的时候人生中最冲动的一件事,大概就是那天晚上坚定地对庄晔说了那三个字。 可也确实如她所说,从做出那个决定开始,她与庄晔一起走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里,她都从来没后悔过。 他的存在,让她突然就不想那么现实,不想考虑那么远的未来,她只想认认真真地和他过好每一天。 她告诉自己随遇而安,就算他们哪天真的因为各种现实因素分道扬镳了,可她曾经拥有过的回忆,也会是她人生中最宝贵的东西。 只是她没想到,这段恋情的结局,比她以为的要惨烈得多。 可她又能怪庄晔什么呢? 决定权一直在她手里,是她坚定地要和他一起走下去,她又怎么可能去怨他? 窗外渐渐泛起亮光,又一个无眠的夜晚过去了,赵虞叹息一声,缓缓闭上眼。 她又多活了一晚,活着的感觉,没那么好,也没那么糟,而她只能慢慢习惯。 本文唯壹導航網站:んáíㄒáиɡSΗúωú(海棠書屋)點COм 請収藏備用 201 一无所有 庄晔刚走到别墅门口,就已清楚地听到里面传来的争吵声。 他在外面吹了一夜的冷风才回来,此刻天刚开始亮,可里面的两人明显已经吵了好一会儿了。 他推门进去,一眼就瞧见了沙发上的母亲,她还穿着睡衣,尚未洗漱,脸上的泪痕更添了几分狼狈。 至于那个被他称作父亲的男人则已经穿戴整齐,看样子正要赶着出门,见到他进来也没说什么,随便瞥了一眼就离开。 庄晔知道,庄震对他无话可说——既愤怒于他对庄家的背叛,也愧疚于没对他尽到一个父亲应有的责任。 而他对这个他恨了很多年的男人,同样无话可说。 看着沙发上还在默默流泪的母亲,庄晔道:“现在可以离了吧?” 翁若华不解地看着他。 “我说,离婚。”庄晔讽刺地笑笑,“从前你舍不得庄太太的身份,费尽心机也要保住这个位置,现在庄家什么都没了,你也没必要再坚持,吵了这么多年,离了对谁都好。” 翁若华继续定定地看着他,许久后才问:“你现在是不是很恨我?” “是。”他斩钉截铁,顿了顿又缓缓道,“不只是现在,其实从前……也恨过你。” 迎上她震惊又受伤的眼神,庄晔笑了笑:“我想我姐应该也是恨过你的,只是她和我一样,无论如何,都选择站在了自己亲生母亲这边,无论你做什么,我们总会说服自己理解你,支持你。” 翁若华抽出纸巾擦了擦脸颊的泪,正想开口,就见庄晔已经毫不犹豫地迈步上楼。 她以为他是不想理她才回了房间,结果没过几分钟,他却又抱着个纸箱下来放到她面前。 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翁若华嘴唇发颤:“你……你要做什么?” “所有东西都在这里了。”庄晔把纸箱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放到桌上,“两套别墅,三套公寓,三辆车,公司股权,信托基金,还有我全部的储蓄。” 翁若华猛地从沙发上起身:“你想做什么?学纪随和庄家断绝关系?他不是庄家的人,而你……” “我就是庄家的人了么?”庄晔忽地低笑出声,“从小到大,你把我当儿子看了吗?要不是需要个儿子替你争家产,你会生下我?我爸关心过我吗?我姐姐又真的在乎我吗?” 看着被他放在桌上的各种产权证明,翁若华眼睛发红,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你是我生的,你身上流着庄家的血,你以为这些东西……” “我知道,这些东西远远不够还你们的生养之恩,要还,该把我这条命也还上。”庄晔淡淡地看着她,“放心,这条命,永远都是你们的,什么时候要了,跟我说一声,我随时都可以还你们。” “庄晔!”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翁若华再次崩溃地跌坐在沙发上,“你给我回来!你有什么资格说走就走?” 庄晔顿住脚步,缓缓转过身看着她:“您放心,您永远……都是我的亲生母亲,这是我这辈子怎么也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也不可能真的和庄家断绝关系。这些东西本就是你们给的,庄家现在债务缠身,就算我不拿出来给你们还债,以后等法院判下来,也是一样的结果,至于这个地方……” 庄晔抬头,环顾了一眼这栋他生活了很多年的别墅,笑了笑,“就算到最后没被法院查封,我也不会再踏进来了,这个地方,从来就不是我的家。不过您可以放心,身为儿子,该尽的义务我会尽到的,你和我爸,不用担心以后无人赡养,但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仅止于此。” 身后依旧有母亲的哭声传来,哪怕别墅大门已经关上,也阻挡不住那些凄厉的声音。 庄晔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朝阳,深深呼吸了几下,却还是觉得那股窒息感没得到半分缓解。 他与这个畸形的家,从来就割裂不开,可是他又何曾真正地属于过这个家? “你不能这样做,你爸会不喜欢的。” “怎么这都做不好,你这样让你爸怎么喜欢你?” 这是庄晔小时候最常听到的两句话。 虽然他年纪小,可母亲早早地就告诉过他,庄家重男轻女,父亲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身为庄家的长子,他肩负着很大的重担,如果不能让父亲喜欢他,那么这个家就散了,他也会永远地失去父亲。 那时候,他连“出轨”这个词是什么意思都不清楚,只是经常从母亲口中听到“贱人”“狐狸精”等词汇,只是心里很害怕,害怕他真的会失去父亲。本文唯壹導航網站:んáíㄒáиɡSΗúωú(海棠書屋)點COм 請収藏備用 那时候,他生活里的唯一目标,就是讨父亲欢心。 拼命考第一名,是为了把试卷递给父亲时,能看到他的笑脸;培养各种兴趣爱好,也是为了在父亲面前表现时,能听到他的夸奖;不敢和纪随走得太近,是因为母亲训斥他不许和无关的人玩闹浪费时间。 他比同龄孩子都更懂得看别人的脸色,懂得如何说话逗人开心,他也确实没让母亲失望,小小年纪就深得父亲和爷爷的宠爱。 可是渐渐地他才发现,母亲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开心,他还是总能看到母亲落泪,听到母亲跟他抱怨,听到父母一次又一次地争吵。 他问姐姐,这究竟是为什么,是不是因为父亲还不够喜欢他。姐姐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正常的,每个家庭都是这样的,让他别多想。 他也真的以为这就是正常的,可当他第一次去凌见微家里,看到凌见微的父母总是说说笑笑,看到他们一起做饭,看到他们出门前还互相拥抱吻别,他才突然意识到,好像不是每个家庭都一样的。 在庄家,他连父母坐在一起说笑的画面都没怎么见到过,更别提他们几乎每天都争吵,经常都会互相不理睬的情景了。 那一刻,庄晔很清楚,他无比羡慕凌见微。 不仅羡慕凌见微在学校的优异成绩,更羡慕他父母如此的相处模式,甚至羡慕他父母会亲吻他的脸,摸着他的头笑着对他说“宝贝真棒”。 庄晔想,庄家之所以没这样,肯定是他还不够努力,或许他需要像凌见微那样,小学连跳两级都仍然能考第一名,能被周围所有的人称赞为天才。 于是,不管在哪方面,他比平时都要努力,他把凌见微当作他学习和奋斗的目标,他渴望着有一天庄家也能像凌家那样和乐融融。 可是他等来的,不是他一直期许的那一幕。 当他考试终于超过了凌见微,当他迫不及待地抱着那张试卷冲进家里时,等来的不是父亲的表扬和笑脸,而是庄家另一位新成员的到来。 那个人,叫做庄泽,只小他一岁,父亲说,那是他的亲弟弟。 那一天,庄家闹翻了天,母亲不顾形象地和父亲争吵,砸了一屋子的东西,父亲也被爷爷狠狠打了一巴掌,可到最后,庄家还是决定,把庄泽留下来。 那一天,母亲抱着他痛哭了整整一夜,说父亲不会再要他了,说外面那个女人是父亲的初恋情人,说庄泽才是父亲最喜欢的孩子。 那一天,哭到崩溃的母亲同样狠狠给了他一巴掌,骂他不争气,骂他没本事得到父亲的宠爱。 那一天,庄晔觉得自己的天塌了。 Rουsんυщυ.χγZ 202他的阳光(二更) 所有的期待成了笑话,所有的付出都是讽刺,在那之后的庄晔,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 他跟着同学抽烟打架说脏话,他的成绩一落千丈,三天两头就在学校里惹事,逼得老师一次次叫家长。 可是这样又能改变什么? 庄家重男轻女,那庄泽不也是男孩,他庄晔有什么特别的?父亲喜欢优秀的孩子,庄泽不优秀,不照样被人宠爱? 而他,不管变成什么样,不管是好是坏,都吸引不了父亲的关注。 父亲说母亲是泼妇,是怨妇,说看到她就恶心,那么父亲看到他这个儿子,是不是也一样觉得恶心?母亲看到他,是不是又会在心里怨他不争气? 那时候,凌见微劝过他,纪随劝过他,他们都想把他从泥沼中拉出来,让他不再堕落,可连他自己都放弃自己了,谁又能救得了他? 后来,是姐姐一次次的悉心照顾和劝慰,是姐姐的耐心和关爱让他重新振作,让他变回从前那个优秀的庄晔。 他永远记得姐姐说的那句话:“就算全世界不要你,你也还有我这个姐姐。我也早就被他们抛弃了,可我还有你啊,至少我们姐弟俩,还能相依为命。” 他厌倦了父母的争吵,怕极了母亲的抱怨和哭闹,也恨透了突然冒出来的庄泽,还有后来的庄茹云和庄桐,而姐姐便是他的世界里,唯一的阳光。 他听姐姐的话,和姐姐一起努力,在各方面都远远超越了庄泽和庄茹云,只是这一切,不再是为了获得父亲的赞赏,反而更像是一种报复。 他从曾经那个乖巧的孩子,变得越来越叛逆,他敢大声地和父亲对骂,他敢肆无忌惮地讽刺他那些所谓的弟弟妹妹,然而每次逞完口舌之快以后,他并没有真正觉得开心过。 高中毕业后他之所以报考交大,也是因为那份不知是报复父亲还是自我折磨的叛逆,父亲为他安排好让他出国留学,他便偏要留在国内。 只是他没想到,一时赌气做出的决定,会让他遇到人生中另一道阳光。 他会注意到唐曦,同样是因为大家对于情侣名的调侃,以及她实在太过优秀的外貌。 他也不过是个俗人,本能地喜欢美好的东西,觉得她长得漂亮,笑起来又总是很甜,让人看了心情愉悦,所以偶尔也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只是他对她的关注,仅止于此。那时庄家正因为父亲要离婚而母亲坚持不肯闹翻了天,他根本无心去想其它的事。 他每天躲在学校,把所有精力都放到学习上,不接母亲的电话,不听她的哭诉抱怨,努力逃避着这些年来他早已厌烦了的一切。 就连国庆的超长假期,他也以学校有事为由没回家,而这样的结果,自然是又惹得母亲不满,变着法子地打通他电话抱怨他不关心她。 可他能有什么办法?他劝过她过不下去就离婚,放过彼此,可劝了那么多年,她听过吗?她只会变本加厉,把对丈夫的不满全都发泄在他身上。 和母亲通完电话,他心中烦闷,再也无心学习,想要出去透透气,经过三楼一间教室时,却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 “你还是不是我亲妈了?这可是你宝贝女儿人生中第一次花自己挣的钱给你买礼物,你居然还这么嫌弃,我伤心了。” 声音有些熟悉,语气很温柔,又带了点撒娇的意味,一听就知道母女俩关系很好。 想到自己刚才和母亲打电话时的场景,庄晔只觉无比感慨,下意识地就停下脚步往里面看了一眼。 他只能看到侧脸,可他认得出来,那是唐曦,是一个不管面对谁总能温柔微笑的人。 “放心啦,我会注意安全的,也绝不会影响到学习,我当然知道你不缺我挣的这点钱,其实我去兼职也不完全是为了赚钱,这样也能增长人生阅历呀。” “那个花茶你泡了吗?好不好喝?” “当然不一样了,这是我室友家自己种的,她国庆回家我特意托她给我带的,这个没有添加任何化学原料,比你买的让人放心。” “你不是说最近湿气重嘛,喝这个应该会有效果,你不要舍不得钱,改天还是去刮个痧什么的。” “你还不省啊?从小到大只舍得给我花钱,一到你自己就抠得要死,我最讨厌你这样了。” “唉?你手怎么了?我都看到伤口了,伸到镜头前让我看看,你让我看看我才放心呀。” …… 全都是很琐碎的对话,唐曦足足聊了半个多小时的视频,庄晔也在外面听了足足半小时。 他不是有意要偷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离开,只是听着那些从来不曾在庄家出现过的对话,他才意识到,自己如此羡慕里面的人,就如他一直都无比羡慕凌见微。 从那时起他就知道,唐曦和凌见微一样,与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都生长在阳光下,而他好像从来都活在阴暗里。 但阴暗里的他,也总是会控制不住地渴望阳光。 或许是从那半个小时里看到了唐曦的温柔与孝心,或许是从她与母亲的对话中听出了她的乐观与独特,说不清是因为什么,自那一晚开始,他总是莫名地想要靠近唐曦。本文唯壹導航網站:んáíㄒáиɡSΗúωú(海棠書屋)點COм 請収藏備用 一开始,他以为是像他当初靠近凌见微一样,被优秀的人吸引,也渴望他们身上的温暖,可渐渐地他才发现,唐曦和凌见微不一样。 面对凌见微时,他不会脸红心跳,不会局促到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他更不会嫉妒凌见微身边的人。 但好几次,看到唐曦和男同学有说有笑,他心里会觉得酸楚,会不断提醒自己,生活在那样可悲的家庭里,他和别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和唐曦更不一样。 他一遍遍地自我厌弃,又一次次地不甘心,一次次地想要以最好的面目出现在她眼前。 他喜欢和她聊天,喜欢听到她的声音,喜欢看到她的笑脸,他想为了她,把自己变得更好。 他也极其自私地,想要独占那样美好的她,不让别人沾染到分毫。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抓不住她,哪怕她愿意和他在一起,也同样如此。 他好像被分成了两个人,一个主导着他去好好爱她保护她,另一个又总在告诉他,从小生活在阴暗里的他,是配不上这样的阳光的。 他时常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在她眼前,但又害怕她发现他内里其实远没那么优秀,他忍不住问她:“唐曦,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根本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好,你还会要我吗?” 然后,他一如既往地看到了她灿烂的笑脸,她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的所有优点缺点,我都喜欢。” 她的话,就如那天头顶的太阳一样温暖,终于让他的心定了些。 他开始一点点地向她透露家里的情况,跟她诉说着庄家的不堪,而她给他的,是她温暖的拥抱,她说:“庄晔,你还有我啊,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他也以为她会永远陪着他。直到亲眼看到,凌见微与她在沙发上,做着最亲密的事;直到亲耳听到,他们口中发出的,愉悦的呻吟。 ============================= 以为这部分可以一次性写完,结果越写越长,剩下的等下一章吧。 Rουsんυщυ.χγZ 203心魔 庄晔早就知道凌见微喜欢唐曦。 凌见微十七岁生日过后,他去陶艺店取之前和唐曦一起做的几款花瓶,老板还记得他,便热络地和他聊了几句,说是他那 个朋友前一天刚把自己烧制的东西取走。 意识到老板说的是凌见微,他有些诧异:“他也做了东西?” 老板笑呵呵地道:“可不是嘛,你那个朋友真是挺奇怪的,明明那黑乎乎的东西都缺了一块,跟他说我可以重新给他补 上,做好看一点,他还不愿意,拿那东西当个宝一样。” 猛然想到什么,庄晔疑惑道:“什么黑乎乎的东西?是不是一个礼物盒?” “原来是礼物盒啊,我看四四方方的,还说是个什么东西呢,你朋友这审美挺独特的。” 把唐曦送的有缺陷的东西当个宝,又偷偷避着他来取,庄晔不傻,自然一下子就猜到了。 可他又担心是自己想太多,担心误会了凌见微,所以接下来的几天他还特意仔细观察过,果然发现凌见微看唐曦的眼神完 全不一样,甚至就连唐曦都似乎在刻意避着凌见微。 她也知道凌见微对她起了不一样的心思么?庄晔想问,但看着凌见微和唐曦站在一起时那样般配的画面,他居然连开口的 勇气都没有。 之前他没介意过凌见微和他们在一起,是因为他以为除了学习,凌见微不会想其它的东西,但那一刻,肯定了凌见微对唐 曦的心思,他突然就觉得前所未有地害怕。 他心里很清楚,凌见微各方面都比他优秀,又和唐曦一样生活在健康的家庭里,他们是一类人,他们才是真正的般配。 可他这个不般配的人,并不甘心,不甘心让凌见微把他最爱的人抢走。 他想生气,他想愤怒,他想质问凌见微怎么可以觊觎好兄弟的女朋友,可是心里又有另一道声音告诉他,他要做最优秀最 完美的庄晔,他不能如此小心眼。 他一边恨不得马上赶凌见微走,让凌见微再也见不到唐曦,一边却又不断说服自己,凌见微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默默爱 恋,他不能如此卑劣,若是让唐曦知道,一定会鄙夷他的小肚鸡肠。 他每天在唐曦和凌见微面前小心翼翼,表面依旧与往日没半点区别,心里却从来没真正平静过,害怕的同时,又总是生出 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来,觉得凌见微和唐曦才是最般配的。 就这样自我折磨了几天,在他终于忍不住,准备找借口让凌见微离开时,唐曦回了家,那个暑假再也没跟凌见微见过。 后来的时间里,因为他不动声色的阻拦,因为他的各种借口和理由,凌见微和唐曦没怎么再碰过面,那时的他,才总算是 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卑劣,但他无可奈何,他总在凌见微面前故意与唐曦通电话秀恩爱,哪怕觉得幼稚,却又像染了毒品一样让人 上瘾。 很多时候他总在想,为什么他和凌见微,总是差得那么远? 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比不过凌见微,好不容易遇上了唐曦,以为那是他唯一比凌见微幸运的事,可凌见微对唐曦的那份心 思,又让他如临大敌。 渐渐地,凌见微这个名字,好像成了他的心魔。 所以当在自己公寓看到那样的场景时,他会那般崩溃和绝望。 他愤怒于凌见微的横刀夺爱,却又连质问时都在心里对自己存了无数嘲讽与厌恶。 他接受不了唐曦对他的背叛,可心里又一直隐隐有道声音在说,她选择凌见微才是对的,她那样完美的人,本就只有凌见 微能与之般配。 至于他这个都不被自己亲生父母喜欢的人,一个早已被全世界遗弃的人,也只是又一次被遗弃了而已。 这样,再正常不过了。 “庄晔。”耳边传来道男人的声音,庄晔一下子回神,看着面前那张熟悉的脸,愣愣地呆立半晌,却依旧分不清究竟是现 实还是幻觉。 凌见微是来看纪随的,没想到刚出了病房就遇上庄晔。见他脸色不好又神思恍惚,他想开口问一句,可所有关心的话又全 都堵在喉咙出不来。 顿了好一会儿,庄晔才道:“我来看我哥。” “嗯。”凌见微点点头,“他的伤好多了,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说完又是一阵相顾无言,最后还是凌见微先迈步走向电梯方向,不过才走出两步,他就又听庄晔的声音传来:“如果可 以,照顾好她。” 凌见微止步,嘴角挂着些苦笑:“我应该没这个机会。”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无论唐曦还是赵虞,对他从来都不曾有过半点感情。 庄晔仰头,看了看楼顶,她的病房就在上面,可从听到她亲口说会活下去开始,他就没资格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从始至终,她心里都只有你。”凌见微自嘲地笑笑,“我一直,都只有羡慕的份。” 羡慕他么?庄晔也忽地笑了笑,他们之间的关系,倒真是可笑。 纪随应该也没睡好,本就未痊愈的身体看上去有些虚弱,脸色更是憔悴,见到庄晔进来,他哑声说了句“怎么这么早”, 便又一直无话。本文唯壹導航網站:んáíㄒáиɡSΗúωú(海棠書屋)點COм 請収藏備用 两人之间的关系总是如此无止境地难堪,庄晔也没什么能跟他聊的,沉默了许久才道:“我跟庄家,也划清界限了。” 纪随点头,这完全在他预料之中,他也不用多问什么。 庄晔来病房,是认真履行他应尽的责任,照顾纪随到出院为止,所以两人随意说了几句不相干的,便又都沉默下去,直到 庄亦晴也来了病房。 她是因为投资公司的事被保释出来的,虽然涉及的案子一直在查,重新被带走是迟早的事,但现在显然还有短暂的自由。 大概是早知道庄晔在这里,她也不觉得惊讶,只是一脸平静地走到床边,问纪随:“好些了吗?” 纪随点头,未发一语。 庄晔起身往门外走,庄亦晴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却没出声叫住他。 姐弟情分已然不再,面对她时,他甚至连最初的愤怒与悲痛都没了,就好似她只是个陌生人。 庄晔离开许久后,纪随才看到庄亦晴眼里盈满的泪水。 他想,赵虞的所有报复,对她的伤害都远不及庄晔亲手断绝这份姐弟关系来得深,纵然现在的庄亦晴与他从前认识的那个 人相去甚远,可她对庄晔的在乎,从来都没假过。 然而她用错了方法,走错了路,这一切,永远都无法挽回了。 Rουsんυщυ.χγZ 204两清 离开医院的当天,庄亦晴再次被带走调查,许家一直都在密切关注庄家的动静,自然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许承言彻夜未眠,拉开房门走出时还没到饭点,整栋别墅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他也没坐电梯,就这么一步步沿着楼梯慢慢下到一楼,刚伸手想要开门,身后就传来老爷子的声音:“你去哪?” 许承言顿了顿,道:“回我那儿。” 事实上,他已经好久没回过他常住的那栋别墅了。那是他的所有住处里赵虞唯一去过的地方,也不知是不是她去了太多次 的缘故,那里好像处处都有她的气息,他只要一踏进去,便会不受控制地忆起先前和她在一起的画面,还有她在医院看他时厌 恶又冷漠的眼神。 那种眼神,总是让他想逃。 “钱律师给我打过电话了,你跟他咨询那些事做什么?” “没什么。”许承言的语气不咸不淡的,“随便了解一下。” 准备开门的手还没搭上门把,老爷子凌厉的声音又传来:“你要去自首?” 许承言停下动作,没答话。 老爷子走近,眼神越发凛冽:“回答我,是不是?” “是。” “啪!”话音落下的同时,清脆的耳光声也响起。 许承言没躲避,但还是被外力击得歪了下头。 老爷子虽上了年纪,身子骨却还很硬朗,这一巴掌更是用足了力道,丝毫不客气,使得他被打的半边脸很快就肿了起来。 可他仍然一声不吭,只继续面无表情地站着。 “醒了没有?要是没醒,老子就打到你清醒为止。” 许承言还是不出声。 “早知道你会成了今天这种废物,老子当年还不如养条狗,把你养大把公司交给你,到头来就为了让你把整个许家往火坑 里推?” 脸上逐渐从麻木变成火辣辣的疼,看着老爷子气得青一阵红一阵的脸,许承言缓缓垂下头,依旧不吱声。 “不是要去自首吗?去啊,现在就去!”老爷子颤着手臂直直指着窗外,“你以为你一个人自首就完事了?你以为你连累 不到整个许家?还是你要把这些年许家做过的事全都捅出去?看看我们许家会不会比庄家还惨,看看这一大家子人还能不能活 下去? 你许大少爷什么时候这么清高了?嫌许家做的事见不得光,嫌许家挣的都是脏钱?从小到大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 老子赚的脏钱买的?没有老子这些脏钱,你还能在外面风流快活当你的二世祖? 许家不干净,你倒告诉我,事业做到这一步,有哪家是干净的?薛家?凌家?还是商家?你以为他们就真的清清白白?别 人不干净,可别人有脑子,不像你,白活了这些年,脑子都丢了!” 一口气骂了这么一大段,老爷子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他急促的喘息声在回荡。 许承言仍旧垂着头,继续看着地板沉默着。 愤愤地盯了他几秒,老爷子转身就走,到了楼梯口才又丢下一句话:“你以为,这世上的是非黑白,是那么容易分清的? 三十好几的人了,越活越天真。” 整个一楼又恢复了沉寂,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承言才突然后退两步,无力地靠在柜子上。 早在那一巴掌落下的时候,他就已经彻底清醒了,可越是清醒,就越觉得心里堵得难受,浑身都不自在。 这世间的是非黑白是不容易分清,但他心里很清楚,在崔岚那件事上,庄家错了,许家也错了,赵虞经历的所有悲剧,同 样如此。 哪怕四年前他没参与过赵虞的事,可这其实没多大区别,他本就是她最厌恶的那类人,而现在,连他自己都开始厌恶那样 的他了。 “这是我嫂子亲手煲的汤,很好喝的,营养特别丰富,你尝尝。” 病房门没锁上,里面清晰地传来凌见微的声音,许承言站在门口犹豫了半晌,还是没能推门进去。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来了医院,可是很显然,他不该进去,相信赵虞也不会想见到他。 而且他连挺起腰杆去自首的魄力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来见她?她刚从鬼门关回来,身心俱伤,见到他,只怕伤势都会更 严重。 又静立了许久,久到里面的人都已经喝完汤了,他才垂下准备去推门的手,转身欲要往回走。 但就在这时,门内传来了赵虞的声音:“要进就进来吧。” 门外没其他人,她说的只能是他。 许承言踌躇几秒,再次转身,缓缓推门进去。 赵虞示意凌见微先出去,等病房门重新关上,才问道:“许总找我有事?” 她看他时,不再是先前那种充满仇恨的目光,不管她的眼神还是语气,都很平静,可这种平静,反而让许承言觉得比先前 的厌恶与冷漠更能刺痛人。 目光移向她仍打着石膏的手腕,他问:“好些了吗?” 按她之前总在他面前冷嘲热讽的语气,此刻或许该说一句“才一晚上没见,许总觉得能好到哪儿去”,然而她却只淡淡地 道:“好多了,多谢关心。” 许承言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她,从她选择自杀到现在,这是他们第一次单独相处,而他竟完全不知该说什么。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她的声音传来:“说过的话,我收回。”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她笑了笑,转头看着窗外:“我现在,不想恨任何人。许承言,你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我也没资格指责你,倒是我一直 骗你利用你,该你恨我才对,如果你愿意,我们两清吧,如果不愿,要报复还是别的什么,请自便。” 许承言继续站在床边默默看着她,看着她脸上淡淡的笑容,看着她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 之前,他因为她说恶心他而觉得不甘,因为她那冷漠的眼神而如坐针毡,现在,她对他的一切厌恶都没有了,他反而感觉 心里更加堵得慌。 所以,自此之后,他们就是陌生人了? ============================ 实在抱歉啊,最近因为三次元的事,更新不准时,作为补偿,以后都发免费章吧 本文唯壹導航網站:んáíㄒáиɡSΗúωú(海棠書屋)點COм 請収藏備用 Ρο-1㈧.CοΜ 205 再见 医院终究不方便住人,所以最后干爸干妈还是在赵虞的劝说下回了梧城。 本来他们是想留在东海照顾她的,可她心里清楚,她躺在医院一切安好,不需要他们费心照顾,更重要的是,她与他们暂时分开给彼此留下空间更为妥当。 毕竟理智上不怪她是一回事,情感上完全接受又是另一回事,无论是愧疚自责的她,还是心情复杂的干爸干妈,都需要去慢慢抚平伤口,而时间是他们唯一的药。 先前担心庄家又拿干爸干妈来威胁她,赵虞早就托薛湛和商陆找了可靠的保镖在干爸干妈家隔壁守着,就算现在庄家倒了,她依旧不敢大意。 而且她也有过担忧,怕知道真相后他们和她一样想要了断一切,所以她每天必须做的事就是听保镖汇报保护的人状况无虞。 经历了一切苦难,干爸干妈确实还是每天都在努力活着,反倒是她,选择了最懦弱的一种方式来逃避。 手腕的伤口还是很疼,打着石膏动不了,她的生活起居仍然需要人照顾。 商陆和薛湛必须去忙公司的事,所以大多数时候照样是凌见微和薛子昂轮流来医院陪她,她不是没拒绝过,但话说多了没人听,她也不再开口。 只是她没想到,刘泠居然也会来医院看她。 “听说你住院了,我来看看。”面对赵虞脸上的诧异,刘泠是这样说的。 见她自然地拉了椅子在床边坐下,赵虞微笑道:“刘总找我有事?” “我就不能单纯来探望病人?”刘泠笑着示意了一下被桌上的水果和补品,又把目光移向赵虞手腕,“我还挺佩服你的,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勇气。” 低头看了眼包扎着的伤口,赵虞自嘲地笑笑。 “他们叔侄俩这些天几乎不归家,老爷子不太高兴,都问了我好几次了。” 赵虞明白她要说什么,开口道:“刘总放心吧,我会劝他们的。” 刘泠摇了摇头:“我来找你,不是这个意思。” 看着赵虞疑惑的神情,她问:“知道薛湛为什么那么抵触老爷子给他安排相亲吗?” 赵虞点头。薛湛没亲口跟她说过,可她大概能理解。薛子昂父母的不幸就是包办婚姻导致,薛湛又一直有那样的心理包袱,抗拒父亲为他安排的一切也正常。 刘泠道:“所以呀,我不会让悲剧重演了。身为母亲,我的确是希望薛子昂离你越远越好,可作为一个过来人,我比谁都清楚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 薛子昂非要选择你,我也没办法,他小叔,我更没资格管,我现在就只希望,他以后能开开心心的,至于他要娶谁,那是他的事。更何况,同为女人,我也不该为难你。” 赵虞确实没想到刘泠居然是来跟她说这个的,一时间倒不知该作何回答。 反倒是刘泠迎上她惊讶的眼神,忽地笑了笑:“当然,我那儿子什么德行我清楚,我看围在你身边的男人不少,你也未必就看得上他。但不管怎么说,人总要先活着,才能有希望,有那么多人关心你,这种福分,别人都羡慕不来。” 说到这,她又略显玩味地朝赵虞笑了笑:“要是最后你谁也不想要,可以来找我,我给你介绍几个优质小狼狗。我现在算是想通了,女人嘛,就不能亏待自己,你说要是我当年也自杀了,什么都没享受到就这么憋屈地死了,多可惜啊。” 听到方才那些话赵虞只觉得惊讶,而此刻,刘泠的这些话几乎可以用惊世骇俗来形容了。 一个在公司总是冷着脸雷厉风行的女强人,一个于她而言是长辈的女人,甚至曾经可能很讨厌她的女人,居然会跑来跟她说这些。 可是讶异之余,她又突然觉得,好像一切也可以理解,毕竟薛家的人,其实骨子里都有那股善良与正义感,而且类似的遭遇又让他们对她多了几分同理心,和他们一对比,倒显得她更自私卑劣了。 刘泠离开没多久,薛子昂就气喘吁吁地冲进了病房:“我妈是不是来过?” 赵虞点头:“刚走几分钟。” “不管她说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她根本就不了解……” “她来劝我好好活着。” 薛子昂愣住。 赵虞笑笑:“她是个好母亲,也是个……特别好的人,可能你们之间有不少误会,以后,你可以多和她沟通。” 薛子昂疑惑地看着她:“她都说什么了?” “她说只要我愿意,她不反对我和你在一起。可是薛子昂,你真的喜欢我吗?” 脸上刚露出喜色就又僵住,薛子昂想答,可看着她平静的笑容,他又答不上来。 赵虞道:“我们之间,确实早就该好好谈一谈了,你应该也在等这天,可惜之前我忙着复仇,实在没精力跟你谈这件事。 薛子昂,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我为了复仇不择手段,你知道真相后生气归生气,却也没对我做什么,我很感激,但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喜欢我吗?”収鑶本書fā佈網阯俻用詀:ЯǒцSんцщц(肉書屋)丶XㄚZ╰ 见他还是没答,赵虞继续道:“一开始,只是因为我表现出的某些方面像徐渺,你把我当作她的替身,可后来,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对徐渺又是不是真有那么恋恋不忘,或许,你只是不甘心被甩呢? 我要和你分手时也是一样的,你不甘心被分手,你以为你真的伤害了我,对我心存愧疚,所以才那样放低姿态来找我,再后来,因为薛湛,你的好胜心和占有欲更不允许你放手。 知道我利用你以后,你一蹶不振,大病了一场,那时候,你是因为爱我才接受不了这种欺骗,还是你的骄傲让你承受不住这种挫败?再后来,知道我经历过的所有事,你对我又是不是同情?这些,你分得清楚吗?” 薛子昂愣愣地看着她,好半天后依然没吱声。 赵虞知道,他分不清。 他从小受尽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到如今活了二十六岁几乎没经历过挫折,说难听些,他根本就不够成熟,平时行事全凭自己高兴,但他真正怎么想的,真正需要什么,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又在床边站了好一会儿,他才沉声道:“给我点时间。” “好啊。”赵虞笑笑,“但其实,这是你自己的事。” 薛子昂没再说什么,转了身就往外走,只是这一走,就接连好几天都没露过面,等他再次前来医院时,才发现赵虞已经出院了。 连病房都还没被收拾过,很多水果补品依旧放在桌上,要不是护士告知赵虞刚办了出院手续,他还以为她是自己去散步了。 床头留了张字条,只简单地写着一句话:【我会活下去,欠你们的,下辈子还吧,别来找我了,再见】 不仅是写给他的,也是写给所有人的。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她留下的,居然就只有这么一句话。 206距离 她去哪了? 看到留言,薛子昂的第一反应就是往外冲。她刚办了出院手续,肯定没走远,他一定能找到她。 可当他急匆匆地按下电梯按钮,等不及电梯上来又准备跑向楼梯时,才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她还有干爸干妈在,这是他们逼她活下去的杀手锏,所以她不可能真的躲得开他们所有人。 或许,她根本就没想过躲,只是她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与他们做个了断。 毕竟一个之前选择了死亡,现在正逼着自己努力活下去的人,是不可能有心思去考虑那些爱恨纠葛的。 电梯门打开,等在外面的人陆续走进去,有人好心叫他:“年轻人,电梯到了。” 薛子昂转身,愣愣地朝那人点点头道了声谢,等电梯安静地抵达地下停车场,他才又忍不住给薛湛打了电话:“她真的不会再自杀了?” 虽然不愿意,但他必须承认,薛湛比他了解她。 薛湛反问:“怎么了?” “她出院了,就留了张字条,让我们别找她。” 电话那边一时没了声音,但薛湛没着急慌乱地询问,大概是没怎么吃惊。 果然,过了一会儿,他平静的声音传来:“她需要时间。” “所以,她真的不会再自杀了?” “不会。”薛湛一口笃定,“她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 薛子昂松了口气,又不禁自嘲地笑笑,薛湛道:“放心,她还要照顾干爸干妈,不可能失踪,他们现在也需要各自冷静的时间,她应该暂时不会回梧城,但你最好别去打扰她。” 顿了顿,他又补了句:“我也一样。” 然而薛子昂最终还是没控制住,把车开到了赵虞公寓楼下。 这地方他从前经常来,熟悉每一道门每一条路,就连她的公寓也是进出自如,而如今却只能这样在楼下守着,连一个电话都不敢打过去。 也不知在小区外等了多久,在他都完全不抱希望的情况下,他居然真的看到赵虞从那栋楼走了出来。 她是下来倒垃圾的,一只手还包扎着不能动,只用另一手拎了满满两袋,看上去还有些吃力。 见她弯下腰认真做着垃圾分类,薛子昂才突然反应过来,她现在扔的,应该是之前自杀时染血的床单,从那天到现在,她的屋子还没收拾过,而她此刻就是在用一只手艰难地做着这一切。下意识地打开车门准备上去帮忙,刚好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凌见微,他就已经猜到肯定是因为赵虞出院的事了。 没心情理会,他直接把电话挂了,再一看远处刚从垃圾桶旁离开的背影,他却又忽然没了上去的勇气。 薛湛说的没错,她需要时间,能让她的伤口愈合的,也就只有时间了,既然她不愿意见他们任何人,他又有什么理由上去打扰,徒增她的负担? 那道看上去有些虚弱的背影很快在楼栋里消失不见,但没过多久,就又重新出现了,依旧单手拎着两大袋垃圾。 这一次她应该是提前做好了分类,到了垃圾桶旁直接扔进去就转身,可转身的时候又顿了一下,目光透过围栏看向了小区外。 薛子昂也愣了一下,他没换车,这辆车赵虞认识。 明明他在车内,她根本看不到他,可他仍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 但她没什么反应,既没走过来赶他离开,也没急匆匆转身回楼上,反而慢慢将目光移向了他旁边的车位。 薛子昂这才意识到什么,从后视镜一看,后面还停着辆熟悉的车,是薛湛的。 说了别来打扰她,他同样没做到。 不过仔细想想,薛子昂又嗤笑一声,这应该也不叫打扰,只是不小心被她发现了而已,没想到他们叔侄二人,有一天也会做出如此可笑的事。 面无表情地朝这边看了两眼,赵虞便又继续若无其事地往楼里走。 这一次,隔了很久她也没再下来,也不知是垃圾扔完了,还是单纯地不想出现在他们面前。 身后传来鸣笛声,薛湛打了转向灯,看样子是要离开了,还特意通知他也该走了。 薛子昂调了个头原路返回,刚跟在薛湛车后驶到岔路口,就见另一辆有些眼熟的车开进来,从挡风玻璃看去,开车的是凌见微,副驾上还坐着纪随。 莫名觉得这事愈发荒诞可笑,但薛子昂还是忍不住把车停了下来,就这么远远地看着凌见微的车驶进去,却又一直看不到有人下车。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行为,似乎也是同样的心境。这一刻他倒是发现,他竟然也能如此了解那些他一直视作敌人的人。 那他对赵虞的感情,也和他们一样么? 纪随他不清楚,但凌见微对赵虞的那些体贴温柔,除了一个“爱”字,也没其它解释了。 而他这些日子以来对赵虞做的,和凌见微又有什么区别? 她之前问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她,要是不喜欢,他还会出现在这里吗? 或许有些问题,并不需要去认真思考才能得出答案,明明他的所有本能反应,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收拾完屋子,赵虞正默默坐在沙发上抽烟,听到门铃声响起,她还诧异了一下。 她以为不会再有人来找她了,没想到还是来了,而且根据她的了解,这个人肯定是薛子昂。 她连猫眼都没看就开了门,结果,来的是商陆。 商陆朝她笑笑:“在楼下停了好久,还是决定上来看看。” 赵虞侧身让他进门,道:“我开灯了。” 天刚开始黑她就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目的就是告诉来了楼下的人,她没事,他们可以放心离开了。 他以为商陆是最能明白她的意思,最能理智离开那一个,没想到,他反而是唯一一个敲她门的人。 看了看她被汗水浸湿大半的衣领和她依旧苍白的脸色,他问:“屋子收拾好了?” 赵虞点头。 “我来晚了。”他说,“我不该犹豫,应该直接上来。” 赵虞明白他的意思,他知道她怕血,而她这间公寓,都不知被那些鲜血染成什么样了。 鼻间似乎还萦绕着那股化不开的血腥味,但赵虞只是笑了笑:“自己的血,没什么好怕的。” 其实她还清楚地记得那天割裂动脉后鲜血往外喷涌的情景,可那也是唯一一次她见了鲜血并不觉得害怕也不想呕吐的时候。 现在,一切反应照旧,但似乎没从前那么严重了。毕竟她要好好活着,那也是她必须去克服的问题。 抬手拭去她额角残留的汗珠,商陆突然轻轻将她搂进怀里。 “从我们认识以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尊重你的选择,但这次,你的话,我不想听了。” 不想让你下辈子还,也做不到不来找你。 収鑶本書fā佈網阯俻用詀:ЯǒцSんцщц(肉書屋)丶XㄚZ╰ Ρο-1㈧.CοΜ 207 不舍 天早就黑透了,小区旁的空地上甚至有人跳起了广场舞,音乐声从半开的车窗里传进来,却让人觉得无比烦躁。 商陆已经上去整整两个小时了。 他的车就停在旁边的临时车位上,既然没开去地下停车场,那应该是没准备在这里过夜的,可是都这么久了,还一直没下来。 纪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关注这个问题,可从他亲眼看着商陆走进小区那一刻开始,他的脑海中就已经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想他从前能自由出入这栋公寓,想他熟悉她公寓里的一切,想他和她相处的画面,想他那时候的男朋友身份——哪怕后来才知道,一切不过是个笑话。 而刚才商陆下车后从旁边经过时,明显也看到了车里的两人,只是他那般淡然的反应,倒给人一种他完全不在乎他们的存在,可以理所当然上去找赵虞的感觉。 明明从前,这些都是他的权利。纪随莫名觉得心中酸涩,却又不断告诉自己,他应该只是不甘,不甘心一段感情说没就没了,不舍得那些人生中最美好的记忆。 回眸瞥了眼纪随,又抬头继续看着楼上那两道灯光明亮的窗户,凌见微犹豫了许久才道:“纪随哥,要不要先送你回去?” 在医院时是他太着急才跑去找纪随问赵虞行踪,也是纪随一口笃定赵虞不会出事不会不辞而别,可真看到楼上那些代表她没事的灯亮起时,放心之余,他反而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似乎每一个人都比他了解她,似乎每一个人对她都有特殊意义,唯有他的存在,对她从来就没有过意义,他精心照顾了她那么久,她却连个道别都是如此简单,甚至,那连道别都算不上。 远远地看着楼上毫无变化的灯光,纪随点头:“好。” 来这之前,他已经办了出院手续,于是凌见微问:“你住哪?” 迟疑片刻,纪随道:“东方名廷。” 那是他先前住的小区,寸土寸金的地方,一套大面积公寓并不便宜。 买公寓的钱虽是他自己的,可源头还是离不开庄家,所以早在他中枪之前就已经把房屋出售信息提交给中介了。 入院期间他也接到过中介电话说有客户想看房,但他不方便就只能一直拖着,截至目前那套公寓还是他的,他暂时也没地方住,只能回去了。 凌见微送他到楼下,他一个人乘电梯上去,无比熟悉的地方,也总是能勾起很多回忆。 宽敞的大堂,他和赵虞曾手牵手无数次走过;狭窄的电梯里,他们不顾监控深情拥吻过;他的公寓密码,他改成了她的生日,录了她的指纹;门后墙上有一道浅浅的抓痕,那还是他把她压在门上肆无忌惮欢爱时留下的。 沙发、地毯、餐桌、浴室、厨房、主卧,每一个地方,都似乎还残留着他们欢爱过的痕迹,每一个角落,也都有她的欢声笑语。 他们一起在厨房做饭,一起在浴室洗澡,一起在书房办公,一起在阳台看夜景…… 总感觉胸口疼得厉害,也不知是不是伤口还未完全愈合的缘故,但此刻,他却突然很想喝酒。 他记得她第一次来他这里,就是因为喝醉了。她第二次来他这里,还在阳台上陪他一起喝酒,在客厅陪他下棋。 可拉开冰箱,里面全是空的。 也对,他都忘了,在中枪之前,在知道真相后的那几天,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蜷在公寓借酒浇愁的,家里所有能喝的酒都被他喝光了,还能上哪儿找去? 他转身,想去楼下便利店,走了几步,又停住。 他还记得他曾经和她说过的话,借酒浇愁是没有用的,只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是忘记。 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他不由得眉心一跳,脑海中突然莫名其妙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是她打来的?和他道别,还是说些其它的话? “您好。”他发现,他的喉咙有些发紧。収鑶本書fā佈網阯俻用詀:ЯǒцSんцщц(肉書屋)丶XㄚZ╰ “纪先生您好,我是房屋中介的小王,您还记得吗?”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心底坠落,纪随愣了愣,道:“嗯,有事吗?” “是这样的纪先生,有位客户看中了您的房子,看完图片就决定要买了,说是按您提的价格交易,越快越好,您看您那边什么意见?” 抬眸扫视了一圈,纪随紧了紧手机,踌躇半晌,道:“不好意思,我……不想卖了。” 他本是准备将这套房子卖了,把钱还给庄家的,可这一刻,却又突然舍不得。 放眼望去,桌上还有她的水杯、书籍、电脑;起身走进卧室,衣柜里大半都是她的衣服;浴室里也还放着她的洗漱用品和护肤品。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她的所有东西都还在,若不是胸口的痛感太过真实,他都要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梦。 重新回到客厅吃了几片止痛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发了好久的呆,又突然有电话进来。 依旧是陌生号码,他以为还是和中介相关,接通了才发现是商陆的声音。 商陆说:“你在斓玺的股权,原数奉还,不过按规定,得等几个月,要股权还是要钱,你决定吧。” 此时此刻,他应该还在她那儿吧。 也不知为何会闪过这个念头,纪随自嘲地笑笑,问:“是她的意思?” “她没提,是我的意思,薛湛也同意了。” 她没提,可商陆知道她会因此而愧疚,于是为她做了这个决定,薛湛同样懂她体贴她,所以也同意了。 这句话的意思,纪随听得明白。 目光落在她常用的那个保温杯上,他缓缓道:“已经与我无关了,怎么处置是你们的事。” Ρο-1㈧.CοΜ 208他们 把股权还给纪随的事,是商陆早就与薛湛商量好的。 他们要的只是纪随手中的投票权,股东大会已过,一切尘埃落定,不管纪随还是庄晔的股权,他们都没准备要,毕竟这些全是赵虞的负担。 赵虞听着商陆告诉她这个决定,又听着商陆给纪随打电话,却一句话也没说。 公司是他们的,她并没有立场多说什么,甚至还在心里为自己找了借口。 ——哪怕当初准备这场收购战时有不可避免的风险,可现在已大获全胜,带给薛、商、凌三家的利益也极大,他们做的一切都很值得。 似乎只有这样想,她才会觉得欠他们的并没有那么多。 见她一直在沙发上发呆,商陆问:“要不要休息了?” 赵虞点头,商陆又问:“要洗澡吗?” 赵虞静静看着他,没回答。 她知道,他这句话是不带任何情欲的,只是因为她手不方便,他想帮她。 她也知道,他是唯一一个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很自然地与她相处的人,哪怕是四年前他们刚认识那会儿,彼此不熟,可又似乎互相有默契。 商陆起身,把手递给她。她一个人打扫了房间,不仅累得一身汗,只怕身上还沾了某些令她害怕的血迹和腥味,肯定是需要好好洗个澡的。 赵虞没伸手,只问道:“你考虑清楚了?” 考虑清楚,是不是就要这么和她纠缠下去。 她与他之间,本不需要如此直白地询问,可她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商陆笑笑:“走吧,帮你洗澡。” 这已经是他的答案了。 没必要再矫情地说些什么,她也清楚,她推不开。于是她从沙发上起身,同他一起进了浴室。 她没装浴缸,洗起澡来更需要格外谨慎,以免伤口沾水。 商陆拉下花洒置于一旁放着热水,又小心翼翼地帮她解开衣服,看到她肩上那条伤疤时,动作顿了一下。 已经结痂可以碰水了,但看着还是很狰狞。 指尖轻轻覆上去,他问:“疼吗?” 现在肯定是没什么感觉了,赵虞知道,他问的是当时。 她骗了所有人,也包括他,但得知她这么狠心故意伤了自己的时候,他却连去医院看她一眼都不可以。 “我自以为了解你,结果还是被你骗了。” 赵虞摇头:“那时候报仇心切,没顾上疼。” “又在骗人。”他笑笑,缓缓拉着她的衬衫往下脱,又蹲下身除去她的牛仔裤和内裤,再起身解开她的内衣,说是帮她洗澡,动作便无半分暧昧。 赵虞抬高受伤的左手,他拉着花洒凑近,确保水不会溅到她手腕上,帮她冲洗了一遍,又拿了涂上沐浴乳的浴球在她身上轻轻抚过,洗得格外认真。 “商陆。”她就这么赤身裸体地站在他面前,也不觉羞涩,只轻声道,“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没办法去爱任何人,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有那一天了。” “嗯,我知道。”他绕到她身后,小心地帮她洗着背部,“没事,就这样也挺好的。” 就像之前那三年一样,只要他们能彼此陪伴,就足够了。 帮她洗了下半身,他又拉过花洒小心地在她头上冲洗着,她自觉把手腕举高,不再开口说什么。 他很快就替她清洗干净,拿了浴巾给她裹上,又用吹风机耐心地为她吹着头发。 抬眸往镜中看去,在她身后的是他宽阔的胸膛,她知道,她随时都可以靠在他温暖的怀抱中。 吹干了头发,他又检查了一遍她的手腕,就算没有防水套,也被保护得很好,一点水都没沾上,只不过,现在应该也还很疼。 “睡前还可以再吃一次药。”等她刷牙出来,他已经倒好水找了药递上去,“你先去睡,我洗个澡。” 赵虞走进卧室,打开衣柜给他拿衣服。她这里还有男装,全是纪随的。 看着手中的男士睡衣愣了一会儿,她抱着衣服出去递给他:“先穿这个。” “嗯。”他接过衣服,“晚安。” 虽然说了晚安,可等他洗完澡进去卧室时,她并未睡着。 他掀开被子上床,自然地将她搂进怀里:“好好睡觉,什么都别想。” 第二天醒来时,她依旧在他怀里。 几乎是她一动,他也就醒了。两人一同起床,他帮着她洗漱,准备去做早餐,可冰箱里的东西早就不能用了。 昨晚两人叫的外卖,今天肯定是不能继续叫吃的了,他说:“陪我去买菜吧。” 主要是想带她出去走走,要是他不来,他相信她会一整天都闷在家里,然后,每天都是如此。 赵虞问:“工作日你不去上班?” “给自己放一天假,没事,公司没你以为那样乱,我稳得住。”他推着她进卧室换衣服,又牵着她的手出门。 外面阳光明媚,只不过入了冬,总是有些冷,凉风吹来,商陆赶紧帮她整了整衣领:“是不是穿少了?” “没有,不冷。”视线落到了小区外面,她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僵了一下。 虽然小区门口的是临时车位,可晚上很少有人管,有时候车子在外面一停就是一夜,而此刻那边的车位上,除了商陆的车,还有另一辆她也认识。 商陆也愣了一下,本以为他们昨晚就已经走了,没想到居然在下面守了一夜。 不过走近了他才看清,副驾上并没有纪随,只有凌见微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収鑶本書fā佈網阯俻用詀:ЯǒцSんцщц(肉書屋)丶XㄚZ╰ 赵虞是知道昨天凌见微和纪随在她楼下的,商陆都告诉过她了,这会儿便也明白,凌见微多半是就这样在车上度过了一夜。 商陆问:“要去和他聊聊吗?” 赵虞摇摇头:“走吧,去买菜。” 附近有个菜市场,可以直接步行过去,两人慢慢走到那儿,商陆也难得接地气地穿了身笔挺的西服和一群大爷大妈们挤菜市场。 担心她的手腕被人碰到,他总是把她护在怀里,小心翼翼地穿过人群,按她的喜好买了些蔬菜和肉类。 等两人拎着采购的东西回来时,凌见微已经醒了,正静静坐在驾驶座上,看着车外俨然一对新婚夫妻的他们。 赵虞顿了顿,道:“你先上去吧。” “好。”商陆没多说什么,径直走进小区。 赵虞拉开凌见微的车门坐进去,问:“在这待了一夜?” 凌见微犹豫了一下,道:“嗯。” “我不会再自杀了,你可以放心。” “我知道。”他笑笑,“你和他……你们以后,都会在一起吗?” 这个问题,赵虞并不知道答案,但她还是果断答道:“是。” 209希望 赵虞并不知道凌见微最后有没有离开,不过她都已经给出那样的答案了,想来他也没什么必要再在楼下守着。 吃过午饭,在商陆的提议下,她还是答应和他一起出去走走,两人到了楼下却发现,凌见微的车仍在那里。 远远看去他应该是靠在椅背上睡着了,赵虞不准备管他,但等靠近了才看清,他的脸色红得极其不正常。 商陆也发现了异样,与她对视一眼,拉开车门往他额头探了探,道:“在发烧。” 是昨晚守在楼下导致的?或许他开了车窗吹风,也或许一整夜都在冷风中徘徊,何况他前些日子一直都在忙着照顾她,根本就没休息好。 看着他已经烧得发白的嘴唇,赵虞道:“送他去医院吧。” 她从来没想过,复完仇以后,她还会活着。 她以为,所有的一切,都会随着她的死亡而结束。 可偏偏她活下来了,她的悔恨、自责和愧疚,也跟随着她活下来了。 而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活。 “曦曦……” 后座上的男人烧得糊里糊涂,睡得昏昏沉沉,可嘴中叫的,依旧是她的名字。 赵虞回过头,愣愣地看着他。 从一开始,他就是最无辜那个。 不过,这些被她牵连进来的男人,又有哪一个是不无辜的? 医生说凌见微的情况不严重,主要还是长时间没休息好,输完液退了烧多休息就没事了。 赵虞想通知凌见渊,可看着病床上的男人,她却连拨电话的勇气都没有,到最后还是商陆打了电话过去。 这个人,从十七岁,到二十四岁,整整七年的时间,全都耗她一个人身上了。 如果说认识庄晔是她这一生悲剧的开始,那么认识她,又何尝不是凌见微的灾难呢? “曦曦。”他从昏睡中转醒,一把抓住她的手,目光涣散地看着她,然后傻傻地笑。 他大概都分不清楚这是现实还是梦中吧。 赵虞想收回手,抽了两下没抽开,却也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他的。 没多久他便又睡了过去,右手依旧被他握着,赵虞吃力地伸出左手在他额头摸了摸,好像是没那么烫了。 他的眼下有两片乌青,明显是睡眠不足导致的,嘴唇也依然干燥发白,看上去和她记忆中那个腼腆羞涩却也活力四射的少年完全不似一个人。 指尖从他额头一点点抚到发热的脸颊,她缓缓伏下身,趴在他炙热的胸膛上:“对不起。” 商陆推门进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不过他的脸色没什么变化,眼中也毫无波澜,只柔声道:“凌太太来了。” 跟在他后面的是个高挑明艳的女人,见到病房里的画面,她反倒扬唇笑了笑:“他大哥正忙着开会脱不开身,我来看看。” 赵虞赶紧直起身,用力挣脱两下才把手从凌见微掌中抽出,对来人笑笑:“凌太太。” “和小凌一样叫我大嫂就行。”陈念看了眼凌见微,倒似不怎么担心他的病情,反而一副对赵虞很感兴趣的样子,“早就从我们家小凌口中听说过你了,一直都想见见是什么样的人把他魂儿都勾了去。 现在见了,倒觉得我们家小凌真有眼光,连我看了都心动,也难怪他这么多年都对你念念不忘了,说什么不敢奢望你爱他,只要能每天陪在你身边,时刻都能看到你他就知足了,唉,这傻孩子,说这些肉麻话也不怕被人笑话。” 亲切又带调侃的语气,听着是在取笑凌见微,明里暗里却都是在为他说话,赵虞和商陆哪能听不明白,但也只是礼貌地交谈了几句,跟她告别离开。 一路上商陆都不发一语,看上去脸色也不太好,上车后赵虞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谁知他却忽然笑了出来:“嗯,我知道。” “那你还……”看着他眼中的笑意,她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故意的?” 他点点头:“还会在乎我生不生气,我知足了。” 这根本不是他会做的事,反倒更像薛子昂会玩的把戏,赵虞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幼稚。” 他笑着握住她的手:“还能骂我,那我就更知足了。” 赵虞哑然。 商陆道:“你看,你也不是每天只能像个木头人一样活着,现在这样,看着鲜活多了,不管是关心凌见微,还是关心我,或者骂我。” 赵虞自嘲地笑了笑,转头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他把她的手握得更紧:“我不会生气,也不会吃醋,只要你……真的好好活着。” 凌见微再次醒来时,都已经快输完液了,看着对面坐的是自己嫂子,他愣了半晌才喃喃道:“果然又是梦。” 陈念没听清他说什么,但大概也猜到了,低声笑道:“你喜欢的那位赵小姐刚走。” 见他一脸诧异,她又补充道:“你可把人家担心坏了,一直握着你的手陪着你输液,又是摸你脸又是靠你怀里柔声蜜语的,艳福不浅啊。” 凌见微继续瞪大眼睛看着她:“大嫂,你……你说什么?她不是……她不是和商陆在一起了吗?” “说你傻你还真傻,一个刚自杀过的人,你觉得她真的有心思这么快跟人谈情说爱?一看就是用来骗你的,也就只有你会信。” 凌见微还是不敢置信:“你是说……” “说什么说啊?堂堂男子汉,做事果断点,要么彻底放手,要么大胆去追,你说说你这些年做的这些算什么?除了感动你自己,还能感动谁?” 他本就不是要感动谁,也不是要赵虞回报什么,但听了她这番话,心里倒也有些蠢蠢欲动起来:“那你的意思是,我还有希望?” “有没有希望我是不知道,但看看你现在这样,把自己折腾成个小可怜,又不敢去争取,会有希望才怪。” “我争取了。”凌见微垂下头嗫嚅道,“她不喜欢我。” “你那算什么争取啊?当年我都被家里逼着跟人订婚了你大哥还跑来抢,那才叫争取好不好?你说说你们明明是亲兄弟,怎么你就没学会你大哥那点死不认输的精神呢?” 凌见微小声道:“他脸皮厚。” 陈念一下被他逗笑了:“这倒是,他死缠烂打起来,还真挺难招架的。” 又一次猝不及防地被塞了狗粮,凌见微在心里叹息一声,垂头丧气地躺了回去。 陈念继续笑道:“相信我的判断,她和商陆还没到你以为那一步,你说她不喜欢你,我敢打赌,她肯定也不喜欢别人,你要是真的放不下,就别轻言放弃,经历了那么多事,她不可能这么快就转变心态去接受谁,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沉思了好半天,凌见微才问:“大嫂,你跟我说这些,是我大哥的意思?他不是一直都想让我离开曦曦?” “他是想让你离开,那你离开了吗?看看这段日子你都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你以为他不心疼啊?” 陈念无奈地拍拍他的肩,“既然阻止不了,那就只能帮忙喽,给你支个招要不要?” 凌见微那双一直无神的眼睛终于亮了起来:“那……我要怎么做?” “学你大哥啊,死缠烂打。” 凌见微一时无言,满脸失望,好半天才开口:“我……我不会。” 収鑶本書fā佈網阯俻用詀:ЯǒцSんцщц(肉書屋)丶XㄚZ╰ Ρο-1㈧.CοΜ 210 拥抱 商陆还有公司的事要忙,不可能时刻陪着赵虞。 他在的时候,赵虞好歹还会被他拉着去楼下散散步,在家里看看电影聊聊天什么的,他一去上班,她便又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整天就懒懒地窝在屋里。 这天她正一个人蜷在沙发上发呆,施羽的电话打了过来。 从许承言的婚礼之后,她和施羽便没怎么联系过,后来有几次施羽给她发消息,她都很好地敷衍过去了,但这次看着来电显示,她突然有种预感,可能跟纪随有关。 果然,刚接通电话施羽就问:“纪随最近没出什么事吧?” 赵虞登时觉得心中有些不安,但还是随口答道:“没啊,怎么了?” “他向一个战友预支了一大笔钱,说什么为庄家还债,庄家的事我知道,可就靠他一个人完全是杯水车薪。”施羽叹息一声,“他这个人就是太固执了,你劝劝他,量力而为,年纪轻轻就背一身债,他以后用什么还?” 赵虞低声应了句,施羽大概也发现不对劲了,问道:“你和他没事吧?” 实在不知如何回答,赵虞只能笑笑:“没事啊,就是最近庄家出了事,他太忙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听着施羽对纪随的碎碎念,赵虞忽然问:“你从来都……没恨过他么?” 那边一下子没了声音,赵虞也意识到不该问这种问题,正想开口说抱歉,却又听到施羽笑了一下:“恨不至于,不过刚出事的时候,是真的介意过,要不是为了救他,我也不会失去丈夫,潇潇不会失去父亲。” 所以,干爸干妈肯定也是介意的吧?若不是因为唐曦,他们不会失去唯一的女儿。 长长地叹息一声,施羽道:“可介意了又如何?失去的怎么也回不来了,他又没做错什么。我不怨他,也是跟自己和解,让自己别活那么累。更何况我知道,换作是他,也会不顾一切去救我老公,既然我老公用命换回了他的命,肯定不会希望我把他当仇人。潇潇从小就很喜欢他的纪随叔叔,我更不愿意让他失去父亲后,再失去这么一个疼他宠他的亲人。” 这应该也是干爸干妈的想法吧?因为知道虞瑾不会希望他们恨唐曦,因为唐曦已经是他们唯一的亲人了,所以想恨不能恨,只能尝试着去谅解和宽容。 盯着手机上的号码看了好半天,赵虞却还是没有拨出去的勇气。 已经好些天没和干爸干妈联系过了,她想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想亲耳听听他们说话,可他们没打过来,她根本就不敢主动,每天只能从保镖的汇报里确保他们还平安。 手机铃声再次将她的思绪拉回,看到是薛湛的电话,她愣了几秒,还是按了接通。 薛湛语气平静地道:“我往你账户转了一笔钱,应该快到账了。” 赵虞不解:“什么?” “纪随的事我知道了,这些,是替你还给他的,我给他他肯定不会要,转你账户,你想办法给他吧。” 所以,他是在帮她还债么?怕她知道纪随的事会更加愧疚?可还来还去,到最后她又是欠了谁的? 赵虞咬了咬唇,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嗯。” “我中午给干爸干妈打过电话了,他们一切都好,还说让我们抽空回去看看,你可以放心。” 眼泪猝不及防地落下,赵虞狼狈地抬手拭去,“嗯。” 他听到她的哭腔和吸气的声音了,但什么话都没说,也没挂断电话,就这么沉默了许久才又道:“如果你不想一个人回去,给我打电话。” “嗯。” “那……我挂了。” “薛湛!”听他说要挂断,她又不由自主地急急叫住他。 “还有事?” “我那天……”她仰起头,把又要溢出的泪水憋了回去,“那天说恨你……” 他笑笑:“我知道,不是真心的。” 挂了电话没多久到账短信就来了,盯着上面的数字呆了好一会儿,赵虞才从沙发上起身,换了身衣裳出门。 她不敢再与纪随有任何瓜葛,也深知他肯定不愿见她,可就像施羽说的,不能让他年纪轻轻就背上一身债,她已经毁了他之前的人生,不能再让他后半生为那些债务而奔波。 她的手还没法开车,只能用手机随便叫了一辆,但等她走到小区门口才发现,凌见微的车依旧在那里,而且车上居然还有人。 与车里的人四目相对,她不解,他却一脸平静,打开车窗问她:“要出门?” “你怎么还在这?这几天都在?还是……” “我没想骚扰你。”他垂下头,低声道,“这是公共场所,谁都能来。” 赵虞一时无言。 极力压下心底那股局促不安,凌见微深呼吸了两下,道:“上车吧,去哪儿我送你。” 赵虞道:“我叫车了。” “网约车不安全。”他一边说一边从车上下来,自顾自为她打开车门,一副她不坐都不行的架势。 “凌见微。”赵虞定定地看着他,“我们……” 有鸣笛声传来,是打开的车门挡住后面那辆车了,凌见微扣住她双肩小心地把她塞进去,再快速将车门合上。 一系列动作下来,她没骂他也没抗拒,他这才偷偷松了口气,回到驾驶座偏过头帮她系安全带,问:“去哪?” “东方名廷。”施羽说才带瞿思潇去那儿看过纪随,他伤还没好,应该每天都在公寓里。 凌见微动作一顿:“你要去……找纪随哥?” “嗯。”看着他的反应,她笑了笑,“所以你送我,真不合适。” 见她要下车,他眼疾手快地将安全带扣了进去,急急忙忙地直起身启动车子,道:“我路熟,没什么不合适的。” 赵虞好奇地转过头打量着他,总觉得这个人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凌见微知道她在看他,越看他越觉得心里没底,感觉心脏都快蹦出来了,可就像大嫂说的,除了死缠烂打,他根本就没别的计可施。 大嫂说他必须比平时主动比平时强势,但也要保持平时那股卑微劲,继续扮着小可怜,这样赵虞才会不忍心推开他,也不容易引起她的反感。 现在她确实是没推开,但有没有反感,他心里完全没底。 小区的地下室不好找公用车位,凌见微把车停在门口,又紧紧跟在她身后走进小区,到了纪随那栋楼前才停住:“我在下面等你。” 赵虞并未理会他,输了门禁密码直接进去,本来是想上去按门铃的,谁知在大堂就遇上了下来扔垃圾的纪随。 他还穿着家居服,踩着棉麻拖鞋,脸色依旧不太好,下巴上甚至挂着短短的青色胡茬,身上透着一大股酒味,与穿戴整齐的赵虞相比,显得颇为狼狈。 震惊地看了她半晌,他才开口:“你……来找我的?” “嗯。”赵虞点点头,干脆直接递上手机,“把你账户给我吧。” 本来还觉得去他公寓不合适打他电话只怕他也不会接,现在倒好,不用进门就能把事情办了。 纪随已然明白过来,淡淡地道:“跟你没关系。” 他早就承诺过庄家要把这套公寓还回去,如今他想留着房子,自然只能还回同等的钱。 “放心,我跟庄家已经两清了,以后就算他们债台高筑,也跟我没关系。” “可现在债台高筑的是你。”赵虞低低地叹息一声,“纪随,就当是帮我一次,行吗?我原来以为,欠你的,等我死了就一笔勾销了,可现在我没死成,施羽姐说你跟朋友预支了一大笔钱,她既然告诉我这件事,我就没法当作不知道。” 纪随定定地看着她:“所以,如果我收下,你心里就会好受些?我们之间,也算……两清了?” “是。” 他忽地笑了笑,拎着垃圾袋的手指紧了紧,又缓缓松开,随后把东西放到地上,向她伸出手。 她把手机递给他,他接过去输入自己的银行账户,赵虞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垃圾袋,里面大半都是酒瓶,也难怪他身上酒味这么重了。 可她又有何资格说什么? 接过手机,赵虞道:“网银转账限额,我待会儿去柜台办。” 她说得平静,说完便自然地转身往外走,略显纤瘦的身影渐行渐远,很快就消失在他视线内。 这次,算是永别了么?他们都已经两清了,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看着那扇随着她离开又重重合上的门,纪随握紧的拳头猛然舒展开,几步跨上去拉开门就往外走。 “赵虞!” 她还没走远,听到他的声音,犹豫了一下才顿住脚步,转身看着他:“还有事?” 看着她同样憔悴苍白的脸,他动了动唇,倏地冲上前拥住她。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突然有些害怕,害怕这真的是永别,害怕这是最后一面。 赵虞愣住,一时间不知是该推开,还是该搂紧他。 但纪随搂紧了她,越拥越用力,将她死死锁在他怀里。 “我……” 我不想两清,我宁愿你一直欠着我。 可这句话,他说不出口,也没机会说出口。 因为一抬眸他才发现,凌见微居然也在,而凌见微旁边,还站着庄晔。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拥在一起的他们。 ============================== 今天本来是准备了两更的,但是左改右改,还是决定删掉些内容,尽量精简一点,所以就两更合二为一了,给大家个大长章 収鑶本書fā佈網阯俻用詀:ЯǒцSんцщц(肉書屋)丶XㄚZ╰ й2qq.cοм 211 脆弱 凌见微没想到会在纪随楼下遇到庄晔,庄晔显然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所以一时间,两人都愣住了。 哪怕当年的事早已真相大白,但很多发生过的事也不可能当作没发生,他们之间没有了仇恨,却依旧有种微妙的东西在发酵。 尴尬地对望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凌见微先开口:“你来找纪随哥?” “嗯。”庄晔道,“你也来找他?” 凌见微踌躇了一下,说:“我陪曦……陪赵虞来找纪随哥。” 庄晔诧异地往楼里看了一眼:“她……她在上面?” “嗯。” 然后,庄晔便又不说话了。 见他盯着前方的单元门出神,凌见微便也能猜到,他此刻应该是在心里不住纠结——想见她,又不敢出现在她面前。 结果还没等庄晔做出决定,那道紧锁的门就被人拉开,赵虞从里面走出,但她一直神思恍惚地看着地面,并未发现不远处的庄晔。 从纪随追出来,到纪随走上前将赵虞搂进怀里,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不仅赵虞没反应过来,就连凌见微和庄晔也有那么几秒的愣怔。 虽然早已知道赵虞和纪随的关系,可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亲眼见到两人如此亲密。 一个拥抱,竟也可以这般刺眼,但谁都没资格说什么,甚至庄晔的第一反应,是转身逃走。 “庄晔。”纪随的声音还是哑的,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唤了庄晔的名字,同时又迅速松开搂住赵虞的手,极其狼狈地退出了几步。 刚才,他连眼前的人究竟是赵虞还是唐曦都分不清楚,只是想紧紧拥住她,可现在看到庄晔,整个被酒精麻痹的大脑终于瞬间清醒了。 不管她是唐曦还是赵虞,都曾庄晔的女朋友,是庄晔直到现在也忘不了的人,光凭这一点,他就不该有任何非分之想,否则他做的所有事,都是在往庄晔心上捅刀子。 然而庄晔却朝他笑了笑:“我是来还你钱的。” 他缓缓走近,取出张支票递给纪随:“你从来就不欠庄家的。” 纪随低头瞥了眼支票,疑惑地看着他:“你……” 上面是庄晔自己投资的一家小公司的印章,庄家的事应该牵连不到这家公司,这也是庄晔以后唯一的路。 现在看来,就算没被牵连,他也将所剩的资产全都拿出来为庄家抵债了。 都说要与庄家断绝关系,可最后,终是谁也没兑现自己放出的狠话,谁也做不到冷眼旁观。 把支票塞进纪随手里,庄晔道:“从今天起,你跟庄家彻底两清了,以后,不管你做什么,都不必顾虑庄家任何人的感受。” 艰难地扬了扬唇,庄晔笑道:“一切恩怨都过去了,希望你们……能幸福。” 顿了顿,他又低声补了句:“嫂子。” 凌见微想,这世界大概是疯了。 从前,他叫唐曦嫂子,现在,庄晔叫赵虞嫂子。 他们三人,相识于十几年前,但那时谁也不可能想到,有一天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这里正值小区的风口,冬日的冷风呼呼吹着,一下下地灌进外套里,赵虞缩了缩肩膀,只觉浑身都冷。 她早知道和庄晔会是何种结局,就算没有纪随,没有凌见微,他们之间,最终也只能形同陌路。 可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景,看着他不知何时已然削瘦了大半的身形,胸腔中却像是突然堵了什么东西,闷得她喘不过气来。 手里的支票被风吹得微微作响,纪随抬眸,静静看着赵虞的侧脸,动了动唇,却不知该说什么。 赵虞仰起头,深呼吸了一下,笑道:“我去银行给你转账,再见。” 这两个字,像极了诀别。纪随不自觉地捏紧手里的支票,却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 凌见微紧紧跟在赵虞身后往小区外走,开了车门让她上去,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道:“你在车上休息一下,我去给你买杯热茶。” 赵虞懂他的意思,他是想给她留个空间,让她肆无忌惮地哭,毫无顾忌地发泄。 可她根本就没想哭啊。 “不用了。”她笑了笑,“直接去银行吧,晚了下班了。” 去银行给纪随转了账,再回到自己公寓楼下,天都已经黑了。 赵虞下了车,道:“别再守在这儿了,回去吧。” 凌见微没吭声,但他的沉默已经表明了答案。 “忘了你上次发烧的事了?守在这儿有用吗?” 他还是不吭声。 “凌见微!”赵虞没了耐心,“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别做这么幼稚的事?”耭駐艏髮棢阯 嗹載閲讀快λㄚΙ踄:HAΙㄒAńɡSHūщū(海棠圕剭)點℃╆O╆M 他垂着头,仍然一言不发。 赵虞取出手机准备给凌见渊打电话:“好,我让你家里人来领。” “我哥不会来。”他抬起头,定定看着她,“他知道,谁来了也没用。” 车里的灯亮着,她依稀能看到他发红的眼睛,在微凉的夜色中,他倒像无比委屈似的。 赵虞咬咬牙,嗤笑出声:“你以为你这样……” “你能冲我发火,也算我在帮你,不是吗?”他心中忐忑,却还是倔强地看着她,“心理医生说,只要你还能有喜怒哀乐,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你尽管骂我吧,要怎么骂都行,只要你骂完,心里能舒坦些。” 赵虞确实感觉这些日子堵了太多东西在心间,也确实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可一瞬间,那些即将出口的骂人的话又全都被堵了回去。 看着他局促不安又无比坚定的样子,她呆愣了好半天才缓缓吐出句:“你有病啊?” 听到她的哭腔凌见微才意识到什么,仔细看去,她已然满脸泪痕。 他一下子就慌了,赶紧打开车门下去,手足无措地看着她:“你……你别哭……” 他的本意不是要激怒她,更不是惹哭她,只是大嫂告诉他的死缠烂打的方法,他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用,何况一面对她,他更是连基本的冷静都没了,哪还会去熟练使用什么手段? “对……对不起……我不是……”他想伸手去帮她擦眼泪,快碰到她时又不敢触上去,只能急忙收回手,慌慌张张地往车里找纸巾,“你……你别哭,我知道错了,我马上就走,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见他如此紧张,赵虞反而越发莫名其妙地控制不住情绪,颤抖着双肩不断啜泣。 这样的赵虞,除了面对干爸干妈那一次,凌见微就再也没见过。 曾经还是唐曦的时候,她似乎每天都活在幸福里,从来不会这般狼狈。 后来为了复仇,她又极尽冷静,甚至是冷血,永远都是一副对任何人任何事毫不在意的模样。 现在看到她这样,紧张之余,他倒又忽然生出几分心安来。 这样的她,才是个活生生的人,会生气,会骂人,会毫无形象地哭泣。 拿着纸巾准备为她擦眼泪的手僵在半空,凌见微顿了顿,终是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你想哭的话,那……那你哭,我陪着你。” 212默契 本就不够宽敞的公寓客厅里弥漫着大股呛人的烟味,凌见微不动声色地吸了吸鼻子,尽量压下喉间那种不适感。 他实在是厌恶这个气味,可这些都是赵虞造成的,他又只能尽力去适应。 数不清她究竟抽了多少支烟了,他只知道,放在她面前的那个烟盒,她公寓里唯一的一包烟,已经空了。 “我去买。”他从地上起身,捞起沙发上的手机就要往外走。 “算了吧。”掐灭手中最后一根烟,赵虞自嘲地笑笑,“我说了要戒烟的。” 她的双眼已然红肿,头发也被冷风吹得凌乱,这会儿就这么懒懒地靠着沙发坐在地上,虽然没有刚才在楼下大哭时那般狼狈,整个状态看着却还是极其不好。 凌见微重新坐回地上,道:“先吃点东西吧。” 他给她叫了外卖,可她至今还没吃上一口。 “好啊。”她撑着沙发起身,慢慢走到餐桌旁,打开保温盒装着的丰盛晚餐,但才看了几眼,就突然捂着嘴跑进了浴室,对着马桶一个劲干呕。 她这阵子食欲一直不太好,偶尔有这种反应也很常见,商陆给她准备了很多调理肠胃的药,可似乎没太大效果。 凌见微跟着冲进去,紧张地替她拍着背:“我送你去医院。” 赵虞摇头。 这本就是心理状态引起的,去医院也不会有任何效果。 胃里全是空的,根本什么都没吐出来,缓了好一会儿,她还是又坐回餐桌,挑着几样清淡的菜勉强吃下些。 “凌见微,你看到了,我现在就是这副鬼样子,我连自己都活不明白,更别提和你……和你们去谈什么狗屁感情。” 她嗤笑着冲他耸耸肩,“我这辈子,应该就是这样了,我真的没心思跟你,跟你们任何人耗下去,你们这样,也不会有结果的。” “我本来就没奢望过有结果。”他定定地看着她,“一开始,你是庄晔的女朋友,我得叫你嫂子。后来,好不容易燃起点希望,却发现你在骗我,你还就那样消失了。找了那么久终于又见到你,我知道,我只是可以利用的工具,而且还是最没价值那个,可是……” 他也自嘲地笑笑,“当工具我也认,做什么我都认,我不要你给我什么结果,我现在就只想好好照顾你,陪着你,你也不用觉得有负担,我是心甘情愿的,我只求你……别赶我走。” 究竟要多卑微,才可以让这样一个天之骄子,把这个“求”字说得理所当然? 赵虞愣愣地看着他,想骂骂不出口,想推开又使不上力,到最后又只能走进浴室洗漱。 凌见微继续跟进去,接过她手上的牙刷,替动作笨拙的她挤好牙膏,又默默放着热水,帮她拧好毛巾给她洗脸。 赵虞一句话不说,洗漱完直接进了卧室,重重地合上门。 凌见微回到客厅,呆呆地坐了半晌,准备就这么在沙发上凑合一晚,没多久却又听到卧室门被拉开的声音。 赵虞一只手抱着床被子出来,默不作声地扔给他,又一言不发地转身回去。 听着她关门的声音,凌见微反而忽然笑了起来。她这模样,倒像是在生气耍小性子。 第二天一早,凌见微是被开门声吵醒的。 他睡得迷迷糊糊,以为是赵虞要出门,急急忙忙就从沙发上起来,仔细一看才发现,不是赵虞要出门,而是商陆刚好打开门进来。 四目相对间,两人都愣了一下,但商陆并没表现出太多震惊和愤怒,只瞥了卧室一眼,问:“她还在睡?” “嗯。”凌见微点点头,见商陆自然地脱下外套挂在一旁,又自顾自去泡着咖啡,倒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闯入别人家里的外人。 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商陆道:“不再睡会儿?” 凌见微摇头,弯腰去叠被子。 其实看商陆的模样,好像比他还要缺觉。 商陆的确是因为公司的事忙了一个通宵,所以昨晚才没来陪赵虞,但他早就熬习惯了,一杯咖啡就能多撑几个小时。 所以他直接无视了凌见微,坐到书桌旁打开电脑继续办公。 凌见微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犹豫了一下,干脆去厨房做早餐。他虽然没多好的厨艺,可在国外生活惯了,基本的三餐还是没问题的。 赵虞起床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很是怪异,却又莫名和谐的画面。 拜凌见微所赐,她昨晚痛哭一场把自己折腾累了,这一觉倒是睡得很沉,醒来后精神也还不错。 “你一夜没睡啊?”看着商陆憔悴的脸色和面前空了的咖啡杯,她道,“少喝点吧,对身体不好。” 商陆笑笑:“没事,一会儿就能休息了,今天周五,可以连续休三天。” 凌见微抬着早就做好的早餐从厨房出来:“那个……可以吃了。” 商陆抬眸看了眼是三人份的。若换成薛子昂,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 他也不跟他客气,和赵虞一同走过去,道:“多谢。” 吃着早餐,看着赵虞依旧包扎得严实的手腕,商陆问:“今天可以去医院复查了吧?” “嗯。”赵虞道,“你好好睡一觉吧,我自己去就行。” 未等商陆开口,凌见微连忙说:“我陪你去。” 赵虞抬头看着他,不作声。 商陆同样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赵虞,道:“好。” 赵虞的手腕恢复得很好,没影响到神经,以后也不会留下什么残疾,医生说不用再包扎了,不过现在还未痊愈,左手仍旧行动不便,而且那道疤痕和肩上的一样,太深太明显,不太可能完全祛除。 她倒是不在意留不留疤的,只是手腕上有那么道显眼的伤口,好像谁见了都会立刻知道,哦,原来这个人自杀过。 坐在凳子上定定地看着自己手腕,听着身边经过的小女孩跟妈妈说“那个阿姨的手好可怕”,赵虞忽然笑了笑,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在手术室里的场景。 那应该是她最接近死亡的时候吧,比四年前那一次离鬼门关更近。 她甚至在想,她当时所看到的一切,会不会不是幻觉,会不会母亲和小瑾真的就在她身边,在那样一声声地叫着她的名字。 她们叫她,是希望她去陪她们,还是希望她好好留在这个世界?其实她一直都知道答案,可她却又不想知道。 “让开让开!”嘈杂的声音传来,老老少少好几口人跟着医生护士从门口冲了进来,床上的人满身是血,乍一眼看去,完全可以用穴肉模糊来形容。 一行人刚好急匆匆地从赵虞身边经过,那股血腥味和满目通红的画面让她胃里一下子就又翻滚起来,她捂着嘴起身往洗手间跑,还没跨出几步就听到不远处突然爆发出阵阵哭喊声。 抬眼望去,是刚才那一家子瘫倒在地,毫无形象地大哭大叫,撕心裂肺。那个浑身是血的人,甚至还没等到送进抢救室,便已经死了。 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胃里猛然一阵翻江倒海,完全等不及去洗手间,她就已扶着墙壁干呕起来。 早上吃得不多,根本没食物可吐,倒是五脏六腑都仿佛在争抢着往外涌。 究竟是那股血腥味更可怕,还是亲眼见证一条生命逝去更可怕?听着那边传来的哭喊声,她都有些弄不明白,自己这么大反应是因为什么。 想死的不能死,想活的活不了,也是够无奈的。 可若她当初真的死了,如此悲痛欲绝的,应该就是干爸干妈了吧? 或者,还有商陆,还有凌见微,还有薛湛和薛子昂,还有庄晔,还有…… 手臂被一只宽厚的大掌抓住,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没事吧?” 赵虞愣怔片刻,慢慢直起身子:“没事。” 纪随扶她到凳子上坐下,问:“不舒服?” 赵虞摇头,继续看着远处那一大家子人,喃喃道:“就这么死了。” 纪随在她身旁坐下,也抬眸看着那边无比悲戚的一幕:“生命本就是这么脆弱。” 又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赵虞才回头瞥了眼纪随手中的药:“你来复查?” “嗯。”纪随的目光落到她手腕的疤痕上,“你也是?” “嗯。” 顿了顿,他问:“就你一个人?” “凌见微去拿药了。” 纪随沉默,好半晌后又问:“你和他……在一起了?” 瞧着手腕上的疤痕,赵虞笑笑:“不知道,反正我现在……先活下去再说吧。” 面前人来人往,看着她眼中的迷茫与落寞,他缓缓伸出手,想要用掌心的温暖轻触她苍白的脸庞。 但要碰到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手指僵了僵,又慢慢撤回。 “赵虞。”他静静看着她的侧脸,“我希望,你能早点走出来,以后,都能幸福,如果需要帮忙,可以……来找我。” 说完却又觉得,这话无比可笑。 耭駐艏髮棢阯 嗹載閲讀快λㄚΙ踄:HAΙㄒAńɡSHūщū(海棠圕剭)點℃╆O╆M 213 赎罪 从医院回来的第二天,纪随找到了崔岚奶奶住的那个院子。 当初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什么都知道,可作为一个寄人篱下的外人,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他为自己身为军人却如此冷眼旁观而感到羞耻,但他又给自己找了借口,庄家对他有恩,他从小吃的穿的住的全是庄家的,他有什么资格阻止他们做任何事? 直到他知道赵虞曾经经历的一切,那些她取笑许承言的话,那些她对许承言表达的恨意与嘲弄,同样每一句都如刀子般剜进他心里。 在崔岚这件事上,冷眼旁观的他,同样是帮凶。 如果没爱上赵虞,如果不是他早就承诺过要把股权给她,当她的事情发生时,他会选择站在她那边吗? 他想,他大概不会吧,他还会像对待崔岚那件事一样,继续懦弱地当一个旁观者。 赵虞是骗了他,他也真的想恨她,可作为庄家的一员,他没资格恨。 而身为受害者的她,更是毫不留情地揭开了他身上最阴暗的一面,让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多肮脏。 站在紧闭的院门前踌躇了许久,他终是抬起手敲了敲门。 西服口袋里放着的,是他的银行卡,里面有赵虞转给他的那笔钱。欠战友的钱他用庄晔给的支票还了,另外这笔钱也不该属于他。 崔岚的案子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庄亦晴和她雇来行凶的那些人都会受到法律制裁,但作为受害者家属,崔岚的奶奶应该是得不到多少赔偿的。 他想为自己赎罪,也为庄家人赎罪。 院门被人拉开,看到里面的人,纪随不由得一愣。 前来开门的许承言同样惊讶地看着他:“你?” 纪随点头。 许承言顿了顿,侧身让他进门。 院子里,看上去呆呆愣愣的老人依旧坐在陈旧的藤椅上自言自语,但一身衣服干净整洁,花白的头发也被打理得整整齐齐。 一个年轻女孩从屋里端了茶出来递给纪随,老人看到她立刻笑了起来:“我们家岚岚真懂事,知道给客人倒茶,奶奶没白教你。” 纪随不解地看向许承言,许承言道:“她不愿去养老院,我只能找人来照顾她,她神志不清,把人认作自己孙女了。” 在纪随印象中,面前这个男人何其骄傲,虽然表面谦逊斯文,可其实张狂到骨子里,没承想竟然也会有这一天。 “案子还没结束,许总这样做不怕惹人怀疑?” 许家已经把自己撇清了,在这件事上,理应继续避嫌。 许承言轻声笑了笑:“无所谓。” 相似的话,却不再是从前那种骄傲的语气,反而像极了自嘲。 他看着纪随,问:“你来做什么?” 看着面对旁人都是一副痴傻模样的老人,纪随也自嘲地笑了笑,没法掏出那张银行卡。 金钱从来都不能解决一切,他想以此来赎罪,可这个恐怕已经连钞票都分不清的老人,并没给他这个机会。 “没什么,随便来看看。” 默默坐了一会儿,他起身离开,许承言也是没准备多待的,便同他一起出了门。 一前一后走在巷子里,他突然听到许承言问:“她还好吗?” 纪随愣了愣,道:“挺好的,已经出院了,昨天在医院遇到她去复查,伤口恢复得不错。” 然后,他又听到了许承言的喃喃低语:“原来已经出院了。”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很奇妙。 从前,这个男人是庄亦晴的未婚夫,是他羡慕过的人,如今,这个男人竟又和他挂念着同一个女人。 离开了巷子,纪随开着车毫无方向地在街上转了许久,最后却又鬼使神差地开到了赵虞小区外。 而那里,还停着另一辆有些眼熟的车。就在刚才,这辆车才和他一起离开巷子。 许承言也看到了他,但两人只是在纪随的车开上前时互相对视了一眼,便又各自留在车里,谁也没下来。 纪随知道自己不该来,无论是因为庄晔,还是因为她已经选择了和凌见微在一起。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他连她是谁都搞不清楚,更不知道自己对她有没有感情,是何种感情,跑来这里,又能做什么? 后面传来鸣笛声,有辆车似乎是要找车位,但车位已经满了,那辆车直接停在了路上,把后面的车子也挡住。 纪随回头看去,发现那辆车也有些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很快他便又瞧见车上下来个更熟悉的人。 薛子昂看起来似乎很着急,直接把车钥匙扔给小区门口的保安,说了句“麻烦帮我挪下车”就冲了进去。 看到他这副模样,纪随突然想起了他抱着满身是血的赵虞冲进医院那个场景。 是她又出事了?难道她还想自杀?这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再次寻死?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猛然间袭来,等纪随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下了车跟着薛子昂往里面冲了。 同样慌乱到不顾形象往里冲的,还有许承言。 身上的伤尚未痊愈,刚到电梯旁纪随就已感觉伤口在隐隐作痛,但他已经顾不得许多,和许承言极有默契地一人守着两部电梯拼命按键。 薛子昂才刚上去,其它电梯也都在高层,要不是赵虞住得太高爬楼梯更慢,他早就冲进安全通道里了。耭駐艏髮棢阯 嗹載閲讀快λㄚΙ踄:HAΙㄒAńɡSHūщū(海棠圕剭)點℃╆O╆M 等待的时间极其漫长,电梯上行的速度也尤为缓慢,等两人着急忙慌地赶到三十楼,才看到薛子昂正呆呆站在赵虞公寓门口。 “人呢?”许承言大步冲上去拽住薛子昂衣领,“她怎么了?” 薛子昂看了两人一眼,有些诧异,但也懒得理他们为什么在这里,只定定地盯着房门,喃喃道:“走了,回梧城去了。” 听到“走了”两个字,纪随明显感觉自己心跳都漏了一拍,许承言拽住薛子昂衣领的手也不由自主地颤了颤,直到后一句传进耳里,两人又才同时松了口气。 许承言像是看精神病似的看着薛子昂:“那你跑什么?” 他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 薛子昂自嘲地笑笑:“他们还是走了,一起回去……见家长,她真的不想见我。” “谁?”许承言依旧脸色发白,“她和谁……和谁见家长?” “还能有谁?他本就是人家干爸干妈认准的女婿。”薛子昂嗤笑一声,“难怪要瞒着我,难怪昨晚从老宅偷偷摸摸回去,是怕我缠着她吧?我有什么资格缠着她?” “你是说……薛湛?”纪随疑惑地蹙了蹙眉,昨天在医院陪着她的,不是凌见微吗?那天陪她去他公寓找他的,也是凌见微。 许承言无力地靠着墙滑坐在地,呆呆地盯着那扇门看了许久,又忽地笑了起来。 从一开始,他就输给薛湛了。 薛湛愿意冒着风险帮她复仇,而他,从头到尾都只是让她无比恶心的人,他以为他可以慢慢改变,直到她能对他另眼相看,可他根本没这个机会。 й2qq.cοм 214告别 其实赵虞并没叫薛湛陪她一起回梧城。 只是从医院回来那晚,她突然就想去看看干爸干妈,刚好薛湛之前那通电话给了她勇气。 他说如果她不想一个人回去,可以给他打电话,于是她也下意识地打过去了,可听到电话那边的“嘟嘟”声,她却又赶紧挂断。 很多事,终究是需要她一个人去面对的,上次在干爸干妈面前,她已经把最艰难那步都撑过去了,现在又有什么不能独自面对的? 薛湛一直没回过电话,她以为她挂断得及时那边并未收到,结果第二天一早,他却出现在她公寓门口。 他看到了那个才拨通几秒的电话,也猜到了她要做什么。 他说:“我陪你。” 赵虞站在门口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终是点了点头。 商陆和凌见微都是知道她要回去的,凌见微甚至都已经准备好开车送她去梧城了,但毕竟薛湛与干爸干妈更熟悉,他们没立场多说什么。 一路上赵虞都在想,见到他们,是不是又要重提那个话题,重新面对那些痛苦,可真的到家时,一切却又与她想像的不一样。 薛湛提前给干爸干妈打过电话,他们到的时候才刚过饭点,两位长辈早就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餐。 就和上次他陪她回来一样,温馨、热闹、自然,全然没有半分尴尬或伤心的氛围。 他们在梧城一待就又是三天,和干爸干妈一起买菜做饭,一起到楼下散步,一起在客厅看电视聊天,甚至还去爬了趟山,唯独没人再提那件戳心的事。 赵虞感觉得出来,这和上次在医院时不一样。 上次是因为她在生死关头,比 起怪责,干爸干妈更紧张她的生命。而这次,他们是真的想揭过去那一页了。 梧城以梧桐闻名,大街小巷也都栽满了梧桐,只是这个季节,落叶散尽,抬眼望去全是光秃秃的树干。 披着夕阳的余晖与薛湛并肩走在梧桐树下,赵虞问:“你早就知道他们会是这样的反应?” “你指的哪一次?如果是这次,那我的确早就知道他们会抛下芥蒂;如果是上次,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底。” 顿了一会儿,他才又补充道:“可我没办法,只能赌一把。” “你就不怕赌输了?” 如果赌输了,如果干爸干妈怨恨责怪她,不肯原谅她,那她只会比自杀前更痛苦。 “怕,特别怕。”他定定地看着她,“再怕也要试,最差的结果不过是……眼睁睁看着你再次选择死亡,而我……不会再阻止。” 他说:“赵虞,我很自私,我只想让你活着。” 冷风迎面吹来,直直灌进眼睛里,赵虞只觉双眼难受得厉害,立刻转了个身,仰着头拼命眨了眨眼。 感受到她越来越脆弱,薛湛反而放心地笑了笑,伸手搭上她的肩,转过她的身子将她搂进怀里。 “我们说好的,我帮你复仇,你陪我活着,你已经食言过一次了,不能再有第二次。” 黄昏的街道人来人往,赵虞就这么在他怀里静静靠了许久,才直起身轻声道:“陪我回趟家吧。” 薛湛明白,她说的家,不是和干爸干妈那个家,而是她原先的家,一个她一直不敢面对的地方。 长期没人住的房子,估计水电也是不通的,晚上实在不适合去,所以他第二天上午才开车载了她过去。 四年的时间,门锁都生锈了,钥匙塞进去差点打不开。 拉开门那一刻,赵虞还是不禁颤了一下,薛湛伸出手握住她的,与她并肩一步步走上楼梯。 除了多了些灰尘,一切都没变,楼道里还放着那些装修材料和工具,甚至是…… 走到二楼的时候,薛湛明显感觉到赵虞颤得更厉害了,被他握住的手也渗出一层细密的汗。 “别怕。”他搂紧她的腰,抬眼往上一层看去。 那里是堆放得有些杂乱的石材、木材,地上因为全是灰尘,已经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可那些石材尖锐的角上,隐约还有些红色的东西。 当年她被送去了医院,干爸干妈痛失女儿又要忙着准备葬礼,谁又有时间和精力来清理这个地方呢? 等一切结束的时候,这个承载了无数痛苦的地方,自然也成了噩梦,成了谁也不愿靠近的禁区。 鞋子踏上地上的灰尘,赵虞却感觉自己好像又踩在了那片鲜血中,那些从母亲和小瑾头上流出来的汩汩鲜血,那股熏得她窒息的血腥味。 “呃……”胃里猛然一阵痉挛,她控制不住地弯下腰不停干呕,明明这样的本能反应已经有过很多次了,可她还是没法习惯。 薛湛托住她的身子帮她顺着气,等她稍微缓和了些,才又陪着她继续走上三楼。 三楼是她和母亲一直住的地方,有客厅有卧室,母亲重点装修的是二楼,原来放在二楼的一些家具也被搬了上来,不算宽敞的空间便显得更加拥挤。 客厅的书柜上放着个相框,那是母女二人的合照,同样的照片一共两张,她带走了一张,这张便一直留在这里。 颤抖着双手拿起相框,眼泪同时滴落,刚好拍打在母亲的笑脸上,赵虞收紧相框抱进怀里,终于忍不住蹲下身,失声痛哭。 她似乎是哭了很久很久,总是以为眼泪已经流干了,可其实每一次都会汹涌决堤。 薛湛一句话也没说,只静静陪在她身边,揽着她的身子给她依靠,等她哭够了再一点点帮她拭去脸上的泪珠。 看他弯腰去收拾沙发,似是准备帮她打扫屋子,赵虞摇了摇头,哑声道:“不必了。” 这里注定只能成为噩梦,她想她这辈子永远都不会有勇气住进来,但现在,有他的陪伴,她已经敢面对了。 “想看看我原来住的地方吗?”她红着眼,狼狈地抹着眼泪,指了指他身后的房间,“那个。” 薛湛跟在她身后推门进去,粉色基调的房间,卡通图案的被褥,枕边还放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玩偶,实在以她现在的形象大相径庭。 “我妈弄的。”她笑笑,“她说这是她欠我的,小时候家里穷,我们都是租别人的房子住,我连个独立的房间都没有,她就一直盼着我们能有属于自己的家,她说她也要我和别人家的孩子一样,像个小公主。” 指尖慢慢拂过那排毛绒玩具,她吸了吸鼻子,叹息一声:“其实现在想想,挺幼稚的,不过我真的好喜欢。” 薛湛上前,紧紧握住她另一只手。耭駐艏髮棢阯 嗹載閲讀快λㄚΙ踄:HAΙㄒAńɡSHūщū(海棠圕剭)點℃╆O╆M 她继续笑着:“走吧,带你去看看其它地方,楼顶还有花园呢,我妈在上面种了很多花,不过都这么多年没人管过了,肯定全死光了。” 她带着他从楼顶一路走到一楼,看过了所有的角落,与他分享了许多从前的趣事,然后,便也正式和这个地方告别。 上一次离开,是害怕,是逃避,这一次,却是真的平静地走出去。 布满灰尘的门重新锁上时,他听到她低低地说了句“再见”。 既是与这个地方告别,也是与她的过去,与那个噩梦,与从前所有的痛苦告别。 他想,她应该会获得新生吧。 她说想要走走,他便也没开车,和她一起沿着郊区冷清的街道缓缓前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抬眸看着身边高大的人影,她忽然道:“薛湛,我也很自私,就算我欠了你很多,但我现在,不想谈感情。” “我知道。” “不仅是现在,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去爱人了。” “我知道。” “我不会怀孕了,不会有孩子。” “我知道。” “我……” “我都知道。” 他转过身,抬起两人一直牵在一起的手,握得更紧,然后定定地看着她。 这是他的答案。 й2qq.cοм 215寂寥 柔和的灯光从屋顶投射下来,映在男人带了愠色的脸上,非但显不出原有的暧昧,反而多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瞧着刚推门而入的女人抬了杯酒就要往许承言身边靠,卢斌赶紧伸手拦了一下,朝她使了个眼色。 女人也是在男人堆里摸爬滚打惯了的,虽然一时眼拙没看出那位长相气质都极佳的贵客心情不好,但人家秘书这一个眼神,已经足够让她避而远之了。 见那女人直直去了对面曹总身边,巧笑嫣然地陪着喝酒聊天,卢斌又回头瞄了眼许承言,暗自想着要不要主动开口询问是否现在就回去。 他这位老板平时来会所谈公事就不喜欢被一群女人围着,尤其最近情绪又极其不对劲,若是刚才那女人不识趣地凑上去,他甚至怀疑老板会抛下以往的绅士风度直接摔杯子走人。 “许总这是在禁欲?”对面的曹总一边享受着温香软玉在怀,一边肆无忌惮地大笑着调侃,“没必要,真没必要,这些又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许总可以放心。来来来,你们两个,去陪陪许总。” 卢斌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依旧微笑着看向对面的曹总。 这些女人姿色不错他承认,但他老板的眼光和品味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这类陪酒的女人从来不会碰。而且这种犹如嫖娼现场的画面连他看了都觉得低俗辣眼,更别提向来高傲的许承言了。 何况据他所知,老板身边的确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过女人了,曹总的“禁欲”两个字,倒是真说对了。 果然,还没等两个女人走到身边,许承言就已从沙发站了起来,夸张地揉了揉太阳穴,笑道:“今晚不胜酒力,实在头疼,抱歉曹总,我可能得去趟医院。” 卢斌当然知道没喝几杯的许承言不可能真醉了,这样说也算是给足了曹总面子,既不得罪人,也让人无法挽留。 于是他赶紧起身搀住许承言,配合地问了句“许总是不是酒精中毒了”,然后便快速扶着人离去。 曹总自是没阻拦,但两人刚走到包间门口,就听到一阵刺耳的摔杯声,还伴着男人怒不可遏的咒骂:“当婊子还立什么牌坊?” 许承言顿了顿,回头望去,卢斌也跟着回头,一眼就看到跪坐在曹总身前那个被酒瓶砸了脑袋的女孩。 这女孩卢斌有印象,因为全场四五个女人里,只有她一直扭扭捏捏畏手畏脚的,一看就是新人。 鲜血沿着女孩的额头和脸颊往下流淌,看上去触目惊心,可女孩根本不敢委屈哭喊,只一个劲地向曹总道歉,另外几个女人也完全不敢吱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卢斌在心里叹息一声,准备继续搀着许承言往外走,谁知许承言却推开他手臂走了回去,笑道:“曹总这是被哪个不长眼的惹怒了?吓得我酒都醒了。” 卢斌不由得一阵诧异。许承言这态度明显就是要插手了,可按正常情况,他应该不予理睬才对。 更准确地说,如果被打的是个普通女人,他的教养和绅士风度可能不会允许他袖手旁观,但被打的是个出来卖的女人,便不能用正常眼光视之。 因为选择了做这行,也基本就默认了可以被客人用任何方法对待,毫无尊严可言,外人不插手也是规矩。许承言虽自负,却不代表他不通人情世故。 然而此刻,他就这么站到了曹总面前,笑着道:“一看就是个新手,不懂得伺候人,曹总何必跟这种人计较?” 谁都听得出来,他是在帮那女孩求情,女孩更像是一下找到了救命稻草,下意识地跪着往他身后躲。 “这就把许总吓醒了?”曹总虽已微醺,但眼神还是犀利的,“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放过这小贱人了,伺候不好我也就算了,还惊了许总。” 站在门口的卢斌明显闻到了火药味,跟这些人打交道久了,他怎么能不明白曹总什么意思? 许承言不碰他送来的女人,已经是不给他面子,但他还不至于因此而生气,可这个驳了他面子的人现在又来插手管他的闲事,在他面前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这口气他要是也咽得下去,未免太窝囊了些。 许承言笑笑:“要教训个女人还不简单?不过倒也多亏她把我吓醒了,我这脑袋一清醒,就想起刚才和曹总谈的合作来了,这事确实是越快越好,我明天就让法务部拟份合同出来给曹总过目,曹总觉得如何?” 公事上的适当让步,自然比一个女人重要得多,曹总这才敛起了眼中那股怒意,抬起酒杯对许承言笑笑:“干一杯。” 许承言陪他喝了两杯,叫卢斌领着那女孩出门。女孩伤得不轻,但还没到致命的地步,第一反应不是去处理伤口,而是对着许承言连连道谢。 许承言摆摆手,想叫她赶紧去医院,看着她那副泪眼婆娑的模样,又忍不住问了句:“为什么要做这行?” 话一出口,他突然想起来,当初也问过赵虞类似的问题。 那时候赵虞是怎么回他的呢? 她说:“你知不知道嫖客劝妓女从良,一直都是件可笑的事?”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妓女,可她同样不得不选择出卖自己的身体,那时候她的语气,是何等自嘲。 女孩眼中挂着泪又不敢流下,只凄然道:“我妈病了,需要很多钱。” 不是什么高明的说法,做这行的女人,十有八九都会为自己编个凄惨的身世,而又有一大半都会找这个理由。 若是在从前,许承言大抵会在心里嗤笑,和那位曹总生出同样的想法:当了婊子还立什么牌坊?又没人逼着你出来卖? 可此刻看着女孩可怜兮兮的样子,他终是摇了摇头,问:“要多少?” 女孩明显被惊到了,愣愣地盯着他半天说不出话。 “趁入行不深,早点回头,这行的钱没那么容易挣。” 或许有些人运气好,能找到个正常的金主,轻轻松松就不愁吃穿、名牌傍身;或许有些人运气一般,遇不上金主,但碰到的客人大多只需要上床发泄欲火;可还有很多人遇到的都是那些不把妓女当人的嫖客和金主,各种性虐、暴力、群P,折腾出人命的也比比皆是。 女孩依旧定定地看着他,眼泪却已经大滴大滴地滚落。 许承言受不了这种眼神,不耐烦地迈步就走,只给卢斌丢了句:“她要多少钱给她,从我账户转,我对她没兴趣,用不着她来报恩。” 走出去了好远他才听到女孩痛哭流涕又不断感谢他的声音,至于这些声音是不是真情实感,她的话会不会全是谎言,他也懒得去计较。 夜色已经深了,冬日的街头越发冷清,听着卢斌问他回哪里,许承言却一时答不出来。耭駐艏髮棢阯 嗹載閲讀快λㄚΙ踄:HAΙㄒAńɡSHūщū(海棠圕剭)點℃╆O╆M 他有很多房子,有无数个住处,可现在竟莫名其妙地觉得,根本找不到容身之处。 沉默了许久,他沉声道:“去清河湾吧。” 那栋赵虞唯一去过的别墅,他一边害怕进去,一边又忍不住想进去。 卢斌认真开着车,半晌后又听到他问:“薛湛还没回来?” “没有,我已经跟华璨的王秘书打过招呼了,薛董一回来她就会通知我。” 卢斌也实在不明白老板怎么就这么着急找薛湛了,两家公司最近也没什么重要的业务往来,薛湛不过是出个差,怎么他天天催着问回来了没有?要是真那么急,直接打电话商量不就行了? 想到这儿,卢斌突然愣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那位薛副董应该不是去出差了,或许是带着某个人度假去了。 早上九点,卢斌收到王杞的消息,薛湛回来了。 他简直欣喜若狂,握着手机就往许承言办公室冲,而他那位老板果然比他还要激动,连外套都顾不得穿就已经拿着车钥匙出门。 考虑到这阵子老板都没休息好,开车有风险,卢斌只能贴心地跟了上去,都不用特意交待就把车开去了华璨。 他一直在车里等着,可心里又有些担心,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老板跑去找薛湛,也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来。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去的时候,许承言却已急匆匆地从电梯下来了,比他预想的快得多。 “去梧城。” 216遥不可及(二更) 梧城二中是全市最有名的中学,近两年学校才完成扩建,连带着周边的商铺也全都重建了一遍,校外的街道一眼看去倒是宽敞又整洁。 一到放学时间,外面的商铺便热闹起来,不上晚自习的学生纷纷回了家,需要上晚自习的走读生则都三三两两地结伴到小餐馆吃饭。 副驾的车窗只打开了一点点缝隙,但还是有浓浓的饭香味传进来,看样子旁边这家餐馆的味道很不错,也难怪学生们都喜欢往里面涌了。 冬日天黑得早,餐馆里已经开了灯,透过左侧的玻璃门往里看去,能清晰地瞧见收银台那道纤细的身影。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许承言总觉得,她好像又瘦了。 收银台设在门口,吃完饭的学生离开时都会自觉买单,很多都拿着手机用二维码支付,有些用现金的便需要她动手找零。 她的左手应该是还没恢复好,看着使不上力气,连取零钱这样的事都是靠右手完成的,所以动作有些缓慢,但她脸上一直挂着微笑,学生们也没跟她计较,有些男生似乎还会与她多聊几句。 “这家店什么时候来个这么漂亮的收银员了?” “得了吧你,看上去比你大好几岁,这你也惦记?” “谁惦记了?我就是好奇,长这么漂亮怎么跑来这种地方给人打工?” “你没看到她手有问题?残疾人当然只能来这种地方打工了。” 听着出来的几个学生议论纷纷,许承言的目光再次落到了赵虞左手上。 隔得不算远,里面又灯光明亮,他依稀能瞧见从她风衣袖子里露出来的那截手腕上戴了个黑色护腕,应该是用来遮挡那条可怕的伤口的。 她的肩上同样有条狰狞的伤口,也不知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从下午到现在,他已经在车里坐了整整三个小时,她一直在店里没出来,并未发现他的车,而他也一直没有勇气进去。 他还清楚地记得,当他今早急匆匆地以公事为由去找薛湛时,薛湛说的那句话:“她不想见你。” 他的伪装被毫不客气地拆穿,他在薛湛面前更是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他的骄傲告诉他应该对着薛湛冷笑一声,不屑地回一句“你想太多了,我根本就不是为了那个女人”,可到最后,他还是卸下一切自尊与骄傲问薛湛:“她在哪?我想见她。” 这个问题刚问出口他就知道自己有多可笑了,薛湛怎么可能告诉他?又怎么可能会让他见她?或许去她公寓楼下守着希望还更大些,不过只怕薛湛也不会让她再住原来的地方了。 只是他没想到,薛湛说:“她没回来。” “什么意思?”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薛湛冷冷地看着他,“你不会不知道她有多恨你,要是你真的在乎她,就别去打扰她,勾起她那些伤心的回忆。” 那一刻许承言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薛湛没对他撒谎,为什么愿意告诉他实话。 因为,他连出现在她面前的资格都没有,他不配去见她。 中学生的用餐时间短,店里的人很快就走光了,许承言看到赵虞从收银台出来准备帮着收拾盘子,但被干妈及时阻止了,于是她又回去收银台,也没低头看手机,只是定定地盯着对面的墙发呆。 他隐约察觉得出来,她这样的状态还是不对劲,可是又能如何呢?好像除了让时间平息一切,也没有别的办法。 干妈收拾完碗筷擦干净桌子就回了后厨,没过多久又和干爸一起抬了些饭菜出来,赵虞起身去拿碗筷,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开始吃晚饭。 期间也不知聊了什么,面对着门口的赵虞低头笑了笑,又给干爸干妈夹了菜,坐她对面的干妈伸手戳了她额头一下,她脸上的笑意便又更浓。 温柔,纯粹,不带任何嘲讽与攻击性,这样的笑,以前他似乎从没在她脸上看到过。 明明这样的笑容,该时刻都在她脸上的,尤其是过去的这几年,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华里。 许承言靠着椅背,闭上眼低低地叹息一声,良久后又重新睁开,继续看向里面。 吃完了晚饭,照例是干爸干妈忙着收拾,赵虞什么都不被允许做,便又回了收银台,右手托着腮继续发呆。 明明在人前都可以自然地笑着,一到了没人的时候,就又成了那副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想着他们应该要打烊了,自己也该走了,可那句让卢斌开车的话却又一直堵在喉咙出不来,许承言依旧定定地盯着玻璃门内的人,眼睛怎么也挪不开。 隔壁小卖铺的一个女孩进了餐馆,将一叠零钱递给赵虞,也不知她笑着和赵虞说了什么,赵虞的视线一下子就往外看了过来。 外面路灯昏暗,她未必能看清楚,但许承言还是感觉心跳骤停,好似目光都与她对上了一样。 一瞬间,他竟也不知道内心深处是希望她看到了他,还是没看到。 他想叫卢斌赶紧开车走人,喉咙却依旧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然后,他看到赵虞走到门口,静静地看着这边。 这下他可以确定了,她看到他了。 他以为她会朝他走过来,或许会问他为什么在这里,甚至可能会骂他,可她什么都没做,站了几秒就又像没事人一样,转身回去。 这一刻他知道了,他其实是希望她看到他的,也希望她能走过来,哪怕骂他两句都好。 可她没有。 自嘲地笑笑,许承言开口道:“走吧。” 薛湛说的没错,她不想见他,他也不该来。 卢斌犹豫了一下,问:“真的……要走?” 大清早就跑来梧城,在外面跟个望妻石似的待了这么久,饭都没吃一口又要走? 真的要走吗?真的就这么走了?许承言也不知道。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拉开门下了车,朝着那家店一步步走去。 她就坐在玻璃门里面,离他很近很近,可就这么看着她的身影,他又觉得脚下的步子很重,她离他很远,好像怎么也靠近不了。 “不好意思我们准备关门了。”干妈刚好从后厨出来,见到门口的人下意识以为是来了客人,话刚说完便又记起好像上次在医院见过,于是问道,“你是来找曦曦的?” 赵虞回头看着他,许承言莫名觉得喉咙有些发紧,顿了顿才道:“阿姨您好。” “那你先进来坐。” 干妈忙着去倒水,许承言在赵虞对面坐下,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赵虞问:“薛湛告诉你的?” 她准备留在梧城的事,除了薛湛,她也跟商陆和凌见微说过,但只有薛湛知道干爸干妈这家店在什么地方。 许承言摇头:“我找人查的。” 薛湛怎么可能告诉他这些,但他之前就让人查过她干爸干妈的详细资料,这家店他自然也清楚。 赵虞笑笑:“差点忘了,许总最擅长这个。” 内容像极了她从前嘲讽他那些话,可语气又没有半分嘲讽的意思,好像就只是平静地阐述事实。 许承言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有如此尴尬且不善言辞的时候,好在干妈给他送了杯水过来,及时缓解了气氛。 “曦曦啊,那我和你干爸就先回去了,你们聊。”两个长辈准备离开,到了门口看了看笨重的手动卷帘门,又只能不好意思地对许承言道,“那就麻烦你走的时候帮忙关一下门,曦曦的手弄不了这个。” 许承言刚答了“好”,就听赵虞道:“没事,你们先把门关了吧,我和他去外面走走,他开了车,可以送我回去。” 明明她什么都没说,但许承言总觉得她这话的意思是,他这样的大少爷未必懂得如何关这种门。 与两位长辈打了招呼,许承言跟着赵虞沿着昏暗的街道慢慢前行,冷风迎面吹来,他赶紧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却被她伸手拿开,递还给他。 尴尬地僵了几秒,他接过外套,道:“外面冷,去我车上吧。” 她说:“不冷,风吹着,人更清醒。” 也不知是在说她自己,还是在说他。耭駐艏髮棢阯 嗹載閲讀快λㄚΙ踄:HAΙㄒAńɡSHūщū(海棠圕剭)點℃╆O╆M 许承言想了想,觉得应该是说他吧,或许在她看来,他大老远跑来找她就是极度不清醒的行为。 “赵虞。”低声唤出她的名字,他却仍然不知该说什么,沉默良久才道,“我昨晚遇到个……” 说到这,他又突然顿住。 为什么要提昨晚?是想告诉她他做了件好事?这种像极了小学生求表扬的姿态,既不是他的作风,只怕说出来也会被她狠狠嘲笑。 仰头看了眼漆黑的天空,他笑了笑,问:“你以后都要一直留在梧城?” 她没回答,只静静看着他。 许承言总觉得她的眼神是在说“关你什么事”,这样的眼神,刺得他直想逃。 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他移开目光不与她对视,正想换个话题,就听她的声音传来:“许承言,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再一次,许承言体验到了心跳骤停的感觉。 这句话,她曾经就问过,是那种带着得意也带着嘲讽的语气。而之前的每一次,他只会笑得更加讽刺,不屑地告诉她,别想太多。 现在,她的语气平静了,他心里却没法平静。 拳头松开又再次握紧,看着她在路灯下有些发黄的脸,他沉默许久,道:“是,我应该……是……爱上你了。” 像是用光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不仅他的声音有些发颤,话音落下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连心都在发颤。 但她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可我不爱你,我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 217结束 赵虞从床上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伸手摸了摸手机,黑屏打不开,她这才反应过来应该是没电关机了,连闹铃都没响。 起床一看,干爸干妈果然都不在家了,肯定又是去了店里。 他们现在没什么生活负担,又有赵虞之前给的那笔钱,并不需要去辛苦赚钱,只是不做点事,日子更难过下去,继续守着店也算是让生活更充实些。 赵虞同样不想让自己闲下来,洗漱完还是决定去店里帮忙,等下了楼才发现,许承言的车居然还在小区外停着。 昨晚他送了她回来,她给他指了酒店的地址,也不知他是根本没去还是大清早就来了这里。 赵虞没特意去看车里的情况,只在经过时透过挡风玻璃瞥了眼,他正一动不动地趴在方向盘上,应该是睡着了。 话已讲到昨晚那个地步,她和他也没什么可再说的,便也不理会他,直接走到外面的街上拦出租车。 等了一会儿没遇到空车,她取出手机准备从网上预约,背后却传来一阵鸣笛声,她回头一看,许承言已经把车开过来了。 她淡淡地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回过头继续等车,他只能下车走过来:“我送你。” 赵虞不想理会,后面又有鸣笛声响起,是许承言的车挡住了其它车出来,见他不肯回去,她只能跟着他上了车。 倾身帮她系好安全带,他启动车子,问:“去店里?” “嗯。” 然后又是一路无言,也不知他是因为路不熟还是故意,绕了好大一段路,赵虞终于忍不住开口:“直行两个路口右拐。” 刚好左转灯亮着,他顺势拐了过去,道:“我下午就回去了。” 莫名的,赵虞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在回去前,他想和她多待一会儿。 看了看他眼下的乌青,她问:“你一夜都在楼下?” “嗯。”反正昨晚已经抛下了所有骄傲与自尊,他现在倒无所顾忌,直言不讳,“在等你。” 赵虞动了动唇,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在红灯路口停下,没转头看她,只自顾自说道:“我之前,是真的准备去自首,可惜……我找人去照顾崔岚的奶奶了,还记得我妹妹吗?她一直在做慈善,前些天我跟着她参与了几次,感觉挺好的,我准备成立个公益基金会……” “如果是因为我,没必要做这些。” 他低声笑笑:“是为我自己吧。” 车子在餐馆门口停下时,他忽然道:“赵虞,多谢你告诉我,我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虞愣了愣,开门下车。 这次他没准备多做停留,调了个头就要离去,反而是赵虞没忍住走上前扣了扣车窗。 他把窗户打开,赵虞道:“出去往右直走一公里有家不错的酒店,先去休息一天再回去,没睡好开车危险。” “你忘了还有卢斌?他昨晚应该休息好了。”他笑笑,“多谢。” 沉默片刻,赵虞道:“再见。” “再见。” 这一句再见之后,她确实没再见过他。 她留在了梧城,工作日帮着干爸干妈打理店里的生意,周末学生放假,她就陪他们爬爬山散散步,等她手腕渐渐恢复了,一家三口还抽空出去旅行了一趟。 期间薛湛、商陆、凌见微都来看过她,当然,还有纪随。 其他三人都会直接出现在她面前,纪随却只远远地看着,她发现了便也当没发现,继续不动声色地做自己的事。 她想,或许不仅是纪随,可能薛子昂和庄晔,甚至是许承言,都曾偷偷来过,不过是没被她发现罢了。 而她很自私,不想给任何人回应,能假装不知道的,便真的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再次见到这些人,已经是庄亦晴的案子开庭的时候。 不仅所有的男人都去旁听,她还见到了宋悬,见到了凌见渊夫妇,也见到了庄晔的父母。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那位从前极具威严的庄董事长已然白了头发,面目憔悴,那位高高在上的庄太太也从豪门贵胄成了个精神萎靡的普通妇人,见到赵虞那一刻,她甚至连生气愤恨的反应都没有,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与丈夫一同落座。 庄晔是一个人来的,在门口遇到赵虞也只是多对视了一会儿,然后便一个人坐到赵虞前面,和他父母在同一排,中间却又隔了个位置,而且全程无交流。 赵虞坐在第二排,挨着干爸干妈,干爸干妈另一边是宋悬,身后一排坐着商陆、薛湛、薛子昂和凌家三人,纪随进来后朝她这边看了眼,便坐去了庄晔旁边。 许承言进来得比较晚,后面的座位几乎满了,经过赵虞身边时他垂眸看了看,刚好撞上她的眼神,顿了几秒他便又移开,走去前面那排。 那也是最靠近被告席的位置,都不知是不是巧合,他也与那些曾经差点就和他成了一家人的人一起,坐在了离庄亦晴最近的地方。 被告出来时,赵虞和自己以为的一样,很平静,倒是干爸干妈情绪激动,只能互相握着手给彼此力量。 多日不见,庄亦晴的状态不出所料地很糟糕,肉眼可见地瘦了很多,也老了很多,整个人都是一副无所谓死活的样子,只在看到旁听席上的家人时,眼神才稍微有了些许光芒,然后她的视线又慢慢落到了赵虞身上。 所有的一切都已倒转,从前那个被她踩在脚下的女人,如今容光焕发,身边围绕着各种各样的男人,也包括那些原本属于她的亲人,她的未婚夫。 而她自己,一无所有,如同枯木朽株。 这个案子本就牵涉极广,庭审很是漫长,等一切结束,赵虞感觉双腿都麻木了。 买凶伤人致人死亡,行贿,恐吓,寻衅滋事……所有的罪行加起来,一共有期徒刑十九年,与之前律师的判断出入不大。 赵虞静静地看着前面那一排,庄震双肩在发颤,翁若华掩面低泣,倒是庄晔和纪随全程都很平静。 庄亦晴被带走时,看了看最前面的亲人,最后又将目光落到赵虞身上,冲着她笑了一下,那眼神似乎是在说“你赢了”。 自己真的赢了吗?赵虞并不觉得,她早就一无所有了。 但庄亦晴想要输得有尊严,最后一刻还用眼神表示着她的骄傲,那更是可笑至极,暗无天日的牢狱生活,不会给她继续骄傲的机会,她也不过是在赵虞面前自欺欺人罢了。 赵虞猜测,她应该还会提出上诉,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最后肯定改变不了什么。 刚从大楼里走出,干妈便腿一软,靠在干爸身上痛哭失声,宋悬和薛湛赶紧去搀扶。 赵虞愣愣地站在楼梯上方,抬头看着天空,想哭,没有泪水,想笑,又笑不出来。 直到现在,她还是觉得心里都是空的。 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轻轻拍了拍,她回头,商陆对着她笑笑:“结束了。” 是啊,一切都结束了。 不管最终结果有没有达到她从前的预期,仇人入狱,庄家倒台,所有的恩怨痛苦,到此为止。 她也对商陆笑了笑,眼角余光刚好瞥到旁边阶梯上的庄晔。 他走得很慢,离他们这边很远,甚至都没敢朝他们这边看一眼,但身后有人唤他名字时,他却又加快步子,匆匆离去。 跟在他身后唤他的,是他的亲生父母。从前他百般讨好,得不到一点点的爱,如今他什么都不想要了,他们却又开始追逐他的步伐,想要弥补一切,也是可笑。 赵虞讥讽地笑笑,还是忍不住看向那道越来越远的身影,那般孤单落寞。 纪随从台阶上下来,缓缓走到她身边,犹豫了一下,道:“可以和你谈谈吗?” 顿了顿,他补充:“庄晔的事。” 耭駐艏髮棢阯 嗹載閲讀快λㄚΙ踄:HAΙㄒAńɡSHūщū(海棠圕剭)點℃╆O╆M гóūRóūωū.Us 218 维谷 冬季已经过去,天气却依旧寒冷,没到上下班高峰期,街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但也全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对抗着冷风。 瞧了眼赵虞单薄的衣服,纪随道:“找个地方坐一下吧。” 他本是想让她去他车上的,但又担心有些不妥,而且她率先从法院大门走了出来,他只能默默跟上。 “好啊。”抬眼就能看到对面有家咖啡馆,赵虞笑道,“去喝杯咖啡吧。” 人行横道的红灯亮起,两人就这么站在路口等着,看着变了绿灯,纪随下意识去牵她,手伸了一半才反应过来,又赶紧狼狈地收回。 她什么都没发现,只静静跟着前面的行人走上人行横道,到了咖啡馆点了自己的,又问他:“喝什么?” 语气平静自然,眼神也毫无波澜。 咖啡馆很小,没有单独的包间,但这个点人不多,两人上到二楼挑了个临窗的位置相对而坐。 本是他主动提出要和她谈的,但真的面对她,纪随反而不知如何开口,还是赵虞先问道:“你在那家射击俱乐部上班?” “嗯,我和那边的人熟,他们老板邀请我,我就去了。” 这些,是凌见微告诉赵虞的。 虽然最后庄震没有牢狱之灾,但整个庄家都垮了,庄震和翁若华一无所有,同样一无所有的庄晔与纪随各自找了工作,每个月都会给他们赡养费。 薛湛和商陆都提过,让庄晔和纪随重回斓玺管理公司,这倒不是出于什么同情心,只是因为他们二人熟悉斓玺。不过也都被他们拒绝了。 “你说的庄晔的事,是指他不愿意去看心理医生吧?” 纪随点头,并不意外她会知道。 赵虞看着窗外冷清的街道,沉默了许久,才自嘲地笑笑:“就算我劝他,他也未必会听,而且,也未必有用。” 要是心理医生真能有用,她早去看了。四年前商陆就为她找过,可很多问题,是再好的医生也解决不了的。 “我知道。”纪随在桌下扣紧了双手,“我只是有些担心他,这些年,他从来就没好过。” 又静默了许久,赵虞道:“我会去看看他,但我不能保证,能对他有用。” 他笑笑:“多谢。” 东海的天气多变,两人也不过是喝杯咖啡的功夫,外面就已飘起了小雪。 出了咖啡厅,纪随犹豫再三,还是脱下身上的外套给她披上,赵虞伸手抓住衣领想要还给他,他却紧紧扣住她的肩:“没事,我不冷,就一小段 路。” 回去法院停车场,确实只有一小段路,但两人走起来又似乎格外漫长。 感受着外套上的暖意,赵虞问:“你之前,去过梧城?” 纪随动作一顿,沉默几秒,答道:“嗯。” “凌见微应该把什么都告诉你了。” “嗯。” 就在他从薛子昂口中得知她和薛湛一起回了梧城那天,他就去找过凌见微了。 凌见微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也不可能骗他什么,所以他知道了,她并没有选择任何一个男人,她现在不想要感情。 知道这个消息,欣喜吗?似乎是有一点,他甚至还产生了一种跑去梧城找她的强烈冲动。 可他心里更清楚,他去找她,无论对她还是他,都无济于事。 赵虞笑笑:“我现在挺好的。” “嗯。”除了这个字,他居然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我也希望,你能好。”她站在红灯路口抬眸看着他,“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你该拥有你的幸福,我想,你以后肯定会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父 亲。”HàīTànɡSんцωц(海棠書楃)點℃┿o┿Μ 丈夫?父亲? 这样的身份,从前确实是他期冀的,他想要一份平淡却真挚的感情,想要一个完整的家,而她,是这个家里他唯一的亲人。 那现在呢? 有雪花落到她头顶,白白的几点,与蓬松的黑发形成鲜明对比。他忍不住抬手拭去,对上她的目光,微微愣了会儿神,又匆忙将手收回,定定地看 着对面的红灯。 如果那个家与她无关,还会是家吗? 认定她以后,他从来就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同样想象不出来。 坐进他的车子,赵虞道:“去找庄晔吧,你知道他住哪?” “知道。”纪随发动车子,“大学城。” 赵虞有些愣住。凌见微告诉过她庄晔在一家普通的小公司上班,也告诉过她庄晔没再接受心理治疗,但她没问过他现在住哪儿。 原来,还是那间公寓,那个从前承载了他们无数美好回忆,后来又成了他噩梦的地方。 法院离大学城有些远,他们到的时候天早已黑了,纪随问:“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没事,我不饿。” 于是他直接把车开到了小区门口:“我在这等你,等一下……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打个车就好,你先去吃晚饭吧。” 他看着她进去,却没启动车子。 熟悉的楼栋,熟悉的绿化带,熟悉的便利店,就连门口的保安里居然也还有熟悉的面孔。 一步步往里走时,赵虞越发恍惚,好似又回到了多年以前,她和庄晔一有空便跑来这个小家过二人世界,一起做饭,一起学习,一起玩游戏,一起 看夜景,同床共眠。 深红色的木门两边还贴着春联,那是大四那年寒假他从国外回来,和她一起去逛年货市场时买的,如今这么多年过去,除了颜色褪了些,竟依旧保 存得完好。 蓬门且喜来珠履,侣伴从今到白头 横批:天赐良缘 这是庄晔选的。当初她还觉得太直白,想要买一幅含蓄些的,他却笑说就喜欢这么直白,他觉得寓意很好。她一边嫌弃,一边又忙着把春联攥进手 里,生怕被别人抢了去。 脖子仰得有些发酸,大概是盯着这些字看久了,眼睛也有些发热,赵虞垂下头,吸了吸鼻子,缓缓抬手敲门。 他没装门铃,一开始也没用密码锁,每次他忘带钥匙的时候,总会一边胡乱敲门一边高喊“老婆开门”,她也每次都要警告他动静小点,他便痞里 痞气地看着她问:“在床上的时候你动静怎么不小点?叫得全小区都听到了。” 等她生气地追着他满屋子跑时,他才会举手求饶,跟她保证隔壁几间都是空的,他们吵不到人。 敲了两下没回应,赵虞不确定他在不在家,看着门上的密码锁,她突然鬼使神差地把拇指覆到识别指纹的地方,随即只听“嘀”的一声,门开了。 她吓得一愣,准备将自动弹开的门关上,但还没等她触到门把,整道门就已被拉开。 与里面的人四目相对,她一时无措,他满脸震惊,好半天后才低声道:“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是幻觉。” 除了他,她是唯一一个能打开这道门的人,但他没想到她会来。 219久违(2800字) 一股刺鼻的酒味传来,看着庄晔通红的眼睛,赵虞不禁想到了纪随。这俩人倒还真是兄弟,就连这种借酒浇愁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庄晔揉着太阳穴晃了晃头,侧身让她进门:“先进来吧,外面冷。” 外面的确冷,但他屋里也不暖和,没开空调,冷风还嗖嗖地灌进来,应该是阳台的窗户开着。 领着她进来,庄晔赶紧去找遥控打开暖气,又跑去阳台关窗户。 赵虞的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客厅的家具大多很熟悉,几乎都是多年前她和他一起挑的。 当然,大概是因为承载了太多不好的回忆,他把沙发换了,那个曾经沾了血的矮脚桌也不见了。 空气中飘散着浓浓的酒味,沙发前的小桌子上还放着几瓶没开封的酒,地毯上也全是东倒西歪的瓶瓶罐罐。 见她的目光落在那些酒瓶上,庄晔又连忙弯腰去收拾。 他这个样子,必然也没吃晚饭。赵虞开口道:“你吃饭了吗?我还没吃,有点饿。” 庄晔拿起沙发上的手机:“我给你叫吃的。” “随便弄点吃的就好。”赵虞看了眼厨房,准备走过去,“有面吗?我煮两碗面吧,你陪我一起吃。” 庄晔拦住她:“有的,我来,你稍等。” 他匆匆转身进了厨房,里面很快就传来放水洗菜的声音。 赵虞仔细打量着客厅,细节上没什么变化,只是书架上的相框比当初多了两个,里面都是她和他的合照。 庄晔抬着面出来时,赵虞已经坐回了沙发。 普普通通的两碗面,放了肉丝和荷包蛋,她低头吃了一口,是很熟悉的味道。这种做法还是她教给他的,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厨艺很烂。 “很好吃。”她抬头对他笑笑,“谢谢。” 庄晔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在她旁边坐下,也低头认真吃面。 一切又像是回到了当年,只不过那时候他们都是打打闹闹的,有时吃到一半就闹到床上去了,从不会这么安静地用餐。 吃完了面,赵虞想要收拾,庄晔赶紧拦着,一个人把碗筷放回厨房,洗了手出来道:“待会儿我洗。” 从前无比熟悉的人,如今却像是彼此都被套上了枷锁,放不开,靠不近。 赵虞在地毯上坐下,拾起一瓶还未喝完的酒,准备往嘴里送,庄晔又一次拦住她:“太凉了。” 她笑笑:“那你怎么还喝?” 庄晔没答话,赵虞道:“我听说,你没继续看心理医生了。” “我猜你也是为这事来的,纪随哥说的,还是凌见微?” 没等她答,他又道,“也无所谓谁说的,到现在他们都还关心我,替我谢谢他们,不过,看不看医生,没什么区别。” 这句话赵虞没法反驳。 他走到饮水机旁倒了杯温水递给她:“放心,我不会想不开。” 她当然知道他不可能想不开,他之前就说过,他连自杀都不配。 他和她一样,都有不能死的理由,都有必须赎的罪,只能带着一身的债活下去。 可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他曾经有多爱他的姐姐,她也比谁都清楚,哪怕庄震和翁若华从来都不配为人父母,他依旧在乎他们,毕竟血浓于水。 无论他现在是不是真的做到对他们冷漠无情,彻底斩断一切,可这中间他受到的伤害呢? 何况,还有她,他对她的愧疚,他的自责,甚至是他不曾忘怀的那份感情。 这些,都只会让他活得更辛苦。 “庄晔。”她定定地看着他憔悴的面容,“你们都说希望我好好活下去,我在努力了,我希望,你也一样。” 他低头盯着地面:“我这不是在活着?” 看着旁边那些酒瓶,赵虞笑道:“难道你还不如我?” 他明白她的意思,顿了顿,自嘲地笑笑:“我本来就不如你,没你果断,没你坚强,比你懦弱,遇事只会逃避,就连……就连四年前都没想过你不 是抛弃我……” “庄晔。”她打断他的话,“你知道四年前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他愣愣地看着她。 赵虞道:“我很幸运地活下来了,可那段日子真的好像坐牢,生不如死。你姐姐派人时时刻刻看着我,还用干爸干妈来威胁我,每一次我很轻松地 跟你聊天的时候,其实心里都在想,我要怎样去死,可是又在想,我不能死,我必须活着。我每天靠抽烟熬着,熬不住的时候,甚至想过去吸毒……” 庄晔的身子猛地颤了颤。 赵虞继续道:“知道吗?直到现在我还是很怕血,只要血多一点,我就会恶心想吐,但比起从前,已经好多了。这段时间和干爸干妈在一起,我把 烟戒了,可有时候烟瘾犯了,真的好难受,尤其还经常失眠,大半夜睡不着从床上起来,特别想再在手腕上割一刀,这样就可以彻底解脱了。” 搭在膝盖上的手攥紧裤子,庄晔一双眼睛更加猩红,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赵虞冲他笑笑:“你看,我都成这样了,还不是在好好活着?其实,你们这些人,真的都挺自私的,明明我死了就能解脱,你们却偏偏不让,非要 用干爸干妈绑着我。 现在,我也想自私点,你不是觉得亏欠我么?那你就答应我,乖乖去看心理医生,至少那些药可以治你的失眠,至少,你可以有个说话的人。 庄晔,我从来没恨过你,也没怪过你,如果你真的希望我好,那你就好好的,不然我没法安心,你明白吗?” 他静静地看了她许久,点头:“好。” 赵虞一直都知道,他会答应的。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听她的。 只是一切都有些可笑,她被他们逼着活下来,她又来逼他换一种方式生活。他们好像总是这样互相绑架,也不知究竟该叫自私,还是无私。 阳台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赵虞抬头望去,外面又开始下雪了。 从这个方向透过窗户往外看,隐约还能瞧见远处那片灯火辉煌的区域,那也是他们无比熟悉的地方,同样承载了他们将近四年的回忆。 她笑笑:“下雪啦,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堆起来。” 他们大二那年冬天下过一场很大的雪,一夜之间地上的积雪能淹没庄晔的膝盖,这在南方是很不常见的事,赵虞还记得她当时激动得又叫又跳,愣 是拉着庄晔在雪地里玩了整整一个上午,最后冻得两人都快没知觉了,她还发了烧,被庄晔狠狠教训了一顿。 “冬天已经过了,应该堆不起来吧。”庄晔也笑,“这雪看着挺小的,北方人都不屑叫雪。” 就为这个,他们俩当初还和庄晔那个北方来的室友辩论过。 “听说他结婚了?和法学院那个学姐?” 知道她指的是他那个北方室友,庄晔道:“嗯,在准备生二胎了。” 然后,两人忽然又不说话了。 沉默了半晌,赵虞起身:“我该走了。” “我送你。” 见他从柜子里取了雨伞,赵虞笑道:“不用,要是你那个室友在,又得笑话我们了,下雪还撑伞。” “那就让他笑吧。” 他准备同她一起出门,却听她道:“真的不用了,纪随……还在下面。” 她上来时朝下面看过,纪随的车还一直停在那里,想来是没准备走。 他顿了顿,微笑:“我知道。” “那……再见。” 看着她拉开房门出去,看着她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视线内,庄晔缓缓握紧拳头,踌躇再三,终还是追了出去:“曦曦。” 赵虞顿住脚步,却听到他急促的脚步声靠近,随即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到她面前,双臂一伸,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他说:“最后一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时隔四年,久违的拥抱。 他比四年前瘦了很多,可双臂仍旧有力,胸膛依然温暖。 绷紧的身子渐渐放松,赵虞缓缓伸出手,慢慢搭上他的背,一点点收紧。 HàīTànɡSんцωц(海棠書楃)點℃┿o┿Μ гóūRóūωū.Us 220 亲人 纪随回到自己公寓时,一抬头便看到了等在门口的庄晔。 他有些诧异,走上前开门让庄晔进去:“来很久了?” 庄晔道:“没多久。” 这本是他很熟悉的地方,从前来这里都不需要拘束,如今反而像个初次上门的客人,规规矩矩地坐到了沙发上。 “你刚才送曦……送赵虞回去了?” 纪随目光一顿,答道:“嗯。” 说完又像是要解释什么,补充道:“今天她没开车去法院,天气冷,所以……” “我知道。”庄晔打断他,脸上依旧挂着微笑,“谢谢。” 纪随一时也听不明白,不知他是谢他找赵虞来劝他,还是谢他努力解释他和赵虞没关系。 “哥。”庄晔定定地看着他,“你爱她,对吗?” 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纪随愣了一下,低头沉默。 在庄晔面前,他不知该如何回答。面对自己的内心,他同样不敢完全确定。 “哥,我和她的事,与你们所有人都无关,不管有没有你,我跟她……”庄晔低下头自嘲地笑笑,“这件事怪不了别人,更不能怪你,你要是放不 下她,就勇敢点去找她吧,我也希望,能有个人好好对她,那个人是你,我放心。” 纪随静静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庄晔笑道:“而且,你知道我这个人从小就很骄傲的,我不想要别人的施舍,你因为顾虑我,和她拉开距离,不仅不尊重你对她的感情,更是在侮 辱我,我不会因为这样就感激你,你这样做,更会让我觉得,我一无是处。” 沉默良久,纪随才道:“你不用这么想,不完全是因为你。” 因为他从前爱上的是一具虚假的躯壳,是一个完全不存在的赵虞,而现在,面对那个真实的赵虞时,他总是分不清楚,那还是不是爱。 庄晔倒像是明白他心里所想似的,扬唇笑了笑:“如果不爱她,你今晚又何必一直在楼下等着送她回去?如果不爱她,你又怎么会偷偷跑去梧城看 她?” 纪随微愣,讶异地抬头看着他。 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没想到早已被他知晓。但既然能发现他去梧城,不正说明庄晔也去了? 庄晔点点头:“碰巧看到你的车了。” “我只是……”解释的话刚出口,纪随又忽然住了嘴。庄晔说得如此明白,问题的答案如此简单,他又何需再解释什么? 彼此沉默了好半晌,庄晔才从沙发上起身:“我明天,会继续去看心理医生,你可以放心。” 看着他走到门口,纪随动了动唇,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倒是庄晔回头道:“谢谢。谢谢你为我和庄家做的一切,你也永远……都是我哥。” 这场雪并没有下一夜,也的确没有堆起来,直到第二天都只能看到树上白白的一小层。 站在阳台上看了看远处雾蒙蒙的天空,赵虞回到餐桌旁坐下:“高速上应该没结冰,我们是一会儿就走,还是等吃完午饭?” 干爸干妈互相对视一眼,干妈道:“我和你干爸回去就行了,你不用跟我们跑这趟了。”HàīTànɡSんцωц(海棠書楃)點℃┿o┿Μ 给他们倒牛奶的动作猛然顿住,赵虞不解地看着他们:“为……为什么?” 见她一脸紧张,干妈赶紧抓住她的手:“傻孩子,别多想,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开始你自己的生活。” 赵虞愣愣地看着两人:“之前这段时间不就是……” “曦曦啊。”干爸放下筷子,叹息一声,“你说我和你干妈把小瑾养这么大,赚钱供她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让她去大城市上好的大学,为的是什 么?是想要她毕业以后回来帮我们看着那个小饭馆,一辈子做那么点小生意?” 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赵虞沉默片刻,开口道:“可我……” “你和小瑾是一样的。”干妈紧紧握着她的手,“都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也都希望你们以后能越来越好。 我和你干爸从乡下去梧城,摆个菜摊子挣几毛辛苦钱,慢慢地开了那个小馆子,每天起早贪黑,就为了让小瑾上学;你妈一个人带着你东奔西走, 吃了那么多的苦,还是拼命挣钱供你读书,我们都是为了什么? 现在小瑾不在了,你是我和你干爸唯一的女儿,我们怎么能一辈子把你捆在身边,让你跟着我们就那样过下去?我和你干爸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 了,下半辈子就想要那样过,可你的人生还很长,不能这样跟我们耗着。” 面前的早餐还在往上冒着白气,喷洒在赵虞脸上,有些湿,有些热,让她的视线也一下子模糊起来,她甚至都分不清那些是雾气,还是泪水。 干妈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孩子长大了,总是要离开我们的,如果小瑾还在,我和你干爸也不可能让她就这么一辈子天天陪着我们,你也一样。干 妈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日子总要过下去不是? 你留在东海,可以有更好的工作,这里也有关心你的人,不管是谁,只要以后能跟你好好过下去,我们就放心了。我和你干爸现在一切都好,不用 你每天照顾我们,只要有空的时候回家去看看,就够了。” 外面没再下雪,却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整片天空都越发阴沉。 赵虞坐在卧室的窗边,静静看着这座被雨雾笼罩着的城市,耳边不断回响的,依然是干爸干妈刚才说的一切,还有更加久远的,很多零碎的记忆片 段。 她当然明白干爸干妈的意思,知道血淋淋的真相以后,他们还是给了她无限的包容和爱。可是,她真的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吗? 回到什么都没发生过的从前,和所有人一样,每天按部就班地工作,周末约着三五好友开开心心地吃喝玩乐,偶尔抱怨,偶尔沮丧,但更多的时候 却在享受生活的乐趣。 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起身,打开电脑搜索着招聘网站。 或许,她可以试试。 她也必须迈出这一步。 221追求你(二更)(3200字) “赵虞,经理叫你。” “哦,好。”被同事拍了一下肩,赵虞猛然回神,急急从工位上起身,“谢谢啊。” 新的公司,新的岗位,新的同事,所有的一切,都已从头再来,只是她还有些难以习惯,空闲时也总会不受控制地想起曾经那些过往。 经理的工位离她有些远,她走过去时他正和隔壁部门的经理说着话,见她准备在一旁耐心等着,他便朝她指了指桌上的文件。 那是她的转正申请,公司规定试用期三个月,但小公司没那么严格,只要表现不太差,基本都能申请提前转正。 看到经理的签字,赵虞微笑着对他示意了一下表示感谢,拿着申请表去了人力资源部。 恰逢周五,晚上部门聚餐,经理开口让所有人都参加,赵虞便也没找理由拒绝。 她刚来公司的时候,对什么都冷冷淡淡的,又老爱一个人呆着,也不参加大家的活动,还惹得一些同事在背后说她孤傲。 如今时间久了,她也在慢慢改变,争取一步步融进去。倒不是为了别人的看法,只是她想找回一个人最正常的状态。 聚会地点在一家很普通的餐馆,经理老早就预定了包厢,服务员领着他们进去,刚到二楼就遇到从另一边楼梯上来的一群人,估计也是同事聚会。 看清楚领头那人,赵虞不由得愣了一下。 薛子昂? 这位薛大少爷什么时候会来这种餐厅吃饭了?尤其他那身黑色西服,比起从前一套套的高级定制,可像极了路边摊的东西。 “薛经理,包厢在这边。” 听到有人这样叫他,赵虞更添了几分疑惑,薛总裁什么时候变成经理了? 回了那同事的话,薛子昂朝赵虞这边走了过来,微笑道:“巧啊,你也来这里。” “是挺巧的,跟同事聚餐?” 薛子昂点点头:“你也是?” “嗯。” 两拨人的包厢在相反方向,赵虞打完招呼便也没多做停留,跟着同事进了包厢。 她还没坐下,就有女同事跑过来问:“刚才那帅哥谁呀?你认识?” 赵虞随口答道:“前同事。” “我记得你上一家公司是华璨吧,那他是华璨的人?刚才听到有人叫他经理,那种大公司的经理应该很有钱吧?” 都不用赵虞回答,那女同事就已经自顾自地兴奋起来,“又高又帅又有钱,典型的高富帅啊,看起来还这么年轻,肯定还没结婚,赵虞,你知不知 道他有没有女朋友?” 赵虞好笑地摇摇头:“应该没有吧。” “那你知不知道他微信?能不能把他微信给我?” “我也要我也要。” 眼看着又一个女同事围了上来,赵虞倒有些哭笑不得。那位薛大少爷还真是走到哪儿都能吃得开,要是这两个女同事知道他不仅是个小经理,还可 能是华璨未来的接班人,也不知他们是会更疯狂还是会立刻放弃。 同事们一个个都是好酒量,席间全放开了喝,赵虞以要开车且酒精过敏为由不沾酒,也没人敢劝她,所以吃完了饭,她几乎就是安静地坐着,看着 一群人在包厢毫无形象地闹腾。 等终于结束了聚餐,一群人歪歪扭扭地从包间出来时,她才发现薛子昂在楼梯旁坐着,一见她出来就赶紧迎了上来。 瞧着她毫无醉意,他问:“你没喝酒?” “嗯。” 自从戒了烟后,赵虞便也没再碰过酒,有时候烟瘾上来了,就努力转移注意力,渐渐地倒也觉得摆脱那些依赖其实没那么难。 “那……”薛子昂顿了顿,道,“一起走吧。” 餐馆位置偏僻,门口就能停车,赵虞四处扫了一眼:“你车呢?” 薛子昂指了指不远处:“那个。” 赵虞定睛看去,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那辆?” 毫不起眼的黑色轿车,目测价格还没她这辆高,这可不是向来喜爱豪车的薛大少爷的做派。 薛子昂点点头:“我现在只是个小小的销售经理,这样才符合我的身份。” 赵虞不解地看着他。 这段时间她也和王杞等人联络过,但大家都以为她是和薛家叔侄闹掰了才从华璨离职的,所以也从来不会在她面前提起这叔侄二人的事,她倒不知 道薛子昂什么时候玩起了这一出。 薛子昂同样看着她:“你不是说,我所拥有的一切,都不是靠真本事得来的?” 赵虞道:“我没说过这种话。” “没说过,但心里就是这样想的,认识我的每一个人,都是这样想的。”薛子昂耸耸肩,“所以,我从头来了,辞了副总裁的职位,去销售部从基 层做起,薛湛能做到的,总有一天我也能做到。” 若是在从前听到他说这番话,赵虞大概会笑他只是一时兴起,随便体验几天后就又觉得没意思,乖乖回去当他的挂名总裁了。 但此刻看着他坚定的目光,她却莫名相信,他并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而且细看之下,他似乎还比从前瘦了点,也黑了点,或许就是这段时间为工作奔波导致的。 “我本来是想完成这季度的业绩,成功升了职再去找你的,没想到现在就遇上了。”薛子昂笑笑,指了指她的车,“走吧,送你回去。” 赵虞道:“我没喝酒,可以自己开车。” 他看向她带了护腕的左手。 随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眼,赵虞道:“不影响我开车。” “嗯。”看着她转身打开车门准备进去,他犹豫了一下,道,“现在还早,一起走走?我记得这边风景还不错。” 赵虞顿了顿,关上车门:“好啊。” 这地方远离热闹的商业区,环境确实很不错,街道没那么拥挤,绿植覆盖率又高,倒也很适合饭后散步。 看着街道两旁盛开的樱花,薛子昂道:“记得我答应过你,带你去日本看樱花的。” “这些就挺不错的,跟日本的应该也没什么区别吧。”顿了顿,赵虞补充道,“那是我的问题,不怪你。” 他停住脚步,定定地看着她:“你上次问我的问题,我已经有答案了。” “是吗?” “第一个问题,我对徐渺是真的念念不忘,还是只是不甘心被甩。我知道,或许告诉你我从来没爱过她才是最佳答案,但我必须跟你说实话,我真 的爱过她,也真的对她念念不忘过,这和我不甘心被甩不矛盾。” 赵虞完全没想到他会如此坦诚,一时倒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继续道:“第二个问题,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或许,我该答不是,因为,不仅仅是喜欢,就像我从前真的爱过徐渺一样,我也真的……爱 你。” 见她愣愣地看着他,他低头笑笑,“我不知道这样回答是不是会被骂作渣男,可我觉得,坦然面对过去,认真看待自己,应该才是种成熟的表现 吧。 我从前太幼稚,不懂得如何去处理一段感情,和她分手后更是放纵自己堕落,甚至也真的把你当作她的替身,明明已经爱上了你,又看不清楚自己 的内心,做出些让人失望的事,这些都是我的错。” 赵虞道:“那是我算计的。” “如果不是我自己存在问题,又怎么会被你算计?”他自嘲地笑笑,“我之前遇到徐渺了,和她一起吃了顿饭,她也跟我说了些她的事。她和她老 公彼此都放不下上一段感情,所以才会有那个取消婚礼的故事,可最后,他们还是结婚了。 她跟我开玩笑,埋怨我当初不懂她,让她对那段感情没有任何信心,她还说,有些羡慕你,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为她改变过,但现在,我 为了你成长了。说实话,这些东西,我之前真没意识到,经她一提醒我才知道,原来,你对我的影响有那么大。” 两片花瓣飘落到她肩头,他抬起手轻轻拭去,垂下时却忍不住抓起了她的手:“赵虞,我现在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我爱你,不是把你当替身,也 不是同情你的遭遇。 如果不是爱你,怎么可能在明知你欺骗我利用我,明知你和我小叔也有关系的情况下,还愿意帮你复仇?我没那么伟大,不会因为一颗同情心就去 包容你做的一切。” 他的眼神太过炙热,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低下头看着地上零散的花瓣,一点点将手从他掌中抽回。 他没勉强,很快松了她的手:“我知道,我没资格跟薛湛抢,我什么都比不过他,所以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努力。虽然现在就是个小小的销售经理, 但我感觉比从前好了很多,至少在你面前,我有底气把刚才那些话说出口。” 不仅仅是底气,赵虞明显感觉得出来,说这些话时他整个人都跟从前不一样了。或许就如徐渺说的,成长了,成熟了。 “所以……”他长吁一口气,缓缓道,“我现在,可以重新追求你吗?以一个小经理的身份,追求真正的赵虞。” 她下意识摇头:“不可以。” 他愣了一下,但很快又笑道:“你知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无效的?我喜欢你,追求你,都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赵虞无言以对。 刚刚才夸他变了一个人,这会儿却又像从前一样耍起无赖来了。 他笑了笑,重新试探着牵起她的手:“放心,我不会死缠烂打,不会影响到你的,我保证。” HàīTànɡSんцωц(海棠書楃)點℃┿o┿Μ гóūRóūωū.Us 222 温柔 凌见微的电话打来时,赵虞还在睡懒觉。 大概是最近工作太忙人太累,她的睡眠质量倒是比之前好了很多,又恰逢周末,便也任凭自己在床上犯懒。 “你还没起床?”听到她声音沙哑,那边的凌见微明显有些惊讶,“还是病了?” 赵虞这才仔细看了看时间,中午十二点多,的确的是太夸张了。 给凌见微拉开门时,她甚至都还没洗漱,形象足够狼狈。 虽然她在电话里说了没生病,他还是第一时间将手探向她额头,确定她没发烧才扬了扬手里的保温饭盒:“我大嫂煲了新的汤。” 他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找她,光是送来的汤应该都有十几种了,赵虞拒绝不了,只能由着他来。 等她从浴室洗漱出来,才发现他在厨房给她做午饭。 “不用了,刚起床没胃口。” “多少吃一点,不然胃会坏的。”就着她冰箱里的食材,他准备给她做两个清淡的菜,“你先去喝点汤,我很快就好。” 山药菌菇鸡汤,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但味道确实很好。 赵虞听凌见微提过,他大哥曾经住过一段时间的院,他那位自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学着每天为心上人煲一种汤,没承想到最 后,居然成了他们家里厨艺最好的人。 只是人家厨艺再好,也有自己的家庭和事业,怎么可能那么频繁地帮他煲汤?她几乎可以肯定,后面这些汤都是凌见微自己做的,只是他不说,她 也懒得去计较。 “可以吃了。”凌见微抬着两盘热腾腾的菜出来放到餐桌上,又回去给她盛了小半碗米饭,将筷子递给她,“随便吃点。” 赵虞伸手去接筷子,无意间往他袖中一瞥,才发现他手腕上有片红红的痕迹。 下意识就觉得那是烫伤的,她抓住他的手把袖子一掀,仔细看去果然还真是。 “做这个汤弄的?” 凌见微急急忙忙收回手:“不是。” 他根本就不会撒谎。 赵虞起身去给他找药,他又赶紧道:“已经涂过药了,不要紧,过两天就能好。” 赵虞没理,从柜子里找了支药膏递给他:“凌见微……”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很快就打断:“我乐意。” 他不是小孩子,有些话用不着反反复复地说,赵虞便也不再吭声,安静地低头吃饭。 他问她:“这么晚才起床,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有一点。” 他张了张嘴,本是想叫她考虑换份工作,但仔细想了一下,又把话咽了回去。 以她的履历,自然能找到更轻松多金的工作,她非要去最拼的公司最辛苦的销售部门,不过是想让自己忙一点,不再有时间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 他又有什么资格阻止? “别太拼了,注意身体。” 不仅是凌见微这样说,商陆和薛湛,还有薛子昂也都这样跟她说过,只是她没怎么放在心上,每天还是到处跑单子各种忙碌,到最后还真把自己折 腾病了。 这天下了班,她依旧觉得一阵阵发冷,烧还没退,身上也没什么力气,她不敢开车,只能叫了辆网约车去医院。 结果手机上显示两三分钟的路程,她在公司门口等了近十分钟也没等到。 下班高峰期路上拥堵,网约车赶不过来,出租车也拦不到,她正准备走一段路去坐公交,一辆熟悉的车却停在了她面前。 惊讶地看着里面的人,她问:“你怎么在这?” “上车吧,我送你。”纪随帮她打开车门,看着她精神萎靡的样子,问道,“病了?” 这地方不能停太久的车,赵虞也实在有些撑不住,只能坐进副驾,无力地朝他点了点头。 纪随倾身帮她系好安全带,顺势摸了摸她额头,烫得有些吓人。 “发烧怎么不早点去医院?” “吃过退烧药了,有个客户来公司找我,走不开。”她倒没有脆弱到生个病就哭的地步,偏偏脸上发热眼睛更热,一不小心眼泪就往外冒。 纪随到红绿灯路口调头:“送你去医院。” “多谢。”她懒懒地靠在椅子上,又问了一遍,“你怎么在这?” 他上班的地方离这里很远,回家也不顺路,好像不会有那么巧合的事。 他沉默了一会儿,也没瞒她:“有空的时候就会来这边转转。” 为了看她。 赵虞靠着椅背嗤嗤地笑了两声,一个是这样,两个是这样,三个四个也都是这样,感觉她出门都不用怕遇到坏人了,反正经常会有人来找她,也经 常有人偷偷跟着她。HàīTànɡSんцωц(海棠書楃)點℃┿o┿Μ 头有些疼,她也不想去认真思考这些问题,干脆闭上眼休息。 纪随转头看了看她,伸手开了空调将温度调高些,继续认真开车。 就只是普通感冒,吃了退烧药再输个液就行,医生不让回去输液,她只能乖乖在医院待着。 看她没什么睡意,纪随便和她随意聊着:“这份工作是不是很辛苦?” “还好,挺有挑战的。” “昨天就感冒了,他们不知道么?” 这个“他们”,也不知他具体指的是几个人,不过那几个男人虽然经常都会来找她,但也不可能时刻都在她身边。 她答:“都忙。” 末了又问:“你呢?新工作应该挺满意的?” 他笑笑:“挺好的,反正是我擅长的事。” 赵虞抬眸看着他:“抱歉。” 虽说他从没把自己当什么富家子,但他自小生长的环境确实极其优越,先前在部队一直都是佼佼者,在斓玺至少也是董事长助理的职务,而且还是 公司的股东,如今却在射击俱乐部给人当教练,这种落差实在是大了些。 他摇头:“与你无关,就算没有你,我或许……也会走到这一步。” 她身上还穿着他的外套,是下车时他脱下让她穿上的,看着她插了针管的右手,他又突然想起什么,起身出了输液室,过了会儿便拿着个暖手袋进 来,拉过她输液的手小心翼翼地帮她焐着。 赵虞大概明白他的心思,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低声道了句谢。 没过多久他又出去了一趟,这次是给她带了吃的回来。 赵虞中午就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确实有些饿了,但右手输着液不方便夹菜,他便直接一勺一勺地喂她,恍惚间倒又似乎回到了当初两人交往的时 候。 输完了液,她的烧也基本退了,他送她回去,直接把车开去地下停车场,又陪着她上楼。 赵虞以为他要看着她进了门才走,谁知他却破天荒地主动跟着她进去,有些不自然地道:“我怕你晚上又发烧。” 这意思很明显了,他要留下来照顾她,而且都不像是在征询她的意见,反而像是在通知她这个决定。 赵虞浑身提不上劲,便也随他去,进浴室匆匆洗漱完就回卧室休息,想了想又给他送床被子出去。 除了被子,她还顺手拿了套他之前留在这里的睡衣,见到熟悉的衣服,他愣了愣,定定看着她:“我们……” 我们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像从前那样一直走下去吗?他想问这句,可话到嘴边便知道有多天真可笑。 他接过衣服,朝她笑笑:“晚安。” 因为不舒服,赵虞睡得并不安稳,迷迷糊糊间总感觉有只手搭上了她额头,但眼皮太沉她完全睁不开眼,只能感知到那只手从她额头移开后,又帮 她盖好了被子。 一夜之间,似乎这样重复了好几次,她也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直到天开始亮时,她艰难地睁开眼,刚好迎上一双幽深的眸子。 纪随的手还贴在她额头上,见她突然醒来,整个人都惊了一下,又匆忙将手撤开,低声道:“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发烧。” 她是感觉好多了,但他这样子一看就是没怎么睡过。 “我没事了,你去睡会儿吧。” 看着她干燥的唇瓣,他问:“想喝水吗?” 也不等她回答,他就折身出去,很快抬着杯温水进来,将她从床上搀起,慢慢喂着她喝水。 赵虞感觉,自己好像成了个易碎的瓷娃娃,随时随地都被小心翼翼地对待着。 不仅是生病的此刻,也不仅是纪随一个人,无论是商陆还是薛湛,或是凌见微和薛子昂,也全都如此,和她说话时如履薄冰,照顾她时耐心谨慎, 温柔体贴。 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一群人,在她面前却都化作了同一副模样,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那一个字,很深刻,也很沉重。 223特别(2500字) “这才几个月不见,你怎么都瘦成这样了?” 听着夏楠夸张的惊呼,赵虞忍不住低头瞧了瞧自己,她没测过体重,倒还真没感觉出来瘦了,只是好像每个人都会这样说。 王杞也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不会真是失了场恋就被打击成这样了吧?” 赵虞只能笑着摇摇头。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她们并不知情,在她们的认知里,她就是个被薛家叔侄抛弃的可怜人,离职后还一直暗自躲着疗伤。 “我跟你说,男人全他妈不是好东西,为他们伤心,不值得。”秦意叹息着拍了拍她的肩,顿了几秒又补充道,“也就只有凌学长是例外了,幸亏 还有他在你身边,能让你早点忘记薛家那两个死渣男。” 她的实习期早就到了,如今没再待在华璨,骂起前老板来简直肆无忌惮,越说越起劲,赵虞看着她这一副恨不得帮她去手撕了薛家叔侄的模样,倒 有些哭笑不得。 几人笑闹间,她放在桌上的手机猛然振动起来,王杞随意瞥了一眼,顿时瞪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她。 是薛湛的电话,来电显示明明白白地写着他的名字。但他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告诉她他明天就出差回来了。 赵虞挂断电话便又迎上王杞不可思议的眼神:“你跟我老板和好了?” “我跟他……其实就……没闹过,一直都是这样。” 这下秦意更傻眼了:“那……那你跟我学长又是怎么回事?我那天还看到他在微博转了个什么汤谱还秒删了,我问他他明明说是在研究给你煲 汤。” “就……”赵虞完全不知如何开口,因为这一整件事都是无比混乱的状态。 她出来和她们几个聚会,本只是为了恢复正常的社交,让自己的生活逐渐走上正轨,没想到这样也能提到那些摸不着头脑的事。 而且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她居然连一个倾诉的人都没有。 从小到大,在她学生生涯的每一个阶段,她也都会有那么些关系不错的好友,但四年前发生的一切,已经让她跟所有人脱节了,哪怕偶尔也会在群 里与人聊上几句,真真假假地说说自己的近况,可她没法和任何人道一句真心话。 就拿此刻与她坐在一起的三个人来说,她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年龄各异,经历各异,能聊得来,能互相关心,但她不可能再把那些已经过去的往事 一一摊开给她们,既没必要,也没意义。 母亲不在了,和她无话不谈的小瑾不在了,干爸干妈与她之间终有年龄的代沟,还有一道彼此都在努力忽视却永远都会存在的裂痕。 唯有她自己,依然在踽踽独行。 不,或许也不能这样说。好像还有几个人,了解她的一切过往,明白她的所有痛苦,哪怕被她欺骗被她利用被她无情地伤害,仍旧愿意包容她,愿 意陪着她。 微信的提示音响起,是薛湛给她发了明天返程的航班信息。她从来没过问过他的行踪和日程安排,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不管做什么都会跟她说一 声。 指尖往下滑,还有半小时前薛子昂发来的图片,被她拒了两次,他没再提约她吃饭的事,却总能找些理由给她发消息,比如最近的这一条是说某所 大学的樱花开了特别漂亮,让她有空可以去看看。 凌见微的消息就不用说了,每天都是准时准点,嘘寒问暖。 就连早已将她删除好友的纪随也以怕她再发烧为由重新加了她微信,隔三差五就会询问她的身体状况,和别人比起来,他的话最少,却让人没法忽 视。HàīTànɡSんцωц(海棠書楃)點℃┿o┿Μ 听着夏楠和秦意的笑声,看着并没多少好友的微信界面,赵虞突然就觉得很想有个人来到她身边,不是面前这三个可以和她说笑打闹但没法互诉衷 肠的朋友,而是一个可以让她毫无保留,可以仅仅根据一个眼神就能懂她的知己。 或许,知己这个说法并不准确,但当她尝试着再次走入人群,面对越来越多的欢声笑语却还是孑然一身时,她确实感觉到了他们的特别与珍贵。 手机再次在欢笑声中振动,这次是商陆打过来的,他问她:“在家吗?晚上一起吃饭?” 赵虞已经和王杞她们约好,喝完下午茶继续逛街,晚上一起吃饭看电影,可此刻听着他的声音,她却是不由自主地答了句“好”。 并不是朋友不重要,可他与她们终究还是不一样的,这一刻,她就是莫名地更想见他。 开车到了吃饭的地方,远远地就看到一直在停车场等着的商陆,赵虞下了车走过去,还没等他开口,便已先抱住了他。 就像是一整天都在海里独自挣扎的人,忽然遇到了浮木。 商陆怔了一下,又自然地伸手搂住她:“怎么了?” 她没答,只紧紧贴着他的胸膛,闭上眼将头靠在他肩上,一点点汲取着属于他的温暖。 吃过晚餐,商陆牵着她的手在附近散步,不知不觉地竟走到了一家古朴典雅的咖啡厅面前。 见他迈步要进去,她不解地拉了他一下:“刚吃完饭就要喝咖啡?” “进去坐坐,晚了要打烊了。”他朝她笑笑,牵着她走进去,跟里面的服务生打了个招呼便走上二楼。 咖啡厅面积很大,这个点没什么人,他却没着急找地方坐,反而带着她慢悠悠地逛了一圈,问:“觉得如何?” 她没反应过来:“什么?” 他看着她微笑:“在美国的时候,有一次你陪我去喝咖啡,我问你要是有机会重头再来,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我记得你当时就是一脸羡慕地看着 老板娘,说那样平淡又惬意的生活就够了。” 赵虞低声笑了笑:“我都忘了我还说过这种话了。” “因为那时候,我们都知道没法重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未来,不敢去想,不敢当真。”他轻轻地搂着她的肩,定定看着她,“现在,一切都重新 开始了,这样的生活,你还想要吗?” 她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重新开始,不知道还能不能享受到那种曾经让她艳羡的平淡与惬意。 “那我们试试。”他抬起手将她散落的发丝拂到耳后,轻抚着她越发瘦削的脸,“之前你坚持的工作,我没反对,我知道你需要一步步走出去,你 想用繁忙的工作麻痹自己,但看你累成那样,我心疼。现在过了这么久了,可以试试放过自己,我们换一种方式生活,好吗?” 他转过头看着刚重新布置好的咖啡厅,“你看这里跟美国那家像不像?有你喜欢的椅子,还有你说好看的灯,有喷泉,有雕像,有梅花,你不是还 喜欢那条狗吗?我们也可以养一条,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你愿意当这个老板娘。” 见她直直地看着他不出声,他不由得笑了笑:“放心,我不当老板,不是在逼婚,用不着这样看着我,你要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不愿意欠着我 的,那我给你记下这笔账,以后,你慢慢还,怎么样?” 她也不禁笑了一下:“少瞧不起人了,我没那么穷,我还有几十万的存款呢,够买这里的卫生间了。” “那就……卫生间算你的,别的地方算我的。” 看着他满脸笑意,赵虞顿了顿,突然踮起脚尖凑近他,对着他的唇缓缓吻了上去。 гóūRóūωū.Us 224宁静(2700字) “您要的康宝蓝,请慢用。” 将第二杯咖啡送出去,赵虞又恢复到没事可做的状态,托着腮坐在吧台内发了会儿呆,她干脆将目光放到店里仅有的两位顾客身上。 工作日的上午店里总是格外冷清,那两位客人一看就是对大学生情侣,而且还闹起了别扭,你瞪我一眼,我瞥你一下,就是不肯和对方开口说话。 赵虞不由得笑了笑,似乎年轻人谈恋爱经常都会这样,互相耍耍小性子,一个比一个傲娇,就看谁先低头。 记得当初她和庄晔也这样闹过,不过坚持不了这么久,因为每次不管错的是谁,庄晔都是先低头那个,而且僵持时间从来不会超过两分钟。 当然,时间久了他便也发现,她从来不会真的和他生气,也不是真的需要他无条件哄着,在他们两人之间,这叫情趣。 可惜那边那对情侣闹得比较严重,女方的脾气似乎也爆了些,一个人生了半天的闷气后居然拿起包就气鼓鼓地走了,留下那个腼腆的大男孩坐立不安。 赵虞若有所思地瞧了瞧那男孩,再透过窗户往外看了看,不禁又在心里笑出声。 一个憋着劲不肯往外看一眼,一个刚出门就频频回头,见到没人追上来更是气得直跺脚,躲在柱子旁不舍离开又不愿回来。 从保鲜柜里取出个花盆蛋糕放到那男生桌上,赵虞道:“送你的。” 男生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她。 赵虞瞥了外面一眼,笑着给他使了个眼色:“出门左拐第二根柱子后面。”HàīTànɡSんцωц(海棠書楃)點℃┿o┿Μ 男孩依旧不解。 赵虞无奈:“人没走呢,刚出门就三步两回头等着你去追了,都气得跺脚了,再不追出去人家真生气了。” 见男生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却又因为角度问题连人影都见不到,赵虞只能把蛋糕推到他面前:“你女朋友喜欢喝康宝蓝,应该也会喜欢这个蛋糕。” 这下男生终于有反应了,倏地站起来拿着蛋糕就往外走,跑了两步又回头往兜里掏出手机,应该是要准备付账。 赵虞道:“这是赠品,不收钱,赶紧去吧。” 匆忙跟她道了句谢,那男生又头也不回地往外冲,柱子后面的情况赵虞这个角度也看不到,等她慢悠悠地回吧台时,才发现那对小情侣居然已经在那儿深情拥吻起来了,这速度倒是够快的。 咖啡师胡源笑着调侃:“原来老板还喜欢做媒啊。” 赵虞低头笑笑,一抬眸才发现旁边的大型咖啡机上隐约映着自己的笑脸。 她最近好像确实比从前更爱笑了。每天待在店里,看着各色各样的顾客来来往往,悠闲的氛围下他们大多都是惬意的,而她同样受他们感染,整个人的状态都很放松。 商陆说不希望她再把自己当机器,每天靠着拼命工作来麻痹自己,她先前也想过或许她只能那样生活下去,但现在看来,接受他为她做的一切是对的。 至少,她挺喜欢现在的日子,与不同的顾客交流,看遍他们的喜悦安适,学着做咖啡学着烘焙,没从前累,却很充实,心里也越发宁静。 “先生您好,欢迎光临,请问喝点什么?” 听到服务生的声音,知道又有客人来了,赵虞下意识微笑着抬头,下一瞬表情却有些凝滞。 静静与她对视几秒,许承言扬唇笑了笑,问:“能帮我煮杯咖啡吗?” 这完全不是用来点单的话,又是对赵虞说的,再看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旁边的胡源和服务生立刻就明白过来应该是老板认识的人,便很识趣地退到一旁等吩咐。 赵虞道:“店里有专业的咖啡师,你看看想喝什么。” 她虽然已经报了班在学,可终究还不够专业,平时也不会动手给顾客做,在店里担的大多是服务生的角色。 “都行吧。”他不再坚持,转身走向靠窗的位置。 从前在他身边的时候,她也给他煮过几次咖啡,没什么技术含量,还曾被他嫌弃,而如今越发怀念那个味道时,却连喝一杯都成了奢望。 看他明显一脸疲态,赵虞回头对胡源道:“意式浓缩。” 咖啡馆后面有个人造景观的小院子,院子旁的隔间是专门用来给员工用餐和休息的,胡源进去取东西时,一个服务生刚好拿着手机迎上来:“源哥你赌谁?” 胡源好奇道:“什么赌谁?” 然后他便看到了微信群里的聊天内容,有条消息写着几个姓氏:凌、商、薛、二号薛、纪。 服务生笑道:“赌谁才是最后的赢家,李哥窜的局,大家都参加了,你要不要来?” “无聊。”胡源无奈地摇了摇头,却又忍不住取出自己手机发了条语音,“今天又来了个新的,要不要我去跟老板打听打听姓什么,让你们把选项加进去?” “还有?”服务生的表情僵住,顿了顿又嘀咕道,“牛逼。” 群里也立刻沸腾起来,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 赵虞当然知道这些员工经常在背后八卦,毕竟那些个男人隔三差五就会来找她,要人不好奇也难。 尤其此刻她又和许承言这样面对面坐着,都不用回头看就知道那几个人肯定全在盯着这边。 不过别人的目光,她也不在意。 视线停在许承言抬咖啡的手背上,看着那条已经结了痂的伤口,她问:“刚回来?” 许承言动作一顿,眼中浮上些笑意:“嗯,昨晚刚到。” 其实赵虞并没有特意关注过他的动态,只是无意间在手机上看到过新闻,祎程公益基金会最近在山区扶贫,他亲自去了。 这个基金会是由他提出,经股东会董事会同意,国家审批后才正式成立的,每年都会拿出公司的部分收益用于做公益,除此之外他个人也出资建了个公益基金会。 这些事,确实在她预料之外。他上次跟她说他和妹妹一起做慈善,她没怀疑过,但没想到他能做到这一步。 浓缩咖啡有些苦,许承言没再加糖加奶,反而很快就喝光,对她轻声道:“谢谢。” 给他这么苦的咖啡,显然是想让他提提神,可她并不知道,真正对他有用的不是咖啡,而是她。 昨天在飞机上他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她了,回到东海后更是一刻也不想等,可他连打扰她的资格都没有。如今她愿意陪他坐一会儿,他知足了。 又两位客人进来,虽然有人招待,不用赵虞操心,但她还是起身去了吧台。 不得不承认,面对这样的许承言,她有些没法继续冷漠,很多无情的话也说不出口,所以不如避开,眼不见心不烦。 但远远看着他就那么落寞地坐在那里,身形也比以往单薄许多,她终是对一旁的服务生开口道:“给那位许先生送点吃的过去。” 许承言的确是连早餐都没吃就来这里了,他到的时候,店里还没开门,他就一直静静在街对面等着。 他开了辆不常用的车,赵虞没发现他,甚至开着车从他旁边经过,绕到后面的停车场停了车,又在他的注视下从前面大门进了咖啡馆。 隔着那堵厚厚的玻璃墙他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偶尔她走出去时,他才能远远地看到她的样子。 他感觉得出来她的状态好了许多,接电话的时候会低头笑,与隔壁店的人打招呼时也不再是那种木偶式的微笑。 他知道她应该不想见他,也知道自己或许不该进去,可在街对面看了那么久,他还是没忍住。 黑森林蛋糕上的樱桃果酱和奶油太过甜腻,许承言向来不爱吃甜食,但此刻吃进嘴里,却又觉得这种甜味让人无比眷恋。 赵虞亲自去给客人送甜品和咖啡,一来一回都要经过他身边,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对客人微笑,听着她温柔地与客人说话,既觉愉悦,又忍不住心中酸涩。 她终于在渐渐走出来了,可是不管什么状态,她都离他很远。 ========================== 对不住大家,我又食言了,以为今天中午就能回来的,结果折腾到了晚上,今天只能一更了,二更延迟到明天 225雨中 燥热的盛夏街头,一间间各有情调的咖啡馆也成了避暑的最佳场所,尤其周末的下午人来人往,顾客满座,店里一忙就能持续好几个小时。 刚给客人送完甜点回到吧台,赵虞便看见王杞三人进了门。 “赵老板生意这么好啊。”夏楠笑意盈盈地往周围扫了一圈,“要不要帮忙?看在咱俩的关系上,免费给你兼职服务员。” “那还是别了吧,没工钱给你,我会不好意思的。”赵虞笑着指了指一边的冷藏柜,“吃什么?我请。” “就等着你说这句了。”夏楠毫不客气地指着面前的蛋糕和冰淇淋,“这个,这个……” 结果她还没说完就听到秦意低呼一声:“那个……那个不是……” 看着穿了服务生制服的纪随抬着盘子从二楼下来,赵虞只能对着秦意干笑一声:“你还记得他?” “他在你这里当服务员?不应该啊。”秦意满脸不可思议,等纪随走近了些才又恍然大悟,“难不成他跟我学长一样,在……追你?” 她们第一次来这家咖啡馆就刚好碰上凌见微在给赵虞当服务生,第二次来时又恰巧撞上薛子昂,而且她们一直默认这家在赵虞名下的咖啡馆是薛湛买下的,没想到如今还有更乱的人物关系。 “十七号桌加一杯冰拿铁。”纪随在认真工作,并没注意吧台外的人,抬着另一个客人点的咖啡就又送了出去。 看着秦意那副明显受到惊吓的表情,夏楠问:“他是谁?” “我之前跟你们念叨那兵哥哥。” 夏楠瞪大眼睛愣了愣,随即朝赵虞竖起了大拇指:“牛,叔侄通吃,老少皆宜。” 赵虞没解释,打开柜子给她们取蛋糕,把秦意最喜欢的冰激凌递给她:“不怪我吧?” 秦意笑着摇头:“我都有男朋友了,早不惦记人家了,不过……什么时候你还是出套教程教教我们要如何收割这么多大帅哥吧,我嫉妒。” “就是,我和王杞可还单着呢,就靠你教我们找对象了。”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玩笑几句便去了楼上,赵虞却看着远处纪随忙碌的身影出了神。 她们的调侃不带恶意,店里员工的八卦她也无所谓,只是有个赤裸裸的事实摆在她面前——她跟这些男人的关系一直都不清不楚。 先前她没有心情和精力考虑这些,又推不开他们,便也由着他们经常出现在她身边,可当生活真的走上正轨时,却不得不在意这个问题。毕竟,他们不可能一辈子都这样下去。 结束了下午的工作,她请纪随去附近的餐厅吃饭。 其实她店里员工够用,并不需要他帮忙,但有些事他主动做了,她也只能用最常规的方式表示感谢。 从餐厅出来时,外面下起了雨,两人的车都还停在咖啡馆,需要撑伞走上十几分钟的路。 一把伞,两人同撑,使得他们靠得很近,手臂贴着手臂,步伐也完全保持一致。HàīTànɡSんцωц(海棠書楃)點℃┿o┿Μ 不知为何,这场景又让赵虞想到了多年前那个在交大的夜晚,她和庄晔便也是这样从同撑一把伞开始,渐渐走向亲密。 思绪飘出去好远,她无意识地脱口而出:“他现在怎么样了?” 明明没说是谁,可纪随还是一下子就明白过来,答道:“一直在定期看心理医生,身体状况好多了,失眠也没那么严重。” 其实他和庄晔来往的也不算频繁,只是作为哥哥,他时刻都在关注他的身体和心理状况,身体的病可以靠药物治疗,至于心理…… 他偏过头看着赵虞,眼中有些迷茫。自从庄晔对他说了那番话,他的心结也算是解开了,在无数次的犹豫与纠结后,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他终于鼓起勇气下定决心来到她身边,可是每次一想到庄晔,他却又总还会怀疑,身为哥哥,身为朋友,他这样做,是否太过自私无耻了些。 雨势渐大,赵虞的长裙被溅得半湿,雨伞却越来越往她这边偏,她转头一瞧,纪随的左肩早就完全湿透了。 伸手把伞往他那边推了推,她低声道:“你靠过来一点。” 他依言照做,身子紧紧贴着她的,左手也突然扣住她的肩,把她往他那边带。 赵虞刚想抬手推开他的手,他却一个用力,将她整个人都搂进怀里。 一手还撑着伞,一手却极有力地箍着她的肩,在她耳边低低地唤着:“赵虞。” 雨声有些大,但她还是听清了他在叫她的名字,声音有些沉,有些哑。 他说:“我舍不得。” 知道你没爱过我,知道现在的你和我从前爱的那个人不一样,可还是舍不得。 知道你是庄晔一直念念不忘的人,知道我该和你保持距离,却依然不想离开你。 理智想推开他,身体却似乎不受自己控制,赵虞呆呆地贴着他的怀抱站了许久,终是慢慢抬起手,环住他的腰。 她的动作似乎是给了他鼓励,他松开她的肩,下一瞬却又扣住她的脑袋,对着她的唇狠狠吻了下去。 这种天气哪怕下雨空气中也是湿热的,两人的唇亦是如此,同样湿润,同样火热,刚贴到一起就似产生了剧烈的物理反应,摩擦起一股股让人浑身酥麻的电流。 他吻得很急,和从前的某一次一样,带着些迫切与强势,却又隐约透露出不安。 她不愿回应,却也莫名地没力气推开。 手掌穿过她的头发将她的头越扣越紧,在她唇上舔吮许久后,他又一点点撬开她的齿关,顶入舌头急切地探索、搅弄。 这大半年来除了那日与商陆在咖啡馆的唇舌交缠,她便再也没和男人这般亲密过,如此强劲有力的深吻很快就吸尽她全身的力气,让她软软地瘫靠在他身上。 怕她喘不上气,他终于松了唇,依旧一手撑着伞,一手搂着她的肩,让她紧紧贴在他怀里。 良久后,她再次听到他低低的声音:“我很卑鄙,很自私,忘恩负义,道貌岸然。” 赵虞的身子僵了僵。 她知道,从她骗他作出给她股权的承诺,从她逼他站在庄家对立面开始,他就已被套上了沉重的枷锁,这是他抹灭不去的痛苦,也是她的罪恶。 但顿了会儿,他却又贴着她的脸,在她额头吻了吻:“可我还是舍不得。” гóūRóūωū.Us 226野心 又一个周末来临时,赵虞回了梧城,薛湛和她一起。 她现在时间自由了,也未必就得周末回去,可薛湛说陪她,她便也就等着他。 先前干爸干妈让她回东海是觉得她在这边能有更好的工作,如今靠着商陆经营了咖啡馆,其实倒是在哪都行,甚至完全可以回梧城,只是她心里也清楚,她和干爸干妈需要一定的距离。 而很莫名的,薛湛陪她回去,总能让她更心安。 怕他开车太累,看着快到服务区时,她轻声道:“进去休息一下,换我来吧。” 他没拒绝,很快就驶进了服务区,解开安全带后却没下车,反而问她:“在想什么?” “嗯?”赵虞愣了一下,想摇头,但迎上他深邃的目光,又只能沉默。 他向来都容易看穿她的心思,这一路上肯定也早就发现她有些心神不宁了,只是她该如何回答呢? 在想上周末和纪随在雨中那个缠绵的深吻?在想薛子昂刚才发来的嘘寒问暖的消息?在想商陆的腿在雨天肯定又疼了?在想今早出发前凌见微跑去她公寓为她做的那顿早餐? 她的思绪有些乱,什么都想,又什么都想不明白。 “你在做选择了?” 薛湛的话让她再次愣住,然后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她还在努力让自己的生活趋于正常,所谓的做选择,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她还没领悟到太多,也自私地不想去管,可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在提醒她,该好好处理那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了,当她的生活想要恢复正常时,那些不正常的关系同样该恢复正常。 “谁都比不上商陆,是吗?”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车前的雨景,双手紧紧握在方向盘上,“他在你心里,是最特别的。” 不然为什么别人的东西都不接受,却可以接受商陆给她的咖啡馆。 他也替她想过很多,他也有无数的东西想要给她,但他知道她不会接受,偏偏商陆是个例外。 赵虞道:“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不确定。 沉默许久,薛湛又忽然低头笑笑,有些自嘲,有些懊恼。 明明从前知道她一心求死的时候,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她能好好活着,哪怕不愿和他在一起,只要她活着。 如今她真的活下来了,状态还逐渐好了不少,他早该知足了,可心底的野心却又在不断滋长,总觉得还不够,总害怕会失去。 “赵虞。”他定定看着她,“我的答案,你知道的。” 赵虞当然记得,同样是在梧城,陪着她回了家,一步步走过那个噩梦般的地方,陪着她告别过去之后,他曾坚定地握住她的手,告诉她他永远不会放开。 只是,真的能永远这样下去吗? “薛湛……” 两个字刚出口,他就已倾身过来,托住她的身子扣着她的脑袋,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不同于上次雨中纪随的迫切与强势,他只温柔地吮了一下又很快放开,然后就这样近距离看着她,指尖在她下巴和唇瓣轻轻滑过。 他说:“我竟然会害怕商陆。” 热气一点点喷洒在脸上,看着他幽深的眸子,赵虞只觉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 后半段需要好好修改,先把前半章放出来给大家吧,太晚了我感觉思维不太清晰,后半段左改右改不满意,暂时就不放了。 HàīTànɡSんцωц(海棠書楃)點℃┿o┿Μ 227顺其自然 东海的雨季很漫长,全年似乎一大半的时间都在下雨。 其实在当年那个如噩梦一般的雨天之前,赵虞并没那么讨厌下雨,甚至有时还觉得雨天浪漫,毕竟她和庄晔的开始就源于一场雨。 可惜到后来,这种乌沉沉的天空总是给她一种窒息感,此刻那些不断打落在窗户上的雨珠也犹如敲击在她心房,让人难以平静。 “不过来坐会儿?”视频会议终于告一段落,商陆从面前的桌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抬眼看着窗边的背影。 赵虞转身:“结束了?” 他点点头,脸上难掩疲态。自从接手公司以来,各种需要处理的要紧事务就没断过,后来再险中求胜收购斓玺,他更是每天都公务缠身,连来她这儿的时候都经常不得不远程办公。 赵虞从药箱里找了药膏,自然地蹲到他面前掀起他裤腿,在两手掌心抹匀了药膏再给他缓缓按摩:“疼吗?” 早就是治不好的老毛病了,自然是疼的,只是这点痛苦对他也不算什么。 “还好,没残疾我就已经知足了。” 赵虞忍不住问道:“如果当时没能治好……” 她没说完,但他明白她的意思:“如果当时瘸了,那我可能……会很可怕吧。” 垂眸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他不由得扬唇笑笑:“你应该问,如果那时没遇上你,我会变成什么样。我想应该会比我瘸了还更可怕,要是没有你,我活着就只剩复仇了。” 她顿了顿,又继续耐心地给他做着按摩。 他看了她半晌,忽然开口:“你是不是觉得,对不起我?” 赵虞自嘲地笑笑,抬头看着他。他和薛湛一样,总能看穿她的心思。 他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拉起,让她在他身旁坐下,问:“这些天都在想这个,是吗?” 她没答,算是默认。 其实从她接受那个咖啡馆开始,从她那天主动吻他开始,有些问题就该有答案了,可她偏偏一直都只自私地考虑自己。 商陆道:“你明明知道,我做这一切,不是要你感激愧疚,更不是要你的回报。” 这个她当然知道,可她也知道,事情像如今这样发展,是绝对不正常的。 她定定地看着他,开口道:“我那天,和薛湛一起回梧城了。” “我知道,你跟我说过了。” “我和他……”她在努力思索着该如何组织语言,但想来想去,有些话向他说出来,总是有些不妥。 说她同样主动吻了薛湛?说她在面对薛湛时也会情难自禁?说薛湛一样很温柔她推不开?或者说她在之前那场雨中和纪随拥吻? 商陆笑道:“知道吗?其实我很喜欢你之前为了复仇不顾一切的样子,那样的你,很有魄力。” 赵虞微愣,随即苦笑:“那样?” 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目标清晰,道路明确,干脆果断,该心狠就绝不留情,更不会像现在这样整天因为别人烦恼。” 她自嘲地笑笑:“我那不是被逼的么?” “但那样能活得更轻松。”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现在已经在学着享受生活了,其实,不用考虑这么多,很多事顺其自然就好。” 她不解:“什么意思?” “我是个成年人,我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也很明白我要什么,薛湛同样如此,凌见微、薛子昂、纪随,也全都是这样。我们愿意陪在你身边,那是我们自己做的选择,你既没欺骗也没强迫,用不着为我们负责。” 隐约明白他在说什么,赵虞沉思片刻,却依旧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他继续道:“我们要的是你能开心,能轻松自在地活着,不是要你以其他正常人为模板,逼迫自己用他们的方式去生活,像你之前那样不就很好?什么都不用理会,只需要考虑你自己。” “可这对你们不公平。” “我说过了,那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你别忘了,是我们非要留在你身边的,这与你无关,如果哪天我们受不了了,选择离开,同样与你无关。你要做的,只是好好享受这一切。” 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她甚至连反驳的理由都没有,可仔细想想,赵虞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甚至有些难以相信,这是商陆说出来的话。 定定地看着他,她问:“你没想过……和我结婚吗?” “想过,但我知道,你不愿意。”他微笑着看着她,“至少,你现在还不愿意考虑这些,既然不愿意,那就遵从本心,就像现在这样继续下去,要是哪天你突然就愿意了,那又再做打算,就算那个人是别人,我也尊重你的选择。” 他说,“我不想逼你做任何事,也不想用感情和道德绑架你,看你这些天总是心神不宁,我甚至希望你能自私一点,谁都不要去在乎,就在乎你自己。” 自私一点? 可他说的,又何止是自私? 她从前就因为一己私欲残忍地利用了很多人,如今却还要继续无情地对他们所有人么?接受每个人对她的好,却什么都给不了他们? “其实,你谁都舍不得,对吗?” 沉默间,身旁突然传来他的声音,赵虞猛地愣了一下,怔怔地看着他。 他的问题就似一道利刃突然劈开她心底某处,让那些隐藏得很深的东西渐渐浮了出来。 舍不得吗?好像是有那么一点。 她曾经失去了所有,如今还能有这些人关心她在意她,他们为她所做的一切,渐渐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她会习惯,会依赖,会越来越离不开。 他说希望她自私一点,可她本来就是自私的,从前为了复仇不择手段,现在已在不知不觉中开始贪恋所拥有的一切。 “那就顺其自然吧。”他缓缓将她揽进怀里,“不用逼自己去做什么选择,就像现在这样慢慢走下去,让我们来做选择,是否继续一厢情愿地陪着你,哪怕可能不会有结果。” 轻柔的吻落在她额头,口中的热气又一点点喷洒在她耳畔,他缓缓道:“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愿意。” 228知足(2400字) 除了在华璨认识的同事,赵虞现在还联系的朋友也就只有大学的两个室友了。 当年母亲出事,她只简单地办了葬礼,没通知任何人,去美国后又与朋友们几乎断了联系,时间久了,感情自然也淡了。 当段筱晗和陈晨前来咖啡馆找她时,她同样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四年多没见面,就连在网上聊天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哪怕当初感情再好,现在也已不复从前。 “这种地段租金应该很贵吧?你可真是太豪……”兴奋地说到这儿,段筱晗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抬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自然地转移了话题,“比其它店的好喝,你这咖啡师的手艺不错啊。” 赵虞笑笑:“人家经验丰富嘛。” 她知道段筱晗想说什么。若是在从前,她这位性子活泼的室友肯定会口无遮拦地问“你丫这么豪是不是被有钱人包养了”,这种玩笑在关系极铁的她们之间,毫无禁忌。 可现在,有些玩笑不能轻易说出口了。因为以赵虞的家境,确实没可能开上这么一家咖啡馆,而她先前也提过,她在美国做的只是普通工作,待遇一般。 宋悬说,四年前她和庄晔分手的事传开后,她的另一个室友吴忧还曾去庄家闹过,本意是为她讨公道,结果却被庄亦晴告知,她才是那个背叛感情的人。 宋悬还说,段筱晗和陈晨都不相信她是那种人。她也相信她们那时是真的信任她,可等知道她毕业后出了国,想必她们心里也有了新的结论,毕竟那时候的她,靠一己之力是没可能去美国的。 所以,现在在她们心里,她是哪种人?有了高富帅男朋友还不知足,劈腿被捉奸在床后又跟着新攀的高枝前往美国?如今能开这么一家店,靠的也是男人? 不过,这也确实是事实。 看着对面坐着的两个室友,赵虞出神片刻,又忽地笑了笑,抬起面前的咖啡慢慢饮了一口。 何必去管别人的看法呢?就像商陆说的,她现在只需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其它的,不用去在意。 至少四年前她们曾相信过她,现在也依然愿意把她当朋友,这些她就已经很感激了。 与她天南地北地聊了些,两人起身离开,赵虞送她们出门,刚到门口却迎面撞上个人。 赵虞有些诧异,段筱晗和陈晨同样一脸惊讶:“庄晔?” “好久不见。”庄晔朝她们笑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 他说得极其自然,一切也的确像极了巧遇,但赵虞知道,他肯定是故意的。 果然,陈晨疑惑地看着他们:“你们俩……” 庄晔笑道:“还没复合呢,我倒是想,她不给机会。不过也是我活该,谁让我当初误会了她,害她一个人伤心出国?” 一时间,段筱晗和陈晨的表情复杂到了极致。 赵虞知道,庄晔这个当事人的现身说法比其它所有解释都更有力,只是,他并不需要这样做。 等两人离开,她才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其实答案很明显了,必然是他平时也经常都会来看她,所以才会刚好见到段筱晗和陈晨,才会不得不出现还她清白。 没等他回答,她又轻声说了句:“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做。” “我只是想告诉她们,你不是她们以为的那种人。”他自嘲地笑笑,“而且,我刚才说的,也是事实。” 误会她抛弃了他是事实,那么前一句呢? 赵虞不愿去多想,微笑道:“喝什么?我请你吧,感谢你帮我。” 他想说不必了,想转身就走,可双腿似乎不听使唤,片刻后还是答道:“随便吧。” 她记得他爱喝卡布奇诺,因为很多人都说卡布奇诺的蜜语是“我爱你”,每次他们一起喝咖啡,他总要得意地告诉她那代表他的心声。 这种咖啡不难做,刚好她早已学会了,只是下意识地动手打着奶泡后才又反应过来,似乎有些不妥,于是换成了拿铁。 “谢谢。”庄晔抬起杯子喝了一口,明明上面堆满了奶泡,却还是觉得很苦,喝下去时连喉咙都在发涩。 把她给的糖全都加进去,喝了第二口,依然苦涩难当。他低头笑笑:“抱歉,害你一直被她们误会。” “我不在乎。”她也笑笑,顿了顿又问,“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 上次分别本该就是最后一面,有了那个拥抱他也早该知足,只是如今,居然又这样和她坐到了同一张桌旁。 可惜,相顾无言。 他喝得很慢很慢,但咖啡还是见了底,于是只能起身与她道别。 出门时,另一道身影迎面而来,庄晔抬眸,看到了薛湛的脸。 薛湛似乎并不吃惊他会在这儿,只平静地与他对视了一眼,便又自然地走进去。 他忍不住驻足,愣了两秒又重新迈步离开,终是控制住自己没回头。 薛湛并没问赵虞为什么庄晔会在这,甚至他连提都没提,就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赵虞当然也不会主动说什么,只走进吧台给他冲着咖啡:“提前下班了?” “嗯。”他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熟练的动作。 有空就来这里坐坐,喝杯她亲手冲的咖啡,店里忙的时候帮着做点事,等她忙完了和她一起吃饭,偶尔送她回家。这是他现在的生活日常,其他人同样如此。 赵虞没再跟他们重复那些听起来就很矫情的话题,也不再强迫自己去考虑将来,去在意别人的看法和目光,就如商陆所说,让一切顺其自然。 不过她也隐约猜到,内心深处一直期盼又害怕她做选择的薛湛,应该和商陆聊过,否则,他现在不可能如此平静。 陪他喝了半杯咖啡,有一群新的客人进来,赵虞前去吧台帮忙,薛湛便默默坐在窗边看着她。 其实商陆没特意找过他,只是某天下午两人在斓玺开完会后,坐在一起喝了杯咖啡而已。 也是直到那时他才真正意识到,商陆和他不一样,和其他的男人也都不一样。 他没经历过商陆在商家遭受的那些,他自小就在薛家受尽宠爱,无论想要什么东西,都不需要他去争去抢,所以哪怕表面再内敛谦逊,他骨子里其实依旧是骄傲的。 他不愿接受赵虞身边有别的男人,他会愤怒会嫉妒,他想让她只属于他一个人,他甚至不曾把商陆以外的任何一个男人放在眼里。 可这个他一直视作大敌的男人,竟从来没把他当成死敌看待过。 商陆说:“她受过太多伤害,现在能有人真心待她,是好事。” 商陆说:“你没体验过失去一切的滋味,当然不知道我现在拥有的有多宝贵,我很容易知足,不敢奢望太多,只要她能开开心心地活下去,别的,我可以说服自己不去在意。” 听上去似乎冠冕堂皇虚伪至极,可那一刻薛湛完全能肯定,商陆说的都是真的,他也终是输给了这个从来没把他当敌人的敌人。 ============================= 五一假期我哥带准嫂子回家,白天要参加家庭活动跟他们到处玩,只能晚上拼命补,发得晚了大家见谅 229晨曦(2800字) 【祎程公益基金会向多个乡村旅游扶贫示范点捐资超2亿元】 听着电视里新闻播报的声音,看着屏幕上显眼的标题,赵虞顿了几秒,低头继续研究自己的咖啡。 自从大力参与各项公益和慈善活动后,祎程也越来越多地出现在电视新闻上,好几次都是店里的员工随便换个台,那个熟悉的名字就跃入她眼帘。 只不过,这又与她何干呢? “那个那个……那个不是……”年轻的服务员惊讶地指着电视屏幕,“不是那个谁……” 被她这么一指,好几个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赵虞,既迫切地想求证,又不敢开口。 赵虞瞧了他们一眼,抬头看向墙上的电视,屏幕里刚好是许承言在接受采访,和从前面对镜头时一样,西装革履,文质彬彬,但明显又瘦了些,看上去一脸憔悴。 没给八卦的几人回应,赵虞只盯着屏幕看了几秒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捣弄咖啡,其他几人也不敢太放肆,只能继续各司其职。 电视里传出的依旧是记者和许承言的声音,都是公式化的采访,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赵虞走到另一边拿了遥控器准备换个台,却突然听到一句“这个项目取名晨曦,真的是像传言中那样因为女朋友吗”。 覆在遥控键上的手指停了停,赵虞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只见许承言微微笑了笑,答道:“不是。” 记者也不可能刨根问底,这个话题到此结束,赵虞呆了一会儿,忍不住打开手机搜索起来。 在到处都是娱乐新闻的平台,关于祎程的消息不算太多,但能与“晨曦”联系起来的倒有好几条。 ——近期由祎程以及许承言的个人公益基金会发起的一家资助失亲儿童的项目被命名为“晨曦”,寓意是让那些孩子看到新的希望。 只是关于“晨曦”这个名字,网上居然有新的解读,也不知是谁的爆料,说许承言的女朋友名字就叫“曦”,而“晨”又和他名字里的“承”读音相近,所以其中包含的是一段绝美的爱情故事。 真是这样吗?赵虞有些疑惑,既觉得不可能跟她有关,却又无法说服自己这是巧合。而且那么高尚的公益项目与爱情关联起来,反而让人觉得变了味。 根据相关链接点进另一条新闻,赵虞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文字,一时有些愣住。 原来许承言早就澄清过传言并不属实了,报道里还有他当时说的一段话:“曦确实是她的名字,但晨曦只是个通用词语,与我的名字无关,而且,她也不是我女朋友。 其实她是一个对我的人生有重大影响的人,这样的意义远超于爱情,她的存在,于我而言,也和晨曦一样,代表着温暖和光明,可以说是……她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让我学会反思过去,得以新生。” 新生……他居然用这样的词语,她对他的影响,真的有那么大吗? 肩上被轻轻拍了一下,赵虞猛然回神,转身看着吧台外的人:“干嘛?” “应该是我问你在干嘛。”薛子昂瞅着她手里早就黑了屏的手机,“看什么这么入迷?” 赵虞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电视,上面早就换了别的新闻。 薛子昂也随着她的目光看了眼,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继续道:“我来接你下班。” 他今天升职,从带领一个团队的小经理变为管理好几个团队的区域经理,早在中午他就给赵虞发过消息了,说要一起吃饭,让她为他庆祝。 对于他这种无赖式的要求,赵虞也没拒绝,反正就像商陆说的,她没欺骗没强迫,他一个成年人自己做了选择,那结果也让他自己承担吧,她要是再矫情地说些什么,倒显得她虚伪。 餐厅是薛子昂早就订好的,一家很有名的情侣餐厅,这很符合他的做事风格,赵虞一点也不意外。 他很了解她的口味,订好的菜全是她喜欢的,只不过她没喝酒,戒了烟后酒也想戒。 薛子昂倒是喝了不少,醒好的一整瓶红酒全下了肚,虽不至于喝醉,脸颊却也有些发红。 饭后服务生又上了些水果,看着盘里的橙子,薛子昂突然喃喃道:“知道吗?那次你过敏,我真的……很害怕,我当时就想,如果你死了,我一定……陪你一起死。” 半块西瓜刚被送进嘴里,赵虞愣了愣,点点头,含糊不清地道:“嗯。” “我知道,你肯定不信。”薛子昂自嘲地笑笑,抬起酒杯却发现已经空了,犹豫了一下,终是没让人加酒,反而跟着她一起吃起了西瓜。 “我信。”咽了嘴里的东西,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就算没那么爱她,但他那时对她的愧疚感肯定也是真的。他这样的人,不认真还好,一认真起来,会执着得很可怕。 薛子昂“嗤”地笑了一声:“这就是传说中的好人卡?” 赵虞也笑:“你要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 这下他的表情反倒轻松了很多:“你尽管发,反正我不收。” 语气和他前些天缠着她说的“你尽管拒绝,反正我不放弃”一模一样,完全就是无赖作风。 他喝了酒,赵虞开他的车准备先送他回去再自己打车回家,他却不肯,非要她把车开去她公寓,说要看着她进门,他自己找代驾。 赵虞依言照做,可等到了她公寓楼下,他又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头好疼,能不能上去住一晚?我睡沙发就行。” 以她对他酒量的了解,这话一听就是假的,纯属耍无赖。赵虞也懒得和他争辩,下了车就往小区里走。 卖惨失败,薛子昂只能认命地下车追上去:“你的伞。” 赵虞转身接过伞,好笑地瞧着他:“头不疼了?” “不疼了,不过有点晕。”他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弯下腰往她肩上靠,“站不稳,借我靠会儿。” 是谁夸他变得成熟稳重了的?一开始在她面前他还小心翼翼,现在却是得寸进尺,开始原形毕露了。 见她没拒绝,薛子昂心下窃喜,伸手将她一点点拉进怀中,小声问:“抱都抱了,能不能吻一下?” 然而赵虞还没回答,他就已经吻了上去。还真是本性难移。 赵虞倒也没生气,只是被他搂太紧,两人的身子贴着有些热,正想伸手把他推开,他却又出人意料地松了口,低声道:“抱……抱歉,没忍住。” 短短两个字,他居然口吃。 而且赵虞很快便发现他整个身体都很僵硬,呼吸有些乱,就连急促起伏的胸膛她都能隔着衬衫看得清清楚楚。 他很紧张。 这样一个最会耍无赖的人,居然连吻她一下都能如此紧张。 赵虞莫名觉得好笑,却又有些笑不出来。从喝酒壮胆到试探性的拥抱,再到豁出一切的吻,结果又后怕成这样,这样的他,完全不是那个她记忆中的薛子昂。 轻轻地叹息一声,赵虞道:“可以吻一下。” 薛子昂愣愣地看着她,不敢置信。 赵虞白了他一眼:“不吻算了。” 说罢作势就要离开。 薛子昂赶紧拉住她胳膊,也不管两人正在人来人往的小区门口,对着她的唇就狠狠贴了上去。 但除了这个动作,他的其它动作都是极其温柔的,舌尖探入她口腔时不敢太放肆,在她唇上耐心舔吮时更是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抓在她胳膊上和肩上的两只手都没敢乱动,到最后还是赵虞伸手环住他脖子,主动勾着他的舌慢慢翻转搅弄。 一吻完毕,他轻喘着看着她:“吻过了,以后关系就不一样了。” 赵虞笑:“怎么不一样了?” “以前是我想追你,现在是我在追你。” 赵虞刚想问一句“有区别吗”,目光扫到他身后却愣了一下。 旁边的车位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辆车,驾驶座对着他们的位置,驾驶座上的男人也正透过打开的车窗看着他们。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到许承言,薛子昂不由得蹙了蹙眉,下意识将她搂得更紧。 许承言倒没被他这反应刺激到,全程都没什么表情,只定定地看了赵虞一会儿,朝她露出个浅笑,然后便又驱车离去。 赵虞看得很清楚,他身上那身衣服还是今天的直播新闻里穿的那套,当时他在离这里好几百公里的地方,看样子是刚回来。 ============================ 明天完结 230终章(4000字) 自那天以后,赵虞便又有好些天都没再见过许承言,只是关于祎程做公益和慈善的新闻时不时就会跃入她眼中。 他真正做的,比她以为的要多得多,有时候她甚至都会怀疑自己看到的一切是幻觉,毕竟现在的许承言和从前相比,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说这些改变是因为她,可她真的能有那么大影响吗?连她自己都不信。 不过等后来许承言再来她店里时,她也没和他聊过这个问题,他同样不曾提起。 两人就像是多年不见但也还算熟悉的老朋友,能微笑着打招呼,能平静地聊几句闲话,却又彼此保持着距离。 她对他的距离,源于他们本来就不亲密的关系;而他对她的距离,更多的是小心翼翼,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后来他一共来了店里多少次,赵虞记不清了。和其他人相比,他绝对不是跑得最勤快那个,但也从来不会很长时间不露面。 一开始他只是会来喝杯咖啡,后来慢慢的,看着店里忙碌的时候,他也会帮忙在收银台结个账之类的。 到最后连赵虞都不知道,究竟是他习惯了来这里,还是她习惯了隔断时间就在店里看到他。 只不过两人的关系没什么突破,依旧像之前那样平平淡淡的——她身边围绕着太多的男人,并不缺他这一个。 虽然这话说起来不好听,但的确是事实。无论是对她无限包容的商陆,还是隐忍退让的薛湛,又或是执着地一条路走到黑的凌见微、纪随和薛子昂,都不曾离开她。 她与他们之间,似是构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她不躲避不拒绝,他们不放弃,彼此没有什么缠绵悱恻的爱情,却又有细水长流的陪伴。 陪伴这两个字,于千帆过尽的她而言,反倒显得弥足珍贵,于是她一直自私地享受着这一切。 “我先送你回去。” 看着接完电话仍然一脸淡然的凌见微,赵虞笑着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工作要紧,你赶紧回去吧。” 趁他还没答话,她又补了句:“别这么没事业心,你工作室那么多人等着你呢。” 不仅是工作室的人,还有整个凌家的人也都在看着他,他的事业要是起色不大,只怕那些催婚的话题就又来了。 赵虞倒不在意他是不是能抵挡得住家里人的威逼利诱,毕竟她给不了他婚姻,要是他想和别人结婚了,那也是他的自由,她不会阻止。 凌见微有时候是真的恨极了她这种态度,这对他一点儿也不公平,可路是他选的,从始至终选择权都在他手上,他又能如何? “那你一个人小心点。”在她额头吻了吻,凌见微认命地解下腰间的围裙走出厨房。 本来是陪她一起学习做新蛋糕的,没想到工作室那边又出了急事。工作自然是没她重要,但他必须认真对待,否则就更没底气和家里对抗了。 自从知道用死缠烂打的招数也一直搞不定赵虞后,曾经给他出谋划策的哥哥嫂子早就倒戈相向逼他放弃,他只有足够强大,才能为自己的人生做主,为了她,他愿意。 赵虞道:“放心吧,我是开车,又不是一个人走回去,还能有什么危险不成?” 而且,很多时候根本不是她一个人,无论是用走的,还是开着车,经常都有人会在暗中保护她。 就像当年一样,她拒绝了他,他不敢打扰她,却又总是默默守护,一旦她有危险,他便会想办法为她解围。 车子缓缓往前行驶的时候,赵虞下意识地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也不知道后面哪辆出租车或私家车上坐着庄晔。 为了不让她发现,他从来不会开自己的车,可他不知道,女人的感觉总是很准,他早就暴露了。 若是别人这样做,她肯定会觉得是变态跟踪狂,第一时间就报警了,但那个人是庄晔,一切便又都不一样。 从十字路口左转进了另一条道,赵虞仔细确认了一下,刚才后面的车都没跟来,那应该没有他。 这也很正常,他还有繁忙的工作,不可能时刻都偷偷来找她。 只是赵虞偶尔也会想,如果她又经历一次危险,如果他又被她当场戳破,那事情的发展,还会像当年那样吗? 她不知道。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看了眼上面的来电显示,赵虞顿了顿,点击接通。 那边的声音有些哑,听起来极其疲惫:“赵虞,如果我能活着回来,你能原谅我吗?” 手机里不断有杂音传出,赵虞整个人都呆了一下,猛然将车停在路边:“你还在灾区?” 他去灾区的事她是知道的,毕竟祎程公益基金会和许承言公益基金会参加抗震救灾的新闻早就刷屏了,尤其他亲自前往灾区的照片还上了电视,可他带领的那些运送捐赠物资的团队都只是在后方,应该没那么危险才对。 刺耳的杂音继续敲击着鼓膜,意识到是那边信号不稳定,赵虞只觉后背一阵发凉。 “许承言……” 回应她的,是电话挂断的提示音,然后便再也打不过去了。 无视后边不断传来的鸣笛声,赵虞打开手机拼命搜索灾区的最新情况,新闻里说,他们所在的地方发生了余震,道路塌方,信号中断,至于具体情况,根本没有详细报道。 已经太久没体会过这种揪心的感觉了。先前的日子太过平淡,她心里也早已一片宁静,她甚至都要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再有过激的情绪了。 可这一刻她知道了,她是害怕的。 这样的恐惧究竟持续了多久,她也不知道,她只依稀记得,纪随给她打电话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前来找她,然后两人一夜未睡,就一直守着新闻看灾区的最新情况。 她其实已经习惯在电视上和各种新闻报道里看到他的名字了,但这一次,她无比希望他的名字永远不要出现。 天蒙蒙亮的时候,纪随终于激动地把手机递给她:“通了。” 赵虞伸手去接,发现指尖有些颤抖。 “喂?”声音也在发颤。 “昨天信号断了,刚刚才恢复,我正准备……”许承言没说完,就已听到她抽泣的声音,“你……哭了?” “你他妈故意的吧?” 这些日子以来总是对他冷冷淡淡的人,居然也会开口骂他,许承言忍不住低声笑了笑:“嗯,我是故意的,对不起,我错了。” 狼狈地擦了擦眼泪,赵虞沉默了好半晌才问:“你没事?” 那边的情况必然很危险,危险到他都以为自己可能活不下来了,所以才会给她打那个电话。 这一点,赵虞可以肯定。 也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她居然已经开始了解他,并且信任他。 “没事,我命大。” “许承言,我原谅你了。” 虽然,他其实并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她也没有资格谈原谅。 他顿了会儿,忽然低低地笑出声,故作轻松地道:“看来还是苦肉计好使,早知道就早点用这招了。” 赵虞没笑,一点儿也不好笑,“前提是,你活着回来。” 许承言又怎么舍得不活着回来呢? 那么久的坚持,拼了命的改变,一半为她,一半为自己。为自己的那部分说丢就能丢,为她的那部分,他还是自私地想要回报。 一场他从未预料过的生死诀别,意外让他得到了想要的,他恨不得立刻就飞回东海,亲口告诉她信号中断时他对着手机说的那句话。 我爱你。 当然,从赵虞的角度而言,这也未必就是他想要的回报,因为那叁个字太过沉重,并不适合她。 只是她平平淡淡的生活里,又多了一个本就不陌生的人。 至于他会不会满足于这种平淡,以后会不会又有什么改变,那就不是她关心的了。 六月底,宋悬来店里和赵虞告别。他所在的公司准备把他派去海外,他同意了。 跟在他身后的,还是那个与赵虞有一面之缘的女孩,段筱晗的堂妹段筱雅。 宋悬和赵虞说话的时候,她便远远地坐到一旁,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内容,只专注盯着宋悬,大胆,率真,执着。 “所以她也要去吗?”赵虞笑着瞥了眼角落里的姑娘,眼中满是赞赏。 宋悬也朝角落看了一眼,语气颇为无奈:“她非要去,说是自己想出国,不是跟着我,歪理一大堆,我没办法。” “她挺可爱的,也很痴情,尤其知道你全部的事情后,还能这样对你。”谈到那个不可避免的话题,赵虞的神色黯了黯,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的笑容,“这么多年了,你该开始新的生活,新的感情。” 这一次,宋悬没反驳,只是不动声色地往角落瞥了眼,笑了笑:“你也一样,该放下的就彻底放下吧,有句很俗的话,恨比爱更难。” 赵虞笑着吁了口气:“早就放下了。” 干爸干妈可以不恨她,宋悬可以不恨她,她还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 离开前,除了托她照顾好干爸干妈,宋悬还和她说了句:“替我转告庄晔,我也不恨他。” 他的背影很轻快,和以往那些次都不一样。那个女孩依然执着地跟在他身后,不离不弃,而他在过马路时,也主动伸手把人拉到他身边。 这一幕,应该是小瑾最希望看到的吧。 眼泪不知不觉又落下,赵虞抬手拭去,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笑了笑。 她想,这也是她最后一次流泪了。 毕业季的大学城总是格外热闹,整个东海有那么多个大学城,赵虞觉得风景最美的,还是交大这一片。 青葱的树木,盛开的花朵,阳光下一张张年轻又鲜活的笑脸,似乎映得整个世界都无比开阔明朗。 忍不住将车子停在路边,看着成群结队的毕业生穿着学士服摆着各种姿势到处拍照,赵虞倒突然升出一股羡慕。 从前也曾幻想过无数次自己拍毕业照的场景,只可惜那年的她匆匆毕业,就连两本证书都是学校寄给她的,期盼已久的学士服半点没摸过,拍毕业照那天世界也只剩一片黑暗。 “小姐姐,可以借你的车用一下吗?” 看着车窗外的女孩身上那套熟悉的学士服,赵虞忍不住问:“你也是工科的?” “对啊对啊,你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 “嗯,我早你们很多届。”赵虞拉开门下车,走向另一旁的角落避免当背景板,“随便拍吧。” 尚未踏入社会的男男女女,脸上的笑容都还是纯净的,摆起姿势来也是各种幼稚搞怪,甚至在赵虞的应允下坐到了引擎盖上。 如果不是她的车送去修理,暂时开了凌见微的豪车出来,想必也不会如此受欢迎。 拍照结束,一群人很礼貌地对她说谢谢,刚才那女孩道:“学姐,这张照片就是我们以后的奋斗目标了,争取跟你一样,年纪轻轻就开上好车。” 末了她又补了句:“如果你是富二代,那也别告诉我,反正我默认你不是,不然奋斗的动力都没有了。” 赵虞被逗笑,朝她点点头:“嗯,我真不是,所以你们加油,目标一定能实现的。” 一群人笑笑闹闹地离开,赵虞的目光还未收回便又顿住。 对面的树荫下,庄晔正静静站着,隔着宽敞的路面与她相视而望。 还是这所学校,还是校外这条熟悉的路,也是那两个彼此熟悉的人。 这里,是一切的开始。 伴着周围年轻学子们欢乐的笑声,恍惚间两人倒似乎又回到了从前,没有仇恨,没有苦痛,只有两颗最纯真炙热的心。 写着学校名字的大巴从中间驶过,载着一群青春洋溢的年轻学子缓缓远去,视线被短暂地隔绝后,两人再次目光相汇,然后,同时笑了起来。 这里,依旧是一切的开始。 ============================= 完结的一点感触: 这篇文写到如今,刚好5个月的时间,50万字,老实说这个速度我也挺吃惊的,毕竟不是全职写作。 这其中最要感谢所有正版读者的支持,大家的每一颗珍珠每一条留言都是我的动力,如果不是看到有那么多人喜欢,我也不会有动力经常撑到大半夜还更新。 当然,也是因为我时间太紧更得太急,导致文中有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这个我要跟大家道歉,也会吸取教训,以后好好调整心态,争取下一本把每一章都做到最好。 关于这个结局,包括后期的剧情走向,我知道不是很多读者所希望的,也让很多人失望了,对于这点,我只能说抱歉。 其实之前看了大家的留言和私信,我认真考虑过,甚至动摇过,只是最终还是决定按自己一开始的构思来写,所以不少人都觉得我后面在注水,觉得写崩了烂尾了,这个我无话可说,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 从我的角度来说,这已经是我能给赵虞的最好的结局。多年来的自责与痛苦注定了她不可能像很多读者期待的那样大杀四方、快意恩仇,自杀本是最适合她的归宿,但我不忍心这样对她,于是有了后面这一系列的平淡走向,以及这个在NP文里极其不常规的结局。 可能很多人想看的都是像《这群男人有毒》里那样,男主们和女主结婚生子,一群人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但赵虞和左宁不一样,就算她活了下来,也在努力着认真对待生活,却已经不可能再有那种轰轰烈烈缠缠绵绵的爱情了,所以男主们能给她的,就是细水长流的陪伴,至于婚姻、孩子之类的,对于她而言,都不是必需品,甚至可以说是枷锁和累赘。 所以,结局就这样吧,如果大家不能满意,我就只能说抱歉了。 关于之前大家问的新文,我暂时没有再写NP文的打算,如果想不到好的题材,可能以后也都不会写了,老实说写NP真的很累,感觉一本都能抵上七八本1V1了,而且我到目前为止已经写了叁本,如果不能有大的突破,再写也没什么意义。 我想尝试着写一些没写过的题材,所以在隔壁开了个1V1的新坑《孽海》,欢迎大家收藏。 商陆番外(一)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商陆番外(二)(H) 窗外电闪雷鸣,大雨依旧,但丝毫没影响到屋内的唇舌交缠。 两具火热的身体紧紧相贴,严丝合缝,隔了两层布料赵虞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商陆胯间的反应。 她穿的是他的浴袍,仅在腰间系了条带子,只要他伸手一拉,她的身体便能赤裸裸地呈现在他面前。 然而情不自禁地用指尖握住系带时,他却没了下一步动作,只放开她的唇轻喘着问:“可以吗?” 深情拥吻了好半天,赵虞喘得比他还要厉害,口中的热气也全都喷洒在他下巴上。 与他静静对视一会儿,她咬着唇,摇了摇头:“我还没准备好。” 商陆立刻松了手,膝盖撑住沙发,从她上方缓缓起身,又伸手将她拉起,为她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领。 从自杀那天起,她的状态就没真正好过,显然也一直没有那方面的兴致,这种情况下,他是绝不可能勉强她的。 垂眸瞧了瞧他胯间被顶得老高的浴袍,赵虞不由得在心里笑了笑,身子往下一滑,整个人便蹲到他面前。 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商陆赶紧伸手阻止:“不用,过会儿就好了。” 他以为她不想做,但看他这样硬着又不忍心,于是强迫自己用嘴帮他。 赵虞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你不是最了解我么?怎么连我说的真话假话都分不出来?” 见她颇有几分神采飞扬,商陆也不禁低笑出声:“现在知道了。” 赵虞缓缓解开他腰间的系带,里面什么都没穿,昂扬勃发的那物瞬间就窜入她眼帘,在她的目光中小幅跳动了一下。 她毫不犹豫地伸手握上去,用掌心和手指包裹着柱身上下套弄:“其实上次在咖啡馆就可以的。” 她指的是他带她去看咖啡馆,她主动吻他那一次。 当时两人在没人的二楼吻得难舍难分,她也清楚地感觉到他硬了,他若要做,她自是不会拒绝,但他克制住了。 指甲轻轻在他敏感的顶端刮蹭着,她笑得有些狡黠:“后悔了?” 堆积了好几日的郁结一扫而尽,商陆再次扬起唇角,就这么看着她笑了起来。 身体上的快感还是其次,能看到她这么有生气,就算不能再碰她,他也是开心的。 赵虞得意地睨他一眼,低下头张开嘴,伸出舌尖在硕大的顶端舔了舔,感觉到他轻微的颤栗后,又缓缓将整根都含住,不轻不重地吸嘬吮弄。 商陆双手搭在膝上,手指微握,腰腹和双腿都紧绷着,眼睛紧紧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巴,胸膛越发起伏得厉害。 听着他逐渐急促的呼吸,赵虞将嘴巴张到最大,含得更深,牙齿辅助舌头蹭弄的同时,双手滑到底端捧着饱满的囊袋捏了捏。 “够了。”商陆声音沙哑,带着点颤音,伸手托着她下巴,将硬挺的性器从她口中抽了出来。 他怕再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射在她嘴里。 让她跨坐在他腿上,他毫不嫌弃地吻上她的唇,品尝着属于他的味道,指尖在她腰间一挑,同款浴袍便也往两边散开。 左手覆上她赤裸在外的乳,右手探向她完全暴露的腿心,商陆勾着她的舌肆意挑逗了半晌,在她耳边低声问道:“准备好了?” 他的手刚伸进去,那里就是湿的,如今只被拨弄几下,便又流了好多液体出来。 她不羞也不避,看着他笑:“刚才被你压在沙发上的时候就湿了。” 他喜欢她的诚实,喜欢她现在这种坦然的姿态。 将小巧的耳垂含入口中吮了吮,他两手托着她的臀让她往里挪,扶着高挺的性器轻轻蹭弄着湿润的穴口:“那我进去了?” 双臂环上他脖子,赵虞垫着脚扭着腰,用实际行动告诉他答案。 太久没做过,她的身体实在敏感,刚吞进去个顶端,穴里的嫩肉便已不受控制地死死绞住他,逼得他连抽了两口气。 他无奈,在她耳边轻笑:“非要我丢脸吗?” 声音低低沉沉,有些哑,更有些性感,挠得她连心里都痒痒的。 她也笑:“那你射吧,我假装不知道。” 他脸上笑意更浓,低下头吻住她,同时握着她的臀帮着她使劲往下一压,整根粗长便迅速没了进去。 她忍不住低呼出声,牙齿差点咬到他的舌,他却趁机顶着她的上颚轻舔一圈,再绕着她的舌翻转逗弄。 紧密相连的性器得到短暂的舒缓,两人便又默契地各自动了起来,他往上耸腰,她扭着身子吞吐,粗壮的阳物入到最深处后再抽出一半,继而重新捣至花心,配合得天衣无缝。 花穴被撑得又酥又麻,每一下撞击都能带来更刺激的快感,偶尔他将性器全部抽出时,湿淋淋的顶端还会来回摩擦早已勃起的阴蒂,激得她阵阵哆嗦,结果就是他还没有射精的迹象,她就已经浑身颤抖地在他怀里泄了出来。 他带了点小得意,故意朝她里面顶了顶,笑道:“我会假装不知道的。” 赵虞收紧双腿狠狠夹他,刚高潮过的花穴被这股力量弄得更加酸麻,激得她也不受控制地哼了声。 商陆再接再厉,就着深入的姿势在甬道深处捣弄了好几下,听到她的呻吟求饶,这才又将性器拔出些,继续缓慢而温柔地抽插。 她往后仰着身子,两只乳随着上下起伏的节奏晃个不停,一下下地刮蹭着他赤裸的胸膛。 欲火越烧越旺,他箍紧她的腰,埋首在她柔软的胸脯,从乳房边缘一路吻至顶端,再衔着那一小粒用力吸舔,不断发出暧昧的声响。 做到最后,赵虞都有些搞不清两人是有意还是无意,刚好同时攀上顶峰。 全程几乎都是他在动,她并不觉得累,但一直喘得有些急,便也懒懒地瘫软在他怀里,任凭他吻着她额头。 他问:“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陪他去旅行一个月,她怎么可能不记得? 赵虞依旧伏在他胸口:“你不知道我当时是敷衍你的吗?” 她那时连活下去都没想过,就更别提这种事了。 “知道,可我还是当真了。”垂眸看着她的眼睛,他问,“那你愿意履行承诺吗?” 薛湛番外(一)(微H) 雨点打在挡风玻璃上劈啪作响,一下子让昏昏欲睡的赵虞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差点就睡着了,她赶紧坐直身子换了个姿势,睁大眼睛看着外面。 “困就安心睡会儿。” 听到薛湛的声音,她摇了摇头,问:“你累不累?要不要我换你?” 每次她回去看干爸干妈,都是他主动给她当司机陪她一起,平时出门都带司机的他亲自为她开好几个小时的车,她倒有些过意不去。 薛湛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你这样的状态,敢换你开车?” 赵虞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也没反驳,她昨天睡得晚,精神状态确实不太好。 “睡吧,影响不到我,我不会跟着你睡着的。” “没事儿,我陪你说会儿话吧。” 话是这样说,可到最后,赵虞还是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等她醒来才发现外面又下起了雨,车子是停着的。 “这是哪?”刚睡醒,她的嗓子还有些哑,伴着个控制不住的哈欠,眼泪也开始往外流。 “服务区。”薛湛解了安全带,转过身看着她,“昨晚没睡觉?” “睡了啊,就……”看到他的目光直直落到她颈间,她突然就不说话了。 那里有道很明显的痕迹,是商陆昨晚留下的。 她倒也没有对谁特意遮掩的意思,只是早上穿衣服时下意识地用衣领挡住了,大概是刚才睡着后衣领不小心滑开,才又让昨晚欢爱的痕迹露了出来。 薛湛伸出手,缓缓拨开她的衣领,指尖在那枚吻痕上轻轻抚过:“看来很激烈。” 赵虞不吭声,算是默认。不知道她今天要回梧城,昨晚商陆把她折腾到两点才睡,刚好她兴致也高,两人的确是挺激烈的。 薛湛的手从她颈间慢慢抚到她脸上,深沉的目光在她唇上停留几秒,突然倾身过来,吻了上去。 这画面太过熟悉,简直就像是在重播电影一样。记得那次他问她是不是选了商陆时,也是这样的雨天,在同一个服务区,低头过来吻了她。 不过那一次,他才轻轻碰了一下就离开,而这次,他吻得很用力,含着她的唇使劲吸吮舔弄,舌头更是霸道地顶入她口中,肆意侵袭着每一个角落。 两次都是因为商陆,赵虞感觉得出来,商陆在他这里,都快成心魔了。 在心里叹息一声,她轻轻推开他,问:“腰不疼吗?” 他的车本来就宽敞,两个座位中间还隔了那么远的距离,他这样倾身过来吻她,也是很考验腰部的力量了。 看到她眼中的笑意,他紧绷的神色终于舒展了些,直起身坐回驾驶座,朝她伸出手:“过来。” “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听你话?”嘴上这么说着,她却已解了安全带,毫不扭捏地迈到他那边,张开双腿跨坐在他身上。 他搂住她的腰,让她与自己贴得更近,沉声道:“上次就想这样做了。” 她笑笑:“那你怎么不做?” 他不敢,也不愿。这样的话,他自然不会对她说出口,但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他的确是不敢碰她的。 之前的她太过脆弱,好像一碰就能让她散架了似的。今天也是如此,要不是看到商陆留下的痕迹,要不是知道原来她已经可以享受性爱了,他就连与她接吻都会极其克制。 见他一直就这么看着自己,不发一语,赵虞问:“你生气了?” “嗯。”他毫不掩饰心中的情绪,目光再次落到她颈间的吻痕上。这种事,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在意。 但顿了顿,他又道:“这样很好。” “什么?” 回答她的是他又一个深吻。 这样的她,渐渐有了鲜活的气息,很好。 哪怕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让他觉得心中不痛快,但也好过从前那个如同行尸走肉的人。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这辆车上没装帘子,如果有人或车经过,肯定也能看到搂在一起激情热吻的两人。 只是没人去在意这些,贴在一起的四片唇瓣越发难舍难分,扣在她腰上的手掌也早已从她衣摆里钻进去,沿着细腻的皮肤来回摩挲,最后探到她胸前隔着内衣握住两团柔软,抚摸按压,搓揉捏弄。 赵虞早就感觉到他胯间的硬挺了,他勃起得很快,像个初尝情事的毛头小子。 仔细算算时间,他们确实是很久没做了,虽然他没说,但她知道,他没有别的女人。 像他这样的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却偏偏愿意守着一个她。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除了更热情地回吻他,她也没什么可以做的。 将她的内衣推高,薛湛的双手紧紧罩着两团乳肉不轻不重地搓弄着,顶端两粒突起早已在他的挑逗下高高翘起,就算隔了层衣物,也能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看着那诱人的形状,他想低头含住,但意识到这是公共场合,他只能继续吻她的唇,两手借着衣物的遮挡狠狠蹂躏她的乳。 背靠着方向盘仰起头,她在他唇间低吟出声,腰肢也不自觉地轻扭着,一边用腿心去蹭他的硬物,一边将胸乳往他掌心里送。 感觉到她的急切,薛湛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唇看了眼外面,确认在这样的雨势下不会有人靠近,才又将手探向她下身。 她穿的是裙子,既方便行动,又可以很好地遮挡住春光。 手掌沿着大腿内侧一路抚摸着往腿心而去,才碰到内裤,便感觉到明显的濡湿。 他看着她笑笑:“想要我?” 赵虞诚实地点头。 他隔着内裤在那片软肉上揉了揉,低头蹭着她唇角:“帮我解开。” 她咬着唇吞下控制不住的呻吟,解开拉链把他的热物释放出,他将她的内裤拨到一边,对准湿润的小口慢慢往里挤。 互相配合着终于吞进去个顶端时,她听到他夹杂着闷哼的声音传来:“抱歉。” 她一愣,不知他在说什么,想了想又以为他是觉得这样的做爱环境有让她暴露的风险,正准备跟他说其实这样挺刺激的,却又听他道:“以前对你太粗鲁了,以后我会慢慢补回来。” 这一刻,赵虞感觉连心都是软的。 薛湛番外(二) 这次回来不是在周末,学校没放假,干爸干妈本来准备关了店门好好陪他们,但赵虞和薛湛觉得反正闲着也没事做,便让二老照常开门做生意,他们去店里帮帮忙,也算是体验一番别样的生活。 不过这样的生活,其实也只是对薛湛这种从小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来说是另类。 “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在菜市场摆摊卖菜,我会经常帮她用推车运东西,帮她看菜摊子,有时候还直接在菜摊子上写作业呢。” 过了午饭时间,店里没客人,赵虞便平静地与他说着小时候的经历,“后来长大一点,我妈租了个店铺,我又经常帮她看店,那时候的家庭作业基本都是在店里写完的,看店做生意这种事,我可太熟练了。” 说到这,她倒还颇为得意,“我小时候数学超好的,每次都能拿满分,我还在想可能是自小就帮着我妈算账的原因。” 薛湛停下擦桌子的动作静静看着她,眼里带着微笑,又透着几分怜惜。 赵虞不禁笑了笑:“干嘛这副表情?我又不是要你可怜我。” 这些经历,她也曾跟薛子昂说过,不过那时倒的确是为了博取他的同情。想到曾经那些算尽心机的日子,她不由得一阵恍惚。 “没可怜你。”薛湛认真道,“我觉得你很厉害,很多你会的东西,我都不会。” “能当董事长的人,果然很懂说话艺术啊。”赵虞心情好,便也难得地调侃他几句,尤其一看到他西装革履却又挽着袖子擦桌子的画面,她更是忍不住笑出声,“下次回来,别穿西装了。” 而且还是这么贵的西装,看着就和此处的环境格格不入,这种小店真容不下他这样的大佛。 “好。”低头看看自己的样子,薛湛也有些想笑。 来之前没想到会到店里帮忙,不然他肯定换身衣服,就他这模样,刚才给客人送餐时还被几个学生用异样的眼神打量了好久,低声嘲笑他穿山寨大牌。 他倒是无所谓别人怎么说,就是觉得自己这形象确实挺滑稽的。 看着赵虞脸上柔和的笑容,他忽然道:“你陪我去买身衣服吧。” 赵虞挑眉:“你确定?我们这小县城可没有大商场,买不到高定品牌。” 他走上前去用干净的那只手揉了揉她头发:“我没那么挑,就随便买身衣服,穿上好干活那种,你还没给我买过衣服。” 重点似乎是最后这句。 于是赵虞还真带他去了梧城最贵的那条服装街,陪他逛起了男装店。 “其实这里已经算是我们这儿的富人区了,当初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以后挣钱了,能带我妈来这里逛街,让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神色一阵黯然后,赵虞抬起头笑了笑,“走吧,陪薛董事长逛逛贫民窟。” 薛湛握住她的手,跟着她慢慢往男装店走。 无论是刚才在店里帮忙,还是如今这样和她一起来这种地方逛街,于他而言都是全新的体验,陌生,却充满生活气息,让他很踏实,也很知足。 “这个怎么样?”拎起一套休闲装在他面前比划了一下,赵虞道,“去试试吧。” 她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温柔的妻子在为丈夫挑选衣服,薛湛笑着点点头,忍不住在她额头吻了一下,引得一旁的店员偷笑出声。 看惯了他西装革履不怒自威的模样,如今瞧着他穿上身很居家的衣服从试衣间出来,赵虞倒觉得眼前一亮。 果然人靠衣装,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薛湛,莫名地就少了几分凌厉的气势,多了些亲和力。 “不错,穿这身方便你抬盘子洗盘子。”赵虞拉着吊牌看了眼,又递到他面前,“就怕薛老板嫌太便宜。” 两人正说着话,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女声:“唐曦?你是唐曦吗?” 赵虞愣了一下,回头看着有些熟悉的叁张脸,微微一笑:“是你们啊。” 老同学见面,免不了又是一番寒暄,其中一人指了指已经换衣服出来的薛湛:“这你男朋友啊?” 赵虞没答,倒是薛湛微笑颔首:“你好,我是曦曦的男朋友,薛湛。” 互相打了招呼,闲聊几句之后那叁人便先离开,薛湛把刚才那套买下,又跟着赵虞逛了好几家店,没想到在街角居然又看到了那叁人。 赵虞刚想着要不要上前去打招呼,就听其中一人笑道:“我听说她被人搞大肚子还流产了,说什么去了美国,这不还在咱们这小县城待着吗?去个鬼的美国。” 薛湛眉头微蹙,下意识地去握赵虞的手,却见她神色如常,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只这么静静站着。 “吹牛的呗,就她那样也能出国?金主带她出的啊?” “她身边那位不就是金主?”说这话的人一边说一边笑,嘲讽味十足,“穿个山寨版的衣服,装得人模狗样的,一个洗盘子的还嫌人家衣服便宜,也不怕说话闪了舌头。” 听到这句,赵虞倒没忍住扬了扬唇,转头看向薛湛,小声道:“原来你真的像洗盘子的。” 见她并没在意那些人说的话,薛湛也放松下来,无奈地摊了摊手:“说明我还要再练练气质。” 等那叁人继续议论着走远,他才玩笑道:“按照电视剧里的流程,下一步就该打脸了,需要我帮忙吗?” 赵虞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能怎么帮我?” 薛湛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价值不菲的西服:“你那些同学的眼神挺毒的,和中午那几个高中生一样,能一眼认出牌子,如果把我那辆七八百万的车开到她们面前,她们肯定更能一眼认出,衣服有山寨,车子总没有吧?刚好我车上还有名片,给她们一人塞一张,应该足够了。” 赵虞低笑:“那你觉得,我需要你帮我吗?” 薛湛眼中含笑,肯定地摇了摇头。 “所以,我们去逛下一家吧,争取给薛老板买两套贵点的衣服抬抬身价。” 看着她一如既往平静的笑容,薛湛将她的手握得更紧:“赵虞,我很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赵虞朝他眨眨眼:“什么样子?” “让我可以放心的样子。” 从前的她,对很多东西的不在意都是装出来的,或者是被逼出来的,而现在的她,是真的只为自己好好生活,一点点抛开所有的负面情绪,健康积极地生活。 另一只手还拎着刚买的衣服,他只能松开握住她的那只手,搂上她的肩将她轻轻拉进怀里,唇角轻蹭着她额头。 “我也很喜欢我现在的样子。” 和她一起在尘世中简简单单生活的样子。 凌见微番外(一) 凌见微走进咖啡店的时候,赵虞正坐在吧台内抱着速写板认真画着什么东西。 上午店里客人很少,好几次他来,见到的都是她这样安静的模样,要么在看书,要么在研究咖啡,有时他甚至恍惚觉得,又回到了初见她的那个午后。 她没发现他来,他便也没出声打扰,准备到一旁静静坐着。 可靠近吧台时,他又有些好奇她在做什么,于是偏过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他脸上原本淡淡的笑意也消失殆尽。 她在为薛湛画素描。 画得那样仔细,那样专注,都不用参照物就能把面部轮廓描摹得栩栩如生,说明那个男人的样子早已深深地刻进了她心里。 这一刻,凌见微可以肯定,他是嫉妒的,无比嫉妒。 “凌大哥你来了。”年轻的咖啡师从后院进来,见到凌见微便热情打招呼。 赵虞闻言抬起头看了看他:“不用上班?” “暂时没事做,出来走走。” “那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了。”这么淡淡地说了一句,她就又低下头认真作起了画,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她都没发现他心情不好,她眼里就只有那幅薛湛的画。 这样想着,他的心情难免又低落了几分,可再转念一想,一直都是他在缠着她,人家凭什么要关心他的心情? 自嘲地笑了笑,凌见微转身,去到窗边那个他时常去的座位上,继续静静地看着她。 添上最后一笔,赵虞将画纸取下,换着角度地看了几遍,还是觉得不太满意。 她是半路才学的美术,算是速成,水准实在比不得真正的美术生,但薛湛非要她给他画,她也没办法。 想到那晚他在床上压着她做了两次,低喘着在她耳边跟她讨要生日礼物的情景,她又不禁觉得好笑。 那样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居然还会有如此小气的时候,不仅一直记着她给薛子昂画过素描送过衣服,还一本正经地找借口向她讨同样的东西。 跟自己的侄子吃醋,说起薛子昂把她画的那副素描精心裱起来挂在办公室时,语气还酸溜溜的。 视线刚好和凌见微相撞,察觉到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她敛起笑容走到他对面坐下:“怎么了?工作不顺利?” 凌见微摇头。 他不愿说,她便也不勉强,顿了顿又起身,准备去亲自泡杯咖啡安慰安慰他,谁知他却急急地叫住她:“曦曦。” 赵虞转身:“什么?” 他说:“我也会画画。” 这个赵虞当然知道,他是学设计的,美术是基本功。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她倒是反应过来了,估计刚才他看到她在画薛湛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似是下了什么决心,慢慢从座位上起身:“趁现在不忙,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他带她去的,是他在郊区的别墅。 叁层的欧式设计,奢华不失典雅,但看着没什么烟火气。他大多数时候都和家人住在一起,应该也不常来这里。 “之前每次回国,都会来这边住几天。”他一边跟她介绍,一边领着她上二楼,“这里是我的书房,连我大哥都没来过。” 他推开门,赵虞跟着进去,乍一看没什么特别的,直到走到窗边的画架前,她才愣了一下。 画架上是她的素描,画着她现在的模样,应该是这两天才完工的。 画架旁堆着厚厚的画纸,矮的那摞是全新的,高的那堆都是作好的画,她慢慢摊开,无一例外,画的都是她。 除了素描,还有水彩画,明明他平时画的都是珠宝,可画起人物来居然也如此生动逼真。而且那些画不仅有她现在的样子,更有她很多年前的样子。 看着各种各样的画像,赵虞只觉心中猛然涌上一股酸涩:“你……这些年……” 他低下头,笑了笑,有些不自在,但沉默几秒后还是直视着她的眼睛:“嗯,我这些年就是这样过来的,每天想着你。” 赵虞同样被他看得不自在,只能转身参观起他的书房,但看到柜子上装在透明礼品盒里的东西时,她又是一愣。 那是她当年玩笑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一个陶瓷的方形礼盒,还是个缺了一角的残品。 她只是那么不经意地和他开了个玩笑而已,他却精心保存到现在,甚至专门为此设计了项链,一款不会把专利权转让给任何人的项链。 见她看到了他珍藏多年的宝贝,他其实是尴尬的,毕竟那样卑微的他,仿佛连自尊都不剩分毫了。 可都已经鼓起这么大的勇气带她来这里了,又还有什么好扭捏的? 于是他试探着,慢慢抓着她的肩,一点点靠近,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吻她。 这应该算是他第一次主动,毕竟先前和她之间就连性爱都是她主导的。 而此刻,她并未推开他,非但没拒绝,反而乖乖张开嘴巴迎接他的入侵。 他在心里卑微地想着,就算只是被他感动了,至少,她也是不排斥他的。 舌尖缠着她的舌小心地律动,嘴唇贴着她的唇轻轻磨蹭,在她口中搅弄的动作缓慢而温柔,生怕弄疼了她,也怕引起她的反感。 但到最后,反而是她踮起脚尖,环住他脖子,勾着他的舌带领他进行更加激烈热情的动作。 不管她是因为情还是欲,这也足够让他欣喜。 吻到他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才万般不舍地松开她的唇,继续搂着她的肩近距离看着她,微微喘息:“这些年真的很想你,每天都忘不了,在国外的每一个夜晚,都要看着你的照片才能入睡,有时候实在太想见你了,又不知道你在哪里,就只能拼命画你的画像,就像你为薛湛画素描那样,不用看到你,脑子里全都是你的样子。” 他不会说情话,之前大嫂教过他很多,可他学不来,也不敢对她说出口。现在真开了口,反而觉得也没那么难,不管是肉麻还是动听,心里怎么想的,便也怎么说了。 赵虞静静地看了他许久,问:“看到我给薛湛画画,受刺激了?不开心了?” 他想诚实地点头,想委屈地跟她说“是”,却又满心自嘲,开不了口。从头到尾都是他一厢情愿在缠着她,她能默许他陪着她,他就该知足了,又哪有资格生出这么多野心? 可是,他确实是不甘心,既然别的男人都可以在她心里有一席之地,为什么他不可以? 看着他把“委屈”两个字都写在脸上了,赵虞不由得轻声笑笑:“那也给你画一幅,行吗?” 他快速点头,却又觉得哪里还堵着口气。 赵虞道:“可你最近好像挺忙的,没时间给我当模特,我怎么给你画?” 这下他知道他堵着的那口气源自哪里了。 扬起唇角苦涩地笑笑,他说:“那我想办法抽出时间来。” 反正一幅素描而已,用不了太多时间,就算她现在马上给他画也可以的。 只是他终归和薛湛不一样,这样的他,像极了一个看着人家吃正餐就死乞白赖求赠品的小丑。 他的所有情绪,自然也都逃不开赵虞的眼睛。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 重新贴近他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她忍不住叹息一声:“逗你的,不用看着你也能画。” 他呆呆地看着她。 她说:“你的样子,也全都在我脑子里,在我心里。” 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脑子里不仅有她,还有烟花在绽放。 凌见微番外(二)(H) 有时候凌见微也会在想,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了赵虞的,否则怎么这辈子就这么栽在她手里了? 从十七岁的懵懂无知,到如今可以成熟理智地做出选择,中间还经历了那么多苦楚,心里眼里依然是她。 明明自己从小也是被捧在手心里宠大的,明明也很骄傲,可面对她时,总会莫名其妙地卑微到尘埃里。 就如此刻,哪怕只是听她这么说了一句,他也能高兴得从心里开出花来。仅这么一句,他居然就能知足了。 看他一个劲傻乐,赵虞道:“就这么开心啊?” 他拼命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却又掩饰不住。 “傻子。”呢喃了一句,她试图从他怀抱中挣脱出来,谁知他却将右手滑到她腰上用力一压,让她与他贴得更紧。 额头都已经蹭到他的唇了,她微微仰着头看他:“怎么了?” 其实她知道他要做什么,他那赤裸裸的眼神已经暴露一切了。 “还没吻够。”他唇角一直上扬着,眸中含着笑,又带着点情欲,“想再吻一次。” 这次他开窍了,没问她可不可以,也没有小心翼翼的试探,直接低下头便把唇覆了上去,不过吸吮的动作还是很温柔,似乎仍在注意她的反应,生怕把她弄疼了。 赵虞配合地回吻着他,却没去抢占主导地位,虽然他吻技没那么好,她也由着他来。 在她口中搅弄几圈,与她的舌交缠着嬉戏许久,他又重新回到两片水润的唇瓣上,含住轻轻地舔弄、磨蹭。 感觉到他的呼吸重了些,胸膛也渐渐起伏得厉害,赵虞往前挺了挺小腹,果然碰到某根硬邦邦的东西。 只是接个吻而已,他居然就硬了。 被他这么一蹭,凌见微呼吸更乱,在她唇上狠狠吮了一下,这才松开嘴巴气喘吁吁地看着她。 他不想又没出息地问她可不可以,但还是需要观察她的反应。 此刻的她,因为刚才的深吻而脸颊发红,春水照人,尽是柔情,显然愿意的。 心中不知不觉又甜蜜了几分,他重新吻住她的唇,伸出舌头慢慢往里探,勾着她的舌吮弄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从她唇角移至颈间,在细腻的肌肤上又吸又舔。 酥酥麻麻的感觉也搅乱了赵虞的呼吸,逼得她仰起头,扣紧他脑袋,把胸前的敏感点主动送了出去。 湿软的唇舌一路从颈间滑过锁骨,在他的右手颇为粗鲁地把她的扣子扯开后,便又在圆挺的胸部驻足,耐心品尝着白嫩的乳肉,最后将顶端已经翘起的蓓蕾一口含了进去。 “嗯……”越发强烈的快感让赵虞身子发软,双腿几乎要站立不稳,“换……换个地方。” 恋恋不舍地在她乳头上轻咬了一口,凌见微弯下腰一把将她抱起,却等不及去隔壁卧室,直接把她放到了旁边的书桌上。 桌上还放着他的设计稿,众多稿件里甚至还有幅赵虞的铅笔画,画的是她大学时候的样子。 “这些……”伸手抓了几张画纸,她本是想让他先把东西收拾掉,不然太浪费了,结果他的手指已经火急火燎地探入她裙中,隔着内裤抚摸起来,她被激得一阵战栗,手中的画稿也散落一地。 “不重要。”他喘得很厉害,灼热的呼吸全都喷洒在她胸前,手指扯下她内裤的同时,嘴巴再次含了一粒乳头进嘴里,一下轻一下重地吮着。 赵虞险些坐不稳,只能往前靠在他身上,继续抱紧埋在胸前的脑袋:“凌见微……嗯……凌见微,进……进来吧。” 她湿得很快,早已做好了迎接他的准备,他也乖乖从她胸前抬起头来,但下一个动作不是去解自己裤子,而是把她的双腿掰得更开,慢慢将头凑近。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赵虞心中止不住地兴奋,还没等他碰到,就又往外吐出了大股蜜液。 看着穴口的嫩肉一张一合,透明液体汩汩而出,凌见微喉结微动,愣了两秒后直接伸舌舔了上去。 “嗯……”双手拄在桌上拼命撑着身子,赵虞却还是觉得招架不住,好像马上就要从桌上跌落下去。 见她这么大反应,凌见微舔得更加起劲,把对他而言不太好吃的液体全都卷入嘴中,又将舌头从那个不断翕张的小口顶了进去,刮蹭着湿滑的肉壁,来来回回地抽插。 快感汹涌而至,赵虞不自觉地抬高臀部,脚跟蹭着他的背,脚趾拼命蜷缩,喉间发出道道轻吟。 凌见微听得出来,她是喜欢他这样做的。哪怕胯间紧绷得难受,心中却依旧欣喜,唇舌也更加卖力,舔完了穴口和花缝,又上移至勃起的阴蒂,用舌尖按压拨弄,用双唇含着吸吮,用牙齿轻刮慢蹭。 高潮来临那一刻,赵虞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的口活是真不错,不愧为学霸,学什么都厉害。 桌上的画稿早已被她压皱,尤其臀下那些被黏腻的液体染湿,完全不能看了。 凌见微却丝毫不在意这些,只伸手抹了把下巴的淫液,便急忙去解自己裤子,迫不及待地将早就蓄势待发的热物塞进她腿间。 赵虞刚高潮过,受不了这刺激,阴蒂被他的顶端一碰,立刻又低叫着软倒在他怀里。 凌见微想去吻她,想到自己嘴上沾的东西,只能将吻落到她颈间,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抬着她的臀,缓缓将性器往里送。 “慢……慢点……”赵虞抖得厉害,指尖死死抓着他的衬衫,“好酸……” “刚才舒服吗?”第一次为她口,他既害怕自己技术不好,又隐隐为她方才激烈的反应而骄傲,“你流了好多水。” 没想到他也会说这个,赵虞情不自禁地夹了下腿,花穴一收缩便逼得他哼出声。 看着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知道他刚才憋得有多辛苦,她反而更想逗他:“舒服,比你插进来舒服,能不能再帮我舔一次?” 凌见微一愣,但看着她满含期待的眼睛,还是毫不犹豫地把刚进去一半的性器往外抽。 赵虞低笑出声,双腿圈住他的臀用力往里一勾,立刻又让粗壮的硬物深入进来。 凌见微控制不住地粗喘,却也明白她是在逗他,捏着她的臀向前一挺腰,很快就整根都没了进去。 不约而同地喟叹出声,赵虞抚着他的脸,问:“味道怎么样?好吃吗?” 顿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她那里的味道,凌见微下意识舔了舔唇,耸腰缓慢地抽插着:“很好吃。” “撒谎。”用指尖帮他拭去下巴上的液体,她的唇一点点靠近,“你都不嫌弃,我怎么会嫌弃?” 双唇被贴上的时候,凌见微再也控制不住,直接将她放倒在桌上,整个人覆了上去,上下齐动,在她两张嘴里拼命搅弄起来。 商陆番外(三) 古老的黄色电车沿轨道慢悠悠地行驶着,穿过几条窄巷,又爬上陡峭的小山坡。 车轮与轨道的摩擦声有些像无力的哀鸣,感受着车身的震动,赵虞甚至怀疑这老旧的电车会不会当场罢工。 她在东海也曾坐过有轨电车,但那是现代化的设计,行驶速度快,一切设备都是崭新的,而里斯本的电车,处处都透露出一股旧时代的气息。 当然,如果电车没那么拥挤,车上的人也不用谨防扒手的话,浪漫气息应该会更浓厚。 拐了个大弯,车身有些颠簸,赵虞控制不住地朝旁边歪去,一只大手及时托住她的腰把她拉了回来。 跌进商陆结实的怀抱中,她抬起头朝他笑笑:“没事,我抓稳了。” 其实两人上车时是有座位的,后来越来越多的大龄游客上来,他们便把座位让出去,挑了个视野好的地方站着。 商陆一手抓稳扶手,一手紧紧搂着她,问:“饿了吗?要先下车吃点东西还是跟着逛一圈?” “我不饿,你呢?” “我也不饿,那就继续逛吧。” 电车在站点停下,瞧了眼外面的建筑物,赵虞道:“是埃什特雷拉圣殿。” 她没来过里斯本,但从前小瑾做过详细的攻略,那些东西都已经刻进她脑子里了,主要的旅游景点她都认识。 商陆也从未踏足过葡萄牙,所以一路上都认真听她给他介绍,可这次说完教堂的名字她就没再继续,“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这地方我忘查了。” 商陆道:“是葡萄牙女王玛丽亚一世生了第一个儿子后下令修建的,里面有很多雕像和画作,听说夜景不错,我们可以晚上来看。” 赵虞看着他笑:“果然做了很多功课啊。” “既然要陪你来,自然得做足准备。” 赵虞知道,他还特意学了葡萄牙语,在这里就算不用英文,他也能与当地人进行简单的日常交流。 一时起了玩心,她朝他挑挑眉:“那说句葡萄牙语来听听呗。” 电车发动,她因为惯性又跌进他怀里,他依旧搂着她的腰,低头在她耳畔轻声说了个简短的句子。 赵虞不懂葡萄牙语,可这一句她偏偏听懂了,毕竟全世界的语言都是这一句流传得最广。 看着外面慢慢远去的街景,她什么都没回应,却不自觉地扬起了唇角。 商陆也不需要她回应,只将她搂得更紧,把头搭在她肩上轻轻蹭着,和她一起欣赏沿路的风景。 到达繁华路段时,交通拥堵,电车经常被迫停下,两人便也下了车。 早在很多年前小瑾就念叨过,一定要来里斯本尝一尝纯正的葡式蛋挞,如今两个做了详细攻略的人在吃完午餐之后,很快又精准地找到了最着名那家蛋挞店。 店外排队的人很多,看着站在太阳底下额头冒汗的商陆,赵虞挽住他胳膊往遮阳棚下走,自然地抽出纸巾帮他擦汗:“累不累?” 虽然穿得很休闲,身上也没了在公司时的那种气势,但她还是觉得,若不是因为她,这样子旅行大概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做的事。 商陆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顺势接过纸巾也帮她擦了擦汗:“不累。” 他说:“我做梦都想要这种日子,从前一个人,就也没那个心思,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了,现在有你,我觉得很幸福。” 终于排到他们,新鲜出炉的蛋挞拿到手里,两人也不管什么形象,就这么站在街边捧着吃了起来。 仔细一看,周围好些个买了蛋挞的游客也是这样的,根本不需要去在意那些外在的东西,反正大家都玩得开心吃得开心。 见赵虞脸上沾了碎屑,商陆笑着抬手帮她擦去,谁知她却指着他笑:“你脸上更多。” 他伸手抹了一把,和她相视笑出声。 里斯本比东海小多了,他们坐那趟最着名的电车转了一圈后,基本就把主要景点都浏览了个遍,至于接下来的日子,便是仔细去感受这座城市的美,走遍所有景点和大街小巷,吃遍一切好吃的东西。 除了电车,他们还坐了地铁和公交,也体验过观光巴士和私人游览车,甚至租了自行车尝试过市里的坡路,结果两人都累得满头大汗。 最后两人还坐轮渡去了青山上的大耶稣像,这是整个里斯本的最高点,在耶稣脚下的观景台上能远眺全城,俯瞰河景。 商陆的拍照技术原本不太好,但这次旅行他学得很迅速,现在已经可以专业地为赵虞找准角度,拍出不普通的游客照。 赵虞并不喜欢拍照,尤其是在人多的景区,可这次来里斯本,每到一个地方,无论是着名景点,还是无人问津的小巷,她都要拍照。 她记得的,小瑾最喜欢拍照,买手机从来都是挑选照相功能好的,不管去哪玩都得留个纪念,当年攒钱准备来里斯本毕业旅行时,还嚷着也要攒钱买台好的相机。 现在商陆手上有最好的相机,镜头里的赵虞脸上也有最灿烂的笑容,这一行,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她知道,小瑾就在身边陪着她。 太阳落下,天边燃起了红色霞光,风吹得赵虞的衣衫猎猎作响,她就这么静静看着这座已被她逛遍了的城市,脸上慢慢绽放出笑容。 她说过,她不会再哭了,如今终于完成了小瑾生前的心愿,她不再有心酸,只有开心。 “小瑾。”她张开双臂,与铺面而来的微风拥抱,只要一闭上眼,小瑾的笑脸便会清晰地浮现在她脑海中。 “小瑾,我会好好活着的。”她转过身,看着远处的商陆,扬高了声音,笑道,“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商陆也看着她微笑,点头。 他相信,她会做到的。事实上,她已经做到了。 薛子昂番外(一) 离开里斯本后,赵虞和商陆又把葡萄牙其它地方转了个遍,还游了欧洲好几个国家,旅行的时间远超过答应他的一个月,要不是他不能离开公司太久,赵虞甚至怀疑他们会环游世界一圈再回来。 抵达东海时是下午,天气很好,商陆安排了司机来接,但两人刚到出口,便看到等在外面的薛子昂。 赵虞有些意外,走到他面前问:“你怎么来了?” 薛子昂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老齐病了,我替他跑一趟。” 老齐是商陆的司机,和薛子昂见过很多次,凭薛少爷的交际能力,要跟人混熟也不难,但这理由未免太烂了些。 与商陆对视一眼,见他一脸了然,赵虞笑了笑,转头对薛子昂道:“那走吧。” 好歹充当了商陆的司机,薛子昂很勉强地弯腰去接商陆左手的旅行箱,商陆并不跟他客气,将右手的行李箱也推过去,他愣了一下,却还是不情不愿地接了过来。 双手得了空,商陆顺势揽上赵虞的肩,回头问薛子昂:“车停哪了?” 薛子昂的目光紧紧盯着赵虞肩上那只手:“G区。” 商陆不再多言,也没理会身后拖了两大个行李箱的人,搂着赵虞就往停车场方向走。 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刁难薛子昂,还特意走了扶梯,薛子昂推着行李箱跟在后面,很快就被他们甩出老远。 赵虞终于憋不住笑,扭头看着商陆一脸严肃的样子:“没使唤过这么金贵的司机吧?” 商陆点点头:“机会难得,感觉还不错。” 赵虞伸手覆上肩上那只手:“前天他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我把航班信息发给他了,要怪就怪我,他就是小孩子脾气,别跟他计较。” “刚才没计较,现在你这么替他说话,我倒是真想计较了。” 赵虞笑道:“那你想怎么计较?是让他自己带着行李回去,还是让他把那两个箱子扛在肩上?” 商陆回头瞥了眼快要跟上的薛子昂,突然一把将赵虞拉进怀里,扣着她的脑袋吻了下去。 赵虞没料到他会这么做,但微愣之后,却也很自然地张开嘴巴配合着他。 不过这个吻的时间不长,他很快就放开她,笑道:“我也是小孩子脾气,他应该不会跟我计较。” 这下赵虞是真的知道什么才叫小孩子脾气了,没想到这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偶尔调皮一下,还怪可爱的。 行李箱轮子的声音已经很近了,赵虞也没去看薛子昂的表情,继续被商陆搂着往停车场走。 不知是为了当个称职的司机,还是为了让赵虞更舒适,薛子昂没再开他那辆平民车,换成了他原来开过的慕尚。 把行李箱放好,他进驾驶室开车,商陆和赵虞则坐在后排,商陆还贴心地揽过赵虞道:“飞机上没睡好,靠着我睡会儿吧。” 薛子昂从后视镜看了眼,默不作声,等车子从停车场出来他才问:“商总住哪?” 商陆报了个地址,又低头对赵虞道:“这里近一些,方便你休息。” 果不其然,他一抬眸就瞧见薛子昂已经攥紧了方向盘。 薛子昂开得很慢,鸣笛却很暴躁,手掌落下时几乎是用捶的,只怕前车的司机都知道后面开车这位心情不好。 赵虞觉得好笑,知道商陆在故意逗这位薛大少爷,也不吭声,只乖乖靠在商陆腿上闭眼小憩。 等车子到商陆的别墅,薛子昂终于憋不住了,回头看着赵虞:“你……” 赵虞装傻:“什么?” 欲言又止了几次,薛子昂还是把话憋了回去,闷声道:“没什么,你好好休息。” 商陆与赵虞对视一眼,自顾自拉开车门下车,直到车门重新关上,看着赵虞还在车内,薛子昂才诧异道:“你不下车?” “原来你希望我下去啊。” 赵虞作势就要开门,他赶紧倾身过来拉住她,嘴上什么都没说,唇角却已不自觉扬起:“那你坐来前面,不然我真成司机了。” “怎么?愿意给商总当司机,我就不够格?”嘴上这样说着,赵虞还是打开车门从后座绕到副驾。 薛子昂没及时发动车子,反而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 赵虞下意识扫了眼周围,除了商陆进别墅的背影,再也没有别的人和车,似乎确实很适合做某件事。 谁知过了好半晌,还是没有意料中的强吻和更过激的行为,薛子昂仍然只静静看着她。 她问:“怎么了?” 薛子昂笑笑:“感觉你有些不一样了。” 赵虞不置可否,他又道:“如果这就是他拐你出去的意义,那我不跟他计较了。” 赵虞好笑地睨着他:“作为司机,你敢跟人家计较吗?” 薛子昂带她去的是他的别墅,一个她其实并没去过几次的地方。 赵虞了解他的性子,知道就算刚才在车上没做,一到家他肯定也忍不住,结果她居然又一次失算了,刚进屋他便把准备好的衣服递给她:“先去洗个澡,洗完应该就可以吃饭了。” 见他系了围裙,赵虞惊讶道:“你下厨?” 薛子昂认真点点头,赵虞架不住好奇心跟着他进厨房,看到操作台上各种准备好的食材和炖好的几锅汤,她更是吃了一惊:“这些都是你弄的?” 他有些得意:“不信你可以调监控看,没有任何人帮忙。” 赵虞问:“那能吃吗?” 在她的记忆中,薛大少爷的厨艺可真不敢恭维。 薛子昂也不生气,只推着她进浴室,等她再出来时,着实被满桌子的美味佳肴惊艳到了。 闻着扑鼻的香味,她真有些饿了,拿起筷子便吃了几口,味道的确不错。 “士别叁日当刮目相看啊。”看他一副求表扬的神情,她也不吝夸奖,“味道很棒,比我做的都好吃。” 薛子昂这下更得意了,解了围裙坐到她对面侃侃而谈,恨不得把这些天学做菜的经历一股脑跟她说完。 看他眉飞色舞的样子,赵虞问:“因为我那天说吃不惯国外的东西?” 薛子昂愣了一下,表情倒是有些不自然起来:“反正我一个人住,也不喜欢请保姆,学会自己做饭挺好的。” 赵虞盯着他看了会儿,笑了笑:“其实你变化也挺大的,你没发现?” 薛子昂点头,若有所思道:“那这种变化在你这里算加分项吗?” “是你自己说你需要成长的,关我什么事?”顿了顿,赵虞还是道,“如果你非要一个答案的话,那算吧。” 他脸上笑意更浓,一个劲给她夹菜:“那你多吃点,以后我慢慢帮你把这两个月没吃好的补回来。” 吃完晚饭,把盘子放进洗碗机,薛子昂自己收拾着厨房,赵虞靠在门上静静看着他,问:“你现在工作很忙?” “又升职了,是比以前还忙。我还没跟你说过,这你都能看出来?” “好像瘦了。” 薛子昂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看她,唇角又忍不住偷偷扬起。 薛子昂番外(二)(微H)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纪随番外(一) 儿童节那天,瞿思潇的学校组织了活动,邀请学生家长也参加。 他爷爷和外公外婆年纪大了不方便前往,为了不让他在别的小朋友面前觉得孤单,施羽叫上纪随和赵虞前去给他助威。 因为学校的特殊性质,比赛项目不像普通学校那样专业认真,瞿思潇在聋哑班,与所有语言歌唱类节目都无缘,在老师的带领下表演完一个还算整齐的舞蹈节目后,一群小朋友渐渐闹开,自主玩起了各种小游戏。 赵虞和纪随被瞿思潇拉着去帮他拔河,对面全是小朋友和女性家属,人高马大的纪随也不好意思参加,便默默退到一旁看着。 拔河比赛进行了几次,全都以瞿思潇这边压倒性的胜利而告终,对面的小朋友不乐意了,又发起了另一轮游戏,赵虞很快便被瞿思潇拖着融进那群可爱的孩子中去。 施羽拎着矿泉水回来时,刚好从侧面看到纪随抬手擦眼睛的动作,她愣了一下,绕到正面仔细一看才发现他双眼通红:“你这是……怎么了?” 纪随也是一愣,垂下头避开她的目光:“眼睛进沙子了。” 施羽看了眼旁边扬起灰尘的球场,问道:“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不用,一会儿就好了。”纪随接过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口,顿了顿又道,“别跟赵虞说,免得她担心。” “哟?真酸呐!”施羽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蒙着眼睛的赵虞正被一群小朋友和家长围在中间玩摸人游戏,看起来十分开心。 “她挺喜欢小孩的吧,你说你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不办婚礼就算了,也不考虑生个孩子?” 握在手中的矿泉水瓶倏然变了形,纪随没回答,只依旧看着远处玩得正开心的人。 活动结束后,施羽请两人吃饭,桌上有酒,赵虞没碰,倒是纪随不声不响地喝了好多,离开餐厅时连脚步都有些不稳。 赵虞开他的车送他回公寓,他还没醉到不清醒的地步,但一路上都没开口说话,明显是心情不好。 听说庄家最近出了些事,赵虞猜测他是因此而烦恼,虽然她已经放下了仇恨,但还没大度到去关心曾经的仇人,而且她和纪随也不适合谈庄家的话题,所以一路上她同样闭口不言。 进了屋子,她搀纪随到沙发坐好,正准备转身去浴室拿毛巾帮他擦脸,却被他张开双臂紧紧圈住。 知道他需要安慰,赵虞也没挣扎,就这么任凭他搂着。 谁知他却慢慢将脸贴在她小腹上,手指也在上面轻柔地抚摸着,低声道:“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哑,带着浓重的鼻音,赵虞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根本不是在为庄家烦恼,而是因为她。 因为看到她和那些孩子玩得开心,因为想到她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也因为这一切都是庄家造成的。 “对不起。”他又呢喃了一声,缓缓阖上眼,掌心从她小腹轻轻抚过,另一手仍圈紧她的腰。 “纪随。”赵虞忍不住伸出手抚了抚他的头,“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我不喜欢孩子?” 从前她戴着面具,不曾以真面目对他,等她摘了面具,他却又一直小心翼翼,只默默守在她身边,既没和她做过多亲密的事,也没和她认真深入地聊过,尤其与那些不好的往事相关的,他更怕不小心提及惹她伤心。 纪随没动,只继续搂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赵虞想,他大概以为她在安慰他。 “真的,我从来就没认真想过生孩子,当年那个孩子是个例外,就算庄亦晴不去找我,我也会去打掉的,这些都是实话,没必要骗你。” 他的身子僵了僵,把她搂得更紧。 赵虞接着道:“我妈为我吃了太多苦,我很小的时候就在想,生孩子未必就是好事,失去子宫对我而言,也不算坏事。” 说到这,她反而笑了笑:“不过你不一样,从小失去父母又寄人篱下,我知道,你很渴望亲情,也早就期盼着有个属于自己的家,有妻子,有孩子,所以……” 纪随猛然抬起头看着她。 这些话赵虞本不愿再说,但在今天这样的氛围里,她又不知不觉开了口,不过看他的反应她就知道,她以后也没有再提的必要了。 “我也不喜欢孩子。”他拉着她坐到他腿上,重新搂住她,将头深深埋在她颈间,“我只喜欢你。” 因为喜欢你,其它所有东西都可以放弃,比起你,什么都不重要。 耳垂蹭在他的头发上,有些痒,颈间全是他呼出的气息,有些热,也有些痒,裸了一截的大腿隔着层薄薄的布料与他紧实的肌肉相贴,同样热得她身子发软。 “纪随。”她轻声唤着他,在他怀中扭了扭身子,偏过头去吻他额角。 他静默片刻,忽地托住她的脸吻了下去,在两片柔嫩的唇瓣上狠狠舔舐,用力吸吮。 扑面而来的酒气瞬间将赵虞淹没,但她没躲避,反而很自然地与他唇舌交缠,身子转了个方向,直接跨坐在他腿上。 纪随呼吸渐重,双手抚过她的肩,握住她的腰,隔着衣服轻轻揉捏后,又绕到背后解她拉链,顺着赤裸的肌肤摩挲。 连衣裙从肩头滑下,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臂弯,露出一对半遮半掩的乳,在白色内衣包裹下更显丰满。 纪随垂眸看了眼,喉结控制不住地滚动,灼热的呼吸从她颈间慢慢下移,在她胸前停留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不管不顾地张嘴含住,将一片片乳肉舔得湿润滑腻。 赵虞低声哼着,扭着臀蹭着他的大腿,也蹭着他腿间越发挺立那物。 他继续吻着她的乳,一手握上另一边的胸揉弄,一手沿着赤裸的大腿抚到根部,贴着内裤边缘轻蹭,拨弄着悄悄冒出来的毛发。 “可以吗?”他轻喘着问她,带了点颤音。 他都不记得有多久没碰过她了,或者该说,他从来就没和摘下面具的赵虞如此亲密地接触过。 纪随番外(二)(H)(3000字) 可以吗? 好熟悉的叁个字。不仅纪随问过,别人也问过。都已经把她扒得半裸,撩得她腿心湿润情潮涌动了,却还要问这样的问题。 赵虞有时会觉得好笑,可笑过之后又很清楚地明白,在向她问出这样的问题时,他们也确实没有半点虚情假意,只要她说一句不可以,他们一定会立刻松手,决不再逾越半步。 事实上从知道真相至今都这么久了,纪随也不只一次抱过她吻过她,可每次稍微起了点反应,他又很克制地与她保持着距离,生怕对她有一点点的唐突。 今天要不是喝了酒,要不是她主动,只怕他还能继续忍着,然而现在都到了这一步,他居然还是如此的小心翼翼。 没得到她的答复,纪随的动作顿住,双手慢慢从她身上撤开,微颤的指尖握住她领口,一点点将连衣裙往上拉。 赵虞感觉得到,他胯间那物还很硬,甚至在她的大腿碰触下正轻轻地抖动着。明明都这么想要了,明明都快要控制不住了。 看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听着他急促又粗重的喘息,赵虞突然就很想知道,他究竟能克制到哪一步。 “纪随。”她顺着他的动作把自己的连衣裙拉好,也没去管后面敞着的拉链,很快从他腿上起身,然后又弯腰去搀他,“你喝多了,我扶你去洗个澡吧。”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目光不敢看她,只低声答了句“嗯”。 赵虞扶起他,一手抓住他胳膊,一手圈着他的腰,把他送进浴室时,她却没出来,反而自然地将门关上,打开花洒给他放水,伸手为他试着水温。 “可以了。”把水调好,她又走回来帮他脱衣服,指尖刚碰到他的衬衫扣子,便被他一把拉住。 他依旧喘得厉害,双目直直盯着她,里面有明显的情欲在涌动。 赵虞一脸平静,拉开他的手让他扶墙站好:“你站稳了,当心跌倒,不能喝酒还喝这么多。” 一副他喝醉了她理所当然照顾他的语气。 纪随缓缓松了手,身子后仰靠在冰凉的墙面上,借此来缓解体内那股燥热,也努力撑住越来越无力的身子。 就像她说的,他确实需要好好站稳,但不是因为喝了酒,而是她就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她的一举一动对他都是致命的诱惑。 纤细的手指灵活地为他解着扣子,一颗接一颗,直到他的胸膛完全裸露出来,小腹上的几缕黑色毛发也清晰可见。 暗叹了句他身材还是这么好,赵虞继续温柔地为他脱着衬衫:“往前面一点。” 他乖乖把身子往前靠,让她可以拉下贴在墙上的衣服,同时两人的距离也缩得更近,她挺立的胸脯偶尔能蹭到他的胸膛,他的目光也能看到她半裸的背——后面的拉链一直没拉上,她那条连衣裙好像随时都会往下掉。 “浴室放了水有些滑,你应该不会摔倒吧?”赵虞嘴上说着关心他的话,手却已经伸到他腰间去解裤子。 纪随猛然缩了缩小腹,悄悄抽了口气,再次伸手去挡她:“我来。” 他本就身体僵硬,神经紧绷,这会儿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还真就这么站着晃了下身子,赵虞赶紧抓着他手臂搀住他:“扶稳了呀,要是你跌倒我肯定搀不住你,还得跟你一起摔。” 纪随拼命地深呼吸,双手攥成拳撑住后面的墙壁,眼睁睁看着她把他的拉链解开,又将裤子褪下,然后去脱他的内裤。 “唔……”她的指尖不小心隔着内裤碰上硬邦邦那根,顿时激得他一阵颤栗,闷哼出声。 “赵虞。”他垂眸看着她胸前那片雪白的肌肤,“我自己来。” “我怕你摔了。”她说得认真,手上动作同样认真,仿佛不带一丝情欲,也没看到他已经肿胀的欲望,直直就将内裤拉了下来。 也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一丝不挂了,但这次他莫名有些耳根发红,几步就跨到花洒下背对着她,闭上眼让温水从头淋下。 赵虞笑了笑,拿着毛巾走到他身后,贴在他湿淋淋的肩上帮他擦身。 他的身子又一下僵住,愣了两秒才按住她的手,哑声道:“我自己来。” “我帮你洗。”握住毛巾的右手动弹不得,赵虞便用左手抚上他的胸膛,“你喝醉了。” “赵虞。”他另一手也紧紧抓住她的左手,“别玩了。” 一开始还能真的以为她只是在帮他洗澡,但到现在,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如此赤裸,他不可能看不出来。 他说:“别再逗我,我会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手腕被禁锢住,赵虞只能用指尖在他赤裸的皮肤上缓缓刮过,轻启的红唇几乎要贴上他下巴,“你的意思是,我在故意勾引你?” “我……”她真这么直白地问出来了,纪随反而又答不上来。 花洒里的温水仍在不断往下流淌,大部分浇在他身上,但她也已被淋得半湿,胸前透出明显的内衣形状,就连顶端突起的两点也在布料下若隐若现。 如此诱人的画面,看得他口干舌燥,大滴的汗珠伴着水珠从额头滚落,粗重的喘息声几乎要盖过水流声,铺满情欲的眸子也憋得发红。 这样的他,反而让赵虞产生了一种更强烈的、狠狠逗弄他的冲动。 “纪随。”双手慢慢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出来,她继续轻抚着他湿淋淋的胸膛,“是不是只要我说不可以,你就不会碰我?” 他依旧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但心跳得很快,她的手掌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胸腔的震动。 “哪怕是……”在他的颤栗中抚过结实的小腹,赵虞突然一把握住他胯间硬挺的性器,“这样?” 咬着牙拼命地喘了几下,纪随整个身子都抖得更厉害,却仍然只是一声不吭地看着她。 握着性器套弄两下,赵虞又挑衅似的用指尖揉搓着他敏感的顶端,指甲在小孔上轻轻刮过,另一手抚上鼓鼓的囊袋,“还有这样?” 搭在她胳膊上的手瞬间收紧,纪随控制不住地轻哼出声,猛地推着她抵到墙上,高大的身躯与她紧紧相贴:“你故意的。” 赵虞笑笑:“所以呢?” 激烈的动作已经让她肩上的连衣裙滑落下来,重新露出大片被内衣遮挡的胸部,纪随舔了舔干涩的唇,一把将她的内衣往上推开,大掌覆上去用力揉捏,另一手则几近粗暴地扯她的内裤。 赵虞乖乖抬起臀配合着他,但在他的手指摸到她腿间已经湿润一片,不需要再做前戏时,她却又突然曲起右腿,用膝盖顶着他迫切逼近的小腹:“别急呀。” 拼命压住快要破体而出的欲火,纪随不解地看着她:“你……真的不愿意?” “我想换种玩法。”她笑得有些狡黠,“知道dirty talk吗?” 纪随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你已经听到了。”脚趾从他的小腿蹭到大腿,再慢慢刮过他的臀部,赵虞将整条腿都圈在他腰上,勾着他又往前贴了些,让粗壮的性器刚好嵌进自己腿心,“我想听你说。” 她那处又湿又软,不断翕张的穴口还在一下下地咬着他的顶端,纪随爽得头皮都快炸开了,恨不得就这么挺腰插进去,可迎上她期待的眼神,他又有些为难:“我不会。” 赵虞当然知道他不会,她要看的,就是他这副着急又无奈,好像被人欺负惨了的样子。平时越是正经,这种时候就显得越发可怜无助。 “你连这个都不会啊。”她一脸失望,“没看过片子?” 片子肯定是看过的,早在他上军校的时候,室友就会找资源偷偷摸摸地叫上整个寝室一起看,他也知道床上的粗口会说些什么话,可他实在没法亲口对她说那些话。 “真不会啊?那要不……我教你?”赵虞憋着笑,努力回想着自己知道的那些粗话,“比如说,小骚货,还有小骚……逼。” 其实她根本不喜欢这些侮辱性的话,甚至自己说出口也觉得别扭到了极点,可为了逗他,她还是在他面前突破了一次,“你说一句我听听?” 从她嘴里听到这样的词汇,纪随的耳根都瞬间红了。紧绷得发疼的性器还被她穴口的软肉推挤着,他已经撑到了极限,可又实在满足不了她的要求,只能强忍着往后缩了缩身子,把性器从她腿间退出来。 宁愿不做也不肯跟她说那两个词。 这倒是赵虞预料中的结果,她就知道他这样的人坚持起底线来会执着得很可怕,但这样的他,好像更让她无法抗拒了。 “傻子。”一把拉住他将他拽了回来,她重新抬腿圈住他的腰,往前挺着小腹去蹭他的性器,“逗你的。” 当他全部没入她体内时,她也终于放松身子紧紧靠在他怀里:“但现在舍不得了。” 额头被他轻柔地吻着,她抬起头看着他:“因为,我有点心疼。” 无数热流涌进心底,他扣紧她的脑袋,低头重重吮住她的唇。 许承言番外(一) 工作日店里人不多,赵虞正在吧台研究新的咖啡,一个艳光四射的女人走了进来。 赵虞总觉得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来是谁,只能礼貌地微笑,但还没等她开口,对方就已先问:“你就是赵虞?” 语气算不上礼貌,却也没有敌意。 看她如此开门见山,赵虞也干脆利落:“我是,想跟我聊聊?” 没想到女人却摇了摇头:“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聊的。” 这下换赵虞语塞,既然是冲着她来的,又不跟她谈,那究竟要做什么? 女人环顾一下四周,问:“可以逛逛吗?” 赵虞微笑:“除了后院两个休息室,其它地方您随意。” 女人拎着手上那个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包,踩着高跟鞋悠悠地去楼上逛了一圈,又在楼下四处看了看,然后找了个靠窗的位子,跟服务生要了杯咖啡,就这么在店里安静地坐着。 赵虞感觉得出来,那女人一直在看她,不是那种没礼貌的打量,但目光很直白,毫不遮掩对她的兴趣。 不过人家没主动说什么,她便也不去理会,只继续做自己的事。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店里又进来个人,同样衣着不俗,器宇不凡。 赵虞抬头看了眼,问:“喝什么?” 许承言笑笑:“都行。” 看到窗边坐着的人,他又问赵虞:“她是来找你的?” “你认识?” 许承言点头:“她姓郑。” 赵虞恍然:“那位郑小姐?” 也就是商陆曾经的未婚妻,难怪她总觉得眼熟。 不过自从和商陆解除婚约后,这位郑总就出了国,一直在为公司开辟海外市场,没想到如今还会跑来这里看她。 等赵虞泡好咖啡,许承言自己抬着走过去,在郑令仪对面坐下。赵虞听不清两人谈了什么,但看到郑令仪又朝她这边瞧了眼,嘴角挂着笑。 没过多久,郑令仪自己来吧台结账,赵虞笑道:“这杯我请郑总吧。” 郑令仪也不跟她客气:“那多谢了。” 顿了顿,她接着道:“一时兴起,想来看看打败我的是什么样的女人。” 赵虞仍然只是微笑:“那应该让您失望了。” “是挺失望的。”她不客气地点头,“我一直以为凭他的野心,怎么也该找一个事业心和能力都与他匹配的人,没想到,他居然愿意屈尊来这样一家咖啡馆当什么小老板。” “不过……”她话锋一转,低低地叹息一声,“这也说明了,我确实不了解他,输给你也不冤。行吧,我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不就是个男人嘛,叁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踹了他这一个,下一个更香。” 没有嚣张跋扈的气焰,却有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与骄傲,甚至洒脱中还透着点可爱。赵虞低声笑笑,感觉都有点喜欢这位郑大小姐了。 “你说的没错,一个男人而已,以你的条件,完全能找到更好的。” 这倒不是她在阿谀奉承,据她的了解,这位郑大小姐不仅出身好,还毕业于世界名校,拿了博士学位,年纪轻轻就凭实力在公司担任要职,这样优秀的女人,鲜少有男人配得上。 听了她的话,郑令仪也不谦虚,反而认可地点点头,临走前还丢下一句:“欠你杯咖啡,有空请你们吃饭。” 虽然只是客气之言,但不管她有没有空,赵虞却是真的没什么空,因为总有人在等着和她一起吃饭。 上了许承言的副驾,两人还没说上几句话,商陆的电话就打来了:“今天店里来客人了?” 赵虞笑笑:“你知道了?” “她打电话跟我说了。”商陆倒也一点不客气,“她说我眼光太差了。” 赵虞低笑:“可不是嘛,放着完美的女神不要,非要损失那么多来我这里受委屈。” 虽然他和郑令仪的订婚早有协议,只是互惠互利,不干涉对方私生活,可为了解除婚约,他还是给对方赔了不少股份。 “是不是受委屈,我自己明白。”商陆似乎是在一个饭局上,电话里隐约还能听到有人劝酒的声音,他应该也喝了酒,声音低低沉沉的,有一点哑,“他们都只看到我光鲜亮丽的一面,没人知道我狼狈起来是什么样,那段日子,是你陪我走过来的。” 借着醉意,他说话便也比平时要肉麻些:“赵虞,这世上只有一个你,除了你,再好的人我也不要。” 车子隔音效果好,封闭的空间里很安静,许承言能清楚地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当然更是把赵虞对商陆那些温柔的叮嘱都听了进去。 不过他也只是认真开着车,神色如常,什么话都没说。 到了早就订好的餐厅,与她面对面坐下,侍应上了菜,他又贴心地帮她切着牛排,动作自然而随意。 赵虞定定地看着他。 叁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却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还记得那天从灾区赶回来时,他满身是伤,狼狈到极点,但还是不顾一切地跑来找她,不顾店里所有人的目光,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她甚至清楚地看到从他眼角滴落的泪珠。 这样的他,竟让她有些无法和从前的许承言联系在一起。 感受到她的目光,许承言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刚才郑总问我怎么会在你的咖啡馆,我跟她说,和她一样。” 郑令仪说想看看商陆心里一直放不下的人是什么样,看看商陆理想的生活是什么样,对许承言来说,这叁年间每一次去她的咖啡馆,这叁年里他的所有经历,其实也都如此。 看看那些真正珍视她的男人是如何对她的,看看真实的她如何与人相处,如何生活。他去过很多地方做慈善,也接触过很多他从前并未接触过的人,包括她当初口中所自嘲的“下等人”,他们的悲痛与苦难,也是她曾经所遭遇的。 他一点一滴地去了解,去亲自体会,了解她更多的过往,体会她的痛苦,也了解那些男人为她付出的一切。越是了解得多,体会得深,他便越发知道从前的自己有多可笑,有多令人憎恶。 大抵明白他的意思,赵虞低头笑笑:“都过去了。” 时间在慢慢抚平一切,她也学会了放下,从前的过往于她而言,会逐渐变为平淡的回忆,没有恨,没有痛苦。 许承言也笑,继续静静看着她。 在她这里一切都成了过去,她可以什么都不在意,可他不行。 他曾伤害过她,他也曾是她最讨厌的那类人,是她让他认识到从前的自己有多可笑,也是她教会了他如何去爱一个人,在他这里,一切才刚刚开始。 许承言番外(二) 许承言走进咖啡馆时,赵虞正在吧台对着电脑算这个月的收支。 虽然她是挂名老板,但咖啡馆是商陆的,每个月将自己的薪水扣除后,她都会把所有收益还给商陆。 她现在的生活太简单,除了基本的日常开销,都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也从不接受他们的礼物,似乎一直无欲无求。 看着这样的她,许承言就更加觉得,当初那个用金钱来衡量她价值的自己实在是可笑至极。 感受到他的目光仍在盯着自己,赵虞抬眸问:“怎么了?” 他笑着摇头,见吧台没有其他人,便自然地走进去帮她收拾起来。来的次数多了,他也学会了很多事,虽然泡咖啡的手艺一般,但做做清洁工作还是没问题的。 赵虞没拦他,继续低头处理手上的表格。 拿着湿毛巾在冷藏柜上认真擦了会儿,他才看到里面放着个生日蛋糕。 虽然店里一直都是各种甜品搭配着咖啡在卖,可那些甜品都是小份的,不会直接放这么大个生日蛋糕在里面。 有什么东西突然在脑海中闪过,许承言动作微顿,抬头看向赵虞。 今天是他的生日。要不是中午老头子打电话过来让他晚上回去吃饭,他都没想起来。 赵虞依旧在整理表格,安静又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她一个人。 看着看着,许承言又自嘲地笑笑。 她从前那样恨他,现在肯原谅他,肯让他陪在身边,对他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他还想奢望什么? 有客人进来,赵虞自己动手冲了咖啡,许承言帮她送给客人。 咖啡师和两个服务生从后院出来时,看到这样的情景,笑着彼此对视一眼,做了个互相都懂的表情。 在店里待久了,这些个经常来找老板的男人他们便也都熟悉了,尤其许承言早已因为做公益频频上新闻而被他们知晓了身份,堂堂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却总是来他们这样一家咖啡馆殷勤充当服务员,若是传出去也算是奇闻了。 和他们交待几句,赵虞拿着包走到许承言面前:“走吧,今天提前下班。” 许承言放下店里统一定制的围裙,刚从抽屉里拿了手机和车钥匙,就又听赵虞道:“把那个蛋糕拎上。” 他有些愣住,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不喜欢?”赵虞看了眼冷藏柜,“我最拿手的也就这几种,这个口味应该适合你。” 是她亲手做的,特意为他的生日做的。 许承言摇头,嘴角已经不自觉地扬起:“不是,我很喜欢。”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这么容易满足。就连前段时间辛辛苦苦不分昼夜做成的大项目,竟然也不如她亲手做的这个蛋糕带给他的欣喜多。 没提前订好饭店,也没准备什么惊喜,赵虞只是让许承言把车开去附近一家生鲜超市。 “你不是说想吃我做的饭吗?”进超市前,她这样跟他说了一句。 许承言微愣,静静看着她的背影。 这还是他上次参加一个酒局喝醉了给她打电话说的胡言乱语,要不是不小心录了音,他第二天都不会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没想到,她还记得。 超市里人很多,他也从来没这样买过菜,只能默默推着车跟在赵虞身后,帮着她拿东西。 “牛肉吃不吃?”赵虞指着冷藏柜问他。 看他点头,她又接着问:“水煮,红烧,小炒,还有薄荷牛肉,你想吃哪种?哦,这里好像没有薄荷卖,前叁种选一样吧,我去挑调料。” 她说得很自然,看着她的样子,许承言突然生出一种不曾有过的感觉,仿佛他们就是一对普通的夫妻,在做着这世间最普通的事,有着最普通的幸福。 这样的日子多好啊,只是他以前从来都没意识到其中的珍贵。 低下头仔细挑着牛肉,等选了最满意的,赵虞才又笑着对他道:“挑肉我最在行了,小时候我妈……” 顿了一下,她又轻声笑笑,指着旁边的生鲜柜:“鱼要吗?” 许承言脸上的笑容已经僵住。他知道她无意识脱口而出的是什么,她想说,小时候她妈妈卖菜的时候,她天天都待在菜市场,在这方面,她是行家。 童年那些辛苦的经历,那些贫穷的日子,于她而言从来就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每次提起来,她反而无比骄傲和幸福。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那个最简单的唐曦,不卑不亢,容易知足。可下一刻,那个唐曦又在他眼前被撕得粉碎,换成了如今的赵虞,对什么都云淡风轻,却不是因为知足,而是已经失去了一切,没有其它选择,没有任何牵挂。 她本该有最平淡也最美好的人生,可一切都被毁了,被他这样的人给毁了。 没听到许承言的回答,赵虞自顾自弯下腰对比了几个品种的鱼,挑了一条指给他看时,才发现他正盯着她,眼角有些湿润。 愣怔了一下赵虞便反应过来他在想什么。若是在从前,她也是不敢相信这个男人能想到那些的,可现在,他确实是变了。 “鱼想怎么吃?”她笑笑,“红烧水煮酸菜清蒸……” 话没说完,许承言已经走上前紧紧搂住她。 “对不起。”他抱得很紧,说话间赵虞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 这样骄傲不可一世的人,居然也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说这叁个字。 赵虞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你没有对不起我,那些事,不是你造成的。” 他依旧箍紧她:“但我是你最讨厌那类人。” 赵虞轻笑着叹息一声:“你和我,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这是现实。” 身后还等着买鱼的大妈看不下去了,大声嚷嚷道:“年轻人让一让,这么多人等着买菜呢,搂搂抱抱的。” 许承言不得已松了手,回头跟后面的人道歉。见赵虞也正笑着赔不是,他突然伸出手握住她的,把她拉来身边,沉声道:“现在不是了。” 从前是他肤浅愚昧,高高在上自以为是,总觉得自己家世了得能力出众,便轻易瞧不起别人。他鄙视她拜金,嫌弃她愚蠢,殊不知在别人眼里,他也只是个跳梁小丑。 “从来就不是。”手指从她指缝中穿过,紧紧扣住,他定定看着她,“我现在,只想和你一样。” 和她一样做个普普通通的人,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他本来也就只是个普通人。 ===================== 关于许承言的变化争议:可能很多人会觉得许狗不再是许狗就失去魅力了,可是他和赵姐这种情况,如果他还是不从根源上改变,那真的一点he的可能都没有,所以就自由选择吧,如果不能接受的,就当这个是平行世界的番外好了,让许狗活在正文里 许承言番外(三) 两人去的是许承言的别墅,他的厨房宽敞,设施齐全,更方便操作。 不过对他而言那厨房就是个摆设,长期没人用,也没有丝毫烟火气,甚至一些高端家电连他都不知道怎么用,还得现场看说明书。 而他也还和从前一样,对各种家务一窍不通,只能给赵虞打打下手,全程听从她的吩咐。 “你电话。”从厨房出来时,赵虞顺便把他手机递给他,来电显示“奶奶”,肯定是他家里也准备好了给他过生日,在催他回去。 许承言接过手机,随意说了两句便挂断,赵虞什么也没问,继续把厨房的菜抬上桌。 他在她对面坐下,缓缓开口:“我平时也不爱过生日,就我奶奶喜欢折腾,这几年生日我都没在东海……” 似是想到什么,他又突然住了嘴,拿起筷子夹了片肉放进嘴里:“味道很好。” 其实赵虞都记得。 去年生日那天,他刚好在出差,还喝多了酒,给她打电话时她随便应付两句就挂了。 前年生日那天,他在乡下亲自考察一个公益项目,给她发过一张星空的照片。 知道是他生日却从没跟他多说过什么,是因为她不想与他再有任何瓜葛,可这么久过去了,他还是坚持出现在她身边。 “许承言。”看了他半晌,赵虞忽地笑了笑,朝他举杯,“生日快乐。” 许承言一愣,随即也扬起唇角,与她碰杯:“多谢。” 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看着窗外静谧的夜色,他轻声笑笑:“从今年开始,我应该会喜欢过生日了。” 两个人吃不了太多,虽然赵虞做的每一样菜他都尝过也都表示很喜欢,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还是浪费了大半。 许承言想打电话叫人来收拾,被赵虞拦住,看她亲自动手,他也只能跟着帮忙,却又被她不客气地赶出厨房。 倒也不是她爱做家务,只是每天的日子都很漫长,她总是习惯性地给自己找很多事情做,越是忙碌,心里反而越踏实,也不会再去胡思乱想些什么。 把所有盘子放进洗碗机,赵虞又认真擦洗着操作台,再回头时才发现许承言依旧在身后看着她,她不禁笑了笑:“怎么?想跟我学做家务?” 许承言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不发一语。 赵虞任凭他搂着,问:“怎么了?” 他似是低低地叹息了一声,许久后才轻声道:“没什么。” 就是有点后悔而已,或者说,越来越后悔。越是看到她的好,就越觉得自己从前是个混账。 赵虞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却只是笑笑,抬手朝他示意了一下:“我还没洗手。” 许承言松开她,她平静地走过去洗手,一转身却又撞上他的目光,深沉,灼热。 赵虞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的唇动了动,看着他的手慢慢攀上她的肩,他的脸也越来越近,直到两片柔软的唇贴上她的。 他从来不曾这样吻过她,温柔,和缓,带着些试探,小心翼翼。 见她没拒绝,他才又抵着她的唇蹭了蹭,轻轻地吮着,双手从她肩上移到颈侧,指尖穿过发丝在温热的肌肤上摩挲,舌尖也从她唇缝中滑进去,一步步耐心探索。 淡淡的红酒味萦绕在唇齿间,两具身体越贴越近,赵虞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和肌肤传来的热意,当然,还有他胯间勃发的欲望。 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将他推开,在他失落甚至是紧张的目光中,她平息了一下呼吸:“先洗澡。” 能来他的别墅,她便是准备好了某些事的发生,性爱于她是件享受的事,只要他想,她自然也愿意。 许承言眼神微变,透着些欣喜,却又似乎不止是欣喜。仿佛这一刻有光涌入,某种希望被点燃。 赵虞去的是一楼的浴室,等她出来时许承言早就洗好了,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桌上的蛋糕出神。 其实就是个普通的慕斯蛋糕,这两年她闲来无事便去学了做西点,现在店里卖的甜品几乎都是她亲手做的,这种蛋糕店里卖过不少,这个与那些的唯一区别也不过是上面多了“生日快乐”四个字。 “我都没发现许总这么馋的?”赵虞笑着走近,“迫不及待要切蛋糕了?” 许承言恍然回神,抬起头看着她。 她身上穿的是他的睡衣,宽大蓬松,显得她整个人都更娇小。半湿的长发披在肩上,松垮的领口露出修长的颈和胸前大片肌肤,卷起的裤腿下,脚踝纤细而性感。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她这个样子了,久到从前那些真实发生过的事都开始变得虚无缥缈,只每夜在他梦中朦朦胧胧地出现。 赵虞在他面前站定,他却依然定定看着她,好一会儿后才抬手抚了抚她还湿着的发梢:“怎么不吹干?” “怕有些人等不及了。”她说的是玩笑话,但还是很快看到他喉结微动,变了眼神。 许承言拉着她坐到自己腿上,低头去吻她的唇,和刚才一样,动作轻柔,小心谨慎,好像生怕弄疼了她。 赵虞挪了挪腿,刚好触到他胯间硬挺的那根,隔着睡袍碰一下都能兴奋得小幅跳动,也不知已经憋了多久。 “我没碰过别的女人。”他抬起头在她耳畔轻喘,“一直都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其实赵虞并不关心这些,这几年她也从来没在意过这个问题,只是他这样说了,她还是莫名觉得心情舒畅。 一粒粒挑开扣子,指尖从衣领里探进去,缓缓摩挲着她胸前的肌肤,轻触到乳肉,又一点点向上,寻着他记忆中最性感的锁骨。 但下一刻,抚摸的动作微顿,他也松了她的唇,慢慢看向她赤裸的肩。 那里还有道明显的疤痕,是他与别的女人结婚那天,她故意让人捅下去的。那一刀,既是为了他,却也不是为他。 目光渐渐下移,落到她洗完澡后没再戴表的手腕上,那里同样有条伤疤,比肩上还要狰狞,这辈子都会伴随着她。 见他就这么盯着她两条疤痕,赵虞笑了笑:“怎么?嫌丑了?” 明知她是在玩笑,他却还是很认真地摇了摇头:“不丑。” 只是两条伤疤都如此触目惊心,现在亲眼看着,他总觉得像是自己拿着刀子亲手捅上去的一样。 “赵虞。”他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低头朝肩上那道疤吻上去,“我很想,时光能够倒流。” 热┊门┊书┊籍┊就┇上: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许承言番外(四)(微H) 之前几个男人都给赵虞送过祛疤的药,只是两条疤痕实在太大,不可能恢复到完全看不出来。 事实上她并不介意,也不觉得丑陋,但为了避免平时在店里吓到人,只能时刻把手腕那条遮起来。 她倒不曾想过,就因为留着那两道印记,反而让所有男人与她亲热时都会做同一件事——亲吻她的疤痕。 她知道,他们表达出来的是对她的心疼与怜惜,可其实她无所谓。从前为了复仇,她只能靠这两样东西去勾引男人利用男人,但现在于她而言,任何男人都不是必需品。 “许承言。”她拍了拍他的肩,“我没事。” 他说想时光倒流,无非是想让她别经历那一切,可除非时光真的能回到她与庄晔初识之期,否则后面的一切便是她必须经历的,不然又如何能在千帆之后得到解脱? 许承言抬头,看了看她,重新吻上她的唇。 沙发很大,赵虞慢慢躺了下去,睡衣从两边散开,赤裸的身躯贴上许承言的胸膛。 他并未真的压住她,还留了一只手撑住身体,另一只手则从她身侧轻轻抚过,在她腰间流连。 像是有蚂蚁在身上爬,又酥又痒,赵虞整个身子都微微颤了起来,轻喘着去摸他胯间。 这大概就是反差的奇妙之处吧,以前他从来没这么温柔过,再激烈的性爱她也承受得住,如今反倒像是要被熔化了一般,让她完全没法抵御。 许承言感受到她的兴奋,唇沿着颈侧往下游移,一点点吻过她的肌肤,含住乳首轻轻舔舐。 赵虞弓起身子,两手在他背上和胯间胡乱抓揉着,口中发出低低的呻吟。 他继续往下,吻过乳肉和腰腹,抚着细密的毛发,拨开软肉看着下面的液体,凑上唇舔了舔,又整片含住。 赵虞低叫出声,双手抓紧床单,脚掌踩上他的背,紧紧夹住他的头,挺着小腹把私处送了上去。 她也不过是个俗人,也还记着他从前对她的不屑和嫌弃,那时候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一直不肯用嘴巴伺候她的人,此刻不也如此卑躬屈膝小心翼翼地取悦着她么? “许承言……”腿间又热又麻,她喘得厉害,感觉随时都会高潮,却又不想这么快结束,“慢……慢一点,慢慢来。” 她享受这个过程,这是其它任何性爱方式都没法比拟的。 许承言明白她的意思,在她反应太过激烈的时候便将唇舌挪开,等她缓过劲来又重新覆上去,深深浅浅地舔弄。 流出的液体被他吮走,整个私处都在发麻,穴口也被他的舌尖顶得瘙痒难耐,赵虞颤抖着将两条腿分得更开,示意他再进去些。 许承言不负所望,卷起舌头努力往里面探索,一下下刮蹭着四周的肉壁。 水流得太多,直接顺着他的唇蔓延到下巴,许承言伸手抹了一下,顺势将手指从穴口挤进去,唇舌重新吻上最敏感那点,用牙齿配合着刮擦磨蹭,手口并用上下一齐发力。 赵虞受不住这样的攻势,很快就尖叫着瘫软在他唇下,喷出的小股透明液体也沿着腿缝流到他掌心。 许承言抽出手,抬起头看着她,等她终于睁开眼睛找回神志,他才笑了下,将手指放入口中吮了吮,问:“够慢了?” 果然最色情的动作都与性器官无关。赵虞也笑,目光下移落到他胯间突起的地方:“我怕再慢有些人就憋不住了。” 许承言滚了滚喉结,伸手去解睡衣扣子。 赵虞饶有兴趣地看着,把这当成一场充满勾引意味的脱衣秀,要知道在从前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是绝不会这样的。 在外奔波了叁年,他黑了些,也瘦了些,好在小腹仍然是结实的,没长出多余的赘肉,看上去还更性感了。 他似乎很满意她的目光,将睡衣扒干净后又开始解裤子。两条腿还是一样修长有力量,小腹的毛发依旧旺盛,丛林中的硬物也坚挺粗壮。 他小心翼翼地往她身上覆去,抚摸着胸乳,轻吮着锁骨:“一直都不敢忘记健身,没失望吧?” 赵虞笑着握住他的欲望,挺着腰用私处蹭弄:“要是失望了呢?” 但也就在这时,她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其他男人知道今天她会陪许承言过生日,应该不会故意打扰她,但除了他们,好像也没人会在这时候给她打电话了。 许承言无奈地阖了阖眼,却还是撑着身子起来,拿过手机一看,竟然是咖啡馆的员工打来的,按理说这个点他们都已经打烊了。 赵虞接过许承言递来的手机,等她讲完电话许承言也差不多知道是什么事了,只能默默走进卧室拿了两人的衣服出来。 看着他赤裸的身子中间明晃晃挂着的那根,赵虞不由得好笑,她也没说就一定要亲自去处理,他倒是自觉。既然如此,那就顺他的意吧。 等赵虞赶到咖啡馆时,闹事的客人已经不见了,反倒是薛子昂正在吧台跟人交待着什么。 “你怎么在这?”赵虞看向吧台内的员工,“人呢?” “打跑了。”薛子昂得意地笑笑,见赵虞不满地瞅着他才又改口,“警察带走了,放心,以后不会再来闹事了。”说罢他还转头指着吧台内的员工一顿训斥,“遇到事不知道报警,只知道找老板,你麻烦她干嘛?有事找我啊!” 看他倒是一副老板的架势,赵虞无语地笑笑,转身安慰吧台内的员工让她赶紧下班回家。 刚好许承言停完车进来,薛子昂一见到他立刻就不高兴起来,但随即却又像是想到什么,走过去笑嘻嘻地揽住赵虞的肩:“把你叫来也不错,至少可以扰了某些人的美梦。” 赵虞也没推开他,继续问:“你怎么在这?” 薛子昂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睡不着,出来买杯咖啡。” “睡不着还喝咖啡?”赵虞白他一眼,心里还想着咖啡馆的事,“你确定解决了?那个人很难缠的,每次警察把他带走也不能怎么样,等放回来还不是一样来闹事?” “放心啦,警察负责白的,我负责黑的,绝对让他以后看到你的店都绕道走。”说到这他又一脸幽怨地看着赵虞,“你身边有那么多厉害的男人,干嘛不和我们说?就那种小角色,解决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没有你们,我自己也可以解决,只不过麻烦一点。” 赵虞想要推开他的手关店回去,薛子昂反而把她搂得更紧:“我今天可是立了大功,你就不准备奖励一下?” “奖励什么?” “奖励什么你还不懂吗?”薛子昂得寸进尺,“今天晚上,陪我。” 他说得这么大声,倒像是故意说给一旁的许承言听的。赵虞转过头看向许承言,许承言微微一笑,朝她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我先回去了。” 其实许承言今晚喝了点红酒,是不该开车的,但他很想陪着赵虞,更怕她一个人解决不了麻烦。 那点酒明明不可能对他有任何影响,载赵虞去咖啡馆的时候他也无比清醒,但当他自己一个人回去时,却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胸腔里有东西堵着,闷得他喘不过气来,不知道要如何才能静下心神。尤其一想到他离开时薛子昂那得意的笑,赵虞温柔的语气,两人搂在一起的亲密模样,又或者,他们今晚在一起会做的事。 进了别墅,把车钥匙往桌上一扔,看着沙发上的某种液体痕迹,他更觉得心里越来越堵得慌。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随手拿出习惯性地一划,还没等对方开口就已经骂出声:“有什么事就不能等明天说?大晚上打来干嘛?” “可是,你再不下来开门,人家就要被冻死了。” 是赵虞的声音。 许承言愣怔几秒,又拿下手机看了看显示的名字,这才一下从沙发起身,扔了手机大步往楼下走。 外面有凉风在吹,但绝不可能冻到人。见到他拉开门,赵虞朝他笑笑:“速度这么快,跑下来的?” 许承言也笑:“你怎么来了?” 赵虞戏谑地瞅着他胯间:“怕某些人憋死。” 许承言一把将她拉进怀中:“确实快憋死了。” 不是她指的那种憋死,而是他郁闷又后悔,快把自己给气死了。 “某些人还真有意思,我没说要去咖啡馆,他非要逼着我去,我也没说要跟薛子昂走,他非把我推开,也只有我这么厚脸皮的人才会屁颠屁颠地追上来了。” “我错了。”许承言搂紧她,“我错了。” “那还不赶紧进去?我是真的冷,来的路上薛子昂把暖气开太足了,一下车就冷。” “好。”许承言松开她,直接将人拦腰抱起。 最-新·书·刊:p o〡8 s f 。c〇m 庄晔番外(一)(woo18.vip) “轻点……嗯……再快点……” “小浪货,究竟是要轻点还是快点?” “要……要……啊啊不行了……” “这样就不行了?刚才不还叫着要大鸡巴插你?操得你爽吗?” “爽,好爽……”看到纪随面红耳赤的样子时,赵虞却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赤裸的身子也随着这动作颤个不停。 被她这么一笑,纪随一张脸就更红了,甚至连露在外面的脖子和胸口都是红的,再加上滚动的大滴汗珠,整个人就像正置身火炉旁。 “别笑了。”见她还是停不下来,他又羞又窘,眼神根本不敢看她,“是你说要这样玩的。” “嗯,是我。”赵虞继续咬着唇偷笑。 是她提出来的粗口play没错,但她之所以这样说,就是知道他的性格做不出来才故意逗她,谁知为了让她开心,他还真去找片子照着学了,可惜脸皮不够厚,演技不够精湛,在她面前说粗话时还是扭捏得不行。 “好了,不为难你了。”赵虞捏了捏他发热的耳垂,“其实我不喜欢,以后你不用勉强了。” 纪随搂紧她:“知道你故意逗我的。” “那你还照做?” “只要你开心。”他在她额头吻了吻,“想怎么玩都行,我就想看你多笑笑。” “傻子。”她帮他擦了擦汗,踮起脚尖往他身上贴,“腰有点酸,换个姿势吧。” “好。”他托着她的臀一把将她抱起,“去床上?” “滑出来了。”赵虞并拢双腿紧紧攀住他,挺着腰用私处去寻他的欲望,“再高一点。” 纪随又将她往上面托了托,配合着她让自己的性器顺利进入,但看到他满脸的汗珠时,赵虞又低笑起来:“算了,放我下来吧,就在这,我想要你从后面进。” “好。”纪随乖乖放下她,她就这么赤身裸体地站在浴室门口,扶着墙翘起臀,“进来……” 下一瞬,没出口的话被惊愕吞没,脸上的笑容也僵住。 纪随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没发现有何异样,捏着她的臀挺着腰就从后面慢慢挤入:“要不要再快点?” 听不到赵虞回答,他才下意识抬头,本是想问她是不是不舒服,但在看到面前的人时,张开的嘴同样瞬间僵住。 庄晔就站在客厅里,也不知已经来了多久。 他的表情很平静,没有震惊,也没有愤怒。当然,他本来就没有资格愤怒。 只是与那双眼睛对视时,纪随还是觉得说不出的难过。 但在反应过来之后,他的第一个动作仍是跑到赵虞面前,为她挡住外泄的春光。 尽管他自己也是衣衫不整的,尽管他根本就挡不住。 “抱歉,我看门没关就……”庄晔笑了笑,低头撇开目光,“不是故意的。” 他们自然都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他和纪随现在已经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不可能彻底断了联系,他来找纪随很正常。 只是谁都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见面,会发生大家最不愿看到的一幕——哪怕他早就知道赵虞和纪随在一起,也想象得到他们在一起会做什么,可那终究与亲眼所见天差地别。 “不好意思啊纪随哥,我……我改天再来找你,你有空了……给我打个电话。”一句简单的话,他说得断断续续,仿佛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以至于转身离开时,脚步踉跄得好像随时都会跌倒。 有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流下来,很凉很凉。赵虞松开了不自觉微握的手指,朝纪随笑笑:“去把门关了吧,刚才好像是我忘关门了。” 纪随走过去把门推上,同时目光下意识地往外面扫了一眼,庄晔的身影早就不见了。 赵虞仍在微笑:“还是去床上吧。” 纪随重新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抱起,但却不是去卧房,而是回浴室。 浴缸里的水尚有余温,纪随小心地把她放进去,打开热水阀,拿了毛巾帮她清洗着腿间的液体:“要不要泡会儿?” 赵虞点头,微笑着闭上眼仰靠在浴缸边缘。 帮她洗干净了双腿,纪随也脱了衣服坐进去,让她靠在他身上,自己则伸手帮她捏着肩。 许久后,赵虞突然幽幽地道:“我和他,最好的结局,就是相忘于江湖。” 纪随低低地“嗯”了声。 “可是,好像很难做到,就像今天……” 纪随的动作顿住,双手就这么僵硬地搭在她肩上。他明白她的意思,是因为他,她和庄晔才有了今天的联系。 “你想……和我也相忘于江湖?” 赵虞低头笑笑:“不关你的事。” 是她和庄晔总是剪不断理还乱。一开始,他们之间的纽带是爱,后来成了恨,再后来,恩怨尽消,爱恨皆褪,却似乎还是没法做回陌生人。 这一天她和纪随没再欢爱过,甚至为了不打扰她,晚上纪随还主动与她分房睡。 她睡得很熟,也做了很多梦,全都是关于大学校园的。 有她和庄晔的初次见面,他的表白,彼此的初吻,他和她的每一次牵手,他在接吻时第一次把手探向她胸部的紧张,他极力掩饰胯间欲望时的尴尬,他们第一次裸裎相对时一个赛一个羞红了的脸,他在她耳边的低语、呻吟,到最后又全都变成个哭泣…… 梦做太多的后果就是累,累得赵虞第二天上班时完全打不起精神。 拒绝掉所有男人的邀约,一个人守着咖啡馆,看着店内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恍惚。 直到快要打烊时,她才发现和她一样精神恍惚的还有另一个人。那是个坐在一楼角落里的小姑娘,看她神情落寞目光呆滞,应该是失恋了,又或是遇到了别的麻烦。 见那小姑娘似乎没意识到要关店了,一个服务生准备前去提醒,却被赵虞拦住:“反正我也没事做,你们先下班吧,一会儿我关门。” 于是店员们一个个相继离开,就剩赵虞坐在吧台内陪着那个孤独的小姑娘。看她那出神的样子,肯定也不知道有人在特意陪她。 十点,十点半,十一点,十一点半…… 直到快十二点的时候,小姑娘才突然回过神来,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又扫视了一遍店里,急急忙忙地拎着包跑到前台:“对不起对不起,你们是不是早就要打烊了?不好意思啊,我……” 赵虞笑笑:“没事,我们通宵营业的。” “哦。”小姑娘这才放心地点点头,打开手机准备扫二维码。 赵虞失笑:“你点单的时候已经付过款了。” 小姑娘尴尬地挠挠头:“我忘了。” 赵虞拿着包从吧台走出来:“刚好我也准备走了,开车送你吧,你一个人晚上不安全。” 小姑娘定定地看着她,不出声,也没动。 “不放心我?”赵虞指了指咖啡馆,“你记住这个地方不就得了?我是这里的老板,你随时可以报警的。” 小姑娘依旧一动不动地看着她,随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就像是某个阀门突然被打开,怎么都停不下来。 赵虞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她不过是需要发泄,只能上前搂住她拍着她的肩安慰:“好了好了,没事了,你要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说,我会尽量帮你的。” 小姑娘哭了好半天才抽抽搭搭地道:“我跟我男朋友吵架了。” 果然没猜错。赵虞哭笑不得,自从开了这个店,这是她见得最多的场景之一了。 小姑娘就住附近,赵虞不放心她一个人,只能陪着她走回去。 等赵虞独自一人回来时,街上已经比刚才安静许多了,唯一嘈杂的是一家不大不小的酒吧。 “啤酒买两打送一打,消费满五百免费送小吃一份。”门口的服务生热络地上前给她发宣传单,“进去坐坐吧。” 赵虞笑着摇摇头准备走,那服务生又拦住她:“你是第一次来吧?初次入会啤酒买一打送一打,喝不完的可以免费存,你放心,楼上有隔间,不会有人打扰你的,你看你看。” 赵虞早就戒酒了,对这些根本没兴趣,可还是惯性使然,随着服务生的动作抬头看了看,但这一看,她却真的愣住了。 上面阳台上那个醉得不省人事的人,是庄晔。哪怕看不到脸,她也能一眼确认。 首✛发:𝓟о18s𝐅。cᴏm(ω𝕆𝕆↿8.νiр) 庄晔番外(二)【不喜勿入!!!】 酒吧是简单的复古风格,阳台放着几套暗红色的铁艺桌椅,做旧的地板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些空酒瓶,有白酒也有啤酒。 赵虞问:“这些全是他一个人喝的?” 庄晔本来酒量就不太好,这样混着喝不醉才怪。 跟上来的服务生意识到她不是来喝酒的,有些失望地点头:“他是我们这儿的常客了,每种酒都点过。” 常客?赵虞下意识地抬头往远处看去,果然一眼就瞧见了自己的咖啡馆。 “那他……经常都喝成这样吗?”她当然明白服务生那点小心思,于是指了指他手上的宣传单,“这个给我来一打。” “好的。”服务生立刻眉开眼笑,吆喝一声让人去上酒,然后继续回答她的问题,“来是经常来,但也不是经常醉,可能一个月就五六次吧,有时候他来了也不喝酒,就点几瓶让我们给他存着,一个人在阳台上吹风。” “那他像这样喝醉了你们怎么办?让他在这过夜?” “对啊,他自己说的不用管他,反正我们也是通宵营业的,经常会遇到这种情况。其实一开始老板是说拿他手机给他家人或朋友打个电话,让人来接他,但他说……”服务生一脸的不可思议,“他说他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 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狠狠地敲了一下,赵虞看了眼歪倒在椅子上的人,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谢谢。” 酒吧里一直放着抒情音乐,安静,舒缓,却也悲凉。赵虞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静静看着他,许久后才伸手拍了拍他手臂:“庄晔。” 他没什么反应,闭着眼睡得很沉,眼下一圈有明显的乌青,只怕昨晚一夜未睡。 服务生送来的酒就在桌上放着,还贴心地打开了一瓶。赵虞随手捞起,送往嘴边一饮而下,熟悉的苦涩感很快就在胸腔蔓延。 远处的店铺几乎都已关闭了,一整排全是黑黢黢的,但在路灯照耀下,她还是能看清自己咖啡馆的大门,毕竟那是她很熟悉的地方。 大概……不管白天黑夜,他只要坐在这里,便也能清晰地辨别出人群中的她,看着她进,看着她出,知道她在做什么,知道她和哪个男人在一起,甚至,知道晚上谁会上她的床。 当看着她的时候,他又在想什么? 想她和别的男人有多亲密?她笑得有多开心? 想他们从前的过往?所有那些开心的、痛苦的回忆? 或者,想时光倒流,一切都重来? 五百毫升的啤酒很快见了底,赵虞拿起开瓶器打开另一瓶,喝进喉咙后还是觉得不习惯,很苦,很涩。 庄晔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垂下头继续睡,口中发出些含糊不清的呓语。 赵虞转过头看着他,笑了笑,继续一言不发地喝着。 他在叫她的名字。她一直都知道,不管是喝醉了,还是睡着了,他总是会把她的名字挂在嘴边。 有服务生上来收拾空酒瓶,见赵虞面前那打啤酒喝得差不多了,问道:“要再来一打吗?再买一打就可以免费送一打了。” 看着地上的空瓶,赵虞笑着摇摇头。喝了那么多,脑子倒越发清醒了,看来戒酒是对的,喝了比不喝还难受。 “麻烦帮我叫个代驾吧。”从包里取出车钥匙,她伸手指了指街对面,“车在那家咖啡馆后面的停车场。” 庄晔依旧没有半点清醒的痕迹,她慢慢起身,脚步踉跄了一下才在他身边站稳:“庄晔。” 看他没反应,她又伸手在他脸上拍了拍:“庄晔,醒醒,我送你回去。” 加重力道拍了好几下,庄晔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面前是她,他竟也不吃惊,只是咧着嘴笑笑:“你来啦。” 很熟络的语气,好像每天他都会这样见到她似的。 “今天有点不一样了。”他仍然一个劲傻笑,伸手揽过她,抱着她的腰靠在她怀里,“昨天还说不理我的,今天就来了,昨天还说不许我喝酒,今天你也喝。” 他将她搂得越来越紧,脑袋在她怀里使劲蹭着:“昨天都不肯抱我,今天让我抱抱吧,多抱会儿,不然醒了……又没了。” 一滴泪珠猝不及防地掉落,赵虞赶紧仰起头,深深地呼吸两下,抬起手臂轻抚着他的头:“好,今天多抱会儿,你想抱多久都行。” 庄晔没再说话,也没动弹,只有轻微的呼吸透过衣服传到她的肌肤。 赵虞安静地站了许久,等服务生前来告知代驾到了,她低下头去看时才发现,他又睡着了。 这次和刚才不一样,他脸上多了些笑容,像是个愿望得到满足的孩子。 等把庄晔带回自己公寓时,天都快要亮了。 赵虞折腾得够呛,在酒精的刺激下头也阵阵发痛,连去洗个澡的力气都没有。可她担心庄晔不舒服,还是去打了水给他擦脸,到楼下买了药。 “庄晔?庄晔,先起来把药吃了,庄晔?” 在床上翻了个身,庄晔缓缓睁开眼,又被灯光刺激得重新闭上,睡了几秒后,他才忽地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赵虞。 “先把药吃了。”赵虞将手中的片剂递到他面前,“保护肠胃的,你喝太多了,我怕你胃不舒服。” 见他不接,她只能转身用另一只手去拿柜子上的保温杯,可指尖刚碰上杯子,整个人就被一股很大的力量拉了回来。 “咚”一声,保温杯摔落在地,她也躺倒在床上,一具火热的身体紧紧压着她,呼出的气息全都喷洒在她脸上。 “庄……” 他拼命吻上去,又急又用力,胸膛紧紧贴着她身子,随着粗重的呼吸急剧起伏。 浓浓的酒味在两人口腔中蔓延,都不知道属于谁的多一点。赵虞伸手撑住他的肩,却没把人推开,只慢慢蜷起手指,攥紧了指间的布料。 嘴巴被堵住,体内的酒精在发酵,身上的躯体比她还要热,哪怕早就瘦削不堪,依然压得她差点喘不上气来。 细密的汗珠从毛孔往外冒,呼吸和心跳早就乱了节奏,隐藏在胸腔深处的某把火似乎也渐渐被引燃,越烧越旺。 赵虞松开手,慢慢环上他脖子,抚着他的背,比他还要激烈地吮着他的唇。 她知道他已经醒过来了,至少,他应该清楚现在不是在梦里,因为她感觉得到他腿间的欲望。 她也知道自己没醉,甚至她的脑子比喝酒前还要清醒。 可是那又如何呢?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愿去想,只想就这么醉下去。 =========== 以为这章能吃上肉的,结果铺垫着铺垫着又吃不上了(捂脸 小庄的肉太难了,所以请允许我矫情的多做点铺垫吧,毕竟这俩人是被我从be的边缘硬拉回来的 然后这几天生理期,写肉就老是没灵感,所以一直拖啊拖的,大家见谅 庄晔番外(三)(ωоо1⒏ υiр)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宽敞的房间里只有两道喘息声此起彼伏,一声比一声急促,一道比一道粗重。 赵虞仰起头,双手紧紧抱着庄晔,指尖插进他松软的发丝,随着他在自己颈间激吻的节奏一下松一下紧地胡乱抓握着,喘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明明两人仍旧衣衫完整,明明他还什么都没做,她却感觉已经在情欲中徜徉多时,昏昏沉沉找不到方向。 “庄晔,庄晔。”她艰难地喊出他的名字,抬高两条腿箍紧他的背,挺着腰去蹭他的欲望。 体内有把火,烧得特别旺,像是蓄积了许久,在这一刻迫不及待地要迸发出来。 “庄晔。”她的手抚过他的颈,拽着他的衣服使劲往外拉,指腹在他胸膛上肆意摩挲。 庄晔同样疯狂地扯着她的衣服,炙热的吻毫无章法地落在她颈间、锁骨、胸前。 他的喘息声甚至盖过了她的,高大的身躯在她身上颤抖,勃发的欲望抵着她腿心磨蹭。 好像两个人都着了魔,借着酒精不顾一切地发泄着心底一直被刻意掩藏的某种情绪。 “唔……”赵虞咬着唇闷哼,任凭他在自己胸上吮出一道道痕迹,抬起臀配合着他扯落裙下的内裤,又急急地去褪他的裤子。 而他一边激烈地在她身上烙下印记,一边粗暴地除去自己身上的屏障,抬着她的臀抵在胯间,迫不及待地挺腰就往里入。 他太急,她也太迫切,粗硬的性器在幽秘处蹭弄了好几下都滑脱,最后还是她伸手扶住才一点点送进去。 被她紧紧包裹,他整个身子颤得更厉害,大滴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赵虞夹紧他腰腹,托着他的脸重新吻上他的唇,主动在他身下慢慢律动。 唇舌相贴,四肢交缠,他从喉咙中发出些含糊不清的声音,似呜咽,似呻吟,最后又被重重的吮吸声所淹没。 腿间又酥又麻,赵虞感觉在他插进来之前自己就已经快到高潮了,这会儿撞击得更猛,阴道更酸,可却又好像还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嗯……”她欲求不满地哼出声,弓起臀拼命去顶弄,收缩着穴肉绞紧他的硕大。 可下一刻,在他似痛苦的哼吟中,一股暖流在阴道深处轻轻挠过,沿着肉壁缓缓扩散开来。 那是他射出的精液。 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射精,赵虞懵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又生怕刺激到他的自尊心,只能假装没发现,试图趁他尚未疲软之际再顶弄几下,假装自己也高潮。 但就在她准备重新律动的时候,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到她胸前,随即是两滴,叁滴……彻底连成一片。 她的内衣早已被推开,胸部几近赤裸,而他正埋首在内,颤着身子低声哭泣。 赵虞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庄晔,脆弱、委屈、痛苦、绝望……还有许许多多的情绪。那些从前他不曾在她面前表现过的软弱,此刻却随着刚才那疯狂而短暂的发泄彻底展露在她面前,不留一丝丝尊严。 伸手轻抚着他的头,她一句话也没说,只这样静静地陪着他。 然而他却哭得更加不能自已,像个无助的孩子蜷缩在她怀里,双手死死攥着床单,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我什么都没有了,全都没了……” 一瞬间,赵虞的眼泪也似决了堤,从眼角直直滑落,一点点晕湿了床单。 “不是的,你还有我,还有我……”双手紧紧搂住他,她将下巴抵在他额头,轻轻吻着他的发梢,“我在呢,我一直都在。” 他的哭声没止,只伸过双手死死环抱住她,脸贴着她的颈,下肢缠着她的身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整个房间才开始安静下来,怀里的人一动不动,唯有浅浅的呼吸喷在她颈间。 赵虞以为他是哭累了睡着了,垂眸去看才发现他一直睁着眼,但眼眶红肿,眼睛无神,不知在想什么。 “庄晔。”她轻声唤他,他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什么反应都没有。 “庄晔。”她又唤了一遍,他终于抬起头看她。 看着他茫然的眼神,她突然翻身起来,伏在他身上捧着他的脸吻了下去。 她吮得很用力,含着他的唇和舌又舔又吸,身子紧紧贴着他,私处抵着他的小腹蹭弄,黏腻的液体全都染在浓密的毛发上。 他硬得很快,胯间那根直挺挺地立起,贴着她的大腿内侧。 赵虞伸手进去握住,轻轻地套弄,抚摸着顶端。 他颤抖着,一下又一下地喘,托着她的腮继续吻她。 “庄晔,庄晔……”她在他唇边呻吟,扭着臀去寻他的性器,用手扶着一点点挤入。 庄晔哼了声,搂着她的腰让自己一插到底,却又翻了个身把她压在下面,拉起她两条腿圈在自己腰间,一边吻她一边狠狠顶弄,手掌用力揉着她的乳。 赵虞弓起身子,蜷缩着脚趾勾紧他的背,配合他的节奏挺着小腹一张一合地吞吐。 一时间,整个房里又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醉意彻底消失之后,他们反而比刚才还要疯狂,拼命地抽插,激烈地接吻,肆意变换着姿势,无休无止地欢爱。 她不知道她高潮了多少次,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射了多少次,她只知道他们的身体从来就没分开过,从黑夜到黎明,从第一束光线透过窗帘缝隙照入,到整片窗户外面全是阳光。 他们彼此纠缠了这么多年,爱过,恨过,哭过,笑过,一次次分开,一次次放手,到最后依然逃不脱,放不掉。 追·更:ρο1⑧s𝓕。cᴏm(ωоо1⒏ υiр) 日常番外(一) 从梦中醒来,看一眼窗户,天已经亮了。赵虞掀开被子想要起床,却又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拽回怀里。 “再睡会儿。”许承言在她额头吻了吻,搂紧她的腰继续睡。 赵虞已经没了睡意,但也安静地闭上眼,放空大脑就这么舒服地躺着。 没多久,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赵虞捞过来一看,是薛湛的电话。 “我来接你,车在楼下。” 两人离得太近,许承言自然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不悦地蹙了蹙眉,仍然不肯松开搂在她腰间的手。 赵虞把他的手推开,握着手机起床,按下遥控打开窗帘,一眼就瞧见了倚在车边的薛湛。 许承言从背后搂住她,下巴搭在她肩上蹭了蹭,目光森冷地看着楼下的男人。 薛湛不挑衅也没得意,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几秒,又朝着赵虞笑了笑。 赵虞也对着楼下笑笑,回过头在许承言唇角吻了一下:“你要困就再睡会儿,我去洗漱了。” 许承言望沙发上一坐,想抽烟又找不到,只能随手抬起杯红酒一饮而尽。 烟早就戒了,酒还是昨晚和赵虞一起喝剩的,难得赵虞愿意陪他喝一点,结果大清早还没睡醒人就被截走了。 他知道赵虞要去给人当伴娘,但也不至于这么早吧?楼下那家伙分明就是故意的。 听到楼下传来的关门声,他还是忍不住站到窗前往下看去,赵虞都还没走到车边,薛湛就已迎上去吻了一下她的唇,这才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 虽然薛湛全程都没往楼上看一眼,但许承言知道那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大家都是男人,其他人存了什么心思他会不知道? 王杞的婚礼在海边一个小岛上举行,赵虞作为伴娘得早早过去帮忙,薛湛便自觉担任司机,不仅为赵虞服务,还为整个亲友团服务。 “让我老板给我当司机,诚惶诚恐啊。”王杞坐在镜子前做造型,一偏头就能看到窗外的薛湛,没事做的时候他倒更像是赵虞的保镖,安静地在她附近候着。 “我说你真没考虑过当我老板娘?这么好的男人,世上找不出第二个了。” 赵虞朝她咧嘴一笑:“没想过结婚,就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何况这么好的男人,她身边不只一个。不过这种话她是不可能说出来的,王杞虽然知道她和薛家叔侄的关系很复杂,也知道她身边还有其他男人,但只以为那些都是追求者,若把她和那些男人真正的关系说出来,她怕会吓到人。 王杞点头:“也是,不过多了张证书而已,感情好的结不结无所谓,感情不好的,十张证书也锁不住。” 亲友团渐渐忙碌起来,赵虞做完手中的事过去找王杞的母亲,到走廊处刚好听到两个长辈在说话。 “当初不是说让小玥也来当伴娘?怎么没见到人?” “我当时不是不知道情况嘛,小玥啊流过产,掉了个孩子,当伴娘多不吉利啊。” 赵虞站了会儿,只能转身去找王杞。虽然她不迷信,可人家有这样的习俗,那还是尊重为好。 “换伴娘?怎么了?你有急事?” 赵虞笑笑:“我流过产,按你们家乡的习俗,好像不太适合当伴娘。” 王杞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挥挥手:“嗨,那都几十年前的东西了,封建迷信,我可不信这套,不用管它。” “还是换了吧,我这个伴娘又不是必须的,你朋友那么多随便找个人顶着。我知道你不在意,但既然都知道了,你要不换我心里还不舒服呢。” 王杞无奈,只能找了个和赵虞身材差不多的朋友来救急。 一时间没事可做,赵虞便去外面找薛湛,一见到她,他就扬唇笑了起来。 “怎么了薛董?秘书结婚你就这么开心?” 薛湛牵起她的手:“被秘书臭骂一顿我更开心。” 赵虞没反应过来:“什么?” “朋友为了你敢来臭骂上司,我替你开心。”薛湛伸手帮她撩开眼角的发丝,“当年的事让你失去了很多朋友,可现在你不也有新的朋友了?真心待你的朋友。” 这下赵虞明白了:“王杞以为我流产是你造成的?” 本来只是想着直言不讳可以省很多事,倒不曾想会让王杞闹出这样的误会。 薛湛点头:“平时在我跟前那么冷静温和的一个人,居然跑来质问我是不是逼你打胎了,还说希望我好好对你,我都要嫉妒你了,当了我那么多年的秘书,她怎么不警告你好好对我?” “废话!你也说了那是我朋友啊。”赵虞满脸都是笑意,转头看着远处的王杞,要不是新娘现在太忙,她倒想冲过去好好抱一下。 薛湛将她拉进怀里,把这个拥抱给了她:“看到你现在这样,我是真的开心。” “看到你现在这样,我也是真的觉得肉麻。”赵虞笑着推了他一下,“同样的话,薛董事长记得自己说过多少次了吗?” “不记得,年纪大了,记忆力衰退了。” 听着他这阴阳怪气的语调,赵虞不由得笑出声:“原来你这么记仇啊?” 这是前两天薛子昂吐槽他的话,当时赵虞看叔侄俩互掐好玩,忍不住点了头。 “我还记得更多。”薛湛轻轻托着她的腮,低头吻了下去。 那天薛子昂还说,薛湛都年纪一大把了,吻技却不如他,床上功夫更不如他。 两人正吻得难舍难分,突然有一道干咳声从旁边传来。赵虞一抬头就看到满脸不悦的薛子昂,而他身边站着面无表情的商陆。 “你来干嘛?”薛湛这话是问薛子昂的。 薛子昂一屁股坐下,拉过赵虞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我和新娘是同事,人家都邀请我了,我怎么不能来?” “这才几点你就来参加婚礼?” “那你怎么不问问这位商总干嘛也来这么早?” 商陆微微一笑,在赵虞对面坐下:“知道你在这里,刚好我也没事,就提前过来了。” 他是新郎的朋友,严格说来赵虞和他都算是这对新夫妻的红娘,自然不可能缺席婚礼。 薛湛把赵虞的手拉回去,剜了一眼薛子昂:“一会儿到处都是华璨的人,注意你的言行。” 薛子昂不服:“那凭什么她就只能是我小婶,不能是你侄媳?” 薛湛淡淡地看着他:“大局已定,难道你要让别人再在背后议论她?” 薛子昂嗤笑:“当初她可是我公开的女朋友,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抢了侄子的女人,现在跑来谈名声,晚了吧?” “那是你不知道珍惜,最后这叁个字送给你。” 就在叔侄二人互相掐着,或者该说薛子昂单方面被秒,而赵虞和商陆安静看戏的时候,又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缓缓走了过来。 看到他那张脸,薛子昂的眉头都皱到一起了:“你来干嘛?我记得人家没邀请你吧?” 许承言优雅地往藤椅上一坐,面带微笑:“新郎邀请我了。” 薛子昂冷哼:“不要脸。” 赵虞可以肯定,新郎新娘确实都没邀请过许承言,但他和新郎也认识,如果他要参加,人家也不可能拒绝。只是这样主动跑来参加婚礼的,他估计是头一个。 日常番外(二) 以往那几年,每逢春节赵虞都回去陪干爸干妈,可今年她回不去了,他们报了团去泰国旅行没回来。 其实要真想春节期间旅行,过完年去就行,他们这样做,无非是让赵虞跟薛湛回家。 老一辈人的思想终究是把孩子的幸福与结婚划上等号的,他们见过薛湛多次,对他也很满意,可这么久了两人也没个实质进展,两位长辈自然着急。 “那你就遂了他们的意,跟我回家过年吧。”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薛湛是这样说的。 赵虞当然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可她曾经以薛子昂女朋友的身份去过薛家了,如今再换个身份去,都不知薛老爷子会被气成什么样。 “那就以薛子昂女朋友的身份去。”薛湛倒是大度,一下子就改了口。 赵虞最终还是没去。 一旦见了父母长辈,接下来就该操心结婚生子的事,这些都不是她会考虑的。 春节于她而言早就没什么特殊意义了,一个人待着也挺好。 政府规定外环以内禁放烟花,但赵虞站在窗边往外看时,还是瞧见了天空中绚丽的颜色。 隔壁邻居家好像来了很多人,孩子吵闹,大人欢笑,声音从阳台传入她耳中,想到此刻像她这样一个人过节的也不多了,她突然拿出手机准备打个电话,可看到联系人列表里离得不远的叁个名字时,她又顿住。 商陆、庄晔和纪随一直都是一个人过节,不管她陪谁对另外两个人都不公平,以纪随和庄晔之间那种割舍不掉又互相尴尬的关系,她就更不可能把人都叫来了。 收回手机坐到沙发打开电视看了会儿,赵虞实在觉得无聊,干脆关掉电视去卧室拿了衣服出来,准备洗个澡就去睡了,结果门铃忽然响起。 知道她留在东海过年的只有薛湛一个,因为干爸干妈特意打过电话给足了他暗示,她也猜到薛湛可能会来陪她,还再叁劝阻过,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你不是都答应我……”话说到一半就止住,她愣了愣又改口,“你们怎么来了?” 纪随笑笑,朝她扬了扬手里的袋子:“一个人过年太闷,找个人陪。” 看他们拎了不少东西,赵虞只能赶紧让他们进来:“那你们俩……今年是在一起过节?” 庄晔点头:“纪随哥有事叫我去他那儿,就顺便一起过了。” “那怎么又跑我这儿来了?你们怎么知道我没回去?薛湛告诉你们的?” “薛湛知道?”纪随表情僵了一下,随即又笑笑,“是在阿姨朋友圈看到的,她和叔叔在泰国,那你肯定没回去。” 赵虞这才打开微信看了看,半个多小时前干妈还真发过一条新状态。 “所以你们是一看到那条状态就来了,连饭都没来得及吃打包拎过来?”看着袋子里那些保温盒,赵虞又想到一个问题,“你们怎么有她微信?” 纪随不自然地低下头把保温饭盒从袋子里一个个拿出,庄晔小声地咳了一下:“在你手机里翻了号码偷偷加的,他们不知道是谁,也没拒绝。” 看两人这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赵虞突然很想笑,要是他们能学学薛子昂和许承言的厚脸皮,也不至于扭捏成这样了。 去厨房取了碗筷递给他们,赵虞道:“赶紧吃吧。” 纪随问:“你吃过了?” 赵虞点头。 庄晔从厨房洗手出来:“你就煮了碗面?” 赵虞笑:“这都能被你发现?” 庄晔又折身进去拿了副碗筷出来:“再吃点别的吧,一碗面哪行?” 她当初去大学城找他的时候,他还连碗面都没得吃,一个人的日子,他过得可比她糟糕多了。 “吃点吧,我和庄晔做的菜,应该会合你胃口。”纪随把餐盒往她面前一推,“你最喜欢的鱼。” 赵虞刚坐下吃了两口,门铃就又响了,她第一反应仍然是薛湛,但庄晔拉开门后那阵短暂的沉默告诉她,不太可能是薛湛。 果然,她一回头就看得到门外一脸尴尬的凌见微,而庄晔站在门内同样浑身都显示着不自在:“先进来吧。” 见他也拎了好多东西,赵虞不禁扯了下嘴角:“你不会也看到我干妈的朋友圈了吧?” 凌见微点头,把汤壶放到桌上:“我大嫂熬的,让我带点过来给你。” 连谎都不会说。他大哥大嫂要知道他是来找她,只怕都不会让他出门,估计这壶里的汤都是他偷的。 被赵虞看得脸有些红,凌见微只能移开目光:“我还给饭店定了几个菜,一会儿就送到。” “你也还没吃?”纪随笑笑,“刚好我们正准备吃,一起吧。” 庄晔默默起身又去拿了副碗筷递给他,什么话都没说,却把盘子往他那边推了推。 从前关系最好,如今也最尴尬的叁个人聚在一起,这氛围还真是微妙得无以复加。 赵虞重新打开电视,漫不经心地道:“春晚都开始了。” 虽然一年比一年难看,但此刻那些欢快的笑声却能缓解些尴尬。 赵虞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或说节目,或说桌上的菜,渐渐的氛围也越来越正常,偶尔叁个男人一起笑的时候,倒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急促的门铃声再次响起,凌见微说他叫的菜到了,赵虞却忽然生出一种预感,可能也未必是送菜的。 “你怎么在这?”许承言的声音一出,赵虞就知道自己直觉有多准了。 不等凌见微回答,许承言就自顾自进来,看到餐桌旁的纪随和庄晔他又是一愣:“都在?” “那你怎么来了?”赵虞瞥了眼小小的餐桌,本来就只够坐四个人,加上他还真有点挤。 “干爸干妈都在泰国,我当然要来陪你过节。”许承言走过去搂住她,旁若无人地在她额头吻了吻,又理所当然地坐到凌见微位子上,“菜不错,刚好我也饿了。” 脸皮厚的人果然不一样。瞧着凌见微怨而不怒的样子,赵虞只能起身去厨房给许承言拿碗筷,再给凌见微加张凳子。 “对了,刚刚在楼下停车看到商陆了。”吃了第一口菜,许承言才慢悠悠地开口,“我没等他,按了电梯先上来。” 话音刚落,门铃声就响起,这次是赵虞开的门,门外不仅有商陆,还有凌见微叫的那些菜。 看着送菜小哥一脸好奇地把菜肴放到桌上又迅速离开,商陆关上门才抱了赵虞一下:“有点事耽误,来晚了。” “刚好赶上大餐,也不晚。”赵虞扭头朝餐桌那边示意一下,又给商陆加了张凳子,这下餐桌旁是真的挤得满满的,再也加不了人了。 不过,好像还有两个。 见她一次拿了叁副碗筷出来,商陆了然:“他们也要来?” 赵虞耸肩:“应该吧。” 连最意想不到的五个人都来了,怎么可能缺得了薛家那两个? 但这次赵虞似乎猜错了,直到六个人一起吃完年夜饭,还是没有人登门。 想想也对,薛家人最少,薛老爷子又心脏不好,叔侄俩大年夜还往外跑,只怕老爷子受不了。 庄晔和纪随收拾着餐桌,凌见微要下去扔垃圾,刚拉开门就又往后退了两步,让薛子昂拎着那一大袋东西进来。 “怎么有人……”一抬眸看到不只凌见微一个,薛子昂足足愣了好几秒才低咒一声,把袋子往地上一放,伸出手向赵虞卖惨,“太重了,薛大叔不做人,我不帮他拎东西他就不让我来。” 见他手上确实被勒出了红痕,赵虞走过去看了看那个超大号的包:“都什么呀?” 不会又是年夜饭吧?个个都把年夜饭往她这儿运? “给你准备的年夜饭。”薛子昂一脸得意,“别看种类少,全是御厨做的,我们薛家往年的年夜饭都没这档次,要是老爷子知道他是沾了你的光估计得气吐血。” “御厨?” “对啊,就是专给国家领导人做饭那种,每次领导来东海,这位大厨都会亲自伺候,厉害吧?” 许承言不屑地哼了声:“这样的大厨全国不说一万也有九千,厉害?” “你看不惯也不见你找一个?”薛子昂白他一眼,开始邀功似的把袋子里的保温饭盒往桌上放,“都是你爱吃的菜,保准你吃了这次还想要下次。” 许承言幽幽地道:“我们已经吃过了。” “也不是为许总准备的。”薛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朝赵虞笑笑,“吃饱了?看来是我来晚了,要先陪我爸吃饭。” 赵虞也笑:“都答应我不来了,你的话真不能信。” “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扫了眼一屋子的男人,薛湛面露苦笑,“吃不下那就扔了吧,改天请人重新给你做。” “这么好的菜,扔了多可惜,反正我今晚吃的也不多,那就再吃点。” 庄晔刚从厨房刷了碗出来,听到她这话就又回去拿了套餐具递给她。 赵虞还从来都没想过自己家里的氛围能如此诡异,接过碗筷后只能干笑一声:“你们要不要都尝尝?” 许承言与薛子昂相看两厌,坐在沙发上根本就不动弹。 纪随笑笑:“我吃不下,你吃吧。” 凌见微扔了垃圾回来,走进浴室洗手:“我也饱了。” 庄晔在沙发另一端坐下,笑着对她摇摇头。 倒是商陆不客气地起身走向餐桌:“好啊,那我也尝尝。” 赵虞看向薛家叔侄:“你们俩呢?在家吃饱了?” “还可以陪你吃一点。”薛湛扫了眼薛子昂,“拿筷子去。” “我是你仆人?什么都指使我做。”薛子昂嘴上嘀咕着,却还是乖乖进了厨房。 四个坐在餐桌旁,四个霸占着沙发,小小的公寓竟然就被塞得满满的,赵虞无奈地叹息一声:“我是不是该换套大点的房子了?” 庄晔番外(四)【不喜误入!!!】 赵虞说要换房子,那根本就是玩笑话。即便真的要换,也得等她赚够了钱自己买。 结果那些个男人们倒是当了真,一个个都化身地产商,逮着机会就给她宣传自己的房子,恨不得她立刻能搬进去住。 真正的地产大佬商陆更是豪言壮语,直言旗下楼盘随她选择,就算是还没开发的地皮也能给她弄过来。 当然,他们心里其实也都明白,若真能要他们的房子,她就不是赵虞了。 只不过,这样的玩笑,有两个人开不起,也不敢开。 赵虞从未特别关注过纪随和庄晔的财务状况,可她心里明白,现在的他们与其他五个男人是不能比的。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让从小就养尊处优,享尽一切富贵奢华的他们回归普通人的生活,本就是一件残忍的事。 元宵节刚过,东海的天气还是很冷,赵虞拢了拢大衣,拎着手里的食材走进那栋熟悉的公寓。 她没告诉庄晔她要来,反正用她的指纹就能开门。屋里漆黑一片,她一打开灯看到的又是熟悉的场景。 距离她上次来也有好几年了,离当年大学时更是遥远,可那种熟悉感总让她觉得,仿佛还停留在自己十八九岁的时候。 在厨房里熟练地煲了汤,烧了菜,闻着满屋的香味,她忽然轻轻地笑了一下。 这是她从前幻想过的日子,平平淡淡,甚至枯燥无味,可又无比真实。那时候的她如此容易满足。 外面传来一声轻响,应该是庄晔下班回来了,几秒的寂静后,急促的脚步声快速逼近,看到她那一瞬间,庄晔脸上全是不敢置信,随即才又露出个浅浅的笑。 “回来了?”她也朝着他笑笑,“一时兴起做了几个菜,不知道你还爱不爱吃。” 庄晔大步跨上前拥住她,头紧紧靠在她肩上,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手中的力道越来越大。 “菜凉了。”她推了推他,“你勒得我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他松了松手,却还是不肯放开她:“再让我抱会儿,我怕又是在做梦。” “那我掐你一下试试。”赵虞说完还真在他腰间掐了一下,“疼吗?” “不疼。”他笑了笑,“你都没用力。” “那我用力了?” 这次她的手被他一把抓住,慢慢十指交握。 认识了那么多年,这也是赵虞第一次见到庄晔如此不顾形象的吃相,把盘子里每一个菜都扒得精光,不知道的肯定要以为他已经饿了很久。 “你不会中午真没吃饭吧?” “吃了。”庄晔把最后一根青菜塞进嘴里,话都说得含糊不清,“没这个好吃。” “那……以后有时间,我再给你做?” 他愣了一下,连连点头,嘴里撑得满满的,眼泪却大滴大滴地滚落。 赵虞笑笑,仰起头努力把眼泪收回去,转身走向阳台:“我想吹会儿风,碗你洗。” “好。”庄晔笑着把碗收进洗碗机,收拾干净餐桌和厨房,又拖了地,这才走到阳台默默站到她身旁。 她看的是他们曾经的大学,那个承载了他们无数回忆的地方,所有的欢乐与悲剧,都是从那里开始。 许久后,她轻声开口:“那天,我也去了墓园。” 她指的是把喝醉的他带回公寓,与他发生关系的第二天。 她一觉醒来,身边已不见了他的踪影。 她没去找,没去问,只一个人静静地躺了许久,然后独自开车回了梧城。 她想,她该去母亲和小瑾的坟前好好磕个头吧。她居然可以如此混账,时隔多年又和庄晔躺到了一张床上,就算他没做错任何事,可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只是,当她冒着小雨去到墓园时,庄晔已经在那里了。 他穿得单薄,静静在雨中跪着,那样寂寥的背影,让她突然就不敢靠近。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和他说什么,更不知道又该跟母亲和小瑾说什么。 她离得很远,也听不到他说了什么,又或许,他什么都没说,和她一样全身都是负罪感,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他跪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双腿发麻,默默转身离开。 后来,她又去了一趟墓园,和他一样,除了下跪,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她想,如果庄晔不来找她,那么也就这样算了吧,那晚的事,就当是一场梦。 可他还是来了,什么都没提,也不再和她有任何亲密行为,就像个普通朋友那般,到咖啡馆帮帮忙,偶尔叫上她一起吃饭。 她没拒绝,没推开,于是,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相处得越来越自然,甚至其他男人见了他也只平常对待。 于是,就连大年夜那天,他也和纪随一起去陪她过节。 可是,他们之间,真的能这样下去吗?逝者能安息,生者能释怀吗? “庄晔。”赵虞静静看着远处的夜空,“唐曦已经死了,当年的庄晔也已经死了。” “是啊。”他笑了笑,“早就死了。” “现在活着的,是赵虞……和另一个庄晔。我不知道我妈,小瑾,会不会恨我,对我失望,但我想放过我自己了,也想放过庄晔。我想……让那两个早就死了的人,唐曦和庄晔,永远成为过去。现在,谁都不要再去提,不要再去想,开始新的生活,只往前看,永不回头。” 庄晔默默看着她的侧脸,缓缓伸出手拭去她眼角的泪。 “我不知道我这样是不是很自私,我不孝,不仁不义,我做了这世上最大逆不道的决定,我都不知道等以后我死了,还有没有脸去见她们,我这样的人,可能就该下地狱。” 指尖从她脸颊落到肩上,庄晔一把将她拉进怀里:“该下地狱的是我,不是你,自私的也是我,不是你,是我毁了一切,也是我贪心,明明罪不可恕,还要待在你身边,执迷不悟……” “那就……一起吧。”她笑着搂紧他,“我和你,一起。” 一起承受所有的罪孽,就算真的要下地狱,也一起经受炼狱的煎熬。 日常番外(三)(H) 温热,湿滑,柔软,又带着些韧劲,重重地从阴蒂刮过,沿着细缝舔到穴口,嘬一口淫液又吮着往上,含住阴蒂细细地磨。 他舔得很认真,也很有耐心,就像平时对待设计稿那样,一丝不苟。 赵虞身上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撑在料理台上的双手不断发颤,小腹更是抖得厉害。 连续在他唇舌下高潮了叁次,整个私处又酸又麻,她想叫他停下,可更强烈的快感袭来时,好像又觉得还能承受,还想要更多。 “啊……”阴蒂被他使劲吸嘬,她不由得绷紧脚趾在他背上胡乱踩着,仰起头闭上眼尖叫出声。 水猛地从穴口喷出来,把他的下巴全都打湿,凌见微抬起头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模样:“舒服吗?” 赵虞喘了好一会才开口:“舒服,舒服得快死了。” 他有些骄傲:“特易找教程学的。” 知道她喜欢被人口,他心甘情愿这样伺候她。 明明还是那张比所有人都要稚嫩的脸,却因为嘴唇和下巴的水迹显得无比色情,尤其那双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睛里再无半点羞涩与拘谨,伸舌头舔嘴角滴落的淫液时动作满是魅惑。 这个画面,真的太欲也太淫了,完全不是她从前认识的那个凌见微。 脚趾覆在他勃起的性器上搓弄两下,往上勾住腰带慢慢往自己这边拉,赵虞满目春情地看着他:“操我。” 从前那个见了她就会脸红的男孩,即便和她做爱也还是免不了羞涩的男孩,如今已经为了她一步步蜕变成另一个陌生却又勾得她心痒难耐的男人。这样的快感,似乎比被他口还要强烈。 凌见微笑了笑,在她的注视下慢慢解开裤子,释放出硬邦邦的那根,拉着她的手覆上去。 他已经憋很久了,她只轻轻撸动两下就听到他低沉的呻吟。 一滴汗珠混着未干的淫液从颈间滑下,在滚动的喉结上轻轻一颤,猛地滴落下来。赵虞看得腿心一紧,小股淫液从翕张的穴口流出。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男人居然也能性感成这样。 看出了她眼里不一样的东西,凌见微满足地拥住她,扶着性器在穴口蹭弄几下,猛地挺腰一插到底。 赵虞攥紧他颈后的衣领叫出声,两条腿紧紧箍住他的腰,低头去舔他不断滚动的喉结。 “唔。”凌见微轻哼,按着她大腿扣紧她的臀,拼命挺腰往穴里捣去。 “我走以后,你要记得想我。” “嗯。”赵虞舔了舔他唇角,“每天都想,自慰的时候更想。” 凌见微忍不住笑了一下。她身边那么多抢着伺候她的人,她可不至于沦落到要去自慰的地步,不过她这样说,他还是开心。 “你要是憋不住了怎么办?”赵虞的手指从他衬衫钻进去,肆意玩弄着突起的两点。 “那我也想着你自慰。”明知道她不会在意,他却还是作出承诺,“我不会去找别的女人,这辈子都不会。” “可以给我打视频,我们视频做。”赵虞在他耳边大口喘息着,“我也不希望你去找别的女人,我会……吃醋。” 心里像是突然被烫了一下,凌见微一转头便含住她的唇,把残留在唇舌的味道全都送还给她,腰间挺弄得更加起劲。 料理台太硬,赵虞有些吃不消,不断抬起臀往他身上靠。他意识到问题,托着她的臀将她抱起:“疼了?” “有点。” “那去外面做。”凌见微一把扯开挂在她臂弯的内衣,低头叼住一粒乳尖抱着她往外走,眼角余光却忽然瞥见一双锃光瓦亮的皮鞋。 他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向厨房外,视线撞上同样被他们惊得不知所措的纪随。 从他的眼神看出端倪,赵虞赶紧回头,见到纪随那一刻才忽然想起什么:“你……你来了?” 纪随尴尬地点点头:“来太早了,我应该……跟你说的。” 穴里的阴茎还在紧紧撑着她,而她赤身裸体地和凌见微以这种交合的姿势出现在纪随面前,赵虞都不知道此刻是悔恨多一点,还是尴尬多一点。 凌见微显然也从没想过会是这种局面,一下子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纪随背过去干咳一声:“你们……要不先回房?” 这下凌见微反应过来了,抱着赵虞迅速进了仅有的卧室。赵虞还以为他不会继续了,结果把她往床沿一放,他就迭起她的腿重新插进去,又急又猛地抽送起来。 “嗯……”赵虞不禁低叫出声,想到纪随就在外面又赶紧忍住,死死攥紧身下的床单。 “我要去两个月。”凌见微一脸委屈。以为可以多和她待一会儿,谁知道纪随会提前来。 “我有时间……可以去……找你。” 话刚说完就又迎来他一顿猛撞,他脸上带着欣喜:“真的?” 赵虞咬着唇点头。 “曦曦,曦曦。”他急切地吻她的唇,手指探到交合处揉着阴蒂给她更多刺激。 高潮那一刻,赵虞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她和其他男人做爱的画面。 多年前,她和庄晔在大学城那栋公寓的厨房,就像今天她和凌见微这样疯狂,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当时凌见微就在外面,什么都听到看到了。 不久前,她和纪随在浴室同样疯狂,出来时却撞上庄晔。 如今,又是她和凌见微被纪随撞见。这叁个早已认识多年的人与她如此纠缠,就像是陷入了一个怪圈,剪不断,理还乱。 当年,她和庄晔在房里做爱时,凌见微就在隔壁听着他们的声音自慰。 现在,她和凌见微在房里,纪随在外面,他也会听着他们欢爱的声音自慰吗?刚才她无意间瞥了一眼,他好像早就勃起了。 不自觉地在脑海中想象着那个画面,硬挺的性器,撸动的手指,粗重的喘息声。 “啊!”阴蒂一阵酸麻,刚泄了身的她又被凌见微送上高潮,而他也终于全都射在她体内。 赵虞想,自己的心可能早就没那么静了。 等两人收拾好出来时,纪随正一个人站在阳台吹风。 凌见微也没和他打招呼,在赵虞额头吻了吻便开门离去。 赵虞慢慢走向阳台:“那个……他今晚的航班,一出差就是两个月,所以……” 她倒不是心虚,就是感觉是自己把事情搞成这样,有点过意不去。 “没事,怪我来早了,应该晚饭时间再来的,至少,也提前和你说一声。” 赵虞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么早,无非是想见她,听她说让他来这儿吃饭,他肯定又舍不得她辛苦,才提前下班来帮忙,谁知会撞上凌见微这个意外。 本来她倒是准备偷偷跑去他公寓给他惊喜的,无奈他楼上那户人家漏水,害得他的厨房也得重新修理一番。 “纪随……” “我们去外面吃吧,你请我。” 他转身的时候,赵虞看清了,胯间依旧高挺,他刚才根本就没自己动手。 拉着他坐到沙发上,赵虞蹲在他身边就要去解他裤子,他却一把拦住:“不用。” 怕她误会他是嫌弃她刚和别人做过,他又补充:“你已经很累了,我来见你也不是为了这个。” 见她不说话,他一把将她揽进怀里:“赵虞,从我做出选择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我不会后悔,也没有生你的气,但你……给我点吃醋的权利,行吗?” 日常番外(四) 植树节那天,瞿思潇的学校举办活动,带所有学生去郊外种树,还邀请家长参加,施羽要加班,这个任务自然又交给赵虞和纪随。 赵虞特意学了手语,现在和瞿思潇交流完全不需要纪随做翻译,有时候瞿思潇反而更黏她。 “青春期,心思更复杂。”大巴缓缓启动,赵虞偏过身子隔着中间的过道和纪随小声说话。 看了眼一直闷闷不乐的瞿思潇,纪随蹙了蹙眉:“有人欺负他了?” “那倒没有,不过……”赵虞好笑地瞧着他,“你青春期的时候,就没遇上什么烦恼?比如说……“ 他们坐的位置靠后,大多数人一上车就闭眼睡觉,他们俩这样说话也不会惹人注目,于是赵虞干脆又将嘴巴凑近了些,在他耳边低声道:“做春梦,遗精,看到女生会脸红,甚至会勃起。” 纪随的脸“唰”一下红了,瞪大眼睛看了看她,又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旁边的瞿思潇:“他连这个都告诉你?” “他是没好意思说,但我猜到了。”赵虞一脸得意,“看来,你的青春期反应也被我猜到了。” “谁的青春期不这样?”纪随不自然地撇开目光,看向她身边那个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长大的少年,“那你说怎么办?” “国内的性教育有多缺失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况是特殊学校,所以,靠你了。”赵虞认真看着他,“你是男人,教起他来肯定更方便。” 纪随为难:“我……我不会。”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亲自照顾瞿思潇,学业上的难题他也能帮忙,可突然让他去解决青春期男孩的生理困惑和心理问题,他的确不知道要怎么做。 “难道你让我和施羽姐去?本来和潇潇就不能像正常人那样交流,又性别不同,我们才真的不好入手呢。”说到这,赵虞又饶有兴致地凑到他耳边,“那你青春期遇到那些烦恼的时候是怎么解决的?比如说,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勃起,走在路上遇到春梦里的女生,还有,第一次自慰,怎么学会的?” 大巴上还有那么多人,她居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和他说这些话,尽管知道别人不可能听到,纪随还是耳朵发热,倏一下坐直身子与她保持距离。看她那一脸狡黠的笑,只怕她就是在故意借题发挥调戏他。 车子在郊区一个新建的公园停下,家长们纷纷从梦中醒来带着孩子下车,头顶的行李架上放着很多背包和箱子,纪随这个热心的退役军人自然主动帮忙拿东西,其中一个纸箱也不知装了什么,光是从行李架里侧挪出来都颇费力气,等纪随托到手里,两只手臂都忽地一沉,差点抬不动。 见他身子一晃,赵虞也被吓了一跳,好在他最后又稳稳地抱住,把那纸箱放到了地上。 从大巴下来,眼角余光瞥到纪随捶了下腰,赵虞正要问是不是伤到了,瞿思潇却抢先一步朝他比着手语,问他腰怎么了。 赵虞本来都没想到别的方面去,谁知瞿思潇这一问,纪随的表情反而不自然起来,偷偷瞄了她一眼,被她撞了个正着又赶紧收回去。 这下赵虞懂了。 忍了几次都没把笑憋回去,赵虞干脆不顾形象地弯腰笑了起来,看向纪随的眼神充满了戏谑:“我觉得你可以趁机对他进行性教育了,通过你的肾虚告诉他,男人不管平时体魄多强,到了床上都是会被榨干的。” 瞿思潇只能靠口型猜测他们说的话,见赵虞笑成这样,更是好奇地看向纪随,纪随硬着头皮用手语解释:她笑我最近没锻炼身体,连个箱子都抬不动。 瞿思潇想了想,很认真地比划:你要加强锻炼,别让她再笑你。 纪随幽怨地看向赵虞,她却一脸无辜:“是你主动的。” 的确是他主动的。 自从那天和凌见微的激情现场被他撞上,她就再也没碰过他。他说让她给他点吃醋的权利,她给了,充分尊重他的意愿,不碰他,不撩他,甚至和他说话都正正经经的。 可这样的权利究竟是用来折磨谁的?他心酸,他吃醋,一边对她温柔一边又独自生闷气,她不主动他便也拉不下脸来对她做什么,到最后她的日子照过,身边的男人依旧一个比一个体贴,他的那点醋意反而越发显得可笑。 “你就是故意的,故意折磨我,故意看我对你有多无奈。”昨晚把她堵在玄关肆无忌惮地进入她身体时,他粗喘着在她耳边这样说。 但他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就因为没有故意,更让他觉得可悲。在这段永远不可能对等的感情里,卑微的、可怜的,却又心甘情愿一头扎进去的一直都是他。 带队老师拿着扩音器指示家长们带好孩子排着队去领树苗,瞿思潇的水杯落在了大巴上,赵虞去停车场给他拿,刚从大巴下来就撞上纪随:“你怎么也来了?” 瞥了眼没准备下车的司机,纪随突然扣着她的脑袋重重吻了下去,直到她被亲得呼吸都乱了,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这次,是你先撩我的。” 抬头确认了这是司机的视线死角,赵虞才攀上他脖子贴紧他:“怎么?想野战?腰不疼了?” 这样挑衅的话自然又换来了他另一记深吻,后腰被他摩挲得有些痒,赵虞缩在他怀里扭了扭身子,却吓得他赶紧松开她,往后退了两步。 垂眸瞥一眼他胯间宽松的裤子,赵虞不禁低笑起来:“你这反应不会比青春期的时候还强烈吧?这么敏感?” 纪随无奈地叹息一声,牵起她的手往回走:“潇潇还在等我们。” 两人刚转过身,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许承言。 难得穿了身休闲装的他站在另一辆大巴车后看着他们,那样子明显来了有一会儿了,肯定也已看到他们刚才激吻的情景。 “你怎么在这?”刚问出口赵虞就反应过来,“这活动是你的基金会赞助的?” 许承言点头,看了眼她被吻花的唇膏,面无表情地递上张纸巾。 赵虞懒得打开手机的镜子,自然地把纸巾递给纪随,纪随刚要接过来又被许承言一把夺了回去,认真在她唇沿擦了擦:“走吧。” 见他还想牵她的手,赵虞立刻往回缩:“这是在外面,别人都知道我是纪随女朋友。” 那些陌生人怎么看她她倒是管不着,可被瞿思潇的同学家长看到,指不定会在背后怎么说他,特别是让瞿思潇看到了,只怕会对他造成很大的困惑和冲击。 许承言无奈,不悦地扫一眼纪随,径自迈开腿往前走。 赵虞跟上去:“你怎么会来赞助这个?是因为……” “放心,不是因为你。我什么慈善都做,这是全市最大的特殊教育学校,我的基金会当然也会涉及,今天有记者来,我需要露个面。” 一个人排队的瞿思潇已经领好树苗站到了指定位置,纪随看了眼正说着话的二人,一个人默默走向瞿思潇,拿了工具陪他一起挖坑栽树。 许承言的目光也随着纪随看向那边:“他马上就要升初中了,你们没想过给他换所学校?” 赵虞也将视线落到瞿思潇身上,一言不发。 瞿思潇上的是综合性很强的公立学校,费用不高,什么残疾人都收,专业性自然也相对弱些。 他本就因为天生残疾学习吃力,同龄的正常孩子都上初中了他小学还没毕业,如今学习强度越来越大,肯定是更专业的聋哑学校适合他,可好的那几所学校费用也很高。 从前纪随不缺钱的时候,施羽尚不接受他的恩惠,何况现在纪随已经拿不出那么多钱,赵虞自己也没有多余的资金。 “这学校最注重智障儿童的教育,聋哑这块不行,上初中以后差距和别的学校只会越来越大,我的基金会可以赞助所有想转校的孩子免费上私立学校,最近已经在谈这个事了。” 如果是与纪随无关的慈善机构对所有孩子的资助,施羽应该就不会拒绝了。 赵虞静静看着许承言的侧脸,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问他是不是为了她才这样做?这似乎倒显得她狭隘了。可如果不是因为她,又会是因为什么? 感受到她的目光,许承言回头看她一眼,笑了笑:“真不是为了你,我就是为我自己,坏人当久了,过过好人的瘾,你别说,慈善这玩意儿真的会上瘾,我昨晚开车经过天桥还忍不住给那乞丐扔了沓现金,扔完才反应过来那就是个骗子,可惜不好停车,不然我肯定追回来。” “让许总经历这种损失,昨晚一夜没睡好吧?”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他手腕,见他仍旧戴着那块蓝色腕表,她不禁笑道,“这么多年了也不换块新的,果然抠门。” 许承言抬起手腕看了看:“习惯了,懒得换。” 休息的时候,赵虞和纪随提了许承言说的事。 其实她并不想跟他提,毕竟他和许承言之间的关系太微妙了。从前是情敌,现在换了个人还是情敌,而且他就没赢过。 当他已经没能力说出送她套房子的时候,许承言随口就能许诺无数豪宅;当他拿不出钱来让瞿思潇转去更好的学校,也没法说服施羽接受他的好意时,许承言大手一挥就把一切都解决了。 每次面对许承言,他心里大概都不好受吧。 “这是好事,施羽应该会接受。”看着远处试图和许承言交流的瞿思潇,纪随笑了笑,“只要是为了潇潇好,别的都不重要。不过,他对你是真的好。” 不是酸溜溜的语气,而是在陈述事实。不管他做了多少慈善,若不是对赵虞太上心,也不可能这么体贴地想到这一步,哪怕那个他关心的孩子,其实更该算作是情敌的孩子。 “输给他,我心服口服。” “你哪里输了?”赵虞握着他的手,在他唇上吻了吻,“没输,在我心里,你和他一样好。” 这样的话说多了,连她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虽然在外人听来,这话实在是虚伪至极,也无耻至极。 回程的座位安排和来时一样,许承言是自己开车去的,大巴上自然没他的位子。 看着那辆高调的商务车,纪随道:“我带潇潇回去就行,你坐他的车走吧。” 赵虞都被他的大度逗笑了:“不吃醋了?你是被他感动了呢,还是怕今晚又腰疼?” “他比我年纪大,身体还不如我,腰只会比我更疼。”含糊不清地嘀咕完这句,纪随牵着瞿思潇就往大巴那边走。 赵虞忍不住笑出声,追上去抱住他手臂:“那为了他老人家身体健康,我今晚还是榨干你吧。” 再回头时,许承言已经一个人坐上车了,驾驶座的车窗正对着赵虞这边,迎上她的目光,他突然朝她比了个手势。 真土。赵虞心里这样吐槽着,嘴角却已经不知不觉地扬起。 许承言对她说的是叁个字:我爱你。 估计是刚才和瞿思潇一起玩的时候学来的,也不知道是瞿思潇主动教的他,还是他自己非要学。 跨上大巴前,赵虞也伸出双手朝他做了几个手势,看他一脸茫然,她却笑得得意。这是另一种很小众的手语,类似于小地方的方言,他只怕永远都不会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追-更:xp578.com (woo18.vip) 庄晔番外(五)(H)【不喜勿入!!!】 温水从花洒喷出,淅沥沥地往下流淌。 赵虞闭着眼,让水流从头顶冲过,慢慢清洗着头上的泡沫。 浴室的门似是响了一下,她以为耳朵进了水听声音有些模糊才产生幻觉,也没去理会,只继续洗着澡。 下一瞬,一道高大的身躯从背后贴住她,两只手搭在她胸前将她搂紧。 赵虞倒没被吓到,微笑着偏过头抹了把脸上的水迹:“回来了。” “嗯。”也不管她还一脸的水,庄晔转过她脑袋就吻了下去。 他还穿着上班那身西服,赵虞背靠在他怀里抓住他上衣:“湿了。” “我看看。”热气喷洒在她耳畔,他伸手探向她腿心,从穴口沿着细缝摩挲。 赵虞夹紧腿喘了一下,手扬到身后打他:“我说你衣服。” 庄晔低低地笑了声,抓住她的手吻了吻掌心,将手指一根根塞进嘴里轻轻吮着,腿间的手指继续按压阴蒂,游走在湿润的肉缝中。 “嗯……”赵虞呼吸渐急,靠在他肩上仰着头,被他舔湿的两根手指从他滚动的喉结抚过。 庄晔轻哼了声,头往前一倾又吻住她下巴,在湿滑的肌肤上细细啃噬。下面的手指插入穴里勾送,另一手沿着她的颈抚到胸前,在水流中揉捏。 赵虞大声喘息,不断向后挺臀蹭弄他胯间,隔着两层布料也能感觉到他硬得厉害。 双手挤到背后褪下早已湿透的裤子,她不停在他小腹抚摸,掌心握住硬邦邦的那根胡乱套弄,激得他的呼吸与她缠在一起,急促而粗重。 “从……从前面进。”下体被他拨弄得阵阵发颤,她艰难地转过身与他面对面,正想抬腿圈住他的腰把他吃进去,他却忽地在她面前蹲下,扣着她的臀吻她私处。 赵虞叫出声,紧紧抱住他脑袋把全身的重量倚在他身上,腿心的水越流越多,却全都被他吸入口中,阴蒂也被吮得酥麻发热。 “庄晔……庄晔……”她失神地叫着他名字,一条腿被他架在肩上,另一条腿颤得几乎要站不稳,整个人都仿佛置身云端,缥缈而恍惚。 还记得当初他第一次为她口的时候,她羞得抬腿拼命踢他,在她有限的生理知识中,那处可以被摸被揉,可以容纳男人的性器,却独独没想过那么“脏”的地方还可以用嘴巴吸,用舌头舔。 是他强势的行为给了她从没体验过的快感,也是他每次都极尽温柔的抚慰与取悦才让她享受到比插入更舒爽的性爱,然后越发沉迷其中。 花洒中的水还在一直往下流,将他褪到地上的裤子浇了个透,地上溅起的水花不停拍打着两人赤裸的肌肤。 庄晔的手掌紧紧贴着她颤抖的臀,舌尖在腿心搅起一片轻微的水声,在她欢愉的呻吟中从翕张的小口挤进去,一遍遍舔弄着周围的软肉。 “庄晔,庄晔。”她喘得越来越急,双手从他衣领探进去,在他肩背胡乱抚着,小腹不断朝他挺弄,试图用阴蒂去蹭他鼻梁。 他太了解她的身体和欲望,唇舌衔住两片花瓣使劲吸吮几下,很快又抵住阴蒂耐心地磨。 “庄晔……嗯……用力一点呀。” 他喜欢听她发号施令,又柔又媚的声音更像撒娇和乞求,里面装满了她毫不遮掩的欲望,对他的欲望。 “这样呢?”含着阴蒂狠狠嘬了两口,他揉着她的臀抬头看她一脸的媚态,“喜欢吗?” “喜欢。”她垂眸看着他,指尖从他湿润的唇沿抚过,“好喜欢。” 他轻声笑,很快又将头埋了进去,嘴里吸出清脆的声响,手指从臀后滑到腿间,捻弄着两片湿漉漉的小阴唇。 高潮来得很快,赵虞颤得差点从旁边倒去,却又被他及时拉住,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他唇上还全是她的液体,但与她胸膛相贴那一刻,他又急切地吻了上去,缠住她的舌,把口中的津液渡给她。 很多她交男朋友前以为很恶心的事,和他在一起后都成了另类的甜蜜和情趣,她喜欢他的唇,喜欢他的胸膛,他的小腹,他的性器,就如他喜欢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愿意在她身体任何地方留下炽热的吻。 手指抚上硬挺的那根缠绕着套弄,感受到他胸膛剧烈的起伏,她踮起脚尖往前一挺腰,终于将它吞了进去。 他在她耳边压抑地喘,箍住她的臀顶弄几下,猛地一把将她抱起,带着满身的水渍躺到卧室床上,搂着她一下下地插弄。 “庄晔……”她的声音比世间万物都要诱人,只这么听着她叫他名字,他也能失控得忘记一切。 他的喘息很重,心跳很快,每一下大力的撞击都似要融进她身体里。赵虞紧紧靠着他胸膛,指腹从乳首划过,贴着那不断跳跃的地方。 一个鲜活的人,炙热的气息,汹涌的欲望。他们都在好好活着。 “庄晔。”她抬起下巴要去吻他,刚好他的唇落下,与她紧紧贴在一起,磨蹭,吮弄,交缠。蓬勃的性器也都还贴在一起,彼此容纳,严丝合缝。 ====================== 首-发:sanyeshuwu.com (woo14.com) 日常番外(五) 凌见微的视频电话打来时,赵虞刚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 听到熟悉的铃声,她都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他。每天下午六点准时打来,他出差这两个月雷打不动的规律。 毕竟现在是纽约的上午六点,他刚起床,若是等他忙完公事到中午,国内的赵虞早睡下了——就算还没睡,也可能在哪个男人床上,他只会自讨没趣。而他睡前那段时间,赵虞总是待在咖啡馆,身边不是员工就是顾客,与他说话都不方便。 “昨天睡那么晚,怎么今天还是这么早就起了?” “你知道我昨天睡得晚?” “你的团队拿了大奖,你肯定得带他们去好好庆祝,能睡得早么?”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得奖的时候,我在网上看直播。” “那你都不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你不知道。” 赵虞笑:“那照你这么说,我要是不关心这个比赛,也不看直播关心你有没有得奖,你反倒会更开心?” 一句话堵得凌见微哑口无言,过了会儿他才闷闷地道:“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 她还说过有时间就会去看他,他也一直期盼着自己得奖那天她能在台下亲眼看着,谁知就一句“薛子昂生病了”,他的所有期待便都落了空。 不去现场也就算了,既然看了直播,竟也不给他打个电话道声恭喜,害他期待了一整天,又失落了一整天。 “我不给你打,那你不会给我打么?”赵虞停稳车,好笑地拿了手机走下来,“你当时在现场,我哪知道你方不方便接电话?还以为你会打给我的,结果都等睡着了也没等来,我大半夜爬起来看直播,就这待遇啊?” 说起来倒好像还是他理亏。凌见微撇撇嘴,瞧着手机里不断移动的画面,很快认出这不是她楼下的停车场:“你又去医院看薛子昂?” 听出他语气中的酸味,赵虞抬起手机对着自己的脸,朝他笑了笑:“坐一会儿就走。”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用得着住那么多天?”含糊不清地嘀咕完,凌见微却也只能妥协,“那你先忙吧,等你忙完再说。” 赵虞自然听到那句抱怨了,别说是凌见微,她自己也这样吐槽过,甚至当初知道薛子昂生病住院时,她还怀疑过他就是故意装病卖惨,毕竟这也像他干得出来的事,不过这次她错了,他还真是病得不轻。 薛湛说薛子昂小时候就有过高烧昏厥送医抢救的经历,这次也是突然发烧说晕就晕了,把一家子人吓得够呛,老爷子还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患什么绝症了,结果医生的诊断结论是:疲劳过度。 从前那个只会因为和狐朋狗友玩得太嗨而疲惫不堪的薛子昂,如今竟因为工作太拼命而疲劳过度重病一场,怎么听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穿着病号服的薛子昂懒洋洋地坐在床上,毫不正经地朝她抛了个媚眼,“有没有觉得我变帅了?” 赵虞把刚削好的苹果塞他嘴里:“帅没发现,倒发现你精神不错,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你就这么盼着我出院?是不是我一从这里走出去,你就不管我了?”薛子昂抱起手臂悠哉地嚼着苹果,“反正我不走。” “那你就继续在医院待着,想待多久待多久。”薛湛悠悠地走进来,“这点医药费,我们薛家还出得起。” “你怎么又来了?”薛子昂无奈地靠回床头,“跑得比她还勤。” “我来看她,不是来看你。”薛湛在赵虞身旁坐下,赵虞自然地往他嘴里也塞了块苹果。 “呵呵。”薛子昂动作利落地倾身上前,凑近赵虞,“吃完了。” 看他吃得津津有味,薛湛道:“我看你精神好得很,现在就可以出院了。” 薛子昂又抢着把赵虞刚切下来的一小块苹果吃进嘴里,这才口齿不清地道:“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道我病得有多严重?” “他当初可是被你捅了刀子也没住院,比你更严重。”说到这赵虞才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了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又将目光落在薛湛手臂上,“疼吗?” “有点。”薛湛点头,“还有点痒。” “我看看。”赵虞放下苹果,用湿巾擦了手又慢慢卷起他袖子,“还是涂点药吧。” 薛子昂本想笑他矫情,故意在赵虞面前卖惨,但一看他手臂上不曾褪去的疤痕,终还是又住了嘴。毕竟那是他亲手造成的,每次一看到薛湛手臂上的疤,心里那股愧疚感就会涌上来。 不自然地干咳一声,他幽幽地道:“一个个的还真是难兄难弟啊,一到阴雨天就这个膝盖疼,那个伤疤痒,我是不是也得给自己弄条疤,这样一看到下雨你就会想起我了?” “有道理。”赵虞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还真是都有旧伤,你小叔伤了手,商陆伤了腿,纪随中过一枪,凌见微头上有个疤,庄晔断过肋骨,就连许承言当初抗震救灾也被砸到过,这么一看,就差你了。” “没良心。”薛子昂白她一眼,“我怕我真伤了,某些人还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 说着说着,他又自顾自得意起来:“就像那天知道我发烧昏迷不醒,一整夜都守在病房外,连答应凌见微去看他的事都能反悔。” 瞥了眼他那副眉飞色舞的模样,薛湛拉着赵虞起身:“走吧,去吃饭,我看某些人已经乐饱了。” “去哪吃?”薛子昂立刻起身也要跟去。 薛湛扫他一眼:“不是还病着?既然不舒服,那就少走点路,自己去楼下食堂吃。” 他还真没跟薛子昂开玩笑,说不带他就坚决不带,留他一个人在病房。 赵虞不禁觉得好笑:“跟自己亲侄子也怄气?他可还是个病人。” 薛湛牵着她的手继续往电梯走:“他那模样哪点像病人?” “可是……”赵虞有些无奈地看着他,“我已经和商陆约好了,他下班就来医院接我,今晚和他一起吃。” 薛湛顿住脚步,垂眸静静看着她。 恰好在这时,赵虞的手机响起,不用看都知道是商陆打来的。 见她接通电话,听她说着“马上就下来”,薛湛低低地叹息一声,松了她的手。 薛子昂正一个人在病房生闷气,就见薛湛面无表情地走进来,他还以为他是落了什么东西,结果却听他语气不悦地问:“不是要吃饭?还走不走?” 薛子昂可不会天真地以为他这位小叔是突然良心发现跑回来叫他:“赵虞有约了?商陆还是许承言?庄晔还是纪随?” 明显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 薛湛剜他一眼:“走不走?” “走啊,我早就饿了,你订了哪家?” “食堂。” 薛子昂:“……” 薛子昂换好衣服,叔侄俩刚从电梯出来,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 车的主人是商陆,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接赵虞,然而此刻车上除了他,再也没有别的人。 薛子昂疑惑地扫了眼四周,直接走上前去:“赵虞呢?” 商陆抬头看他一眼,又瞥了眼不远处的薛湛:“走了。” “走了?”薛子昂立刻反应过来,再次幸灾乐祸,“你又是被谁截胡了?” 商陆倒也不生气,依旧一脸平静:“凌见微。” “他不是在国外?” “今天特意回来的,拿了奖,回来给赵虞一个惊喜。” 赵虞刚才的确是惊喜,视频的时候凌见微都看出她来医院了,她却没发现他不是在自己房间而是在机场,大老远跑回来一趟就为了见见她,她怎么可能拒绝? “还真是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薛子昂瞅了瞅商陆,又看了看薛湛,“生活处处是惊喜。” 薛湛已经走到商陆车旁,看着他淡淡地问:“一起?” 商陆微笑:“好啊。” “干脆多订个位子。”薛子昂倒是越来越乐了,“万一凌见微也被截胡了,把他叫过来还能凑桌麻将。” 日常番外(六) 薛子昂那个幸灾乐祸的期待最终自是落了空,凌见微大老远跑回来一趟,赵虞又怎么会爽他的约? 餐厅是商陆早就订好的,这会儿倒因为他的大度便宜了凌见微。 感受着餐厅暧昧的氛围,看着摇曳的烛光,凌见微闷声道:“你之前是准备和商陆来这里吃的?” 赵虞点头:“嗯。” “他那种人也会搞浪漫?” 听到他的嘀咕,赵虞不由得低笑出声。 商陆确实不是擅长浪漫的人。当初两人在美国,一个是金主,一个是情妇,用不着浪漫,后来因为各种因素,两人之间也没法浪漫,如今日子渐渐平静下来,他自然是会想到这些方面的,她并不觉得意外。 倒是凌见微越来越肆无忌惮的醋意让他挺惊讶。 “我记得某些人当初不是这样的,怎么好像胆子越来越肥了?” 终于感受得到她对他的在意,心里有了底气,当然也就敢放肆些。 凌见微静静看了她一会儿,从包里取出个精致的盒子递给她:“送你的。” “什么?”不像是装戒指的盒子,倒更是耳环项链一类,赵虞慢慢打开,却又愣了一下。 在她预料之中,又在预料之外。 的确是条项链,但不是普通的项链,她一眼就能看出项链的设计和他在纽约得奖的作品一模一样。 可他的作品参赛时才正式对外公开,之前就连她都没见过,如今放在面前的成品肯定是他早就偷偷准备好的。 “你就这么肯定能得奖?那要是没得呢?你还送不送?” “没得就等下次,设计更好的。”他定定看着她,“我有信心。”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亮得出奇,整个人都熠熠生辉。 赵虞看看看着,忍不住又笑了,他身上好像还有很多她从前不曾发现的东西,越是深入了解,越觉得诱人。 “这次的专利也不会转让,所以……”他将目光落到那条项链上,“这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的,只属于你。” “你下一句是不是想说,这个世界上同样独一无二的你,也只属于我?”见他又红了耳根,赵虞不禁笑着朝他勾勾手,“过来,帮我戴上。” 凌见微坐到她身旁,倾身去取桌上的项链,她却一个侧身勾住他脖子,对着他的唇吻了上去。 他微愣,诧异于她制造的惊喜,等唇上柔软的触感带着股电流传来,他才紧紧搂着她,反客为主地含住她的唇。 烛光晚餐没怎么吃,倒是久别重逢的两个人火花四射一点就燃,好不容易憋到回别墅洗澡,澡没洗完凌见微就已将她压在墙上做了一次。 之前他几乎每次前戏都为她口,这次是真的急不可耐,确保她湿了就迅速插进去,射得也比她预想得快。 赵虞笑他:“才两个月没做就急成这样,要是分开两年……” 他狠狠吻住她,不许她说接下来的话。哪怕是玩笑他也害怕,怕会一语成谶,怕又会和她分开。 赵虞的手抚过他胸膛,停在跳动得最有力那处,唇紧紧贴着他嘴角:“不会了,只要你不愿意走,就不会。” 他重新吻住她,缠着她的舌,拉过花洒为两人冲洗干净,抱着她走出浴室,在沙发、主卧、次卧,留下各种欢爱的痕迹。 等赵虞再醒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身边没有凌见微的踪影,就连旁边的被窝都是凉的。 他九点的航班飞纽约,大概还需要半个月才能回来。昨晚做得激烈,两人都很累,可她凌晨醒来时他却没睡,说是还想好好抱抱她,舍不得睡。 真是个傻子。 赵虞捞过手机一看,微信上有他的消息:让人给你准备了吃的,醒了打这个电话,她会送过去。 还是个很温柔很体贴的傻子。 放了商陆的鸽子,总要找机会弥补上。烛光晚餐已经借花献佛用在凌见微身上了,再来一次好像也没新意。 赵虞想来想去,只能为他做些甜点,拍照发给他:亲手准备的下午茶,让外卖员送去,记得交待秘书放人。 半小时后,商陆的消息发来:真是外卖员 赵虞忍不住笑出声。 她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商陆迫不及待拉开办公室的门,满脸期待瞬间变成失望的模样。总是自信能看穿她套路的男人终于也自作聪明了一回。 “当然是真外卖员,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接到商陆的电话时她依然在笑,“你不会以为我一个老板还去兼职送外卖吧?那多给你丢人。” 商陆叹息:“为了等你,我缺席了个会议,结果……” “结果等来个年轻帅气的小哥哥?我该不会误你大事了吧?让你损失了多少?一个亿,还是两个亿?” 商陆笑:“几个亿都没逗你开心重要,不过下次得换一招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是挺年轻,没看见帅气。” 傍晚六点,职员们陆陆续续下班,商陆依旧在办公室忙碌。 女秘书如常询问:“商董,要帮您订餐吗?” 商陆没抬头,淡淡道:“和昨晚一样。” 没多久,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商陆以为是送餐的到了,依旧没抬头:“放桌上吧,多谢。” 有脚步声传来,商陆也没理会,结果却很快有道人影靠近,站在办公桌前投下个影子将他罩住。 商陆抬头,迎上张笑意盎然的脸。 “商总都忙得没时间吃晚饭了?不会真是我的过失吧?” 笑意从脸上漾开,商陆停下手中的工作站起身:“你怎么来了?” “你说的,下次得换一招,所以,我选择贿赂你秘书。” 商陆自然地拉过她搂在怀里:“可我没想过,下次来的这么快。” “今天害你损失那么多,不来快点能行吗?”赵虞指了指桌上的保温盒,“爱心晚餐,吃不吃?” 商陆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搂着她坐到沙发,打开保温盒给她递上餐具。 “贿赂的哪个秘书?” “你猜啊。” “覃睿。”他半点迟疑都没有,语气肯定,“他跟我最久,认识你。” “你的其他秘书可也认识我。” “他们不知道,你在我这里是唯一的例外。” 猝不及防被塞了句情话,赵虞愣了一下才笑起来:“我怀疑你最近是不是去上什么恋爱速成班了,就那种……专坑中年单身汉的骗子班。” “我都成中年了,少年是谁?凌见微?” 赵虞了然:“果然还记仇呢。” “我又不是圣人。” “那还这么大度,把自己订的烛光晚餐都让给别人?” 商陆叹息:“我不让给他,和谁去吃?” 雨季还没过去,外面淅淅沥沥地又下起了雨。赵虞贴着商陆而坐,弯腰轻轻揉着他膝盖:“疼吗?” “还好。”商陆看向她肩膀,“你身上也有疤,疼吗?” 赵虞摇头:“没什么感觉。” 也不知道是体质问题,还是因为曾经伤过太多次,对痛感变得麻木了,一到阴雨天身边的男人们就伤口疼,她反而什么感觉都没有。 “我怀疑他们一个个都是骗人的,都学薛子昂故意卖惨,这个也疼那个也疼,这么矫情。” 商陆笑着点头:“有可能。” 沉默片刻,他又揽她入怀,喃喃道:“应该是体质问题吧。” 如果是另一个原因,他会心疼,更会悔恨,恨自己当初不够强大,保护不了她。 他要处理的公事很多,专业性的东西赵虞也帮不上忙,只能默默在一旁陪着他。 但她发现她好像又起负面作用了,因为办公桌前的男人总是过一会儿就要抬头看她一眼,脸上还时刻带着笑,看上去可不像是在认真工作的样子。 “你再看我我走了?”不知第几次撞上他的目光后,赵虞终于忍不住开口,“有什么好看的?” 商陆笑:“你不也一直在看我?” “我没事情做,当然只能看你了,你是有工作在身的人,大晚上加班还不认真。” “谁说我不认真了?”他朝她招招手,“过来。” 赵虞走过去看向他桌上的电脑:“做完了?” 他定定看着她,伸手将她拉进怀里:“确实没办法认真。” 说完唇已吻了上去。 日常番外(七) 薛子昂的电话打来时,赵虞还没起床。 睡眼惺忪地接通,她还没开口那边就噼里啪啦抱怨了一堆:“薛湛又逼我去相亲,还有没有天理了?他自己在外面潇洒快活,只会把坏事推给我,当初他被催婚还是我帮他说的好话,过了河就拆桥,太无耻了!赵虞,我可是你的人,你要为我做主。” 他嗓门不小,赵虞又是侧躺着接的电话,身边的男人自然全都听了去,还没等她开口,低沉的声音就传到电话那边:“说完了?” 短暂的沉默后,薛子昂低咒一声:“你不是出差了?” 是出差去了,这不是昨晚才赶回来,家都没回就直接来赵虞这儿了。 薛湛没回答他,只淡淡地道:“你的事自己搞定,别什么都来烦她。” 被这么一闹,两人都没了困意,赵虞枕着手臂看向他:“比你命还重要的侄子,就这个待遇?” 薛湛环着她的腰把人拉进怀里:“心疼了?” 赵虞笑:“我要说是呢?” 睡袍的腰带被扯开,薛湛缩进被窝埋首在她胸前又舔又吸,大掌沿着腰间赤裸的肌肤一路摩挲,很快又没入腿根隔着布料勾弄。 赵虞痒得笑出声,喘息中伴着细碎的呻吟:“不愧是叔侄,有时候你这性子……嗯……跟他还挺像。” 含着乳尖狠嘬了一口,他伸出头来看她:“像他什么?幼稚?” “我可没说,你自己说……”阴蒂被他压在指下搓揉,赵虞喘得越来越急,并拢双腿夹紧他的手,“好舒服。” 勾出了大股液体,他没急着进去,等把她送上高潮,让她先快活了一次,他才不紧不慢地褪下内裤,抬起她一条腿缓缓挤入。 赵虞把腿挂在他身上,双手拥着他,挺动腰腹配合着他的节奏:“你爸又催你结婚了?” 他贴上她的唇轻轻磨蹭:“薛子昂都能搞定的事,你觉得我搞不定?” 赵虞笑,指腹在他背上游走:“他刚才那语气可不像是能搞定。” “故意在你面前卖惨表忠心,顺便说我坏话。”薛湛扣紧她的臀往深处捣弄,“他的招数也就那些了。” 赵虞笑:“你不会想说这些招数都是你用剩的吧?” 薛湛低头吻她颈项:“我对你用过吗?” “没有吗?我怀疑你有时候喊累就是……唔……跟我卖惨,就像昨晚,明明说出差很累,还能做那么久。” “你就没想过我可能是想……”薛湛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采阴补阳?” 赵虞一下没忍住笑出声,就连体内的性器都被她夹得抖了一下。 薛湛闷哼:“笑什么?” “这话可不是你会说的,又是乖侄儿教你的?” 他伸手握住晃个不停的乳,看着她笑得肆无忌惮的模样,也忍不住跟着笑了出来。为什么会说这话不重要,能把她逗乐才最重要。 高潮过后,赵虞懒懒地靠在他怀里,看着被阳光照亮的窗户:“今天想偷个懒,不去上班了。” “你本来就不用每天都去。”薛湛双手搂着她,唇贴在她耳后,“我今天也休息。” 安静地拥了会儿,他低声道:“赵虞。” “嗯?” “我不会结婚,也没人逼得了我,除非,那人是你。” 相似的话,两天后薛子昂也说了。 他说:“赵虞,我就只想娶你,别人休想逼我结婚。” 这时候,他因为惹恼了相亲对象,刚从薛老爷子的处罚中逃脱出来。用他的话说,他被罚面壁思过,连水都没喝一口。 “真饿着?” 迎上赵虞狡黠的眼神,薛子昂撇撇嘴不说话。被罚是真,面壁是真,不给水喝不给饭吃也是真,薛湛大半夜偷偷给他送吃的喝的更是真。 打个巴掌给颗糖,那只狐狸是真阴险。 “那天没被泼茶吧?你把人气到了,人家怎么对你的?” “不就是跟老爷子告状喽?薛湛那个老狐狸,故意给我挑个难缠的。” “是啊,故意为你挑个好摆脱的,你却把人气跑了,顺便把你爷爷也气到了。” “他能这么好心?”薛子昂一把搂过她,“他就是希望我被逼着结婚,让他少一个情敌,想得美。” “可是他跟我说,他为你挑的那位大小姐眼光特别高,肯定看不上你,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被你爷爷心疼,再卖个惨撒个娇,至少大半年你爷爷都不会再逼着你相亲了,谁知道你故意把人家惹怒了。” 薛子昂不由得扯了扯嘴角:“他这是为我好?是在等着看我笑话吧?” 赵虞诚实地点点头:“一边为你好,一边看你笑话,两者兼顾。” 见他被气得不轻,她笑着凑近他:“要不我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 “你小叔的相亲经历比你还惨。” 薛子昂立刻来了精神,一副发现惊天秘密的表情:“真的?” 赵虞点头:“他当初被相亲对象泼过茶,直接从头顶泼下去,我看到的时候他头上还沾着片茶叶,我帮他拿掉的。” “噗……”薛子昂果然笑得不顾形象,使劲拍着大腿,连腰都直不起来,“哈哈哈哈哈……” 看他笑这么夸张,赵虞也忍不住跟着轻笑出声。 一想到这家伙肯定会跑去薛湛面前狠狠嘲笑一番,而那个向来稳重自持的男人会被气得沉下脸,一边掩饰尴尬一边假装淡定地骂薛子昂无聊,她就觉得特别开心。 她都不知道,原来她还会再有如此童心未泯的时候。 果然,刚到傍晚薛湛的电话就打来了:“好玩吗?” 赵虞装傻:“什么?” “我人生中最丢脸的事,被我最在意的人知道,然后又告诉最讨嫌的人。” “不过是被泼了杯茶,这就成最丢脸的事了?看来薛董事长的人生是真的太顺了,都没遇上过挫折。” “我的挫折都是你给的。”薛湛无奈地叹息,语气中却全是宠溺,“玩开心了?这下满意了?” “不太满意,我都没看到现场直播,想看看薛董事长的脸能臭成什么样。” “下次你跟薛子昂一起来,我揍他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听着她的笑声,他也渐渐笑了开来,“其实,我还有更丢脸的事你不知道,改天慢慢告诉你,够你笑上好几天了。” “你就不怕我又告诉薛子昂?” “能逗你开心,还能有理由揍他,我双赢。” 追-更:rousewo.com (ωoо1⒏ υip) 日常番外(八) 薛子昂走进咖啡馆时,里面的客人不多,赵虞一个人坐在离吧台不远的地方认真看着手机。 “你喜欢滑雪?”薛子昂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手机里的视频,“没听你提过。” “最近才感兴趣的。”赵虞抬头看了他一眼,“下午不上班?” “想你呗。”薛子昂毫无形象地靠在她肩上,把玩着她颈间的发丝,“早就准备好今天和你过二人世界了,结果半路杀出那么多讨人厌的家伙。” 赵虞轻声笑笑。他们倒真是一个比一个动作快,刚知道元宵节她不回去看干爸干妈,就都抢着要陪她过节,秉承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她当然一个也没答应。但很显然,这些个男人都不会罢休,最终只能互相妥协,约定一起去她那儿。 “你要不乐意,可以找别人陪你过二人世界。” 赵虞随意滑动着手机看下一个视频,薛子昂把她一只耳机摘下自己戴上,陪她看了会儿才嘟囔:“无情无义没良心。” 没过多久,西装革履的许承言也来了。他刚往两人对面一坐,薛子昂就不悦地瞅着他:“不回家帮忙,来这儿干嘛?” 许承言优雅地掸了掸肩膀上看不见的灰尘:“你来得,我就来不得?” 赵虞笑:“你也不上班?两位都这么闲啊。” “来接你。”许承言朝她微微一笑,“怕某些人的小破车你坐了不舒服。” “你……”薛子昂瞪他一眼,一想到自己停在外面那辆车远没有许承言的豪华,他只能暗暗咽下这口气。 豪车谁没有啊?他车库都塞满了,不过是他有骨气,自从说了不靠家里一切从头开始后,车子房子都用自己赚的钱买了新的,现在又忙着投资,还没来得及去换几辆好的。 店里的客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服务生忙不过来,赵虞前去帮忙,见许承言和薛子昂都跟着她起身,她赶紧阻止:“你就算了吧,电视上还在滚动播报你的英雄事迹,我可不想上新闻。” 她这话是对许承言说的。他近期接受了个专访,在镜头前分享这些年做慈善的心得体验,当地电视台正在大力宣传,要是让人认出新闻里那位风云人物在给她当服务员,只怕她这咖啡馆以后都不得安宁了。 许承言抬头看了眼电视,又低头瞧了瞧自己这身明显不适合做服务员的西服,没想到出门前只顾着打扮也是个错误。 “啧。”薛子昂鄙夷地瞥他一眼,“连个忙都帮不上,也就只有辆豪车值得炫耀了。” 许承言冷冷地扫他一眼,只能悻悻然坐回沙发,看着薛子昂屁颠屁颠地跟在赵虞身后和她一起忙碌着。 叁点多的时候,凌见微也来了,不过不是来接赵虞的,是来给她送东西的。 保温箱里装了各种馅的汤圆,不仅赵虞有,店里的员工也都有,就连此刻在店里的客人也全都获得一份额外的节日赠礼。 “亲手做的,绝对安全又健康,祝大家节日快乐。” “谢谢姐夫。”员工们平时就和他很熟了,这会儿领了人情自是挑着好听的说,“也祝姐夫和老板节日快乐。” 他们这么一闹,就连附近的几桌客人也纷纷笑着表示感谢,一口一个“姐夫”和“老板娘”。 薛子昂和许承言在一边干看着,这才意识到刚才的他们完全是菜鸡互啄,真正有心机的是面前这位。 等服务生们轮流去后院吃汤圆,赵虞才问凌见微:“你一个人做的?” “还有纪随哥和庄晔,你不是说买来的汤圆未必干净?”凌见微笑着取出她那份给她,见她回头看了眼许承言和薛子昂,他才淡淡地道,“抱歉,按人头算的,不知道你们在这,没带你俩的。” 不就是个汤圆嘛,当谁没吃过似的? 薛子昂轻嗤一声:“带了也不吃,生平最讨厌这种东西。” “哦。”凌见微点点头,“那晚饭你要自己解决了,我们只做了汤圆。” 一个已在发怒的边缘,一个还在皮笑不肉不笑地故作优雅。看着两个男人这副模样,赵虞不禁笑出声,她倒没发现凌见微还有这种气人的本事。 “真没做别的?”到了后院一起吃着汤圆,她才笑吟吟地看着他,“我可不信。” “肯定要做别的。我到的时候纪随哥已经在给你准备丰盛的晚餐了,后来庄晔也来了。”说到这他又像是邀功似的笑了一下,“汤圆是我提议做的。” 一切都不在计划中,却又丝毫没让赵虞觉得意外。她那公寓虽小,挤满了一群人之后也还勉强算得上温馨。 “就说让你换我那套房子,这么小的地方,都转不开身了。” 赵虞对着薛子昂呵呵一笑:“你们不来就不会转不开身。”她买这房子的时候也没想过几年后这些坐拥无数房产的大老板会独爱她的小公寓。 一想到这个地方也曾是他们两人爱的小窝,薛子昂就不禁叹息一声,幽怨地看着赵虞。 作为最后姗姗来迟的人,商陆和薛湛得到了公平的待遇——收拾厨房,打扫卫生。 “抬腿。” 见薛湛系着围裙撸着袖管一一从众人面前走过,地拖得有模有样的,录完像的薛子昂忍不住大笑出声:“你说要是我把这个视频发在华璨员工群里会有什么效果?” 薛湛倒是一脸淡然:“一无是处的男人才会嘲笑别的男人做家务。” 薛子昂:“……” 厨房垃圾太多,赵虞陪商陆去楼下扔垃圾,回来刚好听到几个男人在商量着什么。 “你们谁要出去旅行?” “陪你去瑞士滑雪啊。”薛子昂得意地看着她,“既然你想去,那就大家都陪你去呗。” 赵虞诧异地看着满屋子的男人:“你们?所有人?” 这群人突然之间这么和谐,她倒有点不习惯了。 “有些人倒想悄悄带你去。”许承言淡淡地瞥了薛子昂一眼,“藏得住吗?” 看赵虞不明所以,离她最近的庄晔小声跟她解释:“刚才薛子昂用你电脑,看到你搜索记录了,他想偷偷瞒着,刚好被许承言发现。” 所以为了公平,这些人就又自作主张地决定全部陪她一起去? 迎上她怪异的表情,凌见微笑道:“最近看你对滑雪很感兴趣,我本来就想休个假陪你出去走走。” 几人正说着,书桌前的纪随突然回头疑惑地看着她:“你签证办了?” 赵虞点头。 纪随迅速意识到什么:“你要和商陆一起去?” 刚才一屋子的人谁都不知道她办了签证,甚至都没发现她想去滑雪,显然她就没打算和他们之中的谁一起去,唯一的可能便只剩商陆了。反正他们俩出去旅行也不是第一次了。 商陆刚从浴室洗手出来,瞬间就收到一众带着敌意的目光。然而他此刻同样诧异:“你准备跟谁去?” 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有这种打算。 “王杞她们啊,我们早就约好了。”赵虞指了指纪随旁边的电脑,“签证也是一块儿办的,上次看完那部电影突然对滑雪感兴趣了,就和她们约着一起去。” 薛湛这才了然:“难怪那天她问我年假的事。” 找他休年假,却是为了拐跑他老婆。 薛子昂满脸不敢置信:“你居然没考虑过我们?” “为什么要考虑你们?”赵虞神色坦然,“我们当时一起看电影,一起吃饭,聊着聊着就定了啊,需要向你们报告吗?” “你……”薛子昂一时语塞,看了眼身边几人,好像一个个脸都挺疼的。 他们得多大度才能放下争执和成见,和和气气地商量着给她一个惊喜?结果这个惊喜是给他们自己的,人家压根就没考虑过找他们。 “我们昨天才申请的签证,本来是准备跟你们说一声的,还没来得及开口。”赵虞无奈,“出去旅行也不能把你们所有人都带上吧,这么多男人一起,我会被烦死的。” 遭到了赤裸裸的嫌弃,一屋子的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次终于公平地分不出谁比谁更丢脸了。 薛子昂委屈地叹息一声:“自作多情呐。” 赵虞好笑地瞧着他:“那要不……你也去?不过我们去的都是女孩子,不欢迎男人,你只能自己一个人待着,然后我们各玩各的。” “赵虞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无情了。”薛子昂可怜兮兮地指着胸口,“这里疼。” 越来越无情,也越来越正常了。 自从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到现在,一共好几年的时间,她唯一在做的事就是逼自己好好活着。 日子很平静,她过得无欲无求,可这种平静更像是被压抑住的、强制性的,与世俗的普通人相比,她身上总还缺点鲜活的气息。 而如今,那种气息越发鲜明了。她不断扩大交友圈,会对一些新鲜刺激的人和事感兴趣,会温柔也会无情,会生气也会大笑,会故意逗他们也会毫不掩饰地嫌弃他们,她所做的事不再仅仅是为了“活着”这个目标,而是和所有的普通人一样,拥有最普通的七情六欲。 原来的她本就是这样的,经过这么多年,她终于又完完整整地回来了。 ======================= 好了,最后一章番外奉上,以后就不会再有啦。 知道大家还想看,但我真的写不出来了o(╥﹏╥)o感觉能写的都写了,以这章结束也算是另一个结局吧。 正文的结局赵姐终于能好好活着,而番外的结局让这种“活着”更趋于正常,花了这么多篇幅,总算是把心死自杀的赵姐慢慢拉回来了,让她恢复到一个正常人的状态。 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这次是真的要和大家说再见了。 追-更:futaxs.com (ωoо1⒏ υ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