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为攻【NP 总受】》 第一章 初遇美人 楔子: 世人皆传:得宝卷者得天下;欲要得到此卷,就要先成为御龙山庄的乘龙快婿。可惜这一届的御龙山庄只出了一位谪仙般的独子。这少庄主乃人中之龙凤,眼见弱冠之年依旧独来独往,寻常人家丝毫入不得眼,令家中长辈和江湖人士操碎了心,这不每隔十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今年便落在御龙山庄的头上,各大门派齐聚一堂,相互比武切磋,其中不乏小帮小派前去凑凑热闹,据说夺得鳌头者可抱得美人归,这下众人更加垂涎欲滴,摩拳擦掌,想要跃跃一试了。 正文: 云雾笼罩巍峨矗立的昆仑山下,一座宏伟精致古色古香的豪宅错落在山脉起伏的山涧之中,一两只仙鹤盘旋而过,只见数十丈的白玉阶梯宛如天梯直线向上,一直延伸到数十米宽的大门前,朱红色的大门正上方龙飞凤舞地写着御龙山庄四个大字。 御龙山庄前身为皇亲国戚又称之为护龙山庄,乃当今武林第一大门派,在江湖中呼风唤雨,在朝堂上文武百官又须敬他三分,就连当今圣上都要尊称一声“皇叔”,也算是跺一跺脚,天下也要震三分的人物。又到十年一度的比武大会,大门以外早已被众人围得水泄不通,一是想跟御龙山庄混眼熟求个庇护,二来嘛,就是想看看御龙山庄的少主,这少主夜白幼时成名,在他八岁那年便于少林寺达摩洞中击败十八罗汉,从此一举成名,最让人津津乐道的除了他那武艺超群,极有背景的身世以外,便是那不食烟火,飘飘欲仙的气质了,所谓偏若惊鸿,玉树临风都不足以形容他美貌的万分之一。 只需在哪儿一站,便能吸引千万人的目光,这位幸运的宠儿,走哪儿都自带万众瞩目的主角光环,在众人翘首以盼中,这位粉雕玉啄得奶娃娃终于成长为偏偏美少年,不知道多少人明里暗里操碎了心,想要许他做意中人。 偏偏夜白常年一副冰山面瘫脸,谁也看不上的模样,眼见弱冠之龄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对象,可把家里长辈给急坏了,这下终于可以利用武林大会正大光明地为他比武招亲了。 就在庄主夜沧海暗暗窃喜自己的英明神武时,也不知道哪里走漏了风声,望着这浩浩荡荡人群,数量简直比往日多两倍还不止,着实让他汗颜了一把。 御龙山庄的后院,玉溪阁的石桌前,夜白独自坐在桌前,一边欣赏周围的风景,一边拿着琉璃盏自斟自饮。 玉溪阁特意修蕖在昆仑山的涯峰,阁楼依山而建,左边是返回山庄前厅的小径,右边便是由山顶激流奔腾,水花四溅的瀑布了,夜白闲来无事就会过来小饮几杯。 正当他入神间,耳边响起细微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左手中的杯子还未放下,右手执起盘子里面的一颗花生米,暗自运用内力嗖地打过去。 只听“哎哟”一身,一团黑色物体从头顶跌落下来,嘴里还骂骂咧咧:“姑奶奶的!谁敢偷袭小爷我?” 夜白用眼角冷眼瞟了对方一眼,语气清冷道:“来者何人,偷偷摸摸来我御龙山庄意欲何为?” 黑色物体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拍拍身上的杂草和灰尘,无视夜白的话嘴里嘟嘟囔囔道:“这林师兄也真是的,自己找不到捷径,反倒把我给害苦了,回头找他算账去。” 夜白也不急着问话,又给自己满上一杯酒,极有耐心地坐在那里。 韩墨把身上所有脏东西都清理完毕,才忽然意识到身边还有个大活人!心中窃喜这下好了,遇到御龙山庄里面的人了,问问他应该会知道怎么去山庄的比武场。 他转头望着夜白,瞬间呆愣得说不出话来,只见他一身白衣恍若谪仙,齐腰长发一丝不苟地梳理披散在肩头,两边耳侧垂着两缕发丝衬托得肤色白皙,清隽灵秀的容颜,几乎令他为之倾倒,黑白分明的凤眼清冷不带一丝情绪地瞟了他一眼,似乎在等他自报家门。 本想正儿八经行一记大礼,再来一句小生这厢有礼了,可是临到出口却变成了“这位小娘子,如此美景,何不与我共度春宵。” 夜白听他的话气得手一抖,美酒差点滴在手背上,几番平息心中的怒气冷盯着韩墨,哪里来的登徒浪子,居然敢调戏他谭剑少主?还误以为是女人! 韩墨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哈着腰赔笑解释:“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有意的……啊不是……就怪我这张破嘴,不对……是小娘子惊为天人……” 结果越解释越乱,平时挺伶俐的一张嘴,重要时刻变得结结巴巴,连话都说不清楚。 “够了!” 夜白听着他的话,脸色越来越黑,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他,没想到这人不光傻乎乎的还眼瞎,他一个活生生的大老爷们被人当成了女人,叫他如何不来气? 韩墨听着他的声音,才恍然大悟:“你是男的?” “不然你以为呢?” “当我没说!” 韩墨说完撒丫就跑,开玩笑这么丢脸的事,绝对不能被师兄看到,否则他的人生上添加了浓重的乌漆嘛黑的一笔。 可他搞错了,在他眼前的人不是他的林师兄,而是御龙山庄的少主夜白。 夜白负手而立望着一瘸一拐慌忙逃窜的韩墨冷哼道:“我夜白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比武大会还没开始,他有足够的时间把对方找出来了。 第二章 抱头鼠窜 夜白冷眼望着韩墨离去,正准备召集手下盯住此人,耳边传来急急忙忙的脚步声,来者是他的父亲,御龙山庄的庄主夜沧海。 夜沧海一边向夜白走来,嘴里一边絮絮叨叨:“哎呀,糟了糟了,不知什么人把风声走漏了,现在整个御龙山庄被围得水泄不通,插翅难逃,这可如何是好哇。” 夜白有点汗颜的望着他:“父亲,这山庄是我们自己的地盘,您要往哪里逃?” 夜沧海走到他跟前,无视他的话,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往外走自言自语:“不行不行,你得出去露个脸,趁着现在人多,给自己多增加点人气,说不定那家的闺女就看上你了。” 夜白抽回自己的手,转身语气冰冷道:“不去。” “哎呀,都这种时候了害什么臊!你爹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你都会打酱油了,乖啦,走去见见,说不定有你看中的意中人呢。” 夜沧海嘴里叽叽呱呱说个不停,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夜白一个纵力脚尖轻点,使用轻功直接飞到擂台最佳观赛位置。 夜白被他吵得头疼,一落地索性翘起二郎腿坐在距离擂台数十米开外的八仙桌旁衣摆一抖,动作说不出的潇洒自然:“我就在这里观赛,您老随意。” 夜沧海连连点头:“这么说你是答应啦?” 夜白无奈地用指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都被你强行从玉溪阁拐过来了,能不答应吗?” 话刚说完,借着自己最佳视线,一眼就望到人群中左顾右盼的韩墨,他微眯起双眼,好个登徒子,我不找你,你自己倒送上门来了。 韩墨此刻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给盯上了,在人群中左推右挤费了九头二虎之力终于挤到他林师兄的身边,还没来得及打招呼,身边穿着御龙山庄弟子服饰的人直接架起他往外走。 “喂喂,我好不容易才挤到这儿的,你们放下我行不行?” “我来你们御龙山庄好歹是个客人嘛,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呢,这就是第一山庄的待客之道啊。” 道字还未说完,身体便被扔得飞了出去,在地面滑翔了好几米一直到夜白的脚尖才停下。 韩墨的视线盯着脚尖有点眼熟,视线往上走,衣服有点眼熟,再往上,这脸就更熟悉不过了! 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咧嘴傻笑道:“小娘子,我们还真有缘分啊,才分离不久又见面了,我这边还有事先行告辞啦。” 夜白盯着他冷着一张脸,手指动了动:“来人,把这个调戏本少庄主的登徒浪子五花大绑扔到我房里去。” 身后两名手下会意,越过夜白想要捉拿韩墨。 韩墨见形势不对,又想撒丫就跑,无奈身处御龙山庄到处都是本家弟子,量他也是插翅难逃,一时慌不择路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左右两边都是追兵,实在无路可退,反手推开房门悄悄躲了进去,纵身飞到房梁上方屏住气息,静静等待着两边的人马过去。 他又没做错什么事,为什么一来就要被那个白衣美人追杀啊。 半柱香过去,身子都微微发麻,好不容易听不到动静,一个翻身落地,腿脚一麻单膝跪地,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张巨大的网兜头而下,韩墨被一网打尽。 翰墨被五花大绑困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干嚎:“救命啊,杀人啦,快来人啊。” 奈何御龙山庄的弟子训练有素都把他当做空气,只管围在他身边防止他逃跑,其余事情一概不理。 终于等到夜白上场,他冷着一张脸出现在韩墨眼前:“你不是挺能说会道吗?再说几句听听。” 这人居然敢跑到自己的房间来,是误打误撞还是其他人派来的奸细?对此他多留了个心眼。 韩墨望着他一脸激动道:“啊!美人你终于良心发现,肯正视我的优点啦!” 夜白望着他痞里痞气的样子,额角忍不住爆青筋,这种奇葩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他拍了拍手:“来啊,给我准备炉火旺盛的碳火和烙印,我倒要看看他能嘴硬到几时?” 韩墨听着他的话瞬间发出猪一样的惨叫:“喂喂!我开玩笑的!您大人有大量开开恩!千万别跟小人较真呐!。” 第三章 互相约定 韩墨躺在椅子上装死尸,鬼知道他只是随着林师兄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怎么会惹上这个冰山美人?自己只是夸奖了一下而已嘛,谁要是夸他长的漂亮长的帅,他还不得心花怒放手舞足蹈啊。 偏偏眼前这位冰冷贵公子对他由衷的赞美不感冒,还差点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夜白负手站在他身边,围着他走了几步来回打量着,目测年龄跟自己不相上下,一身黑色劲装,背后还背着一把三指宽一米长的窄刀,棕色的长发半披,头顶的发挽髻收于发冠之中,额头的刘海垂至眉峰,标准的剑眉星目看起来颇有义薄云天之侠气,可惜高高的鼻梁下,一张水润的粉色薄唇,带着一丝玩世不恭,勾着的嘴角痞气十足,一看就不像正经帮派人家。 他鼻端轻哼收回目光,不消片刻手下将碳火和烙印准备好,他走至炉火旺盛的铜盆前,看着烧得火红的木炭,拿起烙印放进盆中焚烧,然后回头望着韩墨语气清冷得不带一丝感情:“说,到底是谁派来的奸细,居然敢独闯我御龙山庄。” 韩墨看着他手中的烙印,头皮开始发麻,这玩意儿要是真烫在自己身上,那可就酸爽了,直接嚷嚷道:“我说少庄主你不要好歹不分呀,我一个正儿八经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小弟子,可不能就这么白白葬送在你的手中啊。” “还嘴硬?” 夜白微眯起双眼,对着身后的众人挥了挥手,手下们会意,极有顺序地悄然退去。 韩墨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他们二人,内心更加心虚,嘴里哭喊道:“冤枉啊!我乃金鹰教第七代弟子韩墨,随着师兄林谦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绝对不是什么可疑人物。”语气结尾处再三保证。 夜白走到他对面,脸色依旧未变:“金鹰教?略有耳闻。” 韩墨连连点头激动道:“小美人身为御龙山庄的少庄主,想必是知道的,所以你快快放我回去,我师兄还等着呢,再说我这次收到风声说是你们御龙山庄表面上是武林大会,实则是比武招亲对吧,你家里是不是还有其他待嫁闺中的姐姐妹妹啊,快让我见见,我好去抢个名次!” 他可是对着林谦软磨硬泡好久,他才答应带他过来的,只是没想到自己两人抄近路的时候不小心走散了,他又不小心得罪了这位少庄主。 夜白听着他的话额头冒青筋,这人说话怎么那么欠抽呢,简直跟他亲爹夜沧海有得一拼,他抿着嘴角道:“我们家只有我一个独子。” 韩墨听着他话瞬间石化:“就你一个?那你爹还着什么急,就这么想让你找个媳妇儿啊,不过你长的这么好看,应该有不少人喜欢你才对。” 夜白看着他叽叽呱呱的模样不耐烦道:“我怎么知道?” 韩墨扭动了一下身子,捆绑得四肢都麻了,开口抱怨:“我说,你把我捆绑这么久了,该松绑了吧,再绑下去人都要废啦。” 夜白眼珠子一转,走到他身边,双手扶住韩墨椅子的扶手,将他圈在自己怀抱中,双目直视着他嘴角勾起:“我们做笔交易吧。” 韩墨望着近在咫尺的脸颊,以及耳边传来的幽幽体香,大脑开始犯迷糊嘴里嘟囔道:“什么?” “你不是来参赛的吧,内幕你也知道了,要不你来争取第一名,这样瞒过我爹,我就不用再被拉去参加比武大赛了。” 夜白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韩墨,拇指放在他的唇边细细摩挲着,虽然长的丑了点,不过还能将就。 韩墨直视着他的双眼,深邃得好像快要把人给吸进去一般,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帮你可以,我有什么回报?” 夜白手掌一路往下,最后停在他的腰间语气玩味道:“我自己。” 韩墨双眼一亮:“好!一言为定!” 能得到眼前这位冰山美人,自己也不枉此行啊!韩墨美滋滋地想着。 第四章 风波突起 就在气氛突然变得暧昧的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韩墨下意识瞟向来人,竟然是他寻觅不见的林谦。 还没来的急推开夜白,他就急不可耐地嚷嚷抱怨道:“啊!林师兄你终于出现了!可把你好找!快快救我出去!”说完还用力挣扎一番,可捆绑在身上的绳索越勒越紧,他不得不放弃。 夜白挑了他一眼,鼻端发出冷哼,随即站起身回头看向来人,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敢无视御龙山庄的庄规,肆意擅闯少庄主房间,还在紧要关头打扰他的好事! 林谦见韩墨被人五花大绑在太师椅上,脑门忍不住青筋暴起,临出发之前他再三叮嘱谨言慎行,切勿轻易离开他的视线,更不能在御龙山庄任性胡来,结果看来全被他当耳旁风了。 韩墨被他冷冽的视线盯得头皮发麻,更是不敢与之相对,心虚得低下头不敢再言其他。 林谦无视他的苦瓜脸,转而对夜白抱拳,语气充满歉意道:“在下金鹰教门下弟子林谦,不知我这师弟韩墨何故得罪了少庄主,他生性顽劣,还请少庄主大人不记小人过,小的这就带回去好好管教一番。” 林谦暗地里松了口气,对韩墨使了使眼色,两人一前一后离去。 直到回到比武会场,韩墨才忽然一拍脑门,喊住林谦:“嘿?林师兄你是如何得知我被困于少庄主房中?” 林谦一改严肃神情,抬手就是给他一记暴栗训斥道:“你还敢说,若不是看你被御龙山庄的人追杀,动静闹得这么大,我才不想管你的死活,拜托你安安分分待到大会圆满收场,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 韩墨委屈地抚了抚自己额头嘟囔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嘛,再说我又不知道小美人就是御龙山庄的少庄主啊。” 林谦听完他的话膛目结舌:“小美人?你该不会是把少庄主给调戏了吧!” “又不是我的错……”韩墨说完还故作委屈地眨眨眼睛。 “你……你简直是无药可救了!” 林谦咬了咬牙,气的拂袖离去,他知道这师弟花名在外,而且极其嘴贱,还有只要看到美人就凑上去调戏几句的臭毛病,偏偏对他这位大师兄视若无睹。 自问相貌仪表堂堂,气宇轩昂,却入不了他的眼,林谦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命运当真是喜欢捉弄人,想到这里内心更加苦闷。 韩墨却没有把林谦的反应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师兄生气只是一时的,不出片刻两人关系又会和好如初。 他此刻想的却是夜白那番话,如果他能夺得大赛第一名,就可以抱得美人归,想到这里他反而开始有点迫不及待,摩拳擦掌,跃跃一试。 人群中突然骚动起来,喧哗声络绎不绝,吸引了韩墨的注意,显然林谦也发现了这点,对他投来目光。 擂台之上,夜沧海的身影飘然落下,与此同时一枚圆滚滚的头颅恰好落在他脚边。 谁知夜沧海一改往日疯疯癫癫的模样,神情不怒自威,他目光如炬地环顾众人,声若洪钟盖过众人头顶:“在武林大会即将开始的紧要关头,竟然有贼子宵小在我御龙山庄偷偷摸摸,意欲盗窃我镇庄之宝伏羲天罡卷!” 他话音刚落,众人哗然。 第五章 嘴贱无罪 韩墨顺着众人视线望去,只见擂台之上夜沧海神情肃穆,脚边的头颅热血还未冷却,他环顾众人冷声道:“谁人不知我御龙山庄十年一度武林大会,今日却有人趁此机会潜入我山庄盗窃镇庄之宝,幸而本庄主发现及时,并出手制止,否则叫那些贼人得逞,岂不丢尽我山庄颜面?据我所知,这贼人便是魔教中人,可想而知,魔教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入其中……” “你再这般不安分,我就叫李师弟他们提前送你回去。”林谦略带警告的声音小声传来。 “饶了我吧,我可不想这么早就回去。”韩墨撇了撇嘴小声嘟囔着:“再说魔教不是消声匿迹数十载了么,他怎么就妄加断言对方是魔教中人?要我说,他造这么大的声势不过是为了夜白而已。” “你这个初出茅庐的臭小子懂什么?这夜沧海虽然素日里疯疯癫癫,关键时刻可一点也不含糊,他既然没有私下暗自解决这件事情,一定是想杀鸡儆猴把剩余残党一网打尽。” “嘁,我可不感兴趣……”韩墨一边小声回嘴,眼睛一直四处乱瞟,终于在人群中找见夜白的身影,只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未见,他的脸色更加冷酷了几份。 林谦拿他没办法,摇头叹息后,继续观看擂台。 韩墨见他不再盯着自己,稍稍离开同门范围向夜白那边走去,还未靠近就被山庄的人拦下。 夜白显然也发现了韩墨,他挑了他一眼,并没有让他靠近自己的打算。 韩墨咧了咧嘴角,对他挥了挥手微笑道:“少庄主是我啊,赶快让他们放我过去。” 夜白依旧面如寒霜,不动于色,仿佛他们是陌生人一般,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韩墨瞬间有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挫败感,这小美人刚刚还勾引自己,现在说翻脸就翻脸也太教人伤心了。 就在他暗自气馁之际,耳边传来夜沧海的话:“大家都远道而来,稍作休息,下午三点比武大会正式开始。” 夜沧海说完带着夜白和众人率先离场,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后院,夜白停下脚步漠然道:“爹,孩儿一事不明。” “嗯,请讲。” “爹这么大张旗鼓地告诉大家庄里混入了魔教中人有缺妥当,况且我们还未弄清楚对方是否真是魔教中人,万一造成庄内混乱岂不是得不偿失。” 夜沧海听着他的话顿住脚步回头望着他点头道:“你的顾虑不无道理,但我也有我的考量,我这么做自有分寸。” “可否告知一二?” 夜沧海又恢复成玩世不恭的模样:“不行,儿子大了胳膊肘往外拐,我可不放心。” “爹,这句话出自何人之口?”夜白头痛地望着他。 夜沧海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夜白当机立断决定不再跟他纠缠下去:“我先去处理事情了,刚刚又抓到几个可疑之人,每年武林大会的这几天庄里就会变得不太平。” “嗯,去吧。”夜沧海连连挥手,那迫不及待的模样令他无语凝噎,还好他早就习惯了。 夜白作揖告退,他很小就知道只要夜沧海不想告诉他的事情他再怎么问都没用,除非他亲自开口。就像他从来都不知道家里有镇庄之宝伏羲天罡卷,如果不是从外人嘴里得知,恐怕就连他这个亲生儿子都被蒙在鼓里。 他冷着脸回到自己房间,还未踏入便看到韩墨的身影,只见他吊儿郎当四仰八叉地坐躺在自己的桌椅上,夜白微皱着眉头,语气不悦道:“你还来做什么?” 韩墨见夜白终于现身,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嘿嘿傻笑道:“少庄主日理万机没空搭理我,我这不只好找上门来嘛。” “你都知道我日理万机还找我做什么?” 夜白无视他径直走进去。 “小美人……啊呸……不是少庄主,我这不是想跟你讨教点大赛内幕嘛。”韩墨跟在他后面屁颠屁颠道。 怪就怪他这个见到美人就走不动路的坏毛病,从见到夜白寒着脸开始,他就开始忍不住对他牵肠挂肚,担心他心情不好,所以特意跑来没事找事哄他开心。 内幕之类的,只不过是他没话找话的借口。 “哼,想知道内幕?”夜白姿态优雅地挥袍而座,面上挂着几分不屑。 “是的!”韩墨点头如捣蒜。 “没有,你快快请回吧。”夜白冷眼下逐客令。 “如果没有内幕,我要如何赢得这场比赛,如果不能赢得这场比赛,我又如何帮你达成约定呢。” “那是你的事。” “不要这么无情嘛,小美人你冷若冰霜的模样已经很迷人了,再这样下去我彻底要为你倾倒了。” 夜白听完他的话,绕是面瘫脸也崩不住了,咬牙切齿般的声音好似从牙缝挤出来:“韩墨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第六章 杀鸡儆猴 韩墨见夜白真的动了怒气,急忙从椅子上跳起来,腆着脸好言相劝:“我说小美人儿莫急啊,我这不是找您商量对策来了嘛,现在各大门派全部聚集在你这御龙山庄,其中不乏武林高手,现又有魔教中人暗中虎视眈眈,强敌环伺,您不帮我,叫我如何在这场武林大会之中胜出呢?” 他这点三脚猫功夫,拿去垫底都嫌人笑话,何况在各路劲敌面前,活不过三个回合。 夜白听着他的话,觉得着实有几分道理,逐渐安静下来,冷着脸道:“那你想怎样?” “这样......”韩墨伏在夜白耳边小声嘀咕着自己的计划。 申时已到,众人早早在擂台前摆好架势,准备上台切磋。 待锣鼓声响起,与此同时主持的声音传来:“此次武林大会比武正式开始!” 韩墨下意识瞟了夜白的方向一眼,结果他还未来得上去,只见一个身影眨眼间飞至擂台中间,一袭暗红色的劲装将修长健美的身躯勾勒得一览无余,背对着众人一时教人看不清长相。 “恕在下直言,方才庄主大人说贵庄的伏羲天罡卷乃我魔教所为,这话没凭没据,在下不服。” 青年此话一出,台下又是一片哗然,韩墨一看情势不对,立马屁颠屁颠挤到师兄林谦的身边,一脸八卦的对他兴冲冲小声嚷嚷道:“师兄!师兄,又有好戏看了!上去的这小子是谁!居然敢公然挑衅夜庄主?” 林谦还未来得及发话,韩墨的耳朵便被人拧住,拧得他呜呼哀哉,连声求饶。 “师父,师父,您老人家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哇~” 拧他耳朵的,除了他师父艳扬天还有谁? 艳扬天一边拧着他的耳朵,一边吹胡子瞪眼,小声怒骂道:“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一来就给我惹下这么大的麻烦,如果不是林谦来告诉我,我都还蒙在鼓里。” 韩墨恨恨的瞪了林谦一眼,忍不住狡辩道:“我这不是想探取御龙山庄的秘密嘛,谁知道会遇见少庄主......” “哼!回去再跟你算账!”艳扬天说完收回手。 “嘶。”韩墨忍不住揉了揉红肿的耳朵,小声嘀咕道:“臭老头下手也忒重了。” 艳扬天听见了,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哼了一声转而把注意力投向了擂台。 林谦这才走过来跟他解释道:“上场的是魔教的四大护法之一中的秋霜,此刻他上来了,说明其他三大护法也在此内。”说完用剑柄不动声色指了指距离他们数十米的地方,努了努嘴道:“喏,那些人就是了。” 韩墨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另外三人均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周围人群都退在三尺之外不敢靠近。 “哇,四大护法这么厉害的吗?” 林谦给了他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无奈解释道:“传说中春风,夏月,秋霜,冬雪四大护法,心狠手辣,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我劝你还是离他们远点为好。” 韩墨听完他的话哈哈大笑:“噗哈哈哈,为什么会有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还未来得及收声,明显感觉到另外其他三大护法对他投来冷飕飕的眼神,吓得他立马识相闭嘴。 “你收敛点吧,用心看台上,否则都白来了。”林谦说完不再理他,聚精会神地盯着擂台。 话已至此,韩墨不再纠缠下去,转而把心思放在擂台上。 只听擂台上秋霜的话传来:“既然没人说个所以然,那就正式比武吧,如果我们赢了,请庄主大人务必交出伏羲天罡卷,否则御龙山庄就是这般下场!” 说完手起掌落,整个擂台剧烈摇晃,待平息后,只见擂台之上,以秋霜为圆点中心,整个擂台布满呈蜘蛛网状的裂痕。 就在此时,人群中又有人纵身飞了上去,声若洪钟道:“好个狂妄小儿!就让老夫我来会会你!” 秋霜望着老者,面不改色道:“原来是青阳掌门,请赐教吧。” 青阳掌门赵云,二话不说亮出宝剑,主动出击,反观秋霜,与之急躁的模样截然相反,不动声色后退半步巧妙躲过,并且一举夺下他的宝剑,胜负立见分晓。 赵云万万没想到在对方手中,居然连一招都过不了,瞬间臊得满脸通红,捡起自己的宝剑灰溜溜的下台去了。 “还有谁?”秋霜环顾擂台,语气透着不易察觉的高傲。 不消片刻,又有几人上去,均在他手底下没过一招,风头一时无两。 韩墨这下哭都没地方哭了,就算是有计划也没有用,遇到这么个变态强敌,怎么看胜算都是为零,他委屈巴巴的瞟了夜白一眼,只见他也正望着自己,眉间也紧紧地锁在一起。 第七章 情急智生 韩墨寻思着,自己事先夸下海口,现在怎么着也不能令美人儿失望啊,想到这里他抓耳挠腮,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不停来回度步。 林谦察觉到他不对劲,挤了过来一把拉住他,好奇道:“别人比武而已,你在这里干着急做什么?” 韩墨见林谦过来了,瞬间计从心生,他一脸哥俩好的勾住林谦的脖颈,笑嘻嘻道:“师兄啊,平日里这些武林帮派的事情你比较感兴趣,也了解较多,你帮我分析分析这魔教四大护法的命门呗。” 林谦一听他的话,就奇了怪了,这韩墨没事打听这些做什么?恰好眼角余光瞥见主座上的夜白,心头霎时不是滋味,语气微酸道:“你不会是为了讨好夜庄主,想要亲自上场打擂吧?” “猜对了!我的好师兄快点跟我说说!”韩墨对着林谦死缠烂打,喋喋不休。 林谦被他纠缠得没有办法,头疼得连连罢手,嘴里唏嘘道:“春夏秋冬四大护法是魔教教主的左膀右臂,修为绝对比在场各位高上几分,就你这三脚猫功夫,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谁知韩墨非但没被林谦劝住,反而脖子一梗:“我偏不,这可关系小爷我的面子,夜美人近在咫尺,我怎可退缩?再说也不是我的作风呀。”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林谦都拿他没办法。 “你!哎!罢了罢了!我依你就是了!”林谦恨铁不成钢,强忍心头的醋意,拂袖向前走上几步,然后指着场上切磋的身影对他道:“这秋霜招式狠辣,举手投足直指要害,你跟他对擂毫无胜算的可能。” “我明白呀,我这不是请教你么?”韩墨不屑地直翻白眼。 “所以我们不能力敌,只能智取。” 韩墨听完他的话,重重拍了一记后脑门,以他的灵活度可谓一点就通,韩墨在肚子里打了一通小算盘,然后奸笑着走到他身边,一把勾住林谦的脖颈,故意对他耳垂吹了一口气,得意洋洋道:“要你提醒,我早就猜到了。” 林谦身体狠狠一颤,瞬间脸红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韩墨望着他窘迫的模样,这才心满意足的放开他,吹着口哨闪到一边。 “臭小子!就知道欺负你师兄!” 艳扬天不知又从何处冒了出来,对准韩墨头顶就是一记暴栗。 “哎哟!臭老头儿你轻点!”韩墨抱着脑袋嚷嚷道。 “你小子不是要去打擂吗,现在机会来了,记得上去给为师长长脸。”艳扬天说完,一把提起韩墨的衣领直接把他扔擂台中央。 待韩墨回过神来,望着对面神情冷傲的秋霜,心里开始打起了退堂鼓,上一场比赛什么时候结束的他都不知道,现在被臭老头强行扔上擂台不打也得打了。 他环顾了一下在场各位,最后把视线停留在夜白身上,远远望去只见他秀眉轻蹙,表情越发凝重,看到这里他心一横,故作严肃对秋霜抱拳自报家门道:“在下金鹰教第七代弟子韩墨,特意前来赐教。” 秋霜没有回话,眉目一挑,抿着的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不屑,在他看来这韩墨还真不是自己的对手,用不着放在眼里。 韩墨见他这态度,心里更是不爽了,又恢复成玩世不恭的模样,双臂抱胸道:“听说你就是魔教四大护法中的秋霜?” “不错。”秋霜颚首。 “哎呀,阁下大名我是如雷贯耳。”韩墨说着故意掏了掏耳朵,等吊足对方的胃口,然后才轻飘飘的来一句:“可惜啊,名声不怎么好呢。” 秋霜听了他的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隐忍着心中的怒气,冷哼道:“他人评价好坏,与我何干?” “此言差矣,人家都说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面对这样的评价你还能置之不理吗?” 秋霜听他的话,气得牙根痒痒,一怒之下震碎身边围栏上的木桩,喝道:“休要胡说!我堂堂四大护法之一,行的正坐得端,从不做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韩墨见他情绪激动不已,内心一阵奸笑,看来对方上钩了,他就是要激怒他,让他失去理智,这才是他的目的。 他不停在秋霜耳边煽风点火:“做没做过,明眼人自见分晓,你们四大护法臭名昭著,可谓无恶不作现在还公然挑衅御龙山庄,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 话音刚落,“咻”地一件飞镖夹杂着破风声直面袭来,他侧身惊险躲过,千钧一发之际飞镖被一颗石子钉进他身后的木桩。 台下艳扬天扔掉手中剩余的石子,瞥了冬雪一眼,冷笑道:“明着放暗器,也就你们魔教人干的出来这事。” 冬雪被他说得脸色白一阵红一阵,有点无地自容。 秋霜被气得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此刻更是怒火中烧,摆好架势道:“不用多说,出招吧!” 韩墨早就在暗中蓄势待发,想要趁对方慌乱之际杀他个措手不及。 无论秋霜怎么直指要害,韩墨总能轻飘飘化解,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气得秋霜方寸大乱,眼见对方气息越来越紊乱,招式也毫无章法,韩墨终于找到机会一击中地,秋霜被他逼下了擂台,霎时台下响起一阵欢呼声。 第八章 出乎意料 只见擂台之上,韩墨面向台下观众,双手抱拳,面带微笑,嘴里谦虚道:“承让承让。” 秋霜一个纵身深呼吸,冬雪,春风和夏月齐齐迎上来将他团团围住,冬雪嘴里讽刺道:“你在我们之间身手也算略微出挑,才选择让你打头阵,怎么一上台就被这个混小子打了个屁滚尿流,这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 秋霜闻言被气得呼吸一滞,咬咬牙道:“还不是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方才蓄意暗器伤人,如果不是你瞎搅合,我这会儿早就赢了,还用得着叫那小子钻了空子?” 秋霜虽然面瘫,武功身手了得,可唯一的缺点就是性子耿直,对魔教更是忠心不二,哪里容忍得了外人说魔教半句坏话,自然也就上了韩墨的当。 “既然如此,让我来会会那小子!”冬雪向来性子急躁,此刻自己做错事在先,说错话在后,现在被他说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铁青着脸就要上台,想要跟韩墨一较高下。 春风及时拦住他,喝道:“你休要添乱,老老实实在这里观战,还嫌不够丢人呐,方才我也瞧了个明明白白,这小子有高人相助,你这会儿再上去,岂不是自讨没趣。”说完对着艳扬天额首,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就在他们四人对话间,擂台上又有人上去,跟韩墨打得难解难分,不相上下。 主观众席上,夜白依旧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这韩墨上去也有数十分钟了,他也看了个清清楚楚,就这三脚猫的功夫能坚持这么久已经是个奇迹,方才秋霜被他逼下台,完全是韩墨故意耍诈得逞的,就是不知道接下来遇见其他高手该怎么办,心头开始隐隐担心,他们两个事先商量好的后续,还能不能完整进行下去。 这武林大会十年一度,今年他爹夜沧海更是拿出他婚嫁的噱头,为大会赚足了眼球,如果不是这样,现场也不会涌现比往年多数十倍不止的人群了。 现在他更是唯恐天下不乱放出豪言,说魔教觊觎镇庄之宝伏羲天罡卷,更是让不少人蠢蠢欲动,起了图谋不轨之心,他都不知道他爹夜沧海是真疯还是假疯,偏偏在这种时候,说出这么重要的事情,令整个御龙山庄处在风头浪尖之上。 夜白开始有点头疼,因为他始终揣摩不透他爹夜沧海的真实意图。就在他沉思间,耳边又响起一阵欢呼声,他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原来擂台之上韩墨又赢了一场,他挑了挑眉,不以为意。 接下来韩墨在众人眼皮底下宛如开挂一般,直接打到中场休息,众人都惊呼不已,这相貌平平,身手一般,名不见经传的金鹰教弟子,竟然能大杀四方,独占鳌头,一时间所有人都热议这小子的来历,就连夜白也忍不住一改前嫌对他刮目相看。 韩墨跳下擂台,林谦立马迎了上去,从怀中掏出帕子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打了这么久,都累了吧,快坐下来歇歇。” “没事。”韩墨说完对离他不远的艳扬天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然后低声在林谦耳边轻声道:“方才多亏了师父在旁边指导,否则我早就败下阵来了。” 林谦听着他的话,嗔了他一眼:“那你以后还骂不骂他臭老头?” “不骂了不骂了。”韩墨说完一把推开林谦的帕子,转身就往夜白那边跑。 夜白见他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脸色终于有所缓和,不再是冰山模样,韩墨一到他身边就高兴嚷嚷道:“这场武林大会我赢定啦,到时候小美人儿可要履行承诺啊。” 原本稍加缓和的脸色,在听完他的话后,瞬间降至冰点,夜白料想韩墨在江湖高手,能人异士前肯定活不过三招,所以才敢拿自己下赌注,哪曾想他不光过了三招,还连胜三场,这下他都快被气得憋出内伤。 “倘若你真能赢得大赛,我依你就是了。”夜白恍若咬牙切齿般道。 结果很悲催,韩墨真的赢了。 整个金鹰教上下以他为荣,将他团团围住不停贺喜,此次他一战成名也给金鹰教赚足了面子,艳扬天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越发把韩墨宠的无法无天。 众人纷纷摇头,眼见各派高手竟然输在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手上,这江湖真是青胜于蓝而胜于蓝,让他们这把老骨头情何以堪。 夜晚,整个御龙山庄热闹非凡,只有少庄主的卧房一片寂静,夜白双眸微阖端坐在床上,此时此刻他在等一个人。 第九章 歪打正着(H章) 半小时后,房梁上终于传来动静,下脚这么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这点三脚猫功夫,夜白嘴角缓缓勾起,面上透着几分不屑,他单掌挥出,烛火迎风而灭,刹那间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韩墨还想做一回梁上君子,却不曾想屋内夜白主动熄灭烛火,内心一阵沾沾自喜,看来小美人很明白自己意图嘛,这样他也不用偷偷摸摸,伺机从窗户处一跃而入,借着昏暗的视线,只见宽敞简洁的卧房内跟白天一模一样,就是没看到小美人的身影,他站在房内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夜白刚刚还在房内,莫不是临时反悔,落荒而逃了? 正待他准备绕过屏风往里间走去时,身边劲风一闪而逝,下一秒便被人牢牢制住,五花大绑扔在床上。 韩墨被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吓得三魂去了七魄,片刻后回过神,决定先发制人:“呔!阁下什么人,竟然敢在少庄主房间鬼鬼祟祟!” 夜白闻言在他臀部不轻不重拍了一记,清冷的嗓音低声在他耳边响起:“那你半夜偷摸到我房间做什么?” 韩墨感受着鼻端隐隐传来的幽香,以及夜白唇齿间的芬芳,忍不住开始意乱情迷,他小声嘟囔着:“那我这不是来请少庄主兑现诺言吗。” 黑暗中,两人的姿势说不出的暧昧,韩墨被捆绑在床上,夜白跨坐他腰间,上半身前倾,两人鼻尖都快触碰到一起,发丝交缠,呼吸浅浅,几乎连彼此的心跳都能听见。 韩墨明显感觉到对方灿若寒星的眸子正盯着自己,脸颊更是快烧灼起来,他不好意思的扭动身体,没话找话道:“你今天都已经绑我两次了,这下该给我松绑了吧。” “松绑也可以。”夜白点头道。 “嗯,那你快点,绑的怪难受的。” “你不是想要诺言吗,我人就在这里,你想怎么样?”夜白说完手掌在他胸前轻轻抚摸着。 韩墨被摸的面红耳赤,心想怎么着也不能被他唬过去,老脸一死道:“我想要你。”反正他就这么随口一说,又不会动真格,小美人这么好看,他才舍不得下手,反观对方肯定也是个面皮薄的人,此刻这么做无外乎试探自己的底线。 果然夜白手掌一僵,他收回自己的手,从韩墨身上下来,面色微冷道:“不可能。” “原来堂堂御龙山庄少庄主言而无信,我算是长见识咯。”韩墨戏谑道,他故意这么说,只为逞心直口快,一时嘴利,压根没真想把夜白怎么着,结果夜白一听气得脸色铁青,心想自己一世英名要毁在这个混混口中了。 “呵呵,既然如此,那就让你见识见识?” 夜白脸上挂着渗人的冷笑,一步一步向韩墨逼近,韩墨望着他面带煞气的模样,头皮微微发麻,嘴里嘿嘿道:“我开玩笑的,你那么认真干嘛。” “本少主从不开玩笑。”夜白皮笑肉不笑道。 说完他主动解开腰带,白色薄纱依肩而落,待脱掉外衣,仅剩中衣他才走到韩墨跟前。 月色刚好透过窗户斜撒在夜白身上,韩墨眼睁睁看着美人在自己跟前宽衣解带,只见他面若娇兰,肤如凝脂,修长匀称的身材更是被里衣勾勒的一览无余,韩墨突然感觉鼻子一热,两道鲜血顺着鼻孔汹涌而出。 “怎么,仅仅只是这种程度,就让你把持不住了吗?” “没有的事,请你继续。” 夜白挑了他一眼,这家伙口是心非,嘴贱的紧,看来不给点教训,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淡定地走到床头前,打开木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打开盒子花香四溢,就连韩墨都被这花香吸引,他好奇地望着他手中的木盒:“什么东西这么香?” “后庭膏。”夜白淡定说出这三个字。 韩墨听着他的话呆若木鸡,脑子一下子没回过神来,夜白在他心目中就是那高贵出尘的天仙,后庭膏顾名思义,这玩意想想都很羞耻,他实在无法把夜白和后庭膏这两种东西联系在一起,突然感觉身体一凉,原来夜白手起剑落,他身上的衣服被大卸八块。 “喂喂喂,小美人儿你不会是认真的吧。”韩墨吓得菊花一紧,忍不住后退道。 “你看我象是开玩笑吗?”夜白不紧不慢地褪下里衣,片刻后完美的身材暴露在韩墨眼前,然后接着道“反正是你要求在先,我满足你又何妨。” 韩墨这下连死的心都有了,他垂死挣扎道:“那我做上面那个行不行?” “不行。”夜白想也不想的否决了,一边说着一边用指尖挑起小块儿后庭膏细细涂抹在韩墨粉嫩的雏菊上。 由于还是处男的原因,韩墨的阳具和后庭都是未经人事的粉嫩色泽,发现这点后,夜白满意的紧,这样一来,他就是他的第一个男人。 “既然你是第一次,那就让我来好好调教你。” 这夜白素喜洁净,又有生理洁癖,所以看到韩墨还是处子之身,这才满意与之共赴巫山。 韩墨更是万万没想到夜白竟然会动真格,他感受着菊部一凉,那清凉持有芬芳的后庭膏,在自己双丘间花香四溢,忍不住微眯着双眸深吸一口气,怪这后庭膏太过好闻,连带着菊花的褶皱部分都在一收一放,仿佛同样感受着这醉人的芳香,不消片刻粉嫩的菊花便变得更加湿润了,晶莹的汁液在褶皱处荡起整整涟漪,好一副雏菊盛放图。 夜白当然察觉到韩墨的反应,难得打趣道:“小骚货,这后庭膏还没发挥其功效,你倒是自己忍受不住了?” 说完故意用指尖细细撩拨韩墨菊花褶皱,撩拨得他心痒难耐,直到忍不住扭动腰部,这才放过他。 在他的逗弄之下,韩墨羞愤的满面通红,他咬了咬唇道:“原来少庄主这么会捉弄人,难为我还敬你是个大侠,不会对人做非礼之事。” “你一上来就对我各种献殷勤,难道不是因为看上我了吗?”夜白轻飘飘一句化解他话中的尴尬。 韩墨被他的一番话堵得无语凝噎,当初看夜白第一眼时的确惊为天人,可那曾想他竟然是这样的夜白,现在将他五花大绑不说,还玩弄他的身体,简直是披着狼皮的羊,表里不一的恶魔! 他不甘心道:“可也没打算发展成这种关系呀。”至少不愿意做下面那位,怎么看小美人应该做下面那位才是。 夜白挑了挑眉,不可置否:“我们可是事先约定好的,你夺下武林大会第一名,名利双收,况且你还得到我谭剑少庄主的亲自临幸,此时此刻,你还有什么不满?” 韩墨识相闭嘴,确实是他纠缠在先,惦记夜白美貌在后,现在居然棋差一招,被夜白抢先反攻,这下他毁得肠子都青了。 夜白说完架起韩墨的双腿,提起早就斗志昂扬的阳具在他菊部细细研磨,准备随时提枪而入,韩墨被他这阵势吓得浑身僵硬,夜白感受到他紧张,弯腰低头在他耳垂边轻轻吹了一口气:“那么紧张做什么,还没正式开始呢。”说完伸出舌头在他脖颈处轻轻舔舐,顺着锁骨一路来到胸膛,张唇含住他胸前的乳珠。 “唔......”韩墨被那柔软湿腻的触感刺激得闷哼出声。 夜白用舌尖不住蹂躏那越来越坚挺的乳珠,感受着韩墨在自己身下不住扭动身体,他知道他那未经开发的处子之身,正敏感的紧,他只需稍加挑逗,对方便会缴械投降。 果然韩墨的身体逐渐变得柔软炙热起来,方才的防备已经被他抛到九霄云外,此刻满脑子都是快感,夜白感受着他的变化更加卖力起来,时而用舌尖在他乳珠上打圈,时而用牙齿轻咬,另外一只手也没闲着,不停搓揉他的另外一只乳尖,数分钟后,韩墨伴随着急促的喘息声和剧烈颤抖,仅仅在夜白的舔弄下就达到高潮。 夜白望着他腹部浓烈的粘稠,他用指尖挑起观摩,这绝对是第一次泄身,不然不可能有如此浓郁,他搓了搓手指,低头在韩墨唇上奖励似的一吻,然后道:“看在你这么配合的份儿上,我给你更多的快感吧。” 韩墨大脑一片空白,那泄身的瞬间,他还以为他要上天,那种奇妙的感觉令他久久不能自拔,直到双唇落下微凉的一吻,才把他从泄身的快感中拉了回来,他气喘吁吁地望着夜白,嗓音微哑道:“你不会是想上我吧。” “嗯哼。”夜白用指腹挑起他腹部上的浊液,就着指端来回润滑,然后灵巧地钻入早就淫水泛滥的后穴,整根手指毫不费力的全根没入,抽插间还带着令人羞耻的噗嗞声。 黑暗中,韩墨软声求饶:“唔呼......轻点......”腹部微涨的感觉让他有点无所适从。 “你前面的小东西可没让我轻点,它恨不得我能狠狠欺负到底呢。”夜白说完恶趣味地用另外一只手玩弄着韩墨半硬的阳具,虽然它刚刚泄身,可依然抬着头,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 韩墨被夜白上下其手,前后夹击的快感下,几乎令他再度缴械投降,夜白也感受到他腰腹绷得越来越紧,便不再逗弄下去,转而提枪对准早已湿润的后穴一挺到底。 在紧致温暖通道的包裹下,夜白舒服得轻叹一口气:“小浪货你简直是天生的尤物,这小嘴简直比起女人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韩墨是第一次,却丝毫没有生涩和僵硬,不管是手指还是阳具都能轻而易举地满根含住,仅仅只是初次触碰,他就已经爱上这具敏感的身体了。 “别......别再说了......”韩墨听着夜白的话又羞又急,自己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来没被人如此对待过,更不用说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儿,此刻跟女人似的被人压在身下,更可气的是这要命的快感是怎么回事? 夜白用心感受着对方的身体,也不再说话,双眸微阖,低沉的喘息声用他唇边细细溢出,他将韩墨的双腿打开到极致然后尽情在他身上驰骋,昏暗的房间内,传来一阵阵令人羞耻的喘息声。 半小时过去,床上的驰骋还在继续,夜白不满足一个姿势,将韩墨身体翻转过来,跪趴在床上,臀部高高翘起,然后再度提枪而入尽情进攻。 韩墨早就被顶的头昏眼花,大汗淋漓,身软如泥,夜白让他怎样就怎样,就连身上的绳索何时被解都不知道,只顾着趴在床上嗯嗯啊啊个不停。 高潮昏迷只际,这才回想起自己被夜白上了,想起被上时的胡言乱语,他就恨不得一觉睡死过去,这样他就不用面对这令人羞耻和难堪的画面。 第十章 虚虚实实 清晨,韩墨从一阵腰酸背痛中醒来,更别提被蹂躏的惨兮兮的菊花,正一阵一阵的抽痛着,此刻他赤身裸体趴在床上不住呻吟,内心更是把夜白这大尾巴狼骂了个遍,这小美人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何曾想床上如此凶猛,差点折腾掉他半条小命。 睁开双眸环顾四周,早已不见夜白身影,他扶着老腰哼哼唧唧地想要爬下床,结果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他作势双眼一闭,趴在床上装作没有睡醒的样子,耳边传来夜白跟他爹夜沧海的对话。 夜白看了眼床上的韩墨,确定他还没睡醒后,才对夜沧海道:“爹,既然这小子拿下了武林大会的名次,您就别再为难儿子了,反正我是不会答应你那什么比武招亲。” 夜沧海对着一丝不挂的韩墨吹胡子瞪眼道:“儿啊,这小子有什么好,改日我给你寻个好的,你就陪我把这场戏做完不行嘛。”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韩墨是御龙山庄少庄主夜白乘龙快婿的不二人选,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何德何能得到夜白这朵高领之花的垂青,先不说他意下如何,就连夜沧海这关都过不去,油腔滑调的小子,哪里配得上自己天仙一样的儿子。 “这整个武林里面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你还想怎样?”夜白不买账,自己原本还想落个清净,自从被他从玉溪阁强行拐出来时,就没好事发生,除了昨晚那片刻欢愉外。 夜沧海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好言相劝道:“不瞒你说,爹是故意放出风声,说伏羲天罡卷在手上的,再加上有比武招亲的噱头,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比往日多了数倍不止,我就是想趁此机会,打探伏羲天罡卷的下落,你可得陪我把这场戏做足。” 夜白听完他的话,胸中自有定数,他听夜沧海这么说,那这伏羲天罡卷十有八九已经不在庄内了,他直言疑问道:“那真正的伏羲天罡卷在哪儿?” “我也不知。”夜沧海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后接着道:“当初你曾祖父青冥带着伏羲天罡卷失踪以后,再也无人知晓伏羲天罡卷的下落。” “爹,曾祖父当下是否活着还是个未知数,这么说来岂不是失传了吗?”夜白头疼扶额道。 “据我得到的可靠消息,魔教此次为了伏羲天罡卷蠢蠢欲动,想必他们也知道一些消息,万一他们趁着武林大会在庄内浑水摸鱼,到时候我们可以一举将对方擒获,到时候不就知道伏羲天罡卷的下落了吗。”当时擂台上秋霜口出狂言,可见对方就是为伏羲天罡卷而来。 “所以你才故意在比武大会上说那番话?”夜白开始有点明白夜沧海的意图了,这夜沧海表面上疯疯癫癫的,实则深不可测,不然也不可能在四大门派中脱颖而出,成为四大门派之首,肚里堪比九曲回肠,一般人还真想不到这招,简直空手套白狼,目的就是给魔教下套,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韩墨听着他们父子二人的对话,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原本他还想打探伏羲天罡卷的虚实,故意接近夜白的,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菊花残满腚伤啊。内心简直在滴血,待回去后一定要把艳扬天那个臭老头狠狠骂上一通解气才行。 两人再交谈了几句,夜沧海就率先出去了,夜白来到床边坐下,看着韩墨一丝不挂地趴在那里,忍不住又抬手在他圆润挺翘紧实的臀部上狠狠揉捏了一把,见韩墨依旧无动于衷,他突生捉弄之意,用指尖轻轻在那还未完全闭合的穴口戳了戳,这下韩墨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捂住自己的屁股,满面通红道:“你,你还想做什么!” “原来你醒着,我还以为你睡死过去了。”夜白淡定道。 韩墨眼珠一转,赶紧连滚带爬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上,嘴里嘿嘿道:“刚醒,刚醒。” 他肯定不能说自己醒来半柱香的时间了,不然夜白知道他偷听他们父子二人讲话后,指不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出来。 夜白也不拆穿他,转而指了指床头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衣物道:“你那身衣服已经不能穿了,换这身吧。” 韩墨闻言定睛一看,自己衣服确实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破洞,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老脸情不自禁又红了,望着胸前的切口,整齐不一,他突然两眼放光道:“你这招就是传说中的剑气吧!真厉害!居然能将真气运行自如!” 夜白瞟了他一眼,语气不屑道:“这有何难?你还想再试试?” “不了不了!”夜白脑袋摇成拨浪鼓,然后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依言换上夜白为他准备的新衣服,只见他换上新装后容光焕发,青白色的长衫配着金色锦缎,儒雅又不失侠气,紧身窄袖越发映衬得身材挺拔修长,此刻他面如冠玉,唇红齿白,活脱脱一个俊俏少年,就连夜白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我建议你赶紧离开,否则下一秒,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夜白双眼紧盯着韩墨道。 韩墨被盯得头皮发麻,也能感受到他的隐忍,昨晚算是见识他的手段了,当下二话不说,脚底抹油,跑得比兔子还快。 第十一章 醋性大发 夜白目送韩墨的身影离开,他沉吟片刻,决定先去前厅探听虚实,这比武大会才进行了一半,另外半场会在今天下午正式开始,所以大部分人还留在御龙山庄。 没想到一到前厅,所有人都在恭喜他,恭喜他喜得佳偶,他抿着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望着他春风满面,以及棱模两可的答案,令大家伙儿更是认定这韩墨就是夜白的良人。 韩墨就没夜白这么幸运了,一回到庄里给金鹰教安排住宿的客房,立马就被艳扬天逮住,拉着他叨叨个不停:“我说臭小子!你昨晚消失一晚上去哪儿了?快从实招来!” “哎哟,师父就饶了我吧,我这还没喘口气呢。”韩墨捂住耳朵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模样,快步走到桌前,端起茶壶就自斟自饮起来。 这是林谦也走过来,也好奇询问道:“你昨晚出去后就没再回来,是不是打探消息去了?” 韩墨眼珠一转,放下茶碗连连点头道:“是,是,我昨晚打探消息去了。” 开玩笑,他能对他们两个如实相告,自己堂堂七尺男儿昨晚被夜白给吃干抹净了,事关男人颜面,这事儿打死也不能说! “那你打探到什么消息没有?”艳扬天也凑过来问道。 被他这么一问,韩墨陡然回想起早上听见夜白父子二人的对话,他突然变得神秘兮兮起来,轻手轻脚走到房门边,左右张望片刻,确定没人后才关上门来到他们二人之间,他一左一右揽住他们二人的脖子,轻声道:“我们都上当啦,这伏羲天罡卷是假的。” 此话一出,艳扬天跟林谦不可置信地对视一眼,然后对韩墨异口同声惊叫道:“什么?!” “嘘!你们两个小点声!”韩墨急的捂住他们的嘴巴,这话他亲耳听见,还能有假? 片刻后,他才放开他们两个,安抚道:“你们冷静一点听我说,这伏羲天罡卷早已不在御龙山庄,我们白来一趟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夜庄主昨天不是还在擂台上大放厥词吗?怎么会是假的?会不会是你弄错了?”林谦率先问出心头的疑惑,艳扬天也跟着连连点头。 韩墨烦躁地抓了抓脸颊和脖子,低喝道:“爱信不信,这是我亲耳听见夜沧海对夜白说的,还能有假?”他最不喜欢别人怀疑他了,只要别人怀疑他,他就会变得烦躁不安,喜欢抓耳挠腮。 林谦听着他的话,单手撑额陷入沉思,依韩墨的性子根本用不着来撒谎骗他们,再说他这大大咧咧的性子也骗不到他们,可是他怎么会听见他们父子二人的对话?想到这里,他眼睛瞟向韩墨刚想问个明白,却眼尖发现他脖颈处的吻痕! 原来是韩墨急躁的时候不小心把领口给抓开了,脖子上青紫色吻痕一览无遗。 “慢着!”林谦一把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拨开他的衣襟,只见大片青紫色的吻痕遍布在他脖颈跟锁骨处,烙印在白皙的肌肤上,他当然知道这些是什么,此刻看起来说不出的碍眼。 韩墨被他如狼似虎的目光盯得惊慌失措,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宛如做错的孩子一般,内心涌起一阵心虚,他红着脸一把拍开他的手,然后把衣襟拉好,迅速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林谦这才注意到他换了身衣裳,比起昨天穿的那件,档次不知道高了多少,都是真丝面料,这种料子价值千金,哪里是他一个小弟子穿的起的,况且他脸颊的稚气荡然无存,眉目间更是多了份成熟的气息,唇红齿白,面若冠玉,一看就是刚经人事,得知这点后,林谦气得夺门而出。 艳扬天哪里知道林谦在想什么,一脸懵逼地询问韩墨:“谦儿这是怎么了?” 韩墨忙不迭是地拢了拢衣襟,生怕他再看出什么端倪来,然后白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算了不管他,说说看,你是如何得知这伏羲天罡卷有假的?” “这伏羲天罡卷不是假的,是夜沧海发出的风声是假的。”韩墨不耐烦道。 “什么真的假的,你给我好好说道说道!”艳扬天被他绕口令一样,绕得找不着北,直接气得拉着他往桌边一座,意思是今天话不说清楚,人就不准走。 韩墨被他纠缠得没办法,只好认真解释道:“我亲耳听见夜沧海说这伏羲天罡卷不在御龙山庄,早在几十年前就失传了,之所以昨天他会说出这番话来,是因为他想引魔教那边的人上钩,所以我们白瞎忙活了。” 令韩墨跟艳扬天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二人之间的对话,教房顶上的魔教四大护法听得清清楚楚。 第十二章 连夜探宝 韩墨跟艳扬天哪里晓得他们之间的对话全教房顶上的魔教四大护法听了去,此刻他内心还膈应着昨晚的事情,话说完后就没理艳扬天,独自坐在那里发呆。 藏在屋顶上的四大护法一听,不淡定了,性子急躁的冬雪听完他俩的对话,更是恨不得急忙回去打小报告。一行人前后离开韩墨的住房,潜至后院眼见四周环境清幽,无人打扰后,春风命令众人停下脚步,方才韩墨跟艳扬天二人的对话可是教他们听的一清二楚,这伏羲天罡卷分明不在夜沧海这老疯子手中,现在居然还想着套路自己,这口气教人如何忍得下去。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岔岔不平,顿时吵得脸红脖子粗,直到春风示意大家小点声,这才安静下来,他将兄弟四人围成一个圈,然后俯身低语道:“这老匹夫心眼儿太多了,我们都没看到这伏羲天罡卷的真面目呢,他凭什么认定这卷子就在我们手上?” 话音一落,众人点头赞同,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喊了出来“我看这事儿还不是怪秋霜。”大家听闻冬雪的话后,纷纷用不信任的目光盯着秋霜。 秋霜也脸色刷地一下变得铁青,这伏羲天罡卷又不在他身上,怎么就怨到他头上了?偏偏他性子耿直倔强,心里想什么嘴里就说出来了,话锋直指冬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冬雪嘴角挂着冷笑,不屑道:“要不是你在擂台上大放厥词,把我们的目标暴露在公众之下,现在至于被人家抓着当枪使?”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秋霜自惭形秽,当时他在擂台上占尽上风,一时间有点飘飘然,所以才口不择言说出那番话,哪曾想叫夜沧海想出了反间计。 春风见秋霜被说的无话可说,率先出来圆场:“你们两个也别在这里窝里反了,现在重点是如何打探到伏羲天罡卷的正真下落,否则让教主知道我们空手而归,小心你们的脑袋。” 站在旁边久未发言的夏月连连点头附和道:“春风说的是,正事要紧。” 这秋霜跟冬雪打小性格不合,拌嘴互掐,那是家常便饭,也没人往心里去,春风这么一说,自然就不在无意义的事情上面纠结,当下众人一致商量决定,今晚夜探御龙山庄,他们倒要看看这夜沧海到底说的是真是假。 夜幕降临,韩墨已经在自己座位上坐了一天了,依旧没看到林谦的身影,而艳扬天在早上跟他对话完毕后就出门了,到现在也没回来,他提起茶壶准备再给自己斟上一杯茶,却发现茶壶已空,他放下茶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一个两个的都不知道安的什么心,走也不打声招呼,就把他独自一人晾在这里,导致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正犹豫间,门外传来脚步声,原来是庄里的仆人前来传唤去大厅用餐,他挥退仆人后,心里又是一阵忐忑,去吃饭就说明又要遇见夜白,鬼才想见他,他现在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夜白了。 最终,韩墨还是不情不愿地站在大厅门前,还未进门,就有一群人前来恭喜,把近在咫尺的大门堵了个水泄不通,眼前这情景整得他有点不知所措,他实在受不了嚷嚷道:“借过借过,我只是来吃饭的何喜之有?别闹了啊,我还肚子饿呢。” 正无奈间,夜白独特清冷的嗓音在众人间幽幽响起:“承蒙大家厚爱,晚餐已备好,大家准备入座吧。” 夜白的出现,替韩墨解了围,望着人潮散去,韩墨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 当他望着夜白那寒星般的眸子,脑海中又不期然地回想起昨晚的事情,不自觉地又红了脸,感受着脸颊上火辣辣的烫感,韩墨恨不得给自己一大耳刮子,堂堂一个七尺爷们,怎么现在变得跟娘们儿似的动不动就脸红。 “还愣在那里干嘛?”夜白望着韩墨呆头呆脑的模样忍不住催促。 “你......你先进去吧......我稍后就到。” 韩墨本想让他先进去,结果话一出口就变得结结巴巴,夜白也没往心里去,点头率先进屋,他望着夜白的背影轻轻呼了口气,果然美人儿有毒招惹不得,自己还没怎么地,就被他吃干抹净了,要是折腾个什么事儿出来,还不得骨头渣都不剩?想到这里,他暗搓搓地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他再也不想被人当靶子使了。 由于各路英雄豪杰全部都去前厅用餐,所以跟前厅对比整个后院就显得冷清许多,魔教四大护法就是挑这种时候,伺机潜入庄主夜沧海的书房,想要寻找伏羲天罡卷的下落,而他们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正当众人束手无策时,冬雪这里摸摸,那里碰碰,不小心触碰到了书柜上的机关,耳边传来一声轻响,书柜旁边的墙壁缓缓开了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道。 冬雪望着密道面露喜色:“你们快来看,我发现了什么?” 春风,夏月,秋霜面面相觑,纷纷对他竖起大拇指,忍不住夸赞道:“干的漂亮!” 四人前后潜入密道,前脚进入,后脚密道就快速关上,望着眼前漆黑一片,春风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带领其他三人在黑暗中前进。 而密道外面,夜沧海站在书柜前哈哈大笑,他早就料到这帮家伙今晚会有所动作,所以就在房中设下埋伏,藏在房内等候,没想到他们真的上钩了,这帮年轻人跟他玩还嫩了点! 第十三章 摆了一道 御龙山庄的夜晚,此刻人声鼎沸,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有人伺机而动,而庄主夜沧海的房间暗道内,魔教四大护法丝毫不知己方上当了,他们在黑暗中徐徐前进,待他们回过神,已经离开御龙山庄来到山脚下了。 众人面对灯火辉煌的御龙山庄遥遥相望,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是进入庄主的暗道吗?怎么现在到山脚下了? 正犹豫间,周遭一阵寒意掠过,春风,夏月,秋霜,冬雪正当抽出身上的佩刀警戒起来时,一股强大的内力扑面而来,将众人扫卷在地。 冬雪不甘心正要捡起兵器回击,被眼疾手快的春风拦住,低声警告道:“不要轻举妄动!”来人武功深不可测,即便是四人联手都不见得能站上风,还是小心为上,冬雪闻言气鼓鼓地收好佩刀不再挣扎。 只见月色下,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四人跟前,语气冰冷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得本教主亲自出马,留你们何用,待回去后自行领罚。” “教主!”四人同时惊呼,他们没想到羽寒会亲自现身。 当时羽寒让他们兄弟四人趁着武林大会,特意前来御龙山庄探听风声,打探伏羲天罡卷的下落,现在他们不仅没有打探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还被人不动声色的“请”了出来,教人颜面何存? 春夏秋冬四人羞愧地低下头,齐齐跪地:“弟子认罚。” “嗯,起来吧,现在把这几天在御龙山庄的来龙去脉一一详细说给我听。” 御龙山庄内,夜沧海站在侧厅的走廊前整了整理衣襟跟袖袍,摸了一把下颚上的胡须,双臂放在背后,昂首挺胸的进入大厅,只见大厅之上推杯换盏好不热闹,谁也没发现他偷偷溜出去消失了十来分钟。 才一进门,就被青阳派掌门拉着一顿说道,推辞不过只好就着他手中的酒杯满上,一旁暗中注意动静的夜白,微笑着走上前顺走夜沧海手中的酒杯,温和道:“家父今日身体不适,不便饮酒,不如由我代劳如何?” 青阳派的掌门哪里敢不给夜白面子,面上赔着笑,二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夜白放下酒杯拉着夜沧海离开大厅,二人来到院中,夜白直接开门见山,询问夜沧海的方才的去处。 夜沧海顾左右而言他,一直跟夜白打太极,对此夜白冷笑哼声:“我知道你是故意在韩墨面前说那番话的,你蒙得了他,可蒙不过我,这伏羲天罡卷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时夜白就觉得这番话有点不对劲,再说这么大的秘密他怎么可能会当着一个外人的面提起?现在还不动声色地把魔教护法请出御龙山庄,如果不是有弟子来报,他都不知道有这种事,摆明了就是不想惹麻烦,别人看不出来,他夜白不可能看不出来,到底夜沧海瞒着他多少事情? “哎哟我的儿啊,为父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呀?”夜沧海语气无奈道。 “那你说说看,伏羲卷是怎么回事?”夜白不依不饶。 夜沧海见事情瞒不下去了,这纸始终包不住火,此刻他又引火烧身,提前放出风声导致现在御龙山庄被江湖各路人士心生惦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告诉夜白真相。 这伏羲天罡卷是御龙山庄祖上传下来的镇庄之宝,当年由庄主之一的青冥保管,后来青冥招来灭门之灾,伏羲天罡卷也失去了下落,这伏羲卷下落不明后就成为历任庄主的心病。伏羲天罡卷拥有神秘的力量,万一落入贼子宵小之手,这天下又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夜沧海得知真相后发誓一定要查到伏羲卷的下落,可惜穷尽半生也没找到,比起大海捞针,所以才动起了武林大会的念头。 夜白听完他的话陷入沉思,沉吟许久后,神情严肃,忍不住吐槽道:“即便如此,爹你也不该拿儿子的幸福来开玩笑。” “爹这不是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吗,既可以打探到伏羲卷的下落,还可以解决你的终身大事,何乐而不为?” “爹......,你这不是坑儿子吗......”夜白无语地望着他,哪里有亲生父母这么恨嫁的,再说他一男儿身,凭什么要嫁给别人。 “无妨,你要是不喜欢那个呆头呆脑的小子,爹替你打发就是了。”夜沧海说完就要去找韩墨,被夜白一把拉住。 “不丢人成吗?再说你儿子我才把人家吃干抹净,这样做不好吧。” “难不成你真愿意嫁给他?”夜沧海惊讶的望着他。 “那也不是,这个我也不好说。”夜白纠结地拧起两道剑眉,虽然他对这痞里痞气的小弟子没什么好感,但是自从共度春宵后,他觉得他也不是那么讨厌他。 夜沧海被他整得没脾气了,直在原地跳脚:“这也不好说,那也不好说,那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我就是不喜欢这小子!”说完气得拂袖而去。 思来想去,他决定随便找个借口把韩墨给打发了,他总不能嫁给一个长的没自己好看,武功还没自己高强的弱鸡! 第十四章 魔教羽寒 而韩墨正在角落暗搓搓享用着自己的晚餐,小半时辰后,他吃饱喝足,正准备开溜,却被艳扬天揪住耳朵,拉回金鹰教派系的坐场,他不满地拍掉艳扬天的手,不情不愿地跟在他身后,到了主座,韩墨面对金鹰教教主丁显扬行了一礼道:“弟子韩墨拜见教主。” 丁显扬虚抬了手臂,面容和蔼的望着他:“墨儿啊,没想到你此次出行立了大功啊,武林大会上出尽风头不说,现在还被夜庄主择为佳胥,这可是外人一辈子修不来的运气跟福分呐。” 不等韩墨接话,艳扬天站在一旁,得意洋洋插嘴道:“那可不是,也不看看是谁教的,小墨墨能有这么出色的表现,我这个做师父的功不可没呀。” 韩墨站在他身边满脸黑线,虽然当时确实是他师父艳扬天出手救场,但他这么一脸自豪的神情真的好吗,不是说做人要谦虚嘛,就他这三脚猫功夫整个金鹰教上下皆知,他在这里吹捧自己,不是让自己下不来台吗。 幸亏丁显扬也没跟他们二人计较,再说在别人地盘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这还是件大好事,没必要搞砸了,他脸上依旧挂着和蔼的笑容道:“俗话说名师出高徒,我知道师弟你教徒有方,就不用再这里卖弄啦,否则我可就要吃醋了。” 韩墨一脸汗颜地躲在角落不去理会他们二人,没想到不小心踩到别人的脚尖,他回头一看,不是林谦又是何人?他高兴地一把勾住林谦的脖颈大声道:“林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亏他还担心林谦一个人返回金鹰教了,因为他出门后久久不回来,所以他以为他走了,没想到在这里碰见,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林谦拍掉他的手臂,神情淡漠不说话。 “哎,你怎么不理我了呀?”韩墨感觉到林谦不对劲,又不习惯他这疏离的模样,忍不住询问道。 林谦一把推开他,径直走到艳扬天身边轻声道:“如果没事的话,我想先回房休息了。” 艳扬天罢了罢手:“去吧去吧,反正这里也没你什么事儿。” 林谦听着这番话心头越发不是滋味,现在整个金鹰教上下议论的全是关于韩墨的事情,而他即将成为夜白佳胥的事情也闹得人尽皆知,偏偏这愣头愣脑的呆瓜还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想到这里更是如鱼刺在喉说不出的难受,气得他抄起桌边的一壶酒,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 韩墨望着林谦的背影,不解地挠了挠后脑勺,询问身边的小弟子道:“林师兄这是怎么了?” 小弟子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正当众人把酒言欢,好不热闹的时候,夜沧海再度被人拉出来讲话,夜白坐在主座上冷眼旁观。 “我知道众爱卿最关注的无非就两件事,一件是爱子的头等大事,一件就是鄙庄的镇庄之宝伏羲天罡卷的下落。” “夜庄主是个明白人,我等就是为此事而来。”青阳掌门带头附和道。 “这第一件事,暂且不管,就说说第二件事。”夜白说到此处,语气故意停顿,待吊足众人的胃口,才慢悠悠接着道:“伏羲天罡卷昨夜被盗了。” “什么?!”众人又是大惊,这御龙山庄犹如铜墙铁壁,谁敢来此处盗宝! 夜沧海面带惋惜,语气低落道:“不瞒在座各位,昨夜时分,有人探入密室盗走了伏羲天罡卷。” 众人闻言暗地里摩拳擦掌,看来这宝物鹿死谁手还不一定,既然被偷了,就说明不在御龙山庄,再想找出来可就容易多了。 青阳掌门故作关怀道:“夜庄主可知是何人所为?” “魔教四大护法。” 夜沧海话音刚落,整个大厅众人均岔岔不平起来,原来这帮邪教中人混肴视听,在擂台上装作正人君子的模样,背地里却做偷鸡摸狗的勾当,实在是为人所不齿!正当众人讨论的如火如荼的时候,门外人未到声先到,听见对方气若洪钟,破口大骂:“无耻匹夫,你口出狂言就不怕遭报应吗?”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谁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的骂御龙山庄的庄主,怕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话音刚落,对方的身影眨眼出现在大厅之中,只见他一身黑色华丽长袍,金色滚边绣线勾勒出猛兽样的暗纹,将自己身躯包裹的严严实实,张扬的红色及腰中分长发,依旧遮挡不住他俊美妖冶雌雄莫辩的容颜,艳丽的唇角挂着嘲讽:“夜沧海你这个老匹夫,是我羽寒提不动刀了,还是你飘了,竟敢打起我魔教的主意来了?” 在自己地盘上,听人一口一个老匹夫,夜沧海这老脸红一阵,青一阵,宛如变色龙一般好不精彩。 夜白这下再也不能作壁上观了,上前一步将夜沧海护在身后,询问道:“阁下是?” “魔教羽寒。” 第十五章 阴晴不定 一刻钟前,羽寒收到四大护法的消息说情况有变,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得知四人被夜沧海摆了一道后,窝了一肚子火,没想到刚进院子就听到夜沧海栽赃嫁祸的消息顿时炸了,从来都是他魔教欺负嫁祸别人,还没人敢主动惹他羽寒。 不把他魔教放在眼里的,夜沧海是第一个! 不把他魔教放在眼里,明目张胆栽赃嫁祸的,夜沧海是第一个! 当年由着八大门派搞事情的还是夜沧海! 看来御龙山庄是铁了心的要跟魔教过不去了!!! 思以至此,羽寒的脸色越来越恐怖,周遭寒气遍布,旁人退避三舍。 夜白望着对方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不动声色将夜沧海护在身后,他面无表情地与之对视,朗声道:“我御龙山庄素来以德服人,以理待人,此次更是承蒙天下豪杰厚爱才得以举办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不知教主所谓何故在如此重要时刻对家父恨之入骨破口大骂?” 他也万万没想到这次会惊动羽寒,江湖传闻,魔教羽寒行踪诡秘,神龙见首不见尾,相传武功深不可测,更无人知晓其真面目,而在夜沧海前脚放走四大护法时,他后脚便寻了上来,莫非真如夜沧海所说魔教也在惦记伏羲天罡卷?所以才利用他们打擂台顺便探听虚实? 魔教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存在,他们不顾旁人感受,为所欲为,论喜好行事,早已惹得其他帮派敢怒不敢言,而御龙山庄乃天下第一庄,身为龙头在武林中呼风唤雨,人人唯马首是瞻,言语分量自然不在话下,夜沧海还指望他这么一出能引得魔教自动把伏羲天罡卷找出来,却不曾想赔了夫人又折兵,在众豪杰面前出尽洋相。 他原本想来个釜底抽薪外加栽赃陷害,可惜这招釜底抽薪还没抽一半,就要被人腰斩了,谁让混世魔王亲自找上门来了,识趣地站在夜白身后保持沉默。 羽寒双臂抱胸,面带冷笑:“好一个以德服人,夜沧海你自己干的那点破事非得闹的人尽皆知吗?” 面对羽寒尖酸刻薄的言辞,饶是夜白一贯翩翩公子好脾气的形象,此刻也忍不住嘴角抽搐,这魔头说话就不能客气一点吗。 夜沧海听完羽寒的话,身躯狠狠一震,脸色逐渐开始变得灰白,夜白也察觉到他不对劲,用眼神示意询问,后者轻轻摇头闭嘴不语。 夜白明白了,夜沧海有事情瞒着他,可当务之急不是追究他责任的时候,而是想着如何先把这魔头给打发了,按照对方口无遮拦的性子,指不定说出什么叫人措手不及的事情出来。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教主不远千里而来,我这就让下人为你准备客房,明天一早再亲自送你下山。” “急什么?”羽寒出言打断他,顺便对身边的下人挥挥手,对夜沧海投了一记警告的眼神,然后无比风骚地撩了脸颊边的长发后,接着道:“你们家的那点事儿我才不稀罕,不是说你选了个佳胥吗,何不拉出来瞧瞧?” 远在众人后面的韩墨刚想溜出去寻找林谦,却耳尖的听见有人在提及自己的事情,瞬间头皮发麻,想着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结果还没走出三步,就被艳扬天提溜着耳朵拉回来了“人家在说你的事呢,这时候开溜岂不是显得我们很没礼貌。” 韩墨听着他的话直翻白眼,他可不想听人说这些,虽然他对夜白美人有好感,可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随便嫁给别人? 夜白轻轻挑了韩墨这边一眼,漠然道:“这事跟教主无关吧。” “那可不一定。”羽寒捂着嘴吃吃笑道,暗地里早已锁定韩墨这个目标,只见众人眼前一花,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待他们回过神来,大厅内哪里还有他跟韩墨的踪影。 羽寒用千里传音道:“想要人,拿伏羲天罡卷来换。” 正在后院客房喝闷酒的林谦,此刻越喝越郁闷,他怎么就没料到打小跟他一起长大的小师弟,转眼间就变成别人的菜?夜白这个第三者后来者居上,实在太不公平了!亏得他平日对韩墨嘘寒问暖,呵护备至,结果他回头就找了别人,更忧伤的是韩墨破处了,第一个男人不是他,叫他如何咽得下这口闷气,想到这里他满怀伤感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韩墨不止他一个男人,这点才令他痛彻心扉。 第十六章 被掳日常 整整已经过去三天三夜了,韩墨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为毛要被魔教这个阴阳怪气的大魔王抓回去做人质?再说谁肯把伏羲天罡卷这一等一的宝物,拱手让出来换取他这不出名又没本事的小弟子。一想到这里他就更惆怅了,夜白肯定是不会救他的,摆脱他还来不及呢,他这种含着金汤匙的翩翩贵公子,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怎肯跟自己扯上半毛钱的关系。 这魔教内部跟他想的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同,没有生活在山洞里面,没有凶神恶煞的教徒,也没有令人闻风丧胆的机关暗器。华丽大气的殿堂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远方山巅云雾缭绕,近处一方荷塘,池塘波光粼粼,池面上荷花开得正艳,即便是御龙山庄也就比魔教高贵雅致那么一点点,总之不管横看竖看,怎么看都不像杀人如麻的魔头居住之所。 江湖传闻魔教销声匿迹十年,近日才重出江湖,期间排除异己,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令其他门派谈之变色,其中更是有呼吁讨伐之声,武林大会上讨伐声一浪高过一浪,可羽寒丝毫没把这些传闻放在眼里,整日待在阎魔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韩墨都怀疑人生,这货把自己抓来究竟是想干嘛的。 就在他坐在湖心小亭百思不得解的时候,一只信鸽趁人不备飞了进来,落在他脚边,他心虚地四下瞄了几眼,确定无人后将信鸽抱起来,这信鸽是他和林谦之间的秘密通讯工具,一旦两人分开,就可以利用信鸽找到彼此,借此传递消息。 他快速打开信件,上面附着林谦的消息,原来他被羽寒掳走后心急如焚想要独闯魔教,结果被艳扬天拦住强行带回了金鹰教,此刻他正在想办法溜出来救他回去。 韩墨看得一阵感动,没想到被掳后,只有他惦记自己的生死,林谦对他的这份情谊犹如再生父母,简直令他无以为报,同时暗地里下定决心,以后一定好好待他,绝不欺负他,绝不恼他。 就在他长吁短叹的时候,四大护法正朝他走来,他警觉地将信鸽放走,然后斜依在栏杆上打哈欠,装作昏昏欲睡地样子。 春风,夏月,秋霜,冬雪四人一前一后来到湖心小亭,见他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模样,均纷纷好奇起来,其他人来到魔教都是吓得三魂去了七魄,他倒好还能睡着? “喂,我说你小子怎么一点都不害怕?这好歹是我魔教的地盘,你都不配合一下,实在是太嚣张了吧!”冬雪率先一步不满道,说着恨不得一脚将韩墨踹进池塘,这小子他怎么看怎么不爽。 韩墨双眸半阖,罢了罢手懒洋洋道:“你这话威胁不到我,再说我都来三天了,如果你们想动手我早就没命了,何必在这里寻我开心。” 秋霜见他吊儿郎当的态度,回想起武林大会上的糗事,内心的怨气不打一处来,唰地抽出身上的佩刀道:“上次比武大会不作数,我知道你有高人相助,还油腔滑调使诈,今天我要你跟我重新比试一次,我就不信我打不过你!” 韩墨掏了掏耳朵,然后轻飘飘的来一句:“我不跟你打。” “为什么?”秋霜提刀气结反问。 “上次是我有约定在身,不得不耍手段取胜,现在不同比武大会已经过去了,谁赢谁输不重要了,不然你想打再等个十年?”韩墨懒得跟他耍嘴皮,而是直言相告,反正现在找他打架没门,他这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是四大护法的对手,万一等不到林谦来救就被他们几个毙掉了,岂不是死的很蠢,他才不会这么笨上秋霜的当。 秋霜也是耿直性子,被他这么一说,瞬间没了打斗的兴致,也不好意思再纠缠下去,索性收起佩刀坐在他身边:“你说的对,现在谁赢谁输已经不重要了,但我不会就这么罢休的,总有一天,我会跟你光明正大的打一场。” 春风在一旁摇头叹息,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变得哥俩好了。 夏月这时候终于开了金嗓子,双臂环胸,冷笑道:“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现在教主要见你,如果你十分钟之内没赶去阎魔殿,当心死无全尸。” 韩墨听着夏月阴森的话语,瞬间后背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他一个鲤鱼打挺,快速站起来道:“既然教主找我有事,我就不好多逗留了,告辞!” 羽寒那诡异的面容还在自己脑海中,韩墨可不想得罪这个大魔头,即便只是认识三天,他也知道羽寒功力深不可测,遥遥在他之上,他可不想惹怒这个恐怖的家伙。 第十七章 大侠饶命 阎魔殿位于魔教正殿左边,是魔王羽寒衣食住行所在,韩墨依照四大护法的指示来到阎魔殿,推开大门,一股阴森之气扑面而来,韩墨缩了缩脖子轻手轻脚走进去,只见大殿正中央摆放着一座高四米,宽两米的巨大宝鼎,鼎的周身还冒着丝丝雾气,除此之外就是普通摆设,奇怪的空荡荡的殿内一丝人影也无,望着阴森可怖毫无人气的样子,他感到说不出的奇怪,难道羽寒不需要下人伺候的吗? 他摸着下巴来回仔细地打量着宝鼎,整个阎魔殿里面,目测就这东西最值钱,说不定里面有什么宝贝呢,想到这里他眼珠一转,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鼎身,清脆响声传来,里面好像是空的,摸了摸表面一片冰凉,虽然这鼎泛着雾气,却跟寒冰一样刺骨,不知道是什么材料铸造而成。 就在他这里摸摸那里瞧瞧的时候,一股凉风顺着脖颈一拂而过,吓得他狠狠瑟缩一下,原本就做贼心虚,他警觉回头,发现一张超大号的诡异面孔,吓得他捂着胸口尖叫出声:“鬼啊!” “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胡言乱语的臭小子!你什么时候见过像本尊一样肤白貌美的鬼!”羽寒面若寒霜,指着韩墨劈头盖脸一顿骂,这家伙不知好歹居然把自己当成鬼。 韩墨吓得轻抚胸口,嘴里大口大口喘着气,片刻后停下来絮絮叨叨道:“我说你没事站在人家背后做什么,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哪!” 羽寒一边把玩胸前的烈焰般的红发,一边挑了他一眼:“那是你眼瞎,我都进来好一阵了,你都没发现,难不成你想钻进我的宝鼎里面去?” 在他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韩墨这里碰碰哪里摸摸,最后还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宝鼎,一副有所图谋的样子,所以他才站在他身后,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别!你这鼎我可不感兴趣!”韩墨心虚得连连罢手,然后小声嘟囔“我才不想被你拿来炼仙丹。” “哼,谅你也不敢。”羽寒说着走到鼎边,张开双臂环抱住鼎身,满足叹息道:“这鼎可是我的宝贝,谁要是敢动它的心思,我定让他死无全尸。” 韩墨听着他的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亏是魔教中人,动不动就想让人死无全尸,他可得想办法溜出去,离这些疯子远一点。 羽寒沉浸在自己世界无法自拔,待他回过神,韩墨已经百无聊赖地坐在桌前昏昏欲睡,这小子一点都不怕他,还在他面前打瞌睡,越想越来气,走过去在他小腿上狠狠踢一脚,韩墨吃痛瞬间清醒过来,抱着自己小腿嗷嗷叫,怒目而瞪道:“你到底想干嘛!” “臭小子,第一次见做人质做的这么嚣张的,你以为你是来魔教度假的吗?” 羽寒斜睨他一眼,然后快步往后殿走去,临走前,手中一挥,一股无形的绳索瞬间将韩墨捆绑得严严实实,他走到哪儿,韩墨就被迫跟到哪儿。 才走了几步韩墨就忍不住开口求饶:“我错了大侠,这样绑着怪难受的,你放开我不成吗,再说你拉着我也累得够呛不是。”被迫捆着走,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羽寒停下脚步手起掌落,韩墨犹如玩具般被他戏弄于股掌之间,待他头晕目眩时手掌一收,韩墨狠狠摔在地上滚了几圈,他拍了拍手,然后跟拖死鱼一样把奄奄一息的韩墨拖进后殿其中一个厢房。 他可不想一路上听他叽叽喳喳呱噪个不停,他得把耐心留在后面,不然他真担心自己忍不住暴脾气把这难得抓回来的人质给亲手杀了。 韩墨昏昏沉沉间,感觉自己被羽寒捆绑在一个凳子上,他努力摇头使自己清醒起来,可思维依旧一片混沌,直到羽寒拿过一个白色的瓷瓶放在他鼻子下面轻轻一闻,混沌瞬间消散,他好奇地盯着瓶子道:“诶,你这是什么东西,提神醒脑怪好用的。” “不告诉你。”羽寒宝贝似的把瓷瓶塞入怀中,他在韩墨对面坐下,然后接着道:“现在你已经逃不出我的五指山,乖乖从实招来伏羲天罡卷的下落,我保证留你个全尸。” “又是伏羲天罡卷,你杀了我吧。”韩墨翻了一记白眼,哀嚎地瘫坐在椅子上,为什么每个人都在问他伏羲卷的下落,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告诉别人。 “哼,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即便是不杀你,我也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羽寒双眸阴鸷地盯着他,双瞳隐隐透着血色。 韩墨见他认真了,立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呼喊道:“大侠饶命!我真不知道伏羲天罡卷的下落!” “你当我三岁小孩呢,夜沧海那老匹夫都认你为乘龙快婿了,肯定把伏羲天罡卷的下落也一并告诉了你,这点可瞒不过我。” “我承认我跟夜白确实那个啥,但是关夜沧海什么事,再说他凭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我?” “他不告诉你告诉谁,难道把这秘密带进棺材里啊。” “那我怎么知道,我就知道是你强词夺理,滥杀无辜,我要是你我就认真打听伏羲天罡卷的下落,才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面。” “你......你......好你个伶牙俐齿的臭小子!”羽寒被韩墨气得浑身发抖,他狠狠拍了一记桌面,桌子瞬间四分五裂,他站起身狠狠瞪了韩墨一眼:“我是不会罢休的,反正你在我手上,我就不信他们不拿伏羲天罡卷来换。” “你还真看的起我,可惜啊,我不过是一介金鹰教的小喽啰,人家压根都没把我放在心上,估计要让教主你白忙活一趟了。” 羽寒闻言气得捶胸顿足,转念一想哪里不对,试探道:“你怎么这么肯定对方不会来救你?” 回想起当天夜沧海跟夜白的对话,韩墨兴奋的双眸瞬间黯淡下去,撇了撇嘴道:“因为真正的伏羲天罡卷早在十几年就失传了,他们拿什么来救我?” “什么!!!”羽寒愤怒中夹杂着悔恨的咆哮声几乎掀掉屋顶。 第十八章 越想越气 韩墨见羽寒一脸气的不轻的模样,内心忍不住窃笑,谁让这魔头乱抓好人的,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弟子何德何能得到夜家父子的垂青,想想都不存在的嘛,他们凭什么要认他做乘龙快婿,两方八竿子打不着说出去简直让人笑掉大牙,以御龙山庄的实力就算是皇宫里的王子们都能一一挑选,夜白天资聪颖武艺超群不说,最重要是他是一朵恍若谪仙的高岭之花,谁配的上,这种人最适合孤独终老了。 韩墨强忍住笑出声的冲动,一张俊脸憋的通红,再三呼吸才平复下来“知道自己抓错人了吧,快快快,给大爷我松绑,趁天黑之前我好下山回家。” 羽寒气得浑身颤抖,周遭的戾气越来越重,长发衣摆无风自动,他隔空一掌拍在韩墨的胸口上,恶狠狠道:“给我闭嘴!” 韩墨来不及闪躲被打翻在地,喉头泛起一股腥甜,噗地一口老血喷涌而出,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羽寒身上的戾气久久不散,长发疯狂飞舞,妖艳的五官也变得扭曲起来,衣袖翻飞恍若地狱中的恶修罗,他也控制不住身上的怒气,怒意残卷整个厢房,刹那间所有的一切都被摧毁殆尽。 远在湖心小亭的四大护法察觉到不对劲,赶紧往阎魔殿跑去,一进后殿,就听见乒乓炸裂的响声从房内传来,他们对视一眼,双双来到房门边,就在此时,周遭突然安静下来,屋内羽寒站在一片废墟中呆若木鸡。 春风借着门缝打量羽寒,松了口气道:“现在没事了,我跟秋霜扶教主休息,你们两个留下来负责收拾残局。”另外三人点头答应。 推开门,春风和秋霜径直走向屋内,把一动不动浑身僵硬的羽寒抬了出去,临走前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生死未卜的韩墨,他对夏月努了努嘴“这家伙就交给你们了,记得要把他救活,说不定晚上有用。” “嘁,又是让我们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活儿,万一等会儿教主醒来发现他还活着怎么办,我们要再杀一次吗?”冬雪双臂抱胸不买账。 “不用,等着看好戏吧。”春风贼兮兮道,秋霜挑了挑眉,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冬雪嘴巴高高翘起,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夏月倒是觉得无所谓,做什么都行,两人把昏死过去的韩墨抬到其他客房疗伤。 也许是抢救及时,韩墨算是从鬼门关转一圈回来了,当他睁开双眼时,窗外已经天黑了,强忍着饿得两眼发昏的冲动,慢慢从床上坐起,借着窗外亮光打量自己的房间,显然这不是之前那间,对方给他换了一间,胸口的钝痛还在继续,他没想到羽寒发起疯来不是一般的恐怖,早知道就不刺激他了,现在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就连四大护法也不见了,一个下人都没有,到饭点都不知道去哪儿找吃的。 就在他把桌面的茶具看成热腾腾的包子的时候,一只竹管悄无声息的探了进来,一阵浓烟吹过,韩墨啪嗒倒在床上,在他昏死过去的同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轻声抱怨道:“我说你们几个大男子汉家家的,做这种事情不怕遭天谴啊。” “你懂什么,月黑风高夜,就适合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那我们为什么要在自己家里偷偷摸摸的,光明正大不行嘛。” “这样才刺激,你要是不乐意,那你回去就是了。 “别吵吵了你们两个,办正紧事要紧,等会儿教主要是失控大开杀戒,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这么说你是拿韩墨做替罪羔羊?” “不用他,难道你要亲自献身呐。” 后者识相闭嘴不语,他可不想做这只羔羊,他举掌默哀道:“辛苦你了兄弟。” 借着月光打量,原来是春夏秋冬四大护法,他们悄悄用迷烟把韩墨迷倒,然后掏出随身准备好的麻袋,一把将韩墨装进麻袋后偷偷溜走。 此时距离夜半还有三个时辰,如果在此之前,羽寒没有压制住体内的戾气,到时候整个魔教上下都要遭殃,所以他们才把心思打在韩墨身上,反正他外人一个,真出了什么事对他们来讲也没损失,要是能控制住羽寒,那就是好事一桩。 可怜的韩墨压根都不知道自己被人家拿去当靶子使,现在羽寒正在魔怔的边缘,而他就是被对方拿去灭火的存在。 华丽的寝宫内,羽寒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四大护法轻手轻脚走进去,见没有异样后,才把韩墨从麻袋里面拖出来,轻轻放在他的床上,然后为了防止他到时候挣扎逃走,掏出准备已久锁链,把他双手双脚牢牢锁在床头和床尾,确认万无一失后,四人才悄然离开。 韩墨在梦中极不踏实,他感觉胸口又闷又痛,手脚还动弹不得,他挣扎着想要翻身,寻一个舒服点的姿势,迷迷糊糊间耳边传来哗哗啦啦的锁链声,他以为自己在做梦,还想翻身,四肢却牢牢被困住,不得已他才缓缓睁开双眸,不看不打紧,这一看吓得三魂去了七魄! 他根本不知何时被人移到这陌生的房间,手脚均用锁链捆绑不说,对方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此刻就像一只任人宰杀的小绵羊,而他对面就是大灰狼。 第十九章 忍无可忍 韩墨在内心把捆绑他的人问候了个祖宗十八代,不知哪个缺德带冒烟的擅自把他从房里迷晕偷挪出来,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干的,一定要叫他好看! 心里骂骂咧咧个没完,脸上却不动声色,不是不想动而是不敢动,对面大魔头离他的距离只有半公分之遥,他可不想一张嘴就惹怒他,给自己招来了死无全尸,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翻了一记白眼,白天羽寒歇斯底里的模样还历历在目,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现在要遇到这么个恐怖的主。 谁曾想半分钟过去,羽寒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动不动,韩墨心下好奇,这人怎么变得傻傻愣愣的,莫不是方才怒火攻心走火入魔了? 他壮起胆子,用离他近的右手在他眼前轻轻晃了晃,耳边传来锁链轻响,吓得他立刻住手,担心把羽寒给吵醒又有自己好看,眼珠一转,刚好看到床头柜上摆放着的瓷瓶,那瓶子他白天见过,只需一闻霎时提神醒脑,他嘴角挂着奸笑,努力坐起身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瓶子勾到手。 拿着瓷瓶在手中翻来覆去,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做的,打开盖子,一股清香扑鼻而来,韩墨微眯起双眼无比惬意的吸了口气,只觉得胸口说不出的舒坦,也没有方才那么钝痛了,他思来想去偷偷把瓶子塞进自己的衣襟之中,这种宝贝不留着都对不起它。 彻底清醒后,他开始逃跑计划,他可不想留在这里当小白兔。 韩墨左看右看,终于在羽寒的鞋子上找到一截金丝线,原来羽寒贵为魔教教主吃穿用度皆是上品,即便是一双不起眼的鞋子,也是用金丝银线纯手工制作的,上面精致的暗纹不知什么时候脱丝,有一小截露在外面,他试图跨过羽寒,然后去抽金丝线,想用它来解开锁链,可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是白费力气,只能眼睁睁地望着鞋子始终在距离他一掌之遥的地方。 就在他四处折腾时,羽寒依旧直勾勾的盯着他,双眸从乌黑透亮逐渐变成嗜血的红色,正在发生转变且即将清醒过来,而韩墨丝毫不知道,准备自暴自弃拿旁边的大刀砍了,寻思着等魔头清醒过来说不定他早就逃之夭夭了,可惜他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他竭尽全力想要去拿挂在墙上的弯刀,那是一把青铜铸造外表镶嵌无数宝石的充满异域风格的弯刀,不知羽寒为什么会把这玩意挂在自己房间里,不管它来历如何,他此刻迫切需要拿到它来斩断身上的铁链。 无论怎么用力,始终够不着弯刀的边儿,韩墨泄气叹息:“老天爷啊,你就不能看在我这么善良的份上帮我一把吗!我韩墨相貌堂堂,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可不要死在这鬼地方啊。” 就在他哀嚎完,墙壁上的弯刀无风自动,径直落在他的手中,韩墨呆愣地望着自己手中的弯刀,片刻后才清醒过来,意识到不用困死在这里了,心情一激动仰天大叫道:“老天爷显灵啦!” 他举起匕首就要往手腕上的锁链斩去,结果发现有人拍自己的肩膀,他头也不回地拍掉对方的手,不耐烦道:“一边玩儿去。” 对方不说话,还是继续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下韩墨再也忍无可忍,一把斩断左手上的匕首,回头嚷嚷道:“还有完没完!没看大爷我忙着吗!” 回头一看,原来是羽寒,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吓得他双手捂住眼睛大叫鬼啊!丝毫不敢去看他那渗人的面容。 此时羽寒的面容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烈焰的红发下,双瞳也变成的猩红色,毫无血色的脸颊上,左边额角有一道妖冶的花纹延伸至颧骨,艳丽的唇角好似滴血一般,整张脸让人见了无所适从。 羽寒见他神神叨叨的模样,心头涌起不悦,冷漠道:“怎么现在四大护法办事效率这么差,连这种手无寸铁的疯子都能拿来敷衍我。” 韩墨听着他的话,从指缝里面偷瞄他,怎么感觉他有点怪怪的,跟白天的羽寒判若两人,思来想去他决定装疯卖傻,嘴里口水横流,傻里傻气道:“大哥哥你是什么人呀,我怎么会在这里呀,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羽寒无比嫌弃地望了他一眼,望着他晶莹欲滴的口水跟傻里傻气的模样,下意识与他拉开距离:“我警告你,你离我远点。” “大哥哥,你别走哇,你快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娘亲。”韩墨说着又是一大滴口水滴落下来,胸前的衣襟很快湿了一大片。 羽寒望着他口水横流的模样,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麻,当下再也忍不住转身翻身下床,大声呵斥道:“我不认识你娘亲!快给我滚!” 那暴怒的模样吓得韩墨一抖,为了装的更像一点,嘴巴一瘪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控诉道:“呜呜!你欺负人!” 此刻整个阎魔殿只有他们二人,四大护法为了避免惹火上身,早就逃到山脚下去了,不到天亮不会回家的节奏,此刻殿内回荡着韩墨的哭声,气得羽寒头都要炸了。 第二十章 强人所难 恰逢月圆之夜便是极阴之日,当月照凌空便是极阴之时,阴气极重之日,便是羽寒体内寒毒发作之时。 加上之前练功不慎,走火入魔时受的内伤,此刻他在毒伤双重发作之际,跟平日里判若两人,如果说平日里的羽寒暴躁毒舌,那此刻的他就是冷漠无情,虽然是一个人,却有着双面人格,当他毒发之际,意志不够坚定,另外一个人格便会乘虚而入,而此时此刻他迫切需要找人双修,把自己体内的寒毒过度到另外一个人身上,以便减轻所受的苦楚。 整个魔教上下之所以没有看到一个活人,就是因为全部在与他双修之后毒发身亡,四大护法早就知道内幕,所以把韩墨捆绑着扔在他床上后逃之夭夭,而倒霉的韩墨刚好撞上月圆之夜,又刚好落在羽寒手中,还对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 羽寒对白天发生的事情没有丝毫印象,面对装疯卖傻的韩墨,内心即恐惧又嫌弃,特别担心他会朝自己扑了过来,他可是重度洁癖患者,完全接受不了一个口水横流的疯子,让他碰这种人,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韩墨哪里知道羽寒在想什么,依旧装白痴,大着舌头道:“大哥哥,你快带我下山去找娘亲好不好。” 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让羽寒放松戒备,最好让他把自己身上的锁链解开,这样他才好进行下一步计划,可羽寒直接对他退避三舍,站在地上距离他三米开外的地方铁青着脸,满眼恐惧的望着他。 韩墨受不了了,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狠狠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这羽寒为什么会怕一个傻子?看他的模样也不想是装出来的,莫非里面有什么隐情? 羽寒紧紧盯着他不说话,那表情就像在说你别过来,过来我就要你好看。 韩墨实在没办法了,装疯卖傻都打动不了他,看来只能靠自己了,望着自己手中的弯刀,手起刀落,快速把右手上的锁链斩断,然后是双腿的,待四肢松绑后,拍了拍手掌跳下床,双手叉腰得意洋洋道:“别以为你不给我松绑,我就没办法了。” “你小子原来是骗人的?!”羽寒气得指着他的鼻子,音量陡然增高。 “我要是不骗你,能让你放松戒备吗。”韩墨说完对他做了个鬼脸,如果不是他害怕自己,主动退避,他还不敢斩断锁链,谁知道他在身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羽寒脸色越来越黑,单掌一挥,韩墨被他掀翻在地,胸口钝痛再次袭来,强忍呕血的冲动,他有气无力呻吟道:“大哥下次别这么冲动,有话好好说行不行,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你给我闭嘴,既然你不是傻子,事情就好办多了。”羽寒冷酷地打断他的话,然后一把提起他的衣襟,一只手举起他,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大哥,我知道你力大无穷,可你能不要跟拎小鸡似的拎着我吗,你把我放下,我自己会走。” “我不放心。”羽寒说完直接点了他的哑穴,防止他叽叽喳喳下去,这次护法们找来的货色一点都不好,呱噪个不停让人烦死了。 这下韩墨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干嘛不一直装疯卖傻下去,说不定还能留得小命,现在这魔头都不知道要把他带到哪里去,万一他随便找个乱葬岗把他杀掉然后曝尸荒野呢,想到这里韩墨越想越害怕,他在羽寒手中挣扎个不停,嘴里不断发出呜呜声,无论他怎么努力挣扎均被对方给无视掉了。 数分钟后,两人来到后山的一个石窟,羽寒走到石门前按下机关,石门缓缓打开,他径直走了进去,越往里走气温就越来越高,石窟的墙壁呈通体红色,直到尽头,羽寒才停下脚步,韩墨也看清他们两个所处的地方,原来他们站在一个巨大的池子跟前,池内缓缓流动着翻滚的岩浆,一阵阵热浪顺着岩浆扑面而来,韩墨几乎热的睁不开眼,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滴落下来,反观羽寒跟没事人一样。 “我说你没事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拜你所赐我现在都快烤熟了,难道你想吃现成的人肉串吗。” 羽寒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不急不缓地解开自己身上的金色云纹腰带,黑色缎面锦袍微敞,露出白皙精壮的胸膛,虽然所处高温环境,可他看起来没收到丝毫影响,身上一滴汗水也没有,光洁的肌肤犹如上等美玉,在火光下透着粉嫩的光泽。 韩墨完全搞不清此时的状况,这魔头把他抓来这奇怪的石窟不说,还当着他的面脱衣服,这是想对他做什么? 羽寒把身上最后一件衣服脱光扔在地上,赤身裸体地站在韩墨对面,撩了撩及腰的长发,面带不屑斜睨着他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脱。” 韩墨闻言吓得快速裹紧自己的衣服,虽然衣衫早就湿透,且无比难受地粘在身上,可令他更害怕的是两个大男人独处在石窟里面,而这个男人竟然对他有了非分之想!有了夜白这个前车之鉴,打死他都不干! ps:求珍珠,求留言,求订阅,求关注!各位看官的回应是婷婷码字的动力么么哒╭(╯ε╰)╮ 第二十一章 菊花难保(H章) 韩墨下意识跟羽寒拉开距离,缩到石窟墙脚狠狠裹住自己的衣衫,强忍住汗流浃背,手指着他抖啊抖:“你......你......我警告你不准乱来啊.......” 羽寒冷眸挑了他一眼,不屑哼声道:“若是换做平时,就算你求本尊碰你,本尊都不会答应。” 这话属实,堂堂魔教教主,要什么样的美色不是信手拈来,以他的标准来看,韩墨只能算勉强及格,相貌也没多出挑,身材也不是魁梧类型,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估计还没自己来的强悍,但危机关头已经容不得他挑三拣四,只能将就了。 他一步一步向韩墨逼近,即便是处在几十度高温的石窟中,双手和双脚依然出现肉眼可见的冰屑缓缓从身体中央覆盖而去,此刻就连这烈窟都阻挡不住体内的寒毒,并且已经开始在经脉里面横冲乱窜,如果不及时制止,将会有性命之忧,如此一来就怪不得他了,他立志将来要称霸武林,可不想就这么葬送在石窟内。 韩墨眼见羽寒的身体逐渐被冰块包围,吓得他不停后退,一不小心贴在石窟的墙壁上,一阵火烧似的灼痛从掌心传来,他哇哇大叫着连忙查看自己的手掌,已经掉了一层皮,幸亏及时收回来,否则这手掌就要焦成凤爪了。 他一边对着掌心吹气,一边抱怨道:“我说你干嘛要带我来这个鬼地方,这里温度这么高,我们还是出去吧,再不出去我就要热死在里面了。” 羽寒望着他汗如雨下的模样,伸手握住他的手掌,轻轻吹了口气,一股凉风袭来,韩墨意外感觉没那么痛了,对方微凉的手掌为他降燥不少,他惊奇地将手掌翻来覆查看:“真神奇,竟然没那么痛了。” 说完他一把抓住羽寒的手,意外触手一片冰凉,他抱着羽寒的双手感叹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冰得我好舒服。” 羽寒张开双臂道:“如果你觉得太热,不妨到我怀抱来,会更舒服。” 韩墨警惕地望着他,这魔头又想耍什么花样,虽然他确实热得受不了,衣服已经穿不住了,跟刚从水里拎起来似的湿乎乎地粘在身上,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再看了看羽寒毫发未损的模样,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在几十度的高温环境里面,有个大冰块在自己跟前,没有什么比这更诱惑人的了。 挣扎再三,死就死吧,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身上的衣服脱光扔在地上,主动扑进羽寒的怀中抱住他的脖颈,身躯贴上去的那一刻,韩墨闭上双眼叹了口气,简直太舒服了,他扑上去的那一刻,羽寒身上的冰块缓缓褪去,由于他身体阳刚之气的缘故,开始抵消羽寒体内的阴寒。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羽寒勾起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让这家伙投怀送抱实在太简单了,自己强忍了半个时辰,早已到了极限,为了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瑟瑟发抖的模样,他可是强撑到现在。 他搂住韩墨的腰身,手臂一紧,试图让两人的身躯再紧密一些,直到再也没有一丝缝隙,神经大条的韩墨丝毫未察觉到大尾巴狼的贼心,紧紧抱着爱不释手的身躯舍不得撒手。 “你说你的身体也真奇怪,在这么热的地方还能保持冰凉,不过幸好有你,我才不会热死在这里。” 热糊涂的韩墨似乎忘了始作俑者干的事情,如果不是羽寒把他带到这个石窟,他也不至于受这种烈焰焚身之苦。 羽寒没有回话,情不自禁地在他脖颈处落下一吻,在韩墨的怀抱下,他的理智开始失控,这神经大条的小呆瓜丝毫不知道自己一举一动对别人来讲都是致命的诱惑。 “好痒。”韩墨轻笑出声,他最怕别人碰他耳后跟脖颈处的敏感地带,羽寒不过是落下一吻而已,他就感觉一阵酥麻,忍不住在他怀里扭动着。 羽寒倒抽一口凉气,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男人的底线在那里,难得感受到他怀里的温暖,现在还毫无分寸地挑逗自己,他挑了挑眉,松开韩墨的腰身,修长的手指挑起他的下颚,对准那惊讶得还未来得及闭合的双唇,唇舌轻而易举地长驱直入虏获他唇边蜜液。 韩墨瞬间大脑一片空白,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大魔头要亲他,难道是在里面热糊涂了?他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偷偷打量着羽寒放大号的脸颊,可恶那比女人还要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地附着在眼睑处,见他吻得一脸动情的模样,惹得他面红耳赤,推开他不是不推也不是,身体僵硬的无法动弹。 在脑袋缺氧窒息之前,笨蛋韩墨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是自己主动投怀送抱在先的啊!!!!! 羽寒亲吻着韩墨柔软的双唇,意料之外竟然不觉得厌恶,还感觉很舒服,唇齿间有着茶叶淡淡的清香,而他乖乖站在那里让自己吻毫不反抗的样子,更是让他好感倍增,否则他叽叽呱呱挣扎个不停,只会惹他更加厌烦,说不定还会失手杀了他,他那里知道不是韩墨不想反抗,而是反抗不了,他早就在他高超的吻技下吻得大脑缺氧浑身发软。 也许是韩墨没有反抗的原因,羽寒才大胆进行下一步动作,他松开他的双唇,蜜液顺着二人之间的嘴角滴落下来,羽寒双眸暗了暗,抬起指腹温柔地替他擦拭干净。 与此同时,韩墨终于找回自己半路丢失的理智,他感受着对方柔情的模样,情不自禁地红了双颊,红肿的双唇微微嘟起“我们还是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吧。”话一出口,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他可是老脸一死天下无敌的韩墨,怎地现在变得跟个娘们似的扭扭捏捏起来。 羽寒装作无辜地对他眨了眨眼睛道:“难道你愿意看到我毒发身亡吗。” 韩墨被他这么一问陷入纠结,他这大魔头死不死关自己什么事,可是他又不愿意他死,在这石窟里面只有他们两个,如果羽寒死了,他也活不久,只会在石窟活活热死,最重要是出门的机关他不知道在哪儿,所以他们两个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只死了,另外一只也别想独活,想到这里他瞬间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算了就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内心做了好久的思想工作后,韩墨决定破罐子破摔,一不做二不休,主动攀住羽寒的脖颈送上香吻。 羽寒没想到韩墨突然变得这么主动,心下无比受用,牢牢抱住他的腰身,两人再度吻的难解难分,不消片刻韩墨仅剩的底裤也被扒得一干二净,一冷一热两具身体迅速纠缠在一起,羽寒防止他被热气灼伤,张开紫色结界把烈焰阻挡在外。 韩墨被羽寒吻得迷迷糊糊,早就找不着北,体内的欲望也被对方撩拨至顶点,他双腿紧紧攀住羽寒强健的腰身,用自己早已坚挺的阳具在他身上不轻不重的摩擦着,顶端不停溢出的淫液顺着他的摩擦,弄得羽寒黏糊一片,而羽寒也被他挑逗着粗喘连连。 石窟内,粗重的喘息声跟呻吟声交织在一起,羽寒的唇沿着韩墨的脖颈一路往下,最后停在他胸前粉嫩的乳珠上,轻轻含住小小的凸起,时而舔舐时而轻咬,直到把那小东西欺负得红肿透亮才放过他。 身体素来敏感的韩墨早就经受不住如此戏弄,酥麻难耐的他,一边扭动着身体,一边轻喊不要。 羽寒知道他嘴里喊着不要,其实心底无比受用,也不拆穿他,缓缓来到身下含住他早已淫水泛滥的阳具轻轻吞吐着。 韩墨被突如其来的快感刺激得身体紧绷起来,他感受对方温热的口腔,舒服得闭起双眼深深叹了口气,羽寒见他反应如此激烈,更加卖力起来,数十分钟后一股粘稠的浓液射进自己嘴中,他并没有急着吐出来,而是把韩墨的双腿掰开,将浓液悉数吐在他的后穴上。 沉浸在高潮中的韩墨浑身发软,任由羽寒随意摆弄,直到手指插入后穴才令他清醒过来,他面红耳赤气喘吁吁地望着自己双腿大敞无比羞耻的姿势,那奇怪的地方被人捣弄,非但没有感觉不适,反而快感顺着后穴涌向四肢百骸,陌生的感觉令他羞怯难耐,难道他是变态吗。 羽寒察觉到他有点走神,一边为他扩张,一边在他大腿上落下一吻,安慰道:“马上就好。” “嗯。”韩墨轻声应道。 直到三根手指畅通无阻地随意进出后,羽寒才提起早已涨到发疼的阳具,轻轻在他后穴上来回研磨,直到那粉色的雏菊宛如一张一合的小嘴在邀请似的,他才缓缓插入,全根没入后马力全开,快速抽插起来,他微眯着双眼叹了口气,这家伙的身体真不赖,结实中带着柔软,强健的腰身下后穴如女人般粉嫩紧致,操起来简直令人爱不释手。 韩墨也是被顶得头昏眼花,快感一浪接着一浪,理智早就被拍到九霄云外,嘴里吚吚呜呜浪叫个不停。 半个小时过去,羽寒丝毫没有松懈的迹象,而韩墨已经脚酸手软,索性趴在地上,臀部高高翘起,任由对方疯狂撞击,他的嗓子都已经开始哑了,后面的人依然一副开疆扩土气势昂扬的模样。 羽寒兴冲冲地抱起他快速抽插着,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三个小时过去,三天三夜过去...... “唔哈.......饶了我吧大侠......呜呜......你精力十足......你威猛无比.......你力压泰山......你生龙活虎.......” “求求你放我吧......呜呜......” “再这么下去我就要死啦......” “没人性啊........” “大淫魔......呜呜......大坏蛋......” 韩墨被迫骑在羽寒的腰间自己动,嘴里不停呻吟叫骂,这都三天三夜了,对方还不甘休的节奏,再不完事他就要完了,谁知道这魔头这么持久强悍的,他都已经累得找不着北了,嗓子也早就干涸嘶哑。 羽寒双手掐着他的腰身,一副轻松自如的模样,丝毫没受到三天三夜的影响,他望着韩墨戏谑道:“你都还有力气骂人,这就是我的错了。”说完一把翻身,反客为主,将韩墨牢牢压在身下,将他双腿折叠在胸前,双掌撑在他身侧腰部飞快抽插着,一边进攻一边匍匐在他胸前,伸出唇舌肆意蹂躏那挺立肿胀的乳尖,直到将它们欺负到狠狠颤抖为止,宽厚的手掌附上韩墨奄奄一息的阳具极有技巧的揉弄,不消片刻又重新抬头站立起来。 “呜呜......你个禽兽......”韩墨被操得两眼泪汪汪,他实在受不了,那巨大狰狞的凶器好似要把他劈成两半,腰部以下都已经找不到知觉了,胸前两点也刺激得难以忍受,恨不得将自己整个儿送入大淫魔的口中,阳具顶端不停分泌出大量淫液,顺着洁白的腹股沟滴落在地,眼见阳具又增粗一圈不止,羽寒见他身体敏感到极致,浑身变成诱人的粉色,马上快要新一轮的泄身之际,无视他的控诉,大开大合的卖力抽插,那粉嫩的雏菊也被他的阳具蹂躏得奄奄一息,随着每次吞吐雏菊的褶皱就开始盛放,每次插入大量的淫水顺着股间潺潺流出,每次望着他那泥泞一片的后穴,羽寒都兴奋得不能自己,极品雏菊盛放图,他才不会放过。 眼见韩墨就要被他操得昏死过去,羽寒这才加快速度释放出来,二人相拥着在新一轮快速冲刺中,结束了这场修罗场般持久的性事,羽寒望着他桃子般红肿湿润的双眸,跟浓重嘶哑的喘息,胸中没来由地涌起一股愧疚。 昏迷前韩墨大脑一片空白之际长吁一口气:“呼......终于完事了......” ps:祝各位小可爱圣诞快乐!!!另外求珍珠,求留言,求订阅,求关注!各位看官的回应是婷婷码字的动力么么哒╭(╯ε╰)╮ 第二十二章 难以自控 韩墨天真的以为这魔头在他身上泄欲后就两清了,现实是事情远比他想象得要复杂,身体被蹂躏的酸软疼痛还未散去,一股寒流伴随着来势汹汹的气势,夹杂着钝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窜进五脏六腑,他浑身颤抖地在地上翻滚扭动着,他只是被操了三天三夜而已,为什么连带五脏六腑都是痛的,身上的汗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凝固,就连呼吸都冒着白烟,难道这羽寒有毒,来不及追究这些,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足以令他生不如死,无暇顾及其他。 而身边的羽寒在狠狠一通发泄后,通体舒畅,体内的寒毒也在操他的过程中转移一部分到韩墨体内,所以他此刻说不出的轻松,没有寒毒的困扰他的皮肤恢复成了普通的粉色,连带脸颊上狰狞的图案也随之隐却,望着韩墨痛苦不堪的模样,他单膝跪地伸手抚摸着韩墨的脸颊道:“我很感激你为我牺牲的一切,放心的去吧,我一定会命令四大护法厚葬你的。” 意识模糊间,韩墨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在嘴中狠狠咬了一口,直到口腔布满了腥咸的液体他才松开,恶狠狠道:“用不着你假好心!本大爷一定不会死在这个鬼地方!”说完紧紧抱住身体,试图让自己暖和一点,可那股阴寒之气在体内乱窜,即便是在炙热的岩浆边缘,也无法驱逐那要命的寒冷。 他的脸色快速变得乌青,接着呈暗紫,就连嘴角都在哆嗦,他拼尽全力抓住羽寒的手臂,颤抖警告道:“快放我出去!我再也不要跟你这个魔鬼共处一室!” 羽寒撇了一眼自己手背上的伤口,上面还在滴血,他掌中一阵紫光闪过,手背上的齿痕迅速消失不见,他拂开韩墨起身往外走去,打开石窟的机关,一缕斜阳撒在他的肩膀上,原来已经是黄昏了,不知不觉他们在石窟内度过近四天了,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 石窟外,四大护法早已在此等候。 韩墨望着石窟的大门,顾不得身体的疼痛与寒冷,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哆嗦着将衣服穿好,然后跌跌撞撞地离开,待他出来,羽寒已经随着四大护法离开,他凭着记忆往山下踉跄走去,期间不知道摔了多少跤,把自己摔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这才终于回到阎魔殿,他想要去找林谦他们,他才不要孤身一人死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迷迷糊糊间,他好像看到之前的那座大鼎,上面依旧飘着阵阵白烟,韩墨摇摇晃晃地走过去,身体贴上鼎身的那一刻竟觉得说不出的舒服,虽然鼎身也是冰凉的,但跟自己体内的寒毒相比,显得微不足道,他顺着鼎身转圈,索性把身上的衣物全部脱得一干二净,然后纵身飞至鼎的上方,好不容易将自己平衡住,望着脚下的鼎盖,傻笑着一脚将鼎盖踢飞然后跳了下去,鼎盖从天而降成功把他困在鼎内。 这鼎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韩墨感觉自己莫名被吸引,又身不由己地跳了下去,而下去后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鼎内很安静,里面白茫茫的一片,中间漂浮着一颗元丹隐隐散发着七彩的光晕,他好奇地望着元丹,心想应该就是它把自己引进来的。 在他纵身跳进大鼎的那一刻,恰好林谦和夜白不约而同的闯了进来,他们两个同时察觉到对方的动静,瞬间拔刀相向,直到看清来者非敌人后,这才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话一出口,两人顿觉尴尬,夜白掩唇轻咳收敛神色道:“我是来找韩墨,阁下是?” 林谦也收回自己的长剑,然后召回头顶的千纸鹤道:“我也是来找师弟的,四天前给他传送的千纸鹤一直没有消息,我担心师弟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所以亲自前来查看一番。” “那就好办了,我们目标一致,找到韩墨赶紧下山,这地方不宜久留。” “嗯,从进来开始就没看到一个下人,其中肯定有猫腻,我们还是小心应付得好。” 两人说着就提着长剑做防守姿势小心翼翼往里面走去,有了千纸鹤带路,两人顺着大殿一路往里走去,直到经过阎魔殿,两人才停下来,这一路走来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实在是太奇怪了,而千纸鹤径直飞到阎魔殿内的大鼎上停顿着。 林谦与夜白相顾一眼,好奇道:“难道师弟在这里?” “前去看看。”夜白思索片刻后回答道。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鼎前,夜白这才看清这鼎的真面目,紫金色的鼎身周围烟煴着淡淡薄烟,高两米宽四米的巨大鼎身,需要四个成年人才能团团围住,据说这是上古神器之一,当初神农尝百草的时候,就是拿这鼎来炼丹制药的,传说这鼎能提炼出长生不死药,他站在鼎前感叹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九转玲珑鼎!” “九转玲珑鼎?”林谦不解地将他的话重复一遍。 “嗯,看样子是玲珑鼎没错了,它可是上古四大神器之一,没想到居然会落到魔教手里。”夜白抚摸着鼎身确切道。 夜白话音刚落,耳边响起掌声,他回头一看,不是羽寒又是何人? “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等识货之人,不错,正是九转玲珑鼎。”羽寒得意道。 林谦一见羽寒亲自现身,气得长剑直指对方,怒声道:“你终于出现了,快把我的韩师弟还给我,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羽寒闻言挑了一眼鼎声,胸有成竹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如果这小子还没被提炼成仙丹的话,你们就能带他回去。” ps:求珍珠,求留言,求订阅,求关注!各位看官的回应是婷婷码字的动力么么哒╭(╯ε╰)╮ 第二十三章 水深火热 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仿佛只剩下宇宙之中的一抹光华,那是什么?韩墨感觉自己好像处在浩瀚星河,那白芒一片中夹杂着星华流转,处在这片白色的海洋中,韩墨感觉身体的难过与疼痛好多了,他静静盯着眼前的那颗元丹,而元丹一动不动地始终停留在他半米开外,也好似在打量他一般,双方遥遥相对,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韩墨再傻他也知道眼前这颗不及巴掌大的珠子,定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思来想去他决定伸手去拿,他想瞅瞅这到底是什么好东西,竟然能消除他身上的痛苦,方才他还笃定自己会死在羽寒的寒毒之下,误打误撞闯进来后竟然没有丝毫痛苦,定然是这珠子作怪。 想到这里,他伸手捻起元丹,突然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元丹暴涨,几秒钟过后,一只通体纯白手掌大小的小狐狸出现在他掌心,那机灵聪慧对他讨好摇尾的模样,说不出的可爱。 韩墨目瞪口呆地盯着这只小狐狸,他才想把元丹吃了解体内的寒毒,却不曾想元丹变成小狐狸,他气得一把抓住小狐狸的尾巴,将它倒提着使劲摇晃,边晃边撕心裂肺声泪涕下控诉道:“你这个小狐狸!我好不容易走狗屎运得到的元丹啊啊啊!你快吐出来!你快吐出来还给我!不然我会死在这里的呜呜!”原来他以为小狐狸凭空出现把他手里的元丹给吃掉了,所以对着小狐狸不依不饶。 “别......别......别再摇啦......爹爹再摇下去......小狸就要死啦......”一阵奶声奶气的稚嫩童音响起。 韩墨下意识环顾四周,警惕道:“谁在那里!快快现身!” “我在你手里呀。”小狐狸说完还咧着嘴巴讨好似的笑了笑。 “妈呀!小畜生开口说话了!”韩墨吓得立刻松手,恨不能躲得远远的,可整个鼎里面就他们两个,往哪儿躲都不行。 小狐狸得到自由后,在空中打了个转,然后飞到韩墨跟前不停摇着毛茸茸的大尾巴,讨好地爹爹叫唤个不停。 韩墨被它叫得头都要炸了,他一边抱头鼠窜,一边嫌弃道:“我求求你别在叫我爹爹了,我不是你爹爹,你看我像一只大狐狸吗,再说怎么可能生出你这么个小畜生?” “可你就是小狸的爹爹呀,你是不是不要小狸了,呜呜~~”小狸小嘴瘪了瘪,水汪汪的蓝色大眼睛眼看就要落下两三滴泪来。 韩墨真的无可奈何了,元丹不见了不说,还凭空出现一只小畜生,不停认自己做爹爹,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一身寒毒要死不活不说,还招惹这些玩意儿。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时,鼎内的白雾逐渐开始散去,然后变成昏黄色,周遭颜色渐渐加深,伴随着温度也节节攀升,一阵地动山摇强烈震动过后,空间扭曲缓缓转动起来。 小狐狸一惊,张嘴咬着韩墨的袖子,拉着他就跑,嘴里含糊不清地催促道:“爹爹快跑!这玲珑鼎要开始炼化了!不走的话你会被炼成丹药的!” 韩墨感觉自己象是被黏在原地一样,脚步难以挪动分毫,那种炙热铺面而来,他下意识地捂住双眼,突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夹杂着火苗直扫他门面,吓得他一把抱住小狐狸纵身飞出数十米远,待他停顿下来,发现两人均变得黑漆漆一片,小狐狸更是变成了黑狐狸。 “这下好了吧,玲珑鼎的机关自动破解了,我们只好等死喽。”小狐狸一脸惆怅地望着自己身上黑漆漆的毛发砸了砸嘴道。 韩墨闻言狠狠啐了一口道:“呸!你再胡说八道我就烤狐狸肉吃,就是死我也要做个饱死鬼。” 鼎外夜白,林谦跟羽寒丝毫不知鼎内发生的一切,当韩墨跳下去以后,鼎盖自动封闭,以外人之力难以打开,更不用说里面的了,这上古神器本身就自带灵气难以捉摸,当下三人均不知如何是好。 林谦迫切想要知道韩墨的安危,他咬了咬牙道:“我不管你有什么阴谋,你最好把我师弟还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羽寒才双休完转危为安,自然不会怕他,他眉梢一挑:“我方才不是说过吗,你的小师弟就在这鼎内,想找他自己进去不就是了?” 林谦哪里受得了这激将法,二话不说就飞身到鼎顶,可无论他怎么用力,那鼎盖如泰山压顶般纹丝不动,拿出自己宝剑在这里撬撬,那里松松,十分钟过去依旧徒劳。 夜白则比林谦冷静稳重许多,他挑了一眼林谦,知道他这么下去没有丝毫作用,转而对羽寒道:“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吧,如果这鼎能轻易进出,那就不叫九转玲珑鼎了,你一定知道有什么办法放他出来。” “关我什么事,是他自己跳进去的,我凭什么要放他出来?” “就凭我手中这把剑。”夜白说着反手从腰间抽出三尺软剑,剑身恍若灵蛇直指羽寒眉心。此剑名为七星绝命剑,乃是一把三尺软剑,一剑刺出,使剑人内力劲透剑身之时,那七颗星状暗器便飞脱疾出,出其不意取人性命,此剑名为江湖名宿玄机子祖传之宝,玄机子死后无嗣,七星绝命剑便落入其关门弟子催北海手中,但催北海手持此剑多行不义,卒为大侠护花所败。愈百年过后辗转流落到御龙山庄,夜沧海心疼夜白,便从小赐予他防身之用,正好有了用武之地。 第二十四章 逃出生天 羽寒飘然纵身后退,不屑地用指尖轻挑夜白剑锋,指尖旋转,软剑瞬间刀锋掉转反指夜白门面,夜白不得已收回长剑,双方霎时分开,两人分别停在鼎的两端,虽然他早已听闻夜白大名,却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他面带冷笑道:“想放出韩墨也行,除非你拿伏羲天罡卷来换。” 夜白也知道羽寒功力深不可测,方才一击不过是探听虚实罢了,现在他更加确定不能轻举妄动,这魔头早在十年前就是江湖上一顶一的高手,后来不知出了何缘故一夜之间在江湖销声匿迹,再度复出时变得有点疯疯癫癫,此次武林大会再度现身,没想到第一件事就是冲着他御龙山庄的伏羲天罡卷而来。 二人遥遥对立,身上的服饰均无风自动,一张透明结界将二人包裹其中,只有林谦知道他们两个还在使用意识进行较量,无暇顾及这两位大神打得难解难分,他不停在鼎顶寻找可以打开宝鼎的机关,好把韩墨解救出来,半小时过去,依旧只是徒劳,他开始有点泄气了,坐在鼎上对着他们二人喊道:“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别打了,先帮我把韩师弟救出来再说啊。” 羽寒长发飘然尽显张狂,夜白则如上善若水纹丝不动,二者之间不动声色的较量,突然,夜白水色唇角溢出鲜血,俊秀的脸庞上也显露一丝痛苦的神情,反观羽寒由于修为深厚,依旧毫发无伤,林谦担心夜白出事,手捏剑诀直指二人结界大喊一声“破!” 霎时一阵光华悄然破碎,夜白顿时从空中跌落下来,临近地面的时候才勉强稳住身形,顿时一口鲜血狂喷在九转玲珑鼎上。 此刻韩墨抱着小狐狸不停躲避重重烈焰,内心暗自叫苦不迭,原来元丹化作原形后,鼎内的阴阳平衡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摧枯拉朽的毁灭,临近百度高温几乎要将他们融化在这烈焰之内,也不知道羽寒是从哪里得来着奇怪的玲珑鼎,一言不合就要人性命。 光顾着逃命的韩墨似乎忘记身体里的寒毒,带着小狐狸左蹦右窜,时间一久,身体开始变得虚脱起来,它望着对方越发苍白的脸颊上带着病态的红晕,心里开始暗自着急,两只滴溜溜的蓝眼睛骨碌乱转,韩墨哪里知道小狐狸在打什么主意,当下全部注意力就是想着怎么避开这些火龙般的烈焰。 精疲力竭之际,鼎身内突然出现一道门,他头昏眼花地看见小狐狸两只萌萌的爪子合十,嘴里念着听不懂的咒语,一阵刺眼的光芒闪过,刺得他彻底不省人事,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夜白单手捂住胸口,不可思议地望着凭空出现在眼前的韩墨跟小狐狸,只见韩墨浑身黑漆抹乌了无生趣地趴在那里,身边还跟着迷一样的煤球生物,那煤球还用无辜的眼神不停地盯着自己。 倒是林谦最先回过神来,快步上前一把将韩墨抱在怀里,急切呼喊:“师弟你怎么样了师弟?你快醒醒!别吓我啊师弟!” 昏死过去的韩墨全无反应,夜白也走到他跟前单膝跪地,一把扣住他的脉搏,脉象显示已经虚弱至极,如果不及时救治,恐怕有性命危险,他当下二话不说,顾不得身体受的内伤,弯腰打横抱起韩墨,一个纵身眨眼消失在阎魔殿。 林谦呆愣地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到手的师弟被人抢跑了!他急得弹跳而起紧追出去“夜大侠你等等我呀!”待他追出魔教,哪里还有夜白半丝人影? 羽寒阴鸷地紧盯着二人离去的身影,这夜白年纪轻轻功力不可小觑,既然能跟他抗衡小半小时,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常人在他手中经常过不了一招,而他不仅过了,还跟自己缠斗了半小时,以此看来,夜白功力早就有所小成,已经接近剑神的级别了,原来是他太小看御龙山庄了,以为按照夜沧海也老匹夫的德性定然教不出不世之材,现在看来他大错特错,夜白就是最好的证明,对方是天生的练武奇才,他得想办法把这奇才扼杀在摇篮之中,否则在自己称霸武林的道路上,他将是最大的障碍,心底有点不愿承认的是,他方才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急切,韩墨这小东西,他可不想把他让给死对头,想到这里他缓缓勾起嘴角。 第二十五章 出手相救 夜白抱着韩墨一路狂奔,终于在天黑之际到达御龙山庄,当他把韩墨放在床上时,对方俨然已经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脸色黑中带紫,浑身恍若筛糠一般颤抖不已,气息也微弱至极,看起来煞是吓人,旁边小煤球始终用小爪子牢牢扒在他的肩头,两只小眼睛滴溜溜地盯着自己。 他无暇顾及这奇怪的生物,紧接着跳上床,盘坐在韩墨身后开始运功为他逼毒疗伤,以韩墨的外表来判断,十有八九就是种了某种奇毒,如果再不加一阻止,恐怕有毒发身亡的危险。 手掌才贴上对方的脊背,一股阴寒扑面而来,顺着掌心直达脏腑,他清隽的眉头紧紧皱起,又不想就此收手,顾不得身受内伤,强打起精神为其运功排毒,内心也惊讶不已,这小子几天不见到底干什么了?怎么惹下这么重的伤? 小狐狸两只眼睛在他们身上转来转去,猜测着夜白的身份,见他对韩墨无害才放下心来,蜷缩在床脚围成一团静静望着他们。 夜沧海早就听下人来报,少主带回一少年窜进房门就再也不见出来,当爹的担心儿子在外面闯了什么大祸,赶紧来到他房门前探听一二。 屋内夜白正独自强撑着为韩墨运功逼毒,紧要关头,耳边响起了敲门声,只听夜沧海在门外高声道:“儿啊,我知道你回来了,这几天不见人影去哪儿啦?” 夜白此刻脸色惨白,额头上也遍布虚汗,他实在没精力去管夜沧海,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韩墨的体内,却均似牛泥入海,丝毫没有半点反应,倒是那寒毒越来越猖狂,不停地顺着筋脉逆行,在他二人之间蠢蠢欲动,他想收手却已经来不及。反观韩墨面上痛苦之色更甚,那种浑身碾压拆骨重组的剧痛无时无刻地不在侵蚀他的五脏六腑。 小狐狸望着韩墨的模样,也暗自焦急起来,他不停地围绕着二人转来转去。 门外久候的夜沧海半天没听到动静,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力推开房门,一眼便望见床上盘腿而坐疗伤的二人。 望着二人面色乌紫的模样,吓得他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冲上去,暗中运气将二人强行冲散打断,韩墨口中狂吐一口鲜血,双眼一翻昏死过去,夜白也好不了多少,同样喷出一口鲜血后,虚弱地跌坐在床上。 夜沧海一把扶住夜白,皱着眉头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打量,寻思片刻神色复杂地扣住夜白的手腕,这一探,顿时脸色大变,他又看了看韩墨,心中明白得八九不离十,这才开口训斥道:“我看你们两个是活得不耐烦了,这么惊险的奇毒是你们两个小娃娃能碰的吗?” 夜白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轻轻擦拭了一下唇角的血迹,有气无力道:“爹你知道这是什么毒吗?” 夜沧海白了他一眼道:“当然知道,这是一种从西域传过来的有名剧毒,名为凝寒散,中毒者五脏六腑皆被寒毒侵蚀,最后在痛苦不堪中化为一滩血水死去。” 夜白听完心惊不已,脱口而出道:“这毒可有解法儿?” 夜沧海轻轻摇头,长叹一口气道:“此毒无解。” 夜白听完他的话瞬间面若死灰,他望着韩墨双目紧闭的模样,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夜沧海望着他的模样,内心也说不出的难受,轻拍他的肩膀接着道:“这寒毒虽无解,却有一方法可保命。” 夜白听完他的话双目一亮,瞬间充满希冀道:“哦?爹爹说来听听!” 夜沧海解释道:“就是通过双修把寒毒转嫁到他人身上,这样中毒者方可转危为安。” 夜白听完他的话瞬间明了,为什么这寒毒会顺着筋脉逆行,原来此毒本身为阴邪之物喜欢乘人之危,这让他更加好奇韩墨身上的寒毒是如何得来的了。 他挣扎着来到韩墨身边,望着他痛苦的神情,低声道:“再帮你一次也不是不行,但你醒来后一定要告诉我施毒的人是谁,否则......” 话还未说完,夜沧海瞬间明白了夜白的想法,开口阻拦道:“你不会是想把寒毒转嫁到自己身上吧!我跟你讲啊我就是死也不答应!这小子死了活该我可不想让我宝贝儿子冒险!” “爹,我功力比较高深,或许我能抑制寒毒也说不定,但是韩墨不同,如果再不救他,他就死定了。”夜白急声辩解道。 夜沧海后悔得差点咬舌自尽,他干嘛要告诉夜白这些,现在被他气得说不上话来,这可不是他儿子的一贯作风,平时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永远都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何曾对什么人什么事上心过?现在倒好,为了这愣头愣脑的小畜生心甘情愿送命,叫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第二十六章 无比憋屈 夜白知道有亲爹夜沧海在此,断然不会让自己亲自为韩墨试毒,心中不再犹豫,当机立断,用仅剩的内力将夜沧海推出窗外,随即大袖一挥,窗子碰地一声用力关上,并用内力传音警告他不许再进来,然后将自己的卧室封了个密不透风,重重帷幕之下,他单手撑掌,一手护胸,低头打量着昏死过去的韩墨。 夜沧海情急之下折身挥袖,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形,才不至于狼狈地摔个四仰八叉,他对着紧闭的门扉吹胡子瞪眼,声泪涕下道:“好你个臭小子!现在有了外人就忘了我这个亲爹爹!你可知我独自一人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容易嘛!你现在居然枉顾性命也要救这个愣头青!你置爹爹于何地啊!” “爹爹,我不能见死不救,恕孩儿不孝了。”夜白的声音从房内传来,之后便无下话。 夜沧海知道自己劝不住了,这死心眼儿一门心思想救愣头青,他又能怎么办?谁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染上这么难缠的奇毒,看来事情八成跟那大魔头有关,可惜这儿子又不肯撒手不管,思索再三,重重叹了口气以后,脑海中灵光一闪,决定去庄里找找看还有没有什么可挽救的法子,事已至此,他只能另想办法帮帮这两个可怜的孩子。 卧室内,夜白轻轻解开韩墨的腰带,当他打开他的衣襟时,见到他满身遍布的青紫色吻痕,还有那腰腹之地,以及双丘被人捏过的淤青,心惊得倒抽一口冷气,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发生何事,几番深呼吸,强行压下心头的怒气,暗地安慰自己不要生气,救人要紧救人要紧,脸色白一阵青一阵的,差点憋出内伤,看的旁边的小狐狸两只骨碌碌的大眼眸滴溜溜地在他脸上乱转。 小狐狸感受到他隐忍的怒气,吓得匍匐在韩墨脖颈旁边瑟缩成一团,两只眼睛依旧紧紧盯着他,生怕他做出大义灭亲举动。 夜白再三深呼吸,情绪终于平复下来,他冷眼盯了这团小煤球一眼,蹙紧双眉打量着他身上的于痕自言自语道:“这魔头掳走韩墨不说,居然还对他下此毒手,简直太无人性了。” 他实在没曾想羽寒下手会这么疯狂,现在望着韩墨躺在手边奄奄一息,心中也跟打翻五味瓶一般,小狐狸盯着他面带犹豫,这边又见韩墨气息越来越弱,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道:“求求大侠救救爹爹!你再不出手爹爹他就要死啦!” 夜白被小狐狸从沉思中唤醒,他指着韩墨好奇的望着这团小东西反问道:“爹爹?你叫他爹爹?你这小家伙还会口吐人言?” 小狐狸瑟缩地点点头,然后嘴巴紧闭,生怕再多说一句被对方迁怒。 夜白冷眸瞥视着它,语气带着威胁道:“你是跟随着韩墨一起回来的,当时他身上发生了何事,你最好给我娓娓道来,否则我今晚便把你红烧了做下酒菜。”他现在满腹怒火,这韩墨三天不见,就被人整得这么半死不活,万一以后教人传出去,让他这武林第一高手的脸面往哪儿搁?这下他跟羽寒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抢他男人不说,还意欲让他做替死鬼,这口气怎么想怎么憋屈得慌。 小狐狸一听,吓得双爪抱住小脑袋,连连求饶,奶声奶气道:“大侠饶命!” “只要你肯告诉我,我就饶了你。” “这个.....小狸也不知道......小狸是在鼎里面遇见爹爹哒......”小狸瘪着小嘴可怜兮兮道。 “九转玲珑鼎?” “没错!嘻嘻!”小狸讨好似的连连点头,还笑嘻嘻地露出洁白的小虎牙,憨嘟嘟的说不出的可爱,就是黑了点。 “那他是如何变成你爹爹的?他可不像是会认狐狸做儿子的人。”夜白挑了挑眉不可置否道。 “他就是小狸的爹爹呀,小狸醒来的第一眼见到的就是爹爹呀。”小狸边说边撒娇似的摇尾巴。 这小狐狸是上古神兽,寄生在九转玲珑鼎的内丹里,是韩墨奇遇教它从元丹内幻化而来,它属于灵兽,能口吐人言,与人交流,身负异能。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对第一眼见到的生物产生绝对的忠诚,并且会认其为亲,终身伴其左右。 夜白闻言不再说话,他知道这小狐狸是上古神兽,通灵性,不会撒谎,也不再刁难它,大手一挥将它扫地出门。 第二十八章 死缠烂打 夜色已深,韩墨紧紧抱着夜白,小狐狸已经被他打发走了,这下只剩他一人,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这样,他待在结界中睁眼到天亮,期间牢牢守着夜白,唯恐他有任何闪失,望着对方气息微弱,面色无比难看的模样,韩墨内心一时五味成杂,他是万万没想到夜白会对自己舍身相救,原本他只是遭到羽寒的陷害,此时却将无辜的他牵扯进来,还导致他命悬一线,胸中说不出的滋味,思以至此,他指尖轻抚夜白的脸颊,千言万语化作深沉的叹息。 而夜白有了小狸的保护,终于在危难关头稳住毒性,虽说没有中毒身亡,但也好不哪儿去,此时昏死过去意识全无。 终于天明之际,夜沧海破门而入,嚷嚷道:“乖儿子!我终于找到此毒的蛛丝马迹啦!” 结果进去定睛一看,韩墨不知何时苏醒还面色红润有光泽,反观自己的宝贝儿子夜白命悬一线,奄奄一息,他急得一把上前将他拉入怀中,一探鼻息若有若无,当下骇得神色大变,随即就要抱着夜白意欲离开。 韩墨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夜白的衣角,急声道:“慢着!你不能就这么带他离开!” “臭小子!老夫不找你麻烦就谢天谢地了!你还敢拦老夫的去路!反了不成?!”夜沧海在见到夜白奄奄一息时就悔不当初没有劝住他,现在韩墨出来阻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掌一挥将他击在床角,恨声道:“老夫千不该万不该答应让吾儿救你,他此刻命悬一线你居然还拦老夫去路,简直自寻死路!” 韩墨被他一掌打成重伤,原本残毒未尽,又添新伤,一口鲜血狂喷出来,他一手捂住伤口,一手死死拽住夜白的衣角,倔强道:“你不能带他离开这结界,否则夜白毒发,就是大罗神仙也回天乏术。” 夜沧海闻言停顿下来,打量着夜白,果然他所处之地有结界守护,而夜白伤势虽然严重却不足致命,他蹙着眉头犹豫再三,将他缓缓放在床上,长叹一口气:“罢了,老夫姑且信你这一回。”他可不敢拿儿子性命相赌。 韩墨捂着胸口轻咳两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轻声道:“谢谢庄主成全。” “哼!”夜沧海大袖一挥坐在床沿守护着夜白,不再理他。 韩墨挣扎着坐起身,解释道:“这结界是小狸的,它说一时三刻能保夜白性命,此刻它正外出寻找解药,现在我们只能坐在这里等它归来。” 夜沧海瞥了他一眼不回话,一门心思查看夜白身上的伤势,果然奇毒迅猛,饶是他这么高深的修为,在这寒毒下也变得不堪一击,他从袖口里面掏出一叠宗卷,上面详细记载着各种奇毒,包括解毒方法。这宗卷是上任庄主遗留下来的宝物,由于对方喜好钻研各种奇毒,所以收此宗卷敬若秘宝,被夜沧海在存放各代庄主遗物的密室里面找到的。 遗憾的是翻到尾页处确实提及凝寒散,却无详细记载解毒过程,夜沧海气得一把扔在地上破口大骂:“什么鬼卷子,连解毒的影子都没瞧见!” 说完后转念一想,此毒无解,夜白岂不是死定了!瞬间悲从中来,匍匐在他胸口嚎啕大哭:“我的心肝宝贝儿啊!怎么年纪轻轻就染上奇毒!教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简直天要亡我呀!” 韩墨见他哭得老泪纵横姿态全无,一时心里也不好受,如果不是他,夜白也不会遭此下场,他抹了抹红彤彤的眼角:“庄主请放心,我韩墨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想办法替夜白解毒,以此为誓,如若不成愿遭天打五雷轰。” “臭小子说的轻巧,这毒要当真好解,那大魔头也不至于灭了全教,你休要唬老夫,这事咱们跟你没完,老夫就夜白这根独苗,万一他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夫要你陪葬。” “万一夜白有事,庄主就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韩墨梗着脖子道。 见话以至此,夜沧海也不与他纠缠下去,情绪逐渐平复下来,他望着韩墨询问道:“你方才说有人去找解药,可这毒都无详细解毒法儿,你这好友如何寻得?” 韩墨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 夜沧海气结,竟然无言以对,半晌后才无语道:“对方一句话你就信了?” “嗯,我相信小狸。” “恕老夫多嘴,这小狸是何方神圣?” “随我一道回来的小狐狸。” “......” PS:迟来的新年快乐~~~照样求珠珠求收藏一波~~~么么哒~~~ 第二十九章 再起冲突 夜沧海此时有种想要掐死韩墨的冲动,不光是夜白为了这愣小子命悬一线,居然还在关键时刻疯言疯语将他当猴儿耍,这口恶气不除,实在意难平! 韩墨见他神色越来越难看,识相闭嘴不言,否则把他老人家气出个三长两短怎么跟夜白交代。 夜白此刻陷入昏迷,意识中忍受着凌寒散的毒性,此刻他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宛如碾压重组一般,冰寒之气顺着筋脉丝丝游走,疼痛与寒毒双管齐下,碾压着他的躯体,他无意识地蜷缩哆嗦着,夜沧海见他眉头紧锁痛苦不堪的模样,心疼地将他抱在怀中长叹一口气,心中埋怨自己没有劝住他,才让他遭此劫难。 韩墨也连忙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盖在他身上,然后一边捂住他的双手用力搓,即便是有了小狐狸的结界,却也无法阻挡寒毒的侵蚀,他的皮肤表面已经凝结一层寒霜,韩墨一边哈热气,一边阻止寒霜,可惜无论他怎么努力,寒霜依旧以锐不可当之势缓缓前进,不消片刻,夜白的眉眼都结上了冰晶。 夜沧海越看越烦,干脆大掌一挥,用劲风将他逼出结界外,呵斥道:“用不着你假献殷勤,速速去前厅传我号令,说少庄主身中奇毒,让他们准备一番,我们即刻启程去药王谷寻访天下第一神医。” “啊?现在?”韩墨惊讶道 “哼,否则在这里等死吗?老夫可不敢把吾儿的性命交付在一个畜生身上。”说完将庄主信物扔给他。 韩墨知他爱子心切,当下不敢怠慢,揣紧信物,抓上外套慌忙穿上就往外跑,就连脚上掉了一只靴子也来不及捡着穿上,他也不想夜白出任何闪失,一切皆有他咎由自取,夜白如此善良不该遭此横祸,想到此除连忙往庄前跑去。 刚来到庄前便遇上师兄林谦,只见他远远站在山庄门口左右徘徊,时不时朝庄内东张西望,他快步走上去一拍他肩膀呼唤道:“林师兄你怎在此?” 林谦闻言回头,一看是日夜牵挂的韩墨,激动得一把将他抱在怀中高兴道:“能再见到师弟你太好了!” 韩墨被他抱个满怀,也傻呵呵地跟着咧嘴笑,良久才想起问他此行的目的:“这比武大会早已结束,师兄你来御龙山庄所谓何事?” “还不是为了师弟你。”林谦说着放开韩墨,想好好打量他一番,上次在魔教时见他命悬一线,被夜白强行带走,心中甚是挂念,没曾想两天不见便又恢复成生龙活虎的模样,只是见他一副衣冠不整模样,心尖尖又开始泛酸了。 “为了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韩墨上下打量自己反问道。 “哎,算了,见你无事就好,快快随我回天鹰教,师父已经问了我好几次你的去向了,我又不敢把你中毒的事情告诉他,这老顽童现在都快要把教里给拆了,只有你回去镇得住他。”林谦絮絮叨叨地就要拉着韩墨往外走。 被他这么一提醒,韩墨瞬间清醒过来,一拍脑门打呼不好,他可是来传夜庄主话的,一不小心就跟师兄叙起旧来,万一夜白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就是死一万次也难辞其咎! 他慌忙抽回自己的手敷衍道:“师兄啊我这边还有要事,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去吧,待我回去以后再向师傅赔罪!” 林谦还未来得及回答,韩墨就已经飞快溜走了,独留他一人在风中凌乱。 韩墨无暇顾及林谦,快速跑到御龙山庄的比武会场,掏出信物,高声道:“御龙山庄众弟子听令!庄主吩咐即刻启程去药王谷寻找天下第一神医星玥!” 此时属于辰时,山庄弟子刚好是练功时段,听到他的号令后,纷纷停下动作面面相觑,这时山庄大弟子庆元杰率先站出来道:“恕元杰直言,庄里可有人生病?不若庄主为何如此匆匆?” “保密!” “这神医星玥常年行踪飘忽,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要去何处寻他?” “让你去你就去,哪儿来那么多废话?有任何不满找你们庄主去,我只是代为传话的。”韩墨心中着急,无心与他们解释一二,只想赶紧让他们启程,带夜白前去寻找星玥。 “你!”庆元杰被他气得面色铁青,身为御龙山庄大弟子,除了庄主跟少庄主外,从来没有任何人不把他放在眼里,如今却被一个外人颐气指使,呼来喝去,胸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刚好他身后有其他师兄弟,为韩墨的态度纷纷岔岔不平,喝声道:“我御龙山庄的事情何须一个外人指手画脚,就是真有此事,庄主自会通传于我们,况且谁知道你是不是偷了庄主的信物,故意在这里狐假虎威?” 韩墨这下头都大了,一个个的就不能老老实实听令吗,非得在这里跟他计较劳什子的鸡毛蒜皮小事! 他头痛地抓了抓头发,忍无可忍道:“我再跟你们重复一遍!这是夜庄主的号令你们爱听不听!万一夜白有任何闪失你们担当得起吗!” “休要唬我,少庄主昨天还好好的,我还见过他,怎么可能会一夜之间病危到需要神医相救的地步?肯定是你假传号令!” “说的对!我认得你,你就是那什么天鹰教的韩墨!别以为成为少庄主的佳胥就能在庄里呼来喝去!你还没进御龙山庄的大门,就敢在这里显摆,谁知道以后你真的成为少庄主的人后,仗着自己的身份不把大家放在眼里?” “就是就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群众愤慨不平,纷纷叫骂,恨不能把韩墨淹死在口水唾沫里。 “我冤枉啊~~~你们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去寻找神医吗~~~~我的小白白我对不起你呜呜~~~~”韩墨实在是被他们吵得快要崩溃了,抱头蹲地哭嚎道。 他只是代为传话而已,招谁惹谁了,还要被山庄众弟子围攻,他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多难缠的主,夜沧海那边还等着启程回话呢,这群人却在这里喋喋不休不肯听令,气得他想把这些人全部就地正法以示神威。 第三十章 头大如斗 此时夜白的卧房内,夜沧海有种想要亲自冲去前厅发号施令的冲动,这韩墨表面不中用就算了,在这关键时刻也不靠谱,也不知道自己傻儿子是如何看上这愣头青的。 他哪里知道习武场内,一干自家弟子恨不能把韩墨淹死在唾沫星子里面,而饶是嘴皮利索的韩墨,此时也不得不投降求饶,他实在是吵不过一群人,正当他准备发飙来硬的时候,耳边又开始叽叽喳喳响起了不满声:“面相那么凶恶做什么!我们御龙山庄的弟子可不是吓大的!” 凶神恶煞的表情还未施展,便被骂得刹那凝固,他气得大喝一声:“你们到底有完没完!是你们少庄主病危又不是我病危!一个劲儿跟我吵有没有意思!” 庆元杰闻言一挥手,苍蝇似的叫骂声瞬间安静下来,他冷笑道:“少庄主是否真的病危,我自会派人前去问候,倒是你,万一没有此事,你休得离开山庄半步!” “啊啊啊啊啊!!!!要烦死了!!!!不说了拔刀吧!!!!”韩墨实在受不了对方叽叽歪歪了,手捏剑诀祭出背后长刀,摆出开打的姿势。 “嘁,就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敢挑衅大师兄,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长的丑就算了脾气还这么暴躁,我们少庄主是瞎了眼居然会看上这种人。” “大概这就是丑人多作怪吧。” 韩墨闻言简直头都要气炸了,二话不说,使出一招九天揽月中的燕子抄水,只见三指宽的窄刀瞬间虚化成三米宽的长刀霎时冲向人群,众人避之不及纷纷中招被刀锋掀翻在地。 九天揽月是韩墨的独门绝技,来自艳扬天亲传。此招威力巨大,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气势磅礴,一旦练成,即便是剑仙级别都不是对手,此招变幻无穷,无招胜有招,一招分九式,第一式燕子抄水,第二式横扫千军,第三式排山倒海,第四式风云变色,第五式气吞山河,第六式遮空蔽日,第七式独步天下,第八式唯吾独尊,第九式傲睨万物。练至顶级以后神灵合一,傲视万物,目空一切对手,练到第三式便可进入剑神级别,可惜他只摸到皮毛,并未进入大乘之境,但对付这些小弟子绰绰有余。 可这招式有个致命弊端,就是施展招式者必须用尽全力操控招式,万一未能压制敌方,便内力消耗殆尽陷入短暂缓冲期,只有等内力恢复方可重新使用招式,届时下场可能惨不忍睹。 悲催的韩墨只威风了三分钟,众人害怕唯恐避之不及,惧怕他重新祭出大招,纷纷面带惧色,直到数十分钟过去,韩墨依旧停留在招式上,这才恍然大悟,遂群起而攻之。 习武场内,苦逼的韩墨抱头鼠窜,谁让艳扬天传授这么坑爹的武功,庆元杰早就看出其中的端倪,大叫道:“别以为你在比武大会上使用手段赢了魔教四大护法,就以为能用同样的手段唬住我们,弟兄们我们上!” 眼见韩墨就要被众人围攻之际,突然天降不明生物,落在他与众人之间,奶声奶气道:“爹爹小狸来救你啦!” 第三十一章 离开山庄 化作庞然大物的小狸砰地一声,从天而降,落在韩墨与庆元杰之间,所到之处卷起漫天黄沙,尘土飞扬,呛得双方咳嗽连连,待几秒钟后灰尘散去,才露出本尊的模样。只见它身躯巨大,毛发莹润,通体雪白,额头还出现红色菱形印记,两只宝石蓝眸子隐隐散发怒气,九只壮硕的尾巴随风摆动,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不怒自威。原本小狸回到山庄想要去找韩墨的,结果走到半路,听见这边打打杀杀,期间还夹杂着韩墨的声音,它心下好奇,折回一看,正好见到他被对方欺负的场景,霎时一怒之下现出原形,将韩墨牢牢护在身后。 韩墨也是初次见到小狸原形的模样,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瞠目结舌地盯着它的背影,结结巴巴道:“你是小......小狸?”对方突然变得这么大只,整得他差点不敢相认。 “是小狸呀,爹爹莫怕,小狸来保护你。”小狸回头对着他摇了摇尾巴,笑眯眯地讨好道。 庆元杰一干等人,同样盯着小狸目瞪口呆:“传说中的九......九......九尾灵狐!”原本以为只是传说中的生物,却没曾想此时此刻活生生出现在眼前。 韩墨一见有小狸相助,心中一喜,准备让它替自己好好教训这群不知好歹的东西,他走过去踮起脚无比吃力地摸了摸它的头,轻哄道:“小狸乖,你是不是要帮爹爹收拾坏人呀。” “嗯嗯,谁要是敢欺负爹爹,小狸就跟他没完。”小狸说着无比受用的在他掌心蹭了蹭。 韩墨就是等着这一句话,忙不迭是道:“那你帮我教训教训这群坏蛋吧。” “遵命!”小狸说完周身毛发无风自动,天地变色,风起云涌,眼见它就要祭出雷霆霹雳珠,吓得庆元杰他们瑟瑟发抖想要逃命,就在紧要关头,夜沧海携夜白前来,阻止小狸大喝道:“统统给老夫住手!休要在庄里胡闹!成何体统!” 眼见雷霆霹雳珠就要发射出去,夜沧海临时一个连环踢踢在小狸头上,这一踢威力十足,直接将它踢翻在地,眼见祭出一半的威力荡然无存,小狸瞬间打回原形。 韩墨赶紧跑上去将它抱在怀中,紧张得左看看右看看,无比心疼道:“小狸你没事吧!” 小狸蜷在他怀中摇了摇头。 他一把抱起小狸走到夜沧海身前质问道:“庄主一出手就如此狠毒?小狸年幼如何承受得了庄主重击?” “闭嘴,老夫让你亲传号令,何故内讧打闹起来?”夜沧海呵斥道,然后面带冷色,警告意味地环顾庆元杰等人,对方纷纷露出惭愧的神情,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夜白吃力地抬了抬眼皮,气若游丝道:“你们不要再相互责怪了。” 韩墨一见夜白,胸中怒气霎时全无,收好长刀,然后把小狸放在肩上,走向他道:“你无须多心,好生休息,我这就带你去寻神医,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说完从夜沧海手中接过夜白,打横抱起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御龙山庄。 第三十二章 舍丹续命 就在韩墨抱着夜白来到山庄大门口时,恰逢遇上林谦,原来他并未听韩墨的话就此离去,而是来到门口等他,他们已经离开天鹰教多时,又是他第一次出远门,实在不放心,便守候着他。当他见到韩墨身受重伤奄奄一息时,差点急得六神无主,再三考虑下来到了御龙山庄,他知道夜白肯定会带他回来。果不其然,夜白神通广大,仅仅过去一天一夜韩墨的伤势便恢复如初,霎时对他刮目相看。 他没想到的是,韩墨伤势好了,夜白却命悬一线,他惊讶的望着气息微弱,面色乌紫,在他怀中颤抖的夜白好奇道:“师弟,夜白他怎么了?” 韩墨无比伤感地幽幽叹了口气:“还不是为了救我,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落到这般境地。” 林谦实在想不通,为何仅仅过了数日功夫,他便病危成这样,之前他跟羽寒缠斗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内心也不免惜叹造化弄人,他哪里知道如果没有夜白舍命相救,韩墨早就毒发身亡。 踌躇半天,他主动询问道:“既然夜白重伤成这样,何不留在山庄让夜庄主想法子为他续命?你这样带着他也不甚方便呀。” 韩墨闻言摇了摇头,黯然道:“此毒无解,据说只能去药王谷找到神医星玥,夜白方有一线生机。” 林谦思索一番后道:“去药王谷找神医星玥?可药王谷距离此地山高水远,不是一时三刻便能所到之处啊。” “师兄所言甚是,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是好?” “据说神医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就是在不在药王谷我们也说不准,再说近期蛮人屡犯我边疆,那边正在打仗,说不定他就在那里。”他少时便经常下山游历四方,阅历匪浅,所以比韩墨要懂上许多。 “真的吗?” “只是路途遥远,我怕......” 即便是能赶到边疆,以夜白这么重的寒毒,也无法撑过去,林谦话虽没说完,韩墨也知晓其中的意思,沉默顿在原地久久不语。 由于时至春夏交替之际,天气逐渐炎热,小狸趴在韩墨肩头恹恹欲睡,方才被夜沧海踢了几脚,脑仁现在还有点隐隐作痛,它听着二人之间的交谈,察觉到韩墨的心绪,原本耷拉下去的耳朵,微微抬了抬,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砸了砸嘴奶声奶气道:“爹爹莫要担心,小狸的结界虽然帮不了什么,可眼下却有一法子。” “什么法子?”韩墨仿佛重新燃起希望,用希冀的目光盯着小狸,他知道寻访神医何止困难,既不知道对方行踪,贵庚几何,更不知晓对方长何模样,对于对方的信息实在是少得可怜,只知道他怀着绝对的慈悲之心悬壶济世,其妙手回春堪比华佗在世,想要寻他难如登天。 小狸摇了摇尾巴道:“就是小狸呀,小狸原本是九尾灵狐寄居在混凌元珠内,小狸现身后,这元珠就寄存在小狸的腹内,小狸只需将混凌元珠祭出,交付于少庄主由他保管,元珠原本是至阳至纯之物,寒毒至阴至寒,阴阳调和此消彼长,便可抑制寒毒扩散。” “你这小家伙又不早说?”韩墨听完气得牙根痒痒,他真有种把小狸红烧下酒的冲动。 “你又没问小狸。”小狸用小爪子捂住眼睛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简直萌煞旁人。 林谦点头附和道:“此法可行,有了混凌元珠,少庄主绝对会没事的,届时找到神医解毒,再将元珠奉还即可。” 话已至此,韩墨也回想起当初在九转玲珑鼎中时的情景,当时他靠近混凌元珠,身上的寒毒确实没有发作的那么厉害,他转而对小狸道:“那取出元珠对你可有损伤?”虽然相处时间不久,他被小狸无比义气的一面所打动,早就把它当做亲人对待,也担心会对他不利,故此一问。 “安啦安啦,没事哒,最多小狸会陷入休眠对身体无碍,就当是疗养一番吧。”小狸笑嘻嘻道。 第三十三章 三人出行 韩墨再三确认后才放下心来,当即带着夜白和林谦下山,赶了小半时辰的山路后,终于来到青山镇,镇是依傍山庄山脚而建,素日里为山庄提供饮食起居所需的生活物件,小镇人口密集与御龙山庄清冷气派不同,随处充满了烟火气息,由于武林大会才过不久,大街上依旧热闹得紧,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前方叫卖糖葫芦的小贩正扯着嗓子对来往行人吆喝不断,闻着空气中飘来的馒头香气,韩墨这才惊觉自己已经好几天没进食了,肚子都在咕咕唱空城计,为了解决温饱,他们很快寻到其中一家客栈投宿下来。 有了林谦的打点,韩墨率先抱着夜白去了厢房,三个人两间房,虽然不想让他们二人独处一间,看在夜白为救韩墨落得如此下场的份上,他忍了,毕竟人家需要照顾。 待他打点完毕来到厢房时,正好见到夜白被放在床上,小狸扑腾一下飞跃至他正上空,然后闭上双眸凝神闭气,混凌元珠从它额心慢慢祭出,待元珠停顿在它额前一公分处时,小狸渐渐缩小裹成一团,然后消失在元珠之中,珠子稳稳当当落在夜白胸口。 而夜白有了混凌元珠护住心脉后,凌寒散的毒性逐渐被压制下去,那些宛如潮水般的寒毒停顿在他颈肩跟腰腹处,一团团黑雾逐渐形成刺青一样的纹路凝固在皮肤表面,这纹路与羽寒面上如出一辙,只是对方在脸上,他在腰腹处,没过多久夜白面上的乌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回复成往日清隽灵秀的模样,在旁边的韩墨亲眼见证他身体的变化,激动得一把扑上去抱住他嚷嚷道:“太好了小白白!你终于没事啦!” 夜白还未来得及睁眼,便被一重物轰然压下,压得胸闷气短不说,都快昏死过去,强忍翻白眼的冲动,他吃力地抬手拍了拍韩墨的后背:“咳咳,你再不起来我就要被你压死了。” 韩墨听他开口发话了,忙不迭是地爬起来坐在床沿,挠了挠后脑勺傻呵呵笑道:“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嘛,见到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这寒毒不是没得解吗?我是如何好的?”夜白边问边挣扎着想要坐起身,韩墨连忙拿枕头做靠枕垫在他的腰下。 韩墨被他这么一问,纠结着要如何作答时,林谦插话替他解释道:“少庄主的寒毒还未全解,需寻访神医解毒。” “没错就是这样。”韩墨连连点头。 “那为何感觉胸口暖洋洋的,不像毒性发作那般难受。”夜白摸了摸胸口好奇道。 “因为小狸将混凌元珠借给你了,有了这颗元珠能暂时压制毒性。”韩墨说着伸手在他胸口摸来摸去,最后在衣襟内摸到元珠,一把掏出来放在他手上,依依不舍再三叮嘱道:“就是这颗珠子,混凌元珠与小狸我都一并交付于你了,你千万要好好保管啊。” 夜白闻言捻起珠子仔细观看,只见珠子中间隐隐有光华流转,珠身玲珑剔透,一看便不是凡品,他小心翼翼的收起来,环顾四周一眼道:“混凌元珠我是收下了,可小狸在哪儿?” 韩墨指了指珠子:“就在珠子里面呀,这颗元珠乃是它栖身之所,之前由于一点小摩擦被人打了,现在回去休养了。” “哦。”夜白不再多问。 “现在你没事了,咱们就去吃饭吧,肚子快要饿扁啦。” 林谦听他喊饿,立马拉着他的手腕往外走,边走边道:“走这么久当然会饿呀,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师兄这就带你去吃好吃的。” 韩墨一把扯回手腕,将他往外赶:“你先去点菜,我跟小白白随后就来。” 林谦酸了,望着自家师弟围在人家身边小白白前,小白白后的,丝毫没把自己这个大师兄放在眼里,内心惆怅中夹杂着浓浓的柠檬味,一气之下不理他们,快步来到楼下点了一壶清酒自斟自饮。 第三十四章 饭桌风波 数十分钟过去,就在林谦等得快要不耐烦的时候,见客栈的楼梯上,韩墨鞍前马后嬉皮笑脸地跟在夜白身边,还无比狗腿地招呼着:“小白白你毒素未解小心头昏眼花走慢点......” “小白白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呀......” “小白白你别不理我呀......” “小白白......” 这下不光林谦遭不住手中酒杯抖三抖,饶是夜白这么脾性好的人,也禁不住一股恶寒,强忍额头冒青筋轻声呵斥道:“够了,别在唤我小白白了。”从小到大从未有人敢这么呼唤过他,就连他爹夜沧海都没有,这韩墨哪儿来勇气给他取小名儿的,万一这名字传开了,让他一世英名往哪儿搁。 韩墨一听夜白不让他这么叫,这下陷入为难了,要怎样称呼他才能显得不那么亲密,又不觉得太过生分呢?突然脑海中回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模样,试探道:“要不就叫你小美人儿?” 夜白闻言身形一僵,头顶几只乌鸦飞过,他堂堂一介七尺男儿怎可被人以美人儿相称,何况这词放在男人身上绝不是什么褒义词。 “再不行就小娘子,反正你我都有夫夫之实了,何况你我二人患难与共,情比金坚,小娘子最为合适不过了。”韩墨无比自豪道,完全自动忽略某人满脸黑线。 这下不光夜白要打人,林谦也坐不住了,两人异口同声道:“闭嘴吧!快去吃饭!” 林谦说着快步上前一把拉住韩墨的手腕飞快往下跑,他再不拉住这白痴师弟,指不定旁边的看客们在内心笑掉大牙。 夜白也是头疼扶额,自己怎么就招惹到这么一个二百五。 三人无话来到桌边,上面菜已经布好,有糖醋肉,红烧肉,回锅肉外加一只烧鸡和一壶清酿。 韩墨一环视桌面,激动得频频搓手:“哇哇哇,全是我爱吃的菜,真难为师兄你全部都记得。” “师弟你从小到大的饮食起居全是师兄我亲自负责的,何尝不知道你爱吃这些。”林谦宠溺一笑,然后为他斟上薄酒一杯,招呼道:“快点入座吧,菜凉就不好吃了。” 这做师兄的关心一下师弟也是人之常情,可林谦貌似关系的太过太细心了吧,夜白本能的嗅到一丝危险的信息,面对林谦皮笑肉不笑道:“看来林师兄照顾得还挺周到,以后我们上路就不愁日常起居了。” “哪里哪里,分内之事,以后有何要求尽管相提,林某人能做到的,定会全力以赴,就当是报答少庄主的救命之恩。”林谦跟二逼韩墨不同,为人处世圆滑,做起事来也一丝不苟,这让夜白更加不悦了。 “韩墨怎么说也是我未来佳胥,护着他是应该的,谈谢不谢什么的就略见外了。” “这不是还没过门吗,他自当还是我金鹰教弟子,该有的礼数咱们一分不少。” 正当二人唇枪舌剑,火花四溅之时,突然韩墨一阵惊呼,吓得他们赶紧望着他,一脸担忧道:“怎么了?” 韩墨指了指桌上的菜道:“这菜太油腻了,不适合小白白,他寒毒未解,宜食清淡点的。” 原来又是为了夜白,林谦嘴角抽了抽,然后道:“要不我再让掌柜加两个菜?” 夜白附和道:“我素喜清淡,确实不太适合油腻的。” 韩墨闻言点头,豪气地把桌面拍得框框作响,大声道:“掌柜的,再来一份清炒黄花菜,香煎虾饼和一份玉皇鲍翅汤!”说完对夜白眨了眨眼睛道:“小娘子需要补补身子。” 林谦被他气得五脏皆伤,常言道有了媳妇忘了娘,这韩墨是有了夜白就忘了他这个大师兄,何其哀哉。 第三十五章 坊间传言 夜白原本就是人中之龙凤,走到哪儿都是瞩目之焦点。现不少人认出他,对于他们这边的动静频频侧目,客栈掌柜站在柜台前左顾右盼,恨不能亲自上前攀谈几句。想来这些年收过御龙山庄不少佛照,此刻见少庄主亲自登门,顿有蓬荜生辉之感。 邻桌上日月盟的教众们也时时暗中关注这边的动态,上次比武大会,如若不是魔教四大护法出来捣乱,也不会教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占了鳌头,心中对他来意甚感好奇,弟子们频频对韩墨侧目,倒是少主百里玉檀危襟正坐安心吃饭,并未被他们这边吸引。 韩墨这边没等多久,掌柜便亲自端着菜品过来,一边布菜,一边笑呵呵道:“这御龙山庄少庄主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彼时年纪尚幼,如今两年未见,越发出类拔萃了。” 夜白礼貌一笑:“老李说笑了。” 由于他年少时经常行走江湖,一来二去,便跟这客栈的掌柜老李熟稔起来,近两年打遍天下无敌手后,便待在山庄修身养性,出来的少了,此次重遇故人,不免攀谈几句。 韩墨一边接过菜肴,一边插话:“那可不,我们家小美人儿只需往哪儿一站,便自带光环吸引千万人的目光,美貌与实力并存者,我家小白遑论第二,无人敢认第一。”言语间,眼角眉梢说不出的自豪。 一旁的林谦被酸的连饭都食不下,一顿碗筷不悦道:“谁让你摊上这么个没用的师兄,一没名燥天下,二没倾城之貌,真是抱歉啊。” 神经大条的韩墨愣是没听出话中的醋意,大度的罢了罢手:“无妨无妨,反正我有小白就足够啦。” 夜白闻言强忍住笑意,挥了挥手道:“好了好了,知道你油腔滑调,不是早就肚子饿了吗,快点用餐吧。” 所谓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旁边日月盟听韩墨这么一说,心里不乐意了,这小痞子把少庄主吹得天上有地上无,举世无双的,自家少主百里玉檀也不错啊,如果不是没把握住机会,何时轮到这小子白白捡了大便宜。 本来四大门派相互联姻再好不过,要是日月盟跟御龙山庄能够强强联姻,何愁将来独霸武林威震天下,谁道夜沧海老儿临时整了比武招亲这么一出,白白糟蹋了这天仙儿似的宝贝儿子。 其中一个下属在百里玉檀耳边低声道:“少主,属下就是不服,明明少主才是万里挑一的人中之龙,匹配那夜白绰绰有余,怎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大意失荆州,叫这小子白白捡了便宜,待回去后我们如何向盟主交代?” 百里玉檀闻言放下碗筷,优雅地用帕子擦了擦嘴,然后道“无妨,少了个夜白不足挂齿,伏羲天罡卷才是我们的首要目的。” “可现在伏羲天罡卷下落不明怎可是好?” “这才是我留下的目的,夜沧海老儿喜欢放烟幕弹,云里雾里一时教人看不真切,待我摸清底细,再进行下一步动作。” “遵命。” 坊间有传言,有人说伏羲天罡卷早已失传,有人说伏羲天罡卷还在庄里,有人说伏羲天罡卷叫魔教人浑水摸鱼卷跑了,也有人说伏羲天罡卷被夜沧海用来作为嫁妆私底下早已授予金鹰教,更有人说伏羲天罡卷根本不存在是御龙山庄唬人的,众说纷纭,谁也不知真相如何,可百里玉檀偏偏不信这个邪,所以留下来暗地里打探天罡卷的下落,本来还想着能抱得美人归跟夺得天罡卷,双管齐下一举两得,怎想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三十六章 各怀鬼胎 同为客栈内的旁观人士,慕容家表示不服,大家都在是冲着夜白跟伏羲天罡卷来的,凭什么叫名不见经传的韩墨小子白捡了便宜?他们低调地坐在客栈角落,谁也不曾注意到这边,而韩墨早在下来用膳之际大呼小叫,早已暴露己方行踪,叫一干人等围着看好戏。 慕容擎苍轻轻摇首啧啧称奇,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低声道:“看来英雄所见略同,百里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可惜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百里玉檀闻言,回过身举起酒杯示意然后一干而尽,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慕容擎苍回以礼数同样干掉杯中酒。 倒是韩墨他们这桌热火朝天的,夜白随意吃了几口后便放下筷子,喝了口水漱了漱口,然后才开口道:“既然我们要前往边疆寻找神医解毒,何不顺道打探一下伏羲天罡卷的下落?”这个事情他想了很久,索性他已经出庄了,顺便寻找天罡卷的下落,按照夜沧海的说法,这天罡卷很有可能流落民间,而从他下楼开始便已经注意到日月盟的少主百里玉檀,和快活林的家主慕容擎苍,所以故意抛出此话题。 旁边暗搓搓盯着这边动静的百里跟慕容,听闻夜白所说的天罡卷后,双方不动声色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得意之色,看来他们多留几日是正确的。 韩墨闻言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行不行,小白你的性命要紧,这天罡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还是安心上路好好养伤。”谁也不知道这混凌元珠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星玥,他可不敢拿夜白性命当赌注,虽然临行前被艳扬天再三叮嘱,无论如何也要从夜白身上打听出伏羲天罡卷的下落,而此时此刻,他早就将这事抛诸脑后。 林谦也附和道:“是啊,少庄主还是先把寒毒解了再说,伏羲天罡卷也急不了这一时,事后再寻找也不迟。”他可不想自家师弟围着对方团团转,最好解完毒一拍两散各不相干,自己带着他回金鹰教过从前的小日子去。 韩墨何曾知道师兄林谦肚里的小九九,也连连点头:“没错没错,就这么决定了。” 听闻他们这么一说,百里跟慕容开始有点坐不住了,二人眉来眼去,几经思量,百里玉檀率先起身端起酒杯往他们桌边走来,边走边微笑道:“这不是御龙山庄少庄主吗,当日武林大会上来不及切磋,不曾想在客栈遇见,幸会幸会。” 夜白闻言轻轻额首:“原来是百里兄,一别经日可安好?” “挺好,就是武林大会上没能亲自跟少庄主较量一番,心中怅然。” 韩墨嗅到其中的火药味,以为他们要打架,连忙护犊子似的把夜白护在身后,他担心对方来者不善,找夜白的茬,面带警惕地望着百里玉檀道:“事先声明啊,小白是不会跟你打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这位仁兄误会了,我今日前来可不是为了比武切磋的,我知道少庄主身体抱恙,无心占人便宜,只是未免有点遗憾。” 夜白当然知道这货没安好心,见对方端着酒水,也不忍拂了面:“无碍,百里兄要是还没用膳不妨坐下一道食用?” 百里玉檀一听对方主动相邀,索性顺水推舟,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空位上:“刚好还未来得及吃,那我就不客气了。”本来他就没打算空手而归。 夜白只是口头客气一下,没想到对方真的坐过来,强忍不快,对掌柜呼唤道:“劳烦老李再添一双碗筷。” 旁观的慕容擎苍一见机会来了,忙端起酒杯挤到他们这桌来,笑嘻嘻道:“劳烦掌柜添两双碗筷。” 林谦满脸黑线,本来吃饭就不喜欢人多,这下小小的方桌挤得满满当当,重点是他们这点菜肯定不够五个大老爷们儿吃,万一重新点菜,待会儿结账加菜的钱到底谁付? 同样韩墨也是满脸不快,好端端吃个饭,怎地凭空冒出两个陌生人对着他们死缠烂打,还强自上桌吃饭,活这么久当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见百里玉檀贴得夜白那么近,他硬挤在他们之间,手臂牢牢护住夜白的腰身,一副你敢靠近我家小白我就咬死你的凶恶表情,愣是把对方逼得挪腾了两步。 第三十七章 达成共识 这斯自讨了个没趣,讪讪地笑着挪腾了两步,心中绯腹小兔崽子占有欲这么强,偏偏夜白还没出言阻止,自己这不就相当于热脸贴上冷屁股自讨没趣?对面的慕容擎苍看出他的尴尬,主动举杯相邀道:“难得跟百里兄同桌,话不多说,我先干为敬,在座各位请自便。” 百里玉檀顺势端起酒杯也一饮而尽,旁边的韩墨跟林谦二人对视一眼,林谦开口道:“不知二位前来所为何事?”他也知道,对方肯定不是前来喝酒这么简单,索性率先挑明话题,省的绕来绕去陪他们打哈哈。 慕容擎苍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方才我好像听见少庄主说寻找伏羲天罡卷一事,不知是否真假?” 百里玉檀嘴角泛起冷笑:“早就听说御龙山庄的镇庄之宝伏羲天罡卷失窃,看来此事非假。” 夜白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不动声色挑了挑眉,看来爹爹自从在武林大会上放出风声后,不少人都在暗中蠢蠢欲动,想要打探天罡卷的下落,这慕容跟百里便是其中之一。 他故作轻咳,吸引众人注意力,然后才道:“实不相瞒,伏羲天罡卷确实已不在庄内。” 韩墨早就知道消息,撇了撇嘴,不说话。 慕容擎苍一听,面带关怀道:“可道是那魔教人窃了去?” 夜白挑了韩墨一眼,当初羽寒强行掳了韩墨去,想要以伏羲天罡卷交换,只是他没想到天罡卷早已失传,对方还把韩墨折磨的半死不活,这笔深仇他可是记上了。 “不可说。”夜白说完抿了一口杯中酒。 百里玉檀见他玩神秘不肯说出真相,直言不讳道:“无论如何,这宝卷肯定不在庄内了,相信你想寻回宝卷的心情也无比迫切,有没有跟我们合作的意向?” 慕容跟他的想法一拍即合,立即劝说道:“对啊对啊,人多好上路,咱们一起寻找宝卷的下落吧。”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夜白冷漠反问。 “就凭我们四大门派这么多年的交情,再说我们都是世交这么多年了,夜兄怎地如此排外?”百里玉檀边说边为他添满酒水。 夜白内心推敲一番,思来想去,决定答应他们的要求,人多确实好办事,他点头道:“百里兄执意如此,那就这样办吧。” 在一边旁听的韩墨有点着急了,他私下扯了扯夜白的衣袖,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神情,小声道:“咱们可不可以先去解毒,万一小狸坚持不住了怎么办,我又没得法子救你。” 夜白轻轻摇头,安慰道:“无妨,总归天无绝人之路的。” 百里玉檀听见二人交谈,再结合夜白略显苍白的脸庞,他关怀道:“夜兄身体抱恙,可否严重?” 韩墨哀怨地瞪了他一眼:“你说呢,要是不严重我会带他去访神医吗?” 百里玉檀嗅到其中的意味,看来夜白身体状况比自己想象的严重,正准备深入询问,被夜白挡住下:“既然决定打探宝卷的下落,那就先行回去休息吧,我们明日辰时便动身。” “那就这么决定了。”百里玉檀见对方不肯多说,只好点头应道。 旁边的慕容擎苍放下一个银锭,招呼道:“掌柜的结账。” 夜白对他礼貌点头:“有劳了。”说完带着韩墨跟林谦离桌回厢房了。 临至楼梯林谦胸口压着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还好这顿饭钱不用他出。 客栈有点大,除了他们这边,右边还有用帘子隔开的另一边用餐之处,更隐秘低调的角落,久不露面的魔教四大护法坐在那里,将他们之间的对话听了个明明白白,互相协商一番,决定回去将此事如实报给教主,想到就做,四人眨眼间消失在客栈之中。 第三十八章 争风吃醋 眨眼到了夜间,夜白和林谦同时站在两间厢房门口,由于选的房间刚好面对面,他们各自准备回房歇息,结果发现韩墨呆愣在中间一脸纠结,林谦眼珠一转率先招呼道:“夜色已深,师弟快点回房歇息,明天还要赶路呢。”从小到大兄弟俩都是挤一个铺的,出门在外,当然是一起睡,互相有个照应不说还方便一些,更重要是他不想让韩墨跟夜白一起睡在一个屋子,怎么想怎么膈应,所以招呼着他跟自己睡。 夜白不动声色得瞟了他一眼,静静立在一旁,没有说话。 韩墨左右为难地看了看,对着林谦白了一眼,抱怨道:“我说师兄,咱们是三个人,你为何只叫了两间上房?现在房间也满了,难不成今晚我要睡在走廊上吗。” 林谦被他说的无语凝噎,这么明示暗示傻瓜师弟愣是没听出弦外之音,无奈道:“两间就两间,挤挤总是睡得下的,今晚你就跟师兄一起睡吧,少庄主还有伤势在身不方便叨扰,让他好生歇息。” 韩墨听了他的话,悻悻地瞅了夜白一眼,见他脸色都快降至冰点了,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吓得他虎躯一震,脑袋连连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还是师兄你今晚好生歇息,我还要照顾小白,万一他半夜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放心啊。”说完赶紧走到夜白身边,还不忘对林谦眨了眨眼睛道:“师兄晚安!” 林谦见他溜得比那兔子还要快,这么没骨气的样子,愣是恨得内心牙痒痒又无可奈何,韩墨打小起就生性顽劣,到处惹是生非不说,还经常连累他一块儿受罚,时间久了,便习惯性的护着他,跟在他身边为他善后,这次也是亏欠人家在先,就不好在这等小事上斤斤计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去了,叹了口气回房了。 韩墨见他转身回房,才敢关上房门,他看到对方失望落寞的神情,心里也跟着叹了口气,待他回身被夜白吓了一大跳,连忙轻拍胸口道:“哎哟妈呀,吓死我了,小白你一声不响的站在我身后做什么?” 夜白挑了他一眼,沉默的转身走到床边坐下。 韩墨见他不肯说话,开始在内心反省自己方才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或者做了什么惹他生气的事情,可思来想去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他凑上前去,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笑嘻嘻道:“小白你别不理我嘛,从方才起,你就一言不发,有什么心事你可以跟我说说呀。” 夜白闻言盯了他一眼,盯得他直发憷,回想起林谦说的一字一句,夜白就有种想要把他拆吃入腹的冲动,再三在把情绪平复下来:“还从来不知道你跟林师兄的关系如此亲密要好,连你的饮食起居都能安排得如此妥当。” “那是,我俩打小便是如此,师兄他为人细心,由他办事我放心。”韩墨没有听出其中的醋意自豪道。 夜白呼吸一滞,这家伙到底明不明白自己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面色一峻道:“以后不可如此依赖他。” “为何?”韩墨不解反问。 “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人了,我怎可放心将你假手于人?”夜白理所当然道。 韩墨瞬间老脸一红,这宣誓主权的感觉虽然有点奇怪,可他并不反感,更可怕得是内心有股洋洋自得的快意是怎么回事? 夜白见他一副小媳妇低着头面带红霞欲语还休的模样,心里好气又好笑,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面无表情道:“这样总可以了吧。” 这下韩墨从头到脚都变成红透的西红柿,夜白居然主动吻他,快要开心的飞起来怎么办!正在他飘飘然之际,被夜白推倒在床上,刚准备下一步动作时,韩墨抱着他就势一个翻滚欺身往上,双腿跨坐在他腰间,邪魅一笑:“原来小美人这么喜欢我,我怎么好意思让你失望。” 第三十九章 翻云覆雨(H) 夜白见他如此主动,何尝不懂他那点小心思,就在他打定心思看出好戏时,脑海突然回想起之前救他回来满身于痕的模样。他勾起嘴角“期待你的表现。” 韩墨哪里知道夜白在想什么,心里美滋滋地想着自己终于要翻身把歌唱了,他主动低头吻住对方水色薄唇,虽然已经不再是未经人事的楞头小子了,可接吻这技术活儿依旧差的很远,不是牙齿磕碰到他细致的唇角,就是对着他的双唇一通乱啃,几番回合下来,夜白强忍着想要将他踢下床的冲动,伸出手臂揽住他的腰身一阵天旋地转反客为主,将韩墨压在身下吻得他面红耳赤,气喘吁吁后才得意道:“就这点伎俩还想反攻?” “本大爷这是生疏了,有本事再来!”韩墨梗着脖子不服输地嘴强道。 “哦,本大爷?到底谁是大爷?”夜白语气带着警示意味,手掌恍若灵蛇般钻进他的衣摆,摸住他逐渐坚挺的分身不轻不重的揉捏着。 敏感的地方被掌握在对方手中,快感还源源不断袭来,韩墨强忍缴械的冲动,连连求饶道:“好娘子,我错了我错了,你才是大爷~” “那你从实招来,之前你被羽寒那大魔头掳去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夜白一边搓揉他的肉径一边循循善诱。 回想当初韩墨那满身情欲过后的痕迹还历历在目,他实在无法容忍自己看上的人糟到他人染指,现在两人都没事,是该秋后算账了。 韩墨一听他的话,瞬间感到菊花一紧,夜白早不提晚不提,偏偏这时候提及,这是摆明了要算账了,当初他可是着了羽寒的道儿了,若不是他强迫他到那热死人的石窟勾引他,他也不可能会跟他发生关系,想到这里脸色一僵,当初可是他主动投怀送抱在先啊!这事儿打死也得守口如瓶,不能让夜白知晓,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此处,他故作为难,泪眼汪汪:“这大魔头身中奇毒非得逼我双休......我打不过他......又无法逃脱......所以被他利用了......”,话虽不假,他隐去了投怀送抱一事,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夜白多心,他可是全心全意爱着小美人儿,不可能对大魔头产生非分之想,见到他躲都来不及,何况大魔头曾经还想取他性命,他更加不敢对他产生二心。 夜白闻言点头,凝寒散的毒性他是见识过了,想来羽寒也不想毒发身亡,所以让韩墨当替死鬼,何曾想因祸得福居然得到九尾灵狐跟混凌元珠。 事已至此,夜白扒开他的衣领,在他胸膛上方,锁骨下方狠狠地嘬了个红紫印痕,那暧昧的形状仿佛种了一颗鲜红的小草莓,然后轻轻抚摸着无比满意的杰作“这颗小草莓就是我的专属印记了,以后你的身心皆只能属于本少庄主了。” 韩墨红着脸一把攀住他的脖颈,强势地将他拉进自己怀抱,重新吻住他的双唇,用行动证明一切。夜白见他如此热情,当然不忍心拂了他的爱意,二人唇舌热烈地纠缠在一起,一时间吻得难解难分,狭小的厢房内除了粗重的喘息声跟口水交换的水渍声再无其他。 烛光摇曳下,二人衣衫散落一地,只见韩墨发带散乱,目光迷离,气喘吁吁,在夜白身下婉转承欢,他四肢交缠着对方纤细的脖颈跟强健的腰身。而夜白强健有力地在他身上肆意驰骋,肩头的青丝早已混合着汗水服帖地粘在腰背上,与他清隽灵秀面容不同的是,身材修长匀称有力,即便是阳物也粗壮坚挺,每一次抽插到底时,对方的嫩肉都能尽收眼底,望着韩墨媚态十足,夜白都恨不能将他操个翻天覆地。 也不知夜白是有心还是无意,在他们激烈的交合下,身下的雕花木床宛如快要散架般,发出艰难的吱呀声,而对面厢房的林谦听着他们房间传来的动静彻底失眠了,自己从小养大的小师弟到头来被别人拐跑吃干抹净了,内心那个郁闷,在床上翻来覆去,实在躺不住了,决定下去找掌柜的来壶清酒聊以慰藉。 韩墨没想到夜白体能这么好,即便身中寒毒的情况下,也能跟他大战到天明,就在他第四次泄身后终于支撑不住倒床睡去,倒是夜白精神奕奕毫无倦色,他望着韩墨双股间满溢出来的灼液,感到甚是满意,经过这一夜的欢爱足够将他喂得饱饱的,让他再也没有精力在外面勾三搭四,强忍着腰部微酸,他下床去浴房泡澡放松了。 PS:求珍珠求收藏嘤嘤嘤QAQ~~~ 第四十章 纷纷扰扰 半夜三更,月下西楼,福来客栈的伙计趴在柜台上昏昏欲睡,之所以到这个点还未打烊的原因,就是因为那林谦的缘故,独坐冷板凳饮相思酒,他也不去理会伙计连连点头几番磕在柜角的模样,反正他就是不想回房听见令他嫉妒挠人的细碎声跟吱呀声。原本习武之人就五官敏锐,不光缠绵悱恻就连二人恩爱调情的内容都一丝不落的听了去,叫他怎不郁闷。 林谦怀着无比嫉妒复杂的心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彼时他有一种冲动,无论是伏羲天罡卷也好,还是御龙山庄也罢,他均想抛诸脑后带着韩墨回到金鹰教过最初的生活。 就在他心烦意乱时,丝毫没有察觉背后有人悄然而至,正当他斟满酒杯欲饮将时,一只手阻挡他的动作,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林兄好雅兴,大半夜的不睡觉,却在此自斟自饮,好不凄凉。” 林谦回头,不成想是百里玉檀,他跟对方实在无交情,又不想拂了对方的意,两个人喝酒总比一个人喝闷酒强,他扯了扯嘴贱,勉强点点头。 百里玉檀嘴角勾起,凭空变戏法似的,手中突然出现一只酒杯,然后一僚衣摆在他对面坐下,毫不客气的拿起酒壶为自己添满酒杯,然后才道:“方才路过大厅见林兄满怀心事忍不住前来攀谈几句,林兄还莫要见怪。” “无妨。”林谦收起眼中的黯然,调整一下心态,然后面色正常的望着他:“百里兄这么晚还不歇息?” “唉,一言难尽啊......”百里玉檀叹气。 “哦?”林谦好奇道。 百里玉檀举杯示意,然后接着道:“实不相瞒,我这趟出门把我们日月盟的脸都给丢尽了,实在无颜回去面见盟主了。” 林谦闻言举杯相碰:“百里兄何出此言?” 百里玉檀乃日月盟盟主的三公子,此次带命参加十年一度的武林大会,目的就是为了夺得鳌头,顺便从夜白那里套取伏羲天罡卷的下落。这百里玉檀自幼得盟主百里飞的真传,在江湖上也算数一数二的高手,论相貌也是百里挑一气质非凡,不曾想叫韩墨抢尽了风头还抱得美人归,若是再不把伏羲天罡卷寻回弥补一二,他实在不知道如何跟盟主交代,胸中那份惆怅于林谦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说了,倒是韩小弟一战成名,在江湖中一时风头无两,简直羡煞旁人。”百里玉檀语气充满了艳羡道。 林谦一闻这个就无语,不屑道:“韩墨他有几斤几两,我这个做师兄的还是了解的,就他那点三脚猫功夫何以跟魔教四大护法的秋霜相比。” 百里玉檀一听有内幕,精神一振,表面上装作不甚在意地把玩酒杯道:“林兄太谦虚了,韩墨打擂可是有目共睹呢。”当时他也是秋霜手中败将之一,早就知道其中有猫腻,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发作罢了,这下一听其中有隐情,胸中更是意难平。 林谦哪里知道百里玉檀怀着心思,见四下无人,借着酒劲坦白相告道:“如若不是我师父暗中相助哪里轮到这小子夺得鳌头?目的就是为让他接近夜白套出伏羲天罡卷的下落,谁曾想宝卷没套出,他们两个倒打得火热。” 百里玉檀听出其中的醋意,连忙添油加醋:“唉,这韩墨也真是的,贪图美色,正经事都被晾一边了,怎么对得起你师父老人家的一片苦心。”边说边为他斟酒。 林谦愤愤不平的一饮而尽,三两盏酒下肚,头脑一热,开始絮絮叨叨:“还有夜沧海那老儿信口胡诌,说什么天罡卷不在御龙山庄,这话说出去谁信?江湖中谁人不晓伏羲天罡卷乃山庄镇庄之宝,他这么说无非就是想混尧视听,让大家不要将重点关注在自己身上,为了掩人耳目不惜把夜白推向风口浪尖,也只有他才有此等成府,不然凭着他疯疯癫癫的性子如何坐上龙头的位置?” 百里玉檀一听,此话有理,夜沧海表面疯癫不拘小节,实则深不可测,在武林大会上故意放出天罡卷不在庄内的风声,然后借着比武招亲的烟幕弹混尧视听,好让江湖中人为了寻找宝卷自相残杀,心思之歹毒,用心之险恶,简直令人发指。 “那依林兄言下之意,我们该当何去何从?” “呵,有他宝贝儿子夜白在,何愁找不到宝卷。” “还是林兄高明。” 第四十一章 暗中观察 简单至极的浴房内,夜白正靠坐在浴桶里面小憩,借此缓解性事冲动过后的疲倦。说是浴房不过是跟主卧有着一屏风之隔的内间,方便客人更衣沐浴,顺着窗外望去,静谧的夜幕下小镇的轮廓在月色中一览无遗,此时此刻人们早已进入梦乡。正值立夏,夜空朗朗,繁星闪烁,院子里的海棠传来阵阵花香砌人心脾,就在此时,空气中忽然传来肃杀之气! 房梁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从对方速度来看身手不凡,正眯眸小憩的夜白第一时间察觉动静,霎时睁开双眸,单手一挥屏风上的浴衣瞬间裹在身上,然后眨眼间消失在原地,动作一气呵成竟未发出一丝声响。下一秒钟出现在主卧时,意外发现本该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韩墨,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心思敏锐的他发现主卧的窗子此刻大敞,窗角还发出一丝吱呀声,当下不再犹豫立即飞身追了出去,刚飞出窗外时,黑暗中劲风夹杂着物什迎着门面砸来,电光火石之间他险险避过致命一击,物什叮地一声,打入窗边栏杆,情急之下,夜白飞速一瞟,原来是魔教独门暗器,那标志性的黑色菱形利器上还隐隐闪着幽幽蓝光,一看就带有剧毒。 他双眸一冷,看来这羽寒是铁了心的要跟他过不去了,三番四次在他手上抢人不说,现下还做出半夜偷人的勾当,胸中的怒气可想而知,暗中提气加快速度往西边追寻而去。 正在一楼把酒夜话的林谦跟百里玉檀二人,正好借助窗外看到夜白消失在夜色的情景面面相觑,均从对方眼中看到疑惑,这夜白大半夜的不搂着韩墨睡觉,跑到外面去做什么?还神色匆匆的模样甚是可疑,两人眼神交换,不谋而合相继起身追去。 他们的目标可都是夜白,主角都溜了,他们还有什么意义待下去,两人奔至镇外也没见到对方的踪影,百里玉檀率先顿住身形,拦住林谦道:“林兄莫急,事有蹊跷,夜白为何独自一人半夜离去?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谦闻言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你说我追他干嘛呢,我得去看看我师弟,万一夜白把他扔下,他还不得哭的撕心裂肺。”夜白的事情跟韩墨比起来,肯定是韩墨比较重要了,说着要就往回走。 “林兄此言差矣,儿女私情暂且放到一边,我们跟着夜白寻到宝卷才是上策。”百里玉檀显然不赞同林谦的想法,试图挽留他的去路。 “宝卷丢了可以再找,师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如何是好?” 就在二人为此争论不休时,前方黑暗之中传来夜白清冷的嗓音:“阁下不必躲躲藏藏了,已经跑了这么久你不累吗?” 林谦跟百里玉檀闻言一怔,没想到都在一起不说,还被对方发现行踪了,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黑暗中有人接话“少庄主好内力,跟了这么久面不红气不喘的,一点都不像彻夜纵欲之人,佩服佩服。” 林谦这才明白夜白说的不是他们两个,立马拉着百里玉檀蹲在一块大石头的背面,静静观察事态。 夜白面色冷酷的盯着缓缓出现在他眼前的人,果然是魔教四大护法之一的冬雪,因为在比武大会上他见过对方的暗器,所以当他见到暗器的那一刻内心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只是望着对方孑然一身,心中顿生警惕,他们四人一向不离不弃,为何独见他一人?其他三人到底在哪儿?还有韩墨被他们带哪儿去了? 第四十二章 兴风作浪 当天傍晚时刻,四大护法隐坐在福来客栈一角。当时他们四个把韩墨扔给羽寒以后就溜之大吉了,害怕被对方迁怒躲在距离阎魔殿数十里地,想着等对方双修过渡完再悄咪咪的溜回去,谁成想夜白带着林谦亲自前来救人,并且还一举成功,几人哪里坐的住,跟着他们一路尾随到了御龙山庄,最后不光见他们俩如意解毒不说,还将要一同寻找宝卷,当下一致决定回去禀报消息。 羽寒得到消息,惊怒交加,夜白究竟何德何能能将韩墨从鬼门关拉回来?还能完解对方身上的凝寒散?掐指一算距离下一次寒毒发作只剩数日,每每到了生不如死的地步,他就对夜白跟御龙山庄的恨意多深了一份,何况现在见他们成功解毒,胸中的痛恨只增无减。 当即带着四大护法赶往福来客栈,好死不死又让他撞见对方卿卿我我恩爱缠绵的景象,愣是气得面目扭曲,五脏具焚,强忍着嫉妒恨在窗外站了一夜,终于等到夜白下床净身沐浴,当机立断带着其他三人掳走了睡死过去的韩墨,不然以冬雪的功力还??不至于让夜白毫无察觉,他受到羽寒的指示故意将他引向镇外,几人合体声东击西,成功将夜白还有林谦他们引诱出去。 距离福来客栈数十米地山崖之上,韩墨是被一阵寒风冻醒的,他蜷缩着身体迷迷糊糊地躺在山崖旁边,望着头顶巨大的银盘,一时间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他此刻不是应该在暖乎乎的被窝里面搂着他心爱的小美人睡大觉吗?为何一觉醒来睡在这么个荒凉之地?身下的石板咯的慌,他摸了摸自己,赤身裸体!当时太劳累顾不得其他就睡死过去了!这么羞耻的一面居然让外人瞧见了!再看了看身上披挂着的黑色斗篷,甚是眼熟,他带着疑惑的神情左右看了看,终于见到离他不远处背对他负手而立的羽寒! 他那高挑强壮的背影以及标志性张扬的红发,即便是没有看到正脸,韩墨也知道是谁,他的瞳孔瞬间剧烈收缩着,面带惊恐道:“是你?!” 羽寒闻声回头睥睨着他,神色冷酷道:“不错,正是本尊。” 韩墨一个鲤鱼打挺地从地上爬起来连连后退,还不忘拿斗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上次羽寒对他惨无人道的蹂躏还历历在目,他可是亲自体会过对方的自私与无情。 羽寒望着他惊恐笨拙的模样,狭长的眸中闪过一丝戏谑,艳丽的唇角微微勾起,毫不留情的嘲讽道:“方才还一脸春梦的模样,怎么一见到我就害怕成这样?” “谁……谁怕你了……”韩墨小声反驳,一边离他远点,双臂抱的紧紧的,生怕糟到对方视奸似的,他又哪里知道自己面上欲色未褪,双目含春的模样,对他人来讲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我还以为你会第一时间对本尊投怀送抱,毕竟我上次为了喂饱你可是足足让你爽了三天三夜,强健威猛的程度与夜白相比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方才他们二人之间的对话教他听的清清楚楚,心里直冒酸水。 韩墨闻言双颊一红,幸好大半夜黑灯瞎火的,也没人看得见,他壮着胆子反驳道:“胡说八道!你分明是想让我做替死鬼!我韩墨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何苦要害我?” “呵呵,我乐意。” 第四十三章 强势推倒 眼见东方逐渐泛起鱼肚白,小镇外夜白面色冷酷地静立在此,他哪里知道韩墨根本不在此处,他冷眼斜睨着对面的春风,目测对方一脸轻松坦然的模样,心中暗道不好,从方才开始,他就察觉到对方太过随意了,即便他身受重伤可对付区区一个小小的护法不在话下,对方如此轻敌,问题只有两个,一是对方料定他独身一人,不会动手所以没把他放在眼里,二就是韩墨根本不在他手里!想到此处,再环顾他身后空空如也,其他三位根本不在此处,结果一目了然!好一个声东击西! 想到此处,他作势离去,春风猜到他的心思,面带讽刺道:“我劝你还是别去找那混小子。” 夜白脚步停顿,一言不发,静候下文。 “我们教主亲自出马,他插翅难逃,何况你自己负伤在身,如何打得过我们?” 春风得意洋洋的说道,结果夜白还是没有搭话,只是听完后大袖一挥,一个纵身瞬间消失在原地,春风被他目中无人的冷傲态度给刺激到了,狠狠的呸了一声,跺了跺脚转身离去。 躲在不远处的林谦跟百里玉檀见没有戏看了,也准备回客栈,路途走了一半,眼见客栈遥遥在望,林谦率先道:“时候不早了,百里兄还是早点回屋休息吧。” 百里玉檀闻言顿足,面带疑惑:“难道林兄不上去小憩片刻?” “我自然是不会去的了,我担心师弟安危,决定出去找找,万一出什么事情如何跟师父交代。”林谦坦言道。 “如此我也不好强求,那我先进去了,告辞。” 林谦对他微笑着点点头,二人就此别过,百里玉檀回了福来客栈,他则顺着夜白消失的方向出发。 山崖之上,韩墨面带警惕的望着羽寒,他也难以猜测这惨无人道的大魔头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更是将身上唯一的斗篷裹得严严实实,幸亏羽寒身形高大健壮,所以他的斗篷可以将他从头罩到脚后跟,晚上他才跟夜白亲热完,身上布满了亲昵的痕迹,怎么可能会让他瞧见?打死都不可能的! 羽寒见他一副小心翼翼又随时炸毛的模样,瞬间心情大好,顿生捉弄之意,步步靠近,向他走去。 他每前进一步,韩墨便激动得后退一步,一副宁死不从的倔强小样儿,直到靠近悬崖边缘退无可退,他无奈咬牙切齿道:“我跟你讲,你离我远点,我不想跟你呼吸同一片空气!” “那你闭嘴等死吧。”羽寒说着依旧缓缓靠近,那宛如魔鬼般的步伐,令韩墨的心不自觉的紧缩起来。越靠近越发压抑的厉害,空气恍若凝结一般,韩墨现在悬崖边缘一动也不敢动,身后可是万丈深渊,跌落下去可就粉身碎骨了。 “我......我跟你讲......”韩墨害怕的结结巴巴起来,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嗯?” “你身后有鬼!” “......” 羽寒回头,空无一人,哪儿来的鬼? 再回首一看,韩墨纵身飞到他身后想要借此逃跑,他哪里会给他机会,轻抬手臂就能扣住的他脚腕,暗中运力将他扔在一片丛林之间,韩墨被他摔得头昏眼花,还未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结果羽寒身形一晃眨眼间就来到他跟前,将他强势推倒在地,只见他面色骇然的盯着自己,韩墨吓得浑身僵硬。 就在他以为羽寒要将他拆吃入腹时,身上的斗篷撕拉一声,被他悉数撕毁扔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只见他双目赤红,咬牙切齿恶狠狠道:“这身上的痕迹是哪儿来的?” 韩墨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方才二人拉扯间斗篷散乱开来,身上的欲色一览无遗,现在斗篷又被他撕了,遍布的吻痕更是无处藏身,赤裸裸地印刻在他皮肤的每一寸,深深刺痛着羽寒的双眼。 羽寒见他不说话,又强行掰开他的双腿,果不其然,随着他粗暴的动作,少数白灼顺着红肿的穴口流了出来,最让他觉得碍眼的是胸口上的吻痕,颜色又深,位置又正,宛若宣誓主权一般,充满挑衅的印在那里。 韩墨被他的动作刺激到了,用力合起双腿,怒瞪着他大骂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寻欢作乐吗!”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真的见到韩墨身上印着不属于自己的痕迹,他就没来由的陷入癫狂。 第四十四章 嫉妒成狂 韩墨也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睡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遇到变态大魔王,回想起之前非人的虐待,内心的怨气不打一出来,他怒瞪着羽寒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找谁不好偏偏找上我?我欠你钱了还是有杀父之仇啊?” 羽寒阴狠的与之对视:“别的我不管,我就问你,这痕迹是不是夜白弄的?” “除了他还有谁?这是我俩爱的见证,两厢情愿,何须你外人插嘴?” “哼!等我杀了他,我要在你身上全部印上我的痕迹!”羽寒偏执狂妄道,他看上的东西居然被夜白据为己有,从今以后他跟对方势不两立! 韩墨一听他要杀夜白,瞬间激动道:“不行!你不可以杀他!” “哦?”羽寒轻挑起他的下颚,魅惑道:“那你把我伺候舒服了,说不定一舒服我就答应你。” 韩墨闻言两道剑眉拧在一起,脸上浮现犹豫的神情,他知道这魔王有多残暴,整个阎魔殿的人都能被他利用杀尽,区区一个夜白肯定不在话下,何况他此刻还身中剧毒,更加不是对手了。 此时他忘了,羽寒也是身中剧毒之人,他担心夜白安危,完全忘了这茬,他思索片刻,牙齿一咬,一副豁出去的模样道:“好!你可得说话算话!” 羽寒点头,没想到这蠢小子如此轻易就能上钩,虽然他想杀了夜白不假,可也不急这一时三刻,他双臂抱胸一副看好戏的神情,上次光顾着双修都没来得及好好享用,原本以为他毒发死定,却没想到他不光解毒身体复原完好如初,还能重新再得到他,重拾旧情。 他想了解对方解毒过程,更想与他重新双休,打定主意后,他一把拽下身上的黑色长袍,白皙健壮的胸膛呈现在韩墨眼前,他对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去,韩墨却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他想抬脚却无法挪动分毫,他不想背叛夜白,不想让他伤心,更不想让他知道他跟大魔王有过肌肤之亲。 羽寒见到他眼中的犹豫,勾着嘴角冷笑催促:“如果你敢反悔的话,我现在就下令让四大护法去把他给杀了。” “不要!”韩墨担心他真的说到做到,对夜白下手,急忙阻拦,然后咬咬牙:“我依你便是了!”说着就要从地上爬起来缓缓向他走去,望着对方势在必得的神情,韩墨真想一巴掌抽死自己,他是如何惹上这么个死变态的。 就在他磨磨蹭蹭之际,羽寒实在等得不耐烦,祭出手中长鞭,嗖地一声飞出,恍若灵蛇一般瞬间缠上他的腰身,刚想用力收回,一阵强烈的杀气扑面而来!眨眼间,鞭身被一道强烈的剑气斩成两段! “我的人,旁人休想染指!”夜白说话间,从天而降。 那气势十足的模样,韩墨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夜白望着他赤身裸体的模样眉头轻蹙,再看了看羽寒光着膀子,星眸又寒了几分,他不慌不忙地解下腰带将外衣披在韩墨身上,忍不住轻声埋怨道:“怎么这么大个人都不会保护自己?” 韩墨感受他的温柔,红着老脸,不好意思地嘿嘿傻笑。 羽寒见不得他们二人当着他的面卿卿我我,恼羞成怒的望着手中的断鞭,怒极反笑:“来的正好!我现在就杀了你!好让这小子彻底死心!” 夜白也惊于韩墨的处境,幸亏让他及时找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显然这魔头对韩墨觊觎已久,对他来讲是个不小的隐患,倘若能一举解决掉更好,若是不能,先救下韩墨再做打算,打定主意后,夜白一僚下摆,祭出七星绝命剑,手捏剑诀,摆出一副开打的姿势。 韩墨见他们两个较真了,对着夜白加油打气道:“小白白加油哟!我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羽寒闻言内心的嫉妒与怒气呈几何级倍增,他实在无法忍受韩墨眼里心里全是夜白,想除掉他将韩墨独自占有的心情越发迫切了。 第四十五章 一较高下 从他们两个在石窟之中双修开始,羽寒不得不承认他对韩墨产生了别样的感情,或许这份感情仅仅源自于他比较耐操?羽寒说不上来,没有特殊原因,反正他就是想把他据为己有。 此刻望着他们二人亲昵的模样,内心的怒气不打一出来,嫉妒更是蒙蔽他的双眼,欲要将夜白除之而后快!他与御龙山庄恩恩怨怨不止一天两天,而现在夜白还跳出来夺他所爱,这叫他如何忍得下去? 羽寒掌心一用力,半截神鞭悉数粉碎,他迎风扬掉手中的灰尘:“哼!上次让你在阎魔殿侥幸逃脱,恐怕这次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夜白手持宝剑冷眼对立,周身无风自动,衣衫猎猎作响:“休要多言,看招吧!” 二人一言不合打得惊天动地,韩墨唯恐避之不及,望着双方招招欲取对方性命,看得他一阵心惊胆战。 正在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林谦又不知道从何处冒了出来,一把拉住他的手高兴道:“原来师弟你在这里!叫师兄一顿好找!” 正所谓高手过招,草木皆兵,风云变色。而韩墨一介菜鸟,打也打不过,劝也劝不住,夜白还有伤在身,急得他连连跺脚,他见林谦来得正好,一把拉住他急声道:“师兄来得正好,快帮我想想法子,如何让他们二人停战,这样下去对小白太不利了。” 林谦正是寻着他们二人打斗而来,否则都不知道上哪儿去找韩墨,没想到山崖距离福来客栈仅百米余地,他并没有花多少功夫就找到这里,何况此时天已大亮,周围一切都明朗了。山脚下,小镇上青烟袅袅,昭示着新的一天开始了。 隐在山后的夏月,秋霜和冬雪听见打斗声,忙不迭是地跑过来一探究竟,结果定睛一看,自家教主不知何时跟御龙山庄少庄主打起来了,面面相觑这还得了!瞬间三人加入战斗,四人同时围攻夜白一人,原本他们二人平分秋色,不相上下,这下由于其他三人加入瞬间变得吃力起来。 看得韩墨气急败坏,破口大骂:“奶奶个腿儿的!魔教这帮贼子宵小居然趁人之危以一敌四!还讲不讲江湖规矩了!” “呸!放你娘的屁!不懂就别胡说!我这叫不懂江湖规矩?你回去问问夜沧海那个老匹夫!十年前他可讲过江湖规矩?我今天就是将夜白斩于胯下!他也不敢有任何怨言!”羽寒打斗中抽空接话大骂道。 夜白一听羽寒又在骂他亲爹,脸色一沉,漠然道:“打架便打架,辱骂我爹作什么?”手中一边见招拆招,一边击退三大护法,一步步向羽寒逼近,就在他执意向对方命门攻去时,其他三大护法悄然而至,此时他背后大开,无疑给了对方可乘之机,韩墨暗道不好,心中一急,也不管打不打得过,快速抽出林谦腰上的佩剑不要命的冲了上去,将三大护法拦截住。 林谦见韩墨参与打斗,他也没办法坐视不理,也加入进去,有了他们两个帮忙,夜白顿感压力卸了不少,正当一群人打得热血沸腾,火花四溅时,慕容擎苍跟百里玉檀也来到山崖,两人啧啧称奇,没想到一觉醒来就有这么一出好戏等着他俩。 韩墨见他俩一副看好戏的神情,急得大吼:“看什么看!还不快点过来帮忙!” 被他这么一吼,两人也不情不愿的加入战斗之中,好歹四大门派是世交,他们也不便坐视不理,由着羽寒欺负夜白,当下祭出各自的武器参与打斗。 第四十六章 眼花缭乱 当韩墨,林谦,夜白,慕容擎苍,百里玉檀遇上羽寒,夏月,秋霜,冬雪,显然五比四占上风,正当双方打得火热时,春风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局面瞬间变得微妙平衡,逐一单打独斗。从左往右依次排列的是夜白对羽寒,韩墨对秋霜,林谦对夏月,慕容擎苍对春风,百里玉檀对冬雪,霎时剑气激荡风云残卷。 羽寒不愧是魔教教主,他的修为至高无上,一招化魔诀更是无人能出其右。传说中化魔诀是极为残暴血腥的武功心法,必须吸纳八千八百个童男童女的精血方可修炼完成,一旦修炼成功,威力巨大无穷,抬掌间即便敌人远在千里之外,也可将对方炼化成一摊污血,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而夜白从小便被喻为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传说中他三岁时便可将所有武功秘籍倒背如流,八岁时独闯少林寺,在达摩洞中单挑十八罗汉。十四岁与传闻中的剑圣独孤阙一较高下,独孤阙战败后,曾立下重誓,往后余生绝不踏出玉兰关一步!自此一战,夜白彻底名冠天下,也再也未踏出御龙山庄一步,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直到遇上韩墨。 两大传奇相遇,谁胜谁负,尚未可知。夜白手捏剑诀,脚踏虚空,对准羽寒一顿猛攻,身法之利落,剑法之迅速,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只见他招招欲取他性命,他只想速战速决,因为身上的寒毒不允许拖拉下去。手中的七星绝命剑此时与他融为一体,剑刃华光流转,剑气强劲十足,每劈出一刀,山崩地裂,草木凋零,唯独打在羽寒身上恍若牛泥入海,未动其分毫。 羽寒周身有结界加固,夜白根本无法伤到他,每次剑气打在结界上,结界都纹丝不动,他嘴角上扬:“看来你也打够了,该我出手了。” 夜白纵身后退落在数十米开外的树枝上,为了不让对方看出自己的异样,他勉强沉住气,只是逐渐苍白的脸颊出卖了他,他灿若黑曜石般的双眸盛满寒意:“我与你魔教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苦一再相逼?” “呵呵呵呵,好个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羽寒脸上挂着冷笑,那妖冶的五官配着渗人的笑意,让人忍不住通体生寒。 “不愧是武林正派亲手调教出来的小白兔,你回去问问夜沧海,十年前他到底做了什么。” “十年前?”夜白蹙眉,不是很懂他的意思。 “别被那个疯疯癫癫的糟老头子给骗了,借此机会,本尊就告诉你,我羽寒已经回来了,关于十年前的那场仗,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 “还有,这小子本尊看上了,从今往后他就是我的人。”羽寒说着遥指跟秋霜打得难解难分的韩墨。 “......” 夜白有点懵了,光明正大跟他抢韩墨就算了,为什么羽寒还说要对他们血债血偿,究竟当年发生了什么?他明显是有备而来的,先是打伏羲天罡卷的主意,现在直接下战书,看来魔教已经准备卷土重来了,只是他还被蒙在鼓里,到底哪一方说的才是正确的? “小白醒醒!别再被他牵着跑了!”韩墨急切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夜白回过神来,见韩墨一边勉强招架秋霜的攻势,一边对着自己大吼,见己方都如此卖力战斗的份儿上,他怎可被敌人牵着鼻子跑,内心重振士气后,他抬眸紧盯着羽寒朗声道:“教主也太目中无人了,想要人先问问我手中这把剑同不同意!” 第四十七章 愤恨而逃 羽寒丝毫没把夜白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夜白一介毛头小子远不是自己的对手,之前在阎魔殿交过手,即便是用七成功力也足够对付他了。 当夜白再度奋起攻击时,他只是祭出护体神功,用透明结界将他包裹其中,他双臂抱胸一副看好戏的神情;而夜白见他如此轻松的模样内心压力剧增,他万万没想到对方武学修为已经高深到变态发指的地步。无论他怎么打,对方纹丝不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他心生绝望之时,羽寒嗤笑的面庞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结界悄然褪去,羽寒化作一道残影直冲夜白门面而来,夜白避之不及,瞬间挨了不下数十掌,掌掌力道浑厚,招招欲取之要害,夜白顿时口喷鲜血,身体不受控制地斜飞出去数十里,后背重重砸在山林之间,若不是树木缓冲,恐怕当下非死即伤。 “小白!!!” 韩墨见他打飞出去痛心疾呼,霎时心急如焚,顾不得与秋霜继续缠斗下去,慌乱中祭出一招神龙摆尾,将秋霜逼得后退数米,然后一个纵身飞到夜白身边将他搂在怀里,望着他那月白色的衣衫上布满大片触目惊心的鲜红,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他颤抖地替他擦了擦夜白唇角的鲜血,紧张道:“小白你怎么样了!” 夜白微抬眼皮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轻轻摇头道:“我没事……” 韩墨扶着他慢慢站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对着尾随而来的羽寒冷言道:“你要找的人是我!为何还要对夜白痛下杀手?” 羽寒漠然与之对立:“我高兴,我乐意,你管得着?若不是看在你的份上,他早就死了八百次了。” “大魔头!”韩墨愤懑道。 “呵呵,给你个机会快回到我身边,不然我就把他们全都杀了。”羽寒说着环顾了四大护法他们一眼,显然林谦,慕容擎苍跟百里玉檀开始后劲不足,不是他们四人的对手。 夜白闻言强自支撑着将韩墨护在身后,祭出七星绝命剑,语气坚定道:“先过我这关再说。” 韩墨也站出来与之并肩,接着道:“还有我!” “不用废话了,为了不浪费时间,你们两个一块儿上吧。” 韩墨跟夜白对视一眼后,两人极具默契地同时向羽寒攻去,一个攻左手,一个攻右手,即便如此,羽寒对付他们也绰绰有余,电光火石之间,双方已经打了不下数十个回合,望着双方越战越勇的模样,韩墨史无前例的没再开始掉链子,有了夜白在身边带领,一招一式耍起来都要流畅许多。 而羽寒从最初的得心应手,也逐渐开始变得凝重起来,虽说韩墨是个半吊子,但是出身武学世家的夜白确实是一等一的高手,即便身负重伤还能见招拆招游刃有余,他性子沉稳,思维敏锐,懂得趁其不备,攻及要害。 当韩墨全身心投入战斗时,夜白也倾尽全力,手中的三尺软剑,剑剑直指羽寒要害,几次都被他险险避过,又几个回合后,夜白为了缩短战斗时间,悄然打开七星绝命剑的暗器机关,当他刺向羽寒胸口那一剑悄然落空时,他不动神色的朝他胸腹祭出暗器,霎时三根绝命钉飞出,前两根被羽寒惊险避过,最后一根避之不及,噗地一声,全根没入在腰腹之中,还未来的急缓冲,与此同时,韩墨手中的长刀陡然劈向为他,虽然未劈中要害,可在慌忙闪躲间还是劈到了左边大腿外侧。 羽寒望着身上的伤口,妖媚的面孔开始变得扭曲,他咬牙切齿道:“从来没有人能伤得了我!无耻之徒居然使用暗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特殊人物特殊对待,再说下三滥又怎样?难道眼睁睁让你杀死我们吗!”韩墨一边护着夜白,一边壮着胆子挑衅道。 “姓韩的小子你给我等着!别让你下次再到落我手里!”说完对着四大护法吹了一记口哨后眨眼消失在原地。 最终在他们两个前后夹击,双剑合璧的情况下,终于重创羽寒,而羽寒为了疗伤果断带着四大护法逃了回去。 第四十八章 难得开窍 原本就身中寒毒的夜白此刻又身负重伤,方才为了聚精会神,全力以赴地对付羽寒,早已精疲力竭,现见强敌已退,他松了口气,双眼一黑,若不是韩墨眼疾手快搂住他的腰身,恐怕早已跌倒在地。 韩墨见他面色苍白,唇角粘着血渍,霎时说不出的心疼,每次出事都是他护着自己,这次也是,如果不是因为他,他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内心头一次开始后悔,以前待在金鹰教的时候,没有听师父艳扬天跟师兄林谦的话,认真习武练功,同时暗自下定决心一定好好练功,将来要好好保护夜白。 他将夜白揽在怀中,让他依靠在自己肩膀上,轻柔地替他拭去唇边的血渍,询问道:“你没事吧?” 夜白轻轻摇首,低声道:“无妨......” 林谦收好自己的长剑,百里玉檀收好自己的玉箫与慕容擎苍并步向韩墨跟夜白走去,见夜白受伤了慕容擎苍率先提议道:“看样子夜兄伤势非轻,要不我们先在客栈养伤些时日再出发吧,反正又不急这一时半刻,各位意下如何?” 百里玉檀接话道:“我没意见。”反正带着重伤的夜白上路百害而无一利,况且万一路上有个三长两短,后果不堪设想,夜沧海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万一寻仇到自己头上,先不说宏图霸业,给自己立了这么个强敌,实在太不明智了。 纵使林谦此刻心眼儿里是一百万个不愿意,他也只好认命了,谁让在场各位他最透明,最没话语权呢?这下可好了,夜白没事的时候韩墨都是小白长小白短的,现在对方为了他身受重伤,还不得把心窝子掏出来给他。想到此处,无比惆怅的叹了口气道:“你们随意。” 协商过后,众人一致决定先回福来客栈。一进门,掌柜见到他们风尘仆仆的模样,忙不迭是起身相迎:“哎呀,各位客官大清早去了哪里呀?肚子饿不饿?要不我让小二给你们上点早膳?” 百里玉檀率先上楼边走边道:“麻烦掌柜的让小二把早膳送我厢房,谢谢!” 他的话还没说完,慕容擎苍也连忙跟上去,对着掌柜笑嘻嘻道:“一样一样。” 韩墨无语的望了他们两个一眼,然后再看身边的林谦一直没动静,好奇询问道:“那大师兄你呢?也回房吃吗?” “不吃了。”林谦说完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留下韩墨一脸茫然。 韩墨对夜白道:“大师兄这是怎么了?” 夜白瞟了林谦的背影一眼,故意反问道:“你这做师弟的都不明白他在想什么,我这个外人就更加无从得知了。”他当然知道林谦那点心思,可也不急着戳破,就韩墨这粗心大意的性子,根本没注意到林谦的情意,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知道更好,自己也少了个情敌,打定主意后,他一把拉着韩墨上楼一边道:“麻烦掌柜来两个清淡点的开胃小菜,外加四个馒头两份小米粥。” 掌柜见他脚步虚浮面色苍白,不由得关怀道:“少庄主你没事吧?” 夜白轻轻摇头,脚下一软,韩墨眼疾手快扶住他,索性打横抱起他快步往厢房走去,他需要带他进去查看伤势。 一进门韩墨紧忙把他放在床上,嘴里忍不住怪罪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跟我打趣,让我看看你的伤。” “没......我没事......” 夜白话还没说完,上身便被韩墨三下五除二地给扒了个精光,一眼望去,除了腰腹间留下的诡异纹路,便是他胸口处的青紫色掌痕,没想到羽寒下手如此毒辣,招招欲取他性命,若不是有混凌元珠护体,恐怕早已丢了性命,心中对羽寒的怨恨又深了几分。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笨......才把你害成这样......”韩墨边说边蹲下身来与之平视,掌心温柔的抚摸着受伤的地方,难得正经道:“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夜白撞上他深情的目光,凝视他片刻,轻轻额首道:“好。” 第四十九章 难得闲逛 翌日,林谦见到夜白跟韩墨一道出门,难得没有化身为柠檬精,对方为韩墨的付出他可是看在眼里,既然大家都是为了小墨墨好,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去了,就是韩墨这二百五完全没把他这大师兄放在眼里,依旧左一句小白长右一句小白短的,时刻围着他鞍前马后的伺候着,生怕他有任何闪失。 当他们三个一前一后下楼时,百里玉檀跟慕容擎苍早就点好早膳等着开饭了,客栈大门外还备好了马车,用意再明显不过。 他们两人仔细将夜白上下打量一通后,相互对视一眼,慕容擎苍率先开口发话道:“方才还跟百里兄讨论要不要去慰问你们一番,此刻见到少庄主身体无碍,我们也就放心了。” “既然如此,我们也该动身打探宝卷的下落了。”百里玉檀跟着接话道。 韩墨听着二人对话,一把护住夜白,赶紧抢答反对道:“那可不行!小白旧伤添新患,这身子骨还没好利索就催人上路,还让不让人活啦!” 夜白感激地瞟了他一眼没有发话,任由韩墨护着自己,再说昨天跟羽寒他们对战确实又添新伤,虽然寒毒有混凌元珠护体暂无大碍,可中了内伤怎么着也得调养个两三天,他也不忙着寻找宝卷,倒是对方打着什么算盘,他能猜个一二,虽然答应他们一同寻找宝卷也就间接上了贼船,现在对方无视他伤员之身,他又何必迎合他们,索性矗立一旁闭嘴不语。 此时林谦也有点看不下去了,觉得对方有点故意为难,夜白身受重伤大家有目共睹,何必急于这一时三刻,便做起和事佬打圆场道:“夜兄身体抱恙,此时不适宜舟车劳顿,依我看还是修养些时日吧。” 基于少数服从多数原则,有了林谦站队,百里玉檀跟慕容擎苍也不好说什么了,五人围成一桌相安无事地吃完早膳,慕容擎苍命令小二前走了马车,韩墨则带着夜白跟林谦出门了。 三人一路走在熙熙攘攘的小镇上,道路两旁一副繁荣祥和的景象,看得韩墨连连驻足,乐不思蜀。这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下山游玩,虽然有惊无险,总得来说利大于弊,不然怎么会得到夜白这朵高岭之花。 林谦见他小孩心性,乐得跟在他屁股后面为他买单,不消片刻功夫,只见他左手拿着一串艳红欲滴的冰糖葫芦,右手拿着婴孩玩的拨浪鼓,嘴里还塞着一个大大的羊肉包子! 即便是夜白,望着他这副模样也开始忍俊不禁起来,嗔骂道:“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跟小孩子似的,尽买些孩子玩意。” 韩墨闻言忙不迭是地拿出包子,傻乎乎地笑道:“我这不是看这玩意新奇的很嘛。”说着还把手中的拨浪鼓翻来覆去摇的咚咚作响。 林谦慌忙护短道:“这不是师弟头一次下山吗,既然他喜欢,就随他去了,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银子。” 夜白抿着唇微微摇头笑而不语。 第五十章 结伴出行 在客栈休息几日后,韩墨他们便集体出发了,也不知道往何处去寻得神医,只好靠林谦的江湖经验一边打探相关消息,一边往扬州方向走去。 期间羽寒回到魔教后再也没有传出任何消息,韩墨没来由的暗自松了口气,幸好这大魔王没出来算账,也可以安心带着夜白好好疗伤了。 而阎魔殿内,羽寒正勃然大怒,恨不能将跪在跟前的四大护法就地正法,他须发张狂,面色骇然,对着为首的春风大骂一通:“没想到这次本尊亲自出马都能惨败而归!你们几个实在太教本尊失望了!竟然没有提前告诉我快活林跟日月盟的人跟他们在一起!你们不是说夜白身中剧毒吗!本尊怎么见他生龙活虎半分没有身中剧毒的样子?!”回想起之前他对付自己游刃有余的样子,胸中憋着满口怒气,不泄不快。 春风被骂的脸色惨白,即便在江湖身为一等一的高手,此刻在羽寒面前卑微得连蝼蚁都不如,他身躯微颤,羽寒每骂一句,他的身体便匍匐的愈发厉害了,只见他额头布满细汗,都不敢轻轻擦拭,他紧张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唯唯诺诺轻声解释道:“请教主息怒,当时我亲眼见到夜白带着命悬一线的韩墨回到御龙山庄,可是不知怎地,当他们出来之后,二人处境完全颠倒过来,换成了韩墨痊愈,夜白反而命悬一线了,若是教主不信,可以问问他们三位。”说着对并排跪着的三位拼命努了努嘴,生怕兄弟们不为自己作证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秋霜率先开口道:“教主息怒,大护法所言非虚,依当时情况来看确实是夜白身中剧毒没错,只是他何故解毒,属下们也无从得知。” 有了秋霜出面相护,羽寒闻言面色由愠怒渐渐开始变得凝重起来,他知道这凝寒散乃西域剧毒,世间无此解药,夜白是如何解毒的?虽然可以依靠双休把寒毒嫁接到自己体内,可交手时见他招式利落,完全不像生命垂危之人,况且韩墨居然敢联合夜白重创自己,回头再找他算账,思以至此,他面色冷酷道:“凝寒散这一事,暂且搁置,是死是活时间自见分晓,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去办。” 这时冬雪起身走到羽寒身边查探他身上伤势一二,神色关切道:“眼下还有什么事情能跟教主的伤势相提并论的?教主暂且安心养伤,其他一切事物交给兄弟们就好。” 他的一番话齐齐惹来其他三位的鄙视,四大护法里面就属冬雪最会巧言令色,几句话便令羽寒怒气烟消云散。 羽寒一听也是这么回事,点头道:“这样吧,你们先去盯着各大门派最近私底下有何活动,现在伏羲天罡卷失踪,江湖中各个都在摩拳擦掌想要抢得宝卷,我们也不可落后。” “是!”四大护法齐声回答道。 午时,韩墨,夜白,林谦,慕容擎苍,百里玉檀一行人走了三四个小时后,终于看到前方路口有个小小的茶寮,四人协商一致决定,前去讨碗茶水喝喝。 韩墨率先下车,然后掀开车帘往里招呼道:“小白你慢点,小心撞到头。” 夜白安然下车,韩墨紧随其后,林谦,百里玉檀跟慕容擎苍三人随后下马,一行人一前一后的来到摊位上坐下,慕容擎苍用袖口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三步做两步走向茶寮,边走边道:“小二来两壶上好的碧螺春,都快渴死小爷我了。” “好勒。” 五人分别坐在并排的两个位置上,林谦,韩墨,夜白三人一桌,百里玉檀跟慕容擎苍一桌,不消片刻小二便上了两壶好茶,众人细细品茶,心中燥热烦闷顿减,这才有时间打量周围环境。 茶寮刚好处在官道的十字路口旁,一阵热风吹来,时不时有马蹄奔过,隔壁桌坐着三两人群正埋头相互窃窃私语,如不聚精会神还听的不大真切。 原来他们所处之地名为黑风镇,听说最近镇子里接二连三地发生一些令人骇人听闻的事件,原来黑风镇玉林镖局的总镖头被人杀害了,就连尸体都神秘失踪,令人啧啧称奇。 第五十一章 菜鸟担忧 偷听着隔壁桌的小道消息,五人不约而同地露出复杂的神情,众人心照不宣地喝完杯中绿茶,稍作歇息片刻,便起身上路了。 往前再走了个两三里地,黑风镇便遥遥在望了,一眼看去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镇子,论繁华热闹程度还赶不上之前的青山镇,可即便是这小小的黑风镇也能设立镖局,让人有点刮目相看。 马车内,韩墨也难得正经起来,对着夜白询问道:“你说这黑风镇也不怎么起眼,为何会有人干偷尸的勾当?难道不是应该去扬州,长安等大户人家吗?再不济也得像御龙山庄,日月盟这样的名门世家等德高望重之人,这样陪葬品才会更值钱,好敲诈勒索一笔,怎么会有人偷荒野之地的无名小卒?” 夜白也秀眉微蹙跟着思索片刻,然后沉吟道:“玉林镖局?哦,我想起来了,这镖头来我庄里参加过武林大会。”当时他在大会中第一轮淘汰下来,所以夜白还有点印象。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韩墨好奇反问道,当时他全部注意力都在夜白身上,没有印象也是正常的。 “嗯,当时跟秋霜交过手,身手也不错,只是秋霜太过厉害,所以不是对手罢了,只是不曾想才过了十来天的功夫便命丧黄泉,还落得死都不得安宁的下场。” “这也太惨了吧。”韩墨一边唏嘘摇头,一边啧啧称奇,然后追着问道:“这总镖头是何许人物,竟然会被变态盯上?” “玉林镖局的总镖头,江湖中人称呼他为铁抓手李三,是个铁铮铮的汉子,在镖局行业里是出了名的信守承诺,一般有何需要押送的贵重物件,大家都会首选他们,据说也是白手起家才有了今天的地位,素日了人缘极好,与人并无恩怨。” “有点可惜了。”韩墨叹息道。 “有何可惜的,在江湖中混的,干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勾当,朝不保夕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啊!?那我武功低微,该如何保命?” “这不是有我吗。”夜白宠溺一笑,摸了摸他的后脑仁。 韩墨被他摸的有点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跟着嘿嘿笑了几声,二人之间的对话自然教马车外并行的林谦听了去,虽说这次没在疯狂冒酸水,他跟韩墨担心的一样,他的武功实在太低了,随便一个路人甲都能把他干翻在地,就更不用说武林高手多如牛毛了,看来得想办法督促他练功,再这么纵容下去,改天被人害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行走在前面的百里玉檀跟慕容擎苍也就这方才听到的小道消息探讨起来,他们二人阅历丰富,自然听出其中的猫腻,百里玉檀胯下所乘的是一匹黑色千里马,慕容擎苍乘的是棕黄色的,两人一前一后入了黑风镇。 “就偷尸一事,依慕容兄而言有何高见?”百里玉檀率先发问道。 “事有蹊跷,暂时不做评论。”慕容擎苍面带微笑道:“倒是这黑风镇挺别致的,才晌午过了一点,大街上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看到,难道大家都不出门逛街采购的吗?” 第五十二章 玉林镖局 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经由他提醒,大家才明白其中的不对劲,原来自从他们踏入黑风镇后,宽阔干净的大街上空荡荡的一丝人影也无,一阵风吹来,隐隐透着萧瑟之意。慕容擎苍率先挥手,吁的一声拉停马匹,示意众人停下来。 林谦闻言拉停自己的马匹跟韩墨他们的马车,大家停顿在大街正中央,令他们感到不解的是一家名为好运来的客栈在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大门紧闭,其中有两三个人鬼鬼祟祟地躲在窗户后面暗中观察着自己。 他伏低身子,对着窗帘轻声道:“这黑风镇古怪的很,我看你们暂时待在里面不要轻举妄动,免得突发状况。” 韩墨与夜白对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慕容擎苍前后左右打量一番,发现不少门窗后面都有双眼睛偷偷盯着他们,那恐惧夹杂着愤恨的目光令他有点费解,他们不过是一群路过的行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为何会惹来众人的愤恨? 显然百里玉檀也发现这点,他神色凝重的将玉箫别在腰上,然后骑着马匹缓缓走向慕容擎苍,对他使了个眼神,后者会意,也赶着马缓缓向前走,短短数十米地,大家硬着头皮走好似走了几个时辰般难过,终于走到街头众人没来由的齐齐松了口气,那目光实在太让人有压力了,生怕惊动对方闹出什么事来。 说来也巧,大家一转弯,头顶赫然写着玉林镖局四个大字,原来他们不知不觉来到镖局的大门口。 只见陈年旧木的两扇大门虚掩着,一眼望去里面白色的帛布跟灵柩还未来得及撤走,院内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也不知里面有没有人,正当慕容擎苍准备让百里玉檀调头往回走时,木门传来打开的吱呀声,一个干瘪沧桑的声音响起:“各位少侠请留步。” 慕容擎苍抬头一看,只见一名花发洁白,面容枯槁的老叟站在门口,见他停下来后,惊讶之余面上黝黑的褶子缓缓开来,面容和气中带着一丝疑问道:“少侠们可是前来祭奠我家老爷的?” 他下意识的与百里玉檀对视一眼,后者不动声色的对他点点头,心领神会后,他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点头道:“没错,我们是来祭奠李总镖头的。” 老叟得到确切的回答后,赶紧出门相迎:“快快里边请!” 林谦也不知道他们二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跟他们一样翻身下马,然后掀开车帘对韩墨跟夜白招呼道:“我们到了,下车吧。” 一行人随着老叟的步伐进了玉林镖局的大门,虽然外面看上去朴素了些,却也不失江湖镖局的气派,只不过里面没什么人显得有点空落落的,大家先到灵柩前拜祭一番,然后随着老叟来到后院,慕容擎苍生性敏锐,忍不住开始跟老叟攀谈起来:“在下乃快活林大公子慕容擎苍,这位是日月盟的少主百里玉檀,后面那位是御龙山庄的少庄主夜白,我们也是接闻到总镖头的噩耗,所以结伴前来吊唁一二聊表心意。”他一边说着,一边一一介绍众人。 百里玉檀跟夜白也极给面子的微笑额首,旁边的林谦跟韩墨有点酸了,他们俩一介无名小卒,人家介绍都嫌浪费口水,跟他们这些什么庄主什么少主的自然是天差地别。 老叟就是再没见过世面,面对御龙山庄,快活林,日月盟等大名自然也是如雷贯耳,哪里知道自家老爷死后会有如此身份尊贵之人前来吊唁,当下激动的老泪纵横,扬天长叹:“老爷啊,生前交此等贵友夫复何求,现身故有他们前来慰问,您在天之灵得以安息呀。” Ps:继续求珍珠求关注求收藏,各种哭求嘤嘤嘤QAQ~ 第五十三章 暗中试探 原本他们只是想找个临时的落脚之地,却不曾想阴差阳错进了玉林镖局,趁着老叟自顾自叹期间,慕容擎苍跟百里玉檀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两人打定主意,想要看看这里究竟发生何种猫腻。 眼见天色暗了下去,唯独灵柩上着几根白色的蜡烛,漆黑的棺木坐落在大厅正中央,抬头印入眼睑处,檀木灵位上清晰镌刻着先贤夫李三之灵位的字样,一阵冷风拂过,头顶布帛恍若鬼魅随风而荡,空旷的大厅阴森之中隐隐透着股诡异。 这李三好歹也是堂堂镖局的总镖头,怎地过世后一个吊唁守孝之人都没有,他的家人呢,他的亲朋好友呢,他的弟兄属下呢,为何统统都不见了,只剩下这年逾花甲的老叟。 韩墨有点害怕镖局内的气氛,紧紧贴在夜白身边亦步亦趋,林谦见他胆小如鼠的模样,也不忍心取笑,谁让他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倒是慕容擎苍跟百里玉檀,神情淡定,一点都没受到环境的影响。 这时老叟掌着明灯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吓得韩墨一跳,手脚并用地死死搂住夜白的腰身,后者用眼神安抚了他一下,示意他别慌。 慕容擎苍越过他们三人迎了上去,帮着老叟将大厅四角落地的烛灯点亮,一边点一边跟他攀谈起来:“老管家辛苦了,这偌大的镖局里怎么除了你之外一个人也没有?” 老叟闻言深深叹了口气,语调沧桑道:“哎,人老了,不中用了,总镖头一死,二当家的便卷着镖里所有的人力物力逃走另立门户了,小老儿不愿离去只好留在这里自生自灭了。” 慕容擎苍不动声色挑眉,随即面带疑惑低声道:“我看这牌位还是新立上去的,看手笔应该出自镖局夫人之手吧,为何不见她身影?”说着故作好奇的环顾四周一眼。 老叟只顾频频摇头叹息,再也不肯多说一句,慕容擎苍知道今晚是问不出什么话了,只好专心点灯。 也不知是老叟伤心过重,还是其他什么缘由,顿时眼下一黑,重心不稳,手中的白烛眼见就要掉在地上,林谦眼疾手快,一个箭步登上去,一把接住快要掉落在地的白烛,一边接住老叟,老叟有惊无险地拍了拍胸口,忍不住赞叹了一下:“少侠好功夫。” 林谦关怀地将他上下打量一番,确定对方没事后,才松手道:“天色已晚,老管家还是当心些为好。” “哎,哎。”老叟连连点头,然后对着他们示意道:“我这边已经备好酒菜,各位大侠不嫌弃的话,就请入座吧。” “那就烦请老管家带路了。”林谦和气道。 第五十四章 神秘失踪 老叟一边带领着他们往偏厅走去,一边低声絮絮叨叨说着什么,林谦隔的最近,当他听清对方的话语后,脸色霎时变得不自然起来,他下意识地往后瞟了瞟夜白跟韩墨二人,见他们对方镇定自若的模样,只好跟在老叟身后。 众人随着老叟来到偏厅,哪里已经准备好了满桌热腾腾的美酒佳肴,一眼看去至少十几个菜,这老叟是如何在短短时间准备如此之多的菜肴? 大家留了个心眼,心照不宣地依次落座,老叟为他们添酒加筷,只是一周转下来,谁也没有开动的意思,老叟面上挂着牵强的笑容,招呼道:“是老小儿照顾不周饭菜不合大家胃口吗?为何大家都不动筷呀?” 韩墨的性子一向直来直往,见大家闷着不吱声,忍不住开口询问道:“老管家,你老实告诉我们,这黑风镇的人们为何要敌视我们,李总镖头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为何他们对我们充满恐惧,搞得好像李总镖头的尸体是我们偷的一样?”反正大家也没心思吃饭,索性捅破这层纸窗,打破砂锅问到底。 百里玉檀也插嘴道:“我见你这里也没什么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在座各位绝不会泄露出去便是了。” 其余几位闻言点头。 老叟思索再三,放下手中的酒壶,长长叹了口气:“说来这都是自家恩怨,见不得光啊。” “哦?愿闻其详。”百里玉檀饶有兴致道。 “半年前,老爷突然接到一个大镖,说是要将其中一件神秘物品运送至扬州。” “然后呢?” “待他将神秘物品运送至扬州的三天前,二当家的趋于好奇心,打开了箱子。”老叟神情飘忽,缓缓叙说,众人听的聚精会神,谁也没有出言打断。 “没曾想押送着的居然是一个面容艳丽的女人,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姬无双的爱妾青莲。” “二当家见到青莲之后,顿时起了歹心,想把她据为己有,结果被大当家的发现并阻止了,青莲被按时押送到了扬州,然而自从那次以后,兄弟二人便起了隔阂。” “在此之前,小老儿也多次劝说过大当家的,二当家心术不正,要防患于未然,何曾想三天前,神秘人再次出现,这次向二当家提了一个无比荒唐的要求。” 大家正听的聚精会神,老叟还未来得及说下文,便异口同声询问道:“什么要求?” “那就是要大当家的人头,并拖运到三十里外的黑风林。” 老叟的话一出,语惊四座,后面大家基本用脚趾也能猜到,二当家肯定答应了神秘人的要求,趁机杀害大当家的,这时韩墨开口道:“就因为神秘人一个委托,二当家就能下得了狠手杀掉大当家吗?” “可即便如此,也只能算是你们内家矛盾,何故连整个小镇都兢兢业业足不出户?”夜白问出了重点。 “蹊跷就在这里,二当家谋杀完大当家以后就卷着钱财自立门户去了,可黑风镇不止大当家一个人死了,这几天陆陆续续的死了好几个人,连带半年内出殡的新坟都被人洗劫一空,所以再也无人敢踏入黑风镇。” 这下众人终于恍然大悟了,敢情对方把他们当成挖坟的了。 第五十五章 短暂会晤 即便是老叟说明了状况,众人也不敢掉以轻心均无心饭菜,便回房歇息了,由于镖局空房特别多,所以一人一间绰绰有余。 大家一一回房,临到韩墨了,夜白跟林谦又是一左一右同时站在两扇厢房前,用意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让他自己抉择,这次韩墨想都没想拉着夜白进门了,独留林谦一人在风中伤感,哎,明明知道他不会选择自己,还是忍不住心生期待,林谦自嘲似的摇了摇头,刚准备回房,眼角余光瞥见一抹黑影,他左右环顾一眼,确定他们都回房歇息后,才往黑影方向快速跟去。 两人一前一后,直到离开玉林镖局,来到后山上的水湖边,黑衣人才停顿下来,林谦望着熟悉的背影,失神轻唤:“师父?你怎么来了?” 黑衣人回头,正是许久未曾谋面的艳扬天,只见他面色凝重的与之对视,点点头道:“不错,谦儿你太教为师失望了,韩墨那小子神经大条缺根筋就算了,为何一向稳重有度的你也失了方寸?” 林谦闻言面露愧疚之色,羞愧的低下头,他当然知道对方所知什么,他小声道:“事出意外,还请师傅再多宽限些时日,弟子一定会把宝卷带回来交给你。” “嗯,那我等你好消息。”艳扬天面无表情道。 “师傅此次下山,教主知道吗?”林谦关怀道。 “这事用不着你操心,我自有对策,还有韩墨最近怎么样了?自从比武大会后这小子就没再跟我联系了。” “挺好的,有夜白庇护更加任性妄为了。” “不管他,能跟夜白套近乎是好事,这样才能比别人更快找到宝卷的下落。” “是。”林谦闻言内心不甘,却也别无他法,谁让艳扬天跟夜白都是向着韩墨呢,即便是他也私下里向着韩墨,只能怨上天不公或是韩墨狗屎运太好。 “我只是来提醒你一下,没有其他事你快回去吧,免得他们发现你不在心生怀疑。” “好的。” 二人短暂会晤后便分开了,林谦跟韩墨不一样,更有责任心跟企图心,当初探入御龙山庄就是艳扬天指使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打探宝卷所在,只是被韩墨这个二百五打破了最初的计划,好歹阴差阳错,夜白跟他们一起了,只要有他在身边,不愁找不到宝卷,他一直这么认为的,虽然身边还有慕容擎苍跟百里玉檀这两个劲敌跟随左右,但他丝毫没有放在眼里,毕竟有了韩墨,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乘着无人,他小心潜回了自己的厢房,却不曾想关门回身的一瞬间,差点没被百里玉檀吓出病来,他佯装惊吓过度的轻拍胸口:“百里兄半夜不睡觉,来我房间做什么?” 百里玉檀径自坐在桌面道:“难道你没看出这老管家有点不对劲?” 第五十六章 夜半诡事 见对方说这个,林谦悬着的心放下来了,他还以为自己跟艳扬天会晤的事情被他撞见了,他稳定心神后,走到他对面坐下赞同道:“嗯,我也察觉出来了。” “说说看?” “其一,大家都走了,就连镖头的夫人都走了,他为何要独自一人留在这里守着一口空棺不肯离去?” “其二,他说是二当家的杀害大当家后卷走钱财自立门户,显然说法有点牵强,如果真是他杀的,那帮忠心耿耿的小弟子们不可能二话不说就跟着他走。” “其三,老管家身怀武功,方才我搀扶他的时候便看出来了,虽然他极力装作弱不禁风老年的模样,可他掌心厚实的老茧跟稳健的步伐出卖了他,那么问题来了,既然身怀绝技,为何又要在我们面前装作不会武功的样子。” “林兄心细如尘明察秋毫,佩服佩服。”百里玉檀轻抚掌心赞叹道。 “哪里哪里,不过是对方破绽太过明显。”林谦谦虚道。 “那你说他为什么要混肴视听,故意栽赃嫁祸给二当家?” “这个我也不知道。” “我想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嗯,百里兄来访就是为了这个吗?如果没什么重要事情的我,我就先歇息了。” “不止,我来是想打探一下关于夜白的事情。” 隔壁厢房内,韩墨抱着夜白窝在被窝里面,夜白被他的样子都给逗乐了,堂堂七尺男儿不过是见到口棺材都能吓成这样。他恶趣味的捏了捏对方腰间的软肉,刺激得韩墨一个激灵,差点滚到床下去了。 抬眸一看,原来是夜白故意的,他满面委屈地嘟了嘟嘴:“小白你真是的,住在这么阴森恐怖的地方还能寻我开心。” “我这不是看你太紧张了吗。”夜白微翘着嘴角打趣道。 “这可不能怨我,镇子里都怨气冲天了,我能不紧张吗,万一那些愚民头脑发热冲了过来拿我们开刀怎么办?” 听韩墨这么一说,夜白收起玩笑:“你说的不无道理,白天那种愤恨的眼神还历历在目,如果不小心一点,还真容易引起众怒,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对啊对啊,何况小白你还有伤势在身,一定不能乱来。”韩墨急忙道。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夜白宽慰道。 就在二人言谈之间,窗外黑影一闪而逝,韩墨感觉自己眼皮越来越沉重,他揉了揉眼皮咕哝道:“小白不早了,快点睡吧。”说着就抱住他的腰身往怀里蹭。 夜白皱着眉头望着他,寻思着即便是想睡觉也不可能入睡的这么快,他环顾四周,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中一丝异样的气息,原来他们二人交谈间,被人下了蒙汗药都不自知,现在整个房间的空气内都充斥着蒙汗药,情急之下他一把抽出随身携带的丝帕捂住自己的口鼻,然后又拍了拍韩墨,发现他彻底昏死过去,只好放下他盖好被子出门查探其他人的情况。 他一出门,就看到林谦跟百里玉檀,刚好二人也察觉异样,追着黑影跑出来,所以没有被蒙汗药中伤,倒是慕容擎苍没见到他的人影,大家一起来到他的房门敲门,连敲三声无人应答,他们面面相觑一眼,百里玉檀率先推开房门,见里面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慕容擎苍的身影。 夜白见到后,暗道不好,拔足往回跑,果不其然原本昏睡过去的韩墨也不见了踪影。 第五十七章 生死一线 林谦一见空荡荡的厢房也大吃一惊,抓着夜白的领口质问道:“我师弟呢!他不是跟你一起的吗?怎么不见了?” 夜白神情严肃的望着他,淡定地拂掉他的手,整了整交叉领口道:“我们中计了,好一个调虎离山。” 百里玉檀望着他们两个,好心劝慰道:“当下情形复杂,二位切莫着急,一定不能中了对方的套。” “本少主自然不会跟他一般见识。”夜白说着昂首阔步往前厅走去,他去找那老叟要人。 林谦被他堵得无言以对,一口气差点上不来,百里玉檀慌忙给他扇风:“林兄消消气消消气,没什么大不了的。” “哼,说的好听,失踪的不是你在乎的人是吧。” “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再说慕容擎苍不也是失踪了,我不把他找回来他爹慕容雄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听你这么说我就舒坦了,前面开路吧。” 百里玉檀摇了摇头随着夜白的而去,林谦紧跟其后。 果然前面一个人也没有,老叟也不知所踪,方才的蒙汗药十有八九就是他放的,因为偷听林谦与百里玉檀对话时,听到宝卷的字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没想到没迷倒林谦他们,倒是把慕容擎苍跟韩墨给拐到手了。 夜白,韩墨,百里玉檀围着玉林镖局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寻找了不下数十遍,依旧没寻到二人的踪影,眼见天都要亮了,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距离黑风镇三十里外的黑风林,一间破旧的小木屋里,韩墨跟慕容擎苍悠悠转醒,二人均感到头疼欲列,望着对方五花大绑的模样,均感到无比好奇,不是在厢房睡觉吗,怎么一觉醒来被人掳到这荒野之地? 正当二人迷迷糊糊之际,窗外突然一片嘈杂声,从脚步声来看还来了不少人,熙熙攘攘间,一群男女老少鱼贯而入,瞬间将小木屋挤得满满当当,只见众人面带戾气情绪激昂地亢声道:“没错就是他们!终于让我们找到了!大伙儿快点烧死他们为我们的家人们报仇!” 韩墨听完两眼翻白眼,恨不得一大耳刮子抽死自己,真教他这破嘴说中了,现在遇到了一堆想要烧死他的愚民。 慕容擎苍也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他连忙争辩道:“大家静一静!我想大家搞错了!我们只是路过的外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为何要找我们报仇!” “呸!还敢狡辩!外乡人没一个好东西!杀了我们的家人不止还想糊弄我们!” 第五十八章 紧急现身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纷纷对着他们二人叫骂着,恨不能用唾沫星子淹死他们,就在此时,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多说无益!我们去点火烧死他们!好为家人报仇!” 一呼百应,众人慌忙出去寻找各种好生火的枯木野草,小小的木屋瞬间安静下来,韩墨哭丧着脸望着慕容擎苍:“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不会真的要在这里被人烧死吧。” “不会的,一定会有办法逃出去的。”慕容擎苍一边努力挣扎,一边试图用内力震开绳索,可一切徒劳,对方好似看穿他内力深厚,所以用了玄铁锻造的锁链将他们的手脚牢牢锁住。 韩墨望着自己身上那比儿臂还要粗上几分的铁链彻底绝望了,他对着空气嚎啕大哭道:“大师兄,小白白,你们可一定要来救我呀,我还这么年轻,没有泡过美妞,没有吃过山珍海味,没有成为一代大侠,我还不想死在这里啊。” 慕容擎苍听着他鬼哭神嚎的被他气笑了:“我说你这小子,不想办法保命,对着空气瞎嚎个什么劲?有这个力气还不如留着想办法如何自救。” 韩墨无视他的存在,一边挣扎一边嚎,身上的锁链越收越紧,直到呼吸不畅他才停下来,对着慕容擎苍道:“大哥,我知道你有办法,快救我出去吧,只要能救我出去,以后给你当小弟都成。” “这可是你说的。”慕容擎苍一边用内力一遍又一遍的冲破枷锁,一边攀谈道。 “真的!”韩墨连连点头道。 就在此时,慕容擎苍的锁链还未来得及冲破,一根火把嗖地被人从窗外扔了进来,他们二人惊险必过,突然外面的群众们又扔了几根进来,他们只好慌忙闪躲,辗转挪腾间,小木屋干柴烈火一点即燃,瞬间化作一片火海。 远在数十里之地的夜白,也是后知后觉想到昨晚老叟提到过的黑风林,正马不停蹄的向这边赶来,走着走着,突然眼前一黑,脑海一阵天旋地转,眼见就要跌倒在地,百里玉檀慌忙接住他,只见他胸口泛起一阵白光,混凌元珠缓缓漂浮至他眉心,一阵亮光闪过,小狸从沉睡中醒来,它淡蓝色的大眼眸中带着浓浓的担忧道:“不好了!爹爹有性命之危!”说完身体暴涨,一秒钟幻化成巨兽的模样冲天而起,眨眼消失在他们眼前。 直到小狸消失,百里玉檀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目瞪口呆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九尾灵狐?” 林谦点点头:“没错,它就是九尾灵狐,只听师弟一人差遣,平时寄居在混凌元珠内保护着夜白,镇压他体内的凝寒散,估计师弟真的出事了,所以小狸才从沉睡中惊醒。” 百里玉檀听完他的话下意识的低头看向夜白,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夜白清隽的面容逐渐被一团乌黑之气笼罩,仅仅一瞬间就失去了意识,夜白好歹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却也扛不住这寒毒,凝寒散不可小觑,他抱着夜白思索再三,询问道:“那我们当下该如何是好?” “赶紧找到师弟,否则夜白有性命之忧。” “夜白不是武功盖世吗,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还不是我那不成器的师弟,都是他连累了夜白,多说无益,我们赶紧找到他们才是。”说完率先前行,百里玉檀抱着夜白紧随其后。 小木屋内,正当二人火烧眉毛,差点都要变成烤肉之际,小狸从天而降奶声奶气道:“爹爹莫怕,小狸这就来救你啦!” 韩墨听着外面的动静,惊讶的虎躯一震,瞬间精神抖擞,扯着嗓子狂喊道:“小狸!真的是你吗!快来救救我!再不救我就要变成烤肉啦!” “好哒!我来啦!”小狸说完嘴里念出一阵咒语然后大喊一声:“破!”,滔天大火瞬间被熄灭,然后利用大尾一扫,被烧成骨架黑炭的小木屋瞬间一扫而光,露出被烧得灰头土脸的二人。 小狸迅速恢复毛茸茸的模样一蹦一跳的蹦跶到韩墨的肩膀上,无视他脏兮兮的脸颊,亲昵的用鼻梁在脸颊上蹭了蹭高兴道:“爹爹没事真的太好啦。” “小狸乖,能帮爹爹把这该死的锁链打开吗?” “没问题!” 第五十九章 查找线索 紧急关头小狸从天而降化险为夷,韩墨激动得抱着小狸亲了又亲,然后忍不住对着慕容擎苍一通炫耀:“怎么样,还是我家小狸比较靠谱吧。” 慕容擎苍笑而不语,这次也幸亏有小狸在,不然早就葬身火海了,而一开始叫嚣着要杀人报仇的愚民们见到小狸出现后,均吓得站在原地大气不敢吭一声,对方的本事可是亲眼所见,再闹下去无疑是自寻死路。 人群之中隐藏着一个面容阴鸷的中年人,他紧盯着韩墨他们的一举一动,见他们化险为夷,便偷偷的溜走了。 韩墨一边抱着小狸,一边走到人群之中,趾高气昂道:“刚刚你们谁带头发话想烧死本大爷啊,给你们个提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不交出主谋,本大爷就让你们一干人等陪葬!” 众人一听,均被吓得浑身恍若筛糠,不顾廉耻相互指责起来,想要借此摆脱责任,韩墨就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当林谦跟百里玉檀到场时,众人已经被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 韩墨眼尖地看到百里玉檀怀中的夜白,当下顾不得追究责任,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向他跑去,并接下夜白揽在怀中,此时的夜白已经浑身冻僵了,面容乌紫,再不及时相救,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他看了看小狸,难得耐着性子轻哄道:“小狸乖,我暂时还没找到给夜白解毒的解药,你能再帮帮我们吗。” “没问题,抱在小狸身上。”小狸说完化作元珠的模样缓缓回到夜白胸口。 而夜白身上也开始散发出阵阵寒气,不消片刻面上的乌紫缓缓褪去,夜白睁开双眼,一眼就见到韩墨眉眼间的担忧,他伸出手抚摸对方的脸颊轻声道:“你没事了就好。” “傻瓜,你自己不也一样,还有心思管别人死活。”韩墨嗔骂道,方才一瞬间,他有多害怕失去夜白,恐怕只有他一人知道。 慕容擎苍瞅了他们一眼,然后把视线重新落在人群身上,大声道:“肃静!请大家听我说几句!” 这么一喊终于奏效了,苍蝇似的人群终于安静下来,他环顾众人一眼道:“我知道大家亲友被人扰了安宁很不好受,但是这不是你们滥杀无辜的理由,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肯告诉我,是谁唆使你们来加害我们,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这......”众人支支吾吾面露为难之色。 “如果你们肯告诉我谁是主谋,不光赦你们无罪,还将你们失去的家人一一找回重新安葬。”慕容擎苍再三保证道。 听着他的话,人群中突然有个胆怯的声音响起:“是周玉!”这人话一出口,众人纷纷同仇敌忾,大声道:“没错是周玉!就是他!就是周玉让我们来烧死你们的!说只要烧死你们就能找到我们的家人!” 百里玉檀在慕容擎苍耳边轻声询问道:“周玉是何许人也?”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玉林镖局的老管家。”慕容擎苍冷笑道。 第六十章 神秘老叟 老叟名唤周玉,是玉林镖局的管家,当时他躲在门后看到他们一行人路过,当时就起了心思,所以故意引他们进门,吃饭期间他端着酒壶给大家斟酒时,这酒壶也充满了猫腻,它是江湖中失传已久的九曲鸳鸯壶,乘机给大家下药,谁知他们警惕心太强没有一人愿意喝,夜里潜在窗外偷偷听林谦的对话,刚好听到宝卷的字样,想要乘机打劫,却没曾想水中捞月,最后把怒气撒在韩墨跟慕容擎苍身上,教唆愚民们烧死他,不过他还有一个更为隐秘的身份,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身份。 当慕容擎苍带着众人赶回玉林镖局时,镖局已经人去楼空,周玉也不知所踪,除了那口空棺再无其他,他思来想去,前去打开棺木,里面并非空的,而是躺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名无头尸。 看外表显然死去多时,林谦跟百里玉檀也发现了前来围观,夜白跟韩墨远远观望,众人都在猜想棺中人的身份,这时夜白开口道:“这个恐怕就是真正的周玉了。” 语惊四座,这周玉跟老叟完全沾不上边,何况还是个无头尸,夜白是如何推测出来的? 百里玉檀率先询问道:“老叟年若花甲,而棺中人看身形最多不惑,夜兄是如何得知这里的人才是真正的周玉?” “猜的,你看镖局上上下下都打理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可不象是一个暮年老叟力所能及的事情,再者,他趁着半夜教唆人家根本不需要露面,即便是露面了黑暗中对方也看不真切,再加上现在人心惶惶基本不出门,看到一个身形相仿的即便是错认也是极有可能的。” “少庄主言之有理,我也猜测老叟不似镖局中人,看来的确如此。”林谦赞同道,之前他可是好好打量过老叟,所以当他见到周玉的尸体后,他更加断定自己之前推测的一切都是对的,既然真正的周玉躺在棺材里,那他的头去哪儿了?老叟究竟是何人,他为何要假扮周玉引自己进来?收起心中的疑问,当下之际是找到二当家。 “那照你这么说,我们唯一的线索岂不是中断了?”慕容擎苍也好奇询问道。 “非也,还有一条。”夜白胸有成竹道。 “我知道!小白说的是二当家的!”韩墨高兴抢答道。 “没错,只要找到二当家的,真相就能大白了。”夜白赞赏似的点点头。 “那这么说我们得去找二当家的了,可我们连他在哪儿都不知道,如何寻他?”林谦插嘴道。 “这个。”夜白从袖口里面掏出一物,然后接着道:“这个是我最初进门四处查探时发现的。”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玉林镖局的信物,他接着道:“有了这个,就可以打探了二当家的了。” 韩墨一把拿过他手中的信物翻来覆去的把玩:“还是我家小白最聪明,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就能打探到对方所在。” “现在各位就随我去附近的钱庄赌坊打听一下,既然二当家心术不正,吃喝嫖赌抽肯定要占一样,只要他拿着信物做过抵押,就能打听出他的下落。” 众人一听顿感言之有理,当下就决定去街上打探一番,虽然大街上还是充满了萧条,相比之前人心惶惶,被他们这么一闹腾,显然要好多了,没走多久,就看到街角处有一间赌坊,夜白将手中的信物交付于林谦道:“这等跑腿的功夫就劳烦大师兄了。” 林谦瞅了他一眼,接过信物道:“我去就我去。” 百里玉檀跟慕容擎苍对视一眼后,异口同声道:“我们也陪你一起去吧。” “有劳。” 三人一前一后来到大门紧闭的赌坊前,林谦率先敲了敲门,里面无人应答,他又敲了敲,这时才响起一个不耐烦的声音道:“敲什么敲,没见到停止营业四个大字吗?” 经由对方提醒,林谦这才看见檐角挂着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暂停营业的字样。 “劳烦掌柜开开门,在下有要事求见。”林谦语气缓和道。 “他奶奶的!我说你这小子怎么这么烦人!说了不见就不见!怎地胡搅蛮缠?再不走我就开门放狗了啊!”对方粗声粗气骂骂咧咧的模样,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第六十一章 赌坊阿虫 赌坊的老板阿虫是整个黑风镇远近闻名的混混,一般他不招惹别人就算了,基本上没有村民敢招惹他,好不容易吃酒吃到天亮,这人还没睡醒就被扰人清梦,内心的怨气可想而知,只见他步履瞒珊摇摇晃晃地走到大门前,打开一条缝,露出半只小三角眼,恶声恶气道:“老子今天不开门,你们是瞎了眼看不见是吧!” 林谦被扑面而来的酒气熏得后腿半步,抬手虚掩口鼻,见对方一介酒鬼也不好发作,强忍着令人作呕的气味,耐着性子道:“老板息怒,我们来不是为了赌博。” 阿虫一听不是赌徒,只是一帮妨碍他睡觉的路人,瞬间怒火中烧,对着他一通乱骂:“既然不是赌博就快滚吧!”说完欲要关门。 这时慕容擎苍率先一步,长腿一伸,卡在大门缝隙之间,暗中运力,只听哐啷一声,大门被他打开,就连阿虫也被弹出三米开外摔了个四脚朝天,他不动神色拍了拍衣摆,然后进去对着阿虫道:“老板火气那么大做什么?我们也不过是打听一些事情而已,问完就走。” 林谦见他出手果决,暗中对他竖了一记大拇指,站在旁边的韩墨跟夜白看看的真真切切,二人相视一笑,等着看好戏。 阿虫一看对方不是吃素的,吓得瑟缩起来,连连求饶道:“大侠饶命,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赌坊老板,实在不知大侠想要打听什么。” 慕容擎苍对林谦使了个眼色,后者走到他跟前蹲下身掏出信物:“老板可还记得这信物的主人?” 这信物上面清清楚楚刻着玉林的字样,即便阿虫想撒谎也没这个胆量,更何况玉林镖局的总镖头李三才死不久这就有人找上门来,当下撇清关系都还来不及,哪里敢存心包庇。他连连点头道:“知道,小的知道!以前他拿过类似的物件在我这里做过抵押,后来欠了一屁股债就抵押给我了。”说着忙不迭是从怀中掏出一物,看起来与林谦手中的信物不相上下,很有可能是一对。 林谦核实一眼后,接着追问道:“嗯?那你可知道玉林镖局二当家的去哪儿了?” “这.....这个......”阿虫瞬间面色为难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看他反应,十有八九知道对方下落,林谦抬起双眸与之直视:“放心,我们要找的是他不是你,要是你乖乖告诉我们二当家的下落,我们既往不咎如何?” 阿虫脸上宛若变色龙一般,精彩纷呈,他小眼珠一转道:“各位大侠,小的实在不知你们跟玉林镖局有何恩怨,这二当家的素日里是喜欢来我这小小的赌坊赌博没错,可自从大当家李三死后,他就卷着李三的夫人秦箐躲起来了,至于他们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哇。” “哦?这么说他们不是去另立门户了?”百里玉檀插嘴询问道。 “这个小的就不知了,镇上有疯言疯语说二当家见大当家死后,连夜卷着人力物力逃走了,至于是不是另立门户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小的听说他把卷来的钱财都当给了钱来当铺,如果真的这样,他自身都难保,何来门户?” 大家一听也是这么个理儿,阿虫见对方有了犹豫之色,连忙趁热打铁道:“要不你们去钱来当铺看看?说不定他们家有你想要的线索?” 第六十二章 顺藤摸瓜 林谦跟慕容擎苍对视一眼,决定走一遭,他站起身道:“既然你这里没我们想要的线索,那我们就去当铺看看,不过,要是让我知道你是在撒谎,那就小心你的狗命。” 阿虫为了甩锅逃命都来不及,现在听林谦这么一警告,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结结巴巴道:“小的不过是实话实说,还请大侠高抬贵手,饶小的一命吧。” “饶你也不是不行,那我问问你,大家都躲在家里足不出户,夜不能寐的,何故你还能在家吃酒快活?” “哎哟,阿虫我自小无父无母,孑然一身,烂命一条,还有什么好怕的,再说又没人挖我家的尸体,我着什么急?” “说的有道理。”林谦点头不再追问,正如他所说家里无亲无故,自己又烂命一条,有何畏惧的,既然大家关起门了,他也不用敞开门做生意,何况这大街连个鬼影都没见到,还不如关起门来喝点小酒。 打定主意后,一行人来到阿虫所说的钱来当铺,跟赌坊一样也是大门紧闭,透过门窗还隐隐传来啜泣声,不用猜,他们家肯定在办丧事。 韩墨难得没有神经大条乱嚷嚷,只是安静跟在夜白身边,夜白贵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庄主,跑腿问话的活儿自然不会主动大包大揽,百里玉檀走哪儿都尽量低调不刷存在感,剩下慕容擎苍跟林谦二人,两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走向钱庄大门,这次是慕容擎苍前去敲门,没过多久,门就打开了,里面一位壮汉面带警惕的打量着他们,语气冷漠道:“你们找谁?” 慕容擎苍见对方双眼布满血丝,眼泡浮肿,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他清了清嗓子,和气道:“请问这里是钱来当铺吗?” “正是,不过今日不营业,客官要是想典当物品,请改日再来吧。”壮汉说着就要关门。 “我们不是来当贵重物品的,我们是来找人的。”慕容擎苍抢言道。 “找人?”壮汉面带疑虑,手中动作停顿下来。 “不错,可否借一步说话?” 壮汉犹疑再三,打开门将他们迎了进去。 大家都没想到这次这么成功的就说服了对方,跟方才阿虫比起来,显然当铺老板的素养更高,他们也没想着惊动对方家人,寻了院子僻静一角,壮汉停下脚步道:“好了,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林谦闻言从怀中掏出信物递交给他道:“请问你可识得信物?” 壮汉接过来端详片刻,点头道:“记得,这是李林的贴身之物。”李林就是玉林山庄的二当家。 “哦?玉林山庄事发之时他可有曾到你典当行典当过物品?” 壮汉思索片刻后,点头道:“有,大当家出殡当天下午还来过。” “他可曾典当过什么物品?” “当时他想要典当一件价值连城的白玉观音,可惜小店福薄,承接不起如此大单。” “你确定?” “确定,正应如此,鄙人才记忆犹新,像这穷乡僻壤的黑风镇能拿出贵重物品的人家屈指可数,更不用说价值连城的白玉观音了。” 第六十三章 追查下落 听完壮汉的话,众人再次陷入疑问之中,这李林不尽心尽力的为李三筹备后事,何故在他尸骨未寒之际,就忙着当掉家产携着自己嫂子远走高飞?难不成二人有奸情?即便是因为青莲的事情使二者之间产生分歧,那也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的害死他,何况他的夫人又怎会选择跟害死自己丈夫的杀人凶手待在一起? 之前的谜底还未来得及解开,现有浮现新的问题,究竟真相如何也无人知晓,林谦下示意打量一下室内,只见距离院子不远处正有人披麻戴孝烧银钱,而屋内也停放着棺木,灵柩前三五人群满脸悲戚之色,想着也不好打扰下去,然后开口道:“唐突片刻,多有得罪,还请多多包涵,我们这就离开。” “无妨。”壮汉摇了摇头,回头时刚好见到屋内人对林谦他们指指点点,然后恍然大悟道:“客官可是昨晚寄居在玉林镖局里面的那群人?” “不错。”林谦如实点头道。 壮汉闻言猝不及防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表情难过道:“小人有个不情之请。” 林谦哪里受得起对方如此大礼,连忙将他搀扶起来道:“掌柜有话直说就是了,不用行此大礼。” 壮汉正是钱来当铺掌柜的,他哎了两声,连连点头,在对方搀扶下直起身子,还不忘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语气哽咽道:“早上黑风林发生的事情短短半柱香时间已经传遍黑风镇了,小人有个不情之请,就是请各位大侠为总镖头报仇之时,也帮我们手刃仇敌,以祭先人在天之灵。” “放心吧,届时如果找到真凶,必定会将他绳之以法,断不能再教他逍遥法外。”林谦宽慰道。 “如此甚好。”掌柜激动的连连点头。 看来钱来当铺也打探不到什么特别有用的消息,众人一致决定先行撤退,回去再想办法。 林谦跟慕容擎苍原路返回,韩墨跟夜白早就寻了个茶肆坐了进去等待他们出来,百里玉檀也跟着坐在一边静候佳音,他们二人相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并肩向他们三人走去,林谦率先坐在韩墨身边道:“我与慕容兄方才打听过了,二当家李林之前确实来过,不过不是典当家产,而是一尊价值连城的白玉观音。” 夜白秀眉微蹙,疑惑道:“白玉观音?江湖传闻,白玉观音是邻国进贡给朝廷的宝物,被流影双煞冒死从皇宫里面偷出后下落不明,怎么会出现在这小小的黑风镇?” “那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听说二当家想要当掉白玉观音,可惜钱来当铺无法接收这尊大佛,所以人家带着钱财逃走了。” “那你们说,他会不会带着白玉观音去了扬州?”慕容擎苍提醒道。 百里玉檀赞同道:“不错,扬州距离此地也不过几十里地,快马加鞭的话不出两天肯定能到。” “嗯,他们也肯定是想逃到扬州好将白玉观音脱手,我们得在他脱手之前将李林拿下,否则等他拿到钱财还不远走高飞,届时再想找到他就难上加难了。” 第六十四章 兜兜转转 韩墨也兴致勃勃的插嘴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快走吧快走吧,早点离开这个阴森诡异的地方吧。”刚好他们商量着去扬州,看看能不能打探到神医星玥的踪迹,何曾想跟这次目标不谋而合,想到这里赶紧催着大家动身。 夜白见他猴急的模样,轻轻扯了扯他的袖角:“你这么着急做什么,这不是还需要安顿一二吗。” “你还说,早上看你那般模样,差点吓得我三魂去了七魄。”韩墨无比哀怨的瞪了他一眼。 “放心吧,我会没事的。” “嗯,那你下次可不许吓我,解毒之前你一定要乖乖养着,否则我跟你没完。” “知道啦。” 二人之间的对话,听得林谦内心直冒酸水,认不出插嘴嘲讽道:“俗话说有了媳妇忘了娘,我看你是有了媳妇忘了师兄,我们从小到大在一起十多年了,也没见你何时对师兄这般嘘寒问暖过。” “我的好师兄,我可是把你当亲哥哥一样对待,你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韩墨说着对他做了做鬼脸。 林谦宠溺一笑,一副拿你没办法的神情,用力揉了揉他的刘海,直到揉成鸡窝才肯罢休。 慕容擎苍跟百里玉檀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自然是一目了然,二人也不急着戳破,相继起身道:“那你们就在此歇息片刻,我跟百里兄一起回镖局收拾行李跟马匹,稍后过来与你们三人会和。” “去吧去吧。”韩墨连忙挥手道。 三人目送他们二人离去,百里玉檀跟慕容擎苍转角后,趁着四下无人,百里玉檀一把揽住慕容擎苍的脖颈:“我说人家有林谦在不就成了,你一个劲的在人家身后屁颠屁颠的凑什么热闹?” 慕容擎苍拍了他的手背一记,白了他一眼:“我可不像某人,不管走到哪里都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说完加快步伐往前走,把对方扔在身后。 百里玉檀吃痛收回手吹了吹,三步作两步跟了上去:“我这不是为你好吗,有什么事让他们操心不就行了吗,事事亲力亲为你累不累啊。” “为了寻找宝卷利用他们你累不累?”慕容擎苍脚步停顿反问道,言外之意就是警告对方为达目的有点不择手段。 “被你知道啦?” “哼。” “装什么装,你跟在他们身边鞍前马后的,不也是为了打探宝卷吗,我们两个半斤八两,彼此彼此。” “今日夜白的伤势你可是亲眼目睹了,你忍心利用一个随时有性命之忧的人吗?” “那又如何,我不利用,总归有他人利用。”百里玉檀言外之意直指林谦。 “你随意。” 慕容擎苍说完不再理他,快步进了玉林镖局,百里玉檀望着他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事到临头装什么孙子?即便你表面粉饰太平得再厉害,也依旧无法掩饰你内心的企图,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别说谁。 第六十五章 顺势赶路 由于他们自备了马车跟行礼,所以上路的时候也方便不少,倒霉的是,路途行了一半,傍晚时分突然下起了滂沱大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连一住宿的地方都没有。 林谦见下起了大雨,慌忙钻进马车,原本稍显宽敞的车内,突然被塞的满满当当转不过身来,外面的慕容擎苍跟百里玉檀即便是想进来也没位置,只好驱着马匹硬着头皮往前走,二人身上的衣衫不消片刻便被大雨淋湿了,背后半披的长发黏糊糊的耷拉在肩膀上说不出的难受。下雨后平坦的道路变得泥泞起来,马车深一脚浅一脚,连带车内都在颠三倒四,颠簸得韩墨胃里直冒酸水,他看了看夜白,只见对方一副稳如泰山的淡定模样,叫苦不迭道:“小白不愧修为深厚,在这般恶劣的情况下,都能保持淡定,我深感佩服。”话还没说完,马车一个踉跄,霎时车内倾斜,众人一阵天旋地转,韩墨跟林谦纷纷扑倒在地,倒是夜白好似早有预料般,一个飞身旋转,稳稳当当地落在坐垫上。 慕容擎苍见马车失衡,赶紧上前查看一二,原来是左边车轮陷入泥坑里面了。他用力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大声道:“车轮内陷了,你们赶紧出来一下。” 夜白闻言飞身而出,一个纵力,飞快用力踢中马车的一角,然后平稳落在马车顶上,被他这么一踢一踩,马车瞬间恢复平衡,见车子恢复原状,夜白飞速钻进车内,当他回到坐垫时,身上的衣物竟然只是被滴了几个雨点,发型依旧一丝不苟,韩墨见他武艺高超,临危不乱的模样,忍不住拍了拍手:“还是小白厉害!” “这有何难,赶紧找地方落脚吧,看这雨势一时三刻是停不下来了。”夜白不以为然道。 林谦脸色有点难看起来,这夜白即便是负伤在身,这修为跟自己比起来,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何况韩墨还一门心思在他身上,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慕容擎苍见马车恢复了,一手牵着自己胯下的马匹,一手拉着马车的老马冒着大雨往前快速行走着。走了小半里路终于见到前面路边有一个破庙,当他见到破庙后面露喜色道:“今晚我们有着落了!” 说完驾得一声,喝着马匹飞奔向破庙,百里玉檀紧随其后,只剩下马车在后面慢悠悠走着,半个时辰后,破庙里生起了火堆,百里玉檀跟慕容擎苍均脱掉外衣放在架着的木棍上烤干,林谦,韩墨跟夜白由于待在马车里的缘故,身上没怎么打湿,三人也围坐在火堆边上取暖。 第六十六章 不知所谓 眼见天色黑了下去,大家肚子开始唱空城计,林谦率先从怀里拿出一个饼撕成两半,递一大半给韩墨道:“这是我出门时自备的干粮,暂时就靠它来充充饥,等到了目的地,师兄再带你去吃好吃的。” 韩墨一边接过半个饼,一边道:“可我想吃冰糖葫芦串儿。” “师兄给买~” “想吃雪花酥。” “也给买~” “还想吃扬州包子。” “你想吃什么师兄都给你买~乖~先把饼吃了~” “可我还不饿,这饼给小白吃吧,万一晚上饿肚子就不好了。” 夜白瞅了他眼中的饼一眼,接过去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谦无语的看着他们两个,自小到大,内心头一次产生想要把韩墨这个二百五掐死的冲动。 百里玉檀跟慕容擎苍望着他们三人差点笑得憋出内伤,林谦狠狠剜了他们一眼,二人才偷偷转过身,强烈耸动着的肩膀出卖了他们。 韩墨后知后觉感到有点对不起林谦,毕竟他把唯一的大饼撕了一大半给他,自己却留了一小半,他却把饼让给了小白,他愧疚似的拉着林谦的衣摆晃啊晃,低声解释道:“我这不是担心路途遥远小白熬不住嘛,他为了我连命都舍得豁出去,我怎能忍心亏待他呀。” 虽然这话是说给林谦听的,隔壁坐着的夜白可是一字不落的全听了进去,他挑了挑眉,无比受用心安理得地将半只大饼吃的连渣都不剩。 林谦见他好言相劝,也不好再发作下去,沉着的脸终于恢复正常了,他轻声道:“好了,师兄又不是好歹不分的人,给他吃就给他吃吧,这剩下的小半给你吧。” 韩墨感动得两眼泪汪汪地望着他:“太感谢你了大师兄!我发誓我这辈子最爱的就是你!” 夜白才吃完最后一口饼,听着韩墨的话一口气上不来,噎得咳嗽连连,他忍不住一记小刀似的眼神盯着他们二人,盯得韩墨后背心直发毛。 林谦倒是无比受用的摸了摸他的头道:“乖~”,说完还趁着韩墨不注意,对夜白瞟了一记挑衅的眼神。 这下夜白更是咳得惊天动地,恨不得把心肝脾肺肾都咳出来,韩墨一听赶忙放下手中的饼,回过身将他揽在怀中轻拍后背,一边拍一边紧张道:“小白你怎么样了?是不是饼太干呛到了?要不要我去找水给你喝?” 夜白一边咳嗽,一边艰难摇头:“我......我没事......休息片刻就好......” 韩墨担心他真被呛出个好歹,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夜白无比受用地在他肩窝处蹭了蹭,趁他不注意,对林谦勾起嘴角。 起初林谦还担心他是不是真的呛到了,现在一看他是故意吸引韩墨的注意力,差点气得脸都绿了,没好气道:“幸好我还备了点水,担心路途遥远没水喝,我这就去取来,免得某人咳得晕死过去,师弟又要责怪了。” 韩墨一听有水,激动得对他连连挥手:“去吧去吧,有水还不早说,害得小白难受这么久。” 林谦无比恼火地起身前去马车里面取水,夜白见他离开了,手掌不动声色地滑入韩墨衣襟里面,抚摸着他的腰背,凑到他耳垂边上轻声警告道:“方才是谁说最爱大师兄了?嗯?” 韩墨被他摸得腰部发软,强着嘴死不承认道:“有吗?谁说这话了?我怎么没听见?” “那我再帮你回忆回忆可好?”夜白说着轻轻含住他的耳垂轻挑逗弄着,不消片刻,韩墨便被他弄得面红耳赤,他一边闪躲一边低声轻喘:“小白别闹了......还有外人在呢......” 夜白无比受用的点点头,想着有慕容擎苍跟百里玉檀在不好继续下去,意犹未尽地捏了捏韩墨腰间的软肉,低声道:“这次就放过你,下次别再让我听到这句话,不然的话我就当着外人的面将你就地正法。” 第六十七章破庙风波 当夜白放开韩墨后,林谦也回来了,他瞥了一眼慕容擎苍跟百里玉檀古怪的眼神,压下心头的疑虑将手中的水壶递给韩墨,然后找个空地坐下。 方才夜白调戏韩墨的一幕自然被慕容二人尽收眼底,当下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一左一右地将他夹在中间,慕容擎苍率先摸了摸他的腰包,一边摸一边咕哝道:“看林兄外出经验丰富,我来瞅瞅看还没有什么吃的。” 百里玉檀面上带着狡诈的笑容,坐在旁边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林谦被他摸的浑身不自在,他一把拍开慕容擎苍的手,没好气道:“还能有什么吃的,唯一的一块大饼分给他们二人了,你们还想怎样?” “那这么说来,我们今晚是要饿肚子了。”慕容擎苍失望地叹了口气道。 韩墨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胸中带着一丝愧疚,他把手中的饼还给林谦道:“喏,我还不饿,饼还给你吧。” 林谦望着他手中的饼,面上带着犹疑,迟疑片刻后道:“无妨,还是你留着吧,等晚点饿了再吃。”本来这荒郊野岭的有块饼就不错了,他又不忍心让韩墨挨饿,自然不会把给出去的饼再要回来。 他刚说完话,慕容擎苍拿腔作调一顿酸道:“好一个兄弟情深,宁愿饿肚子也要顾及对方,此等高尚情操令人无颜以对。” “关你什么事,我乐意,你要是肚子饿想要吃的自己找去。”林谦没好气辩驳道,然后气呼呼的走到一块空地,就这地上的稻草破布摆弄摆弄,然后席地而卧准备歇息了。 韩墨也没忍心把那半块饼吃掉,而是偷偷藏在怀里,他回头看了看夜白,不期然撞上对方晶亮的眸子,象是小心思被拆穿一般,他难得腼腆地摸了摸后脑勺,夜白见他傻里傻气的模样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歪着头斜靠在他肩膀上低声道:“睡觉睡觉。” 慕容擎苍跟百里玉檀原本还想从林谦口袋里再掏点吃的出来,见计谋落空,顿然感到无味,二人也分别坐在火堆前打盹,想着等天亮再去下一站找吃的。 外面雷声渐小,只剩下淅沥淅沥的雨声,破庙内大家围着火堆或躺或坐着打盹,由于在荒郊野外,谁也不敢掉以轻心睡死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耳边响起了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夜白听觉灵敏,率先从浅睡中醒来,他没急着睁开眼,就是想看看对方在玩什么花样。 显然出现脚步声后,除了韩墨外,其他人都醒转过来,而随着脚步声渐渐接近,夜白下意识捏紧腰间的七星绝命宝剑,万一有何突发状况可以先发制人。 就在此时,昏暗的视线中,冷刃夹杂着劲风破空而来,还好夜白事先防备,情急之下,反手抽出七星绝命宝剑抵住致命一击,还未来得及眨眼,二人的身影瞬间缠斗在一起,夜白纵身飞起,眼见对方一身黑衣蒙面,一时瞧不见对方真实面貌,只是依稀觉得对方身影有些眼熟。 第六十八章鼓动心思 受到他们二人的影响,韩墨也从沉睡中惊醒,眼见到二人打斗,刀光剑影,危险重重,也不管打不打得过,立马加入战斗之中将夜白护在身后,林谦见师弟加入战斗了,知道他那叁脚猫功夫绝不是来人的对手,无法坐视不理,也立马前去帮忙。 原本是一对一的单打独斗,局面霎时转换成了叁比一,原本还有寥寥胜算,现在也全部都没了,黑衣人勉强接住前后左右的招式,不出叁个回合已经开始感到非常吃力,知道再这样打斗下去,绝对会命丧当场,打定主意后,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烟雾弹抛向他们叁人,然后趁机溜走,待烟雾弹消失后,夜白叁人望着空空如也的破庙,知道对方借机遁走了。 林谦第一时间上前查探韩墨身上,发现没明显伤痕后,关心慰问道:“师弟你没事吧?” “我没事,倒是小白,他是第一个跟黑衣人交手的,你没事吧?”韩墨最后一句问向夜白。 夜白摇头道:“我没事,对方也不是什么武功深厚之人,对付他绰绰有余。” “来者究竟是何人,半夜偷偷摸摸意欲何为?”林谦好奇道。 “恐怕从我们踏出黑风镇开始,就被人盯上了。”夜白收好宝剑重新走到快要熄灭的火堆前坐下。 “啊?究竟是谁想害我们呀?”韩墨跟在他身后紧张问道。 林谦一把抓住他,让他挨着自己坐下,然后慢慢解释道:“事有蹊跷,你想想看,真正的周玉已经死了,那冒充周玉的老叟是谁,他又去哪里了?” 经过他的点拨,韩墨的榆木脑袋终于有点开窍了:“所以你怀疑方才的黑衣人就是昨日我们见过的老叟?” “不无可能,不然整个黑风镇还有谁想取我们性命?” 韩墨听完整个都惊了,不过是无意踏入玉林镖局就被人盯上了,接下来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了?谁能说得准下次睡觉的时候,在睡梦中不会有人把他的头颅割下来?回想起之前见过周玉那个无头尸,韩墨顿时感到脖颈发凉。 林谦见他一副怂样,安慰道:“怕什么,不是还有师兄保护你吗?” “说的轻巧,你武功比我好当然不怕了。”韩墨白了他一眼,不领情道。 夜白一把揽住他的脖颈道:“有我在,谁还能伤得了你。” “你自己都身负重伤,还是算了吧。”韩墨撇了撇嘴不以为然,见他们两个还想安慰自己时,无比惆怅的叹了口气道:“好了,你们两个就别当我叁岁小孩了,关键时刻我知道保命的,你们就别操心了,快睡吧,马上就要天亮了。” 夜白跟林谦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好再说下去,二人对视一眼,充满默契的一人拉着他的一只手睡觉,旁边的慕容擎苍跟百里玉檀自然听到这边的动静,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接着浅睡。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个个都感觉浑身僵硬的难受,毕竟都是坐着睡觉,骨头都要僵了,何况还饿着肚子,一个个脚酸手软的,由于夜白没有饿肚子的缘故,他率先起身活动活动筋骨,然后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率先打探一下周围的环境。 林谦拉着韩墨起身,两人一同出了破庙,外面经过大雨一夜的洗礼,抬头一看碧空如洗,而距离破庙不远,已经有人支起了茶摊。 韩墨大老远就闻到香喷喷的肉包子味,拍了他的肩膀一记,眨了眨眼道:“我先跟小白喝茶吃早点去,你去唤醒他们二位随后过来吧。” 林谦无奈点头道:“那你去吧,我随后就到。” 得到对方的允许后,韩墨欢呼得像个孩子,蹦蹦跳跳的出了破庙,赶紧追上夜白的背影,一把拉住他的手高兴地就往茶摊跑。 慕容擎苍跟百里玉檀向后出来,正好看到林谦惆怅的背影,他们相视一笑,慕容擎苍率先上去调侃道:“这明里暗里只要是个明眼人都知道你对韩墨有意思,既然这么喜欢他何不放开胆量去追?” 林谦苦笑摇头道:“可惜他身边已经有了夜白,不然我肯定不会放手。” “愚蠢,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是他的大师兄,机会应该比夜白多多了,他都能勾到韩墨,你为什么不行?” 听着慕容擎苍的话,林谦恍然大悟,对呀,他是韩墨的师兄,他们两个从小到大都在一起,从生活习性到饮食起居再也没人比他更了解韩墨的了,他原本有更多的机会拆穿这层关系得到韩墨,可惜半路杀出个夜白,不过他现在开始出手还来得及吗? 第六十九章暗中较劲 清晨的官路岔道口上,一对朴实的夫妻早早地扎起了早摊,男人看着炉子跟蒸笼以便及时添水加柴,女人麻利地包着包子,时不时抽空看了看蒸笼跟火候,旁边已经有叁两人群有序地坐在为数不多的矮桌上等着享用早点,所以为了不让客官们久等,二人麻利有序地分别做好自己的事情。 几分钟过去,男人为表歉意,提着刚烧开的热水挨桌给人添茶倒水,待他添完回来,蒸笼已经开始冒着香气,他憨厚粗糙的面颊露出了笑意,热情地招呼道:“让客官们久等,包子好叻可以上桌叻。” 韩墨听到后站起身高兴的对男人招了招手道:“麻烦来两盘大肉包子!” “好叻!”男人应呼着,快速盛了两盘包子给他们送去。 又数分钟过去,傻乎乎的韩墨坐在夜白对面,左一口右一口地吃着大肉包子,吃的不亦乐乎,夜白则优哉游哉地享用着上好的甘茶,碧绿的茶叶经过滚水的洗礼,洁白的瓷杯被染成空灵的青绿,即便是望着上好的碧螺春,他也心生满足,小呷一口后,满目宠溺地望着韩墨吃的兴高采烈,那狼吞虎咽的模样夹杂着几分娇憨,令人忍俊不禁,就在二人享受着这静谧美好的早晨时,和谐的画面被突如其来的林谦给打断了。 只见林谦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韩墨身边,丝毫不在意地从他手中抢过吃了一半的馒头咬了起来,韩墨正吃的高兴,顿时手心一空,掌中的馒头被他抢走了,顿时不干了,他抹了抹嘴鼓着腮帮子嘟囔道:“师兄也真是的,这早点摊上这么多肉包子不吃,非得抢我吃过的,害得人家都没吃饱。” 夜白闻言不动声色地拿起自己手边的包子,递给他温和道:“无妨,我这里还有,我暂时不饿,先给你吃吧。” “还是小白对我最好了。”韩墨高兴地笑道,然后伸手欲要去接,谁曾想手还未伸至一半,被林谦一下子给截胡了,只见后者面不红气不喘,神色淡定地从夜白手中接过包子,嘴里一边道谢道:“既然夜兄不饿,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包子收入囊中,一系列举动惊得韩墨目瞪口呆。 夜白望着他们二人,眉梢微挑,寻思着这林谦一路上都在跟他暗中较劲,看来这家伙是要动真格了,想到这里,他把手边整盘包子推至韩墨跟前,笑眯眯道:“区区一个包子而已,就让给师兄吃吧,昨晚他也是饿的够呛的,我这里还有一整盘全都给你,如果这些吃完还不够的话,整个早摊我包了,直到你吃尽兴为止。” 韩墨听完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连罢手道:“我哪里吃的了这么多,小白你还是不要破费了,大不了我跟你一起吃这些,剩下的留给别人吧。”说着拿起盘子里的包子递一个给他,自己拿一个咬上一口。 夜白抿着嘴,笑而不语,从他手中接过包子,临了眼梢挑了林谦一记,望着对方嫉妒的眼神,霎时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林谦望着他们二人吃的眉来眼去的,胸中的嫉妒与不甘快要将他的理智粉碎,怀着不要跟对方较真的心理,硬生生将妒意压制下去,面上不动声色地吃完手中的包子,然后点上一壶甘茶,坐等百里玉檀跟慕容擎苍二人。 出师未捷身先死,这几个字用来形容林谦的心情是再合适不过了,不过他并没有气馁,接下来的日子还长着呢,他就不信对方没有松懈的时候,何况他这傻不拉几的小师弟想要勾走他简直易如反掌,想到这里,他脸上挂着渗人地笑容自斟自饮,被旁边的韩墨看得背上汗毛直竖。 韩墨见他一副鬼上身的模样,回想起昨晚惊魂的一夜,担心的一把摸上他的额头,又傻兮兮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奇道:“师兄没发烧啊,怎么大清早跟见了鬼似的。” 林谦感受到他的关心,心情霎时从谷底冲上云霄,索性顺水推舟,一把拉着他的手道:“那你要好好摸摸看,我可能真的有点发烧了,你看我的额头是不是有点烫?”说着一边暗中运用真气,催使额头不消片刻就变得滚烫起来,鬓角边还有豆大的汗珠沁落下来。 韩墨闻言确实感觉林谦额头越来越烫手了,急得他连连跺脚:“那该如何是好?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没有大夫,如何为你医治风寒?” 望着他着急的模样,林谦顿感峰回路转之势,心情大好,一边靠在他身上,一边拉着他的手,佯装虚弱道:“师兄你千万不要离开我啊,万一我有个叁长两短该如何是好啊。” “不怕不怕,我不会离开你的,你乖乖的啊,大不了我把我这盘包子都让给你,你一定要好起来啊。”韩墨心中着急,从小到大都是师兄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他从来都没想过会有一天为他顶天立地的师兄也会生病,顿时急得好似锅里的蚂蚱不该如何是好。 虽然傻乎乎的韩墨中了林谦的计,旁边的夜白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自始至终他唇角噙着冷笑,他倒想看看林谦为了吸引韩墨的注意到底不择手段到何种地步。 正当叁人一场闹剧正兴起时,百里玉檀跟慕容擎苍二人并肩而至,望着林谦面带虚弱的模样,慕容擎苍不免关怀道:“林兄这是怎么了?” 夜白面带冷笑,嘲讽道:“染了风寒。” “啊!那可就不妙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该如何是好?”慕容擎苍也佯装惊呼道。 百里玉檀自然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往旁边一坐,点上一壶好茶,等着看好戏。 韩墨一听更加焦急起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催促道:“那我们走吧,早点去扬州,早点找大夫。” 夜白望着韩墨动了真格,这样下去,可就好玩了,他开口劝说道:“急什么,不过一时叁刻自己就褪去了,大师兄身子骨壮实,这点小病难不倒他。” 韩墨闻言转念一想,又是这么个理儿,他停顿下来,木讷地望着夜白道:“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乖,等你坐下来吃饱了我再告诉你。”夜白说着拉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然后把包子递给他。 韩墨下意识地接住包子咬了一口,嗯,松松软软夹杂着阵阵肉香,别提多好吃了,夜白见他吃的一脸满足的模样,又淡淡瞥了林谦一眼笑而不语,林谦见自家师兄一个肉包子就被人拐跑了,心中那个恨铁不成钢啊。 慕容擎苍无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坐在百里玉檀身边,点上一盘包子一杯甘茶,从昨晚到现在都还没进食,腹中早已空空如也,当下不再顾及这边,埋头大吃起来。 林谦见众人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样,心生悲戚,暗中收回真气,霎时间面色恢复正常,看来这招对傻瓜师弟一点用处都没有,下次得重新想个好使的,怀着复杂的心情随众人一起用完早餐收拾一番便准备上路了。 第七十章半路危机 由于众人方才享用早点时,提前与早点夫妇打听过扬州方向,又及时补充备用的干粮跟水,接下来众人安然无忧,有条不紊地往扬州前进着,一路上韩墨在车厢里坐着不过瘾,憋的浑身难受,时不时钻出马车,跃至马背与林谦并肩前行,夜白则端坐在马车内凝神闭气,闭目养神,连着些时日,他经常感到自己丹田内有股热流在缓缓流动,他虏获那丝小小的暖流,牵引着它们沁入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期间腰腹处的寒毒被暖流攻击得节节败退,无所遁形,察觉这点后,夜白大喜过望,以为是寒毒退散前的征兆,打起精神乘胜追击,却不曾想眼见寒毒就要逼出体外,临了毒性疯狂大涨,继而开始反噬,不消片刻暖流被逼回了丹田,夜白再也抑制不住,喉头泛起一股腥甜,一口鲜血喷在胸前,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韩墨察觉到马车内的异样,他即刻停止与林谦笑闹, 面容凝固道:“师兄失陪了。” 林谦还未来得及回话,韩墨便纵身而起,脚尖轻点马背,一个回身飞奔向马车,他迅速掀起车帘,只见夜白面色惨白,双唇乌紫昏迷过去,他激动得一把将夜白拉进自己怀里,打探着他那似有若无的鼻息,望着他胸襟前刺目的鲜红,顿时感觉自己心跳漏了一拍,语气颤抖轻唤道:“小白?小白你别吓我啊小白?”说着两只大眼睛变得微红湿润起来。 马车外,林谦察觉到韩墨的失态,赶紧前去查看一二,隔着车窗,正好看到韩墨抱着夜白哽咽的模样,当下心头一沉,连忙扣住夜白的脉搏查看伤势,只觉夜白脉象险象环生,且无比虚弱时有时无,再看了看他逐渐变得青紫的脸庞,微微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韩墨一见他这样,心头更是没了着落,担心夜白有个叁长两短,那他岂不成了千古罪人,夜白之所以有今天全都是他害得,要是当时他毒发身亡就好了,他无不愧疚自责的暗想着。就在此时,他忽然回想起小狸和混凌元珠,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倔强地擦干泪花,手掌摸进夜白的衣襟,从他胸口处寻得混凌元珠,然后恍若无人地对着珠子自言自语道:“小狸快点出来,爹爹有事找你。” 话刚说完,手中的混凌元珠华光一闪,小狸瞬间出现在他眼前,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奶声奶气道:“爹爹你找我~”两只琥珀般玲珑剔透的宝石蓝大眼眸升腾起阵阵雾气,配着憨态可掬的模样,别提多招人疼了。 可眼下韩墨丝毫没有心情去留意这些有的没的,他最在乎的就是夜白的性命,他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眼睁睁地看着夜白等死,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才唤醒了小狸。 “小狸,你不是说混凌元珠可以抑制小白的毒性吗?那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韩墨一脸担心地询问道。 小狸闻言飞至韩墨的头顶蹲坐着,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夜白,只见他面上笼罩一股邪戾之气,眼睑与唇都变得乌紫,躯体寒冷僵硬,这是毒入膏肓的征兆,它又抬头望了望天,砸了砸嘴道:“难道这一劫真的躲不过去?” 韩墨一听,连小狸都这么说,难道始终都是再劫难逃?心头瞬时涌出一股回天乏力的无力感,他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夜白死去,无论如何,他都要想办法把他救回来! PS:文文也免费这么久了,从下章节开始收费,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七十一章非礼勿视 小狸察觉到韩墨的心思,连忙劝慰道:“爹爹,你切切不可动非分之想,夜白他好不容易救了你,你千万不要做出让他失望的事情出来。” 韩墨无视他的劝告,伸手摩挲着夜白僵硬的脸颊,那往日清秀灵隽的容颜此时犹如上等石雕一般,生硬,且毫无生趣,他低头覆盖上夜白的双唇,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亲吻对方,仅仅是双唇的触碰而已,就感到心动不已,不知何时起他已经爱他入骨,无可救药。 他打定主意,想要通过双休重新将寒毒引入自身体内,只有这样夜白才能安然无事,本来就是他的劫,不应该有无辜的夜白来承受,想到此处,对林谦跟小狸道:“麻烦你们先离开一下,我想跟小白独处一会儿。” “师弟......”林谦想要相劝,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这是他们之间的选择,他一个外人无权干涉,凝寒散即便是没有亲眼见过,也略有耳闻,如此惊险奇毒,他不愿见到韩墨主动赴死。 韩墨对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无妨,你去吧。” 林谦跟小狸二人知道劝不住他,只好唉声叹气的离开了,马车外,百里玉檀跟慕容擎苍也来到跟前询问道:“夜兄怎么了?” 林谦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倒是小狸坐在林谦肩头,两只大眼睛在他们二人脸颊上滴溜溜地转来转去。 慕容擎苍一把抓住小狸,在它身上一通蹂躏,软乎乎的,毛茸茸的,越发爱不释手:“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九尾灵狐,挺可爱的嘛。”当时发火灾的时候他并未来得及看清小狸的身影,何况它化作庞然大物跟此刻娇小玲珑的模样大相庭径,望着巴掌大小的小狸恨不得揉进掌心里。 百里玉檀也对小狸好奇不已,二人将它团团围住,不停翻来覆去的逗弄着,弄得小狸叫苦不迭,又不敢找韩墨求救,人家此刻正伤心欲绝,它不想让他担心分神。 倒是林谦眉头紧蹙,对着马车频频侧目,表情写满了担心二字,他担心韩墨真的会做傻事将夜白体内的寒毒引到自己身上。 马车内,韩墨轻轻扶上夜白的腰间,月色丝绸缎带自指尖滑落,雪色交领长衫顺着匀称修长的腰身分滑两侧,露出精致凸起的锁骨,白皙精壮的胸膛在薄薄的衣料下依稀可见,勾勒出健壮的模样,正当他蠢蠢欲动想要揭开最后的里衣时,他的手突然被一只冰凉的大掌握住,他惊讶抬头,不期然撞上对方的深邃的双瞳,后知后觉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瞬间老脸臊得通红,他眼神闪烁心虚解释道:“小白......我......总之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的......”说着手忙脚乱地将他衣衫一通胡搅裹好。 夜白虚弱的摇了摇头,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傻瓜,你若是再将寒毒引至自己体内的话,岂不是枉费我一番心意。” 韩墨闻言轻咬下唇,面带犹豫道:“可是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 “不是还有混凌元珠吗,放心吧,我一定会坚持下去直到寻到神医为止。”夜白安抚道。 夜白说完浑身打起了哆嗦,由于抵挡不住寒毒的侵蚀,艰难地将四肢卷缩在一起,韩墨见此无比心疼地把他紧紧抱住,顺势将自己的外衣脱掉将他裹在怀中,轻声嗔骂道:“你才是这天底下第一大傻瓜,明明可以袖手旁观,为何偏偏要救我。” 良久见对方没有回话,韩墨低头一看,夜白不知何时卷缩在自己的肩窝沉睡过去了。感受着怀中冰冷僵硬的躯体,胸中又没来由的涌起深深的愧疚。 这时小狸从车窗内跳了进来,它实在受不了慕容擎苍对它的蹂躏,索性溜回韩墨的身边,刚好见到他们二人依偎的场景,吓得用两只小爪子蒙住双眼,嘴里还不停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韩墨沉浸在内疚与自责当中,丝毫没把小狸放在眼里,他此刻满心都是担忧,担忧夜白身上的寒毒,当初羽寒也是通过不停与人双修的方式将寒毒嫁接给别人,才能安然活到现在,虽说手段毒辣了些,可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也未尝不可,不然又有谁甘心等死? 怪只怪他自认倒霉,遇到这绝世大魔王,还连累了夜白,长吁短叹间,小狸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嘟囔着小嘴奶声奶气道:“不过是正常毒发之日,爹爹用得着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嘛。” 声音虽小,韩墨却听的真切,他为之一震,一把抓过小狸急切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嗯,虽然我对凝寒散了解的不多,可我知道它每逢极阴之日,月圆之时,毒性就会愈发猛烈,今日可是十四?” 经过小狸提醒,韩墨一拍脑门恍然大悟,今日可不就是十四,他们已经上路快小半个月了,只是时间在不经意间悄悄消磨而不自知。 他望着小狸好奇道:“你怎么知道今日是十四?你不是在珠子里面睡着了嘛?” “我每过一段时间就会醒来一次呀,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小狸撇了撇嘴不可置否道。 “那这么说夜白他有救了?” “难说,毒性太过猛烈,我都不一定招架得住。” “小狸~~最好最好的小狸~~” “你想干嘛?”小狸警惕道。 “就当帮帮我好不好嘛,要是夜白有什么叁长两短的,爹爹我也不活啦~”说着韩墨佯装伤心欲绝地啜泣起来。 小狸心地单纯善良,被韩墨几句花言巧语就忽悠了过去,勉为其难道:“那好吧,我先试试,可我不保证一定能行。”谁让是他最最最亲爱的爹爹求它呢,给外人它才不会出手相助。 说着它嘴里念出一串长长的咒语,而后额间闪现小狸的幻相,那幻相霎时冲入夜白的眉心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见它张嘴轻轻咬破爪尖,一滴深蓝色的血珠沁了出来,它小心翼翼地将血珠滴入夜白的口中,待做完这一切后,有气无力道:“我只能帮到这里了,至于好没好,就看他的造化了。” 原来小狸为了救夜白动用了上古禁咒,一命换一命,传说中九尾灵狐有九条命,而如今他为了救夜白不惜陨掉一命,自是元气大伤。韩墨见它脚步虚浮摇摇晃晃的模样,担心道:“小狸你没事吧?” 小狸艰难的摇了摇脑袋,便化作一阵白光消失在韩墨眼前,华光散去,留下混凌元珠,原来是它消耗太过回到元珠中去了。 韩墨捻起珠子陷入反思,小狸仅仅只是一只年幼的小狐狸,却由于个人的任性变得任劳任怨,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正当他沉思期间怀中的夜白开始悠悠转醒。 虽然他面色依旧苍白,可与方才相比,已经好太多了。韩墨察觉到动静后,连忙将混凌元珠收起来,转而扶住夜白,体贴地试探了他额头的温度,确定他已经恢复常温后才松了口气道:“见到你没事太好了。” 夜白怔在那里任由他摸来摸去,两只眼眸亮晶晶地凝望着他,嘴角弯弯挂着浅浅的笑容,方才他为自己宽衣解带的模样还历历在目,现在寒毒暂时压制下去,一颗躁动的心开始变得蠢蠢欲动起来。 韩墨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眼神闪烁吞吞吐吐道:“那个,既然你没事了,我出去给师兄他们报个平安,好继续上路。” PS:虽然是收费章节,可是字数会比之前要长,一章20珠珠不算贵,就当给作者小小赏赐,谢谢! 第七十二章前往扬州 夜白见他一副小媳妇害臊溜之大吉的模样,瞬间心情大好,丝毫不在意身中寒毒随时挂掉,反正该来的躲不掉,这是他个人的选择,所以当韩墨想要通过双休把寒毒引渡回去的时候,他拒绝了。 韩墨离开后,他重新双腿盘坐调养生息,与之前相比,他明显感到自己生命里健壮了许多,就连丹田中的暖流也变得浑厚起来,随着四肢百骸汇聚一股暖流,他牵引这股暖流汇聚到五脏六腑护住心脉,在重重真气的保护之下,这才敢松了口气,如若下次寒毒卷土重来,他都不知该如何应付,虽然有了小狸相助,始终是治标不治本,得尽快寻到神医星玥才是。 而马车外,林谦终于见到韩墨安然出来,他叁步作两步快速引了上去,将他上下打量一通后,才询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韩墨点了点头。 这时慕容擎苍跟百里玉檀也走了过来,望着他生龙活虎的模样,想必夜白也安然度过危险期了,慕容擎苍四处寻找小狸的踪影,没见到它后,询问道:“小狸呢?它怎么又不见了?” “小狸它太累了就回去休息了。”韩墨解释了一下,但是过程没说的那么清楚,众人见他不肯多说,也不多问,就这样在此上路了,走了一天一夜后,终于扬州遥遥在望。 进入扬州后,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听着来往商贩络绎不绝的叫卖声,引得韩墨频频瞩目,长这么大他还第一次出远门,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繁华的城镇,自然是心痒难耐,恨不能飞出去逛个痛快。远处的护城河缓缓流淌,河边垂柳随风轻扬,期间几叶扁舟逆流而上,舟中才子佳人寻欢作乐好不快活;小河两边各种商号鳞次栉比人潮涌动;临近傍晚时分,河岸两边一串串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引得众人目不暇接。 就在大家越过石拱桥时,前方几个金子大招牌幡然醒目地挂在河岸数米处,牌匾上赫然写着天字第一号几个大字,门口站着两个小二卖力的吆喝着,待众人走近后,其中一个子矮小长相精明的小二快速上前,一把拉住慕容擎苍的马匹笑嘻嘻道:“客官一看就是远道而来,小店乃远近闻名第一店,无论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咱们天字第一号绝对是不二选择,保管客官您宾至如归呀。” 慕容擎苍见小二嘴皮利索,又巧言令色,自是对这天字第一号好感多增一分,何况他们在路上风餐露宿长达数日之久,想当然要停下来歇息片刻。 他与后方的林谦对视一眼的时候想要协商的时候,教车内的韩墨望得一清二楚,急得连连催促道:“你们倒是答应他呀,这马车颠簸得我老骨头都快散架了,快快让小二备好上房跟酒菜,小爷我要留下来好生歇息歇息。” 林谦心想那还说什么,由着他便是了,便对慕容擎苍微笑点了点头,后者对小二礼貌额首道:“如此劳烦小哥了。” “嗨~小事一桩!”小二说完美滋滋地将他们的马匹跟马车赶往后院,慕容擎苍他们一行人便由另外一个小二引领至店内。 韩墨拉着夜白走在他们后面,激动得东张西望,一刻也闲不下来,这扬州的客栈跟小地方的就是不一样,不愧为天字第一号,内里奢华气派间,不经意地流露出江南水乡独有的清雅别致。 只见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叁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团锦簇,剔透玲珑,后院一带水池,在这里汇合流至巨大会客大厅,溪水环抱数十张雕花梨木桌椅,溪中有十分罕见的五彩锦鲤嬉戏游动。 墙壁四面皆是雕空玲珑木板或山水人物,或翎毛花卉,或万福万寿各种花样,皆是名手雕镂,五彩销金嵌宝的。一槅一槅或有贮书处,或安置笔砚处,或供花设瓶,安放盆景处。其槅各式各样,或天圆地方,或葵花蕉叶,或连环半璧。且满墙满壁,皆系随依古董玩器之形抠成的槽子。诸如琴、剑、悬瓶、桌屏之类,虽悬于壁,却都是与壁相平的极具特色。 大厅来往间既有江湖豪侠,也有慕名而来的文人墨客,更有衣着非凡的达官贵人,摩肩接踵热闹非凡。既然贵为天字第一号费用自然非比寻常,普通人家唯有匆匆路过,只有大家才不惜一掷千金图个潇洒快活。 慕容擎苍便是其中的大家,贵为四大家族快活林的长子,囊中阔绰,出手不凡,在掌柜那里点了四间上房以后,众人算是安顿下来了。 二楼的上好厢房内,韩墨坐在圆桌前百无聊赖地望着夜白在床上打坐,从他们进来后,到外面的天色彻底暗下来,小白一动不动足足半个小时,他知道对方在调养生息不方便打扰,可是任由他独自坐在这里可比关他禁闭还要难受,这么繁华的扬州城只能借着窗子远远眺望,却不能亲自下去逛上一逛,实乃人生一大憾事也! 夜白自然知道他闲不下来,一会儿这里动动,哪里摸摸,强忍着内心的笑意,暗中运功加快调养的速度,半盏茶的功夫后,他试了试,内息收放自如,然后缓缓睁开双眼,正好见到韩墨抓耳挠腮的模样,抿着嘴轻轻一笑。 韩墨见他终于没事了,赶忙凑上去,摸了摸他的脸颊激动道:“终于没事啦?” 夜白轻轻摇头道:“没事。” “那就好办了,快随我一道下去吃好吃的!”韩墨说着拉着他就要往外走,却被夜白反拉回来暗中一个用力,紧接着天旋地转倒入他的怀中。 夜白将他抱在怀中打趣道:“不差这一时叁刻,急什么。” “可外面天都已经黑了,该吃饭了。”韩墨不死心的指了指窗外解释道。 “嗯,可我还不想吃饭。”夜白紧盯着他,手掌已经不安分的在他腰臀处游来游去,话中意味再明显不过。 望着对方一副想要将他拆吃入腹的模样,韩墨当然知道他指的什么,霎时感到脸颊似火烧的,他想要从夜白身上蹦跶出来,挣扎半天全是徒劳,毕竟夜白身手远在他之上啊,虽然表面看上去一副翩翩公子弱不禁风的模样,可无论在床上还是床下,简直不要太强悍,制服他绰绰有余。何况他身上还有寒毒未解,不敢太过较真,挣扎片刻索性作死鱼状摊在他怀里耍赖道:“想吃我可以,不过要先陪我下去逛夜市。” “嗯?”夜白挑眉,寻思片刻后,勾起嘴角道:“除非你先亲我一口。” 韩墨天真的以为他真的会如自己所愿,从他身上弹跳而起,双掌捧着他的脸颊美滋滋地用力亲上一口道:“这样就行了吧。” “不行。”夜白面无表情道。 “啊?那我再试试?”韩墨说着又凑上轻轻亲了一口,然后满怀期待地望着他,两只小鹿般的棕色眸子,一副人畜无害地望着夜白。 原本只是想逗逗他,这下哪里还忍得住,夜白一手牢牢锁住他的腰身,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勺,用力往下一按,两人双唇瞬间严密的贴合在一起,就势一滚,将他牢牢压在身下,床边白色纱账顺势散落下来,将二人团团围住。 纱账内,夜白深情凝视着韩墨,脑海中不期然回想起他想要为自己引毒的画面,胸中被一股暖流填满,虽然韩墨表面看起来傻乎乎的,做事也不经过头脑,但他心底善良,又有担当,他很欣赏他的这份坦荡。 韩墨浑身僵硬地躺在床上,与之双目对视,那漂亮的双眸灿若星辰,如玉般的脸庞,如花般娇艳的双唇,让人忍不住狠狠溺毙其中,虽然他不是贪图美色之人,可他每每见到夜白便心动的无法自拔,听着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他的心也跟着漏掉一拍,伸出双臂勾住夜白的脖颈,重新吻住他的唇,想要将自己的热情重新传递给对方。 第七十三章高潮迭起(H章) 夜白接受到讯息后怀中逐渐收紧,恨不能将他揉进胸膛里面,难得二人之间的独处,他不想浪费一分一秒。 他一边热烈地纠缠着对方的唇舌,一边抽掉韩墨的腰带,不消片刻韩墨的衣衫便散乱起来,扭动间,精致的锁骨在黑色的领子下若隐若现,夜白一边激吻他的双唇,继而一路往下,对着他那锁骨又啃又咬,咬完后,舌头不甘心地一路往下游走,用牙齿咬开令人碍眼的衣物,然后来到胸前,含住那早已挺立的红色乳尖,对着饱满的乳尖时而辗转,时而吸允,酥麻难耐得好似电流在胸前划过般,直到韩墨欲罢不能。 韩墨衣衫凌乱,气喘吁吁地躺在身下,任由夜白为所欲为,他那小麦色的面庞上度起一层红晕,由于太过刺激的缘故,双眸浓雾渐起,一副想让人狠狠蹂躏的模样,惹得夜白腹中火热,恨不得立刻将他操个天翻地覆。 夜白一边吸允他的乳尖,一边不动声色地握住他硬如玄铁的阳具时而旋转轻柔,时而轻轻律动,双管齐下,不消片刻,韩墨便在他怀中软成一汪春水,眼巴巴的望着夜白,渴求着让他进来。 原本夜白就心痒难耐,面对韩墨如此诱人的一面,当下哪里还忍得住,轻解衣带,月色衣衫自肩头滑落,上等美玉般的肌肤彻底暴露在韩墨眼前,令他心驰荡漾,恨不得张嘴咬上一口,披在肩上如墨长发丝丝缕缕捶在胸前,映衬着精致的五官,一眼望去雌雄莫辩,剑眉飞扬,眸如秋水,皓齿内鲜,目光下移健壮的身躯,比例匀称,宽阔厚实的胸膛,盈盈一握的腰身,还有那欲罢不能的长腿,无一不在刺激着韩墨的感官,他顿时感到鼻腔一热,有股热流自鼻孔滴落下来。 只见夜白指尖轻挑,鼻血被他不动声色擦拭干净,抿嘴一笑:“又不是第一次见人家脱衣服,何故如此大反应?” 韩墨揉了揉鼻子,臊得说不出话来,如他所言又不是第一次上床,怎地还像不谙世事的愣头青,想想都很丢脸,想到这里一把将夜白拉进怀中笑嘻嘻道:“那我们动作快点,春宵一刻值千金。” “说的是呢。” 夜白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架起他的双腿往上一迭,对方粉嫩的后穴尽收眼底,指尖试探性的在他穴口周围按压,穴口接收到外界的刺激不由自主的收缩着,他面带坏笑地轻轻在穴口打着圈圈,把韩墨磨得心痒难耐腰身扭动,才稍稍满足他将中指没入,指尖轻探,想要找到对他敏感地带,韩墨被他刺激的眉头舒展开来,与方才的折磨相比,果然还是进入让人来得满足。 夜白察觉到他的反应,渐渐探入食指,两根并蒂,在他敏感地带来回撩拨,不消片刻透明汁液将他两指湿透,顺着掌心跟穴口随着双丘滑落出来。望着韩墨如此水嫩多汁的模样,再也按捺不住,收回手指转而利用早就涨得发疼的阳具在他穴口轻轻研磨,来回试探片刻后,直捣黄龙,全根深入,突入其来被包覆的快感令他双眸微眯,惬意而满足的轻叹了口气,温暖而紧致的通道让他欲罢不能。 韩墨被顶得轻呼出声,因为身体突然填满,而感到有点无所适从,与双指相比,显然对方的阳具更加粗壮坚挺一些,不知不觉眼角溢出两滴清泪,倒不是疼哭,而是好久未做的缘故,突入起来的刺激逼得他流下了生理泪水。他羞愧地双手捂住脸颊,感觉再也没脸看夜白了,不然仅仅只是进入就给他这么大的刺激,稍后冲锋陷阵起来,自己还不得分分钟缴械投降。 夜白望着他孩子气的模样,一副拿你没办法的宠溺神情,低头吻住他的双唇,在他的引导下,韩墨渐渐放松下来,他一边摆动腰身缓缓抽插,一边虏获他的唇舌温柔痴缠,韩墨直接软成了浆糊享受着夜白给予的快感,细碎的娇喘声跟浓重的鼻息相互交织,火热的身躯四肢纠缠,分不清是谁的汗水还是泪水,脸上身上湿漉漉的一片,二人身上披挂着的凌乱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被汗水浸透的长发粘贴在脸上都无暇顾及,只为灵与肉的交合。 虽然夜白外面看着纤细,在床上却是十足的一员猛将,他强势有力地在韩墨身上随意驰骋,臀肉拍打声,抽插时的噗嗞声,化作原始的催情利器,扣动着二人敏感的神经,恨不能溺毙在这美好的肉欲之中。 半柱香过去,韩墨感觉自己被撞的头昏眼花,四肢渐麻,腰部酸软,反观夜白越战越猛,躺着操还不够,将他身躯翻转过来,拿过枕头垫在他的腰腹处,以跪趴臀部翘起的姿势快速抽插着,由于转换了姿势,这样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韩墨跪趴在床上嘴里嗯嗯啊啊个不停,想求夜白快点停下来,却临到嘴边变成了求他快点,夜白哪里不懂他在想什么,依旧威猛十足地疯狂进攻着。 透明的肠液顺着二人交合的地方缓缓流淌滴在淡蓝色的被褥上,不消片刻被褥便濡湿了一片,夜白挥汗如雨,享受着对方极致的快感,又一轮猛攻过后,他的阳具又粗了一圈,韩墨的后穴都被撑到了极致,那鲜艳的嫩肉随着他大开大合而翻转出来,飞溅四处的肠液与汗水相混合滴落在床上,填充到极致的快感令韩墨紧紧咬住身下的床单,饶是如此,那破碎的呻吟声还是泄了出来。 夜白见他快要支撑不住,从九浅一深逐渐改成疯狂抽插,对准他那敏感处狠狠摩擦,内里的敏感地带被狠狠蹂躏,身下的阳具又被枕头摩擦得粘液横流,爽得韩墨大呼求饶,即便如此他也丝毫没有松懈,甚至抽插的力道一次比一次来得凶狠,直到韩墨被插的双腿颤抖,几乎快要支撑不住匍匐在床,那极致的爽感一浪高过一浪,临了,腰部酸软难耐,倏儿精关一松,大量滚烫的精液飞速飙射出来,射到枕头表面到处都是。 高潮的眩晕感还未褪去,韩墨双颊通红,气喘吁吁地趴在床上不想动弹,原本以为这样就好,结果夜白丝毫没有出来的意思,一把抱起他,单臂挂着他的长腿,一边搂住他的后背,开始了新一轮的冲刺,韩墨被晃得咿咿呀呀,神志不清,只好下意识地攀附在他脖颈处喘息呻吟着。 又过小柱香时间,夜白终于有了泄身的意向,他紧紧搂住韩墨,一边高速冲刺,终于在他粗重的喘息声中结束了。 第七十四章插科打诨 两人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久久无法自拔,他们很久没有做的这么酣畅淋漓了,夜白欲求不满地又抱着韩墨在浴桶里面泡了个双人浴,上下其手四处揩揩油后,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他,待二人收拾妥当出门,大厅已经熙熙攘攘挤满了各种各样的人,其中有江湖豪侠也有绿林好汉,有豪门乡绅也有达官贵人,总之人才济济欢聚一堂,显得分外热闹。 整个大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只见韩墨依旧一身墨色窄袖长衫,腰系银色缎带,棕色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细碎的刘海盖住斜飞入鬓的剑眉,只见他眼角微挑面泛红光,浑身上下透着股懒散闲适之意,而夜白自己则随意挑了件上等素色绸缎广袖长衫,平日半披的长发悉数放了下来,如墨般的青丝尽用同色发带轻轻束住斜放肩头,发带的尾端轻系着两个半指大的铃铛,亦步亦趋之际,发间铃铛细碎摇曳煞是悦耳,耳畔不小心落下的几缕青丝越发映衬得面如傅粉唇似涂脂,跟在韩墨身边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权当陪着他四处逛逛了。 二人还未走至楼梯口,便远远望见一行人自一楼循循而来,韩墨忽觉眼熟脚步一顿,定睛一看,原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武林大会上出过糗的青阳掌门赵云! 显然身边的夜白也察觉到了,一把拉着他的手转身快速闪进其中一间客房,躲在门后暗中观察,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问,为何青阳教也现身在此地? 只见走廊上赵云带着众弟子由小二引领至上等厢房,他神色略带凝重脚步生风匆匆而过,待他们远去后,夜白才拉着韩墨现身,正待往楼梯口走去时,透过栏杆往下俯视,乖乖,看来今晚不止青阳教,一楼混杂着的还有御龙山庄跟金鹰教的人,而慕容擎苍早就回到快活林等一干众人的身边,百里玉檀也回到日月盟的身边,就连林谦都跟在艳扬天身边鞍前马后的,这下韩墨想开溜也来不及了,他方才跟夜白在房间翻云覆雨共赴巫山的事情肯定也瞒不过师父他老人家了。 想到这里他面带懊恼,这艳扬天迟不来早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难不成扬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宝贝? 夜白用脚指头也能猜到韩墨的心思,他一把抓住他的手掌,拉着他就往一楼度去,一副春风满面的模样,领着他来到庆元杰身边。 这庆元杰也未曾想到会在天字第一号巧遇少庄主,见他面色红润,姿态甚佳的模样,当下激动的上前抱拳行上一礼道:“见过少庄主!在下没想到会在此地遇见少庄主!”他以为上次别过后,韩墨带着夜白他们去了药王谷找神医星玥去了。 夜白虚抬手掌,面不改色,语调清冷道:“我也是路过,你们怎么会来扬州?” 庆元杰闻言,面带犹豫,而后伏在他耳边低声道:“小的收到风声,据说今晚天字第一号会拍卖一件价值连城的秘宝,所以......” 夜白闻言挑眉,接下来的话庆元杰即便是没有说出口,他也能猜上个八九分,轻轻额首:“我知道了,你先下去静观其变,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只见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大家各自跟随自己帮派寻了桌椅坐下,金鹰教与庆元杰他们仅仅隔着叁四张桌子,而日月盟跟慕容家却合坐一起,看起来把酒言欢私交甚密的模样,夜白没前去叨扰,而是带着韩墨往艳扬天的方向走去。 大老远艳扬天早就暗中关注夜白跟韩墨的一举一动,见他们跟自己人打过招呼过后往这边走来,他佯装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相迎,一把搂住韩墨的脖颈笑眯眯道:“好小子一段时日不见,看你这面色红润有光泽的,在爱情的滋润下越发养得白白胖胖细皮嫩肉了。” 韩墨被他揶揄得老脸火热,从他怀中扭了出来,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道:“师父说笑了。” “嘿嘿,咱们师徒俩好久没见了,快快陪为师喝上几杯。”艳扬天说着就拉着韩墨在自己旁边的空座坐下,夜白面无表情地紧紧挨坐在韩墨左边,他可不想这傻小子待会儿喝醉了被人当枪使。 韩墨也很久没见到艳扬天了,一来一往,师徒二人把酒言欢,高谈阔论那叫一个火热,直接把夜白晾在一边,晾了他一肚子的醋,坐在旁边的林谦望着夜白脸色越来越黑,内心莫名感到说不出的爽快,这一路走来被他屡次叁番的打压,这次还不教他尝尝憋屈的滋味?何况神经大条的韩墨被艳扬天拉着不放,他就算是脸色黑成碳也无事于补,林谦瞅准时机,端着酒杯跑到他这边来献殷勤,伏在他身边低语道:“把贵客晾在一边,也不是我们金鹰教弟子所为,这样吧,我呢,就勉强陪少庄主喝上一杯如何?” 夜白憋着满腔醋意无处发泄,恰逢林谦前来自讨没趣,他内心重重一哼,面带不屑,随即冷笑道:“林兄美意我心领了,只是你想与我喝这杯酒,恐怕你还不够资格?” 林谦吃了个闭门羹,露出讪讪的笑容:“在下人微言轻,自然入不了少庄主的眼。” “非也,看在韩墨的份上尊称你一句大师兄也未尝不可,喝个小酒也不在话下,只不过我不想跟你喝罢了。”夜白说完便不再理他,转而一把接住韩墨手中的酒,对着艳扬天皮笑肉不笑道:“韩墨他不胜酒力,这杯就由我代劳敬艳护法一杯。” 韩墨早就被艳扬天灌得昏天暗地,夜白刚好站出来替他挡酒何乐而不为,随即八爪鱼似地熊抱在夜白身上吃吃笑道:“小白白你对我太好了,师父他老人家太能喝了,我遭不住,你来接着喝,直到把他老人家喝趴下为止。” 夜白见他开始胡言乱语耍酒疯,有点头疼地蹙了蹙眉,这才喝了几杯就醉成这样?怀着疑心,他低头轻嗅杯中,一股酒香扑鼻而来,他了然于心,这酒太过浓烈,所以韩墨才不胜酒力,他宠溺着摇了摇头:“罢了罢了,这酒,小白代你喝便是了。” 艳扬天见他肯接韩墨的酒,眼珠一转,热情招呼道:“老夫一介莽夫,活这一辈子就两个嗜好,喝酒是其一,这其二嘛嘿嘿有机会我再告诉你,如若少庄主不嫌弃,咱们就来比试比试如何?” 林谦趁此机会将韩墨从夜白身上扒拉下来,一把架起他然后拉着他回到旁边坐下,一边劝慰道:“师弟莫慌,这下有好戏看了。” “嗯,听你的。”韩墨说完一头栽进他怀中,还打个浓重的酒嗝,差点把林谦熏晕了过去。那波光流转,毫无防备的模样,林谦内心忍不住狠狠一个激荡,恨不得捧着他那嫣红水润的薄唇肆无忌惮地亲吻下去,可惜夜白那似有若无的目光似针尖麦芒般从背后穿透而来,即便他有这心,暂时也没那个胆,只好欲求不满地佯装捏了捏他的脸颊,以示作罢。 夜白撇了一眼他们这边,然后端起酒杯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人酒过叁巡旗鼓相当,艳扬天喝得红光满面,反观夜白依旧无动于衷,他面不改色道:“喝酒讲究点到即止就好,倘若再接着喝下去,夜某人也随时奉陪。” 正当艳扬天想答应的时候,突然台上传来快板的声音,霎时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紧接着又响起了两声,须臾间,头顶的烛光刹那湮灭,陡然!一阵小光聚集在舞台上,只见一身材高挑的女子站在牡丹中央,一身薄如蝉翼的羽衣紧贴在那丰满曼妙的躯体上,皓腕轻抬间湮笼水袖翩然翻飞,纤纤十指染着朱色蔻丹,声音便是来自她手中的快板,视线徐徐向上,那艳丽的朱唇上挂着鎏金蝴蝶面具,一时瞧不清她的神态,只能依稀感觉到对方倾城容颜。 第七十五章白玉飞花 台上突然出现一个花容月貌,仪态万千的女子,台下众人仿佛叁魂被勾去了七魄般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就连艳扬天也放下手中的酒杯,饶有兴致地盯着台上,韩墨倒是酒醉上头,望着台上迷迷糊糊一时瞧不真切,实在是瞧得累了,索性双眼一闭缩在林谦怀中闷声睡大觉,林谦见他对美人如此冷淡的模样,内心又好气又好笑,这傻瓜师弟居然美人在前也无动于衷,。只见对方毫不怯场,端庄大方地额首微笑道:“今夜在座各位肯赏光来我天字第一号捧场,我月娘不胜感激。” 夜白闻言也抬头望着对方,再看了看四下,庆元杰不知何时来到他隔壁桌坐下,就连慕容擎苍跟百里玉檀也坐在他距离不远的地方,剩下的便是青阳掌门赵云他们一干人等,各位落座看似随意,实则呈半包围的形状将台上围了个水泄不通,二楼栏杆上也围满了人群,就连魔教四大护法也乔装隐藏其中,看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为了目睹天字第一号老板娘的芳容,实则众人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大家眼观鼻鼻观心,再清楚不过了,思以至此,他决定先前去打探一二。 趁着大家视线都胶着在台上的空挡,他不动声色将林谦怀中的韩墨一把卷在怀中眨眼消失在黑暗之中,林谦只当他是嫌晚上节目无趣先行带着韩墨回房歇息,并没有加一阻拦,倒是带艳扬天回过神望着空荡荡的座位,气得吹胡子瞪眼:“夜白跟韩墨这两个臭小子怎么眨眼功夫就不见了?” 林谦回道:“也许是师弟不胜酒力,夜白带他回房了吧。” “你这个大师兄是怎么当的?怎么都不知道看着点?自家同进共出的师弟也能教人在眼皮底下挖了墙脚,让我这为师的老脸往哪儿搁?”艳扬天语气带着责怪。 林谦被他说得脸色白一阵青一阵,被他训斥得自惭形秽,遥想起之前的种种,他不满回嘴道:“若不是师父暗中阻挠,师弟早就是我囊中之物了。”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为师不也是为了你们好,你想啊,我只是让韩墨那小子故意接近夜白,谁曾想这夜白小子动了真心,这样一来我们可不就有了极大的胜算了吗?以后等你们兄弟二人为我寻来伏羲天罡卷,我自然会让你们逍遥快活。”艳扬天强词夺理软硬兼施假以宽慰道。 “那你也不能利用我们。”林谦梗着脖子倔嘴道。 “哎,说利用就有点严重了,师父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说韩墨那愣头小子哪里会开窍,我这不是帮你们吗,再说他现在跟夜白只是暂时的,将来一定会回到你身边,为师拍胸脯保证!” 林谦听着他的话内心冷笑,他可没指望艳扬天说到做到真心帮他,只求别在他们二人之间使绊子就谢天谢地了,话已至此,他便不再理会艳扬天,转而将心思放在台上月娘身上。 不知何时,月娘身边多了一张桌子,桌上立着半米高的檀木柜,惹得台下众人引起一阵骚动,均对着木柜翘首以盼,就连春风秋月也忍不住聚精会神牢牢盯着木柜,人群中更有甚者,早已暗中拔出刀剑蓄势待发,就差一个箭步飞上去明抢了。 “这秘宝就锁在柜子里,老规矩,夺得鳌头者得!”月娘豪气的声音传来,惹得台下众人欢呼。 就在此时,人群中有人摩拳擦掌开始起哄:“都说扬州人才济济,那今晚我们就有好戏看了!” “就是啊!” “大家别闹了啊,快点让月娘告诉我们今晚的主题是什么!” 月娘娉婷袅娜地往台前缓缓走去,面上绽放出绝美的笑容,而后道:“今晚的主题就是白玉飞花!” 众所周知,莽汉吃酒喜欢划拳,这文人雅客吃酒自然喜欢玩飞花令,来借此炫耀腹中才华,在扬州飞花令深受大家喜爱,天字第一号里面自然不缺有才之人,何况今晚大家齐聚一堂,更不可白白放过这难得的机会,月娘所言今晚的游戏主题便是与玉字有关。 夜白带着韩墨回厢房之前已经命人端来醒酒汤,所以等他们两个回到厢房以后,小二已经端来醒酒汤在此等候,他二话不说,拿来醒酒汤为韩墨醒酒,不消片刻韩墨便被迷迷糊糊弄醒。 他睁开双眼一看只剩他跟夜白二人,便好奇的四下打量:“师父跟师兄呢?怎么就我们两个人回来了?” “傻瓜,你再喝下去就要被人当枪使了。”夜白说着一指弹了弹他额头。 韩墨吃痛,瞬间清醒过来,他这才反应他们两个回房了,他揉了揉额头:“不是在一楼喝酒吗,怎么我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办正事要紧,喝酒留着改日。”夜白一边说一边换上黑色夜行衣,阔衫广袖改为一身窄袖劲装,就连随意束缚的长发也一丝不苟地盘与头顶,瞬间那清秀镌刻的五官悉数露了出来,再加以同色面巾遮住,只露出剑眉跟凤眼,一时教人分不清本来面目。 韩墨望着他改头换面,忍不住打趣道:“小白你何故做这身打扮?打算夜劫秘宝啊。” “说对了,为夫今晚就带你去见识一下宝贝。”夜白难得附和他打趣似的眨了眨眼。 电得韩墨浑身一颤,无比受用地点点头:“那行,小白你带路吧。” 夜白没想到韩墨这么容易说服,自己还未跟他解释其中的缘由,他便毫不犹豫地选择跟他站在一起,他今晚要赶在活动结束之前,一定要搞清楚那木柜里是否装着伏羲天罡卷,看着台下众人垂涎欲滴,摩拳擦掌的模样,即便庆元杰没有明言,他也知道此地发生了什么。 各路豪侠突然齐聚一堂,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能引来大家这么强烈的关注,自从他爹夜沧海在武林大会上放出风声后,不知多人暗中蠢蠢欲动,想要将宝物据为己有,即便是他御龙山庄的名头也不放在眼里。 早在半个月前,天下第一店就暗中放出店内有秘宝的风声,所以大家纷纷赶来目的就是为了得到伏羲天罡卷。 为了避人耳目,韩墨也同样换上夜行衣,发型也同样高束起来,由于他棕色发色太过惹眼,特意拿了块同色头巾包住,二人趁着大家都在关注台下的空挡偷偷潜至后院打探宝物下落了。 第七十六章混乱至极 在月娘的引领下飞花令正式开始,她率先抛出第一句诗词“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下面突然发出一阵哄笑声,大家笑的是没想到月娘今晚的题目出得如此之简单,对于他们来讲简直信手拈来,人群中不知是谁接了下句“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人群又是一堂哄笑,就连林谦,百里玉檀跟慕容擎苍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紧接着人群又有人接了一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这时一位书生站起身轻摇手中折扇摇头晃脑道:“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掷地刘郎玉斗,挂帆西子扁舟。”人群中有人接道,书生一看有人接,面上骚得通红,难得众人面前舞文弄墨却立马被人接了下着,顿感到无比难堪坐了回去。 “小令尊前见玉箫,银灯一曲太妖娆。” “.......” 一来一往人们逐渐被游戏吸引过去,众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听着人们行令,店内气氛如火如荼,丝毫不知韩墨与夜白暗中潜至后院打探秘密。 月上西头,后院一片静悄悄,夜白跟韩墨二人潜藏至屋顶,夜白揭开其中一张瓦片,大厅内热烈气氛有增无减,韩墨也被吵闹声吸引了过去,他紧挨着夜白的额角,也凑上去瞧热闹,一眼便看到台上的月娘,生平见此尤物,叁魂去了七魄,两只视线牢牢锁定在那丰腴曼妙的身躯上,恨不能把眼珠子胶着在对方身上,一边看一边跟着摇头晃脑,嘴边还嘿嘿个不停:“得此美人儿夫复何求呀!” “若是能跟小美人攀谈个两叁句,我韩某此生无憾矣。” 方才月娘还未来得及上台的时候,他便被艳扬天给灌醉了,此刻亲眼见到对方,霎时惊为天人,就差没流哈喇子。 夜白见他一脸花痴的模样,胸口顿时泛酸,不动声色地把手伸至他腰间,摸着软肉暗中用力一掐,韩墨疼得差点嗷嗷乱叫,夜白早有准备眼疾手快一把揽住他的口鼻,在他耳边低声警告道:“你要是敢嚎出声,我就把你从屋顶扔下去。” 居然敢在他面前对其他女人垂涎叁尺,看来这小子是欠收拾了,方才还在房中把他喂的饱饱的,结果一出来满眼都是别的女人,胸中的醋意都快顺着喉头弥漫出来,实在无法消气所以才出此下招,夜白生平头一次有恨铁不成钢之感,见过缺心眼儿的没见过这么缺心眼儿的,别人是缺心眼儿韩墨整个儿就是缺颗心! 就在二人小打小闹间,耳边响起一阵淅淅索索地脚步声,此刻后院静悄悄的,细微的脚步声听起来格外清晰,原以为所有人都去前厅看热闹了,却不想此时,后门被人悄悄打开,一辆马车轻声轻脚地偷偷行驶进来,车夫为了安抚老马,不停在它耳边轻吁个不停,他贼头贼脑地四下打量一番,确无人后,走到车窗旁边轻声道:“二当家的,我们到啦。” 屋顶上夜白察觉到动静,当机立断,立即抱住韩墨伏低将他牢牢压在身下,借着夜色悄悄仰起半颗头打探院中的不速之客。 由于天色已晚,一时瞧不清来人的面貌,只依稀看清对方身量,目测才六尺多一点,个子粗矮且壮实,与车夫相比足足矮了一个头有余,他下来后,紧随其后是一身黑纱蒙面人,教人看不清神态,只能从那高挑的背影来推测,可能是位女子。 一行人由后门鬼鬼祟祟进入其中一间厢房,恰好夜白与韩墨正在屋顶,见他们进屋后,二人悄悄摸至他们头顶,然后轻轻揭开瓦片往下探去,刚好他们进来,那车夫面带警惕打量门外确定无人后轻快关好房门,待他回头时,那黑纱蒙面的女子已经来到桌前揭下面纱露出一张鹅蛋脸,只见她柳眉微蹙,眸中带着担忧对着身边那男人询问道:“万一今晚我们还无法脱身该如何是好?现在各大门派都在打探秘宝的下落,我们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出风声岂不是对自己不利?要是大家追查下来我又有何面目去见死去的阿叁?”女子说着说着一副泫然欲泣的悲痛模样,圆润的颊畔还划过一滴清泪。 男子见她如此,胸中顿生怜惜,将她揽进怀中轻拍香肩轻呷道:“还提那负心人作什么?你的一番情深意切我是一直看在眼里,若不是他先负你,我自然依旧会把你当嫂子不做非分之想,既然走到这一步也是他咎由自取,切不可为了他忧虑愁苦伤了身子。” “二当家说的对,无论如何大嫂还是先保重身体要紧,”车夫也跟着附和道。 男人顺势坐在女人旁边宽慰:“今晚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只要白玉观音顺利拍卖出去,我们就可以拿着这笔钱远走高飞,到时候双宿双飞再也无人可以干预得了我们。” 女子幽幽叹息:“但愿如此……” 闻已至此,韩墨摇头晃脑啧啧称齐,内心暗讽,好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真真白便宜了牛粪了。在他看来这即猥琐又丑又矮的男人是配不上黑衣女子的,可黑衣女子却对他言听计从死心塌地,实在令人费解。 这时夜白才明白天字第一号发生了什么,他轻轻掩上瓦片,带着韩墨一个纵力离开了屋顶,利用轻功飞至园中大树的树顶借此落脚后才放开他。 韩墨反问夜白:“不是正好可以看好戏嘛,干嘛要带我飞这树叉上?” “如果我猜得没错话,屋内二人一个是玉林镖局二当家的,一个是镖头李叁的结发妻子。” “啊?!”韩墨听得瞠目结舌“他们又没有自报家门,小白你是怎么知道的?” “后面与你详说,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赶去大厅,阻止他们打起来。” 韩墨更是一头雾水了,面带疑惑:“我看他们玩的好好的为何要打起来?” “因为他们错把白玉观音当成伏羲天罡卷!”夜白说完揽着韩墨腰身飘然落地,直到大厅韩墨还没想明白,这好端端的又关伏羲天罡卷什么事? 果然夜白猜的没错,大厅早已不是什么和乐融融,欢天喜地的热闹画面,各大门派乱成一团,厅内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大家杀红了眼分不清谁是谁非了。 第七十六章夜劫秘宝 待韩墨跟夜白赶至前厅时,正好见到两大高手缠斗在一起谁也不遑多让。这两大高手一位是韩墨的师傅艳扬天,另一位便是人人闻风丧胆的煞九天,传说他十年前就打遍天下无敌手,一败难求,所谓高处不胜寒,为此还特意金盆洗手了数年,却不曾想重出江湖后会现身于天字第一号。高手过招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双方相斗时,桌椅装饰风云残卷无一幸免,又一掌劲风袭来,整个大厅霎时陷入一片黑暗。还有不少各门各派均在暗中自相残杀,富丽堂皇的大厅须臾化作人间炼狱,即便是掌柜的,也不曾想今日会平白无故惹来血光之灾。 借着惨淡的月光照应下,地面上尸骨堆积如山,血流成河,角落里依旧还有不少人在打打杀杀,夜白率先赶往台上,他摸出怀中的火折子轻轻一吹,烛光顿时将眼前照亮,他还未来得及打开柜子查看,耳边便响起兵刃夹杂着空气破风而来! 幸好韩墨及时赶到,替他接下惊险的一招,只见他先发制人住对方,然后一个旋转侧踢将来人踢出台下,才上前紧张询问道:“小白你没事吧!” “没事。”夜白摇头,然后继续查看木柜,柜子被月娘上了锁,恐怕钥匙还在她手中,可是她本人已经不知所踪。 两人对视一眼,一拍即合,决定浑水摸鱼,趁着大家互相残杀的空挡将木柜调包,然后合力带着木柜趁着夜色离开了天字第一号。 这时韩墨的心思全在夜白身上,夜白的心思全在木柜里面,谁也没想起来林谦,百里玉檀与慕容擎苍去哪儿了。 半盏茶功夫前,韩墨跟夜白还在屋顶打探消息时,整个前厅玩飞花令玩的如火如荼,正当月娘要依了魁首打开木柜时,春风一时着急害怕错过良机率先现身飞至台前喝道:“慢着!这木柜不能随便交给对方!” 春风一着急现身,气得其他叁个暗中咬牙切齿,都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小子什么时候能学乖一点!每次都搅乱大家的好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被教主看中提拔成为大护法的! 月娘好奇地打量他片刻,礼貌询问:“恕小女子直言,请问阁下是?” 隐匿在人群中的其他叁位即便是想装作看不见,也无法坐视不理了,何况在教主交代的各项要事当中,寻找密卷可谓是重中之重,随即依次现身台前,夏月接话道:“我们就是魔教春夏秋冬四大护法,你们这幼稚可笑的小儿科游戏我们是奉陪看完了,是时候该把你手中的柜子交给我们吧。” 月娘闻言面上笑容一僵,黑曜石般的双瞳骤然紧缩,原来他们就是传闻中无恶不作,杀人不见血的魔教四大护法! 她还未来得及发话,台下众人可不乐意了,人家游戏玩玩的好好的,也提前说好了游戏规则,夺魁首兼价格最高者得秘宝,凭什么他们一自报家门就可以白白让人将秘宝拱手相让? 结果毫无悬念的双方打起来了,林谦,百里玉檀和慕容擎苍早在之前就有过过节,此刻冤家路窄,狭路相逢,自然又免不了一场恶战。 另一边,韩墨与夜白并没有带着木柜远走高飞,而是选择悄悄探至后院马骝旁的马车里,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自然无人想到秘宝还在天字第一号内。 韩墨取下面巾抱着木柜,对着上面的金锁这里摸摸那里瞧瞧,夜白坐在他对面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索性静观其变由着他去了。 “这可难不倒我。”韩墨说着露出得意的笑容,从胸口摸出一根羊脂玉般的白玉簪,然后用簪尾探入锁芯来回轻轻转动几下,片刻后,金锁便被他叁两下打开了。 夜白望着他变戏法般的手法,也忍不住赞叹:“没想到你还有此等技能?” 韩墨嘿嘿笑道:“行走江湖小意思。” “嗯,那我的簪子为何会在你手中?”夜白眼波流转盯着他手中的玉簪意有所指。 韩墨被他一语道破,一张老脸骚的通红,宛如被拆穿的孩童,慌忙把手藏至背后,扭扭捏捏嘟囔道:“我是趁你睡觉时偷偷藏起来的,人家好歹有个信物慰藉相思之苦什么的,我却什么都没有,所以我就……” “嗯?”夜白越凑越近,韩墨每次脸红的时候他都感到甚是有趣,当他发现他凑的越近,对方的脸颊就越红一分,直到他的脸红得好似快要滴出血来一般,眼神闪烁不敢与之对视他才放过他,“区区一根玉簪而已,若是你喜欢,改日我赠与你十根八根便是了。” “真的?!”韩墨双目亮晶晶的望着他,与方才心虚自惭形秽,恨不得蜷缩成虾米的模样判若两人。 “大丈夫一言九鼎。” “那就这么说定了!” 韩墨说着美滋滋地将白玉簪心肝宝贝似地放进怀中收好,然后打开木柜,果然里面放着的是一座价值连城的白玉观音,虽然那白玉簪也不是什么凡品,可在白玉观音面前简直一文不铭,黯然无光。那观音目测有大半个木柜那么高,即便是巴掌大块都已经千金难求,更何况这么高大的一座当属无价之宝,若非皇亲国戚,夜白也不可能见到此等非凡物品。 他好奇的打量着观音,入手冰凉顺滑,玉身晶莹剔透,观音宝相镌刻得栩栩如生,此等上品应当只有贡品才有,为何会落在一介区区小镖头手中? 韩墨也是这么想的,他望着白玉观音询问夜白:“他一个小小的镖头怎么会有如此贵重的东西?难道……是他押镖时违背信诺将雇主的东西据为私有?” 夜白思量一番,合情合理,他点头道:“不无可能,他想要跟那位女子双宿双飞就需要足够的盘缠,如果没有盘缠就寸步难行,所以他就把主意打在了雇主身上。” “那你说李叁的死会不会跟他有什么关联?” “嗯,李叁尸骨未寒,他的妻子都未与他料理后事守孝叁年,就跟他兄弟乱伦私通狼狈为奸,说不定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带着这白玉观音上路也太不安全了。”韩墨望着白玉观音陷入头疼,他可不想因为这座观音惹来杀身之祸。 就在此时,马车外响起二当家李林的声音“既然如此,何不将宝贝送还回来。” 夜白这才警觉马车外面有人,心中暗恼大意了,自从跟韩墨在一起后,他的心思无时不刻在对方身上,以至于危险悄悄来临都不自知。 他对韩墨使了使颜色,然后不动声色地把手探至腰间捏住七星绝命宝剑的剑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最好一击即中。 韩墨会意,关好木柜:“此等价值连城的宝贝,如果小爷我不还呢?” “那就休怪李某不客气了!”李林说完,一挥手霎时数十号人从四面八方钻了出来将马车团团围住。 在他的示意下,人们搭好弓箭,只待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将马车射成刺猬。 借着窗帘的缝隙,窗外的动静自然一丝不落的看在夜白跟韩墨眼里,他们两个对视一眼,决定来个先礼后兵,韩墨戴好面巾率先钻出马车,笑嘻嘻道:“慢着!” 李林铁青着脸示意大家按兵不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问题可以坐下来和和气气的谈谈,何必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呢?” “废话!我又不认识你,跟你有什么好谈的?” “你不认识我,倒是认识你,你就是玉林镖局的二当家李林李镖头对吧?” 李林听了面露疑惑神色“你是谁,为何会知道我?” “江湖上谁人不知玉林镖局有个总镖头李叁和大先锋李林,人家只知镖头李叁,却不闻先锋李林,连路人甲我都为你鸣不平,如果没有你李林丰富老辣的行镖经验,李叁也不可能借着镖局名头蒸蒸日上,我说的对不对?”韩墨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胡说八道,却不曾想被他信口胡诌说对了七八分,直叫李林刮目相看,恨不能与他称兄道弟。 第七十七章身负重伤 原本这番话不过是韩墨胡说八道,结果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直接说到对方心坎里,就连车内夜白都不得不佩服他,虽然武功弱鸡菜鸟一只,但论插科打诨信口胡诌的本领,他要是自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李林一挥手,包围他们的弓箭手得令撤退,他上前一步道:“这位小兄弟所言甚是,如果不是我李林,李叁怎么会有今天?” “嗨,我这不是为二当家打抱不平嘛,大当家名利双收,而你却要变卖家产才能跟心爱的女人双宿双飞,想想都很吃亏呀!” 李林听完他的话,面色变得有点难看,犹豫再叁后才道:“实不相瞒,家兄早在大半个月前遭到奸人所害,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携带家眷远走高飞,以防对方寻仇找上门来。” “哦?二当家所言可属实?”韩墨佯装惊讶道,内心好奇他居然肯把李叁的真实情况坦然相告。 “当然,不然我也不会现身此地了。”李林信誓旦旦。 “据我所知,李总镖头的身手在江湖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能取他性命的人不多,究竟是何人下的毒手?” 李林叹息摇了摇头拒绝深聊下去,接着话风一转:“方才你们在马车内的对话我都听的一清二楚,既然你们无心打白玉观音的主意,何不物归原主,在下不但既往不咎,还另有重谢。” “想还给你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们,这白玉观音你从何而来?”夜白抱着白玉观音现身道。 李林冷哼:“我凭什么告诉你?” “据我所知,白玉观音独一无二价值连城乃当朝贡品,岂是你们这帮凡夫俗子所能拥有?” “恕在下不便和盘托出,不过在下能以性命担保,白玉观音决不是我利用镖局将雇主的信物中饱私囊,我李林还做不出此等折损信誉的事情出来。” 韩墨点头:“说的有道理,姑且就信你一回,不然也不敢拿到天字第一号光明正大拍卖了。” 夜白挑眉不可置否:“即便如此,也不能就此将白玉观音送还给你。” “哼!看来我们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喽!”李林说完又一挥手,弓箭手随时待命,复又重新将他们二人团团围住,同时暗中下定决心,即便是硬抢也要把白玉观音抢回来! “非也,我并非要独占白玉观音,而是想借此打探伏羲天罡卷的下落。”夜白解释道。 李林冷笑“与我何干?再说伏羲天罡卷也不在我手中,恐怕阁下白费心思了。” 韩墨嗅到二者之间的火药味,忙出声调和“我们也不是要霸占你的玉观音,只是伏羲天罡卷乃小白家镇庄之宝,我们只想打探到天罡卷的下落。” “阁下莫非就是御龙山庄的少庄主夜白?”李林这才反应过来,重新将夜白从头到脚审视一番。 “不错。”夜白说着拉下面巾,露出真颜。 “说来实在汗颜,我并不知晓天罡卷的下落,在拍卖白玉观音之前,我故意放出天字第一号有秘宝的风声,结果各大门派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往这边涌来,我以为是为了白玉观音而来,却不曾想是其他原因。” “这么说今晚各大门派相互厮杀纯属意外?”夜白讶然道。 韩墨连忙接话道:“我相信绝对是个意外,他们要是知道这木柜里装着的是白玉观音,而非伏羲天罡卷,可能后悔的连死的心都有了。” 李林面无表情点头道:“就是这样,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少庄主可以物归原主。” 夜白掂量着手中的白玉观音,警告道:“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得好,免得我一个手抖,这玉观音要是不小心掉地上,别说你带着心爱的女人远走高飞了,就算是出这扬州都难了吧。” 李林气的面色铁青,咬牙切齿道:“你究竟想怎样?!” “我方才已经说了,应该不需要我重复一遍吧?” “可我真不知道伏羲天罡卷的下落,你让我如何交代?” 就在二人之间僵持不下时,那身着黑衣,面戴黑纱的女子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她径直走到夜白跟前扑通一声跪下,哀求道:“求大爷给条活路吧,我们真的很需要这尊玉观音。” 韩墨最见不得女人哭哭啼啼,顿时心软下来,走到夜白身边好言相劝:“要不我们把玉观音还给他们吧,反正我们留着也没什么用。” 夜白哭笑不得的望着他,这价值连城的白玉观音居然在他眼里一文不值,是该骂他缺心眼儿呢还是赞美他大公无私呢。 李林也不忍心看着心爱的女人低声下气的跪求别人,当机立断一把揽起对方的肩头,然后飞快退出包围圈外,高声道:“别跟他们废话,给我抢过来!” 一声令下,数十只箭头整顿齐发,呈亮锐利的箭头在月色下闪烁着寒光,霎时恍若毒针般悉数向他们二人袭来。 韩墨一边用他蹩脚的叁脚猫功夫护着夜白,一边在箭阵中慌忙的辗转挪腾,竭力不让箭头靠近夜白,即便如此,他也抵挡不住全部箭头,就在他保护夜白的时候,背后命门大敞,一只箭头瞄准他的后背用力射去,夜白眼疾手快将他一推,说时迟那时快,箭头噗地一声,射进了韩墨的右肩,受伤后的韩墨顿时体力不支,就连招式也慢上许多,他强忍着剧痛,倔强地把夜白护在身后,他再也不能让夜白受到任何伤害了。 夜白见他勉强对付对方,还身受重伤,知道再缠斗下去对韩墨的伤势百害而无一利,况且对方人多势众,接着打下去吃亏的肯定是自己,事已至此,他当机立断决定不再与他们继续纠缠下去,一把抓起韩墨的后颈,一个纵力飞上屋顶,眨眼消失在黑暗之中。 “一群饭桶!就这么白白让他们带着玉观音从我的眼皮子底下跑了!”李林对着弓箭手破口大骂,面对他们远去的背影怒目而瞪,胸中的怒意差点将五脏六腑撕碎。 韩墨跟夜白离开后,二人在黑暗之中慌不择路,来到一座湖心小筑,那小筑充满了诗情画意,月色照印下,池塘里盛放着朵朵圣洁的睡莲,几只萤火点缀其中,九曲回廊的小桥下碧波荡漾,如此美景,夜白实在无心欣赏,因为韩墨的衣服已经叫血水染透,如果再不及时疗伤,他担心对方有性命之忧,此时整座小筑黑灯瞎火,也不知里面有没有人,他决定先留在此地为韩墨疗伤。 他将韩墨抱在怀中,一脚踢开房门,就在此时,黑暗中传来女子的尖叫声:“快来人呐!有刺客!” 夜白担心对方大呼小叫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先将韩墨放在椅子上坐好,然后一个箭步冲至床边快速点住对方的穴道,令她动弹不得后,才出言道:“抱歉,事态紧急,多有得罪。” 确定女子对自己没有威胁后,夜白用她身上的被子随意一裹,然后连被带人抱起直接放地上,便不再管她,然后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亮桌上的煤油灯,屋内逐渐亮堂起来,烛光一亮,他才看清,这分明就是女子的闺阁,精致的家具摆放错落有致,粉色罗帐上鸳鸯成双,空气中还隐隐有着暗香浮动,没有心思仔细打量,他快速将韩墨抱在床上躺好,快速为他点了止血的两大穴道,情况才稍微好了一点点。 望着对方面色苍白,夜白伏低身子关心道:“韩墨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命大死不了。”韩墨说完艰难地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仅仅一个小表情,小动作,那钻心的箭伤从伤口传来,疼得他龇牙咧嘴。 第七十八章娇蛮小姐 夜白借着微弱的烛光打量韩墨肩头的伤口,那箭头牢牢插入了他的后肩胛骨处,由于点了穴道,血暂时性的止住了,他用力撕开箭头周遭的衣物,银制的箭头只剩小半截露在外面,长长的箭羽上依稀用朱砂印刻着镖的字样,望着鲜红的血迹,暗自庆幸对方幸好没在弓箭上染毒,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他决定先取出箭头,再作其他打算。 阁中女子被他们从昏睡中惊醒,又被点了穴道扔在一边,心中自然害怕的无以复加,她惊恐万状地盯着半夜叁更私闯进来的两个黑衣人,生怕他们会杀人灭口,数分钟过去,见对方丝毫没把她放在眼里,更是把她当作空气一般忽视存在,她悬着的心才稍稍稳落下来。 透过昏黄的烛光,她打量着夜白的脸颊,她发誓她此生都没见过如此俊俏秀丽的男子,那精致到雌雄莫辨的容颜令身为女子的她都自愧不如,虽然从小到大她听了无数恭维她倾城之貌的话,可在对方面前花容失色黯淡无光,想到此处她内里嫉妒得气血翻涌,银牙暗咬,一个大老爷们长的比女子还要秀气,男生女相,羸弱不堪! 夜白见韩墨疼得面色惨白,额上的头巾都被汗水湿透,内心也跟着着急,明面上依旧面不改色的在闺房中四处搜寻所需物品,找完了从怀中摸出一瓶金疮药,待一切就绪后,他回到床沿坐下,一边安慰,一边捏住箭身准备往外拔:“你乖乖别动,我这就帮你把箭拔出来,只有先把箭头拔出才好为你疗伤。” “嗯……”韩墨艰难点头,他都快疼的神志不清,由于之前失血过多,身体恍若置身冰窖,并且越来越冷,都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夜白心疼的将他揽进怀中,一边抱住他为他取暖,一边仔细查看伤势,韩墨感受到对方温暖的怀抱,恨不得钻进去不出来,正待他放肆地贪恋对方的温暖之际,夜白手起箭落,一阵难以忍受的锥心刺骨的疼痛逼得韩墨惨叫出声,在别无选择的情况,毫不犹豫地张嘴咬住夜白的左肩,而夜白紧咬牙关面不改色的为他取箭头,消毒,敷药,最后用绷带为他缠好伤口,待所有事情做完后,他才忍不住长呼了口气,待他擦完额角的汗珠,才恍然想起韩墨半天没动静了,这一看,才发现原来韩墨早就疼的昏死过去了。 他强忍着肩膀的酸痛,把韩墨放在床上平躺,然后替他掖好被角,眼角余光瞟到地上的女人,他思来想去自己误闯闺阁,唐突佳人在先,又点人穴道,冷落一旁在后,怎么着也是他们失礼了。 “我们不是刺客,也不是坏人,只不过事态紧急,多有得罪,还请姑娘多多包涵。”夜白蹲在女子跟前解释道。 女子听着他的话,不屑冷笑:“你们半夜私闯本姑娘的湖心小筑,破坏本姑娘的名节,还有什么可包涵的?” 夜白无语凝噎,这姑娘长的娇柔可爱,却不想一张小嘴伶牙俐齿,让人难以招架。 “淫贼!无话可说了吧!”女子又愤恨补了一句。 “恕在下直言,在下对姑娘并不感兴趣,大可放心好了。” “你无耻!本姑娘哪里差了!居然入不了你的眼!” 夜白顿感无奈,遇到伶牙俐齿的已经很头疼了,偏偏这姑娘伶牙俐齿不说还胡搅蛮缠,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随你怎么说,我先休息一下。” “喂!你别睡呀!要睡也先把我的穴道解开呀!不然我这一晚上怎么办?!” “喂!喂!喂!你再不答应明天我就叫我哥哥来收拾你!你跟你讲我哥他很厉害的!如果叫他知道他的亲妹妹受到外人欺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夜白才挨着韩墨躺床上,就听见对方喋喋不休,片刻不得安宁,折腾了一晚上整个人早已疲惫不堪,临了还要被人进行精神攻击,即便他修养再好,也有点忍无可忍了,随便捻起一件小物什隔空打在她的哑穴上,整个世界清净多了。 二人安然无恙地一觉睡到大天亮,韩墨率先醒来,活动了一下肩膀,已经好多了,脑海不期然地回想起昨晚夜白为他取箭疗伤的情景,顺带想起他咬了对方一口,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赶紧回到夜白身边解开他的领子,查看伤口,只见他白皙的肩头留着昨晚的牙印,那紫色的牙痕高高肿起,周围还带着一圈淡淡的血迹,越看越愧疚,没想到自己昨晚下口这么狠,他情不自禁抚上牙痕,想要替他吹吹,不曾想才一动手,夜白就惊醒了“怎么了?” 韩墨条件反射般收回自己的手,心虚得左右乱瞄“没事,我只是看你衣服有点散了想帮你弄好。” 夜白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却也不拆穿他,起身整理了一下领口,微笑道:“现在好了吧。” “嗯……昨晚……对不起……”韩墨像做错事情的孩子般低头望着自己脚尖,他指得是咬他一事。 “傻瓜,你看看我,不照样生龙活虎的,对我来讲就当是被蚊子叮咬了一下。”夜白宽慰道。 韩墨闻言泪目的望着他,瘪了瘪嘴“小白白……”,恨不得扑上去狠狠抱着他撒娇。 “你平安无事太好了,我们收拾一下快点离开吧。”夜白见韩墨没事只想快点带着他离开,旁边那女子决不是什么善茬,万一惹上身后悔都来不及。 韩墨笑着点头,临出门之际,突然看到被他们忽视了一晚上的小姑娘,他脚步一顿询问夜白“这里怎么还有一个大活人?”昨晚他身负重伤,痛的神志不清,自然是不知道里面还有一个人。 夜白难得表情不自然道:“无妨,我们不用管她,快点走吧。” 女子不能动弹,又不能出声,只能用两只眼睛干瞪着他,恨不得将目光能化作利刃杀死他。 “那怎么能行呢,万一我们走后小姑娘出什么事怎么办?我们不能就这样扔下她不管一走了之。” 韩墨这一见到美人就走不动路的毛病,就算是夜白也无可奈何,他摇头叹气道:“好吧,那你说怎么办?” “放了她可好?” “那你先想清楚,千万别后悔。”夜白再叁提醒道。 “瞧你说的,对方不过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被你说的跟洪水猛兽似的。”韩墨毫不在意道,说着就要去解开人家的穴道。 夜白头疼扶额,决定闭嘴,不招惹是非。 果不其然,小姑娘一解开穴道后,连忙从地上弹跳而起,顾不上腰酸背痛,手脚酸软,踩着小碎步慌忙跑到夜白跟前拦住他的去路,嘴里咄咄逼人:“死淫贼哪里跑!” 小姑娘这一口死淫贼把韩墨给整懵了,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小白更清高的人了,为何她要拦着他的去路骂他死淫贼? 他好奇的在他们二人之间转来转去:“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小白他怎么可能是淫贼。” 夜白拉着他就往外走“别听她胡搅蛮缠,我们快点走吧。” “这么心虚做什么,还说不是淫贼!”小姑娘气得直跺脚。 “姑娘休要胡言,在下与姑娘素不相识,即无瓜葛也无冤仇,若是姑娘再娇蛮任性无理取闹,侮辱我的人格,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夜白目光渐冷语气微寒,饶是他脾性不错,也被这姑娘一口一个淫贼惹得气血翻涌,大动肝火。 “你!哼!”小姑娘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韩墨慌忙出来圆场道:“姑娘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小白他是我媳妇儿,怎么可能会是你口中的死淫贼?普通人都是对着他垂涎叁尺,何曾见他对别人动了凡心?自然就不可能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我相信他。” 小姑娘听完他的话大惊失色,指着夜白惊叫道:“你是他媳妇儿?这么说你俩是断袖?!” 第七十九章互较高下 女子望着他们二人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难怪眼前这男子长得如此灵秀逼人,原来是个断袖!当真是世风日下龌龊不堪! 就在她内心戏说不出的丰富,脸上表情变幻莫测时,夜白趁着她失神的间隙连忙拉着韩墨脚尖点地,利用轻功眨眼飞离了湖心小筑,待女子回过神时,哪里还有二人身影,她又气又恼地狠狠跺了跺脚,昨晚当真白白便宜了这两个断袖的。 直到二人走到郊外,韩墨还是没搞清楚,那陌生女子何故要纠缠夜白,还骂他死淫贼。他用眼角余光地瞟了对方一眼,见夜白依旧面色难看,他眼珠一转,佯装伤口疼痛,用手捂住肩膀,嘴里哎哟哎哟叫唤个不停,夜白的思绪被打断,下意识地拉住他察看一番,那白色的绷带上稍微渗透了些许血迹,他关切询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方才拉着你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了伤口?” 韩墨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放心,我皮糙肉厚死不了,只是小白你一路走来都不理我,我差点就伤心死了。” 夜白被他逗得哭笑不得,解释道:“我只是有些介怀方才发生的事情,并非有意冷落了你。” “方才小筑里的那位姑娘?” “嗯。”夜白点头。 韩墨见他终于肯开金口,兴致勃勃问道:“那你说这位神秘又美丽的女子是谁?他为何要骂你死淫贼?是否是昨晚我们硬闯闺阁的时候做了什么事令她误会?” 夜白无奈摇首叹息“昨晚为你疗伤以后就睡着了,其余一概不知,结果就被她误认成淫贼了。” “啧啧,白白生着好相貌,脑子这么不好使,真想做点什么还用得着放了她。”韩墨说着还露出嘿嘿嘿猥琐笑。 “罢了,我们还有正经事要做,何必在一个陌生人身上浪费不必要的精力。” 经过夜白这么一说,韩墨才恍然大悟地用力拍了拍后脑勺惊叫道:“这白玉观音还在吧!我差点把这茬儿给忘了!” “要你说,自然被我收得好好的。”夜白难得嗔了他一眼。 “那就好,那就好。” 就这样二人行了一路,突然前方的竹林中传来了打斗声。 韩墨顿下脚步,与夜白对视,均好奇怎么大清早的有人在这偏僻的竹林中打架,由于此地僻静,刀刃相交的声音格外清晰,其中还夹杂着几句愤怒的叫骂声,仔细一听还有点耳熟。 待他们快步走近后,这才看清打斗之人,原来不是别人,正是春夏秋冬四大护法与林谦,百里玉檀和慕容擎苍等人,不知何故他们怎么又碰到一起还打起来了。 林子里,林谦他们叁对四,形式略感吃力,毕竟四大护法也是一等一的江湖高手,何况还占上风,即便是缠斗的了一夜丝毫不见疲倦,反而越战越勇,反倒是林谦他们由于体力不支,一招一式渐钝渐缓,他一个失神,被冬雪踢翻在地,慕容擎苍的对手是秋霜对方劲敌无暇顾及,百里玉檀以一挑二,独自面对春风跟夏月更是腾不开身,就在此时,夜白护身相救。 即便不用韩墨开口多说,他也会救林谦,他的武功在冬雪之上,叁两下就把对方打得措手不及节节败退。 见有人插手后,双方短暂停手,韩墨快步过去扶起林谦,然后一起走到夜白身边:“我说你们四大护法当真阴魂不散,走哪儿都有你们烦不烦。” 春风见夜白现身,胸中更加笃定他们已经得到宝卷,高声道:“废话不用多说,快把伏羲天罡卷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宝卷?什么宝卷?”韩墨明知故问。 “休要装傻充愣,什么宝卷你心里自然清楚。” “哦,你说伏羲天罡卷啊,不在我身上,我怎么交给你?” 冬雪早就看韩墨不爽,当即跳出来拿剑指着他:“呸!当我们叁岁小孩呢,别说废话,赶紧把宝卷交出来,保证饶你们不死!” “哟,好大的口气,上次你们教主羽寒还是我跟小白的手下败将呢,就凭你们四个?你想笑死我好盗取宝物吗?”韩墨毫不示弱地双手叉腰怼了回去。 冬雪被他怼的面红耳赤,上次他们四个联合教主也能把他们怎样,现在教主不在,这跟自取其辱有何分别。 他还想狡辩,一旁的秋霜眼疾手快将他拦在身后“你别再出来丢人现眼了,赶紧退下。” 冬雪悻悻作罢,秋霜冷言相对道:“这么说,宝卷当真在你身上?” 韩墨鼻孔一哼,翘出天际:“本大爷就不告诉你!有本事你自己来抢呀!” “你!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真当我们四大护法是吃素的!”秋霜被他气的哇哇大叫,本来他嘴皮子就没对方利索,又想起上次武林大会上所受的屈辱,再也按捺不住提着剑就往他门面劈来,旁边的夜白一直冷眼旁观,见秋霜想对他不利,赶紧一把将他拉至身后护住,短时间空手与对方兵刃相接,丝毫不落下风。 “既然宝卷确实在这姓韩的小子身上,我们兄弟叁个岂能坐视不理!兄弟们一起上!” 得到春风的号召,夏雪跟冬雪联手齐齐向夜白韩墨二人攻去,目标有了转移,旁边的百里玉檀跟慕容擎苍顿感压力大减,见夜白以一敌四还游刃有余的模样,纷纷赞叹对方好武功。 上次是夜白负伤在身,又有羽寒在后,内外夹击,双管齐下,才令他方寸大乱,幸好还有韩墨在身边与他一起御敌。这次换韩墨为了护他负伤,自然不会让他再受伤害,手中招式越战越勇,周身气流激荡,外人只好退避叁里开外,以免被真气误伤。 百里玉檀收好玉萧一副冷眼看好戏的神情,而他身边的慕容擎苍则神色焦急地对着人群中的夜白频频观望,林谦受了轻伤,他擦了擦唇边的血迹,慢慢走到韩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弟,你们还是快点走吧,四大护法好厉害,夜白不宜跟他们长期打斗内耗下去。” 韩墨转身扶住他,不以为然道:“没关系,以小白的身手对付他们绰绰有余,让他替我好好教训一下这四个坏蛋,要不是他们把我绑着扔给羽寒,我也不会成为他双修下的替死鬼,更不会连累了夜白,都怪这四大恶人,哼!”由于言辞愤慨太过激昂,导致他触碰到了伤口,疼得他连抽冷气,虽然夜白为他上药包扎过,可这伤筋动骨的,一时叁刻也好不了,一痛起来额头直冒冷汗。 林谦这才察觉到他脸色不对劲,过于苍白,血色尽失,他关怀地将他扶至旁边的空地上坐下,查看他的强势,当他拉开上衣,望着韩墨肩膀上的箭伤,大惊失色道:“究竟是何人把你伤成这样的?” “是玉林镖局的人。” “玉林镖局?不是人都死光了吗?怎么会伤到你?”林谦好奇反问。 “是二当家李林,昨晚情势危机,被他用箭射伤,如果不是有小白相救,我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韩墨只字词组一笔带过,并没有将过程详细告知,他觉得白玉观音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遭杀身之祸。 昨晚天字第一店乱成一锅粥的样子,林谦也是有目共睹,过程混乱他也知晓,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就当他是被对方一行人误伤,何况当时黑灯瞎火,在没看清的情况下被别人误伤也是极有可能的,否则他的师傅艳扬天也不会跟煞九天打起来,还打了一整夜打到踪影全无。 第八十章横插一杠 夜白与四大护法你来我往,刀光剑影,须臾间不下数十回合。只见他手持七星绝命宝剑翩若惊鸿宛若蛟龙在对方围攻下游刃有余,为了搓一搓对方的锐气,他招式渐快,宛如雨点般密集地朝他们要害攻去,春夏秋冬招架不住,一一负伤倒地。 他剑指四人朗声道:“回去告诉你们教主,让他今后休要打我宝卷的主意,更不要打韩墨的主意,否则就是跟我夜白过不去。” 春夏秋冬四人面露惭愧之色,即便内心再不满也无可奈何,谁让他们是手下败将,这次他们在御鼎阁回来的路上意外探听道宝卷的下落,本想抢了宝卷回去邀功领赏,谁曾想又遇到夜白这个强敌,还被打得一败涂地,简直以死谢罪的心都有了。 秋霜性子耿直,刚想反驳,被春风眼疾手快暗中拉住他的衣角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不可轻举妄动,然后才对夜白道:“在下定会将少庄主的话原封不动转答给我们教主,告辞!” 为了不继续丢人现眼,春花带着夏月,秋霜,冬雪离开了竹林。 夜白见他们离去,赶紧上前查看韩墨:“你怎么样了?还好吧?” 韩墨摇头:“没事,只是方才不小心使伤口裂开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不行,这里荒郊野外,长时间待下去对你百害而无一利,我们立刻动身回城,去找最好的大夫为你疗伤。” “可是……万一二当家他们还在,我们回去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没什么比你的性命更重要。” 夜白说着扶起韩墨,然后对林谦,百里玉檀和慕容擎苍道:“我现在要带他回去疗伤,你们自便。” 既然他们的家人都到了扬州,自然都跟家人一起了,所以夜白也不强求他们能跟自己一起。 “师弟受了重伤,我这个做师兄的怎可在此时弃他而去,我要跟你们一起,沿途也好有个照应。”林谦率先站出来道。 慕容擎苍望着百里玉檀询问道:“百里兄意下如何?” “我无所谓,反正他们都走了,盟里有我爹在用不着我操心,即便跟你们一起寻找神医星玥也是可以的。” “这么说你也跟他们走吗?”慕容擎苍有点好奇,他以为对方会就此分开。 百里玉檀点头:“不错,难道慕容兄不与我们一起吗?” “非也,我也极想与各位同行,只是昨天我那娇蛮任性的妹妹也来到扬州,我需要先找到她,才能跟你们汇合。”慕容擎苍解释道。 “如此也好,那我们先回天字第一号,等你找到令妹再来找我们吧。”夜白搀扶着韩墨,带着林谦跟百里玉檀回了天字第一号。 由于半天时间肃清,天字第一号已经勉强可以入住了,昨晚被各路豪杰破坏的地方也一一换新替补起来,就算是韩墨也讶然月娘的执行力,难怪她能把天字第一号经营得生意兴隆。 望着忙进忙出的小二,夜白唤住其中一位看起来伶俐的,让他去请大夫,然后带着韩墨回房了。他们的厢房没有糟到破坏,依旧是离开时的样子,房内格调雅致,素雅整洁,夜白将韩墨搀扶到床上然后替他捻好被子,宽慰道:“你先好好歇息,大夫马上就到。”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先回房歇息了。”百里玉檀说完佯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昨晚跟四大护法打了一夜,正困顿交加,想赶回去补充精力。 林谦内心百般不愿意他们二人独处,却又无法将他们分开,只好顺着百里玉檀话接下去:“师弟你好好养伤,晚点我再过来看你。” “嗯。”韩墨点头。 待百里玉檀跟林谦走后,夜白关上房门,再回到他身边坐下,佯装不悦:“今后万万不可再为我以身犯险,以你这叁脚猫的功夫自保都尚且困难,还想着救别人,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韩墨被训斥得露出无辜脸:“我这还不是担心小白你吗,你为了我身中寒毒已经够惨的,我不想你再受到任何闪失。” “傻瓜,我怎么会不明白你的心意呢,你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其他事情都交给我。” 正当二人含情脉脉对视时,耳边响起小狸奶萌奶萌的嗓音:“哇~爹爹你怎么又受伤啦?到底是谁欺负你啦?你告诉小狸,小狸去为你报仇~” 原来小狸沉睡间察觉到韩墨身上的血腥味,被刺激得醒转过来,夜白将混凌云珠从怀中掏出来放在掌心,小狸透过混凌元珠与他们交谈。 “别啊!你千万别出来!”韩墨担心小狸一个冲动现身慌忙阻止。 “为什么?难道爹爹不想小狸为你报仇吗?”小狸眨着骨碌碌的大眼睛偏着小脑袋询问道。 “爹爹当然想你为我报仇,不过我更想你待在小白身上,替我好好守护着他。” “哦~你是担心他身上的寒毒对吧?” “嗯嗯,知我者小狸也!” “安啦安啦~这凝寒散的毒性暂时被我压制下去,应该在找到神医前不成问题。” “真的?那太好了!”韩墨闻言高兴的手舞足蹈,这么说夜白有救了,一听到好消息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夜白见他喜不自禁的模样,嘴里也跟着翘起,无论如何,至少现在这刻他是平安无事的,他开口道:“小狸放心吧,你爹爹只是受了点皮肉外伤很快就会好的,你就别打扰他休息了。” “好嘞。”小狸说着又回到沉睡中去了。 夜白将混凌元珠收好,然后督促韩墨休息,没想到对方蹬鼻子上脸,侧身躺在床上,把床板拍得啪啪作响:“大白天的我睡不着,要小白你抱着亲亲才能睡。” “……”夜白无语的望着他,这小子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是不是该好好收拾收拾。 就在此时,传来了敲门声,他以为是大夫来了,他起身时还忍不住警告道:“我先去开门,你老老实实躺着别动。” 韩墨心不甘情不愿地重新盖好被子,等着大夫进来。 夜白起身开门,结果不是大夫,而是玉林镖局二当家李林! 他没想到对方这么快找上门来,神色一冷,想要快速关上房门,对方也防着他这一招,眼疾手快挡住房门缝隙用力一拍,房门被他内力震开。夜白一时无察,被拍得猝不及防,电光火石间待他回过神来,反手接住对方的招式,一时间二人打得难解难分。 韩墨见他们二人缠斗在一起,想要起身帮忙,一动身,伤口传来一阵钝痛,使他拧住双眉,倒抽一口冷气,即便如此,他也倔强地咬紧牙关,极力忽视身体的疼痛,想要前去相帮,结果太过疼痛他双膝一软跪趴在床沿,顿时间疼得他面色苍白,夜白见他匍匐在地,内心甚是担心,反掌将对方逼退至房门之外,然后快速回到他身边,将他搀扶起来着急询问道:“你没事吧!” 李林站在门外冷眼相望:“哼!两个无耻小贼!速速将我白玉观音还来,我既往不咎!” 夜白扶着韩墨道:“还给你又有何妨,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们,镖局里的那位老管家是谁?他为何要加害我们?” “老管家?什么老管家?”李林闻言一头雾水,自从他携带家眷离开玉林镖局后,镖局内就空荡荡的,哪里来什么老管家。 第八十一章冤家路窄 当他离开后再也没有回到玉林镖局,那黑风镇只不过是镖局其中的一个分舵,他打算带着兄弟的遗孀秦箐回长安总舵安排好后续事项,然后与对方双宿双栖,来到扬州也是为了将白玉观音脱手,哪里会想到消息会传的这么快,一夜之间传遍大江南北,他并不知道镖局里面的老叟,更不知道夜白他们身上发生何事,故有此一问。 夜白也只是为了试他一试,他也猜到双方毫无干系,可明显那老叟跟庙里的黑衣人是针对他们而来,如果不是镖局里的,那又会是哪里的呢?他们初出江湖,除了魔教,并无与人结怨。 他将之前发生的一切坦然相告,然后道:“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我们并无心冒犯,只是胸中留有疑问,如果老管家不是镖局里的人,他为何要留在镖局埋伏我们?” “埋伏你们?我与少侠无冤无仇,为何要埋伏你们?这话该从何说起?”李叁不解道。 “当时镖局里有位老叟刻意陷害我们,还教唆愚民差点烧死韩墨跟慕容,后来我们经过破庙也遭到黑衣人的追杀,过往种种难道不是你们干的吗?”夜白与之坦白对峙。 “少侠冤枉,我自从带着箐儿离开黑风镇后,便再也没有回去过,看来有人想要栽赃嫁祸。” “那依二当家所见,究竟是何人想要置于我们死地?” 李林听着他的话面色凝重,犹豫再叁,他小心翼翼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可能是驭尸教的人找上门来了。” “驭尸教?”夜白脑海中搜索,确定从未听说过这个帮派。 “不错。”李林说完仰天长叹:“这都是一场冤孽啊。” 夜白与韩墨面面相觑,他都能杀死自己的亲哥哥,并且在他尸骨未寒之际拐走他老婆远走高飞,确实冤孽,二人心照不宣没有接话。 “这事说来话长,也与外人无关,我就不多说了,李某肯求两位小兄弟将白玉观音还给我们吧,昨晚误伤这位小友实属在下不对,我愿意补偿二位。”李林言辞恳切道。 “那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夜白反问。 “请讲。” “李叁总镖头是不是你所杀?” “恕我不能直言,我只能说跟我杀的没有区别。” 韩墨闻言,挣扎着站好,单手指他“你连自己亲生兄弟都能杀害,简直丧尽天良!” “无论你们怎么骂都行,只求快点将白玉观音还给我。”李林低声下气道,他打又打不过对方,好言相劝又屡屡碰壁,简直死的心都有了,正在此时,秦箐走了进来,扑通跪在他们二人跟前,眼泛泪光:“求求你们不要责骂他了,要骂就骂我好了。” 李林连忙蹲下身将她搀扶起来,怜爱地为她拭去颊畔的泪花,长叹:“哎,都是我不好,让你跟着我受如此苦难。” 秦箐一张俏脸哭得梨花带雨,再也不肯多说一句。李林见状心如刀割,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讨她欢心,只要她别在伤心难过,让他做什么都行。 旁边夜白跟韩墨二人见他们情真意切,言辞欲语还休中多了一丝无奈,与之前老叟所说的心术不正,弑兄夺嫂,枉顾人伦的禽兽相比简直判若两人,顿时心中一软,夜白拿出白玉观音道:“那就还给你们吧,反正我们也用不着。” “谢谢这位少侠!”秦箐捧着白玉观音喜极而泣。 李林见秦箐情绪好转,忧郁的眉间也跟着渐渐舒缓开来,对夜白道:“多谢成全,李某感激不尽!” “嗯,你方才说的驭尸教是什么?江湖中新立的帮派吗?” “不错,驭尸教蛰伏隐藏在南疆一带,素日里昼伏夜出,教中上下均为心术不正之人,他们为了练功速成,喜欢练化人家的尸骨来增长自己的功力,尤其喜爱新坟,武功越高越受他们欢迎,做尽伤天害理之事,所以周围一带人心惶惶。” 韩墨听得头皮发麻,砸了咂嘴:“乖乖!原来这世上还有此等丧心病狂之人!” 夜白也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看来都是当初他们自报家门惹的祸,叁大家族少主齐聚一堂,由于他们身份尊贵武功高强,而被对方觊觎上了,想来今后行事低调些为好。 “好端端的,玉林镖局为何会惹上驭尸教?”夜白胸中好奇,照理说常人遇到这么变态的教徒唯恐避之不及,他们怎么还跟对方有来往?回想起棺材里的无头尸,恐怕其中还另有隐情。 李林面色难看:“多余的话在下不便多说,如果少侠感兴趣不妨自己查一查,在下要离开扬州了。”为了不多生事端,他只想尽快离开。 见对方执意如此,夜白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没有办法,只能放他们离开,虽然白玉观音为上等贡品,可官家都没追查下来,他也不便插手,驭尸教的事,只好另做打算。 李林带着秦箐离开后,小二终于带着大夫回来了,对方仔细察看了伤口,又开了外敷跟内服的药方,夜白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大夫走后,他为韩墨换上新的绷带,因为方才挣扎间伤口裂开,随便用衣布包扎的地方有血迹渗透出来了,为他清理好伤口后又重新换了身干净舒适点的衣裳,这才坐下来喝了口茶,平时都是别人伺候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伺候别人,想到这里他唏嘘摇头。 韩墨躺在床上睡着了,待他醒来天已经黑了,他是被饿醒的,借着昏暗的视线环顾厢房,空荡荡的,不见夜白的身影,他挣扎着起身轻唤:“小白……” 半天没听见对方的回应,他揉了揉眼睛,模糊的视线骤然清晰,这才发现夜白不在,他走到桌边坐下,心头突然涌起一股失落感。 就在他失神发愣时,房门推开,夜白端着热气腾腾饭菜进来了,他把托盘放在桌上微笑道:“我担心你醒来肚子饿就去厨房给你端点饭菜回来,快点趁热吃吧。” 韩墨望着他,眼眶一热,嘴巴瘪了瘪,再也按捺不住上前一把扑进他怀中:“小白~” “嗯?” “小白~” “怎么了?” “小白白~~~” “有什么话赶紧说!” “我简直爱死你了!!!”韩墨说要就抱着夜白的脸一顿狂亲,直到亲他满脸口水,然后才冷静下来八爪鱼似地抱住他:“我方才还以为你扔下我走了……” “嗯?怪不得一脸失落的表情,难不成以为自己被抛弃了?” “嗯……” “傻瓜我怎么可能抛弃你?” “长这么大除了师傅跟师兄外,就数小白你对我最好了!” “行了,油嘴滑舌,快点趁热吃吧。” 韩墨乖乖从他身上下来,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吃饭,夜白从怀中抽出丝帕不紧不慢地擦拭着脸上的口水,这小傻瓜有时候跟个孩子似的,没法跟他一般见识,看在他这么主动热情的份儿上,就原谅他的无礼好了。 二人正温馨地享用着晚餐,这时传来了敲门声,出于礼貌,夜白不得不前去开门,虽然他也很讨厌打断他幸福时光的人,一开门,脸色瞬间绿了,哐地一声用力关上房门。 “咦?不是有人敲门吗?怎么不请他进来?”韩墨放下手中的银勺好奇询问。 “没有的事,是对方敲错门了。”夜白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 话音刚落,门被大力推开,一个熟悉的女声叽叽喳喳吵了进来:“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早上一别,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夜白嘴角一抽,强忍着额头爆青筋:“我说姑娘,你走错门了吧?” “夜兄何出此言,我们就是前来看望韩兄的伤势呀。”慕容擎苍也出现在门外,说着率先入房,度着步子走到韩墨身边打量一番道:“能吃能喝,伤势不差嘛。” 韩墨白了他一眼:“要不你中一箭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疼。” “为了心爱之人一个小小的箭伤何足挂齿,有夜兄此等良人难道不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吗。”慕容擎苍故意揶揄他。 “那是自然,谁敢伤我的小心肝儿,我跟他拼命!” “哟哟,说的好听。”女声讽刺道。 “你谁呀?”韩墨不耐烦抬头一看!这不是昨晚湖心小筑的女子吗?怎么会跟慕容擎苍在一起? 夜白跟韩墨脸色一样难看,又不好发作,等着慕容擎苍出面解释。 慕容擎苍见他们有所熟识的样子,两只眼睛在双方脸上瞟来瞟去,好奇道:“你们???” “不认识!”叁人异口同声道。 “难怪,那我多虑了,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御龙山庄少庄主夜白,这位是韩墨。”然后又指着女子介绍道:“这是舍妹慕容烟儿,烟儿快叫人。” “我偏不!谁要认识两个断袖的?”慕容烟儿恨恨说道。 第八十二章误会解除 即便是真如对方所讲是为断袖,可也没人喜欢被人见一次,指着鼻子骂一次,讽刺自己是断袖。恰巧夜白跟韩墨都不喜欢,只觉得这突然跳出来的娇蛮女子说不出的碍眼。 韩墨无暇估计有伤在身,把夜白护在身后,极力反驳道:“喂!死女人你再说一遍谁是断袖?!”对方骂他可以,骂夜白就是不行,他不能忍受夜白被任何人欺负,绝对标准的护妻狂魔。 “哼!谁接我话谁就是断袖,怎么着,难不成就你这自身难保的模样,还想出手教训本小姐不成?告诉你本小姐我可不是吃素的!”慕容烟儿自小在一众兄弟姐妹娇宠呵护中长大,自然学了一身伶牙俐齿的功夫,就连慕容擎苍这个大哥也拿她没办法。 见自家小妹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难得语重心长道:“烟儿休要胡闹,人家是不是断袖干你何事?总不能因为对方性取向不同就欺负人家。” 慕容烟儿听着他的话,吐了吐舌头做鬼脸,丝毫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谁让这两个臭男人半夜摸进她的房间,还点她穴道在地上躺了一夜,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慕容擎苍转念一想,不对呀,烟儿她怎么知道夜白跟韩墨是一对? 夜白强忍着怒气道:“看在慕容兄的份上,我们不与你一般见识,如果你再一口一个断袖就别怪本少庄主不客气了。” 慕容烟儿听他语气有点过重,霎时小脸憋得通红,两只杏眸噙满泪光,失望控诉道:“幼时我便对少庄主的大名如雷贯耳,私以为是什么人中龙凤一代天骄!没想到是私闯女子闺阁的淫贼!更是为人所不耻的断袖!”她越说越气,狠狠跺了跺脚,含着泪小跑出去。 夜白被他骂的怔在原地,忘了作何反应,他没想到他跟韩墨在一起,会被外人引起如此大的偏见。韩墨也觉得被人方面骂的感觉不好受,他暗中牵起他的手以示安慰。 慕容擎苍赶紧上前解释道:“夜兄莫要见怪,小妹心直口快,若是有得罪之处,我这个做哥哥的代她赔个不是。” “无妨。”夜白轻轻摇头,抬眸间刚好撞上韩墨的,二人心照不宣的相扶着回到桌边坐下。 别人不理解不要紧,重要是双方问心无愧。 慕容擎苍也一撩衣摆在他们对面坐下:“烟儿这丫头说的气话还请夜兄不要往心里去,只不过她自小就特别喜欢你,还以你为偶像,天天吵吵着长大以后要嫁给你,没想到你有了韩墨,心高气傲的她自然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胡言乱语,你们别介意啊。” “嗯?小白的暗恋对象?”韩墨来了兴致,难怪这小姑娘一开始就对他胡搅蛮缠,很有可能她当时一眼就认出了夜白,所以心有不甘的讽刺他们,女孩子嘛,口是心非什么的很正常,这么一想合情合理。 夜白摇头:“是我们不对,招惹她在先。” 然后把之前在湖心小筑发生的一切告诉慕容擎苍,他长叹一口气道:“当时事态紧急,多有冒犯,她这么恨我也是情有可原。” 韩墨暗中握住他的手安慰道:“跟她这种娇蛮无礼的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计较的,她要骂就让她骂去,反正有了小白你,此生就算做一回断袖又何妨。” 慕容擎苍这才明白烟儿的火气从何处来,本来误打误撞遇到心仪的夜白芳心暗喜,结果旁边多了韩墨,这才看他们二人脸不是脸,鼻不是鼻的。 他摇头唏嘘轻笑道:“看来烟儿有得苦吃咯。”言下之意是慕容烟儿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腔真心错付他人,而夜白跟韩墨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反正他们也不想深入了解多生事端,更重要的是尽快找到神医星玥解开夜白身上的凝寒散,然后找到伏羲天罡卷,从此再也不过问江湖中事,好一起双宿双飞,逍遥快活,做一对神仙眷侣。 连着在天字第一号修养了几天,韩墨强势明显好转,期间慕容擎苍来过几次,慕容烟儿心灰意冷地回了快活林,百里玉檀偶尔过来慰问一下,倒是林谦来得是愈发勤快了。 晚饭过后,韩墨坐在后院中乘凉,自从进入夏天后,天气是一天比一天炎热了,人们衣衫逐渐单薄,韩墨图个方便难得穿了件贴身月色广袖棉制长衫,夜白则坐在他身边轻摇蒲扇为他纳凉,二人静享难得的安逸时光。 就在他昏昏欲睡之际,被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吵醒,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眯着双眼打量着来人,原来又是林谦,只见他端着一颗颗剔透饱满宛如玛瑙般的葡萄兴高采烈地跑过来道:“师弟快醒醒,你看我给你买什么好吃的了?” 夜白挑了挑眉,顿住手中的蒲扇,轻轻捻起其中一颗碧绿的小葡萄打量一番:“不过是颗普通的葡萄而已,有什么可稀奇的?” 林谦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从他手中拿回葡萄语气微酸道:“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与你们皇亲贵族所吃的当然不是同一种东西,真是抱歉啊。” 然后转身讨好韩墨道:“快看!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醉金香,最近上市的可新鲜了,快来尝尝!” 韩墨一听,啊地张大嘴巴,林谦连忙剥一颗放进他嘴中,然后双眼亮晶晶地期盼道:“怎么样?好吃吧!” “嗯!好吃!我还要!”韩墨说完又张大嘴巴等着师兄投食,望着他们哥俩好的模样,夜白挑眉放下蒲扇,转身离开了,留下他们二人吃的不亦乐乎。 半小时后,韩墨一本满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意犹未尽地砸了咂嘴:“真好吃,明天我还要吃。” “行!明天师兄再去给你买。”林谦坐在夜白的位置上为他轻摇蒲扇,驱赶蚊子。 “嗯,师兄你对我真好。”韩墨得了便宜还卖乖。 “傻小子,师兄不对你好对谁好。” 正当两人腻歪的时候,夜白端了一盘更大的葡萄过来,走到他们中间,故意把他俩分开,然后拿着葡萄在韩墨眼皮底下晃了晃,逗他道:“你不是说还想吃葡萄吗?这是我特意为你买的美人指,快来尝尝。” “我知道醉金香,红提,美人指是什么?”韩墨难得不耻下问。 夜白捻起其中一颗,对着韩墨解释道:“只因它有着细长翠绿的身子,头顶着点点朱红,外观形似女子的指甲,故而名为美人指,性平味甘而受人喜爱,快来尝尝。” 韩墨被他馋得食指大动,激动得搓手手:“哇,一颗葡萄还有这么多讲究呀,那我可要好好尝尝了!” 林谦在一旁心里比吃了十盘美人指还要酸,什么美人指,分明就是跟他过不去,特意拿他之前没吃过的品种来刺激他跟韩墨。 夜白不动声色瞟了他一眼,得意不形于色,韩墨的注意力直接被好看又好吃的葡萄给吸引过去,全然没有察觉他们二人之间的微妙。 林谦又一次败下阵来,脸上充满了不甘,他捏紧拳头,强忍情绪,放下蒲扇快速离去,待韩墨吃的心满意足,抬头一看,林谦不见了,好奇道:“师兄呢?刚才还在的,怎么走的时候不打个招呼?” “可能回去睡觉了吧。”夜白随意接话道。 “那好吧,我们也回去睡吧。”韩墨说着起身伸了个懒腰,准备跟夜白回去休息,就在此时,天字第一号的屋顶传来脚步声,他下意识抬头一看,黑衣人一闪而逝,就在此时,屋内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第八十三章来者不拒 林谦事先追着黑衣人离去,确定韩墨跟夜白没有跟来后暗自松了口气,他顺着河流方向来到数十米开外的石拱桥,黑衣人早已在桥上负手静候。 他双臂抱拳弓身行礼道:“徒儿拜见师傅。” “嗯,免礼。”黑衣人揭下面纱,正是之前与煞九天交手失踪的艳扬天。 “不知师傅暗中召唤徒儿有何指教?”林谦不卑不亢道。 “我来是为了提醒你,宝卷的下落打探的怎么样了?” 林谦虽然胸中有数,可被对方一再追问,难免心中不悦,却也不敢表露出来,依旧面色如常道:“宝卷的下落没那么简单,还需师傅再宽限些时日。” “不是说宝卷就在月娘手中吗,夜白为何没有抢回来?”艳扬天反问道。 “关于这点徒儿也想不明白,根据我的查探他并不是很关心宝卷下落的样子,反而日日围绕在韩墨身边关心他的伤势。” 艳扬天闻言吃了一惊:“韩墨这个臭小子受伤了?” “嗯,据说是之前被客栈里的人误伤。”林谦如实相告。 “那我该现身见见他了,他可不能有什么叁长两短,好不容易跟御龙山庄的人套上近乎,可不能有任何闪失。”武林大会的时候,本来就是他指使韩墨跟林谦二人前去打探伏羲天罡卷的下落,只是没想到韩墨居然跟夜白纠缠到一起,简直老天都在帮他。 “谦儿你要记住,要时刻盯紧韩墨那小子,千万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知道吗?”艳扬天临走前再叁叮嘱。 “徒儿谨遵师傅教诲。” 可怜的韩墨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被师傅跟师兄算计了,一味沉浸在爱情的蜜罐中无法自拔。 天字第一号其中上等厢房内,韩墨跟夜白震惊地望着坐在桌边的尸体,惊悚的是那尸体没有头,显然是被武艺极为高强之人一击致命然后取下首级,从对方手边还冒着热气的绿茶便能察晓一二,尸体的手依旧捏着茶杯做着欲之将饮的动作,只可惜这杯上好的碧螺春还未来得及下肚,便刹那间身首异处。 从对方服饰衣着来看,是几天前才见过的玉林镖局二当家李林,跪坐在他尸首旁边的秦箐哭得伤心欲绝,脚边还有打翻在地的芙蓉莲子羹,方才的尖叫声便是自她口中传来。 似曾相识的情景,韩墨跟夜白面面相觑,见秦箐哭的跟泪人儿一般,韩墨于心不忍,蹲下身与之平视,安慰道:“逝者已矣,还请夫人节哀。” 秦箐悲痛万分,眸中噙满泪水,语气充满自责:“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非要去厨房为他亲手做爱吃的芙蓉莲子羹,他也不会遭此横祸。” 韩墨对此也不知该怎么办,眼睁睁地望着心爱之人死在自己眼前,那种悲痛跟绝望,是无论何种劝慰都没用的,只会显得空洞苍白无力。 夜白将他拉到自己身边,轻轻揽在怀中:“你伤势还未全好,切勿太过忧心。” 韩墨沉默点头。 “二当家不是说要带着你们离开扬州吗?为何久不动身?假如你们离开的话,定能逃过此劫。”夜白好奇追问道。 “二当家只说要在这里多逗留几天等一个熟人,何曾想熟人没等到,自己性命却等没了。”秦箐越说越伤心,情不自禁,悲从中来,匍匐在李林大腿上啜泣起来。 “那白玉观音可还在?” “白玉观音……”秦箐闻言一怔,神色突然变得慌张起来,“白玉观音……对了!我想起来了,白玉观音被二当家锁在柜子里!”说完秦箐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到里间一阵翻箱倒柜,终于找到存放白玉观音的柜子,她急急忙忙抱着柜子出来,却发现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 她又把柜子放在桌上,在李林的遗体上来回摸索,终于在他怀中摸到了钥匙,待她神情激动的打开柜子时,表情刹那间凝固了,柜子空空如也,白玉观音不翼而飞! 秦箐彻底疯了。她亲眼看着两任丈夫死在眼前,饶是她精神再强悍,也禁不起屡次叁番遭此横祸,想当年她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美人,自从嫁给李叁后,过着勤勤恳恳相夫教子的生活,可这李叁是个十足的大男子主义者,娶了美人也不满足,还勾引别的女人,不光在婚后经常冷落她,还喜欢在喝醉酒后动不动打骂羞辱她,在这种日子下,她心灰意冷想要一死了之,后来她遇到了李林,一个全心全意视她如珍宝的男子。 李叁不是李林杀害的,而是她秦箐,当初有人用白玉观音买李叁的人头,为了跟李林双宿双飞,为了下半生吃穿不愁,所以她选择杀了李叁,然后跟李林带着白玉观音一起逃走,来到扬州也是为了将白玉观音脱手,只怪他们行踪暴露,还携带价值连城的宝物,在此遭人暗算。 夜白见她目光呆滞表情麻木,知道再也打听不出任何有用的线索了,他摇头叹息,带着韩墨回房了。 二人回到房中,百里玉檀跟慕容擎苍正在房内等候,他挑了挑眉,面无表情道:“二位不出去打探打探消息,来我房中坐着作什么?” “我们这不是关心韩兄的伤势吗,特意前来慰问一番。”慕容擎苍率先发话道,他可不想让百里玉檀来,否则对方这冷面死神一开口都不知说出什么话来。 “多谢关心,已经好多了。”韩墨礼貌额首,见到他们两个,胸中的阴郁顿时散去不少。 “如此甚好,我们该起身打探宝卷的下落了。”果不其然百里玉檀如是说,这厮张口闭口都是宝卷,好像除此以外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 这时慕容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唠叨数落一通:“我说百里兄你还有没有点人情味儿?寻找宝卷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么着急做什么?没看墨墨的伤势还没好啊,懂不懂什么叫伤筋动骨一百天?人家需要好好静养,否则夜兄哪儿来的心思寻找宝卷?你说是不是?” 百里玉檀被他说的悻悻闭嘴,只好待在一边当隐形人。 韩墨对慕容擎苍暗中竖了一记大拇指,然后顺势坐在他们对面:“慕容兄说的是,我这伤筋动骨不是叁两天就了可痊愈的,若是你着急可以率先动身。” “你!”百里玉檀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要不是看在夜白的份上他早就走了,何必要跟他在一起。 韩墨见他气成这样,内心暗爽,早就看百里玉檀不顺眼了,脑门上顶着个大大的利字,典型无利不起早的一类人,鄙视。 慕容擎苍担心他俩吵起来,又做起了和事佬劝慰道:“都别跟对方一般见识,大不了我们最多再逗留个叁五天,就叁五天,过叁五天我们一并动身可好?” 夜白礼貌微笑道:“我无所谓,他说什么时候动身就什么时候动身。” 韩墨见此也附和道:“没错没错,我说什么时候动身就什么时候动身,现在我要去休息了,你们请便吧。” 百里玉檀自讨个没趣率先拂袖而去,慕容擎苍说了句告辞也紧接着离开,韩墨以为终于可以跟夜白二人独处腻歪时,艳扬天跟林谦又来了,韩墨实在不解,他一个不起眼的小弟子,不过是受了点不轻不重的箭伤而已,从什么时候起,他这小小的厢房也开始变得门庭若市了? 他率先起身相迎:“不过是一点皮肉之伤怎么惊动您老人家,韩墨多过意不去呀。”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快过来为师瞅瞅。”艳扬天一边说一边招呼。 “瞅啥瞅,我这不是挺好的。”韩墨站在原地不动,他可不想过去,谁知道这臭老头安的什么心。 艳扬天无视他神情古怪,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一把揽住他的肩膀用力拍了拍,边拍边点头:“嗯嗯不错不错,还是你小子身子骨壮实,看来这一箭也不咋地。” “师傅,您老人家是多见不得你乖徒弟的好?受了伤不安慰就算了,还说风凉话。”韩墨疼得直翻白眼,好不容易修养了几天,哪里禁得住他这么一通乱拍。 “小子,这么多天不见,就不想念为师?”艳扬天一边笑眯眯,一边暗中用力。 韩墨疼得面色惨白,嘴里杀猪似的哇哇乱叫:“我想还不行嘛,臭老头你赶紧松开!” “嗯,看你还生龙活虎的,为师就放心了。”艳扬天淡定自若的放开他,他不过是暗中试探他的伤势,却教韩墨吃足了苦头,让他下次还逞能,就他这叁脚猫功夫能保命就不错了,还想要救夜白,简直不知所谓。 第八十四章心生疑惑 夜白在一旁见韩墨疼的面色惨白,他于心不忍,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察看伤口,幸好艳扬天把握分寸,伤口无碍,饶是如此,他的脸色依旧沉了下来,语气不轻不重道:“韩墨好歹也是艳大侠的徒弟,怎么这么不知道心疼弟子,一来就要虐他。” 韩墨为了护他中了箭伤,这几天他都是在心疼与自责中度过,谁曾想艳扬天一点都不疼惜他这个小徒弟,上次被羽寒拐走,身中寒毒也是,他们并没有出手相救的意思。好歹艳扬天也是名扬天下的大侠,也是金鹰教大护法,他即不认真传授他武艺,也不教他为人处世,就教他嘴贱调戏良家妇女跟插科打诨,他都怀疑韩墨是不是他捡回来的。 艳扬天闻言一屁股坐在他对面,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小娃娃说来听听,我怎么就不心疼我的好徒儿了?” 韩墨见夜白认真了,忙给他使眼色安抚他,然后抢先对艳扬天道:“你们两个怎么初次见面就这么重的火药味,都是我最重要的人,给我个面子,心平气和一点好不好?” “好,你说了算。近来发生许多事,你们师徒又许久不见,肯定有很多贴心话要聊,我先出去转转,你们继续。”夜白说完起身欲要离开。 韩墨一把抓住他的手撒娇似的晃啊晃:“那你可别出去太久,不然我会想你的。” 虽然夜白对韩墨这抹了蜜一样的小嘴都快免疫了,可心里还是忍不住一甜,方才的郁结顿时烟消云散,他抿嘴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艳扬天目送夜白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这才对着韩墨的额头狠狠敲上一记:“臭小子!这才过了多久就跟御龙山庄的那小子腻歪上了!我真是白养你了!” 韩墨吃痛眼泪汪汪地望着他反驳:“什么叫那小子,小白可是我媳妇,整个武林大会上的英雄豪杰都可以作证,就差师傅之命媒妁之言八抬大轿把他迎娶进门了。” “呸!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夜沧海那厮肯把这天仙似的宝贝儿子嫁给你?。”艳扬天嗤之以鼻,在他看来韩墨想跟夜白长久在一起简直做梦。 “他怎么想我可不管,反正师傅您老人家不能不答应!”韩墨跟他耍赖。 “你小子让我怎么说你?怎么说你?你怎么就这么缺心眼儿啊你?!”艳扬天捶胸顿足恨铁不成钢,韩墨这一心扑在夜白身上是他始料未及的,当初他派韩墨跟林谦一起入御龙山庄打探伏羲天罡卷,谁曾想这笨蛋徒弟不光没找到宝卷还招惹到了夜白,现在直接将宝卷抛诸脑后,一门心思想着跟夜白一起!世界上还有比他更愚蠢的人吗! 韩墨完全不知道他指的什么,一脸懵逼的望着他,摸着自己脑门:“我怎么缺心眼儿了?” 在一旁的林谦赶紧为艳扬天斟上一杯清茶双手奉上:“师傅消消火,师弟还小不懂事,你就别为难他了。” “我说你们两个说什么呢?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韩墨两道剑眉紧紧拧在一起,这师傅跟师兄到底唱的哪一出?难道是不希望他跟夜白在一起? 艳扬天端着茶杯饮上一口后指使林谦道:“后面的话你来说。” 林谦点头,然后对韩墨道:“师傅的意思是让你不要跟夜白走的太近。” “嗯?为什么?” “难道你忘了自己接近他的目的吗?”林谦提示道。 “我没什么目的呀,我就是觉得他长的好看,想娶他回家做媳妇儿。” 韩墨话还没说完,艳扬天口中的茶水悉数喷出,差点喷韩墨一脸不说还被呛得咳嗽连连。 “冤孽啊冤孽!”艳扬天气得狠狠将茶杯往桌上一放:“夜白是你这种人看得上的吗?还想娶回家做媳妇儿!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配吗?” 韩墨被他这么一骂,不乐意了,梗着脖子道:“我怎么就不配了!反正我一定要跟小白在一起!他为了我连性命都可以不要!我又怎能负他!” 艳扬天气得额头青筋突突乱跳,片刻后冷静下来:“罢了罢了,只要你能找出伏羲天罡卷其他事情我一概不管。” 林谦这时才敢插话:“师弟你要跟夜白一起,师兄无话可说,让你留在他身边就是为了方便取得宝卷,但是你切不可沉迷美色忘记初衷啊。” 艳扬天跟着点头:“为师就是这个意思。” 韩墨也冷静下来:“可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吗,伏羲天罡卷早在几十年前跟随夜青冥一起失踪了。” 夜青冥是夜沧海同母胞弟,即是御龙山庄的半个庄主,也是当朝皇帝的八拜之交,唯一一个被封为权倾朝野的异姓摄政王。后来一场无名大火将王府烧的面目全非,整个王府上下一百零八号人口除了他以外无人幸免。这场震惊朝野的惨案由于死无对证至今羁押在大理寺无人问津,而伏羲天罡卷也随着夜青冥的失踪一并下落不明。 “别急,总归还是在他们自家人手里,只要还有一息尚存,夜沧海肯定会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给夜白,届时你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个……”韩墨面露为难,他一点都不想算计别人,何况这人还是跟他有着生死之交,肝胆相照,又互相爱慕的夜白。 “反正不急这一时叁刻,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要先回教里了,以后有什么事记得给为师飞鸽传书。”艳扬天说完起身欲走。 “慢着!”韩墨起身挽留,好言相劝道:“师傅啊,我们可不可以放弃宝卷?这张宝卷在江湖上已经掀起不少腥风血雨了,难道我们也要为了它挣得头破血流吗?” “身为男儿怎可如此胸无大志?剧说伏羲天罡卷上面包罗各种奇门遁甲,移山填海,长生不老等异能之术!难道你就不心动吗?为师这一生虽然未登峰造极,却也不在话下,如果有了伏羲天罡卷岂不是如虎添翼天下无敌!”艳扬天说着须发张狂,无风自动,双目透着前所未有的狂热,恍似迷失心智一般,说不出的骇然。 韩墨知道他多说无益,艳扬天已经深深被伏羲天罡卷吸引,已经无暇顾及任何事情,更不用说他一个小弟子的感受了,都说养育之恩无以为报,他从来没为艳扬天做过什么,现如今对方亲口要求他又怎能拒绝? 待他回过神来,艳扬天已经走了,独留下他与林谦二人。 林谦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想要安慰他:“师傅只不过想得到人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而已,而你恰巧是比外人更有机会得到的那个,你说他不找你找谁?” 韩墨嘴角缓缓露出苦涩的笑容:“为了一张下落不明的宝卷宁可牺牲徒弟的幸福吗?” “傻师弟,你不是还有我吗?”林谦握住他的手,意外发现他掌心冰凉,想来方才师傅的那番话对他打击有点大,他一边轻轻搓揉取暖,一边接着道:“难道师兄的心意你还不了解吗?” 韩墨这才重新审视着他,那陌生的目光好似重新认识他一般,缓缓开口道:“可我只喜欢小白。”想说的话硬生生被他咽了下去,他不想伤害他跟林谦之间的感情。 恰巧夜白回来了,刚好听见他们二人之间的对话,眉梢一挑,看来这傻小子还是懂事的,没被对方灌进迷糊汤,他一撩衣摆,进去一看只剩下他们两个,好奇左顾右盼道:“艳大侠呢?” 韩墨顿感心虚,生怕他察出端倪迅速抽回自己的手,眼神飘忽不敢与之对视道:“师傅他已经走了。” “这么快就走了?都不留下来一起吃个饭。” “不管他,臭老头一向大大咧咧的,从来不讲究这些。” “行吧。”夜白只是客套,见他没往心里去,就没再说话,之前艳扬天的对韩墨的态度也让他有点不悦,现在走了更好,落个清净自在。 第八十五章再生事端 又安然度过两天,仲夏傍晚,难得淅沥淅沥下了场小雨,连日以来的烦闷燥热一扫而空,就连呱噪吵闹的蝉鸣也暂时消失不见,清新舒适的微风扑面而来,韩墨百无聊赖地双腿交迭靠坐在栏杆前,眺望着小河两岸传来的欢声笑语,不由得看出了神,正投入间,一楼突然出现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乍地一看,有几分眼熟,他定睛仔细看了看,不是月娘又是何许人?虽然那晚她戴了面具,可从身形上来看,绝对是她错不了,韩墨对辨别这方面的能力还是很有自信的。 只是她穿着略有些奇怪,一袭水蓝色纱裙将她曼妙的曲线裹得玲珑有致,上身看着很纤细,背后看也是细腰肥臀,美则美矣,但始终有点奇怪,可韩墨又说不清哪里奇怪,仅仅凭着直觉感到不对劲。 自从第一次入住那晚见她上台后,就再也没见过她的踪影,怎么这时候又出来了?入住了这么久,也不经意听到小二们窃窃私语,这月娘并非是天字第一号的老板娘这么简单,据说背后还有更隐秘的身份,只是无人敢爆出来。想到这里,他更加好奇了,甚至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她是何人。 眼见月娘快要出了大门,来不及通知夜白,韩墨利用轻功纵身飞下一楼,赶紧追了上去。 他始终与对方保持数十米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一直过了小桥,来到城郊的一所破庙里,借着破窗的掩饰,只见月娘对着一陌生男子盈盈一拜:“弟子月娘拜见无双使者,未能第一时间亲自恭迎使者,还望使者赎罪。” “免礼。”男子始终没有回头,所以韩墨一时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 “白玉观音到手了吗?”男子直入主题。 韩墨一听白玉观音,双耳一竖,恨不得贴墙上去,之前李林在天字第一号里被人杀害,白玉观音失踪,秦箐疯了,原来这一切都是这陌生男人跟月娘一起策划的!他们究竟是何人,为何要置他于死地? 月娘始终不敢抬头,谨言慎行:“回使者的话,白玉观音已经带过来了。”说着就从怀中拿出白玉观音,双手奉上。 见到这里,韩墨才恍然大悟,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就是她腰部以下大腿以上太胖了,整个臀部丰满得跟上半身比例严重不协调,原来不是她身材有问题,而是她故意把白玉观音藏在裙下,真真假假叫人看不真切。 “嗯,城主说了这次干的不错,有赏。”无双使者点头称赞道。 月娘闻言面露喜色:“多谢使者美言,替我谢谢城主!” “记得把事情做的干净利落点,千万别让人家怀疑到我们头上。”对方叮嘱道。 “使者放心,整个玉林镖局死的死散的散,那个叫秦箐的女人也疯了,城主终于可以出这口恶气了。” “白玉观音你先代我保管,不得有任何闪失。” “明白。” “天色已晚,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快点回去吧,收到其他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无双使者匆匆瞟了窗外一眼然后眨眼消失在破庙之中。 “遵命。” 月娘跟陌生男人的简单会晤结束了,待他们离开后,韩墨才敢现身,到底刚才那位被月娘称为无双使者的男人究竟是何人?月娘为什么那么怕他,还听她的话杀掉李林?究竟他们直接有什么仇什么怨? 之前也听李林说过,黑风镇的事儿很有可能是驭尸教干的,那这个男人会不会也是驭尸教的?要不要让夜白去把月娘抓来问个明白?思来想去也没个结果,决定先不打草惊蛇,回去找夜白商量再说。 一路思索着回到客栈,刚踏上楼梯走到二楼,正好见到夜白寻了过来,见他安然无恙后表情明显缓和下来,询问道:“你方才去哪儿了,我正愁到处都找不到你。” 韩墨闻言一怔:“小白找我有事吗?” “没事,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最近扬州不大太平,我们还是少生事端得好。” 两人说着并肩回房,韩墨一边往回走,一边谨慎地四下打量,确定无人注意到他们以后,拉着夜白的手快速回房,还第一时间将房门反锁,这才敢将方才目睹的事情全盘告诉他。 夜白闻言思索再叁,沉吟片刻后才道:“这么说来月娘就是那武功高强之人,她趁着秦箐出门的空隙,前去找李林,这李林见她是天字第一号的老板娘自然会放下戒备,端茶倒水招呼她,所以这也说明为何他死的时候还端着茶杯,一副毫无戒备的状态,只是没想到招呼对方的时候被对方一击致命取了首级。” 韩墨听完茅塞顿开:“原来如此,难怪白玉观音这么容易就被人取走,在自己家里作案总比别人家来得轻车路熟。” “嗯,或许月娘早就得令要求拿到白玉观音也说不定,借此她暗中调查李林二人,然后寻找机会下手。” “既然如此,她为何不在第一晚趁着众人争夺厮杀的时候将白玉观音调包?何必多此一举?”韩墨疑惑反问。 回想起那晚的惨烈,如果她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白玉观音动手,第一个死的肯定是她,为了不成为众矢之的,只好隐忍不动,下次再找机会窃取出来。夜白思索后道:“大概是因为当晚大家目标一致,不想引火烧身,暴露身份所以才按兵不动吧。” 韩墨点点头,回想那天晚上出现在客栈屋顶的黑衣人好奇道:“那李林死的那天晚上的黑衣人又是谁?” 夜白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我们被什么人盯上了。” 韩墨一听心头一紧,回想起之前艳扬天对他说的话,一把拉住他的手紧张道:“那我们快走吧,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心头一万个不想算计夜白,也不愿他受到伤害,只想跟他一起去寻找神医星玥,治好寒毒然后不问是非。 “这么着急做什么,明日一早动身也无妨。”夜白哑然失笑,这小子猴急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那你说的,明天一早我们就走。”韩墨犹豫半天,纠结着眉头,咬了咬唇妥协道。 “嗯,一言为定。”夜白捏了捏他的手。 半夜,韩墨睡得极不踏实,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迷迷糊糊间,他想去抱夜白,却没想到扑了个空,他心头忍不住一咯噔,赶紧睁开双眼,只见身侧空荡荡的,夜白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踪。 他摸了摸被窝,温凉的,说明他不在身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赶紧翻身下床四处寻找夜白,半个钟头过去,他把整个天字第一号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夜白,他心头一凉,一屁股坐在地上,无言望天,方才还说的好好的,怎么夜白说走就走了呢? 直到天亮十分,韩墨依旧顶着两只熊猫眼双目无神靠坐在房门口,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一晚上,还是没等到夜白,他开始有点心灰意冷了,甚至自闭的想,是不是夜白不想跟他在一起,所以才半夜独自偷偷离开。 林谦前来找他的时候正好见他面色苍白,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生无可恋地坐在房门口,他心中好奇,怎么这小子这么不懂得避嫌?大清早坐在门口成何体统? 他走过去拍了拍韩墨的肩膀揶揄道:“太阳都快出来晒屁股了,你还在这里坐着做什么?” 韩墨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他这才察觉不对劲,用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师弟?你可别吓我!” 良久后,韩墨动了动干裂的嘴唇,伤心难过道:“小白不见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他,我把他弄丢了……” 第八十六章蛛丝马迹 就在韩墨差点自闭时,其他两位百里玉檀跟慕容擎苍闻讯赶来,他们都觉得事有蹊跷,夜白根本就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怎么会前脚答应韩墨,后脚半夜又自己走人? 林谦坐在韩墨身边安慰他,百里玉檀跟慕容擎苍二人进屋重新查找线索,由于韩墨当时着急出门寻他,所以房内还是原封不动,只见他们的包袱还放在床头柜上,一向贴身收藏的七星绝命宝剑也还在床头,就连里面的银两都还在,可想而知,夜白并不是自己偷偷溜走的,包袱就是最好的证明,即便是他想离开,绝对不会不带宝剑跟盘缠就上路的。 慕容擎苍四处看了看,并没察觉到可疑痕迹,倒是百里玉檀,由于他心思细腻,明察秋毫,在面临正街的北窗隐秘角落发现了线索。 他蹲下身捻起一半指长的细小烟筒,地上还有一些粉末,他指尖沾取一小部分放在鼻端轻嗅,隐隐还残留了一股檀香味,他重新打量烟筒,又推开窗子一看,因为早市缘故楼下已经支起了早点摊,旁边的小贩也依次摆起了摊子,很正常也很普通的一番景象,如果换做半夜的话肯定寂静空旷,路上一个人影也无,他思来想去,又抬头看了看屋顶房梁,梁木很结实,承重一人足足有余,窗外向上看去,上面就是阁楼,与他们的房内仅隔半米之遥,如果有人想动手脚实在太容易不过了。 慕容擎苍察觉到他面色凝重,反问道:“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吗?” “嗯,我想夜白不是自己走了,而是昨晚被人绑走了。” 韩墨闻言顿时双眼一亮,急忙走到他们身边,着急道:“这么说小白不是扔下我独自一人走啦?” 百里玉檀把手中的烟筒拿给他看,唏嘘道:“你小子真是命大,人家只绑走了夜白不说,还没将你杀人灭口。” “我就说韩兄多虑了,夜兄对你用情至深怎么会抛下你独自离开?”慕容擎苍连忙安慰。 一旁的林谦心头有点不是滋味,如果夜白走了他还好受点,这样一来他可以继续留在韩墨身边,时间一久取而代之不在话下,如果万一是被人绑了,这样一来不光韩墨不会坐视不理,就连他们叁个也必须查找他的下落。 因为没有他,他们铁定找不到伏羲天罡卷。 韩墨连忙接过那只烟筒,拿在眼皮底下认真端详,用力闻了闻,还感觉头脑有点发晕,好奇反问:“这东西有点香香的,到底用来干什么的?”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是来自川蜀一带的迷烟曼陀罗,它独有的香气会浑然不觉与空气融为一体,让人毫无意识地沉睡下去。”百里玉檀解释道,身为日月盟少主,见多识广,不在话下。 “你的意思是夜白被人用这个迷晕后带走了?!”韩墨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大惊失色道。 慕容擎苍也反应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难怪玉檀说你命大,人家趁你睡着绑走他,却没有反手将你灭口,果真如此。” “不错,你看你们的东西全部都完好无损,由此可见对方专门冲着夜白来的,所以你侥幸逃过。”百里玉檀也说道。 “你们最近几天有没有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慕容擎苍问韩墨。 韩墨想了想,把昨天他偷偷尾随月娘的事情说了出来,刚说完,百里玉檀就跟慕容擎苍察觉到不对劲,二人对视一眼道:“恐怕你昨天的踪迹泄露了。” “啊?我明明等他们全部都走了才回来的呀!”韩墨百思不解。 “你确定没听错月娘称呼陌生男子为无双使者吗?”慕容擎苍再叁确认。 “嗯,确定。”韩墨坚定点头,隔那么近他一定没听错。 “无双使者......无双城主......当今江湖敢以城主自居的除了他,没有第二个。”慕容擎苍沉吟片刻也神色凝重起来。 百里玉檀从他眼中看到答案,忍不住脱口而出:“你说是……” “姬无双。” 韩墨望着他们二人一头雾水:“你们说的姬无双究竟是何人?他为什么要绑走小白?” 慕容擎苍目光肃穆道:“姬无双乃无双派的城主,为人善妒且心狠手辣,是个不能招惹的角色,很可能你昨天泄露了马脚,所以被他找上门来。” 韩墨听完大惊失色:“那该如何是好!小白他会不会有性命危险?” “我们快去查查月娘还在不在,如果她不在,十有八九能证明夜白就是被她绑走的。”百里玉檀对慕容擎苍道。 “成!我随你一起去!”慕容擎苍点头,二人双双欲要出门。 林谦见他们焦急的模样,终于开口询问道:“那眼下我们该如何是好?” “你跟韩墨赶紧收拾东西,十分钟后,我们在店门口汇合!”百里玉檀有条不紊指示道,这家黑店已经不能再住下去了,何况他们还要打探夜白的下落,防止出什么意外,尽量越快越好。 二人匆匆来到一楼,连续问了几个小二,都说没见到老板娘的踪影,本来她就是甩手掌柜,整个天字第一号都是交给下人打理,大家没见到她也无可厚非,但是对百里跟慕容来讲,夜白被她绑走已是铁板订钉一样的事实。 韩墨跟林谦随着小二来到后院想要取回马车跟马匹,意外发现李林跟秦箐他们的马车也还在,韩墨好奇上前掀开车帘,虽然里面空空如也,可他还是忍不住看一眼,万一能查看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呢。 林谦拍了拍他以示安慰,旁边的小二见状啧啧称奇:“这马车的主人也太惨了,死的死,疯的疯,可怜可悲可叹呐。” 韩墨被他这么一说,突然回想起了秦箐,不由得打听道:“那小二哥知道秦箐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说不定都死在外面了,一个疯女人谁会管她死活。” 韩墨听完双眼黯淡下去,她很同情秦箐的遭遇,她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却要落得如此下场。 “那你们老板娘呢?店里这么多客人,怎么都不见她出来打理生意?”林谦抓住机会追问。 “你也是慕名而来的对吧?!虽然我们老板娘是很漂亮,但是你们想见她下次请赶早。”小二得意洋洋道。 “为什么?难不成我想见她还得先排队?”林谦故作不解反问。 “那倒不是,只是昨晚子时老板娘驾着马车匆匆离开了,她一向都很忙的,所以你们要赶早抓紧时间呀。” 韩墨闻言一怔,慌忙抓住小二的肩膀,目露凶光喝道:“快说!你们老板娘去哪儿了!” 那一副凶神恶煞快要把人吃掉的样子,直接把小二吓得双腿发软直打哆嗦,嘴里连连求饶:“好汉饶命!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韩墨哪里肯听这些,手中力道渐重,痛得小二嗷嗷乱叫,他狠厉逼问道:“你到底说不说!你们老板娘究竟去哪儿了!” “好好好……我说……她去了无双城……”小二感觉自己两个肩胛骨都要被他捏碎了,忍不住妥协相告,月娘是无双城的人这件事,整个天字第一号所有小二里面,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屈指可数。 韩墨也不管是真是假,翻身上马就想往小二所说的无双城跑去。 传说无双城里有个无双派,无双派的老大叫姬无双,因为他掌管教派又独霸一方,所以江湖人称无双城主。 林谦拉扯不住,连忙追在马屁股后面跑,眼见韩墨骑马跑到大街上一骑绝尘消失不见,刚好看到慕容擎苍跟百里玉檀二人出来,他急忙对他们说道:“你们来的正好!师弟要去无双城!我怎么也拦不住!你们快快随我一起看住他!其余的话回头再向你们解释!” 第八十七章沿途颠簸 夜白此刻被人点了穴道手脚绑住扔在马车里,虽然自己处境窘迫,但是他更担心的是韩墨,担心他天亮醒来找不到他而做出什么冲动的决定出来。 虽然韩墨表面痞里痞气,油嘴滑舌,可为人仗义且重义气,他不可能丢下自己独自离开扬州,更不可能不寻找自己的下落,无奈他半夜中了月娘的奸计,如此一来他能找到自己吗?想到这里他两道剑眉微微蹙起,眼中的担忧一闪而逝。 月娘正坐在他对面,他的心思即便没有全部猜中,也能猜到个八九分,她勾起唇角道:“想来你是在担心你那位小情郎吧,放心好了,只要他乖乖的,我们不会把他怎么样。” 夜白鼻端冷哼,不想理她,双眼一闭装作假寐,他实在没兴趣跟这女人闲扯。 月娘见他态度冷淡,也不放在心上,啧啧摇头接着道:“也不知你那小情郎是真傻还是假傻?居然敢明目张胆跟踪我,也不怕我当场灭口。” 夜白还是无动于衷。 月娘继续刺激他:“昨天我是故意引他出门,让他听见我的对话,就是为了引他上钩,这小子一见到美女就走不动路,想让他上钩简直轻而易举。” 听了半天,夜白终于缓缓睁开双眼,冷酷道:“所以你的目标是我,对吗?” 昨晚半夜十分,他临睡之际,听到头顶房梁上传来动静,原本习武之人听觉极其灵敏,所以那轻快的脚步声他听的一清二楚,正当他翻身想要下床一探究竟时,睡得极不踏实的韩墨一个翻身手脚并用将他牢牢缠住,他担心惊扰了对方,轻手轻脚把他弄平躺,再回身取自己七星绝命宝剑防身,前去察看一番。 就在这时,他头晕眼花,脚步虚浮,空气中弥漫着微不可闻的檀香,待他反应过来想要捂住口鼻,黑暗中一柄寒刃夹杂着劲风直接朝他门面袭来。 夜白勉强招架,由于中了迷烟的缘故,身手没有之前灵活,一招一式逐渐变得迟钝起来,他担心黑衣人对韩墨不利,拼死将他护在身后,不让黑衣人越池半步。 二人见招拆招,原本他武功高强,游刃有余,因为他顾及韩墨一个不注意叫对方钻了空子,直接点了他的穴道将他定在原地。 为了不连累韩墨,他与对方讨价还价,才留他一命,他自己则被月娘带着连夜离开了天字第一号。 月娘用欣赏的目光望着他,赞赏道:“聪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臭小子跟名扬天下的御龙山庄少庄主简直天差地别,没什么可比性,更何况你是夜沧海的独子,我不信,他不会拿伏羲天罡卷来换你性命。” “这么说你也是冲着宝卷而来?”夜白冷眼望着她。 “嗯哼?有你在,我何愁找不到宝卷?”月娘志在必得。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夜白说完重新闭上双眼,不再理她。 月娘没把他的话放心上,反正她已经抓到他了,其余的只是时间问题。 夜白思来想去,复又睁开双眼质问道:“玉林镖局与你们无双教无冤无仇,何苦要血洗满门这么残忍?”玉林镖局的白帛灵枢,以及李林的尸体还历历在目,他忍不住追问。 “我想你搞错了,你哪个眼睛看到他们的死全是我们无双教干的?” “……”夜白被她这么一问,反而怔住了,半晌后,他才接着问道:“不是你亲口说玉林镖局死的死,散的散任务完成吗?” “不错,我确实说过。”月娘点头承认。 “那你还否认?” “我只承认李林是我杀的,目的是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白玉观音。” “白玉观音明明是当朝贡品,怎么就变成你们的了?” “正所谓怀璧其罪,既然李林敢带着白玉观音来我天字第一号销赃,绝不可能就让他白白跑了,我不想跟你废话,我只告诉你,李叁是他夫人杀的,李林是我杀的,其余的跟我们无双教没关系。” “那其他死的人怎么说?还有黑风镇无辜村民们的尸体。” “啧啧,不愧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果然没见过世面,玉林镖局得罪了不少人,即便我们无双教不杀,自然也有人杀,那么认真做什么?” “什么意思?” “我是说,杀其他人的是驭尸教的人,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月娘也察觉自己透露的消息太多了,索性闭嘴不言,转而望向窗外察看周围环境,显然经过一夜的奔波他们早已离开扬州了。 夜白独自默默消化着月娘所说的话,如果说镖里的人是驭尸教所为,那他们为何又要对镖局下手,还转嫁给他们,教唆愚民放火烧死韩墨跟慕容擎苍? 回想起他们借住玉林镖局第一晚时老叟说过的话,以及李林跟秦箐二人奇怪的反应,他胸中豁然开朗,他对月娘询问道:“姬无双的爱妾青莲跟李叁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无可奉告。”月娘白了他一眼,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夜白一看这事八九不离十,肯定跟他们二人脱不了干系。 扬州城郊,韩墨的马匹被其他叁人追上,林谦一夹马肚赶紧追上去一把牵住他的马,在他的牵引下二人的马终于慢下来,林谦忙宽慰道:“师弟你伤势还未好利索,不要着急,此事需从长计议。” 韩墨情绪几近失控对着林谦一顿低吼:“我怎能不着急?小白他寒毒未解又遇到坏人,万一有个叁长两短我该如何跟夜庄主交代?!” “都怪我不好,要在天字第一号这个黑店待这么久,如果我们早点离开,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韩墨低吼完又陷入深深的愧疚跟自责之中。 林谦见他心里不好受,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第一次见他情绪失控成这样,只好陪着他默默难受。 百里玉檀跟慕容擎苍倒是觉得事情还没想想中那么糟糕,慕容擎苍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振作点哥们,夜白不会这么容易有事的,相信我。” 韩墨闻言无动于衷,就在大家都望着他时,他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牢牢盯住他:“你说的是真的吗?” 百里玉檀难得安慰道:“别的我不敢多讲,夜白的武功我还是知道的,普天之下,能伤到他的人屈指可数。” “那万一抓他的就是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个人呢?” 百里玉檀被他说的无语凝噎,耳根一红,佯装咳嗽闪一边去,他知道这小子有点一根筋,就不再继续被他往坑里带了,免得侮辱他那英明神武的智商。 慕容擎苍见百里玉檀吃瘪,强忍住笑意,对韩墨道:“哪儿来那么屈指可数,既然我们知道是无双教干的,我们前去找他要人就是了,总不可能不给我跟百里兄几分薄面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快点启程吧!日夜兼程应该很快就能到达无双城见到夜白了。”韩墨说着欲要驾马狂奔,被林谦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这么着急做什么?人家昨晚走了一晚上,我们一时叁刻肯定是赶不上了,不如下来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然后好好休息休息,储备一点干粮再上路比较好,未雨绸缪,有备无患嘛。” 慕容擎苍一拍即合,点头附和道:“林兄言之有理,二位意下如何?” 百里玉檀点头赞成。 韩墨见他们叁个都执意如此,基于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只好无奈妥协:“好吧,不过你们得快点,我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面。”现在对他来讲,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夜白,确认他是否平安无事,谁阻挡他找夜白,谁就是跟他过不去。 第八十八章有意无意 众人依林谦所言,在郊外一个小茶摊前暂时歇息片刻,韩墨坐在一边盯着夜白的包袱发愣,上面放着他的七星绝命宝剑,他一向贴身收藏从不落下的,想到这里,他无言摩挲着镶着宝石的剑柄,内心更加担忧了,待茶水馒头充饥过后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上路了,他们一人一匹快马,沿着去无双城的路上速速追去。 头顶炎炎烈日,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身上衣衫均被汗水湿透,韩墨目光冷冽地盯着前方,不停催促胯下良驹,狠不能立刻出现在夜白身边。 身侧的林谦见他额头刘海被汗水浸湿也没心思去擦,眉间狠狠蹙起,眸中还有不易察觉的担忧,他都没想到他那玩世不恭目空一切的师弟也有紧张焦急的时候,这是他从未见到过,心头的酸楚逐渐慢慢转化成了苦涩,他嗤鼻轻哼,这傻师弟从头到尾眼里只有夜白一人。 正在他失神间,胯下之马猝然大惊,只见马蹄高高扬起稍有不慎便会有摔下马背的风险!危难之际韩墨飞身到他身边,一把架起他回到自己的马背上,林谦那匹无故受惊后自己跑了。 林谦无语地望着自己的马消失在山野之中,无奈只好跟韩墨共乘一匹。 韩墨见他神色不是很好,不由得关心问道:“师兄怎么了?是不是还在介怀你的马跑掉了?” 林谦哪里想到韩墨在这关头还关心自己死活,不由中心一暖,面色松懈下来,轻轻摇头:“不是,马跑了便跑了,我只是担心你。”倏尔为刚刚的想法感到惭愧,明明对他跟夜白有着浓浓的醋意,却在对方不经意的几句话中烟消云散,他也很痛恨自己这样,却又渴望他能再关心自己一些,他对韩墨的感情就好似致命的罂粟,想要离他远点,却又想独自占有,徘徊犹疑,无法自拔。 韩墨当然不知道林谦此刻内心五味陈杂,他只是不想林谦也再出事,所以当他发现马受惊以后,还来不及多想,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待他回过神来,二人已经共乘一骑。 他见林谦突然变得有点扭扭捏捏,浑身不在的样子,忍不住关怀询问一番。 “担心我?担心我什么?难道是担心我找不到夜白吗?”韩墨蹙眉反问。虽然他也很担心夜白,担心他遭到歹人的折磨跟虐待,可此刻林谦在他眼皮底下,他又怎可眼睁睁见他受伤出事? 旁边的百里玉檀跟慕容擎苍从方才马受惊开始就一副看好戏的神情,慕容回想起之前他在破庙前对他说过的那番话,如果这样他都还开不了窍,那就是活该师弟被夜白抢走了,虽然此时此刻想这些有点不厚道,也感觉有点对不起夜白,可感情这事向来是你情我愿,并无对错,如果这次林谦能跟韩墨有什么进展,慕容擎苍自己都有种老怀甚慰的感觉。 他跟百里玉檀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二人身后,故意与他们拉长距离,然后才对百里玉檀使了使眼色,忍不住小声八卦道:“百里兄对此事怎么看?” 百里玉檀对此事不是很感冒,此事此刻他难得跟韩墨站在同一战线,就是担心夜白,万一他们猜测错误岂不错失良机?那夜白这条唯一的线索就断了,想到此处内心一阵烦闷,早知道在同路的时候多对夜白献献殷勤,万一他冷落那个姓韩的转而对自己投怀送抱岂不是少走很多弯路?想到这里他越发不爽了,所谓一步错,步步错,现在墨白二人情投意合,如胶似漆,再也容不下第叁人,只能再想法子了。 慕容擎苍问了半天,见对方没反应,再见他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由得关怀道:“百里兄怎么了?一路以来都沉默寡言,莫不是有什么心事?” 百里玉檀这才回过神来,眼神闪烁道:“没事,方才你说到哪儿了?” 慕容擎苍啧啧摇头:“你们一个个的,不过是夜白被月娘抓走了而已就神不守舍的。” 百里玉檀难得恼了他一眼:“与你何干?” 慕容擎苍只想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没想到反而碰一鼻子灰,无语望天:“对啊,与我何干,也是我自作多情,多管闲事,得了,你们爱咋咋地。” 百里玉檀见他这样,也察觉自己话有点说重了,心虚道歉道:“抱歉啊,我方才心中烦闷在想事情,错把情绪发泄到你身上,还请慕容兄不要介意。”好歹在一起待了这么长时间,感情多少有一些,也不想当着别人的面跟他撕破脸,故而主动认错。 慕容擎苍见他诚挚道歉,反而不好意思甩脸色下去了,讪笑道:“没事没事,也是我自己多嘴。” “嗯,那慕容兄方才说的什么?可否再陈述一遍?”百里玉檀问得诚恳。 这一问,又勾起慕容擎苍内心即将熄灭的八卦之火,他眼珠转了转,对着前方二人努了努嘴:“你瞧他们两个,没有夜白的时候是不是也觉得很般配?” 他只不过是闲来无事信口一说,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百里玉檀闻言后,脑海中顿然灵光一闪,跟着笑道:“是不错,原本就是师兄弟,相处起来,肯定自然。” “哎呀!君子所见略同!原来百里兄你也这么认为呀?”慕容擎苍笑眼咪咪地凑过去,恨不能与之勾肩搭背。 “那慕容兄的意思是?”百里玉檀试探道。 “我的意思?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只不过是瞎掰的。”慕容擎苍说完还哈哈大笑,留下慕容擎苍风中凌乱,这小子是不是在耍他呢。 慕容笑完还回头来一句:“你不是认真的吧?” 百里玉檀冷着张俊脸,漠然道:“你认为呢?” “当我没说!”慕容擎苍见他面色可怖,决定不与他胡搅蛮缠下去,他知道这人心思深沉不好招惹,趁对方发飙前赶紧走为上策。 他赶紧策马追上林谦跟韩墨二人,笑嘻嘻地凑上去:“韩兄跟林兄共乘一骑的感受如何呀?”他不过是故意逗逗林谦拿韩墨开刷的,没想到他话一出口,林谦的脸瞬间比天边的红霞还要艳丽几分,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回头看韩墨。 韩墨这耿直性子在此处发挥的淋漓尽致,他面无表情道:“我们师兄弟二人从小到大不分彼此,不过是共乘一匹良驹而已,还能有什么感受?” 恍惚间林谦好想听见了自己的心碎声,原来从头到尾韩墨都是把他当师兄对待,慕容擎苍见他神色充满忧郁,知道这傻小子把他师兄的心都伤透了,当下不敢再取笑他们二人,赶紧转移话题:“那是那是,就好像亲手足一样,感情真好,我那娇蛮任性的妹妹倒是让我头疼的紧,自小到大都是在大家呵护下长大的,近几年越发娇纵任性了。” 韩墨听他说起慕容烟儿,脑海中倏然回想起那娇俏的容颜跟滴溜溜的大眼睛,不过那脾性真的不敢恭维,他无奈地再叁解释道:“我们当晚并非有意得罪,只不过是小白见我受了伤,又不想闹出动静,迫不得已才点了她的穴道,结果被当做淫贼不说,还见一次骂一次,我们实在太冤枉了。” 慕容擎苍听完都哭笑不得,虽然当天二人不合他是看在眼里,但是当中的曲折,他并没有详细了解,此时听韩墨这么一说,只好赔礼道歉:“是在下没有管教好舍妹,以后再也不会让她如此污蔑你们。” “罢了罢了。”韩墨不在意地摇摇手,一说起夜白,他的情绪又低落下去,眺望着天边的夕阳,内心越发惆怅若失,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他的小白白。 第八十九章寒毒复发 眼见天黑之际,月娘带着夜白终于奔波到了无双城脚下。 望着沉重威武的城门,门口还有精兵把手,及时盘查进出行人,只见人群中有一衣着陈旧的年迈妇人因腿脚不够利索,没有按照要求及时入城,而遭到精兵的责骂,其中一人还骂骂咧咧将她推搡在地,路人敢怒不敢言均大气不敢出一声。 这无双城仗着天高皇帝远,拥兵自重,无双城主只手遮天,就差自立为王了,常年征税,弄得民不聊生,天怒人怨。 马车内夜白望着眼前一幕,顿觉气愤,尊老爱幼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却视若罔闻,还出手叼难,实在欺人太甚,简直有辱大朝天威。 月娘见他眼中的愠怒之色,不由好笑讽刺道:“怎么?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难不成还想管别人家闲事?” “你们无双城主就是这样对待平民百姓的吗?”夜白冷眼质问。 “哼,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老百姓而已,就算死了又何妨。” 夜白闻言气结,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冷血无情之人,如此这般草菅人命,到底是谁给她胆量。 他语气渐冷:“看来你们无双城比传言还要恶劣十倍百倍。” “过奖。” 夜白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月娘反倒是心情大好,一边催促车夫进城,一边哼起了小调,直到城门口,她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在对方脸上晃了晃,得意道:“看到没?还不快点带我去见城主?” 有了金牌,马车畅通无阻入了城,在对方的指引下,终于来到了无双府,月娘率先下马车,然后对车夫道:“你们先在这里等我。” “好的掌柜的。” 月娘说完就跑到大府门口对驻守的精兵小声交谈,由于隔得有点远,夜白一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从这无双府的外观看去,这府邸的奢丽程度决不逊色于一品官员,一个小小的无双城都敢占地为王,看来回去以后该跟皇上如实禀告了,这无双城主留下来绝对是心腹大患。 打定主意后,夜白坐在一边不动声色调理内息,这一天一夜来,只要他有时间都会趁对方不备想要用内力强行冲来穴道,虽然他双手被捆绑,但是他的腿脚可以动,他盘坐起来,想尽办法想要冲开穴道,借此逃离,结果冲了一半,穴道没通,却因为后继无力而命门大开,被混凌元珠压制的寒毒开始在他体内蠢蠢欲动。 他暗道不好!心中一盘算,原来月圆将至,到时候会遭到寒毒疯狂反噬,在此之前他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然后找到韩墨与之汇合。 不消片刻,他面色开始由苍白逐渐变得铁青,清透的水色薄唇也逐渐变得乌紫起来,待月娘回来,刚好见他蜷缩在车内一角,望着他脸色不太对劲,不耐烦的问了一句:“又怎么了?” 夜白没有回答,只是蜷缩在角落双目紧闭,她无奈又问了问车夫:“刚才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他这是怎么了?” 此刻天色已晚,马车内视线昏暗根本看不清夜白,只是敏锐捕捉到对方有点不对劲,月娘让车夫把他弄出来,当她见到其面貌,那骇人的模样,即便是见过不少世面也忍不住大吃一惊!究竟是何人如此歹毒下此狠手? 她回想了半天也没察觉到异样,这一天一夜以来,夜白都在自己眼皮底下,不可能遭到别人暗算,也不会在她跟前被人暗算,究竟他是何时身染剧毒的? 车夫见状立刻松手,那模样生怕夜白身上的剧毒传染给自己,夜白由于浑身难受蜷缩在那里,此时没了依撑嘭地一声摔下马车,即便如此,摔下地的疼痛绝不如体内寒毒难受程度的十分之一。 月娘也害怕夜白会在自己手上出什么闪失,赶紧对车夫使了使眼色:“还愣着干嘛!快不快点把人送进去!” 就在二人手忙脚乱把夜白从地上拽起来时,姬无双亲自带着两个无双使者亲自出门迎接,他对身后二人挥了挥手下令:“去把夜白给我羁押在密室里面,切不可走露了风声。” 左使者铁手与右使者冷风二人得令后,快速向夜白走去,一左一右分别架起他,在他陷入昏迷之际拖进了无双府,其中一位便是那天在破庙与月娘交接的陌生人铁手。 夜白被带走后,姬无双严肃的神情难得缓和下来,他赞赏道:“月娘你这次干得漂亮,没想到会替我抓来夜沧海的宝贝儿子,这下伏羲天罡卷还不是我姬无双的囊中之物?” 自从上一次武林大会之后,几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御龙山庄的镇庄之宝伏羲天罡卷失踪了,这下所有人都在暗地摩拳擦掌,暗中觊觎,想要夺得宝卷。 夜沧海也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番话给夜白招惹了无妄之灾,当时他只是想把矛头引向魔教,好一致对外,共同御敌,却不曾想现在叫人钻了空子,把主意打到亲生儿子身上。 月娘得到赞赏,内心不禁心花怒放,她眼波流转,巧笑倩然道:“还不是城主精明,如果不是你,我们又如何引出他们?” 原来自韩墨跟夜白等人入住天字第一号开始,就被他姬无双盯住了,李林死的那天晚上房顶上的黑衣人便是他姬无双的人,杀李林的也确实是月娘本人,为了夺回白玉观音不惜痛下杀手。 当初姬无双利用白玉观音买下李叁的人头,目的就是为了出一口恶气,只是没想到玉林镖局自己内部局势错综复杂,教秦箐趁机捡了便宜,他怎可放过这个勾叁搭四的坏女人?所以他指示月娘杀掉李林夺回白玉观音,目的就是为了刺激她,逼她去死,结果对方没死只是疯了,也算得偿所愿,他万万没想到夜白等人跟玉林镖局之间还有所牵连,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绑了夜白,再嫁祸给驭尸教,如此一来,一石二鸟,岂不快哉。 原本月娘是想杀掉韩墨以绝后患,是夜白再叁恳求才饶他性命,这点韩墨并不知情。 男人都喜欢懂自己的女人,姬无双也不例外,他被她夸慰得身心舒爽,这月娘知道如何迎合他,还知道他想什么,简直就是他肚里的蛔虫,再加上倾城之貌,此等尤物不收入囊中更待何时?心中思量一番,上前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捏了捏她的下颚,调笑道:“还不是月娘你懂事能干,以后就留在本城主身边,不要回到天字第一号抛头露面了,一个妇道人家成何体统?” 月娘跟在他身边这么费心费力,还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并肩站在他身边,她从一个小小的探子,一步一步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付出了多少心血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得到姬无双的亲口认可,内心那个激动可想而知,只见她面带娇羞,小鸟依人般缩在他怀中,小声道:“能得到城主的赏识是月娘天大的福分。” “哈哈哈哈。”姬无双甚感快慰,如此聪明伶俐的女子教他如何不欢心,一手搂住对方纤细的柳腰,一边仰天大笑昂首阔步回到了无双府。 密室内,夜白瑟缩在脏乱潮湿的角落命悬一线,他从来没想到,高贵出尘身份尊贵如他,有朝一日会成为别人的阶下囚,要待在如此肮脏的地方苟延残喘,可他无暇顾及这些,体内的寒毒来势汹汹,一浪高过一浪,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时,眼角华光一现,待他吃力定睛一看,原来是小狸。 他哆嗦着嘴角轻唤:“小狸.......” 小狸现身望着他不堪重负的模样,急得团团转:“糟了!寒毒又发作了!这该如何是好?如果你有什么叁长两短爹爹非把我炖了做下酒菜不可!” 第九十章命悬一线 黑暗潮湿的密室内,小狸紧急现身在夜白跟前,原本它在混凌元珠里面沉睡的好好的,突然察觉夜白体内波动异常,寒毒之猛烈前所未见,即便是混凌元珠也抵挡不住寒潮侵,不得已它只好现身相见。 夜白面色乌紫地蜷缩在角落,身上的月白长衫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那狼狈不堪的模样,万一教韩墨见到,恐怕心都要碎成渣渣了。 小狸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在他身上来回打量,知道他难受,也焦急得连连跳脚:“这该如何是好哇~” 夜白被冻得神志不清,哆嗦着强行睁开一条眼缝打量着小狸,艰难开口道:“好冷......我好冷......”说话间,口中白雾喷薄而出,就连他面前的空气都差点凝结成霜。 “冷?”小狸歪着头打量着他,脑海灵机一动,急忙道:“你别怕,小狸这就来帮你!”说完它幻化出本来的面貌,陡然间,空荡荡的密室被它庞大的身躯挤得满满当当,他也蜷缩在密室之内,用嘴巴将夜白叼起放在自己怀中,然后用其中一条尾巴盖在他身上为他取暖,他只能做这么多了,自从上次陨去一命为了救夜白以后,他的体魄精元一直没有复原,现在只有守在他身边,其余的它也没办法,更不知该如何是好。 传说中狐狸需要修行一千年才能修炼一条尾巴多一条性命,修炼九条则需要九千年,成为九尾灵狐则需要万年时光,小狸散掉一千年的修为把夜白从死神的手中拉了回来,结果该来的还是躲不过,夜白终究再次命悬一线。 夜白有了小狸,躺在他怀中,顿时感到不那么冻了,他努力瑟缩在小狸双腿之间,紧贴肚皮,由于小狸长的毛茸茸的,有了他的体温,夜白也感到不是那么难过了,但是这种情况他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如果还没想到其他办法他很可能会把小狸一道连累了,这是他自己不愿意看到的。 小狸恢复原来的模样后,奶萌奶萌的嗓音,也变成了大叔音,他眨了眨琥珀般冰蓝的眸子,充满担忧地望着夜白:“怎么样?你没事吧?” 夜白抖擞地点点头:“谢谢你小狸,我感觉好多了。” 小狸四下打量,狭小的密室只有一顶巴掌的大的天窗,此时月朗星稀,皓月皎皎,大片月光洒落在它光辉的绒毛上,见他还能说话,才不那么担心了,他张嘴吐出混凌元珠,交付在夜白手上嘱咐道:“你一定要保管好混凌元珠,虽然今晚寒毒凶险,只要你挺过去,明日日出之际,待混凌元珠吸足了阳气,它便可再保你一时叁刻,在此之前你一定要撑过去,撑到爹爹前来救我们。” “嗯......”夜白闻言紧紧揣着混凌元珠瑟缩在小狸怀中,虽然寒毒来势凶险,但也不至于完全束手无策,他不能在此坐以待毙,必须想法子自救,须弥间回想起小时候在御龙山庄的剑谱房里面见过的各门各派的武功心法,其中便有青阳派至高无上心法否极阳回,也是至寒之物的克星。 它的高明之处就是以阴阳为媒介,将阳气渡入任督二脉,再由七经八脉融会贯通,回落心房调理内息。阳气行走四十二周天,阴气辅助行走十二周天,如此循回往复,可保体内阴阳调和,此刻他阴涨阳消,此消彼长,阳气大减,阴气乘虚而入,使得他功力减退无法自保,危难凶险之际,幸好有小狸在身边辅助他,他将混凌元珠祭在手心然后双掌合十,双腿交迭,躺在小狸怀中呈盘腿坐姿,开始暗中默念心法口诀。 小狸也知道紧要关头不再打扰他,而是一心一意将他护在怀中,数十分钟过去,丝毫不见他有醒转的迹象。 无双府内,姬无双此刻春风得意,不仅拿下夜白,还抱得美人归,整个无双城此刻没人比他更加快意的了,他日思夜想的宝卷就要成为他囊中之物,他就不信,这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 月娘见他意气风发,也暗中窃喜自己英明,如果不是她亲自把夜白押送过来,又怎可让姬无双另眼相看? 整个府内祥和一片,喜乐融融,因为他们的主子今天心里快活,府中所有家眷也是喜气洋洋,侧厅的饭桌上,推杯换盏间,姬无双已经喝了不下十个回合了,他心中畅快,所以把无双城的几个大将也唤来陪他饮酒,一行人正吃酒吃的酣畅,突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传来,月娘本来依偎在姬无双怀中,此时一听脚步声,脸色一僵,慌忙从对方怀中退了出来。 姬无双倒是眼睛都没眨一下,径直端着酒杯满口吞下,然后不轻不重放下杯子,与此同时脚步停下,整个府中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他头也未抬,神色冷漠道:“没见我正忙着吗?还敢出来扰我雅兴,若不是本座今天心情足够好!给你十条命都不给赔!” 话音刚落,对方扑通一声连忙跪在地上求饶:“求城主饶命!妾身只是想念城主,挂念城主安康所以才前来相见!” 月娘暗中嗤之以鼻,这女人打的什么心思,大家都知道,何必要在众人面前惺惺作态。 姬无双点头漠然道:“现在看本座吃酒吃的这么开心,你可以放心了?” “这......”女子面露犹豫之色。 “还不快滚!”姬无双难得动怒,语气虽不轻不重,却有着毋庸置疑的笃定。 月娘这时候站出来,款款走到女子身边,故作姿态地挽住她的手臂将她扶起来,轻笑道:“既然城主都这么说了,姐姐有话何不晚点再说?” 这女子就是姬无双的爱妾青莲。青莲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姬无双原本也是个痴情种子,弱水叁千只取一瓢饮,当初把他把整颗心拿来宠爱青莲,为了她不惜劳民伤财以她之名建立清莲阁,却不曾想这女人完全不知足还做出背叛他的事情出来,这叫姬无双一张老脸往哪儿搁?所以一怒之下将她禁足清莲阁,却没想到这时候跑出来扰人雅兴。 青莲见姬无双心意已决,眸中的愤恨一闪而过,借着月娘扶起她的空挡,反手一记耳光,喝骂道:“不知廉耻的小贱人!趁我不在竟然敢勾引城主!”她早就看月娘不爽了,现在见她公然坐在姬无双的大腿上跟众人吃酒,心中的嫉妒跟苦闷可想而知。 这记耳光响彻侧厅,即便是月娘本人都还没回过神来,她没想到青莲如此肆无忌惮,居然敢当着城主的面打她。 月娘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她那花费无数心思保养的娇嫩似玉般的脸颊,此刻居然遭到对方毒打!不消片刻右边花一般的脸颊瞬间高高肿起,她捂住脸颊咬牙切齿,这口恶气不出誓不为人! 随即双眸通红,豆大的泪珠顺着娇嫩的面庞滚落下来,哭得梨花带雨,轻声啜泣,充满委屈道:“姐姐为何一上来就打人?妹妹不过是见姐姐处境难堪,想帮姐姐一把而已,何故姐姐如此好歹不分?” 青莲那里是等闲之辈,方才那一巴掌,暗中足足用尽了力道,虽然不至于打残,也好不了多少,那如花似玉的脸颊恐怕没十天半个月是没法出门见人了。 她早就看月娘不爽了,以前经常当着她的面对姬无双暗送秋波,这次明着上位,恐怕今后更加不会把她放在眼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发制人,稳住地位再说。 她皮笑肉不笑道:“没什么,方才妹妹扶姐姐起来的时候,不小心见到妹妹脸上有只蚊子,不过下手重了些,还请妹妹不要往心里去呀。” 姜不愧是老的辣,青莲当着众人面前这么一说,月娘只好打碎牙往肚里吞,有苦说不出,她转而嘤嘤啜泣地扑进姬无双怀中哭个不停。 姬无双也是被她们两个气得脸色铁青,冷酷道:“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赶紧滚出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你!”青莲一再低声下气,姬无双还是不把她放在眼里,气得她胸闷气短,狠狠一跺脚,恨骂道:“我滚就我滚!” 第九十一章险象环生 姬无双面色阴鸷地盯着青莲远去的倩影,这女人是仗着他的宠爱越发肆无忌惮了,如今不光不把他放在眼里,还不把他的新宠月娘放在眼里,看来需要找个时间好好让她反省反省。 月娘作为姬无双的一线密探,不但聪慧过人,行事果断,还经营这整个扬州最大的天字第一号成为他他最重要的线人,江湖上各种小道消息可以说都是由月娘亲自收集呈报上来,她的作用比青莲不知要重要多少倍,反过来青莲不过是仗着自己宠爱有加而肆无忌惮的蠢女人,当初也不过是看中她的美貌,而被灌了迷魂汤,从现在开始他要把这个女人摈弃在外,否则按照对方的个性,总有一天会坏了他的大事。 月娘见他神色可怖,越发不敢多言,她知道姬无双并不似表面那般平静,以自己对他为人的了解,他表面越平静则代表内心越愤怒,只是这股怒气还没发泄出来,何况姬无双为人善妒且心狠手辣,还城府极深,喜怒不显于色,自己何苦凑上去再讨无趣? 想到此处她收起委屈之色,转而轻抚对方胸膛,借此平息对方胸中的怒气,安抚道:“今天是城主的大好日子,且不可教旁人失了雅兴,不如妾身再陪城主小酌几杯?” 姬无双清冷的眼尾堪堪扫向她,正当月娘以为空气都快要凝结时,他缓缓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道:“还是月娘懂事。” 月娘被他眼神扫得后背汗毛都快竖了起来,她强颜欢笑道:“城主过奖。”然后回到姬无双身边的空位上准备坐下,却被姬无双横臂一捞,挽住她的柳腰强行带入怀中,月娘被迫坐在他大腿上,一动也不敢动。 姬无双察觉到她浑身僵硬:“月娘如此拘谨做什么?从今日起你就是本座的人了,以后可是要陪本座同床共枕之人。” 月娘只好跟着赔笑:“城主说的是。”即便脸上灼烧刺痛难忍,却抵不过心头滴血的万分之一,她款款端上酒杯对姬无双道:“是妾身的错,妾身这就自罚一杯。” 姬无双见她如此懂事,胸中的怒气顿时散去不少,扶在她腰际的手掌缓缓向下,趁机在她丰满的肥臀狠狠揉捏了一把,月娘饶是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可在对方的咸猪手下也忍无可忍了,为了将来能亲自手刃姬无双,只好暂且压下这口恶气。 姬无双跟青莲这对狗男女迟早要死在自己手上!月娘恨恨地想,然后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得模样,将手中的酒杯递到姬无双嘴边,微笑道:“既然月娘自罚一杯,那城主是不是可以消消气了?” 姬无双无比受用地用嘴唇叼起酒杯尽数吞下,然后用力一吐,酒杯霎时被钉如对面墙体的梁柱之中,硝烟散去,只见杯身丝毫未损,那浑厚雄劲的内力令在场众人无一不服。 月娘被震得娇躯一颤,她望着那酒杯,心中无端生起绝望之感,以她的本事即便是再给她叁五十年都未见的能及姬无双功力的十分之一。 姬无双见她眸中的恐惧,这才感到满意,一把抓住她的手亲了亲:“既然月娘为我立了如此大功,那就允许你陪我一同去密室查看夜白。” “全凭城主做主。”月娘顺从道。 众人酒足饭饱后,决定一同前去密室查看夜白,这可是他向夜沧海索要伏羲天罡卷的重要砝码,决不能出任何闪失。 密室处于无双府最深处,外面重兵把守,戒备森严,外人想要进入难于登天,在姬无双的亲自带领下,月娘跟左右使者一同来到密室大门口。 而密室内,夜白此刻苦不堪言,每当月圆之日便是体内凝寒散毒发之时,即便有了小狸在旁边守护,那种由骨子里沁入的寒冷令他无所防范,正当他的否极阳回心法运行地叁十六周天时,耳边响起了众人的脚步声,为了让对方发现小狸的存在,察觉到异常,他立刻让小狸变回小只,藏在宽大的袖衫里面,然后将混凌元珠藏在胸口,装作安然无恙地靠做在墙脚打起坐来。 正当他处理完毕,密室传来铁链的声音,密室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姬无双搂着月娘,带着左右使者出现在夜白眼前。 “没想到夜沧海老儿也有栽在我姬无双手里的一天。”姬无双望着夜白感慨,他这宝贝儿子终于落在他的手上了,终于可以一雪前耻。 夜白凝神闭气,闭上双眼继续运行心法,正在击退寒毒的危险关头,他可不想前功尽弃。 姬无双见他不说话,以为他目中无人不把他放在眼里,心中顿时不爽,他冷笑道:“好个臭小子,已经沦为我的阶下囚,还敢如此嚣张。” 夜白还是没有动作,姬无双见他闭眼盘坐在那里,顿时察觉那里不对,月娘也见他心生疑虑,犹豫再叁后对姬无双道:“城主英明,月娘不知有话当讲不当讲?” “讲!”姬无双冷眼道。 “夜白可能身患剧毒,今天我押送回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他有所不对劲,现在见他如此,更能确定他就是身中剧毒。”月娘如实相告。 左使者铁手也跟着点头道:“方才我跟冷风带他进来的时候,察觉他面色古怪脉象异常,想来月娘所言没错。” 左右使者乃姬无双一大心腹,他们说的话,姬无双绝对相信,他抬了抬手,右使者冷风将手中的火把交于他手,他拿着火把上前两步,借着火光打量夜白,只见他脸色乌紫,身体表面毛发都凝结一层冰霜,此时正夏月叁伏天,而夜白通体生寒,古怪至极,基本看不出本来的面貌。 他看了半天才对月娘求实反问道:“你确定这乌漆嘛黑的小子就是夜沧海那天仙似的宝贝儿子夜白?” 夜白可是人中楚翘,无论是武功还是相貌都是万里挑一,对于这两点,夜沧海平时明里暗里没少嘚瑟,可再见眼前之人,披头散发,服饰脏乱,面若厉鬼,饶是见过世面的姬无双也深深怀疑起来,这还是恍若谪仙身手不凡的夜白吗?他始终无法把二人联系在一起,对方高贵出尘的模样还历历在目,故胸中怀疑有此一问。 月娘闻言娇躯一震,扑通一声用力跪下,声音颤抖道:“回城主的话,这位就是御龙山庄少庄主夜白无疑,城主若是不信,可亲自验明正身。” 由于夜白寒毒发作,面部乌紫不说还肿胀一圈,早已今非昔比,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姬无双犹疑再叁,指示铁手道:“你去看看,是否夜白本人?” 铁手得令后,缓缓朝夜白走去,正紧要关头,夜白收住仅有内力,吐息片刻,睁开双眼与之直视:“人是你们亲自带来的,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这么说你当真是夜白本人。”姬无双放下心来。 “教无双城主费心了,兜了这么大的圈子就是为了本少庄主。”夜白强忍颤抖,语气略哆嗦,虽然身中寒毒,但骨子里的那股气势依旧不怒自威。 姬无双这才前进两步,近距离打量,望着他快要冻僵的模样好奇反问:“少庄主神色古怪,可是有难言之隐?” “勿劳城主费心。”夜白说完强忍不适便不再理他,短短几句话都快要突破他的极限,没双眼一翻倒在地上昏死过去,都是碍于御龙少主的身份苦苦挣扎,不想让外人见到他狼狈窘迫的姿态,也除了韩墨他忍受不了任何人见到自己身中剧毒的丑态。 第九十三章垂死挣扎 眼见子时将至,头顶月光越发明朗,照得整个密室亮如白昼,那阴寒之气随着月圆愈甚,夜白体内的寒毒越发来势汹汹,他知道今晚如果过不去,极有可能会在此毒发身亡,这是他绝对不愿发生的,可凝寒散毒势迅猛,即便是小狸的混凌元珠也镇压不住,该当如何是好? 小狸是极为聪慧的九尾灵狐,当然知道夜白处于极度危难之中,它极力蜷缩在夜白的袖衫之中,感受对方冷冽僵硬的身躯,也渐渐冻得瑟瑟发抖起来,在昏昏欲睡之际,它萌生了想要逃出去找韩墨的念头,只有找到韩墨,夜白的寒毒说不定能暂时镇压下来。 正当它思来想去时,夜白跟姬无双两两对峙,他极力隐忍,却因为兵行险着,体内的否极阳回正被寒毒侵蚀得节节败退,当下再也忍不住喉头一股腥甜,一口黑血狂喷而出,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姬无双饶是情绪不显山露水之人,在夜白遭逢如此变故之前,也是忍不住大惊失色,他连连问身后的月娘:“他到底怎么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月娘面露怯色,眼神闪烁道:“这其中原因月娘也尚未弄清,只是月娘不解,昨晚我与他交手之时他还好好的,直到今天在马车上也如常人无异,只是临到无双城才变成这样,倘若城主不信,可以叫白天的马车前来对质。” 姬无双闻言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对冷风努了努嘴:“你下去查查。” 冷风领命离开,这是铁手站出来道:“方才我与冷风押他进来的时候就察觉此人神色不对劲,如此看来,他铁定是身中剧毒无疑。” “中毒?”姬无双闻言斜挑月娘双眸微眯,眸中的精光一闪而逝。 这夜白早不中毒,晚不中毒,偏偏快要到他无双城就身中剧毒,若说这其中没有什么猫腻,那就是不把他姬无双放在眼里! 月娘何曾不知道姬无双胸中起了疑虑,方才那一眼,分明已经起了杀机,她强忍住头皮发麻,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城主饶命!月娘实在不知这其中哪里出了偏差!纵然城主借给月娘一万个胆子,月娘也不敢公然在城主眼皮底下做出毒害少庄主的事情出来!” “哼!”姬无双勉强认可她坦承认错的态度,事实也确实如此,纵使借她一万个胆,她月娘也不敢在自己眼皮底下忘生事端。 可夜白身上的毒究竟是如何得来的,而且毒势之迅猛,饶是他活了近四十年也没有见过的,这人救还是不救?怎么救倒成了当下一道难题,万一夜白在自己手中出现何种闪失,先不说到手的伏羲天罡卷不翼而飞,到时候连御龙山庄这个天下第一庄都成为无双城的劲敌,还不说他背后有着皇家势力,届时强强联合,联手踏平他这小小的无双城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姬无双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本以为自己白白捡到天大的便宜,在紧要关头却出了此等纰漏!他恨恨地剜了月娘一眼,挥袖而去,临走前对铁手吩咐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救活他,如若不成,提头来见!” 月娘害怕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聪明的最好闭嘴,不要在此等关头去拔老虎身上的毛,否则等不到铁手提头来见,她就已经命魂归西了。 待姬无双跟铁手离开后,她堪堪才敢把头抬起来,环顾清冷的密室跟夜白,她愤恨地上前狠狠踢了一脚,本想解气,结果被夜白身上坚硬的寒冰给反震回来,脚尖钝痛隐隐传来,她吃痛地吸了口冷气,小声怒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老娘的计谋都被你搅黄了!哼!” 夜白早就不省人事,表面都结了层冰霜,他本人若如置身冰窖一般,五官在晶莹剔透的寒冰下栩栩如生,那层坚硬的寒冰宛如千年寒冰坚不可摧,衣角化作锋利的冰刃,旁人想要触碰难如登天,一不小心还有被寒冰划伤的可能。就连他怀中的小狸也一并被冰冻禁锢在衣衫之中,混凌元珠停在他胸口护住他的心脉,为他保留最后一口真气,等着重见天日,此时的夜白已与活死人无异,如果再寻不到解毒之法,绝无回天之可能。 当初羽寒耗费数年心血打造的熔岩石窟,就是用来抵御体内的寒毒,那熔岩石窟取自两百米以下的地底岩浆,他命人打通地脉,让岩浆缓缓流动,环绕石窟,再将石门封闭,常年保持五,六十度的高温,每当月圆之夜就会寻人在此石窟双修御毒,好来个移花接木将毒性转移到别人身上,韩墨就是如此被他利用染上奇毒。 而无双城无此石窟,更无此条件,就连是中的什么毒,姬无双他们也不清楚,只知道夜白此时化作一块千年寒冰,月娘这次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即便是捆来夜白也没用了,他此时自身都难保,更不用说给夜沧海送信要求拿伏羲天罡卷来换了。想到此处她恨恨跺了跺脚,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看来想取得姬无双的信任只能另寻它法。 她前脚走后,铁手跟冷风后脚就进来了,望着眼前的寒冰均感头疼,冷风走到夜白跟前细细打量片刻,而后提议道:“既然他身上都是寒冰覆盖,肯定跟寒毒有关,我们不妨先去找点碳火来,先融掉他身上的寒冰再说。” “嗯,现在只能如此,可深更半夜的,我们又上哪儿去寻找神医?倘若找不到神医,明天可真见不到日出了。”铁手难得惆怅,姬无双的为人他太了解,不近人情,说一不二。 “你先别慌,待我想想法子。”冷风说着带他一起去外面寻找碳火。 大夏天在这小小密室内生碳火,这滋味想想都很酸爽,整个室内的温度骤然飙升,不消片刻,冷风跟铁手二人汗流浃背,恨不能脱掉身上的外套,结果小半时辰过去,他们衣服脱得一干二净,夜白身上的寒冰丝毫没有溶解的迹象,两人面面相觑,深感不解,就连碳火都融化不了他身上的寒冰,这该如何是好? 眼见整个密室在碳火的炙烤下温度节节攀升,可夜白身上的寒冰丝毫未有溶解的迹象,倒是把铁手跟冷风二人烤得叫苦不迭,再这般炙烤下去,先不说夜白身上的冰块儿没有融化,自己二人倒率先扛不住中暑身亡。 大半夜过去,铁手跟冷风实在熬不住了,二人灰头土脸地暂时逃离到密室外面的庭院降降温,顺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不知夜白身上的寒冰是如何得来,就连碳火也无法溶解,相当古怪得很。 想到这里二人胸中烦闷无比,这样下去,先不说解毒,就他身上的寒冰都是一大难题,姬无双还要求天亮之前见到夜白完好如初,开什么玩笑,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铁手头疼扶额:“这般继续下去,即便是耗到天亮也于事无补,我们该如何是好?” 冷风也甚是头疼,作为姬无双的左右使者,他们俩出使的任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即便见过无数大风大浪,也是人生头一遭遇到如此古怪的剧毒。 他皱眉摇头:“我看事情没这么简单……,想要破解他身上的寒冰,就得先了解他中的什么毒,我们才好对症下药……” 铁手闻言点头,觉得冷风说的话甚是在理,他反问道:“那事到如今,只有先去找无双城最有名的郎中来给他瞧瞧,看看是否能看出一二?” “行,我随你一起去。”冷风点头,二人整理了一下衣物便离开了后院。 第九十四章忧心忡忡 他们二人猜测不错,夜白身上的寒冰原本就是由凝寒散毒发凝聚而来,想要破冰当然必须先解毒,普通的碳火自然就对这寒冰毫无作用了。 而韩墨那边,他带领着林谦,百里玉檀跟慕容擎苍日夜兼程往无双城赶去,天黑之际,他们寻了处还算空旷的山野之地,一条宁静的小溪边支起了篝火,没过多久皓月当空,皎洁的月光照得整个周遭亮如白昼,给他们省去不少麻烦,又有林谦事先准备干粮在先,众人也不怕饿肚子。 大家都是行走江湖的,也不在意风餐露宿,以天为被,席地而卧,实在正常不过了。倒是韩墨,拿着馒头,坐在篝火前的石头上抬头望天,面色凝重,一言不发,与他平时的性子截然相反,换做以往早就叽叽喳喳起来,什么只有馒头不合口味,挑叁拣四之类的,今晚却出奇的安静如鸡,就连林谦都跟着有点不适应。 慕容擎苍下意识瞟了百里玉檀一眼,后者也用无辜的眼神望着自己,他又转头望着林谦,林谦瞬间感到这有压力的目光倏尔一震,率先清了清嗓子,对韩墨投以关怀的目光,指着他手中半口未动的馒头,询问道:“都赶了一天的路了,你肚子不饿吗?” 韩墨闻言游走的思绪收了回来,明显怔了一下,又看了看手中的馒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今晚是月圆之夜,我怎么可能还有兴致吃馒头。” 林谦当然不知道他跟夜白之间中毒的细节,当他赶到御龙山庄的时候,夜白已经把寒毒转移到自己身上了,所以他也不知道当初是夜白为了救韩墨一命抵一命,才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他听着韩墨的话仗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月圆之夜跟吃不吃馒头怎么看都是两码事,这其中有必然因果关系吗? 他以为韩墨只是有点抽风才前言不搭后语,耐着性子轻哄:“乖乖把馒头吃了垫垫肚子,待我们到了无双城师兄再带你去吃好吃的。” 韩墨听着他的话,把手中的馒头一把交到他手中,然后站起身面朝小溪道:“我实在没胃口吃不下,要吃你自己吃吧!” 林谦呆怔地望着手中的馒头,他敢发誓,眼前的韩墨跟他那呆傻蠢萌的小师弟简直判若两人!他的小师弟从小到大都没心没肺的,什么时候藏住心事过?眼前的韩墨面色凝重心思深沉,即便是他这个大师兄也捉摸不透,他胸中一堵,思来想去,把馒头收好,走到他身边严肃道:“我希望你有什么事情能找我这个大师兄谈谈,能分担解决绝对分担解决,即便不能分担解决,我也可以做你忠实的听众,你的无条件情绪发泄垃圾桶,我只希望你遇到任何事情第一时间告诉我,而不是憋在心里伤害自己,我有义务负责你的所有不开心,因为我是你的大师兄。” 韩墨听着他长篇大论,虽然啰嗦了些,不可否认他确实胸中一暖,眼神柔和了许多,轻轻点头道:“谢谢师兄,你对我真好。” 二人话音刚落,慕容擎苍就凑起热闹吹起了口哨,还忍不住揶揄他们:“哎,好一个兄弟情深,差点把我这个外人都给感动到了。” 韩墨瞥了他一眼,凉嗖嗖的来一句:“你感动啊,那我把师兄交给你,你们相互感动去?” 若不是有了夜白,林谦跟他肯定会有新进展,他自己都这么认为,师兄对他的好,他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对方对他的感情以前榆木脑袋没开窍没放在心上,现在知道了又有了夜白,所以得出的结论就是,为了夜白,他也一定要跟师兄保持距离,因为他不可能为了师兄放弃小白。 林谦被他这么一呛,霎时心尖刺痛,看来他的小师弟一如既往地没把他放在眼里,为了方才那番话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慕容擎苍也察觉到林谦面色难看,出来帮腔解围:”我说韩墨你也忒不知好歹了,这天下无双绝无仅有的好师兄就在你跟前,你不珍惜就算了,还这般伤害他,也太没天理了。” 韩墨被他说得心中着急,梗着脖子反吼道:“这世界哪儿来的天理?小白贵为少庄主如此善良优秀,现在为了我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说还有没有天理!傻瓜夜白与我非亲非故何必拿命相救!我韩墨又何德何能得到夜白的垂青!” 慕容擎苍被他吼得哑口无言,决定再也不在其中瞎搅和了。 林谦望着韩墨失控咆哮,也有点不知所措,原来他们二人之间再也容不下第叁个人。 他率先冷静下来上前拍了拍韩墨的后背,安抚道:“慕容大哥不过是开个玩笑,你看看你小孩子家家就认真了,快给他道个歉赔个不是。” 自始至终百里玉檀都在冷眼旁观,丝毫没有劝嘴的意思,他吃完自己的馒头纵身飞上大树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他才没有兴趣看小孩子玩过家家似的感情游戏。 韩墨冷静下来,转身回到石头上坐下道:“方才是我太过冲动,当然我也不会道歉,因为我说的是事实。” 慕容擎苍也冷静下来,罢了罢手:“无妨,是我起哄在先,给韩兄赔个不是。” 林谦见二人之间气氛缓和了些,才走到韩墨身边坐下:“我知道你是太紧张了,担心夜白的安危,但我还是想劝你早点休息不要胡思乱想,否则影响明天赶路。” “嗯,师兄你也早点休息。”韩墨额首道。 今晚韩墨情绪出奇的焦虑反常,在座众人都眼观鼻鼻观心,如果不是夜白不见了他也不会变成这样,更何况今晚月圆之夜,对他来讲也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慕容擎苍回到百里玉檀靠做的树下,后者眼带嘲讽,似乎暗示他让他别凑热闹非要去,现在凑了一鼻子灰吧?慕容擎苍直接无视,寻了旁边的空地盘坐下来闭目养神,按照路程来算,明天中午就可到达无双城,到时候凶吉难辨,明眼人都知道姬无双抓走夜白,无非就是为了他们夜家的伏羲天罡卷,万一到时候人家不肯放人,自然又免不了一场恶战,早点休息保住精力才是上策。 百里玉檀自讨了个没趣,双眼一翻背过身继续休息。 韩墨充满沮丧地坐在石头上,距离上一次夜白寒毒发作过去小半月了,上次小狸为了救他自损修为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万一今晚就连小狸都救不了他该如何是好?他也担心自己只是多虑,可夜白一日没与他团聚,他的心一日就悬着一分,况且传说姬无双心狠手辣,夜白落到他手中,指不定还受到什么非人虐待,想到这里愈发忧心忡忡了。 翌日,所有人都睡足醒来,就韩墨一人顶着熊猫似的黑眼圈,他见其他人醒来,立马从石头上弹跳而起,一把拉住林谦的手臂,意欲要往马驹旁走去,边走边唠叨:“这下好了,你们终于醒了,快快随我一道去无双城营救小白。” 昨晚他思来想去想了一夜,原本想要独自率先赶去无双城,可临了,冷风一吹头脑清醒下来,这姬无双贵为无双城的城主为人狠毒不说,一身武功肯定也不在话下,万一自己要是一个人去,先不说救不出夜白,身为一介菜鸟,独闯无双城岂不是只有白白送死的份?不是他珍惜羽毛,而是怎么看都是不划算的买卖,不如等天亮随众人一起动身,所以他独自坐如针毡地睁眼到天亮,无视耳边鼾声震天,也要强撑着精神等大家醒来好第一时间赶路。 林谦知道他担心夜白一宿没合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当即带着韩墨,百里玉檀跟慕容擎苍快速往无双城赶去。 第九十五章不得安宁 原本姬无双得到夜白后高兴设宴大肆庆祝,结果被青莲搅了局不说,夜白也无缘无故身中奇毒命悬一线,一时之间心情在天堂跟地狱来回跌宕起伏,此刻他憋了一肚子的怨气无处发泄,月娘聪慧机敏绝不会挑这时候往枪口上撞,那青莲就不一样了。 正当他默默思索对策时,不知不觉走到了清莲阁,这清莲阁就坐落在无双府中,是当初他特意为青莲在别院辟扩出来修葺的一方阁楼,远远眺望,月光勾勒下琼楼玉立,原本他也无意来此,准备就此离去。就在此时,耳边有着寂寞且哀怨的笛声似呜似咽轻轻响起,他回头定睛一看,见银色光辉倾斜的荷塘边上,隐隐约约见一窈窕背影,青色纱衣随风飘荡,白色披帛翻然纷飞,鬓中步摇在月色下摇曳生辉,即便是背影来看,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尤物,这笛声便是自她唇边传来。 他当然知道女子是谁,紧抿嘴角,收起满腔怨气,他倒想看看青莲还想玩什么花样?正准备上前质问为何要在众人面前撒泼教他颜面尽失时,还未来得及开口,青莲循着脚步缓缓回头,月光下只见她秀眉微蹙,梨花粉黛般的玉容边上泪珠滚落,皎洁的眸子深深透着股哀怨,贝齿轻启紧咬朱唇,一副欲语还休我见犹怜的模样,愣生生教姬无双胸中那口怨气消失得荡然无存。 青莲见他驻足在那里不说话,心中一寒,恨恨道:“你还来我这清莲阁做什么?找你的小贱人风流快活去呀!” 一开口瞬间把姬无双打回现实,沉寂的怨气席卷而来,这才是青莲的真实面貌,自己当初也是被她一副好皮相所迷惑,所以到现在还隐隐后悔当初不该太过骄纵对方,他对她一片真心日月可鉴,恨不能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倾其所有把最好的东西全部交付与她! 可这女人是如何对他的!为人性格任性泼辣不说,还极其善妒,他看别的女人一眼都不行,要是哪个婢女被多看了一眼,不是被拖下去乱棍打死,就是毁容挑断手脚筋后扔出无双府,下场都凄惨无比。即便是他对她从一而终!从不看其他女子一眼,可她却在扬州游玩的时候勾搭上了李叁那个莽夫!一个要文采内涵没文采内涵,要武功家世没武功家世的小小镖头!姬无双感觉自己身为男人的自尊受到严重的侮辱!这口恶气教他如何咽得下去? 想到此处眸中一寒,讽刺道:“用不着你提醒,我今晚就让月娘陪床,哼!” 姬无双说完便要走,结果还未转身,青莲见他认真了,顿时心中一慌,喝道:“姬无双你给我站住!” “你还想干什么?”姬无双顿足头也不回漠然道。 青莲恨声质问道:“你今晚是否一定要去找月娘那个贱女人?!” “我不找她难道找你?这么冰清玉洁的女子只配我姬无双拥有!”青莲闻言浑身一震,这么讽刺的话语,意味深长,更有内涵自己早已是不洁之人,她的气焰须臾消了一半,反问道:“果然你还是介意那件事吗?” 姬无双沉默不语,这么大顶绿帽子戴头上,能不介意吗? 青莲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气消了,撅起小嘴,走上去拉了拉他的衣袖撒娇道:“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啦,怪就怪那个李叁,是他勾引我在先,我才一时糊涂……” 姬无双听着她的话脸都气绿了,反手一记耳光,怒吼道:“够了!我再也不想听你任何解释!你给我滚!给我滚的远远的!” 吼完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 青莲被他一耳光打得猝不及防摔倒在地,手中的玉萧顿时摔在地上摔成两半,期间有几道碎片扎进了掌心,不消片刻掌心布满了血迹。她失神地趴在地上,她从未想过姬无双有一天会为了这么小的一件事情动怒打她,不过是跟李叁上了几次床而已,凭什么就被他一而再再而叁的拿出来羞辱她。 青莲望着掌心的鲜血,越想越气,握紧粉拳,用力捶地,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怒吼道:“姬无双我恨你!” 离开清莲阁以后,姬无双睡不着只好又回到密室,想要去查看夜白身上的毒怎么样了,也不知道铁手跟冷风有没有找到解毒之法。 当他来到密室门口,纵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密室的热浪逼退得停在门外,隔着铁闸门,夜白已经浑身冻成寒冰,一眼望去犹如置身冰棺一般,而他身上的寒冰在室内的碳火的炙烤下,一丝融化的迹象都没有,还一如既往地晶莹剔透。 正当他纳闷时,铁手跟冷风出现了,他们出去寻找大夫,无奈半夜叁更都已睡下,所以出去巡视一圈,一无所获,大老远见到姬无双,铁手以为他半夜过来怪罪他,心中一咯噔,快速上前,单膝跪地行礼道:“是铁手办事不力,还未找到奇毒破解之法,望城主责罚!” 姬无双随意挥手:“起来吧,我只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铁手不敢多言,怕姬无双怪罪,快速起身,静静矗在一旁,身边冷风及时出来解围,指着密室道:“为了暂时压制夜白身上的寒冰,所以我跟铁手商量之后决定先给密室生上碳火,然后再寻找解毒之法。” 姬无双觉得有道理,点头反问:“嗯,可有进展?” 冷风轻轻摇头:“暂时没有。” 姬无双闻言眉头一锁,这下夜白变成了烫手的山芋,该如何是好? 铁手灵机一动,进言道:“不如我们准备一口大铁锅,将水烧开,把夜白连人带冰块一同扔进水里,我就不信这样寒冰还溶解不了?” 姬无双跟冷风二人同时对铁手投以目光,前者赞许道:“不愧是我姬无双的左使者,既然这个问题是你提议的就交给你去办,明天午时我要看到结果。”“遵命!”铁手这个提议是为自己将功赎罪,身为堂堂无双城左使者连一个小小的冰块都搞不定,传出去还不教整个无双城的人笑掉大牙? 姬无双走后,冷风对铁手反问道:“你确定你方才的提议可行?万一伤到本尊该如何是好?” 铁手没有冷风细心,而且为人好大喜功,一心想在姬无双面前证明自己,自然不会顾及夜白的死活,他无所谓罢手道:“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现在变成这样是死是活我们都不知道,万一他要是真的死了,我们还能把遗体完好无损的送回御龙山庄顺便讨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我看事情没你想得这么简单。”冷风摇头道。 铁手才没那么多顾虑,无意在此话题上多做纠缠,连连罢手道:“就连城主都同意我的提议,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这天马上就快亮了,我们赶快去做准备吧。” 冷风由不过他,瞥了夜白一眼,摇头叹了口气,随着铁手一并离开密室。 天色大亮,眼见卯时已至,密室大门外的空旷之地已经架起直径两米的大铁锅,锅下柴火旺盛,锅内填满了热水,锅面热气氤氲,不时有气泡翻滚,眼见这水就要被烧开了,周遭的气温也随着热水翻滚而致使温度骤升好多度,冷风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拿衣角扇了扇风,对旁边铁手道:“我还是觉得有所不妥,这水都烧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丢进去还不得脱层皮?” 铁手见不得他办事婆婆妈妈,忍不住反呛:“夜白都中了这么古怪的剧毒,还被冰冻了一夜,你怎么就断定他还活着?” 第九十六章先礼后兵 冷风被他呛的无言以对,正准备与他好好辩论一番,这下手对象好歹是御龙山庄少庄主,夜沧海的独生子,万一真出了什么好歹,到时候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恰好这时候姬无双带着月娘来到后院,大老远望着浓烟四起,热水翻滚,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那恶魔般的微笑,令他身边的月娘不寒而栗。 她故作害怕地往姬无双身边靠去,明知故问道:“这大白天的,左右使者何故烧这么多热水做什么?”心中寻思着八成与那夜白脱不了干系。 回想昨晚的情景,自己脚尖还隐隐生痛,也不知道他为何突然遭此巨变,反正她是不会对他抱有任何同情的,谁让他在紧要关头坏自己好事,哼! 姬无双心情大好地搂住她的腰身徐徐往铁锅边度去,面上笑容不减反增:“稍后你就明白了,今天难得有好戏看,你可千万不要眨眼。” 月娘被他笑得一阵发憷,嘴角僵硬,露出勉强的微笑附和道:“嗯,妾身一定不会错过精彩瞬间。”即便如此她也没想到姬无双会真的把夜白扔进热锅里面沸煮。 左右使者二人见他们来了,同时行上一礼,姬无双虚抬手臂,然后询问道:“事情办的如何?” 左使者铁手对右使者冷风投了一记警告的眼神后,后者醒醒闭嘴不言,才回话道:“回城主的话,很顺利,一切都很妥当。” “很好,你们去密室把夜白给我弄出来,我倒要看看这寒冰在我滚水之下能否顽固不化。” 月娘亲耳听姬无双这么一说,心中大惊,难道他要把夜白直接扔进这锅子里吗?想到这里她眼带惊悚地望着姬无双,她没想到姬无双既然如此草菅人命。 左右使者领命刚想离开,这时前面侍卫来报,说是有贵客求见,不得已姬无双只好挥手让左右使者暂时停下来,嘱咐道:“稍安勿动,待我回来再继续,我可不想错过精彩瞬间。”说完便带着月娘回到府中,来者正是韩墨等人。 他们连日赶路终于在卯时刚过之际赶到无双城,当然也并不知晓姬无双准备拿夜白下锅的事情,只是想先打探一下对方口风,实在不行只能等晚点才出来劫人。 姬无双自然不认识韩墨,林谦跟百里玉檀,但他们其中慕容擎苍的亲爹,快活林的门主慕容雄跟对方有过几分来往,所以也算知己知彼。 姬无双大老远就见到慕容擎苍,热情迎了上去,招呼道:“这不是慕容贤侄,今日怎可有时间来我小小的无双城探望老夫?” 韩墨听着他的话忍不住两眼一翻,这姬无双还真敢说,独霸这么大座城池,少说城内也有数万人口,内外皆有重兵把守,居然还敢大言不惭什么小小的无双城。 另外二人眼观鼻鼻观心,敌不动我不动,静观其变,慕容擎苍自然不会拂了对方的面子,佯装亲昵道:“在下也是随着朋友一起周游列国,顺便路过无双城,索性前来向城主问安。”说着掏出一个上好雕花梨花木盒,双手奉上。 慕容擎苍喜好四处游玩,这点姬无双是知道的,此番举动简直天衣无缝,教人生不出一丝疑虑。盒子里装着的是一只杯子,是他们四人进城时,慕容擎苍特意去其中一家玉器古玩店购买了一上好翡翠金杯,他知道姬无双没其他爱好,就是有点贪杯,所以投其所好买了这个翡翠金杯。当时他们还面面相觑有点不解,此刻瞬间明了,还是慕容这小子会做人,来个先礼后兵,这姬无双老贼哪里会懂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他们的一举一动均教旁边的月娘看了去,她跟在姬无双身边,自然将他们四人看了个真真切切,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走漏了风声,也不知是哪个多嘴的家伙,教他们这么快就找上门来?思来想去,她不可能让对方白白将夜白营救回去,不然自己岂不是功亏一篑? 就在双方寒暄之际,姬无双还打算留下他们用午膳,本来他们与月娘之间的曲折,月娘还未来得及细细如实相告,此时只当慕容擎苍真是路过先来看望他这个伯父。急得月娘在一旁挤眉弄眼,愣是一句话也插不上。 百里玉檀见月娘在此,那几乎可以断定夜白也在府中了,他下意识朝林谦努了努嘴,林谦何尝不懂他的意思,暗中拉了拉韩墨的手腕,大家见姬无双与慕容擎苍相谈甚欢的模样,韩墨率先按捺不住,佯装清嗓子咳了咳:“既然城主由此美意,不如我们就留下,也好让慕容兄与城主好好聚聚。” 此话正中姬无双下怀,连连点头道:“这位小兄弟所言极是,我这就吩咐下去,让他们略备酒菜,替各位洗洗风尘。” 慕容擎苍故作推辞道:“小侄也只是路过,无意多留,还望城主赎罪。” 姬无双见他不肯留下来,越发执意要留他下来了,这价格不菲的金杯,越看越欢喜,看在杯子的份上怎么好意思放他们离去,思以至此,佯装不悦道:“贤侄这是在跟我见外吗?我说留下就留下,走走走,乖乖随我去侧厅用膳。”说完拉着慕容擎苍就要往侧厅走去,旁边伺候着的管家闻言立刻转身去了厨房。 事情进展太过迅速,月娘还未来得及回过神来,姬无双就带着众人去了侧厅,韩墨跟在最后,一边走一边四下左右打量,想找出关于夜白的蛛丝马迹,可一起如常,他正心生纳闷之际,眼角瞟见头顶传来一缕轻烟,定睛一看是后院方向传来,这堂堂无双府大半天还能着火不成?不然这烟是哪儿来的?反观姬无双老神在在,丝毫不着急的模样,显然早就知情,他越想越不对劲,想要抽空溜走前去打探一二,结果被林谦一记小刀似的眼神钉过来,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一行人来到侧厅,桌上已经备好几个下酒的小凉菜,在对方的示意下,韩墨他们只好先落座,就在此时,月娘匆匆出现在门外,频频对姬无双使了好几个眼神,姬无双见她着急的模样,无法坐视不理,只好对慕容擎苍礼貌道:“贤侄且稍作歇息,我有点私事处理,随后就来。” “城主请。”慕容擎苍做了手势礼貌道。 姬无双这才随着月娘匆匆离去,他们前脚一走,韩墨立刻坐不住了,他急声道:“我几乎可以断定小白就在无双府,你们先稳住姬无双这个老家伙,我先去府中打探一下!” 林谦,百里玉檀跟慕容擎苍面色凝重,同时点头,林谦不忘嘱咐道:“去吧,记得小心点,千万不可露出马脚。” 韩墨点点头,然后趁着下人们不注意,飞身溜进了后院。 而姬无双被月娘叫到一旁后,这下也明白过来,原来这群人无事不登叁宝殿,居然是为夜白而来,当下气得咬牙切齿,这么说慕容擎苍跟他们是一伙儿的了,还说什么特意来看他,气得他面色铁青又不好当着月娘的面发作,他挥手道:“你立刻去密室传我号令,让铁手跟冷风立刻撤退并把密室打扫得干干净净,记住且不可在外人面前露出马脚,我倒要看看这几个小兔崽子想玩什么花样。” “是!”月娘说完匆匆离开。 姬无双阴鸷地盯着侧厅众人的背影,这到手的鸭子,绝不能让他就这么白白给飞了! 第九十八章保留怀疑 姬无双见月娘现身,一把揽住她的腰身迫使她坐在自己大腿上,忍不住调笑道:“还不是月娘出现的及时,否则老夫这此铁定上他们的当了。” 月娘强忍心头的厌恶,佯装微笑地拿起桌面的翡翠金杯,她借着光线仔细打量玉手中的金杯,只见上等翠绿杯身隐隐有华光流转,杯沿是采用黄金勾勒铸造,一看价值连城不是凡品,看来这慕容擎苍为了哄姬无双不惜花了大手笔,姬无双见她翻来覆去爱不释手,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金杯,调侃道:“我看你挺喜欢这杯子的,不如这样,你亲我一口,杯子归你怎么样?” 当然月娘不是对这杯子真的感兴趣,见对方这么说,索性顺着他的意,在他面庞上轻点朱唇,送上香吻,然后对他伸出掌心,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娇嗔道:“这样总行了吧?” “当然,我说到做到。”姬无双说着将手中的金杯交于月娘手中,趁对方还未回过神之际,一把拦腰抱起她,往后院正寝走去。 韩墨带着林谦,慕容擎苍跟百里玉檀出了无双府,一路来到大街上,随便寻了个茶肆团团围坐,一同商量对策。 如果真按姬无双所言,夜白是被驭尸教那帮人带走的,那他们现在又去哪儿了,可惜方才走的太急,没来得及询问对方下落,回想起破庙遇到的黑衣人,十有八九就是驭尸教的人,他们早就被对方盯上了,说不定就是为了他们的人头,要知道夜白可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再加上他浑厚的势力背景,多少人暗中盯着他摩拳擦掌,现在他落了单,又身受重伤,被对方抓走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韩墨一边想一边抓狂,恨不能把整只茶杯囫囵吞下,那怨念至极的模样,引得周围人都跟着压抑起来。 一直低调的百里玉檀终于不再低调率先发言道:“我看夜白这事没这么简单。” “废话,我早就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韩墨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然后接着道:“方才我去后院打探过,里面重兵把守,而且交接得十分勤快,显然里面严格得连只鸟都飞不进去,更奇怪的是,里面发火冒烟也无人前去查看,姬无双这老儿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所以迫不及待送客。” “这点我赞同,还记不记得我们刚进门的时候,月娘还跟在他身边,既然月娘在这里,那么夜白也肯定还在无双府。”慕容擎苍附和道。 “那他为什么要骗我们说是驭尸教带走了夜白?”林谦疑惑反问。 慕容擎苍摇头:“我也不知道。”然后恍然大悟道:“我突然想起一点,以前姬无双身后经常跟着左右使者,为何今日不曾见二人露面?” “这么说来,这老头古怪的很。”韩墨接话道。 “虽然我不知道这老狐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我们不能就这么听信他的一面之词。”百里玉檀漠然道。 慕容擎苍闻言表态道:“嗯,我也正有此意。”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韩墨望着他们二人,脑子开始犯迷糊,到底是去追踪驭尸教还是留守此地暗中盯着姬无双。 林谦脑海中灵光一闪提议道:“不如我们今晚夜探无双府,看看姬无双究竟有何猫腻。”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表示赞成,然后出了茶肆,在附近找了个酒楼入住下来,休息片刻静等天黑,到时候夜探无双府。 无双府内,姬无双正抱着月娘回到内寝,一把将她放在床上准备寻欢作乐,月娘哪里肯这么简单就让他称心如意,在床上就势一滚,与之拉开距离,滚到床角佯装害羞道:“城主且慢,月娘将来迟早都是你的人,这大白天的有所不妥吧。” “有何不妥,我姬无双想要个女人有何难?整个无双城都是我的,还有谁敢对着我指手画脚?” 姬无双霸气道,加上方才与慕容擎苍喝了几杯小酒,此时借着酒劲上头,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月娘共赴巫山。 月娘闻言故作委屈,泪眼汪汪道:“不是还有青莲姐姐在嘛,万一教她撞见该如何是好?”上次那一巴掌至今还令她心有余悸,这女人毫无道理可言,一上来就给人一顿下马威,貌似极难对付。 “哼!我以前是瞎了眼才独宠这个贱人,如若不然她也不敢仗着我对她的宠爱与那莽夫勾搭在一起!”姬无双提起这个就来气,瞬间兴致全无,一屁股坐在床上生起闷气来。 他与青莲之间那点传闻,月娘不是不知情,就是这样姬无双才灭了玉林镖局满门,可即便如此,月娘依旧不知悔改,不光在他跟前胡搅蛮缠,还妄想独霸姬无双圣宠不衰,说起青莲姬无双就说不出的头疼,打入冷宫舍不得,拱手让人更心塞,只好晾在清莲阁短期禁足,看她接下来的表现,至于月娘就纯属意外,原本只是想好好栽培,多添一员心腹大将,将来另有重用,现在见她美貌与心计共存,哪里还忍得住,只想把她收入后宫仅一人享用。 月娘见他心中添堵,眸中冷笑一闪而逝,佯装心疼地爬过去主动从他后背轻轻抱了上去,为他轻抚胸口:“城主消消气,是月娘不好,提及城主伤心往事,要不我给你捶捶背揉揉肩舒缓舒缓?” “还是月娘懂事。”姬无双无比受用地用食指轻点月娘琼鼻,然后微笑道:“那你给我揉揉,顺便跟我说说夜白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嗯,幸亏我去的及时,不然左使者就要拿夜白下锅了。”月娘一边为他捏肩,一边攀谈道。 “告诉他们两个,先不要轻举妄动。”姬无双被她捏的心身舒爽,闭目养神。 二人正谈正经事,突然房门被人用力推开,青莲匆匆进来,二话不说,快速走到床边一把抓住月娘的手腕,连拉带扯地将她从床上拉下来,又想反手一记耳光,有了前车之鉴,月娘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冷笑道:“不知姐姐有何要事连房门都不敲就气冲冲的进来打人?” 姬无双不知何时睁开双眼,只见他双目圆瞪,大声呵斥道:“胡闹!我的房间岂是你随意进出的地方吗!” 月娘被他们二人喝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方才她在清莲阁听贴身丫鬟来报,说是城主喝醉酒抱着月娘回房了,接下来的事情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气得她气血翻涌匆匆赶来,果不其然,隔着房门听着二人有说有笑,顿时嫉妒将她最后的理智撕碎,她哐啷一声推开门,想要兴师问罪,却不曾想反被对方制住,要知道月娘武功高强,真动起手来,自己一定讨不了好,更何况姬无双还跟她站在同一阵线,思来想去,她恨恨用力收回自己的手臂,突然噗通一声双膝跪地,以膝盖跪走到姬无双跟前,抓住他的手臂,通红着眸子,泣声道:“城主,我知道你最疼青莲了,你千万不能为了跟青莲赌气而不要青莲,反而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呀,她心如蛇蝎,歹毒无比,城主且莫不要被她纯良无害的外表给蒙骗了呀。” 姬无双不耐烦的挥掉她的手,喝道:“我不想听你多说,你给我走!” 月娘站在一旁望着她眼泪汪汪低声下气的模样,顿时心头说不出的畅快,青莲也有今天。 青莲怯怯地收回手,满脸委屈道:“有什么话我们回去慢慢说,只求城主不要赶我走,妾身日日盼着你回清莲阁,可你始终不回来,不得已我才出来找你的。” “哼!”姬无双别过脸不理她。 青莲开始有点心灰意冷:“姬无双你是否当真如此薄情寡义?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到头来你这么对我?” 月娘见姬无双不说话,张嘴反讽道:“姐姐如此冰雪聪明怎么就不明白,都说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何况姐姐年老色衰,城主何必守着珠黄老去之人,这整个无双城都是城主的,城主自然有权利选择最好的,您说对不对?” “小贱人你给我住嘴!”青莲恨声打断她,她与姬无双之间的事情,何时轮到她这个外人说叁道四。 第一百章伺机而动 “当真如此?”慕容擎苍着急反问“你是何时见过他的?” 韩墨见他如此紧张,拧着眉头认真想了半天,然后无比肯定道:“我记得清清楚楚,就在小白失踪前一天。” 这冷风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他一出现夜白就不见了,不光他觉得奇怪,众人也觉得蹊跷得紧,慕容擎苍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后才道:“你们说月娘跟姬无双是什么关系?她为何要听命于右护法冷风?她不是天字第一号的老板娘吗?怎么又跟无双城扯上关系?这浑身是迷一样的女子为何要绑走夜白,她到底有什么企图?” 经过他这么一分析,众人不约而同觉得这月娘身份太过可疑,长得是顾盼生姿倾国倾城,为何要招惹他们?难不成仅仅因为韩墨跟夜白动了李林的白玉观音,即便如此于她又有何干?大家根本不知道李林就是月娘所杀,更不知道她已经将白玉观音送还给了姬无双。 “多说无益,我这就去监视左右使者,看看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韩墨说完就要起身离去。 林谦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再叁叮嘱“你身上的箭伤还没好利索,切不可轻举妄动。” 慕容擎苍难得跟林谦站在同一阵线,安慰道:“林兄说得不错,你还是留在客栈安心养伤吧,由我跟林兄一起出门就打探行了。” “可是......”韩墨犹豫再叁还想跟去,他实在放心不下夜白。 “就你那点心思师兄还是懂的,难道你这么不相信师兄吗?”林谦佯装不悦道。 韩墨还想再说什么被慕容擎苍一把抢先接话道:“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快走吧!”他担心再婆婆妈妈下去,人家左右使者都快消失了,这么好的机会可谓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无奈,在二人苦口婆心的劝说下,韩墨终于松口:“行吧,那你们两个去吧。” 林谦跟慕容擎苍二人匆匆出了客栈,眼角左右使者就要出城了,他们快速跟了上去,一直跟随到城郊,一座依山水而修建的农家小院前,他们偷偷隐藏在屋子旁边的树林里,借助丛林的掩饰可清清楚楚听见双方的对话。 只见里面有一位花甲老叟对着二人起身行礼:“不知今日两位使者亲自前来有何要事?” 冷风看了铁手一眼,率先发话道:“事态紧急,还请瞿神医立刻随我们走一趟。” 瞿神医见他们面色凝重的模样,不由得问道:是城主出事了吗?” “无可奉告。”铁手漠然回答。 瞿神医了解他们的办事方式,不再多言,转身收拾好医药箱然后二人道:“劳烦使者前面带路。” 确定他们叁人离开后,林谦跟慕容擎苍才敢现身,他们面带不解,这左右使者大老远跑过来就是请神医回去治病,难道姬无双生病了吗?可方才走的时候明明见他好好的呀? 二人均感此事需要从长计议,然后决定原路返回,在天黑之际匆匆赶回客栈。当他们赶回客栈时,大老远就见到韩墨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来回转悠,还时不时伸长脖子在人群中巡视一二,林谦眸中黯然,夜白不过是失踪两天就把韩墨给急成这样,他甚至有点赌气的想,万一他也被人绑架失踪,是否他也如此紧张自己? 慕容擎苍察觉到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醋意,哑然失笑:“都这种时候了,林兄不会还在吃夜白的醋吧?” 林谦死鸭子嘴硬“谁吃夜白的醋了,我不过是替师弟担心而已。” “哦?说来听听?”慕容擎苍饶有兴趣反问,他当然知道对方不肯承认说实话,这俩人不愧是师兄弟,连矢口否认的毛病都如出一辙。 “算了,我没什么可说的。”林谦摇头率先朝客栈走去。 韩墨左顾右盼,终于把他师兄林谦给盼回来了,人群中他一眼就瞅见林谦的身影,立马飞奔过去拉着他的袖子急切问道:“怎么样?可探出什么重要消息?” 后面慕容擎苍叁步并作两步赶了上来,轻拍他的肩膀道:“大街上人多眼杂,我们回去再说。” “嗯,慕容兄言之有理,我们走吧。”韩墨说完拉着林谦随慕容擎苍回到客栈。 一旁林谦见他如此在意夜白的下落,胸中的醋意更浓了,连带胸口都涌出一抹苦涩。 当他们叁人回房后,百里玉檀也闻声寻来,他左右看了看林谦与慕容二人“这么说左右特意去请瞿神医出马?” “嗯,我们听得真真切切,还亲眼看着他们出门,错不了。”慕容擎苍回话道。 “那如此说来夜白绝对在他们手上了!”韩墨焦急笃定道。 “为何如此断定?”百里玉檀反问。 韩墨这才将凝寒散的事情全盘托出:“因为小白为了救我身中凝寒散剧毒,这寒毒每到月圆之夜便会毒性发作,之前有小狸跟混凌元珠护体,我侥幸以为没有大碍,现在如此看来小白铁定出事了,我一定要去救他。”说完就打算往外冲。 百里玉檀跟慕容擎苍互相对视,韩墨说辞不无道理,既然他们走的时候姬无双还好好的,怎么他们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派左右使者前去寻找瞿神医,当下疑虑肯定跟夜白脱不了干系。 旁边林谦闻言倒是大惊失色,连忙拉韩墨来回上下打量急声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还有没有把我当成师兄了?” 韩墨抽回自己的手冷淡道:“有必要吗?当时我也没得选,我也不想将凝寒散转移到小白身上,可是如果不是小白我早就毒发身亡了。”当初如果拒绝大淫魔的蛊惑的话,现在绝不会落得此等下场,他内心也懊悔自责不已,现在还无辜牵连了夜白,想到此处内心对羽寒的恨意又添了几分。 林谦见事情如此复杂,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捏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就要往外走:“那好,师兄先在就陪你去把夜白救回来,然后陪你们去药王谷找神医解毒。” 慕容跟百里二人听完他们的对话后异口同声道:“我们也一起去,人多好有个照应。” “嗯,多谢了。”韩墨难得正经点头道。 四人说到做到,趁天黑之际,集体换上夜行衣,准备夜探无双府想要查找夜白的下落。 夜晚中的无双府,防守状态比白天还早严密几分,大老远就看到姬无双的亲卫队来回把守,此时想要进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他们四个并排隐藏在不远处的墙角根上,韩墨飞速撇了一眼大门,反问道:“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 百里玉檀受紧张气氛的影响也蹙起眉头:“看样子,我们不可硬闯只能智取。” “怎么做?”韩墨翻了翻白眼,他当然知道不能硬闯,否则跟送死有何区别。 百里玉檀没有发话,而是对慕容擎苍努了努嘴,后者会意点头,眼见快要到酉时交班用餐时间,对方正是松懈的时候,他探出脑袋打量府邸大门,果不其然,对方显然已经有了松懈之意,眼见另外一班人马也快要到了,他嘴角勾起得意的微笑轻声道:“就是你们了。” 然后趁其不备迅速将最后一名亲卫掳走,点住对方穴道拖到数米之外的丛林中去,并且快速换上对方的衣物然后摇头摆尾的混入亲卫队之中对着其他六人吩咐道:“用餐时间到了,你们快去吧,我等对面交班。” 第一百零一章误打误撞 慕容擎苍不过是乔装混入亲卫队插科打诨,没想到众人心中早有此意,一个个大老爷们饿的慌,现在有人提议留下来交班简直正中下怀,不消片刻人都走光了,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对着百里玉檀使了使眼色,百里玉檀会意,迅速带着林谦跟韩墨飞入无双府。 恰巧的是,白天青莲趁姬无双不备,溜进密室查看夜白,回到清莲阁以后越想越不对劲,要说这夜白是假的,姬无双也不至于傻不啦叽到真假不分吧?倘若是真的,可那冰中人的相貌不及传说中的万分之一!难不成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趁着天黑之际,她决定再去密室看看,想到就做。结果夜晚前来绝对不比白天简单,还未到密室门口就见到左右护法二人严守门外,内里似乎还有人,她藏在密室外的墙角耳根紧贴墙壁想要探听一二,原来密室之中不是别人,正是姬无双,月娘和瞿神医等人。 自从下午铁手跟冷风亲自把瞿神医接过来以后,他们待在密室之中没有出门过,为了研究夜白身上的病理,叁人绞尽脑汁。 只见瞿神医对着寒冰左看右看,时不时紧蹙眉头,摇了摇头后又轻抚山羊胡须,半晌后才得出结论:“倘若在下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公子肯定是身中凝寒散才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 “凝寒散?老夫怎么没有听说过江湖中有此剧毒?”姬无双不解反问。 瞿神医额首道:“城主未曾听说不足为奇,这毒我也只见书中记载过,并没想到今日会遇见。” 姬无双双眼一亮:“哦?说来听听?” “凝寒散,据说是西域那边的一种奇毒,中毒者全身如万只蚂蚁在体内噬咬,并且伴随深入骨髓般的彻骨寒冷,由于毒性只猛烈中毒者无法运功疗伤排毒,稍有不慎便会被寒毒反噬,最后在极致痛苦中面目全非的死去。” “这么厉害。可有解法?” 瞿神医摇头道:“没有,据说只能通过双修将寒毒嫁接到别人体内,借此减轻毒发的痛苦。” 姬无双望着夜白陷入沉思,究竟夜白是如何染上凝寒散的,他反问道:“如此说来此毒无解?” “不错,这毒每到月圆之夜就会毒发,如果连续叁次毒发以上还未找到解毒之法,极有可能毒发身亡,在下无能为力,还请城主另请高明。”瞿神医说完欲要离开。 “且慢。”姬无双挽留道“如今夜白是死是活你我都无法定论,可他受寒毒影响被困于寒冰该如何是好?” “寒冰由他体内寒毒汇聚而成,在下奉劝城主切莫轻举妄动,因为稍有差池便会祸及本尊。” “如此说来,我只能干瞪眼了?”姬无双气得呼吸一滞。 瞿神医叹了口气,接着道:“或许普天之下只有一人可解。” 姬无双思索再叁试探反问:“你说的可是神医星玥?” “不错,如果他都解不了,那就无人可解。”瞿神医说完扬长而去。 姬无双闻言眉头蹙的越发厉害了,谁不知道神医星玥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更不知他是男是女,高矮胖瘦,贵庚几何,想要找对方简直比登天还难。 月娘也听见瞿神医的话,她上前安慰道:“城主不要着急,夜白总归在我们手上,解毒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容我再想想其他对策,你都在这里待了半天了,月娘这就伺候你用晚膳,其余的明天再说可好?” 姬无双觉得她的话甚有道理,一把揽着她的香肩边走边道:“嗯,走吧。” 青莲躲在暗处眼睁睁见他们两个勾肩搭背离开,看得她气的牙根痒痒又无可奈何,最近姬无双把心思全放在月娘身上叫她如何不来气,这女人天生一副狐媚样,专门干勾引男人的勾当,如果不是作孽太深,她的相公也不会早死成了寡妇,现在居然把主意打到她男人身上来了,一旦姬无双拆穿她那虚伪的面具,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想到此处内心说不出的快意。 她一边想着,一边朝密室走去,听完方才的对话,如此说来,里面羁押着的当真是夜白本尊?她想进门却被铁手跟冷风拦了下来,铁手率先道:“密室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随意出入。”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本姑奶奶什么时候变成闲杂人等啦?”青莲气得双手叉腰。 冷风这时冷笑帮腔道:“哟,这不是青莲夫人,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这女人极其难缠,在府中经常以夫人的身份自居,还要求府中除姬无双以外所有人都这般称呼她。 青莲白了他一眼:“还不是听说城主把那个姓夜的抓来了,我不过是来凑凑热闹罢了。” 铁手讽刺道:“夫人有何热闹好凑的,这叁更半夜的到处乱跑也不怕遇到鬼。” “呸!你才见鬼呢!”青莲被他们一人一语气得窝了一肚子的火,她不耐烦挥手道:“好狗不挡道,快让开本夫人要进去!” “恕在下不能随便放你进去。”冷风跟铁手二人身高马大,纹丝不动,丝毫没打算让她进去,万一有何闪失,他们两个十条命都不够赔。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青莲索性撒起泼来,双手叉腰:“今天你们不让我进去,我就偏偏要进去,看你们能把我怎么地!” 而韩墨他们有了慕容擎苍混入其中为他们开路顿感方便不少,进入无双府后,他们一路径直往后院摸去,由于慕容神色匆匆教迎面而来的亲卫队起了疑心,一把拦住慕容擎苍反问道:“你是哪个队的?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的队员呢,为何看起来眼生的紧?” 韩墨,林谦跟百里玉檀隐在房梁顶上,见买慕容被对方拦住盘问,均不由而同的提心吊胆起来,担心被对方拆穿。 “哦,我是昨天新来的,不认识大哥是小弟眼拙,还望见谅。”慕容擎苍嘴里说着,趁对方不注意一把拖进其中一间空房,反手捏住他的脖子咔嚓一声捏断其咽喉,其余六位见有刺客纷纷拔出佩刀,百里玉檀跟林谦怎么会给他们机会,两大高手合力叁下五除二便将整个亲卫队消灭,均把尸体拖入房中隐藏起来,然后迅速换上他们的服装,在无双府大摇大摆行走起来。 为了不让对方起疑心,杀掉对方杜绝后患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韩墨整了整自己的衣领道:“早点混进来不好吗,真是浪费感情。” “要你说,这里耳目众多,你快闭嘴吧。”百里玉檀眼观四方低声警告道。 这时林谦出来当和事佬:“找到夜白要紧,你们两个不要说话了。” “林兄说的对。”慕容擎苍也出言道。 众人一路往后院走去,误打误撞走到了清莲阁只见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正当他们准备撤退离开时,里面突然传来哐啷一声响,仔细一听,有点像酒杯摔碎的声音,紧接着青莲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好你个姬无双你不把我青莲放在眼里!就连你那两条狗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在这里还有何意义!” 原来青莲撒泼不成,被铁手跟冷风赶回来了,她借酒浇愁,结果越喝越气愤,狠狠将手中的酒杯摔了个粉碎。 “青莲?”韩墨等人站在门外不约而同轻呼出声,难道里面的女子就是姬无双的爱妾青莲? “谁在外面!”青莲警觉,她匆匆打开房门,韩墨等人避无可避,急中生智连忙跪地:“小的夜间在此巡视,惊扰了夫人还请见谅!” 第一百零三章后院起火 待韩墨打开房门时,外面林谦等人早已静候多时,都已经稍感不耐,原本计划再等叁分钟若是他还没出来,就强行破门救人,没想到他出来了,林谦与慕容擎苍快速上前一左一右架起他匆匆就往外走,那模样生怕青莲再撵出来多生事端。 待他们出了清莲阁,他们才松开韩墨,眼见四下无人,才松了口气。 韩墨好奇望着他们:“你们走这么快干嘛?知道往哪里走吗?” 林谦酸了他一眼:“还不是担心青莲那女人对你不利,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嗨,你们误会了,她能对我有何企图,你们别多想了,倒是我从她嘴里套出小白的下落。”韩墨一根筋的想,青莲身为姬无双的爱妾曾经也是集万千宠爱和荣华富贵一身,怎么会看上他这个小侍卫,那是不可能滴。 白瞎了青莲方才对他的各种明示暗示,原来韩墨也就表面看着机警灵光,实则就是个愣头小子。 慕容擎苍闻言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催促道:“那她可有说夜白被关在何处?” “有!”韩墨点头,然后接着道“她说是关在后府密室,你可知道此处?” 慕容擎苍蹙起眉头思索片刻,这无双府他可是见识过了,其面积广阔和华丽程度与亲王府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而青莲口中的密室却是他闻所未闻的,或许是姬无双不能对外人所道的重要场所,想来肯定也是重兵把守,想要混进去恐怕没那么简单。 韩墨见他不说话,询问道:“慕容兄可有见地?” 慕容擎苍沉思片刻,也没想到很好的办法,因为他对无双府也不甚熟捻,就在此时,前方迎来一组亲卫队,他灵光一闪,立刻示意韩墨他们站在自己身后排成一排,然后清了清嗓子对亲卫队头领用冷漠的口吻道:“城主有令要见夜白,你速速带我等前去!” 对方丝毫没有怀疑,回礼抱拳道:“这边请!” 就这样他们光明正大混进对方亲卫队中,有了他们的带领,很快就来到密室的不远处,头领无比狗腿道:“前方就是密室,事情办完后,记得替我跟城主美言几句。” “没问题,功劳绝对有你一份!”慕容擎苍爽快答应道。 对方听他保证,带领自己队员美滋滋地离去。 慕容擎苍远远眺望着密室门口的两个门神,不是左右使者铁手跟冷风又是何人?幸好方才那人没带着他们前去跟左右使者交接,否则拆穿身份都是分分钟的事儿,想到这里他暗自松了口气。 韩墨前后左右四下打量,这密室所在之地确实很隐秘周围暗处还有不少精兵把守,就连左右使者也亲自上阵,外人想进来恐怕难如登天。 他悄声询问慕容擎苍:“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 慕容擎苍暗中示意大家不可轻举妄动,然后轻声道:“敌我实力悬殊,不可力敌,只能智取。” “赞同。”林谦率先附和道。 百里玉檀也点头:“我没意见。” 韩墨见他们同意,怂了怂肩:“行吧,你们说了算。” 慕容擎苍点头,勾起嘴角露出痞子般的笑容,韩墨看起来莫名有点眼熟,他环顾四周一眼:“要闹就把动静闹大点,越大越好,越大就对我们越有利。” 韩墨一听来了兴致:“如何个闹法,讲重点!” “四面楚歌,杀他个措手不及。” 清莲阁内,青莲的贴身丫鬟小玉前来伺候她梳洗更衣睡觉,推开意外发现她不在,正感到好奇时,来到就寝的卧房,这才发现青莲床上罗账紧闭,隔着透明罗账见她面朝里面侧躺在床上,还以为她睡着了,随即不敢惊扰了她转身关上房门离去,青莲侧耳听着脚步声来了又去,悔得肠子都青了。 而姬无双在月娘的陪侍下兴致冲冲地多喝了几杯有点喝高了,正准备拉着月娘上床歇息,月娘自然是不愿意,二人半推半就,还没来得及办正事,突然听到外面响起匆忙的脚步声,并且有属下迅速来报:“城主不好了!后院着火了!” “什么?!”姬无双闻言浑身一震,霎时酒醒了一半,喝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属下被他喝得浑身恍若筛糠,害怕被他怪罪,头埋得越发低了,恨不能贴地砖上,语气颤抖道:“小的……小的也不知……” “连怎么起火都不知道!留你何用!”姬无双气得反手一掌拍过去,对方当场毙命。 月娘一把拉住他:“城主息怒,妾身这就随城主去看看究竟发生何事情。” 姬无双全程黑着脸,待他出门一看,一眼望去后府即将快要化作一片火海,声势之浩大染透半片夜空,顿时心凉半截。 东风残卷,浓烟滚滚,火星四溅,整个无双府差点化作人间炼狱,好在亲卫队人数众多救火及时,片刻后废墟之中,断壁残垣,只剩一堆枯木瓦砾。 望着眼前一切,他倏然惊醒,回头对月娘惊叫道:“不好!快随我去密室!” 待他跟月娘赶到密室以后,望着空空如也的密室,霎时脸色一片铁青,他万万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眼前跪着方才为韩墨带路的几个人,他们是铁手跟冷风查出来的,现眼下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只求不杀之恩,姬无双脸色无比难看地在他们几人之间来回转悠,冷声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城主饶命!方才有几个乔装打扮进来的侍卫说是传您的命令要求见密室那人,结果小的一时疏忽......”对方匍匐在地兢兢业业回答道。 来不及埋怨疏忽,他转而对待命的铁手跟冷风命令道:“你们两个立刻通知下去,命各方出口锁死,然后将无双城给我翻个底朝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这群小王八蛋插翅难飞!” 这场大火自然是韩墨他们放的,四人分工合作,东南西北四个角落均留下火种,来个声东击西,待众人匆匆前去救火之际,他们再回到密室闯入进去将夜白悄悄带出来,计划周详天衣无缝。 众人一鼓作气逃出十几里地才敢松懈下来,韩墨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才敢打量夜白,才几天不见,他的夜白就化作了冰雕,望着冰面下熟悉的面容,他的心此时此刻竟比怀中的寒冰还要冻上几分。 众人见他抱着夜白一言不发,知道他心中难过,谁也没出言打扰他,就连林谦也是静静陪在一旁,等他情绪缓和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韩墨抱着夜白站起身率先往前走:“我们快点走吧,防止姬无双那个老家伙追上来,我们需要连夜出城。” 那坚强得让人有些心疼的背影深深刺痛林谦的双眼,他快速走上去一把抓过他的肩膀担心道:“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千万记得第一时间告诉师兄,不要闷在心里把自己憋坏了。”他之所以这么说,是他了解韩墨的性子,他越沉默不言越代表他有问题,如果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反而代表他没事,所以他很担心,担心韩墨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实。 “多谢师兄,我现在没事,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想快点带小白脱离危险。”韩墨回头对他扯了扯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 众人见他坚持不再多言,想趁着姬无双还没追上来,赶紧乔装出城。 他们寻来一只马车,林谦乔装成车夫模样,韩墨,慕容擎苍与百里玉檀躲在车内,再加上夜白,顿时狭小的车厢内拥挤无比,即便如此谁也没有抱怨,彼此静静忍受着。 大老远就见到城门口重兵把守,眼下还不超过四更,漆黑的城门下进出人口寥寥无几,林谦将马车赶至隐蔽转角处,然后压低嗓音回身对车内众人道:“情况不是很妙,姬无双老儿下令封锁无双城,眼下只进不出,我们该如何是好?” 第一百零四章东躲西藏 慕容擎苍也掀开车帘四下打探,远远望去,就看见那些精兵在盘查进城的,而出城的一律被赶回去,照目前状况来看,姬无双肯定第一时间下令封锁城门,他们想要出城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百里玉檀见他沉默不语,也掀起帘子一角,匆匆打探一眼道:“我们暂且回客栈,晚点再想办法。” 眼下唯有如此了,大家趁其不备一声不响地回到客栈,还好叁更半夜四下无人,只剩下一个看门的活计坐在柜台前昏昏欲睡,待他们匆匆上楼回房以后才惊醒,他睡眼惺忪地环顾四周发现没人,准备接着打瞌睡时,忽而见客栈大门不知何时开着一条缝,夹杂着冷风吹了进来,他瑟缩了下脖颈惦着脚小跑过去关上大门,然后回到柜台上继续打盹。 韩墨回到自己厢房,赶紧将夜白合着冰块塞进被褥之中,林谦跟慕容擎苍出门去厨房打热水,独留下百里玉檀,后者坐在桌前稳如泰山地见对方忙进忙出,丝毫没有插手帮忙的打算,反而给自己添了杯茶水优哉游哉饮用起来。 韩墨也没理他的打算,此刻全身心地放在夜白身上,他那身上半尺厚的寒冰还不知该如何是好,暂且只能靠等林谦他们把热水打进来再看。 小半盏茶的功夫,林谦与慕容擎苍一人双手提拎着两大桶热水,四桶滚水倒入屏风后的木桶里面,不消片刻,整个厢房热气烟煴,林谦忙活完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叮嘱道:“师弟快把夜白放置热水里面,看能否化解他身上的寒冰,倘若热水不够的话,我再跟慕容兄去趟厨房。”悻然半夜叁更的已经无人需要热水,所以他们打起水来轻松得紧。 韩墨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多谢师兄。” “傻小子,跟我之间这么客气做什么快点去吧,我们在隔壁房间有什么事情随时喊我。”林谦说完带着慕容擎苍出门了。 慕容临出门前,见百里玉檀那厮坐得四平八稳的,不禁暗骂对方不识好歹,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放,然后拉着他就往外走,边走边唠叨:“人家小两口几天不见,难得独处,你这么大个灯油芯子杵在这里做什么,快走快走。” 百里玉檀狠狠瞪了他一眼,怎么这家伙这么爱管闲事,却又无可奈何,只好被他拉着走了,霎时热闹的厢房安静下来,只剩下韩墨跟夜白。 韩墨起身关好房门,然后转身将夜白横抱起来,绕至屏风后面,木桶里面烟雾缭绕,他犹豫再叁将夜白放入木桶,许久过去也不见寒冰有融化的迹象,他着急得在房内走来走去,不出叁分钟又回来看一眼,还是没有融化的迹象,眼见这寒冰如此难融,而时间紧迫也容不得他们久留,一跺脚想想豁出去了!索性把自己脱了个精光,然后扑通跳入木桶合着寒冰将夜白狠狠抱紧,顾不得那彻骨的寒冷,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将寒冰融化掉。 他一边强忍自己身上起的鸡皮疙瘩,一边面色乌紫,口吐白雾,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明白夜白到底遭受着什么样的酷刑,他仅仅只是抱住他而已,便冻得浑身僵硬四肢发麻,更惶恐夜白全身被寒冰覆盖形似冰雕,越想越心疼,隔着冰面他轻轻吻上对方苍白的薄唇聊以慰藉。 亲了半天,他才强忍牙齿打颤,轻柔道:“小白你不要认输啊,一定会好起来的。” 也许是他的错觉,他竟然发现冰面下夜白眼皮底下眼珠来回轻轻滚动一下,他得知这点后,越发激动起来,狠狠抱住夜白在他表面的冰块上亲了又亲高兴道:“我就知道小白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小半时辰过去,夜白身上的寒冰终于有松动的迹象,但木桶中的水已经开始变得温凉了,幸好是盛夏不至于会感到冷,但是寒冰未解,韩墨就相当于抱着一个人形冰块,这样下去即便是天亮都化解不了,想到此处,他召唤出千纸鹤,对它说道:“去隔壁寻师兄过来。” 千纸鹤得令后沿着窗户的缝隙飞了出去,林谦正在房中昏昏入睡,当他见到千纸鹤悄悄飞进来后,精神为之一震,韩墨没有亲自前来而是驱使千纸鹤难道他出了什么事吗?!他心中一咯噔,迅速从床上翻身而起,跑到韩墨房前用力推开房门并大声嚷嚷:“师弟!师弟你怎么样了!” “师兄我没事,我在这里。”韩墨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林谦闻言匆匆奔了过去,定睛一看,只见韩墨不知何时钻入木桶,赤身裸体地将夜白抱在怀里,望着眼前这一幕,胸中的醋意混合着苦涩几乎快要从咽喉满溢出来,他面色难看道:“你这不是好好的吗,无端端的干嘛使用千纸鹤来吓我。” 韩墨嘿嘿一笑:“我这不是不方便嘛,有劳你再去帮我提点热水好不好?” 林谦对他的笑容丝毫没有抵抗力,只好佯装怒瞪他一眼:“行吧,看在夜白半死不活的份儿上,师兄姑且再帮你一次。” “谢谢师兄!”韩墨又恢复成玩世不恭的模样,林谦见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讨打模样只好心中恼恨自己,这围着韩墨四处转悠忙前忙后的性子,恐怕这辈子都改不掉了。 林谦答应韩墨去厨房为他打热水,结果人行至楼梯口时,突然楼下大门传来哐哐的拍门声,并且有人在外面下令:“来呀!给我把这客栈团团围起来!将这里里外外给我搜个底朝天!直到找到疑犯为止!” 一楼打盹的活计闻言瞬间吓得一屁股坐地上,瞬间瞌睡全醒,连忙去开门,果然是无双府的亲卫队前来搜查,活计一看是无双城的人吓得不知所措,口齿不清道:“大......大爷们......不知深夜前来有何贵干......” 为首的亲卫队老大一把用力推开他,活计被推得摔了出去,他无视对方,一挥手道:“给我搜!一个也不要放过!” 林谦一看,对方这么快就找上门来,心想大事不好,立刻沿路返回,快速回到自己房间通知百里玉檀跟慕容擎苍让他们二人躲起来暂避风头,然后又跑到韩墨房间一把将他从水桶里面拎起来急声道:“快点避避,姬无双的亲卫队来了!” “什么?!”韩墨大惊失色,伴随楼上楼下响起了无数嘈杂声,他迅速拿起一件外衫胡乱披上,然后将夜白抱进怀中,急声问道:“外面都是他们的人,我们该往何处躲避?” 林谦见外面把守的都是对方的人,楼下也一间一间搜查过来,他看了看韩墨跟夜白二人,再看了看房间:“眼下唯有如此了!”说着他一把将他怀中的夜白拉了出啦,并塞到床底下,然后将床上被褥抖乱制作成人刚起床的模样,吹灭屋内的烛火,霎时屋内陷入一片漆黑,然后又跑到窗边打开窗子,由着月光洒落进来,最后带着韩墨飞身藏在屋顶的房梁上,待一切安排妥当,不出叁秒钟对方就排查过来了,二人屏气凝神,对方首领亲自过来检查,只见他在屋内四处打量,一眼望去床上的被褥凌乱不堪,沿着视线看去,刚好见窗子大敞,他眼中警觉一闪而逝,匆匆来到窗边往下眺望,然后对身后人挥手道:“来人!疑犯肯定问讯跳窗逃走了,速速派人去给我追!” 第一百零五章天命难为 黎明之际,姬无双亲卫队们将客栈团团围住鱼贯而入,却又在片刻间如潮水般散去,韩墨与林谦藏在房梁久久不敢动弹,终于听着楼下整齐有序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才敢松了口气翻身跃下。 二人还未歇口气,房门突然被慕容擎苍推开,同时把他们二人吓了一大跳,后者带着百里玉檀进来关心问道:“怎么样?方才没露出什么破绽吧?” 韩墨摇了摇头:“没事,惊险躲过一劫。” 说着就去床下捞夜白,一旁林谦跟他帮忙,两人合力将夜白重新放在床上,然后他才接着道:“方才幸亏师兄机智将对方引走了,不然让他们发现夜白就遭了。” “举手之劳。”林谦在一旁谦虚道。 慕容擎苍闻言追问道:“现在他们盘查得如此之紧,下次肯定还会再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百里玉檀始终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气得慕容擎苍想狠狠给他几巴掌。 韩墨凝望着夜白突然道:“不如我们立刻乔装混出城吧,与其在此坐以待毙,不如去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且慢!”林谦立刻阻止,他一把抓住韩墨安慰道:“越是危难时刻越不可轻举妄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夜白想想,他现在意识全无,我们带着这么一个大活人肯定无法安然出城,万一到时候你再有什么叁长两短,教我如何跟师傅交代?” 慕容擎苍听完他的话觉得不无道理,也出言帮腔道:“林兄说的对,此事需从长计议。” 韩墨听完他们的劝告逐渐冷静下来,他轻轻点头:“嗯,是我操之过急了,可我们也不能就这么干等,还需快点想个对策才是。” 说完他一屁股坐在床沿打量着夜白,他与他之间依旧隔着一层寒冰,咫尺之间就连将他拥进怀中这么简单的事情也做不到,心中越发痛恨自己的弱小与无能为力。林谦见他情绪低落也不忍打扰,带着慕容跟百里出去了,他则独身去了厨房为韩墨准备热水,这是他方才答应过他的说到做到,再说倘若夜白身上的寒冰万一溶解以后也好上路。他去厨房的路上越过其中一间厢房,厢房内聚集着叁个可疑人物,方才亲卫队盘查的时候他们混在人群里面没被发现,现仔细一看,其中一人身材壮实眉目间依稀还有几分眼熟。 只见那人压低声音与另外二人道:“据说今晚无双府莫名起了场大火,真心痛快,姬无双也有今天。” “还不是因为他得罪了御龙山庄,偷偷藏起夜白还当别人不知道,我说这把火肯定是御龙山庄的人放的。”其中一贼眉鼠眼的瘦小汉子搭腔道。 “我赞同,这老儿奸诈无比,还有兄弟探到消息说姬无双想把夜白藏起来独占伏羲天罡卷,顺便把他失踪的消息栽赃嫁祸给我们驭尸教,我呸!我们驭尸教才不背这锅。”汉子对面一张的阴阳怪气紫发黑衣的青年人满脸嫌弃道。 “不错,我们驭尸教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是对这种栽赃嫁祸是非常不齿的,我们有一说一从不做偷鸡摸狗的勾当。” 大家讨论的热火朝天,原来这叁位便是驭尸教里面的成员,为首发话的那个叫张大虎,原本他正直壮年,由于先天疾病的缘故,故而看上去比同年人要苍老上许多,江湖中又称呼为白发张。那天在玉林镖局乔装成老叟招待韩墨等人的便是他,教唆愚民烧死韩墨跟慕容擎苍的是他,半夜破庙袭击他们的也是他,月娘杀害李林当晚出现在屋顶的黑衣人还是他,实际上他一路都尾随韩墨他们,屡次叁番想挑机会下手,不曾想还是被姬无双那老家伙截胡。 驭尸教里面弟子武功素质参差不齐,这白发张身为驭尸教鬼王的左膀右臂,常年混迹在外打探消息,自然将教中利益放在第一位,倘若他们得到叁大少主的项上人头用来练功,功力大涨不说还有伏羲天罡卷也会收入囊中,届时双管齐下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这一切都叫姬无双那老东西给破坏掉了。 瘦小如鼠的那位名为鼠子杰,紫头发的那个叫异人紫均是驭尸教的弟子,他们也是两天前在无双城汇的面,暂时在此间客栈落脚,好巧不巧跟韩墨他们属同一客栈。现在如此近距离监视韩墨等人,叁人纷纷唏嘘,现在连老天都在帮他们,现在他们火烧无双城自身都难保,带着夜白更是插翅难逃,所以他们的机会来了!当然跟他们住在同一客栈的韩墨等人丝毫不知情,待林谦打回热水后,韩墨立刻又将夜白置于热水之中,虽然寒冰难融,可在他们坚持注入热水的情况下,黎明之际,他身上的寒冰终于有了一丝消融的迹象。 看来铁手提出的办法不无道理,虽然凶残一点,但却很奏效。 韩墨昏昏欲睡之际,被怀中冰凉的身躯给惊醒,他倏然一震,望着怀中的夜白,他身上的寒冰已然消减许多,剩下的冰块足以他用手慢慢取下来了。 他一边将夜白身上的冰块取下来,一边脱掉他身上的衣物,想让他热水浸泡舒筋活血,借此缓解长期冰冻的不适,结果未曾想衣服脱了一半,一个毛茸茸的小团子自水桶中漂浮上来,他好奇用手将它捞上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小狸! 太久时间没现身,韩墨差点把这只毛茸茸的小东西给忘掉了! 韩墨把小狸置于掌心,然后用另外一只手指轻轻骚动它小小的鼻尖,轻唤道:“小狸快醒醒。” 小狸早就在热水的浸泡之下恢复意识,现在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在叫它,它皱了皱眉头,倏然睁开骨碌碌的大眼睛,一眼望去韩墨放大号的脸颊近在咫尺,吓得它炸毛而起叫嚷道:“鬼呀!” 韩墨一把抓住腾空而起的小茸球:“我说你叫谁鬼呢?” 小狸一听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定睛一看原来是韩墨!激动得连连摇尾巴:“哎呀!原来是爹爹呀!快要吓死小狸啦!” “乖~”韩墨说着放开小狸,然后把夜白揽在肩头,准备继续脱衣服,小狸见他如此毫不避讳的模样,羞得用两只小爪子蒙住双眼,嘴里飞快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去去去,小狐狸想什么呢。”韩墨满脸嫌弃地挥手跟赶苍蝇似的,这小脑袋瓜里整天在想什么呢?手挥了一半察觉事情不对劲,又一把将它抓回来,故作凶恶道:“不说让你看好小白的吗?才几天功夫不见他就变成这样了?你怎么做人家守护神的?” 小狸听闻责备,双耳跟尾巴耷拉下来,小声反驳道:“我怎地知道这寒毒如此凶猛,连我都招架不住......”当初为了压住夜白体内的寒毒不光借出混凌元珠,还为此陨去一命,差点散尽一身修为,谁曾想还是压制不住凝寒散的毒性。 韩墨见它如此只好闭嘴不言,他知道小狸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只能看夜白的造化了。 片刻后,夜白身上的寒冰尽数取了下来,正当他准备起身更衣时,混凌元珠缓缓漂浮至夜白胸口,原来寒冰溶解后混凌元珠也掉落出来,韩墨捻起混凌元珠仔细打量,只见珠身晶莹剔透,珠身内隐隐有华光流转,与最初所见之时并无不同,小狸见他拿着珠子目不转睛,也跟着好奇地歪着小脑袋打量,忽然它想起什么似的惊叫出声:“混凌元珠护体还是救不了夜白,难道这就是天命?” “你说什么?”韩墨不解反问。 第一百零六章无计可施 韩墨不是很明白小狸所说的话,它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除了找到神医星玥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办法抵御他体内的凝寒散了吗? 小狸拿过他手中的混凌元珠默默念起一长串咒语,元珠光华暴涨,只见它缓缓漂浮至夜白胸口然后消失不见,之前夜白寒毒发作无法运功利用此珠,此刻在小狸的帮助下,有了混凌元珠护体虽说不毒发身亡,却也跟活死人无异。 做完这些后,小狸低头打量着夜白,对方气息微弱似有似无,如果不是之前有了混凌元珠护体恐怕早就一命呜呼,片刻后它摇了摇头:“我们能做的都做了,现在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韩墨看了看它,又望了望夜白,心中咯噔一下,语气试探道:“那小白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夜白身上的寒冰已经去除,体温也逐渐恢复温凉,就是不见醒转。 小狸低头不语,韩墨见状,内心不好的预感更甚了,他一把扣住夜白的手腕为他把脉,只觉脉象微弱到几乎快要消失不见,他脸色顿时惨白,语气颤抖反问:“小白会不会就这样一直醒不过来了……”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害怕,怕夜白真的再也醒不过来,再也听不见他的声音,看不见他的笑容,甚至害怕余生中没有夜白的存在。 “难说,当时寒毒发作危难关头幸好有混凌云珠在,强行护住他的心脉,所以才没有魂断密室,以后就难说了……” 韩墨听着他的话,又低头打量夜白,虽然他面色开始恢复,却始终不见醒转的迹象,况且那时有时无的心跳,象是在无声告诉他一个扎心的事实,那就是夜白命不久矣。 木桶里的水渐渐凉了下去,他起身穿好睡衣,再把夜白抱出来将他身子上的水分擦干,换上干净的睡衣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趴在床沿双手托腮凝望着他恬静的睡颜不由得看痴了,那眉目低垂的温和模样,令韩墨的心也一并跟着柔软起来,自家媳妇儿不亏是第一美人,不论横看竖看怎么看都好看。 小狸也趴在韩墨头顶一并盯着夜白的睡颜,它盯了半晌无聊的大了个大大的哈欠,不过是人家睡着了而已,自家爹爹还能看得如此来劲,莫非能看出朵花儿来不成。就在此时,夜白身上又开始散发除阵寒雾,指尖逐渐开始被寒冰所覆盖,并且以肉眼可以观看的速度迅速往手臂游走而去。 韩墨见状大惊:“小狸快看!”小狸本来昏昏欲睡,被他这么一喊,吓得一个激灵,霎时从他头上掉下来了,反问道:“怎么啦?人家睡得好好的,这么一叫魂儿都没啦!” “你快看夜白身上!”韩墨指着他身上的寒冰惊恐万状:”怎么会这样?我方才不是替他把身上的寒冰溶解了吗?” 小狸闻言定睛一看,果不其然,寒冰卷土重来,夜白的四肢已经被寒冰覆盖了,并且迅速往胸膛上蔓延了。小狸则见怪不怪白了他一眼:“拜托爹爹有点常识好不好,他身上的凝寒散还未解,他身上的寒冰自然无法完全消除。” “那你的意思是想破解寒冰,必须要先解毒了?”韩墨拧着眉头纠结道。 “那是自然,否则他身上常年寒冰覆盖,恍若置身冰棺中的活死人,再也没有办法醒来了。” 韩墨听完小狸的话倒抽一口冷气:“怎么会这样……”这件事情远比他想象得复杂。 隔壁林谦听他大惊小怪,赶忙前来察看一二,慕容擎苍担心突发状况也跟了过来,刚好见夜白身上重新被寒冰覆盖,也惊得瞠目结舌:“我们不是给他打热水澡泡了吗,怎么毫无用处?” 韩墨也无奈了:“据说需要先解毒,不然只能这样。” “可神医星玥在哪儿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解?” “药王谷。” “你要去药王谷?” “不错,据说他平时隐居在药王谷,我想去那儿碰碰运气,说不定能遇上他,求他救小白一命。”慕容擎苍静静听着他们二人之间的对话,点头道:“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待出了无双城,我们就去药王谷。” 百里玉檀刚进门就听见慕容擎苍的话不屑冷笑:“你当真以为姬无双的天罗地网形同虚设?” 说完指着窗外一楼街道上巡逻的亲卫队,自从天亮以后,街上亲卫队多了数倍不止。 韩墨一看他就不爽,从来不主动帮忙还喜欢说各种风凉话,他面无表情道:“倘若百里兄不愿与我们一道同行就请自便吧。” “师弟别急啊,去药王谷的事我们先放一边,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平安出这无双城。”林谦连忙圆场安慰韩墨,担心外面亲卫队没找上门,反而自家人先起内讧生出什么事来。 慕容擎苍凉嗖嗖地瞟了百里玉檀一眼,然后帮腔道:“林兄说的对,还是先度过眼前难关要紧。”见对方好言相劝,韩墨渐渐冷静下来,撇过头回去看望夜白,不消片刻夜白又恢复如初,成全身寒冰覆盖的模样。 他抬起手掌轻抚冰面喃喃自语道:“小白你千万不要放弃,我一定会把星玥带回来给你解毒的。” 他知道自己现在无暇悲伤,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快点带着夜白出无双城,可如今他变成这样,想要带他出去还不被姬无双的人发现简直难上加难。林谦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无言叹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被晾在一旁的百里玉檀见他们个个面色沉重的模样嗤笑道:“你们想通了没有,我们何时出城?”他见不得一个大老爷儿婆婆妈妈的,一点杀伐果决的气魄都没有。韩墨冷漠回了句:“今晚叁更。” 因为叁更半夜是无双城守卫正昏昏欲睡之时,届时防守薄弱,只要蒙混过关一切不在话下。 慕容擎苍一点就通,连连点头:“如此甚好,我们就今晚叁更动身。” 一致商量决定后,大家开始详细讨论接下来所想到的任何突发状况,直到晌午才各自回房歇息静待天黑。 他们刚决定完,门外一直贴耳偷听的鼠子杰就偷偷潜伏回自己人的房间。 白发张跟异人紫早就在内等候,显然面色开始不耐,见他踮手踮脚悄悄进来后才出声抱怨:“我说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没有?” 鼠子杰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快速跑到他们身边,一手搭住一人的脖颈,挽住他们蹲下来,压力声音道:“我打探到今晚他们挑叁更防守最薄弱的时候出城。” 异人紫不信任的看了他一眼:“你确定?” 白发张闻言也看了鼠子杰一眼不说话。 鼠子杰点头道:“那还错的了?我可是在他们门口亲耳听见的!” “那就好办了。”白发张点头赞许道。 第一百零七章胡搅蛮缠 自从韩墨半夜带着夜白回来以后,驭尸教那帮人就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现在也静候时机等对方稍有怠慢的时候,好一举拿下夜白。 而无双府内,姬无双面对铁手跟冷风二人勃然大怒:“你们两个究竟干什么吃的!简直太令本座失望了!一整夜过去都没搜到那群小兔崽子的下落!教本座这张老脸往哪儿阁?!” 无双府半夜失火的消息,一早上的时间传遍整个无双城,堂堂城主被几个毛头小子摆了一道,倘若他还不能抓到韩墨抢回夜白并将他们就地正法,他还有什么脸做无双城的城主? 铁手跟冷风连忙单膝跪地认罪:“是属下办事不力,还请城主责罚!” 姬无双气得面色铁青,转而大步流星回到主位上坐好,月娘赶紧上前为他斟茶倒水安慰道:“大清早的还请城主消消气,这无双城人口密集,倘若他们藏匿在哪个农户家中也说不定,让左右使者再加把劲搜查便是了,何必气坏了身子。”“嗯,那依你之见,现在该如何是好?”姬无双接过她手中的茶杯反问道。 “想必他们带着夜白这么大个冰块也不方便落脚,加派人手加紧巡查,凡是见到可疑人物立刻来报。”姬无双思索再叁,点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暂时就按你说的办。” 然后对铁手跟冷风道:“月娘的话你们可听见了?” “回城主的话,我们立刻下去加紧巡查!”铁手跟冷风异口同声道。 “去吧,晌午之前我要看到结果。”姬无双低头饮茶道。 铁手跟冷风得令前脚刚走,青莲就疯疯癫癫地闯了进来,一把扑通跪在姬无双更前嚷嚷道:“有刺客!” 姬无双闻言大吃一惊,立刻把手中的茶盏往桌上一放,紧张询问道:“你说什么?刺客在哪儿?” 这火才刚熄灭,哪里来的熊心豹子胆敢挑这时候上门行刺! 经过昨晚一场大火,姬无双紧绷的头皮一直没松懈下来,来人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无双府放这场大火,还能带着夜白全身而退,来去若无人之境,分明就是不把他姬无双放在眼里, 这口恶气他必须加倍讨回来以儆效尤,否则日后如何继续掌管无双城! 青莲惊魂未定地望着他:“昨晚!昨晚……我见刺客从我清莲阁路过!还差点打伤了我!”说完掀开胸前衣物光透洁白的肌肤上果然留有红肿淤痕,看上去极像被人掌法所伤。 姬无双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青莲故意所为,目的就是为了重新吸引他的目光,昨晚她被韩墨定住抱在床上躺了一夜,今早穴道自动解开,浑身酸痛之际刚想起床,却听服侍丫鬟来报说昨晚府内进了刺客,放了把大火将无双府的后院烧着了,一整夜过去还没搜到刺客,城主此刻正在大厅发脾气呢。 青莲听完丫鬟的话,眼珠一转,心中思索,昨晚的大火势必与那小子有关,否则不可能知道夜白羁押在密室,更不可能好巧不巧还放出了大火。 如此想来,昨晚的事一定要守口如瓶了,否则叫姬无双查了过来,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可假如时机利用得当,他们之间的关系峰回路转也说不定,想通以后,她反手一掌拍向自己胸前,这一掌去了她八九成的力道,下手之狠目的就是为了让姬无双信服。 旁边丫鬟惊讶于她的所作所为,紧张道:“夫人你怎么了!为何要伤了自己呀!” 青莲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冷声道:“关于昨夜到今天的事一个字也不准泄露出去,否则去领鹤顶红以死谢罪。” “是……”丫鬟面色惨白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姬无双见青莲伤的如此之重,心顿时软了下来,他轻轻扶起青莲语气缓和道:“既然是被刺客所伤何不第一时间通知铁手跟冷风,好让他们拿下刺客。” 青莲就势依偎在他怀中道:“由于刺客来去匆匆,他打了我以后就跑了。” 姬无双听她这么解释也不多想,昨晚府内乱成一片,鱼龙混杂,也许是刺客逃跑是遇上青莲将她误伤也说不定。 旁边月娘一直盯着青莲,她可不会像姬无双那般听信这女人的一面之词,她一双美眸在她身上四处打量,试图在对方脸上找出一丝破绽,青莲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然后佯装胸口痛对姬无双轻声道:“我胸口好痛,城主可否陪青莲回去休息?”说完还用无辜的眼神水汪汪地望着他。 原本青莲受伤,姬无双就内心暗恼疏忽大意了,没有加紧府内的防守,才叫刺客钻了空子伤到她,现在听她这么一说,连连点头道:“好,我这就陪你回清莲阁休息。” 两人依偎着离开,气得月娘银牙暗咬,这姬无双枉为一方霸主,居然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怎么看这女人都有问题,只是暂时还没抓住她的把柄而已。 此刻躲在姬无双怀中的青莲暗窃不已,原来就这么略施手段就能使姬无双对她重拾旧爱,想到此处心情大好,就连胸口上的伤也不那么痛了。 大街上铁手跟冷风带领亲卫队四下搜查韩墨等人行踪,可看起来简单谈何容易,在整座城里面寻找这么一个人简直无异于大海捞针。 铁手忍不住抱怨道:“说不定人家昨晚连夜出城了,我们该从何处查起?” 冷风摇了摇头:“不一定,昨晚城主第一时间封锁了城门,他们带着夜白肯定没那么容易出去,说不定还藏在某个地方。” “那我们怎么知道他们藏在哪里呢?” “时间会证明一切。” 铁手停下脚步望着他不解道:“什么意思?”冷风也停顿下来解释道:“只要他们还在城内迟早就会出城,一但出城就必须现身,届时纵使他们有通天本领,也难从我们眼皮底下溜出城去。”铁手听完觉得甚是有理:“不错,那我们赶紧去城门口问问守城的魏总领看看是否有可疑人物出现。” 更多小说请收藏:po18yu.vip 第一百零八章吃货小狸 客栈内,韩墨寸步不离的守着夜白,小狸则趴在他肩膀上一动不动,一双冰蓝色的大眸子四处骨碌碌地乱转,就连林谦端着饭菜送进来都无动于衷。他将饭菜搁桌上,嘴里招呼着:“师弟该过来吃饭了,你都一夜没合眼又没用早膳,快快过来吃完休息一下,否则今晚子夜哪儿来精神应对突发状况?” 韩墨依旧盯着夜白不为所动,倒是小狸闻着香喷喷的饭菜勾引得食指大动,它抬头一看,那盘子里的炸鸡腿,黄金酥脆,香气四溢,更是馋得它口水流了一地,它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奶声奶气道:“要是爹爹不想吃,那就全让给小狸吃吧!” “那给你吃吧。”韩墨头也不抬漠不关心道,他现在吃什么都没胃口,只要夜白一日未醒,他悬着的心就无法落地,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不知道何时才能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好嘞!”小狸高兴得蹦哒而起,飞到桌上长大嘴巴就要吃眼前香喷喷的鸡腿,这嘴巴还没吃上呢,就被林谦一把抓住,眼见面前的鸡腿离自己越来越远,它挣扎哀嚎道:“啊~小狸的饭饭~小狸的鸡腿~快放开小狸~这美味的鸡腿正在向小狸招手求小狸吃掉它们呐~” 林谦被闹腾得哭笑不得,无奈提拎着它的脖颈与之对视,教训道:“你这个小狐狸精,鸡腿是留给你爹爹的,你凑什么热闹。” 小狸被训得耷拉下小耳朵,委屈吧啦道:“可小狸也想吃~就吃一小口~求你啦~”说完双爪抓住林谦的衣袖,用萌萌的表情攻击他。 实在太可爱了,面对小狸的可爱攻击林谦也完全招架不住,他纠结地在小狸与韩墨之间来回看了看,松口道:“那行吧,就给你吃一小口,记得留些饭菜给你爹爹,免得他肚子饿坏了。” “知道啦!”小狸说完飞快叼起他碗中的一只大鸡腿跑到一边美滋滋的吃起来。 林谦又气又笑,小狸这贪吃的性子倒是跟某人有得一拼,可惜他现在一门心思扑在夜白身上,就是给他吃龙肉都没胃口。 他站在那里远远望着韩墨,而韩墨的眼睛始终一眨不眨地盯着夜白,也不知过了多久,慕容擎苍跟百里玉檀进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幅景象,他们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来到桌边坐下。 慕容跟百里二人入座的动作惊扰了林谦,林谦游离的思绪瞬间收了回来,望着他们二人询问道:“你们怎么回来了?消息打探得怎么样了?” 原来方才慕容擎苍与百里玉檀二人离开客栈打探消息去了。 慕容擎苍没有答话,而是望了韩墨一眼,问林谦道:“韩墨他没事吧?” 林谦摇头叹息:“不眠不休的守着夜白,就算是铁打的人这样下去也熬不住。” “如此说来,我们更加要快点出城了。”百里玉檀接话道。 慕容擎苍点头:“不错,时间耗得越久,就越对我们不利。” “我没意见,你们决定就好。”林谦附和道。 “嗯,方才我与百里兄出去打探了一下,城中添加数倍兵力不止,还挨家挨户盘查我们的下落,就连左右使者都来亲自驻守城门了。” “怎么会这样?姬无双未免有点小题大做了。”林谦听完他的话皱眉沉吟道。 “说明他对这件事情足够重视。”百里玉檀插话道“倘若我们只是营救夜白,没有火烧无双府,或许他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 “我倒不这么认为,就算我们没有火烧无双府,他也无法忍受夜白在他眼皮底下被人救走,所以他一定会想各种办法打探我们的下落。”慕容擎苍解释道。 大家听完他的分析都觉得很有道理,都沉默下来思考对策,屋内暂时安静下来,突然,众人耳边响起诡异的声音,大家寻声望去,只见小狸蹲在角落啃鸡腿啃得热火朝天,声音便是自它嘴里发出来的,大家又集体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时韩墨起身离开床沿,对他们道:“就算是硬闯,我也要杀出一条血路带小白离开,我绝不会把他交给姬无双那个老儿。” “年轻人整天打打杀杀的做什么,打不了我带你们离开呀。”小狸将最后一根鸡骨头吞进肚里,然后摇着尾巴对韩墨笑眯眯道。 小狸的力量,之前在黑风镇的时候,韩墨跟慕容擎苍是见识过的,现在听它这么一说,韩墨仿佛看到一丝希望,一把抱起小狸激动道:“真的吗?小狸真可以带大家安然离开?” “嗯,没问题!”小狸信誓旦旦道。 韩墨听它这么一说,霎时信心倍增,他抱着小狸亲了又亲:“最好最好的小狸,今晚就靠你了!”然后放下小狸回到床边对夜白轻声道:“小白你听见了吗,我们一定会安然离开无双城的,你一定要撑下去啊。” 林谦见他情绪略有好转,赶紧趁热打铁,劝说道:“嘴里劝夜白坚持下去,自己却不把自己当回事,这饭都凉了,还吃不吃?” “吃!劳烦师兄了。”韩墨说着就要动筷,被林谦一把拦住:“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待我把饭菜重新热热,这些举手之劳的事情就交给师兄做吧。” “谢谢师兄。”韩墨难得抿气嘴角笑了笑,只是那笑比哭还要难看几分,一直以来师兄都对他照顾有加,他却没办法回报,内心的纠结让他无所适从。 林谦收走碗筷去厨房,打算重新加热,却被鼠子杰一路尾随也没发现。 正当他放下饭菜时,大厅又有无双府的人前来盘查,为了不被人发现,他借着窗户跳窗遁走,隐藏在大街上,想着暂避风头,待他们走后再潜偷偷回去。 厨房内,鼠子杰见他翻窗遁走,偷偷来到韩墨的饭菜前,眼见四下无人,从怀中套出一小包药粉悉数倒进饭菜里面,此药粉融入饭菜后无色无味,毒性甚强,就这么小小一包,足以毒死一个成年壮汉。 他刚下完药,准备偷偷溜回去,却与铁手冷风撞了个正着,对方见他贼眉鼠眼,偷偷摸摸的模样,顿时起了疑心,对他喝道:“站住!你是做什么的?” 鼠子杰被他们喝得浑身一震,脑海中灵光一闪,故作害怕面露难色结结巴巴道:“回爷的话,小的就是客栈内打杂的,此刻见厨房没了柴火,准备去院子劈些木柴回来。”铁手跟冷风见他如此说,见他面相老实一身粗布麻衣,看起来确实像一个打杂的下人,也没为难他:“去吧。” 鼠子杰得令后面露喜色:”多谢二位爷!”说完屁颠屁颠地向后院方向跑去。 第一百零九章趁机溜走 鼠子杰前脚走后,铁手跟冷风也回到客栈一楼大厅巡视一眼,冷风率先走到掌柜跟前询问道:“请问掌柜的这两天可曾见过鬼鬼祟祟的可疑人物?” 掌柜见自己客栈被亲卫队团团围住水泄不通,早就吓得魂飞魄散,现在见冷风向自己问话,更是结结巴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铁风见他如此,冷言道:“掌柜不必惊慌,我等只是奉命办事,追查一帮可疑人物,若是掌柜敢说半句假话,小心我一把火烧了你这客栈!” 掌柜不过是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儿,一生兢兢业业守着自己这间小客栈,一辈子安守本分,何曾敢藏匿什么可疑人物,他急得连连罢手:“没见过……小的没见过……若要不信你们自己搜……” 冷风见人如此害怕倒不像装出来的,何况这家客栈之前也带人搜过,今天过来不过是想重新查探一番看是否有漏网之鱼,他对掌柜问道:“那你可曾见过浑身冰冻的怪异男子?” “没有……没有……小的什么也没见到过……”掌柜吓得浑身恍若筛糠口齿不清道。 当时韩墨他们是半夜溜回来的,热水又是林谦他们亲自去厨房打回来的,一系列事项没有经过客栈掌柜跟小二之手,自然对此事毫不知情,何况韩墨他们半夜纵火谁也没看清他们的面貌,即便是站在他们面前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铁手倒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很有必要将客栈重新再搜索一遍,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他们已经挨家挨户搜查数十家了,也不差这么一家,他一挥手,身后亲卫队上前一步随时待命,然后他高声道:“见没见过我不知道,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来呀,给我搜!” 话音刚落,二楼慕容擎苍他们听得一清二楚,转身赶紧催促韩墨带着夜白找地方躲起来,此时林谦不在,只好由他兼顾二人的安危,倒是百里玉檀丝毫不慌,一点都没有打算藏身的意图。 就连隔壁房间的白发张跟异人紫二人的心也跟着提溜起来,这鼠子杰出门半天也没回来不说,让他办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好,现在人家找上门,生恐节外生枝。 与此同时,掌柜吓得快要两眼一翻之际,突然一个店小二跌跌撞撞的从厨房跑了出来,然后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吓坏在场一干等人。 原来小二去厨房的时候刚好见桌上的饭菜,起了贪食之心,才两口下肚,腹中疼痛难耐,待他踉跄寻出客厅还未来得及喊人救命,就已经毒发生亡。 掌柜本来就被铁手跟冷风吓得不知所措,现在又亲眼见到自己的伙计死在跟前,当下再也忍不住双腿一蹬昏死过去,整个客栈彻底乱成一锅粥。慕容擎苍望着楼下乱成一团,然后转身快速对韩墨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们快撤吧!等他们追上来就晚了!” “嗯!”韩墨点头,他反手将床上夜白用床单一裹,然后往背上一背,再拿绳子往自己身上飞快绕上几圈打上结,眨眼功夫就将他牢牢背住,这下再也不用担心会丢下他了。 小狸也察觉到他们的动静,赶紧飞到韩墨肩膀上,准备随时跟他一起。 慕容擎苍对他竖了一记大拇指:“干的漂亮,我们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他已经听到匆匆的脚步声,正想回头催促百里玉檀,定睛一看哪里还有对方半个人影?这小子紧要关头溜得比兔子还要快! 韩墨跑到窗前瞄了一眼窗外,刚好是客栈后院,幸好铁手他们带人全都聚集到一楼正厅大门口,后院人物寥寥无几,沿着羊肠小道前行,前面就是一片小树林,也算是勉强的藏身之地。 打定主意后,他背着夜白从窗口一跃而下,慕容擎苍紧随其后,二人飞速往小树林方向跑去。 他们走了以后,铁手正好带着亲卫队搜捕过来,当他见到大敞的窗户,心中一惊不好!果然见韩墨跟慕容擎苍等人匆匆奔向小树林的路上。 他回头刚好冷风进来了,他目光一峻:“别找了,人已经跑了。” “什么?”冷风也是闻言一震。 铁手匆匆越过他:“现在来不及解释,待会儿你就明白了!”待他回到一楼,对原地待命的亲卫队道:“一队随我追捕嫌疑人,二队留守原地以防事情有变。” 冷风回到一楼时,铁手已经带队离开,他望着对方背影摇头叹息,这家伙行事莽撞,从来都不懂得叁思而后行,这性子很容易吃亏的。躲在房内的白发张跟异人紫方才听铁手跟冷风的话听的真切,现在又见铁手留下冷风独自前去追捕韩墨等人,当下二人一合计,决定跟在铁手后面,静观事态发展。 眼见天黑之际,冷风在客栈守了几个时辰,铁手还未回来,他不得不下令收兵,先回去向城主禀告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林谦大老远见冷风带队离去才敢现身,方才见他们找上门来,慌不择路寻了附近小商贩的摊位下借着躲过一劫,由于担心韩墨他们的安危,立刻回到了客栈,上了二楼一进厢房,这才发现早已人走楼空,他望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心情恍若打翻五味瓶一般沉杂。铁手带着亲卫队前去追踪韩墨他们的踪迹,结果寻到小树林后,对方踪迹全无,这时候天还黑了,想要找到他们难上加难,可又不甘心就此放弃,所以带着亲卫队们在树林里摸索起来。 韩墨带着夜白和慕容擎苍就躲在树林深处的一颗大树上,借着月光,刚好见对方在自己眼皮底下四处摸索,吓得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他对面的慕容擎苍面色凝重也好不哪儿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铁手还是没有找到韩墨他们,这时其中一名队员进言道:“报告使者,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搜索难度加大,我们还要继续搜寻下去吗” “给我接着搜,搜到天亮,直到把人给我搜出来为止!我还不信他们带着夜白这个冰块还能飞天遁地不成?”铁风说完下令众人点上火把接着搜,韩墨跟慕容擎苍就藏在他头顶,眼见一群人都在脚下转悠,韩墨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小狸依旧蹲在他的肩膀上,感受到他紧张的情绪,歪着小脑袋想了想,飞速从他肩上窜了下来,沿着树干迅速往下狂奔,转而跳到铁手头上,临走前用力在他脸上挠了一抓后消失不见。抓得铁手面上吃痛,顿觉眼前一花,有团白色毛茸茸的小东西钻入树林深处,他气得哇哇乱叫:“小畜生跑了!快随我追!”这林子里除了韩墨等人就没了别人,小东西肯定是他们带在身边的,跟着它绝对没错。 一行人追着小狸的踪迹消失在黑夜之中,韩墨这才敢松了口气跃下地面,慕容擎苍紧随其后,赞赏道:“没想到小狸如此聪明伶俐,知道替我们引走敌人。” 第一百一十章暴露行踪 韩墨闻言也得意的点点头:“小狸可是灵兽,这点自然不在话下。” “那你是如何得到它的?”慕容擎苍听完他的话对小狸更感兴趣了。 韩墨回想起当初在九转玲珑鼎里面初见小狸的模样,哑然失笑:“是它死心塌地跟着我非认我做爹爹,我也没办法呀。” 没想到这小狐狸看起来软萌软萌的,没想到实力竟如此强悍,是自己寻到宝贝了。 “你小子到底是走的什么狗屎运,先有夜白护你甘愿送命,又有小狸这神兽贴身保护,哎,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命呢,世道不公世道不公。”慕容擎苍说着连连摇头叹息。 韩墨被他说得哭笑不得,虽然也很有道理,但当下现状他实在无心跟他瞎扯下去,率先往反方向有去,边走边道:“别闹了,快点走吧,万一刚刚那伙人又回来怎么办,我是打不过他们的啊。” 慕容擎苍是知道他叁脚猫功夫的,觉得此话有理,忙跟在他身后道:“你说的对,我们赶紧走吧。” 二人走了百米开外,韩墨才突然来一句:“我怎么把师兄忘了!师兄呢?他去哪儿了?” 慕容擎苍被他这么一提醒,来回望了望,确实只剩下他们叁个,林谦跟百里玉檀这两个家伙都不在,他恍然大悟道:“中午的时候不是他自己说要去厨房给你热饭吗!糟了!不会让姬无双的人给抓去了吧!” “那我要回去救他!”韩墨说着就准备往回跑,他绝对不会扔下林谦一人的。 “哎!你等等我,你个叁脚猫回去送死吗?何况到底真抓没抓我们也不知道,这会儿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韩墨听完他的话,脚步一顿,回头瞪着他:“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待我想想办法。”慕容擎苍也停下来左思右想,如果林谦真被姬无双抓了他们肯定要回去救他的,倘若没有被抓,那他也应该出来找他们汇合了,倒是百里玉檀那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别玩出什么花样才好。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韩墨一拍脑门,真的是糊涂了,他不是有信鸽吗,跟师兄二人唯一的联络工具,想到此处不顾慕容擎苍独自在哪儿纠结,他从怀中拿出一只小短笛召唤信鸽,然后将事先准备好的信笺绑在信鸽爪子上,轻声道:“快去帮我找师兄,告诉他我在小树林等他。”信鸽得令后快速飞走了。 这信鸽是林谦特意为了他的安危驯养出来的,一人一只,万一出现任何闪失,可以召唤出信鸽通知对方。 等他做完这一切,慕容擎苍还在哪儿思索半天,嘴里不知在嘀咕什么,韩墨见他神神叨叨的,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既然没办法,那我们回去救人吧!”慕容擎苍说完还给自己壮胆,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姿态实在令韩墨无法吐槽。 “救人前总得先把小白安顿好吧!”韩墨白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慕容擎苍觉得很有道理,索性跟着他一起去了。二人之间的一切叫藏匿在不远处的白发张跟异人紫望得清清楚楚,为了不打草惊蛇继续沿路跟在他们身后。 趁着夜色,他们一路来到一条小溪边,沿着溪流继续往上走,不出十里地,前方出现一个小山洞,想着此处僻静四下无人,韩墨跟慕容擎苍决定今晚就在此落脚,明天一早倘若林谦他们还没出现就回去救人。 城内林谦乔装成农夫的模样,大摇大摆走在街上,现在又正是夜晚,即便是亲卫队从他身边路过也认不出来,此时他也忧心忡忡,也不知道韩墨他们逃出城了没有,百里玉檀跟慕容擎苍这两大高手是否陪在他身边护送他跟夜白二人。 他很清楚他这师弟的死脑筋,自己都叁脚猫的功夫,绝对不会弃夜白不顾独自逃走,而无双城又到处派重兵把守,如果没有百里跟慕容二人相助,他独自带着夜白绝对不可能逃出城去。 正当他忧虑叹息之间,一只信鸽缓缓飞到他跟前的草垛上,他刚想伸手去抱,门面一阵疾风刮过,他下意识后退半步,眼前一花,信鸽被来人夺走,他定睛一看,不是百里玉檀又是何人,他掌中端着的正是韩墨发来的信鸽。 “是你?”林谦面带疑惑望着他,望着他独自一人,身后空空如也的模样,好奇道:“怎么只有你一个,我师弟他们人呢?” 百里玉檀托起掌中信鸽,眼中诡异一闪而过:“想知道你师弟的下落就随我来。” 林谦神色犹疑还没来得及下决定,便被百里玉檀迅速点了穴道,他惊讶道:“你这是做什么?” “带你去找你的好师弟。”百里玉檀面带微笑,说着收紧掌心,信鸽还未发出叫声便双腿一登,头歪了过去。继而他将死掉的信鸽随意扔在地上拍了拍手,藏在四处的亲卫队应声出现将他们二人团团围住,就连右使者冷风也出现在林谦眼前。 林谦见到对方身影,眼中瞳孔剧烈收缩,转而对着百里玉檀质问道。“你出卖我们?!” “出卖倒谈不上,只不过我跟城主的目的是相通的,我们都不希望夜白能安然离开无双城。” “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想要通过夜白得到宝卷吗?” “嗯哼,难道你们不是吗?艳扬天那老儿把你跟韩墨安插在夜白身边还不是为了宝卷?说到底我们都是为求目的不择手段的一路人罢了。”百里玉檀面带冷笑道。 “住口!别把你自己卑鄙无耻跟我们混为一谈。” “行,你高尚,那我姑且就做一回恶人,让韩墨那小子乖乖把夜白送还回来。” 慕容擎苍说完转而对身边的冷风道,“人就在这里,我就不信韩墨不会回来救他。” “少主英明。”冷风说完一挥手道:“来人!给我把他押回去关入大牢,随后再听城主指示!” 林谦被他们带走前狠狠瞪了百里玉檀一眼,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小人,为了目的不惜出卖同伴。 百里玉檀装作无视,回身背对他们,既然靠你们拿不到想要的东西,那就只能靠自己,伏羲天罡卷日月盟势在必得! 第一百一十一章不择手段 百里玉檀早就看韩墨这婆婆妈妈的性子不爽了,每天屁颠屁颠围绕在夜白身边献殷勤,伏羲天罡卷下落不明也丝毫不着急,每天二人卿卿我我腻歪在恋爱的酸臭味里面。长此以往下去还不得耽误自己大事,他可不想到时候落得个人宝两空的下场,所以眼下有一个最为直接的方法。 想到此处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撂衣摆转身往无双府走去。 山洞里面,慕容擎苍已经生起了小火堆,韩墨把夜白放在一处还算平稳的大石头上面,他背着他跑了一下午了,身体的疲惫自然不言而喻,眼下师兄又不见了,心头隐隐开始焦急起来,他从来不会不回自己的消息,这千纸鹤放出去已经半时辰有余,却没有丁点消息传回来,小狸为了引开铁手他们至今也没回来,想到此处眼中充满浓浓的担忧。 借着火光,慕容擎苍见他两道浓眉拧成着个川字,出言安慰道:“你放心吧,林兄不会有何闪失的,他独自一人更容易躲避对方的追捕,何况他身手也不错,小小亲卫队不见的是他对手。” 韩墨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嗯,你先休息一下,等天亮我们再想法子。” “好,你也歇息一下。”韩墨说完趴在夜白身上假寐,可一晚上他都无法熟睡,每过几分钟他都会睁开眼睛看一看,期待着林谦的身影出现的山洞口外,可整晚过去林谦也没有回来。 倒是慕容擎苍全身心的打坐入定休养生息,他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就连百里玉檀都不见了,其中肯定有蹊跷,还是养足精神要紧。 夜晚子时无双府外,一眼看去,巡守的亲卫队又多了几分,严密得连只苍蝇都进不去,清莲阁内,姬无双难得重新踏入旧地,还是看着青莲负伤在身的份儿上,此刻青莲坐在他对面,巧笑嫣然顾盼生姿,低头抬眸间面庞染过一丝红霞,那水汪汪的眸子似羞似怯地凝望着他,望得他叁魂都去了七魄。 这勾心夺魄的眼神谁还招架得住?由于之前发生的种种不快,又令姬无双无法拉下脸来主动开口,二人就这么直勾勾的不尴不尬的盯着,直到青莲的贴身婢女前来添茶倒水才把他们从沉默中解救出来。 青莲微笑道:“城主日理万机难得来这清莲阁,不如妾身伺候城主早点休息吧?” 姬无双闻言点头,佯装清咳,清了清嗓子:“如此甚好,来为我更衣吧。” 旁边婢女得到暗示,赶紧手脚麻利地去里间闺房铺床迭被,青莲见对方如此懂事,抿了抿嘴笑而不语。 姬无双站在那里,青莲上前宽衣,二人之间距离极近,就连对方清浅的呼吸也能察觉,鼻尖暗香浮动,那是女子的专属体香,他闻着闻着紧绷的神经不由自主放松下来,低头望着她,只见她腮若桃红,眼波流转,嘴里还哼起了小曲,看起来情绪极佳的模样,不由得询问道:“不是受伤了吗?怎么看你一点事情都没有?” 青莲从他怀中抬起眸来,轻声细语道:“妾身这不是许久没见到城主心里高兴嘛,这心里一高兴,心口的伤就没那么痛了。” 这话深深满足了姬无双的心理,他就是喜欢看女人为他死心塌地千依百顺的样子,当下哪里还忍得住,一把拦腰抱起青莲缓缓往里间走去,青莲更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依偎在他怀中,原本以为属于他们二人的甜蜜时光正要来临,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把二人从中惊醒。 青莲强忍怒意,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讨好道:“城主可答应了今晚只陪青莲一人,男子汉一言九鼎,切莫不可反悔。” 姬无双原本还有一丝犹豫,听她这么一说,回头对旁边的婢女道:“你去把来人打发了,无论何事情明天再说。” 婢女毕恭毕敬前去传话了,姬无双刚把青莲放在床榻上,婢女又回来了,她神色犹豫,小心翼翼道:“回城主的话,外面站着的是冷风,说是有重要客人来访。” 姬无双头也没回道:“那你可听他说来者是谁?” “好像……好像是日月盟的少主……”婢女怯弱说完抬眸间,刚好撞上青莲刀子般锐利的眼神,瞬间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姬无双听完脑海瞬间回想起之前见过的那个年轻人,那俊朗不凡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少年,日月盟的少主百里玉檀。 他转身下床,整理好衣物想要离去,被青莲一把抓住衣袖,后者楚楚可怜的哀求道:“城主不是答应今晚陪妾身的吗?有什么事不妨明天再作处理也是一样的呀。” “妇道人家懂什么?”姬无双抽回衣袖甩了甩不为所动,就此离去。 “你当真又要留我独守空闺?”青莲对着他的背影绝望吼道。 姬无双最头疼她胡搅蛮缠:“你今晚早点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难道你忘了我负伤在身吗……”青莲语气颤抖,装作胸口疼痛的模样,想借此挽留对方的脚步,可惜姬无双依旧不为所动,还是离开了清莲阁。 青莲心中一凉,她受伤了都得不到姬无双的关怀,那个心心念念把她捧在掌心的男人,再也不把她放在第一位了,既然如此他都已经不爱她了,还留着他做什么?想到这里青莲眼中的疯狂一闪而逝,吓坏了旁边的婢女。 姬无双被青莲闹得有点心绪不宁,现在他对这个女人是又爱又恨,都怪当时太过宠她,所以现在愈发得寸进尺了,这么一对比更加想念月娘的好,至少月娘知进退识大体,从来不会在感情上为难自己,重点还是他的得力助手,替他分忧解难。 第一百一十二章枉费心思 思来想去,直到出了清莲阁,姬无双脸上的忧愁还没退去,而冷风在门外一动不动站了小半时辰,终于把姬无双给盼出来了,赶紧叁步并作两步小跑上去,抱拳行了一礼:“城主终于出来了,属下唯恐今晚等不到你。” 姬无双收起心绪,正色询问道:“嗯,这么晚前来找我有何要事?” 冷风跟在他身后毕恭毕敬道:“是日月盟的少主百里玉檀来了,正在大厅等候城主。” “哦?他独自前来?” “不错。” 姬无双眼中精光一逝,所谓无事不登叁宝殿,这百里玉檀大半夜来他无双城,那肯定就不是小事了,他神情严肃道:“你可打探到他为何而来?” 冷风摇头:“属下不知,他不是很愿意跟属下过多交集的样子,所以属下第一时间前来禀告城主。” “嗯,那你随我一起前去看看,对方究竟想玩什么把戏。”姬无双说完袖子一挥,带着冷风大步流星地回到前厅。 远远便看到对方气宇轩昂的背影,只有他一个人,他之前不是跟韩墨那帮小子是一伙儿的吗?今晚独自一人前来拜见,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姬无双胸中再叁思索,面色依旧无动于衷,他神色自若向百里玉檀走去朗声道:“少主好胆量,在这种风头浪尖之上也敢夜会我无双府,老夫佩服,难道你就不怕同僚心生不满?” 他话音刚落埋伏在院子里的亲卫队集体现身将百里玉檀团团围住,以防他生变故,好第一时间断他后路。 而百里玉檀依旧无动于衷,丝毫没把他的亲卫队放在眼里,他转身径直走到其中一张客椅上避之不答,转而微笑道:“怎么,难道城主不欢迎吗?” “百里少主可是我的贵客,岂有不欢迎的道理,冷风快上茶,少主久等了快给他赔个不是。”姬无双说着指挥冷风倒茶,冷风得令刚想倒茶被百里玉檀拦住:“我看这面子功夫就省了,本少主也不在意这有的没的。” “还是少主爽快。”姬无双赞赏道:“不知少主深夜独自前来所为何事?” “当然是城主眼下最关心的那件事。” 这二人打起了哑谜教周围的人仗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在场中只有冷风一人听懂了他们的对话。 姬无双瞥了他一眼:“那你说说,老夫现在最关心的是什么?” 百里玉檀一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姿态,拍了拍手掌,示意冷风道:“给我把人带进来。” 姬无双有那么一瞬间,几乎以为百里玉檀让他们带上来的人就是夜白,结果定睛一看却是林谦,心中大失所望:“我要的是夜白,你把他带过来做什么?” 林谦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对百里玉檀喝道:“百里玉檀我当你是兄弟,你居然这么做,你对得起我们一路肝胆相照的情谊吗!” 百里玉檀挑了他一眼:“笑死我了,我跟你能有什么情谊,别高攀了,你不配。” 姬无双听着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剑,争锋相对,顿时茅塞顿开,这百里玉檀什么时候跟他们一行人闹翻了,所以主动投靠自己了? 林谦被他讽刺得面色铁青:“没想到你是个卑鄙小人,是我林谦看错你了!” 话刚说完,被旁边的冷风点了哑穴,防止他纠缠不休下去。 然后对姬无双解释道:”方才属下在街上巡逻,刚好遇到少主跟他二人,所以少主就将他交给属于了。” “嗯,其余同党搜到没有?” “回城主的话,铁手还在追踪中,属下想要不了多久,他便会回来的。” 姬无双闻言点头,对他挥手:“那你们先下去吧,我跟少主还有要事相商。” 冷风得令让亲卫队回到各自的岗位,自己则亲自押送林谦回大牢,他们走后,百里玉檀面带笑意地望着姬无双:“怎么样?为了今晚能跟城主好好谈谈,本少主的诚意达到了吧。” 本来姬无双还半真半疑,有了百里玉檀一番话后彻底放下戒备,继而面带微笑:“自然达到了,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知道城主醉翁之意不在酒,为了抓夜白闹的满城风雨人心惶惶,也不仅仅是为了得到他,更是为了御龙山庄的伏羲天罡卷,我说的可对?”百里玉檀胸有成竹道。 “不错。”姬无双坦言点头。 “如此甚好,我们目标一致,何不联起手来一致对外?” 姬无双闻言内心打起了小算盘,权衡利弊,俗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们之间全无交集,何苦要背叛友人跟自己站统一阵线,若是跟百里玉檀联手自然是百利而无一害,况且他们了解夜白等人,还抓了林谦做见面礼,诚意满满何来推辞一说? 百里玉檀也不着急,坐在一边端起茶杯小呷一口,这春茶与外面喝的相比,高级了不是一星半点,只要姬无双没有拒绝,他就有极大的把握可以确定他一定答应自己的要求。 姬无双暗中观察半晌,百里玉檀依旧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丝毫没把他的威严放在眼里,这年轻人懂得权衡利弊,显然城府极深,倘若稍有不慎极其容易遭到反噬,而眼下直接拒绝更为不妥,心中留了个心眼,额首道:“少主所言极是。” 百里玉檀放下茶杯,用眼角挑了他一眼:“如此说来,城主与在下达成共识了?” 姬无双轻轻点头,然后也端起茶杯抿上一口。 百里玉檀见他不拒绝也不反对,棱模两可的回答,心中暗骂老狐狸,脸上依旧挂着疏离的浅笑,端坐在那里闭嘴不言。 姬无双喝完茶,才重新开口道:“虽然我懂少主的心意,可我实在无法理解你为何要把那不想干的年轻人抓回来给我。” “非也,前天夜里贵府邸化作一片火海,城主可知是何人所为?”百里玉檀思来想去决定把火烧无双府的大锅扔在林谦身上。 果然姬无双闻之一阵,面色冷酷道:“这么说来府中起火一事八成与这小子有关?” 百里玉檀点头:“不错,当时为了救走夜白,是林谦主张放火,也是他亲自点的火种。” 姬无双听完气得拍桌而起,怒喝道:“我看这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我姬无双的府邸也敢烧!” “城主息怒,暂时我们还动他不得?”百里玉檀假装劝慰。 “此话怎讲?”姬无双气冲冲地瞪他一眼。 “这林谦不光火烧无双府,还是韩墨的师兄,你想林谦都落在你手上,这傻小子会弃他师兄而去吗?” “那你的意思是……” “他肯定会回来救他的。” 姬无双这才明白过来,两只眼睛眯了眯:“少主这招妙极,老夫就坐等姓韩的小子上门来求我!” “届时让他拿夜白来换岂不顺理成章不在话下?” “好!好!好!还是少主高明,老夫佩服。” 二人计划好了以后,姬无双连夜命冷风把林谦悬挂在城门上示众,目的就是引韩墨他们自己上钩。 第一百一十三章谋定后动 眼见快要天亮了,韩墨实在心中难安,无心睡眠,顶着两个熊猫眼,在山洞里面负手走来走去,林谦跟小狸都没回来,传出去的千纸鹤也音讯全无,这下他更能确定林谦出事了。 慕容擎苍被他脚步声吵醒了,被迫睁开双眼,安抚道:“韩兄且稍安勿躁,有什么事等天亮再动身可好?” “可我等不到天亮了,我现在就要出去找他。”韩墨说着就想离开,当他看到夜白后,脚步立时顿住了,在他的疏忽下夜白已经出事了,倘若林谦再有个叁长两短,该教他如何是好。 慕容擎苍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夜白,调息片刻然后站起身:“你行动不便,还是留守此地看护夜白,待我先去打探消息,看看是否能联络上林谦,然后再商量对策。” 韩墨一听觉得他的话甚是有理,总不能把夜白一个人扔在这荒山野岭,连连点头道:“好!那你快去吧!我等你回来!” 慕容擎苍额首后目光坚毅大步离去。 韩墨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山洞之外,又转而低头望着夜白喃喃自语:“希望师兄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恰好慕容擎苍前脚路过,路边一人多高的草丛里面,白发张用手肘推了推旁边昏昏欲睡的异人紫,轻声催促道:“阿紫快醒醒,有动静了!” 异人紫坐靠在树干前睡眼惺忪地眯成一条缝,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耐烦道:“一整晚过去他们连个屁都没放一个能有什么动静?别妨碍老子睡觉。” 说完翻了个身打算继续接着睡,昨晚为了盯着韩墨跟慕容擎苍二人一夜没合眼,临到天亮熬不住才打起瞌睡,怎想还未睡叁分钟就被白发张给喊醒了。 白发张一整夜都盯着洞口,生怕错过重要信息,眼见快要天亮非但不困还越来越精神,他拍了拍他轻声道:“是真的,我方才亲眼见慕容擎苍从我们跟前过去了。” “当真?”异人紫立马睁开双眼反问。 “呐,你看。”白发张说着指了指慕容擎苍远去模糊的背影。 异人紫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定睛一看,不是慕容擎苍是谁,这么说来洞中就只剩下韩墨跟夜白二人,夜白冻成冰块不足为惧,独留一个韩墨,他们两个联起手来未必拿不下他,想到此处脸上挂着阴险的笑容:“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们动手吧。” “我也正有此意。”白发张点头赞同。 慕容擎苍临进城前特意换了身农夫的粗布麻衣,又拿了顶斗笠遮住半张脸然后才敢大摇大摆在街上走着,还没走几步便被浓郁的包子香吸引,这才想起自昨天午时起就滴水未进,又腹中空空,打算买几个馒头充充饥,他拿出几文钱给卖包子的小贩道:“麻烦给我来几个包子。” “好嘞!客官旁边坐下稍等。”小贩接过银钱忙活起来。 他走到角落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此时正逢早市,摆放的几张小木桌都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入座,他才坐下不久,就听见隔壁桌上二人窃窃私语“今早整个无双城都在讨论那件事你知道吗?” “哪件事?” “嗨!瞧瞧你这人,就是无双府失火一事啊!” “哦,这事我也听说过,怎么了?” “据说城主抓住纵火之人了!” “快说来听听,究竟是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夜烧无双府,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就挂在城门上,待会我吃完包子就去看看。” “那行,我们快吃吧,吃完好一块儿去看看!” 慕容擎苍倾听二人之间的对话,霎时心头一震,听着他们的话,他下意识以为是百里玉檀被抓,瞬间心急如焚,站起身就匆匆往外走,小贩装好包子回头一看,桌上已经不见人影,他快速追到大街上高声喊道:“客官您的包子!” 慕容擎苍满脑海都是百里玉檀被抓的画面,以至于人家喊他回去拿包子都没注意到,只顾着快速赶往城门去寻找他。 他还未走到城门口,就大老远见到铁手带着亲卫队面色疲惫,强打起精神往无双府方向有去,还未到达府邸,冷风迎了上来,关心道:“怎么一整晚没见人影,对方抓到了吗?” 铁手摇了摇头,恨声道:“只怪对方太狡猾,居然派一只小狐狸来捉弄我们,人跟丢了不说,还陪着小畜生玩了一夜的捉迷藏。” 冷风一把拉住他示意他不要再多说下去,拉着他边走边道:“走吧,有什么事回去再说,人多眼杂,以防隔墙有耳。” 慕容擎苍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目送他们远去后才回过神来,没想到小狸如此聪慧皎洁,居然把无双城堂堂左使者铁手耍得团团转,还未来得及庆幸又担心百里玉檀的安危,低头匆匆往城门口走去,数分钟后,城门口遥遥在望,更显眼的是城门上悬挂着的身影,略感眼熟,但绝对不是百里玉檀,待他更近几步,看清那人的面容后,大吃一惊,原来是韩墨心心念念久盼不回的林谦!这到底是什么回事!为什么他会落在姬无双手上?百里玉檀又去哪儿了! 距离山洞数米之遥,白发张跟异人紫对准洞口生起了烟火,然后拿扇子使劲扇,目的就是为了把烟雾全部扇进山洞之中,这样既能不费吹灰之力打倒韩墨,又能不动声色轻而易举的得到夜白,简直双管齐下一举两得,这办法当然是白发张提议的,当时他在破庙与韩墨夜白他们交过手,当时由于人数众多,他占下风并没有恋战果断撤退,所以他并不知晓韩墨武功底细,为了以防万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耍手段让对方屈服,后续即便打起来他们也稳占上风。 韩墨趴在夜白身上,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为何洞中布满烟雾,并且充满烟火气息,呛入咽肺之中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怎么看都不像清晨起的薄雾,他慢慢起身,捂住口鼻,跌跌撞撞地想要出去查看究竟,结果还没走出几步,顿时眼前一花,被来人一掌劈晕在地。 第一百一十五章黄雀在后 也不知过了多久,韩墨再次醒来,意外发现眼前漆黑一片,耳边传来锁链的哗哗声,貌似被捆绑起来。原来他不光遭人暗算,还被人蒙住双眼被绑架到不知名的地方,也不知道小白现在怎么样了,是否也被对方捆绑过来,由于什么也看不清,心头忧虑更甚。 他想要轻声呼唤夜白,动了动干裂的嘴唇,这才想起他寒毒复发已经凝结为冰,思至此处,胸中悔恨交加,暗骂自己没用,稍不留心就让对手钻了空子,抓他不打紧,可夜白可是御龙山庄的少主,此刻江湖流言四起,他又处在风口浪尖,如有何闪失,他是万死难辞其咎。 正当他备受煎熬之际,耳边响起了脚步声,一个略带耳熟的声音在他跟前响起:“早知道这小子这么不堪一击,何苦埋伏这么久,简直浪费本大爷的时间。” 说话的当然是一路伏击他们不成的白发张,异人紫也在他身边紧随其后,闻言重重呸了一声阴阳怪气道:“就是,白在草堆里喂了一夜的蚊子!”说完还不解气地猛力踹了韩墨一脚。 韩墨四肢被绑,眼睛也被蒙住什么也看不见,腹部硬生生挨了他一脚,瞬间疼的整个肠胃都扭曲到一起,他吃痛闷哼出声,随即故意低声下气张嘴求饶:“万事好商量,请大哥脚下留情!”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他可不能轻易惹怒,否则极有可能将自己和夜白至于危险境地。 “我商量你个大头鬼!要是凡事都能商量还用得着我异人紫出马吗?”异人紫不像白发张心思稳重,也不似鼠子杰鼠灵精怪,为人性格古怪刁钻刻薄,说话办事全凭喜好,虽然在江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由于走的歪门邪道不法勾当,所为江湖人士不齿。 白发张跟异人紫都是驭尸教重要人员,埋伏韩墨他们以后,现在正准备带着夜白前去教主那里领功论赏。 “大哥说的是,我这不是担心自己皮糙肉厚弄疼了大哥的脚嘛,大哥你没事吧?”韩墨一口一个大哥看起来狗腿的不得了,谁知道他心里都快吐了,虽然他练就了死皮赖脸跟油嘴滑舌的本领,但是听对方调调貌似道行更胜一筹啊。 异人紫被他一口一个大哥喊得心头舒爽不少,嘴上得了便宜还卖乖:“谁是你大哥,少在这里跟我攀关系,咱们可不沾亲带故,待会儿鬼王要取你性命,我也只能给你个痛快。” “鬼王?鬼王是谁?”韩墨难得不耻下问。 “听说过我们驭尸教的大名吗?” 韩墨点头又摇头,感觉之前好像在哪儿听说过驭尸教的名字,一时叁刻又记不起来,他神色纠结道:“以前貌似略有耳闻,不过不了解。” “嘿!你这小兔崽子居然连你爷爷的驭尸教都没听说过,简直白活这么大了,来来来随我入教,带你参观了解了解我们驭尸教,我们教可是南疆屈指可数的大教会,走出去名声响亮倍儿有面子!”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韩墨顿然醍醐灌顶,回想起李林生前那番话当即惊得目瞪口呆“难道你们就是传说中挖人新坟无恶不做的驭尸教?!” “嗨,话也不用说的那么难听嘛,什么叫挖人新坟,我们这叫资源回收,环保利民,竭尽所能的利用每个已死之人,让活着的人变得越来越强大,其实我们这是在做好事。” 韩墨被他这么一忽悠,差点就被带跑偏题,临了清醒过来,头颅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你别想给我洗脑,做的不对就是不对,别给自己美化得跟行善积德似的,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我说你这小子,老子可是看在你乖顺伶俐的份儿上给你提了条生路,别他娘的不识好歹!”言下之意就是换做哪个不长眼的早就死在他掌下百八十次了。 韩墨闻言内心直翻白眼,谁稀罕他这个什么驭尸教,如果不是为了安抚他们,他才懒得狗腿,索性打破砂锅问到底,抱着必死的决心,梗着脖子问道“你们是不是在山洞外面埋伏我们?现在夜白怎么样了?我警告你们,你们可不准虐待他!” 话音刚落,眼皮上的布条倏然被人扒下,韩墨被刺激得眨了眨眼,等他重新定睛一看,眼前站着一高一矮的男人,目测高的那位还有点眼熟,总感觉像是在哪儿见过,矮的那位个子小小瘦瘦,面色苍白形容枯槁,发色跟瞳孔均为摄人的紫色,正阴阳怪气的盯着自己。 异人紫扒掉他蒙住他双眼的黑色缎带“反正你们现在落在我们驭尸教手里,就凭你这点武功量你也插翅难逃,何况还带着人事不省化为冰块的夜白。” 韩墨懒得听他叽叽歪歪,第一时间想要寻找夜白的下落,此刻他被关押在一所黑色密室里面,除了他自己跟白发张异人紫外,再也不见其他身影,更不用说化为冰块意识全无的夜白了,他胸中一个咯噔,生怕夜白落在他们手上出任何闪失,激动反问“夜白在哪儿!我要见他!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哼,你还是自求多福吧。”白发张冷哼道,他冷眼旁观半天,异人紫在哪儿叽叽歪歪没个重点,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异人紫恍然大悟用力拍了记后脑勺“爷爷才不是来跟你套近乎的,我们鬼王要见你,快起来跟我们走一趟。” “我不去!在没见到夜白安然无恙之前我哪里也不去!”韩墨铁了心的一个鲤鱼打挺躺地上干脆不起来,反正他手脚均被铁链锁住,插翅难逃,还不如留在这里陪夜白同生死共患难。 “这个容易。”白发张来到韩墨跟前蹲下,一个分筋错骨手差点将他双腿的骨头跟筋脉拧了个粉碎,韩墨疼痛之余,分明听见骨骼咔嚓作响的声音,吓得他连连求饶“大侠手下留情!且莫动粗!万事好商量!” 异人紫见他面色痛苦,嘴中发出桀桀怪笑“早点配合我们不就好了,免遭皮肉之苦。” “一定配合!”韩墨见白发张松手,顾不上脚腕的疼痛,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跟在他们二位中间,方才电光火石之间,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老老实实保住这条小命,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有他安然无恙的活着,才能想办法救出小白,现在也不知道慕容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百里跟林师兄?现在唯一能盼望的就是尽力拖住驭尸教的人,好让师兄他们前来解救自己。 而远在无双城的林谦遭到百里玉檀的算计亲自将他送给城主姬无双,目的就是为了引诱韩墨主动交出夜白,好拿去勒索夜沧海换得伏羲天罡卷,此番看来他们注定算盘落空白忙活一场。 第一百一十六章鬼王狂蟒 韩墨被迫架在白发张跟异人紫之间,一路上七弯八拐的,终于脱离深长的通道,眼前豁然开朗,不知不觉他们来到洞中深处。他们所处的是一间宽广方正的石室,石室又处在深洞之中,进出只有来时一条路可走。石室里面置放着一张石床,上面躺着的正是经久不见的夜白,旁边放着石桌跟叁张石凳,正上方还供奉着石质八仙桌,桌上置放长明灯,灯光前照映着的是一副绝美的仕女图。 夜白此刻早已化作冰雕聊无生趣地躺在那里,深深刺痛着韩墨的双眼,他用力挣扎了两下,试图推开异人紫跟白发张,并急切道“你们放开我,我要去看看他!” “嗨,不过是活死人一个,有什么可看的。”异人紫不以为然并暗中用力牢牢牵住锁链,防止他挣脱开来。 旁边的白发张也跟着搭腔“就是,有这功夫还不如告诉我们伏羲天罡卷的下落。”不然他们二人白费这么多心思为的是哪般?当初白发张埋伏在玉林镖局乔装老叟发现他们众人时,就知道有条肥鱼上钩了,一路上跟踪下套埋伏那么久,屡战屡败,苍天有眼终于让他寻到机会,这下立了头功,还不得一跃成为鬼王麾下第一红人,想想就有点小激动呢。 “本王还未来得及发话,有你们两个什么事?” 人未至声先到,那气息浑厚的嗓音从室外传来,激得韩墨一个闪神,赶紧回头眺望。目测对方身影矮胖,跟异人紫比起来还要矮半个头有余,更不用说高壮的白发张了。简单来讲就是一死胖子,身着金紫色的耄袍,手脚均隐匿袍中,紧巴巴的领口勒得他面色乌紫,头顶叁捋紫发拢于金冠之中,露出两只青蛙一般的鱼泡眼看上去分外滑稽,严肃来讲他的气质与霸气的名称极度不符。 白发张跟异人紫面向来人肃然起敬,双手抱拳行上一礼,异口同声道“恭迎鬼王大驾!” “免了,本王问讯第一时间快马加鞭赶来就是想亲自瞧瞧夜白本人,这传说谪仙一般的男子被江湖盛赞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本王这次现身相见就是为了一睹芳容。” 异人紫闻言,立刻化身狗腿,跟前引路“这位就是御龙山庄少主,名满天下的夜白。” 鬼王狂蟒跟着他度步到石床跟前,虽然夜白化作冰雕,可他灵秀俊逸的面庞依旧栩栩如生。生平第一次,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遭受到了一万点暴击!原来这世上竟然真有如此完美之人! 韩墨一边暗中旁观,见他神色越来越耐人寻味,生怕他动什么奇怪的念想,赶紧出言阻止“鬼王英明!江湖传闻较不得真,依在下看来,夜白吹得再好看也就一普通人,不似鬼王您貌比潘安更胜宋玉,您才应该是江湖之中人人称颂的美男子,看看这气度不凡的气质与出类拔萃的相貌,天下第一美男非您莫属!” 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力就连旁边的异人紫都恨不得五体投地,更不用说一旁神色古怪的白发张。倒是鬼王狂蟒对他的一通马屁拍得极其受用,连连点头“嗯,小子好眼力劲儿,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不才姓韩名墨。” “韩墨,嗯,本王记住了。” 一旁的异人紫跟白发张生怕这新来的小子强了他们二人的风头,立刻对着狂蟒邀功“鬼王,这名满天下的夜白我们二人是给您老带回来了,假以时日伏羲天罡卷还不是您嘴边的菜信手拈来?” 狂蟒一听不错,是这个理儿,有了夜白这小子,伏羲天罡卷还能飞了不成,然后两只青蛙眼在他们二人脸上转来转去道:“行吧,你们二人此次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赐但说无妨。” 白发张笑眯眯的搓了搓手率先道:“赏赐不敢当,鬼王能不能把华山派的掌门林青平给我,反正在教里关着也是关着,何不把他赏给我精进我的功力?我的赤蛇剑法还差两成功力就练成了。” 华山掌门可是有正宗的华山剑法,如果吸收炼化他的功力,自己肯定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啊,想想没有比这个更激动了。 鬼王见他一副摩拳擦掌急不可耐的模样,不耐烦道:“慌什么,一个小小的掌门人就把你馋成这样,你让南少林的玄慈方丈,峨眉的老尼姑们的老脸往哪儿搁?”说完又瞥了一眼石床上的夜白一眼,接着道:“不过看在这次你不辞劳苦为我教尽心尽力的份儿上就赏于你了,记住不得浪费。” 旁边的韩墨听得头皮一麻,乖乖,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被他们如小鸡似的拎过来随便炼化功力,那他这种叁脚猫的菜鸟还不是分分钟被人捏死。 只见白发张高高兴兴的行了一记大礼“多谢鬼王隆恩!” 一旁冷眼相观的异人紫不屑的哼了哼,什么破掌门,他才不稀罕这些歪瓜裂枣,万一吃了营养不良还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他一双小眼睛在韩墨身上滴溜溜地转来转去,然后桀桀笑道:“我就不那么麻烦了,什么掌门人的不是我异人紫的菜,这样吧,我看这小子骨骼惊奇,把他赏给我做徒弟吧。” 这异人紫究竟打的什么算盘,那么好的机会供他挑选不要,偏偏要这个看上去古灵精怪油腔滑调的臭小子?鬼王狂蟒两只探究的小眼神也在韩墨身上探来探去,两道意味深究的目光自带探照系统般在他身上照来照去,照得韩墨浑身不自在,他为了夜白不能跟驭尸教的人起正面冲突,为此他只好豁出去了,双膝跪地一把抱住异人紫的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还故意在他身上蹭啊蹭,鬼哭狼嚎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咦,小崽子还挺机灵的。”异人紫忍不住夸奖道。 “那你是真的中意他了?”狂蟒发话道。 “中意中意,这么机灵的小崽子上哪儿寻去,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一拍两散 就这样韩墨被异人紫拉着当了小弟子,他一边忍受对方刁钻诡诈的脾性,一边想着如何把夜白从驭尸教那帮人手中多回来,心中还要挂记师兄林谦的安危,别提多无奈了。 何况自从上次石室中出来以后,他就再也没见到过夜白,也不知道鬼王把他怎么样了,他一边蹲在小溪边,一边愁容满面,他一介小菜鸟,面对高手如云邪气斐然的驭尸教打也打不过,跑又跑不了,只好无比惆怅地拿着根棍子在沙滩上画起了小圈圈。 正当他满腹愁绪时,耳朵突然被人狠狠捏住提溜起来,与此同时异人紫阴阳怪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臭小子!青天白日的偷什么懒?还不替为师寻上好的练武素材去!” “哎呀!你老人家消消气,这么大力捏得您手多疼啊,快松开。”韩墨条件反射般的一蹦叁尺高还不忘极尽谄媚,脸上不住挤眉弄眼,内心早就把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 “哼!老夫看在你机灵的份儿上才收你为徒,别人才没这么个福分,别他娘的不识好歹。”异人紫骂骂咧咧地收回自己的手。 “是是是,感激师父您老人家慧眼识珠。”韩墨一边说,眼珠一边转个不停,然后无比狗腿地凑上去明知故问道:“教里不是有那么多江湖中德高望重武艺卓绝的前辈嘛,师父为何还要徒儿重新去寻?” 异人紫小小的身个儿自带强大气场的睥睨了他一眼“你个小兔崽子知道什么?为师看得上那些自诩名门正派之人吗?不过都是些道貌岸然沽名钓誉之辈罢了。” “师父说的有理,徒儿谨遵教诲。”韩墨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然后故作不耻下问道:“既然你们看不起正派中人,为何又要抓那夜白?” “小兔崽子知道那么多干嘛?老子让你做什么就去做,别他娘的叽叽歪歪个不停,否则惹得老子不痛快找鬼王告上一状,你那看似冰清玉洁的小情人可就难保了。” “我去!只要您老人家别去告状!徒儿我干啥都行!”他说完溜得比那兔子还要快。 韩墨真担心异人紫说话算数赶紧满口答应,要知道他性子古怪非同一般,还是顺着他为好,不然得不偿失害的还是自己跟夜白。 位于石室东边沿着山脉之中的暗道折转迂回,越过长达五百多米的悬崖陡峭的一线天,深山之中视线豁然开朗便是驭尸教的老巢,驭尸教建筑恢弘,精致繁美,倒映在青山绿谷之间显得美轮美奂。 主殿名为鬼王宫,占地一千多平方米,是狂蟒素日饮食起居之地,也是宣布重要大事的地方,鬼王宫左右毗邻的便是练功房跟修罗场,顾名思义练功房便是众弟子练功的地方,而令人悚然听闻的修罗场地如其名,就是相互挑战的地方。 赢得人可以无条件榨取输掉之人的功力,以此类推,赢得越多汲取的功力也就越深厚,不少无心练功急于求成之辈想要一举成功不惜兵行险着,下场就是如养蛊一般,高手功力越来越高,下面的小喽啰死伤无数。 在驭尸教里面崇拜强者为尊,只要武功高强之人都能收到教人的尊敬,所以在这个不成文的规定下,死伤遍地,哀鸿遍野,却依旧每都有大批人前赴后继,妄想从对方手中夺得蛊头。更何况教中多为心术不正之人,即便是死了也是死了,无人会关注死者的下场。 虽然异人紫放韩墨去外面‘狩猎’,可他也会派贴身喽啰暗中追踪并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所以当韩墨得知这点后,更是恨不得直接把他祖坟挖出来献给他。 另外无双城内,慕容擎苍已经在小巷的客栈里面等了一天一夜了,眼见掌柜都要重新开营业,他等人竟然还未来,他趴在桌上睡眼惺忪地四处张望,眼见小巷子里依旧没有半只人影。 他强忍着困意对着掌柜招手叫了一大碗阳春面,既然对方没来,他只有先解决早点再说,等事后他会亲自寻去无双府,打定主意后,他一边凶神恶煞地吃着阳春面,一边吭哧吭哧个不停,这百里玉檀简直是活腻了! 掌柜的从未见人能吃个面吃成这样,吓得他瑟缩在柜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眼见他端着巨大的海碗咕咚咕咚整碗汤水下肚,然后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刚从怀中摸出两个铜板想喊声结账,结果一眼见到百里玉檀面无表情坐在他对面,着实把他给吓了一跳! “你来得正好!”慕容擎苍气汹汹地一把将几纹铜板摔在桌上清脆作响。 百里玉檀依旧面不改色地望着他不为所动。 掌柜的吓得钻入桌底,然后伸出一只手瞧瞧把铜板收走,然后忙不迭是屁颠屁颠地往回爬,赶紧跑内间躲起来,还时不时露出两只小叁角眼关注着客厅的一举一动。 慕容擎苍见到这个冷面阎王就来气,他气势汹汹地快步来到他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捏紧拳头作势就要打下去,结果硬生生在他鼻尖处停顿下来,气得他实在忍不住心头那股恶气,咬牙切齿反手一掌拍向他的胸口,直接将他拍出叁米开外,恶声质问道:“你为何要出卖兄弟!” 即便是胸口挨了一掌,对功力高深的百里玉檀来讲也算不了什么,他扶住胸口站起身,轻轻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然后冷漠道:“现在我们两清了,我百里玉檀再也不欠你们什么,以后各自安好。”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慕容擎苍见他执意要走,回想起往日的种种吗,眼眶立刻红了,吓得赶紧上前一把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身软弱求和道:“不要走好不好,只要你放了林谦,我们还是好兄弟。” “从我出卖林谦那一刻起,就不是了。”百里玉檀狠心扳开他的双手扬长而去。 倏然天空飘起了雨滴,紧接着雨势渐大,独留慕容擎苍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烟雨朦胧之中。 第一百一十八再遇小狸 Empty reply from ser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