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双星》 第1章 《傲世双星》 作者:断魂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正文第一章世外惊变 八百里太行,素来都是仙妖聚集之地,而在那飘渺的云雾遮掩的山谷里,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世外桃源。那里的人们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村外有良田遍野,绿树成荫,村内有别具一格的典雅住房。偶然间更可见一座座四角凉亭点缀其间,亭内置石桌石椅,村人闲暇时便可在此乘凉,下棋,由此可知此处人们的生活是如何的逍遥自在。 忽闻一阵朗朗的读书声传入耳来,走近一看,原来这里就是此间唯一的学堂--凌云堂。也许是老师希望学生们都能有凌云之志的意思吧。但想归想啊,自己的不如意之事还有十之七八呢,更何况是替别人做打算呢。 这不,有一个学生正在走神呢。他望着小黑板,噢?好象不是,原来正在望着窗外树上的小鸟发呆呢!看到小鸟展翅翱翔在了天空之中,他不禁想:要是有一天我也能像小鸟一样飞上青天该有多好。 而此时堂上的老师梅老夫子却注意到了该学生的异常,于是便向他问道:“袁笑天,史记是谁所著?” “什么?哦,李白啊!”笑天站起来答到。 “哈哈……”同学们一阵哄笑。 “你想到哪里去了?老师问的是史记是谁写的啊。”笑天的同桌白灵拉了拉他的衣襟说道。 “啊?这样啊,自然是司马迁喽!”笑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这时梅老夫子却无奈的摇了摇头,说:“笑天啊,你人虽聪明,但是做事总不肯用全力,这样是很难成大器的。为师今日送你一句话,希望你日后能多多体会。” “什么话呀?”笑天好奇的问道。 “超越自我,即是胜利。”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笑天一头雾水的再次发问。 “呵呵。傻孩子,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好了,放学的时间到了,孩子们都回家去吧,记住,路上不要贪玩。”梅老夫子道。 “噢……放学喽……。”学生们一窝蜂似的冲出了学堂。 此时梅老夫子又含笑摇了摇头。 “哇!终于自由了!”一出学堂笑天便夸张的跳了起来。 “你呀,进了学堂就好像坐牢似的。”白灵笑着对笑天道。 “他啊,进学堂只是坐小牢,回到家才是坐大牢呢!”第三个声音突然道。 听了这句话,笑天刚放开的心情突又压抑了起来,头也随着垂了下去,像只斗败了的公鸡。可是转瞬间他的脸上又浮起了微笑:“有了,不如我到你家去吧!怎么样?如云?” “不是吧?变脸比吃豆腐还快。我倒是不想让你去呀,可是我拦的住么?”如云一脸无奈地道。 笑天得意的笑了。 于是一行三人就到了如云的家里。 刚到家,笑天就喊到:“江伯父,江伯母。笑天来看您老了!” “哈哈,怎么一放学就逃到我家来了?再不回家可就又得挨批了哦!”如云的父亲江文忠笑道。 “伯父不要说了,能晚会回家就晚会吧!”笑天对此也很无奈。 开心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在几人有说有笑的聊天中,夜色已渐渐降临了。 突然间房门被打开,只见一个浓眉大眼,满脸虬髯的大汉冲了进来,吼到:“好小子,知道你一定躲在这里。” 笑天无奈的道:“爸,您怎么来了?”然后眼神求助的飘向了江文忠。 还没等那位大汉作出回答,江文忠就对着他道:“袁老弟,你怎么还是那么卤莽,孩子是要慢慢教的,像你这样,孩子能不怕么?” 然而笑天却没怕的意思,躲在江文忠身后偷偷的笑着。 却见那大汉呵呵的傻笑道:“江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反正您的话一定是对的,俺会慢慢的改。臭小子,你还笑,快跟我回家。” “你看,又卤莽了不是?”江文忠又道。 “大哥,都几十年的脾气了,一时怎么改的过来啊!”大汉道。 “慢慢来嘛,反正孩子还小。”江文忠道。 这时却见笑天撇了撇嘴,心道:“还小?人家可都十岁了啊!” 似乎天下的孩子都希望自己能快些长大,不希望别人说自己小,还不懂事。然而等他们真的长大了,却发现大人原来有这么多的苦恼,又希望自己能变成无忧无虑的孩子。也许这就是人类的悲哀吧! 那个大汉点了点头,便带着笑天回家去了。 原来这大汉名为袁武诚,与江文忠同为明熹宗的得力臣子,只因太忠于国事,后被奸贼魏忠贤所陷害。原本要被全部处决,幸被一仙人所救并经其指引来到了此世外桃源。所以两家人的长生祠各都供奉了一个无名牌位,并令全家人天天来烧香拜祭。 而此事不知道如何竟被笑天所知,于是他从小的心里就种下一个愿望,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成为一个仙家,也更家向往神仙们洒脱无羁的生活。 时光流逝,岁月匆匆,转眼又是两年的时间过去了。笑天和如云的感情也越发深厚,两人如胶似漆般整天粘在一起,而白灵则还是幸福的陪伴在他们左右。 少年人总是这样的无忧无虑,茫然不知危险的接近。 弦月在天,残星疏落,微风带有严寒,发出呜呜的哀号。 此时一般人家都已关门就息,而一个獐头鼠目的矮子却在防护林的遮掩下,与一个人低声交谈着,似乎在向那人汇报着什么。 “大将军,时辰差不多了,该行动了。您可不要忘了答应我的条件啊!”矮子道。 那个将军双眉一翘,目带寒光地道:“好了,别罗嗦了。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听了这些,矮子高兴的点了点头。 “点火出发!”只听那将军一声号令,满山遍野两起层层的火把,引的远出传来狼的阵阵哀鸣。随着这里异变的发生,另一侧山洞里的笑天三人却像往常一样开心的进行着游戏,也许是天意吧,他们这种平时被长辈们看为淘气的行为却使他们逃过了这一劫。 当山下的村庄传来第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时,笑天三人才发现今晚的异常,于是笑天马上掐灭油灯,而白灵则哭着想要冲下山去,笑天急忙拉住她,说道:“千万不可,你现在下去不过白送一条性命。” 白灵心情异常激动,哭喊道:“你放开……”没等她把话喊完,笑天就把她的嘴捂住了,对她道:“你冷静点,这样是没用的。”但白灵还是拼命地往钱冲,笑天只好用力的拉住她,而他的手却被白灵狠狠的咬住了。慢慢的,血从笑天的手上流了出来,一滴滴地落在了山洞的岩石上,伴着轻微的响声溅起一朵朵鲜艳的血花。 白灵觉得口中一咸,有股血腥的味道,心里不由一惊:难道我把笑天的手咬破了?带着歉然的目光对着笑天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看者脸上还挂着泪珠的白灵,笑天心里一阵的难受。 一直没有说话的如云脸上镇静的看不出一丝的悲伤,只是心里却早已如刀割一般,他知道自己冲下去也是于事无补,只能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的发展,感觉着那颗慢慢绞碎的心。 在难熬的时间也会过去,正如在快乐的时光也会流逝一样,只不过因当事人的感受不同而觉得时间的长短不同罢了。 渐渐的,山下杂乱的响声终于平息了下来,那可比天山繁星的火把也慢慢的隐去。笑天三人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村子。这个村子已经不能再称为村子,简直比修罗地狱还要惨上三分:满地的残尸断肢,鲜血在低洼的地方汇成了一条小河,缓缓的流着;沾满鲜血的墙壁上挂着几跟鹅毛,在随风舞动。 “这些畜生,竟然连动物都不放过。”白灵终于制止不住自己,哭喊着道。 笑天如云两人也是哀痛欲绝,对望一眼,双双冲回家去。 当他们来到如云的家中时,心里最不想见到的画面还是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被血染的发黑的墙角上,躺着江文忠和袁武诚的尸体。袁武诚双手护着江文忠的尸身,只是两人的头颅却已不见,旁边还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些官兵的尸体,可见他是力劲为救大哥而死。笑天与如云的母亲则抱着自己夫君的腿死去,好一场感人的兄弟夫妻之情。只可惜造化弄人,总是用悲剧来呈现人间的真情。 脸上常常挂着笑容的笑天此时却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悲痛,“哇”的一声抱着父母的尸体痛哭起来。而如云也跪在自己父母身边默默地流泪。这也太难为他们了,毕竟他们只是十二岁的孩子啊。 看着他们悲痛的样子,白灵反而抑止住自己的泪水,轻轻的走到两人跟前,对他们说道:“不要哭了,再哭也没有用的。你们只有想方设法为伯父伯母报仇,他们才能在九泉之下安息。” 两人互望一眼,如云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笑天接着道。 正在他们准备安葬自己父母的遗体的时候,村头又想起一阵嘈杂的声响,笑天心下一惊,道:“不好,他们又回来了!”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正文第二章亡命天涯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三人拜别父母遗体走向后山小路的时候,那个将军和矮子带着一众手下又回到了如云的家中。 第2章 只听那将军怒道:“好你个矮冬瓜,竟敢骗本将军?” 矮子忙道:“小的不敢,刚才那三人确实回来了,只是……只是现在……” 将军似乎更加火了:“只是现在又插翅飞了,对不对?全村二百八十八人,就跑了他们三个。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矮子申辩道:“将军明查,小的一直在将军身边,怎么会搞鬼?” 将军冷笑道:“你想搞鬼还不容易?比如给他们留个记号什么的就行了,哼哼,来人啊,给我把这叛贼砍了。” “是。”一名副将应声而出,手起刀落,只听“啊”的一声,那个矮子就变的更加矮了。他的脸上带着不甘与不信的神色。不甘也许是因为他的好处还没得到,不信就该怪他自己太不理解“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了。 姑且不理这里的情况,看看笑天他们的行踪吧。一行三人从后山小径逃出山谷,第一次来到这个既陌生又向往的大千世界。经过大半夜的逃亡,三人来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之中,此时天已蒙蒙亮,而他们的处境也更加危险。 森林之中灌木及膝,蛇虫横行,似乎处处都对毫无经验的三人充满危险。笑天手拿一只木棍在前面开路,白灵紧随其后,一步一挨的慢慢的走着。 “我……我实在走不动了。”白灵一抹头上的香汗,气喘吁吁的道。 看着脸上发红,被丛林里纵横的枝条滑破了脸颊的白灵,笑天心里不禁生出一阵怜惜,道:“那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好哦,”白灵高兴地道,可是没过多久,脸上的神色又黯淡了下来:“这样的走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听了白灵的话,如云也感到一阵的迷惘,但很快又现出坚定的神色,道:“只要我们能躲过他们的追踪,然后再想办法觅得良师,当我们艺成之日,就是那些恶贼的死期了。” 笑天道:“可是我们连敌人的样子都没见到,怎么去向他们复仇呢?” 如云道:“只要我们肯努力,我想终有一天会查出他们的下落的。” 看到如云脸上坚定的神色,笑天、白灵也都点了点,觉的前途也似乎不是那么的渺茫。三人找了个干燥的地方坐了下来。刚才他们急于赶路,忽略了天气的严寒,此时一得休息,白灵的身体竟不由自主的打起颤来。如云注意到了白灵的窘态,于是脱下外衣给她披上。白灵心里感到一阵的温暖,暗自道:“本以为他是个冷漠的人,却没想到他也懂得关心别人。” “我们以后怎么走?”笑天道。 “还能怎么走,难道你认识路?只好先穿过这片树林再说了。”白灵叹了口气,道。 “不要气馁,无论前路有多么难走,我们都会共同经过的,对吗?”如云接道。 “对,我们永远都不分开。”笑天脸上又现出了笑意。 就在互相鼓励的言语中,三只小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浓厚的友情滋润着三颗幼小的心灵。 三人相互扶持,终于在第二天的中午走出了这片属于他们人生起点的森林,同时也利用森林的掩护甩开了追踪的部队。现在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条曲折的小径,他们沿着不知是谁开辟的小道继续着他们的努力。终于工夫不负有心人,一条康庄大道出现在眼前,然后此时他们却犹豫了,因为如果大道有追兵的话,他们根本无路可逃。 “怎么办?笑天,你拿主意吧。”如云道。 “如云哥,我认为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追兵必认为我们还在小路徘徊,而我们如果走大道的话,他们反而会扑之一空,那我们就可以借机逃走了。”笑天想了想道。 白灵点了点头,道:“我同意笑天哥的说法。” 如云接着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快走吧,如果尽快赶到一个城镇的话,那我们就安全了。” 听到如云的话,笑天他们精神一振。于是三人顺着大道继续赶路。 命运的天平似乎永远不会有所倾向,而命中注定的人生也似乎不能改变。就在三人急于赶路之时,一旁的岔路口突然冲出来一辆马车,而马车竟在三人面前停了下来。只见车上跳出一个身长八尺开外,黄衣黄冠,满脸横肉的大汉,对着三人就喊开了:“哈哈,真是天下掉下金元宝,今天是有得赚了。”他这不笑还好,一笑满脸的横肉都拧成了麻花,显得愈加狰狞了。 大汉的一席话却使笑天三人一头雾水,笑天眼珠一转,道:“这位大叔,我看您是认错人了吧,您看我们衣着褴褛,像是有钱人的模样吗?”不用说,笑天他们把这大汉当成是强盗了。 听了笑天的话,那大汉笑的更加响亮了:“呔,兀那小毛头,你听好了,爷爷我只要人,不要钱。哈哈……” 那大汉话未说完,三人的心就已凉了大半。要知道他们虽然生活与世隔绝,但消息却没有切断,在加上梅老夫子平时对他们的解说,对于这个世界的种种还是知道的。 如云一拉笑天的袖子,道:“笑天,你带着白灵先走,这里交给我来应付。” “可是……”笑天话未说完,如云插口道:“别可是了,记住,如果实在不行,你一个人先走,记得为我们报仇。”如云把笑天拉到身后,就向大汉扑了过去。可十二岁的孩子如何是那大汉的对手,如云被那大汉一脚踢开,便向白灵扑来。 “快走,再不走我做鬼也不饶你。”如云知道白灵也被绊住,便叫笑天先逃。他心里十分清楚,此时能逃走一个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说完,便冲上去抱住了大汉的双腿。 笑天的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他双拳紧握,银牙紧咬,勉强压住心里想拼命的冲动,终于狠下心来,扭头向小路疾奔而去。 凛冽的寒风吹在笑天的脖子上,而笑天却似乎已经麻木,他只是像个木偶般机械的走着。数天前“永不分离”的话言尤在耳,如今却已各奔东西。连平时乐观的笑天此时也感到异常疲倦,只能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的好友祈福。 突闻前路传来阵阵的马蹄之声,笑天抬头望去,竟是几个官兵。只见那几个官兵“吁”的一声在笑天跟前停下了马,那领头的一人拿出一张方纸,上面赫然竟是笑天三人的画像,虽然不是十分的神似,但却一眼就能认出眼前此人正是画像中的一人。 领头之人一指笑天,道:“就是此人,别让他跑了。” 笑天一声苦笑,暗道:“还真是冤家路窄啊,看样子今天是逃不过此劫了,既然逃不过,那只好先束手就擒,然后再伺机逃脱了。” 主意既定,笑天向前走了一步,道:“几位,不用你们动手了,我愿意跟你们走。” 听了笑天的话,那几个官兵对望一眼,突地暴出一阵狂笑,好像笑天的话是天下最好笑的事情了。过了良久。那个领头的才道:“臭小子,想走?当然可以,大爷这就送你上路,不过是你一个人走。哈哈……将军早已下令,遇到你们三人,格杀勿论。” “……”笑天无语,看来这次笑天真的是在劫难逃了。想到这几天连翻的遭遇,一阵无力的感觉袭上心头,竟连逃跑的力气都没了。 不管笑天的情况如何,那几个官兵可不会放过立功的机会,拔刀就向笑天砍来。 “也许我这一去,可以见到如云他们也说不定。呸呸,我怎么可以咒他们呢?真是混蛋。”在笑天胡思乱想的瞬间,官兵们的朴刀眼看就要劈在笑天的头上。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笑天眼前蓦的闪起一阵白光,而在白光过后,明明站在眼前的笑天却已不翼而飞,此地只剩下那几个大眼瞪小眼的官兵。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正文第三章初遇师尊 耀眼的白光闪过之后,笑天觉得全身一轻,盏茶之间,双脚便踏上柔软的草地。于是笑天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宽大的瀑布,那汹涌澎湃的壮阔和万马奔腾的气势深深震撼着他的心灵,此时他能深刻的体会到大自然那宏伟的力量。 错落有致的花丛与绿叶相映成趣,点缀着本已浑然天成的山谷。 看到这些怡人的花草,笑天才从刚才的震撼中解脱出来。直到此时他才注意到站在他对前拈须而笑的白胡子老头。只见那老头慈眉善目,一缕长髯随风而动,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危险已过,笑天的脸上又挂满了笑容:“老爷爷,是您救了我吧?” 白衣老头笑道:“老爷爷?你叫我老爷爷?” 笑天奇道:“难道有什么不对么?哦,我知道了,您一定是怕我把您叫老了,要不我就叫您大叔好了!” 老头苦笑道:“我倒真想有这么年轻,可是我都是活了几百岁的人了,不知多久没有听到有人叫我大叔了。”长于短叹声中,老头接着道:“娃儿,我知道你叫袁笑天,父亲是袁武诚,是世外村的人,对吗?哎,都怪我去晚了一步,才使世外村遭此劫难。” 笑天听到有些纳闷,问道:“难道这还与您有什么关系吗?” 老头叹道:“当年我曾救过你的父母一次,他们能进世外村去避祸,也是我引荐去的。却没想到因此给世外村带来灾祸。” 笑天惊道:“啊!原来当年救我父母的就是您,请恕小子刚才的不敬之罪。” 老头拈着胡须笑道:“既然你已经知道,那么我索性把一切都告诉你吧。 第3章 当年你父母来到世外村不久之后,你母亲便产下了你,当时我感到星象异动,与一年前所产生的情景大致相同,不过这两颗星一位于极北,名天英,属极阴之兆;一位与极南,名天心,属极阳之兆。此两星遥相呼应,对峙而临。真不知是世间的福呢,还是祸?” 听罢,笑天沉思道:“一年之前,那不是如云出生的那一年吗,那次的星象异变,该不会是如云出生所致吧?” 老头接着道:“当时我就出谷而去,根据星象所显示,此星竟也降世在世外村,于是我就找到了你的父母,决定在十二年后收你为徒。我相信以你的天资,很快就能领悟到修真的真谛。说实话,我做此决定,并非为了什么黎民苍生,而是看中的你的资质,使我的技艺能发扬广大罢了。” 老头的这番话,算是说到笑天的心坎里去了,他自小就是个向往自由与无所羁绊的人,如果整天背着什么拯救苍生的大包袱的话,那么第一个要救的人反而是他自己了。 “哎,可是我还是去晚了一步,致使你与父母天人永隔,实在是内心难安啊。”老头感慨的道。 想起父母,笑天的心里也一阵的难过,不过现在他最担心的是自己的好友,于是赶忙问道:“师父,我的朋友如云他们怎么样了?” 听到笑天叫了声“师父”,老头有些喜出望外,含笑道:“这个……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不过你放心好了,他们没什么事的,说不定将来的际遇比你还要好呢。所以,你以后要加倍努力才行,不能给我脸上抹灰哦。”老头本来不想告诉笑天关于他朋友的事,但为了能使笑天安心的学艺,只好含糊其辞了。 笑天却以为他的朋友也得救了,只希望能早日学好法术,早日见到他们。 听那老头又道:“笑天,既然你已称我为师,那以后你就是我的乖徒儿了。现在我把修真界的情况给你讲一下,修真界是独立的空间,属于人间界的一部分,彼此一般互不干涉。但由于修真界的存在都是些能力强大的修真者,所以修真者可以随时注意到人间界的情况,而一般凡人则不知道有修真界的存在。现在的修真界分为六大正派,六大邪派,彼此间明争暗斗,互不两立。而我们逍遥门则是一脉单传,独善其身,不参与十二大门派之间的争斗。除此之外,像其他的小门派则不计其数。呵呵,为师当年在修真界也算小有名气,人称‘七绝散人’,所谓七绝,是指琴、棋、书、画、酒、阵、剑。以后就看你能领悟多少了。” 笑天眼珠一转,暗自嘀咕:“原来师父的门派是逍遥门,竟然还是什么一脉单传,说的好听,其实也不过是‘不计其数’中的一数罢了。” 想归想,笑天脸上还是露出崇拜的目光:“师父好厉害呀,竟然是什么‘七绝散人’,就不知弟子能继承师父的几绝了。” 七绝散人拈须笑道:“你要你肯努力,以你的天资,不出数年便可继承我全部的艺业。”顿了一顿,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竟一拍脑门,说道:“真是老糊涂了,竟忘了你奔波了那么久,至今还没进食。笑天,跟我来。” 这是间宽大而舒服的房子,四面都有宽大的窗户。此刻暮色渐深,满谷醉人的花香,都随着轻柔的晚风飘了进来,满天星光洒在七绝散人的身上,给人一种出尘脱俗的感觉。没有窗户的地方,排满了古松书架,松木也在晚风中散发出一阵阵的清香。书架的间隔,有大有小,上面摆满了各色各样的书册,大大小小的瓶子,有的是玉做的,有的石做的,也有的是以各种不同的木头雕成的。 这些东西摆满四壁,乍看之下似乎有些凌乱,再看来却又典雅,又别致,就算是个最俗的人,走进这间屋子来,俗气也会被洗去几分。 看着笑天铜铃般大小的眼睛,七绝散人点了点头,似乎觉得十分满意。 不过笑天吃惊的原因不仅是因为这间房屋的别致,更因为他一进这个房屋,便感到似乎有种生灵被囚禁在此地,而向他发出了求救的信号。 笑天摇了摇头,随着七绝散人来到只摆着一个蒲团和一张桌子的房间。这间房子的简朴与刚才那间的典雅形成鲜明的对比。 七绝散人道:“这是我平时打坐读书的房间,你先在这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说罢,便转身离去。 笑天对这个一穷二白的房间似乎不太感兴趣,脑筋里一直想着刚才经过的房间,心里琢磨着如何再进去看个究竟。 正想着,七绝散人带着一盘桃子和一杯白色乳汁走了进来,东西放定后,对着笑天道:“这是谷中的特产灵桃和千年石钟乳,皆为不可多得之物,食后会对你现在的铸基大有帮助。” 笑天可不客气,拿起灵桃三下五除二就解决掉一个,抹了抹嘴,笑道:“味道还真不错。”于是抓起石钟乳就饮,可脸上的笑容还没褪去,就变了一张苦瓜脸。竟“哇”的一声把石钟乳全都吐了出来。 “这是马尿啊,难喝死了。”笑天表情古怪的道。“本以为这灵桃的滋味不错,想必石钟乳也差不到哪里去,没想到竟……” 看到笑天那哭笑不得的表情,七绝散人心里一阵的怜爱,微笑道:“傻孩子,还没等我把话说完,你就开动起来。我本想说这石钟乳乃是石精经过地下寒气的消融,经过千年才孕育而成,但此物毕竟本属石质,自然苦涩异常了。” 笑天暗自道:“我喝都喝了,你却在这大放马后炮。”不过表面上看去还是一片受教的表情。 须臾之后,七绝散人带笑天来到对面的一个小房间内,里面竟空无一物,不过却是整洁异常。 见到这样的房间,笑天难免奇怪,但转念想了一会,脸上却现出一片明了的表情,心下不禁暗暗感激师父的细微周到。 笑天的表情变化自然瞒不过七绝散人的法眼,便微笑的对笑天道:“你明白了什么?” 笑天据实答道:“这间房屋一尘不染,自然是不久前有人打扫过,而打扫的原因自然是有人要来。这里除了师父外并无他人,想必是师父为徒儿准备的喽。至于里面空无一物嘛……”顿了一顿,接着道:“应该是师父不知道徒儿喜欢什么,所以等徒儿来了之自己准备吧!” 看到七绝散人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笑天不禁嘴角一扬。 此时七绝散人的内心却感慨万分,暗暗想道:“此子年方十二,已有如此才智,将来岂非更加了得,真不知道对修真界是福是祸。” 感慨过后,七绝散人问明笑天喜欢的床铺的样式,背上他的酒葫芦,带笑天来到了后山的松林前。 此时天色已晚,繁星点点,照在幽深的松林中,显得更加静谧,安详。 对着眼前的美景,再加上能收到笑天这样的好徒儿,七绝散人不禁诗兴大发,摘下酒葫芦狂灌一通后,不知何时手上已多了一把飞剑,边舞边吟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吟声雄壮有力,荡气回肠,听后令人心内久久不能平静。 七绝散人将诗吟罢,剑上突然闪起数道寒芒飞入松林。“哗哗”的响过几声,那些松木竟变成数段地躺在地上,其中每段都分成数部分,有板有条,错落有致。 又见七绝散人衣袖一挥,那些木板、木条便向他飞来。在飞剑的控制下,渐渐的结合成了一张床的样子。 那张床在空中转了几圈之后,慢慢的落了下来。 笑天目瞪口呆之余,仍没了忘了捧师父几句,使的七绝散人老怀大畅。 在床铺就位之后,笑天又找了些自己喜爱的点缀之物,于是笑天便在逍遥谷有了自己的家。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正文第四章修真之路 旭日初升,万道金光洒落在逍遥谷宁静的大地上,谷中的花儿也张开笑脸迎接着无私的阳光。好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笑天来到逍遥谷的第二天,也是七绝散人正式传艺的开始。 又是那个只有一张矮桌和一个蒲团的房间,和以往稍微不同的是现在又多了一个蒲团。七绝散人道:“笑天,从现在起我就传你修真的方法和其他的技艺,你要用心了。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修真方法,但都要度过九个阶段。九为数及极,当你突破此极限之时,也就是修真成仙之时。这九个阶段分别是:定元期、宁寂期、神动期、结丹期、元婴期、出窍期、凝神期、度劫期和大乘期。其中最为可怕之处就属度劫期,如果此劫无法度过,那就会灰飞烟灭,形神俱亡了。修真之路绝无捷径可走,必须一步步扎实度过。如有仙石辅佐虽会加快修真的速度,但极品仙石太过与难求,普通仙石则用处不大,顶多不过聊胜于无罢了。”顿了一顿,又道:“笑天,我深知你的性格跳脱不羁,聪明乖张,但切记不可偷懒放纵,以免走入邪门魔道。” 笑天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第4章 七绝散人不知从何处拿出几颗灵丹叫笑天服下之后,便开始传授逍遥门的修真心法--逍遥心决。笑天记忆过人,不用多久便把法门背的滚瓜烂熟,七绝散人不免又发出一真感慨。然后掏出一块五彩斑斓,转动着流光异彩的仙石道:“这是一颗五彩石,为五种上品仙石之一。定元期对你异常重要,能打下好的基础,也可使你的的修真之路更加轻松。”顿了一顿,脸上现出一阵的心痛之色,接道:“这可是为师仅存的一颗上品仙石了啊。” 这次笑天终于看见七绝散人是从哪里把物品拿出来的了,原来他的左手上戴着一枚戒指,当拿东西时,右手轻轻一摸,东西就出现在手上了。 笑天此时感到非常好奇,便道:“师父,你手上戴的是什么呀?” 七绝散人当然知道笑天想问什么,但难得见他这么感兴趣的样子,于是故意说道:“戒指呀。” “……”笑天无语。 七绝散人笑道:“哈哈,不和你开玩笑了,这是储物戒指,别看它体积小,能储存的空间可大着呢!为师这枚名为‘蓝玉戒指’,它可是当年……哎,不说也罢。” 虽则不说,但他似乎又陷入了沉思,良久,方道:“刚才为师说到哪了?” 看到师父的样子,笑天知道这枚戒指有一段不凡的往事,但似乎师父不想说出来,于是便摇了摇头,故意道:“不说也罢。” 七绝散人听了一皱眉头,道:“为师问你话,你怎可不说。” 笑天笑着解释道:“徒儿的意思是您刚才说到‘不说也罢’了,不是徒儿不想说。” 七绝散人竟一拍脑门,道:“是为师糊涂了,以往的事就不去管它了。为师看到你这么喜欢这枚戒指,刚好送你做见面礼吧。” 今天七绝散人可是大出血呀,又是上品五彩石,又是蓝玉戒指的,可是真便宜笑天了。 笑天收好戒指后,七绝散人便传授了他使用的方法,原来方法竟简单的吓人,储存时只需向戒指里丢就可以,而取的时候,也不过把右手放在戒指上,就会感觉到里面的物品,想拿什么就随手而出了,也真是方便的吓人啊! 笑天按师父的指导,盘膝而坐,默运起本门的心法,五彩石的能量便慢慢融合在笑天微弱的真元力里。随着时间的逝去,五彩石的光芒也逐渐黯淡,笑天体内的真元力却逐渐的增强。当笑天睁开眼睛时,发现手中的五彩石已变成和普通石头无甚差异了。 七绝散人道:“五彩石已吸收完毕,你的真元也稳定了下来,让为师看看你的基础打的如何?”说罢,右袖微微一佛,笑天便感到全身流过一阵暖流,有如沐浴在阳光中一般舒服。 七绝散人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恩……你的体质果然异于常人,仅靠一颗五彩石的能量便已达到定元后期,这样的情况即使不是后无来者,恐怕也是前无古人了。” 但他却没想到此时正有另一位修真高手说着同样的话,这样的情况谁又能料想的到呢? 笑天听了师父称赞的话,嘴角微微一扬,道:“那是自然喽,我可是那个什么……,对了,师父,我是什么星降临来着?”嘴上虽这么说,但笑天心里却从来没有认真过。 七绝散人拈须笑道:“是天心星,天心即太阳之意,此星位于极南,乃天门九星之一。因此我敢断定你乃火性体质,据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你修习木,火属性的心法为佳。刚好本门逍遥心决属性为木,这也许就是你能筑基如此神速的原因之一吧。” 笑天点了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 七绝散人又道:“你既已熟记本门心法,那以后的修真之路就全看你自己了。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笑天你要切记啊。” 笑天又点了点头。 七绝散人捋着胡须补充道:“从明天开始我便开始传授你我其他的绝技了。”说起这些绝计他脸上不禁显出得意之色,摇着头笑道:“嘿嘿。这些绝计为师认第二,天下无人敢认第一。笑天,你以后行走修真界,可不要堕了为师的威名啊。” 看着七绝散人得意的模样,笑天不禁兴起一种想拔光他胡子的冲动,可是知道自己师傅的胡子可不是这么好拔的。眼睛转了转,突然邪邪的笑了起来。 不知为什么,七绝散人看到笑天的样子,背上竟冒出了一阵冷汗,不安的对着笑天道:“怎么?你认为为师是在吹牛?” 笑天不答,还是邪邪的看着七绝散人。 七绝散人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总觉的这小子在想什么歪点子。 如果笑天知道仅是自己的笑就能另修真界前辈之一的七绝散人感到不安的话,那么他就足以自豪了。 此时笑天突然道:“师父,今天的功课完了吗?我可以离开了吗?” 七绝散人听了一懵:“刚才我明明感到这小子在打什么歪主意,怎么又突然要求离开?” “哦,这个……当然可以了。”犹豫了一会儿,七绝散人道。 “嘿嘿,那徒儿就走了。”笑天转过身来,连头都不回地离开了。只剩下七绝散人呆呆的留在屋里,不知又再想些什么。 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 笑天忍着苦涩喝下那犹如“马尿”的石钟乳之后,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学习。今天要学的是琴,笑天似乎对音乐不太感兴趣,听着听着竟和周公一起去旅游去了。 突然琴声一改婉转的曲调,变的慷慨激昂起来,如此就惊醒了梦中之人。 笑天一掐逍遥心决,顿时灵台清明,对着师父就捧道:“哇……这是什么曲子啊,如此振奋人心,发人深‘醒’!” 笑天语中之意,七绝散人自是听不出来。于是他拈须笑道:“这便是当年岳武穆所作《满江红》。世人皆知岳武穆乃作词高手,不知其作曲也是个中翘楚啊!” 笑天“哦”了一声,道:“我还知道他是抗金名将,行军布阵的高手,好象还著有《武穆遗书》。” 七绝散人长长的“哦”了一声,说道:“实话啊,实话。” 笑天道:“嘿嘿,您要说废话就明说嘛,还拐弯抹角做什么?” 七绝散人又道:“我是跟某某人学的啊!” 笑天嘴角一扬,笑道:“好象那某某人是您的徒弟吧,您还真是‘不耻下问’啊!” 七绝散人再厚的老脸也不禁一红,赶忙找词遮掩道:“咳……,基础指法你已经记住了,自己先慢慢熟悉一下,为师有些事出谷一次,马上就回来。”说罢,赶忙出门而去。 笑天“嘣嘣”的弹了几下琴,感觉无聊之极。突然想起那天在书房的感觉,认为书房必有什么奇异之物。于是笑天趁机跑到了书房,可是这两天却不再有那种感觉了,笑天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东拖拖,西拽拽。来回找了将近半个时辰,几乎将所有的书与药瓶都翻过了,也没发现什么怪异之处。 笑天突然发现正面墙壁上贴这一幅山水画,乍看之下,这幅画也没有什么玄机。但笑天盯着它看了半晌,却发现其中一支竹子的一段竹节上竟有凸起,于是笑天便把他按了下去。 “吱吱”之声响过,那幅画竟然向旁边移了过去,原来的位置就显出了一方暗格。里面竟放着一个朱红的葫芦,葫芦口微微斜向一边,底部刻着金色的八卦图案,闪闪发光,另人不可逼视。 笑天也是初见此物,从未听师父提起过,不知是何用途。但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忘记了发生危险的可能性,竟私自打开了葫芦的封口。 却见一股青烟自葫芦口冒出,渐渐地形成了一个人形。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正文第五章巧救小龟 笑天吃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仍弄不明白葫芦里怎么会突然蹦出个人来,难道葫芦也会成了精? 只见那人年龄似十七、八的模样,身材短小精悍,浓眉大眼,给人的第一感觉竟是--傻乎乎的那种。 那人傻傻地看着笑天,张大了嘴想说话,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笑天更是一头雾水,问到:“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那人终于道:“是……是的,我想问……问是不是你救了我?” 笑天心道:“原来此人竟是个结巴,他似乎在问我是不是我救了他,可是我什么都没做怎么会救了他呢?该不会是……” 笑天决定聪明,仔细一想便明白了前因后果,于是答非所问地道:“你怎么会被困在那个葫芦里?” 那人答道:“有……有一天,我在……在江畔……” 笑天一听,心道:“他这个说法,师父回来也说不清楚,还是听些重要的好。”便插口道:“你还是拣写主要的说说吧。” 那人点了点头,接着道:“我……我是被七绝散人收住的,一直……被困在葫芦里,直到今天……” 笑天又问道:“那师父为什么困住你?” 听了笑天的话,那人变得十分愤怒,脸竟红的跟柿子一般。 笑天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发怒,又感觉他现在的样子十分可爱,刚想问明原因,那人突然道:“七绝老……老贼竟是你师父,我……我打不过老的,还打……打不过小的么?” 说罢,竟吐出飞剑,不由分说便向笑天刺来。 笑天修真才不过几天,连自己的飞剑都还没有,却如何是这人的对手。 第5章 不过笑天也不会坐以待毙,赶忙运起逍遥心决,微一拧身,堪堪避过这致命的一剑。 笑天感到这个架打的莫名其妙,张口叫道:“住手,你……” 那人却不住手,看样子非要致笑天于死地才能解恨一般。 笑天全力躲避着他的攻势,但由于他道行毕竟太浅,转眼间便已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几下刺不中笑天,那人变的更加愤怒,剑上突然光芒大盛,剑身也变的虚无缥缈起来,原来他竟运上了真元力。 眼看攻势又到,笑天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避不开这一剑了,心道:“眼看就能实现自己的愿望了,没想到却命丧于此……” “休得伤吾爱徒!”一道白芒闪过,那人竟斜斜的飞出去数丈之远,飞剑也掉入了树丛之中。 笑天惊喜交集,没想到师父有救了自己一次,撒娇似的叫了一声:“师父。” 七绝散人落到笑天的身边,抚着笑天的头笑道:“你没伤着吧?让为师看看。”右手真元微吐,已知自己爱徒毫发无损,随放下心来。 被七绝散人打飞的那人此时已面色惨白,嘴角流着一丝鲜血,但他还是咬了咬牙,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对着七绝散人恨声道:“七绝老贼,我……我哪里得罪你了?你便要把我炼……炼成金丹,难道我们妖族修真……就是死罪么?我本听他人说……说你还算的上正派,哪……哪知……” 七绝散人截口道:“住口,这里也有你这个小小的乌龟说话的份?人妖殊途,我这就送你上路吧。” 余声未了,人行已动,眼看那只龟精就要丧命在七绝散人的掌风之下,笑天忽然叫道:“师父,快住手。” 七绝散人听到爱徒呼唤自己,忙刹住身形,退回到笑天身边。双目望向笑天,似乎在垂问原 因。 笑天早有措辞,朗声说道:“师父,我们姑且听他把话说完吧,如果他说得无理,在杀他也不迟。小龟,你就继续说吧。” 那小龟知道笑天又救了自己一次,感激的望了望笑天,接着道:“我……我本名龟小凡,乃……” 原来这小龟本是长江一只寻常的河龟,因机缘巧合,吃了不知哪位修真者遗失在江内的灵丹,数百年后竟化身成人,慢慢开始了自己修真的道路。也许该他倒霉,那日他正在江畔习剑,刚巧碰上收妖练丹的七绝散人经过,便顺手牵羊的把它给收了。 听了小龟的这些话,笑天一脸坏笑的看着七绝散人。 七绝散人忙澄清道:“乖徒儿,为师可是为了你呀,本想多炼几颗灵丹帮你早日修成元婴,没想到……,嘿嘿,嘿嘿……” 笑天暗暗感激师父为自己设想的周到,可是他还是不想害死小龟,便向七绝散人求情道:“师父,您能不能留下小龟,徒儿平时一个人怪闷的。” “这……这个……”七绝散人还在犹豫。 笑天向小龟眨了眨眼睛。 小龟听笑天说想留下自己,高兴的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好了,但看到笑天向自己眨眼,一时没弄懂是什么意思,竟在那里愣住了。 看着小龟傻傻的样子,笑天知道叫他磕头拜师的想法是没指望了,可是他还是想留下小龟,眼珠转了转,向七绝散人说道:“咦?师父您今天的胡子看起来与以往不同啊,显得……”说到这里,突然不说了。 七绝散人听到爱徒夸奖自己的胡子,早已笑容满面,但笑天却突然停住不说,却又使他的心里怪痒痒的,赶忙问道:“显得怎么样啊?” 笑天嘴角一扬,笑道:“显得与众不同,魅力有加,光辉四射……真乃天材至宝啊。” 笑天每说一句,七绝散人便拈须微笑着点一点头。 “对了,师父。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说用您这样‘天材至宝’的胡须炼丹的话,可以使药性大为增强呐。”笑天又笑着道,不过笑得有像正等着鱼儿上钩的渔翁。 七绝散人“哦”了一声,问道:“真的么?” 笑天肯定的点了点头,表情认真地道:“当然是真的了。师父,像这样的宝贝不用岂不是可惜,徒儿已经学会了炼制此丹的方法,相信不久后就可以用此等宝丹来孝敬师父了。” 七绝散人此时心内乐翻了天,暗道:“我这个徒儿果然是人中龙凤,又知道孝敬师父,看来是我享福的时候到了。 不错,确实是七绝散人享福的时候到了,不过,他却没想到这个“福”连他都享受不起。 七绝散人笑道:“好,好,好,乖徒儿,炼制此丹需要多少‘宝须’啊?”听到爱徒一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胡子长什么样了。 笑天答到:“这个……我以后需要时自会向师父索取的,至于今天嘛,师父就先赠徒儿几根作药引就够了。” 七绝散人二话不说,一摸自己的胡须,便有一小撮落在了手中,向笑天道:“这些够了么?” “够了,够了,师父您可真大方,这样的‘宝物’一下就送弟子这么多。”笑天接过胡须后坏笑道。 可不是,笑天本想要的是“几根”,而这一小撮起码得有几十根,也难怪笑天说七绝散人大方了。 这马屁拍的恰到好处,七绝散人乐的合不拢嘴。 笑天看到师父高兴的样子,知道是该问小龟事情的时候了,便道:“师父,那小龟能不能留下来啊?” 小龟听他们又说道自己了,紧张地搓了搓手。 七绝散人看了看小龟,暗自道:“笑天自己在逍遥谷修真,平时只能面对我个老头子,肯定无聊的很,如果有小龟陪他,情况或许会好些。再说我总是有些对小龟不住,能够在他修真的路上加以指点,也算是我对他的一点补偿吧!” 小龟见七绝散人沉吟不决,以为他不愿留下自己,刚想说话,却听七绝散人道:“好吧,以后小龟你就留在这儿吧,和笑天住在一起,但要注意自己的本分,不可胡闹。” 小龟听到自己终于可以留在逍遥谷,激动地全身直打颤。他本来说话就不顺畅,这下更是说不出话来。 笑天笑道:“既然您同意小龟留下来了,那我就带他去谷中转转,所以……所以今天的功课就到此为止吧!” 也不等七绝散人做出答复,笑天拉了小龟就跑了开去。 七绝散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绿叶荫翳,繁花似锦。笑天、小龟二人坐在花丛中享受着无私的阳光。一只蝴蝶落在笑天细小的手指上,形成了一幅天然和谐的画面。 笑天看着眼前的画面,道:“我忽然想起一句诗。” 小龟问道:“什么诗啊?” 笑天吟道:“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哈哈,不过我们这里好象不是这样的。” 小龟奇道:“哦?是么?那我们这里是……是什么样的?” 笑天笑道:“我们这里是‘花径从来没人扫,蓬门今天二度开。’” 听到笑天的诗,小龟不由地笑了。须臾,对笑天道:“我……我以后能叫你大……大哥吗?” 笑天一怔,笑嘻嘻地道:“那可不行,你要是叫我大哥,那我岂不也成了……那个了么?” 小龟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这……这我倒忘了,那可怎么办?” 笑天拍了拍小龟的肩膀,学着大人的样子粗声粗气地道:“别在意,二弟,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呢!” 小龟听到笑天同意了,高兴地单膝下跪道:“大哥在上,且受小弟一拜。” 笑天继续作样道:“嗯,二弟请起,大哥我……”话未说完,自己就哈哈大笑起来。 小龟也傻傻地笑了。 于是逍遥谷就又多了一个人的笑声。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正文第六章出谷之前 光阴似箭,任凭你再努力地挽留也留不住它匆匆的脚步,转眼间六年的时光过去了,逍遥谷却还是像六年前一样的美丽,没有丝毫的变化。 “大哥,大哥……”声音由远而近,似乎是有人在寻找他的大哥。慢慢地,他的模样变的清晰起来,浓眉大眼,一脸憨厚的样子,那不是我们可爱的小龟么!大哥?他口中的大哥该不会是……。对了,怎么没看到笑天呢?那个叫人头疼又叫人难以忘记的笑天为什么不在小龟身边? 却见小龟一路喊着“大哥”跑到了山顶,然后又喊着跑了下来,也没找到笑天的影子,心里不禁开始嘀咕:“大哥跑到哪里去了?师父今天似乎很是着急,难道有什么事急着找大哥么?可是大哥神出鬼没的,一时半会却怎么找得到。 原来七绝散人虽然碍于门规没有正式收小龟为徒,但却经常指点于点,并赐于他各种灵丹,现在的小龟已非夕日吴下之阿蒙,所以小龟早已把七绝散人当作自己的恩师。 突然一棵树的树叶摇晃的非常厉害,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这自然瞒不过小龟的耳朵,抬头一看,却不禁傻眼了。 只见一个少年翘者二郎腿斜斜躺在树丫上,乌黑的头发散落在他的肩膀上,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时而嘴角微微上扬,给人一种顽皮而有洒脱的感觉。然而这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当你第一眼看到他时令你心动的是那颗大而明亮的眼睛,亮的甚至连天空璀璨的群星都为之失色。这不是正是小龟急欲寻找的笑天的么。 小龟傻傻地看着笑天,不知为什么和笑天在一起生活六年了,但自从笑天成年以后,每次见到笑天都会被他所吸引。 第6章 与笑天朝夕相处的人尚且如此,要是没见过的人见了他,那还得了? 笑天在树上伸了个懒腰,道:“小龟,你鬼叫什么啊?周公好不容易降临此地,却又被你给吓跑了。” 小龟满脸歉意地道:“对不起啊,大哥,师父有急事要找你,你赶快下来吧!” 笑天一个转身,竟凌空悬停在小龟的面前。 小龟羡慕地道:“大哥……就是大哥啊,你竟然已经能御气飞行了。” 笑天敲了一下小龟的脑袋,道:“你这是夸我呢,还是笑我呢?明知道我到现在也没有飞剑,没办法才御气飞行的。” 小龟觉得很冤枉,一脸委屈地道:“我是说真的啊,大哥,师父他老人家说只有……只有对心法掌握的炉火纯青,收发由心之后,才能御气飞行的,这不知道比御剑飞行难了多少倍呢!” 听了小龟的话,笑天不由微微扬起了嘴角,笑道:“有进步,说了那么话,竟只有一处停顿。不枉我指导你那么久。” 小龟也高兴地道:“是啊,是啊,多亏了大哥的指点,我才能说话不再……不再结巴了。” 刚说说不再结巴,却又结巴起来,两人不禁哈哈大笑。 笑天道:“既然师父找我,想必是真有急事,那我们还是回去吧!” 小龟点了点头,御剑紧随笑天而去。 行至半路,笑天道:“你知不知道师父找我……” 突然眼前黑影一闪,原来竟是一只孤燕飞了过去。 笑天笑道:“你这小燕儿,竟骇我……” 突地眼前又是黑影一闪,竟有一只苍鹰振翅而过。燕子飞得似已力竭,双翼振动,已渐缓慢,那苍鹰却雄翼拍飞,眼见已将追及,燕子已难逃爪下。 笑天喝道:“兀那恶鹰,你竟敢在我面前欺凌弱小……”只觉一股怒气直冲上来,身子一拧,箭一般向那苍鹰直飞而去。 苍鹰双翅一展,笑天便扑了个空。只听燕子一声哀鸣,已落如苍鹰的爪的。苍鹰得志,便待一飞冲天,笑天怒喝一声,道:“好你个恶鹰,今天若叫你逃了过去,我便跟着你姓。” 喝声中,他身行再度射向苍鹰,一股真元力却已先行射出,只见那苍鹰在空中连翻了几个跟头,终于落下地去。笑天直飞而下,凌空接住了即将落地的弱燕。 小龟拍手叫道:“大哥好本事。我们先看看燕子怎么样了?” 笑天听到小龟的话,忙向燕儿望去。那燕儿受伤不轻,竟已再难飞起,翅膀间鲜血汩汩流出,使笑天的双手也一片血红。 笑天轻叹一声,道:“燕儿啊燕儿,随我去见师父吧,他能治得好你。” 右手真元力凝聚在燕子受伤的翅膀上,止住了鲜血的流失。 于是二人加紧赶回逍遥谷,笑天一见七绝散人,便叫道:“师父,师父,您快来,有什么话先救了这只燕儿再说。” 七绝散人从笑天手中接过弱燕,几步之间,手中便多了一颗微微泛着红光的灵丹,左手轻轻一捏燕儿头部,右手灵丹便化作一股清泉流入燕儿体内。 此时燕子全身竟泛起红光,双翅展动,瞬间便已能飞行。它飞到笑天头上转了一圈,两只小眼望着笑天,好象要记住笑天的样子,良久,才轻轻一声低鸣,然后越窗而去。 笑天也学着小龟的样子拍手叫道:“师父好本事,却不知急叫徒儿前来究竟是什么事?” 七绝散人呵呵一笑,像往常一样捋了捋胡子……不对呀!怎么七绝散人的胡子变的这么稀疏,这么狼狈?七绝散人好象也发觉了不对,苦笑道:“哎,我可怜的胡子啊。” 此时,笑天却在偷笑。小龟虽然不敢笑,但每次看到七绝散人这时候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却也变的十分古怪。 原来七绝散人大话说过了,却没想到笑天真的每天都来领七绝散人的“宝须”。他虽然有心不给,可又怎敌得过笑天的花言巧语。胡子是一天天的在减少,笑天的灵丹却是一粒也没炼出来。从此之后,笑天无论有什么要求,七绝散人都要想上半天才敢答应。 无奈之下,七绝散人只好垂下了捋胡子的手,对着笑天道:“笑天啊,转眼见便是六年了,也是时候让你们出谷去了。” 乍听之下,笑天不由地一呆,不相信地道:“师父,你是说我们可以出谷了?再也不用回来了?” 七绝散人道:“你啊!好象逍遥谷就跟个鸟笼似的,一出去就再也不想回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自走到迷谷大阵外缘,是不是想私逃啊?” 笑天暗道:“原来师父连这个都知道了。”嘴上却是不肯认输地道:“不是啊,我是太无聊了,看风景时不小心走到了阵的深处。再说我也是想研究一下师父的独门大阵嘛!” 七绝散人知道再说下去,本来自己有理也变成无理了,于是道:“好,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了,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为师是同意你们出谷,至于回不回来就看你们自己高不高兴了,但你必须要过为师三关才行,你且在七绝艺中选三样吧!” 笑天心里边想自己最拿手的三样技艺,边道:“只有我自己考么?小龟呢,他不用考了么?” 七绝散人道:“小龟不是为师的正式弟子,我们逍遥谷想来是一脉单传。所以他就不用考了。” 小龟心内一阵高兴的同时,又是一阵的失落。高兴的是自己可以免过这离谷前的考试,失望的是自己失去了一个测试自己真实本领的机会。 须臾之后,笑天对七绝散人道:“师父,我想好了。” 七绝散人点了点头,道:“说吧!” 笑天道:“我选的是棋、曲、剑,师父您想怎么考我呢?” 七绝散人笑道:“这个不用不操心,为师早有准备,你们跟我来。” 七绝散人领着笑天他们来到了凉亭,亭内竟已摆好了棋盘,黑白两旗子各放在相对的两个白色玉钵内。 笑天奇道:“师父您怎么知道我定会选棋?” 七绝散人哈哈笑道:“因为需要准备的只有两样,就是棋和画,而这两样我都已经准备好了。”“……。”笑天无语。 对于此,笑天确实不需要在说什么了。 师徒两人坐定后,一场搏杀便开始了。笑天执黑,七绝散人执白,一开始笑天便处于劣势之中,显的颇有些捉襟见肘,但盏茶之后,白子却深入到黑子早已布好的圈套之中,被杀的片甲不留。 七绝散人看到反胜无望,摇了摇头,对笑天道:“哎,为什么最近下棋总是输?” 笑天也摇了摇头,对小龟道:“哎,为什么最近下棋总是赢?” 两人哈哈大笑。 小龟收好棋子之后,七绝散人道:“快拿出琴来吧,难道你突然发现了逍遥谷的好处,不想出谷了?” 笑天一摸蓝玉戒指,一把古色古香的七弦琴便出现在右手之上。放好琴之后,笑天随手一拨琴弦,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师父听好了。”说过之后,笑天十指于琴弦之上纵横飞跃,穿梭不息,犹如一只常胜之师在对敌的战场上般挥洒自如。 曲调时而婉转悠扬,时而激扬顿挫,使人不禁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却见笑天双手微微一提,终于离开了琴弦之上,而琴声却穿梭回荡与山谷之中,久久不能平息。 笑天笑道:“怎么?弹的不好么?” 小龟怔了半晌,突然鼓掌道:“好,好,实在是太好了。” 七绝散人道:“曲意深远悠扬,却又不失豁达,如此深意,恐为师也奏不出了。你又过了一关,只剩下‘剑’这一关了。”顿了一顿,又道:“说起剑,为师有些惭愧,至今也没能送你一把好的飞剑,以至于你到现在也不能进行炼化。但我想你以后定能找到适合你体质的飞剑,到时你再炼化也不迟。” 笑天点头道:“那是自然喽,现在我就先用小龟的飞剑好了。”转头又对小龟道:“小龟,飞剑借我一用。” 听到笑天的呼唤,小龟忙吐出飞剑向他掷去。 起点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正文第七章终得离谷 绿色的飞剑在阳光下闪耀着柔和的光芒,竟缓缓地落在笑天的手中。 笑天暗运逍遥心决,将心法提至八重天境界,这已是他所能运用的极限了。此时笑天心里却在暗暗打鼓,知道此战几无胜望,再加上自己并没有随身战甲,想赢师父更是异想天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计上心来,不由的邪邪地笑了出来。 看到笑天的笑容,七绝散人心里又开始发毛,暗道:“这小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难道他竟已有制胜之策?不可能啊,他习剑不过才六年,怎么可能敌得过我数百年之功,不过也不可小看,否则八十老娘倒甭孩儿手,我这老脸可就没地搁了。” 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金光灿灿的飞剑,对着笑天道:“为师此剑名为金灵,乃金系飞剑中的极品,它跟随为师已有两百九十八年,更早与为师心意相通,笑天你可要小心了。”说罢,率先腾空而起。 笑天看到师父亮出飞剑,右手便一捏心决,叫到:“木灵护甲。”一层淡淡的绿色气状光甲就环绕在身体周围。原来逍遥心决本是木属性心法,不仅能用于攻击,还有各种辅助作用,至于作用的多少和效果的大小就看对心法的掌握程度了。 却见笑天双脚离地而起,竟缓缓的升至高空,绿色飞剑斜指青天,正是“逍遥游”大剑式的起手式。 第7章 见到笑天对逍遥心决运用的如此纯熟,七绝散人不由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很好,笑天,出招吧。” 笑天却不客气,不待师父说完就一剑刺去,剑法似缓实疾,毫无痕迹可寻。七绝散人道一声“好”,飞剑轻轻一格,笑天精妙的一式便即落空。笑天右手微抬,飞剑变刺为削,横向七绝散人斩去。眼见就要击中七绝散人但就在这时,笑天眼前却突然失去了七绝散人的影子,正自纳闷,一股劲风自又肋袭来,笑天微一拧身,剑气击中绿色光甲,引起一阵纹状波动。 虽处下风,笑天却不气馁,右手猛提真元力,将逍遥心决提至十成,双手握剑,打出一阵汹涌狂烈的剑气。看似威猛的一招,到了七绝散人手中却如儿戏一般,左袖轻轻一挥,剑气便消失无踪,直如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笑天仍不放弃,加紧攻势,一剑剑地刺向七绝散人。七绝散人却一次又一次的打击着笑天的信心。直至如此,笑天才知道什么叫做取胜无望。 时间慢慢的流逝着,七绝散人知道笑天是黔驴计穷了,便以为笑天刚才的“傻笑”不过是唬人罢了,于是右手便加了一分真元力,想击落笑天的飞剑。 此时笑天却一收飞剑,不退反进,竟挺身向七绝散人的金色飞剑冲去,眼看飞剑即将刺中笑天,七绝散人右手真元力一收,飞剑竟倒飞而回。 笑天心道:“机会来了。”右手真元力提至顶峰,喝道:“真元木灵藤,锁。”真元力竟似化成实质一般,将七绝散人的飞剑倒锁而回。 七绝散人一怔,然后两眼一瞪,叫道:“好小子,你耍诈。” 笑天嘻嘻笑道:“徒儿知道师父是不会伤我的,所以嘛……,不过幸好师父的飞剑真的和您心意相通,否则……,嘿嘿。” 七绝散人知道自己又掉进他的圈套之中,无奈之下只好佯怒道:“否则幽明界便又多了一个冤死鬼去报到了,哼哼。” 笑天道:“师父剑法如神,鬼王是不会收我的,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再说,徒儿出谷之后,将您的绝艺扬名天下,到时整个修真界,哦不,应该是整个宇内提起七绝散人来,谁人不竖起大拇指,叫一声好的。” 笑天边说边看师父的脸色,本来七绝散人就不是真的发怒,再经笑天这大大的马屁一拍,哪有还不“多云转晴”的。 师徒两个只顾着打着各自的算盘,却忘了一旁的小龟。这时小龟却有点不甘寂寞地道:“大哥既然过了三关了,那我们……” 不待小龟说完,笑天便急急地插口道:“那我们可以出谷了吧,师父?” 七绝散人却道:“你们先等一等,为师去去就来。”说罢,竟转身去了。 笑天飘然落地,将飞剑还于小龟之后,刚想说话,却见七绝散人竟回来了。 七绝散人叹了一口气,道:“临行之际,为师也没什么好东西送给你们,就把我们逍遥门世代相传的‘大王葫芦’赐予你们防身吧!呶,还有这些金银也带上,呵呵,为师相信你们会用的上的。” 看到七绝散人拿出那朱红的葫芦,小龟不由一缩脖子,显得颇为畏惧。 而笑天却兴奋异常,双手接过葫芦,把玩一阵,便塞入了蓝玉戒指中,不知为何,笑天对红色的东西特别喜爱,也许是由于他体质属火的原来吧! 待笑天收好葫芦后,七绝散人便传了他灵葫咒,以便他能使用此葫芦。随后一挥手,道:“迷谷大阵为师已经打开,你们就此……离去吧!”说罢,竟转过身去,似乎不愿让后辈们看见自己哀伤的样子,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是六年朝夕相处的感情呢! 笑天双膝下跪,拜了三拜,抬头想说什么,但终于没说出来。伸手一拉小龟,便转身离去。 七绝散人看着笑天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伤神之际,却忽然想起什么,竟隔空传音道:“笑天,希望你们能在两年后来看看为师,到时……。哎,其实为师早已在六年前便已进入度劫期,只因俗事缠身,不能潜心修真,所以也没有很大的进步。估计两年后便可进入大乘期了,否则,你我师徒的情分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七绝散人说的虽然含蓄,但笑天岂有不知之理,如果此劫不能度过便会行神俱灭。想到这里,笑天心里不禁一阵难受,暗道:“师父这六年来为了我费尽了心神,我却不能为师父做什么,真是没用。” 但七绝散人的飞升,笑天却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和阗河滚滚的河水,在七月的残阳下微微发着亮光。到了上游,河水双分,东面的一支便是玉龙哈什河,水流处地势更见崎岖险峻,激起奔腾的浪花。沿着玉龙哈什河向上游走,便入了天下间充满了神秘传说的昆仑山区。 原来逍遥门竟在昆仑山区,难怪七绝散人能在太行山附近找到笑天。 干净的石板街,简朴的房屋,淳善的人面…… 这是个平凡的小镇,八月的阳光,余威仍在,照在这小镇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从中发出吁吁的喘息声与喧哗的叫卖声。俗语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平凡的小镇却是五花八门,样样不缺。 笑天二人一路直赶到这个小镇,也似乎没有发现什么修真者,遇到的竟是些普通的凡人。一入小镇,笑天便来了兴致,东瞧瞧,西看看,全然不顾他人惊异的神色。 相反小龟倒是安静得多,毕竟是活过数百年的光阴啊,对于这些凡物早已不动声色,在他的眼里只有笑天一个人。 转眼间两人来到一处江湖卖艺的摊子前,笑天看到这里围了一圈的人,好不热闹,便也想挤进去看个清楚。于是身子一斜,竟似条游鱼般滑了进去。却见那卖艺之人一对父女,那汉子生得虎背熊腰,粗壮已极,正舞得一条流星锤虎虎生威,而那女子却手拿一个铜碗在向众人讨赏钱。 那汉子舞到好处,引得周围众人一片掌声。笑天也煞有介事般的鼓掌,口中叫道:“好,好,好……” 然后突听的掌声怎么越来越脆弱,单薄,纵观全场,竟只剩下笑天一个人在鼓掌。其他人却看着笑天如着魔般起呆来。 原来修真者到了元婴期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改变自己的外貌,所以男修真都属英俊非凡之辈,而女修真纵非倾国倾城之貌,却也都是光艳照人。然而笑天并没改变自己的形貌,却比他人多了一种浑然天成,纯洁自然的气质。笑天之所以不改变的外貌有两个原因,一来是他认为有违上天造人的本意,二来是希望有朝一日见到如云他们,能使他们认出自己。但即使是这样,六年光阴的逝去,他们都已成人,当他们面对面时,却无法认出彼此却又是笑天始料未及的。 那卖艺的大汉见众人都齐齐地望向一个人,不觉目光也移向了此人,却不禁也呆住了。 突听“啊”的一声惨叫,众人这才把目光从笑天脸上移开,转向发出惨叫之人。原来竟是那卖艺的汉子看着笑天发呆时竟忘了手中的流星锤,一个不小心竟砸了在到了脚上,骨头发出“啪啪”的响声,看样子是受伤不轻,那汉子的女儿冲过去抱住他的父亲,哭到:“爹爹……” 围观的人群里突地爆出“哈哈”的笑声,竟没有丝毫怜悯之意。 笑天看着不禁摇头,右袖微微一拂,一股真元力围在那汉子受伤的脚上。那汉子感到伤脚一阵发热,疼痛的感觉竟奇迹般的消失了,心中十分诧异,这才想起刚才那风神俊朗的少年,抬头一看,那少年竟不知道去向。 此时的笑天正和小龟游荡到他处去了,突闻前路传来一真慌乱之声,二人便赶了过去。却见两个官兵正拿着皮鞭赶打周围的路人,口中还不停的漫骂:“滚开,你们这些贱民。” 小龟看的义愤填膺,撸起袖子就想去教训两人。笑天却伸手一拦,道:“让我来。”小龟看到笑天想出手,便安静了下来。 本来笑天就对官兵没什么好感,此时见到两人嚣张的模样,更是火冒三丈,诚心想好好教训两人一顿。笑天走到两人面前,一拱手,笑道:“两位大哥,好久不见,不知可还记得小弟?” 那两个官兵一懵,对望一眼,齐道:“这位兄台是……?” 笑天不等两人把话说完,竟哈哈大笑起来。 正文第八章小镇惩凶 笑天的笑声引得路人纷纷观望,但畏与于两个官兵的凶悍,却不敢过于靠近。 笑罢,笑天道:“两位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姓达,名丝倪。那天我们在酒楼喝酒,我见两位大哥威武非凡,前途无量,便求两位收我作小弟,你们当时不也是同意了吗?” 两个官兵见笑天俊逸非凡,一身白衣洒脱自然,显是豪富之家的公子哥,都想有这样的公子哥作小弟那还不真的就“钱”途无量了吗,于是忙点头道:“哦……原来是达兄弟啊,最近我们公务繁忙,没来得急跟达兄弟联系,还请勿怪。” 周围的人有的“呸呸”地吐了两口吐沫,有的干脆骂道:“一丘之貉。”两个官兵听的一怒,扬鞭就要打人,笑天忙伸手拦住,道:“两位大哥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两个官兵作势道:“看在达兄弟的面子上,今天就饶了你们这些贱民。”他们到真会做人,趁机卖给笑天一个人情。 笑天笑道:“不知两位大哥肯否赏脸陪小弟再去喝一杯呢?” 听到今天又可以白吃一顿,两个官兵忙笑道:“当然,当然,达兄弟请客,我们皆感十分荣幸。” 第8章 笑天嘴角一扬,邪笑道:“那就好。” 笑天的做法,小龟看的一头雾水,搞不清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却坚信一件事--这两个官兵要倒霉了。突听一阵语声在耳边响起:“你快去准备一张一万两银子的借据,写清是这两个官兵向我所借。去吧,我一会要用。” 暗地里传话,笑天嘴上却道:“小龟,你去向前面酒楼的老板定一桌上好的酒席,我要宴请两位大哥。” 小龟点了点头,去了。 两个官兵暗道:“这小子来的怪怪的,用的仆人更是奇怪,竟叫什么小龟……,且不去管他,白吃白喝的事谁不愿做?” 然而他们却没想到小龟真的就是一只修炼了五百多年的乌龟精,更想不到的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一行人来到酒楼门口,横匾上镶着三个金光灿灿的大字--太白居。喝!酒楼不大,口气却不小,竟以诗仙的名字自居。三人进入酒楼,发现雅座上竟已摆满了一桌上等酒席,看来这个小酒楼的办事效率到是不低。 笑天拿起酒壶,打开壶口,深深地闻了一下,道:“好酒。”两个官兵却不知此时的酒中已多了一种滋味。原来笑天在逍遥谷的六年学艺生涯中,找到的好东西全都塞到了蓝玉戒指之中,此时这枚小小的戒指可算得一个百宝箱了。 笑天笑着频频劝酒,在笑天的劝说下,死人都能说活,和尚都能还俗,又何况是两个官兵?两人只好喝了一杯又一杯。 酒过三巡,两个官兵的话也多了起来,其中一个道:“达兄弟,我们县太爷最近正在征收宝物。我见你手上的那枚戒指不似凡品,不如献了上去,谋个一官半职的做做多逍遥快活。到时候,我们兄弟还得靠你多多提拔了。”说完,就一动也不动的盯着笑天的蓝玉戒指。 笑天心中却早已骂翻了这两个官兵的祖宗十八代,暗道:“这两个混蛋白吃白喝不说,竟开始图谋我的蓝玉戒指,看我今天不整死你们。”估摸着药性也快发作了,对着一旁站着的小龟的点了点头,小龟便拿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借据摆在两个官兵面前。 那两个官兵含糊着道:“什……什么啊?”把借据拿到眼前,瞪眼一看,两双如铜铃般大小的眼睛却再也挪不开去。 小龟看着两人的样子,肚里暗暗好笑,终于明白笑天的意途,但他却怎知笑天还有后招没用呢! 两个官兵一拍桌子,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指着笑天道:“你竟敢敲诈本……”话未说完,突听“咕噜”一声响,原来是自己的肚子叫了起来。两个官兵纳闷了,刚吃完饭,怎么肚子还在叫?心中一惊,暗叫一声“不好”,便急急的想跑出去大泻一顿。 此时笑天却发话了:“慢着,先等按了手印再去也不迟。” 两个官兵听的火冒三丈,骂道:“你个臭小子,大爷我先方便完了,在更你算帐。”说罢,便往厕所冲去。 笑天右袖微微一拂,那两个官兵没等冲出几步,便被双双弹回了座位。两人不信邪,又试了几次,但每次都是如此,才知道今天是遇上了高人。两个官兵齐道:“这位大侠,您高抬贵手,饶了小的们吧,小的……”此时肚子又叫了起来。 笑天道:“废话少说,你们按是不按?” 笑天今天是吃定他们了。其中一个早已憋的面红耳赤,双手拉着下摆不住颤抖,心道:“看样子今天是逃不过了,不如先应了他,回去向大老爷禀报,再好好整他。”主意既定,便伸手按下了手印。 笑天见其中一个已按了手印,便点头放他去了。另一个官兵见自己的同伙已按下手印,知道自己也无力抗拒,便也伸手按了下去。但就在他冲向厕所的时候,突听“哗啦”一声响,竟忍不住先在裤子里痛快了一回。 周围的食客纷纷捏住鼻子,传来一阵哈哈大笑之声,此中最开心的莫过于酒楼的老板了,看样子这两个官兵平时没少白吃白喝。 笑天拿起借据,哈哈一笑,离开了酒楼。 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天空万里无云,一片湛蓝,房顶上一只猫在懒洋洋的睡着午觉。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客栈,既没有宽大舒适的住处,也没有美味可口的食物。但笑天却偏偏选中了这个客栈,不为别的,只因为他要等待几个人的拜访。 果然不出笑天所料,就在他刚刚行功完毕,走到客栈门口舒活筋骨的时候,一大群官兵“呼啦”一下便围了上来。 昨天那两个官兵中的一人站了出来,低声对领头的一人道:“刘头,就是这小子,你看他手上戴的那枚戒指就是我说的赃物。”那个刘头目光转向了笑天的戒指,脸上露出贪婪之色,对着笑天道:“我怀疑你盗窃他人财物,因此你被捕了,这是抓捕令。”说罢,右手一提,现出一张写满字的纸来。 笑天对那张纸似乎不太感兴趣,看都没看一眼,却对那刘头道:“既然有什么抓捕令,那肯定是你们县太爷搞的鬼了。嘿嘿,我正好想去见见他呢,你就带路吧。” 那刘头似乎已从昨天的那两个官兵口中得笑天的厉害,所以对笑天“嚣张”的话并没有理会,只是带着笑天往衙门赶去。要不是他得知笑天不易对付,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就能了事的。 盏茶时间一行人来到了衙门,众多衙役口中呼喊着“威武”,手中拿着个破木棍敲的满地乱响。然而最引起笑天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正堂中坐着的县太爷。 却见那县太爷尖嘴猴腮,一对老鼠般的小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笑天。伸手一拍惊堂木,叫道:“堂下可是达丝倪,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笑天打趣道:“正是打死你,但却也不必如此着急。你说我为何不跪,我长这么大,出了父母和师父外还真没跪过他人,要是你能叫我向你下跪,我便随你处置。但要是你不能让我下跪的话……。” 那县官似乎也不信邪,叫道:“那本官也随你处置。” 笑天拍手道:“好,好,那现在就开始吧!” 县官又一拍惊堂木,道:“来人那,用棍子把堂下之人给我打跪下,谁能把打跪下了,本官重重有赏。”说罢,竟阴阴的笑了起来。 此招果然有用,一听“重重有赏”,堂下的衙役个个都跃跃欲试。只见排在首位的那两个衙役,提着棍子便走了出来,对望一眼,双双向笑天腿上打去。 突听“啪啦,啪啦”两声脆响,却不是笑天的腿断了,也不是棍子断了,竟是那两个出手的衙役的胳膊断了。众人大惊,都惊奇的望着笑天。 原来笑天见他们出手如此狠毒,便在腿上附加了阴柔的真元力,在他们打向笑天时,真元力透过棍子震断了他们的胳膊。 堂上的县太爷也非常吃惊,但他还是不死心。于是又叫了几个官兵想方设法弄倒笑天,花样到还真不少,又是绳子拉,又是棍子撬,又是连拉翘撬的,却始终不曾使笑天移动分毫。 这时那县太爷才知道今天是碰了马王爷了,脸上现出一阵惊慌,一阵不安的感觉袭上心头。 笑天歪着头对县太爷道:“怎么样?‘青天’大老爷。你说我怎么处置你好呢?我这里还有张你属下的借据呢,你要不要看看?” 那县太爷听笑天如此一说,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竟连滚带爬的跌下了正堂,颤抖着道:“好汉爷饶命,好汉爷饶命啊,钱我替他们还。”于是叫师爷拿来一张银票,道:“这是全国通用的汇丰钱庄的银票,请好汉爷笑纳。下官只希望您大人有大量,能放过我这一马。”说着点头哈腰的把银票送了过来。 笑天老实不客气的把银票“笑纳”了,但是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继续道:“说吧,你为什么图谋我的戒指?” 县太爷眼珠转了一转,道:“这个,这是因为我贪财……” 笑天插口道:“贪财?我觉得你好象很大方啊。嘿嘿,不过有些人觉的脑袋在头上可能是太重了,不想要了。” 那县官一听便慌了,竟磕头道:“我说,我说,这全是九千岁的意思啊,他让我们这些下属帮着搜集各种宝物,还有那些五颜六色,花花绿绿的石头,这实在不是下官的错啊,求好汉爷饶命,饶命啊……” 笑天自然知道县官口中的九千岁是谁。但是却奇怪那太监搞宝物和仙石做什么,难道不成他也想修真,于是心里便想去探个究竟。 正自想着,衙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叫道:“大哥,怎么有这么热闹的事,你也不叫上小龟,害的人家什么都没赶上。”原来是小龟修炼醒来后没见到笑天,竟自己一路追问了过来。 小龟刚进堂口,看到一群衙役六神无主地站在那里,更好笑的是那县官就如磕头虫般不停的磕着头,心里自然明白这又是大哥的杰作,刚想说话,却听笑天道:“走,小龟,不理他们了,我们去北京城。” 不论笑天去哪里,小龟都不会有意见的,点了点头,便想跟着笑天离去,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在县太爷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踢得他四脚朝天,像极了小龟的家人。 小龟哈哈一笑,追随笑天而去。 正文第九章天牢之变 笑天、小龟经过半天的飞行,于当日下午赶到了北京城,夕阳的余辉洒落在这历经数代的古都之上,显出一阵神圣的光辉。 二人进得城来,俱被那庄严宏伟的气势感染着,也被那繁华兴盛的气象所深深吸引。街道四通八达,宽阔平敞,足够四辆马车并骥而行,两旁摊位、店铺林立,显示着数代帝都的辉煌。 第9章 笑天与小龟东瞧瞧,西逛逛,宛如乡下进城的孩子一般。不久,太阳落山了,华灯初上,又显现出北京城另外一种神秘的美。二人见一处地方格外热闹,灯火通明,于是信步朝那地方走去。却见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说着一些肉麻的话,死命的往里拉客。 笑天瞧的眉头一皱,道:“小龟,这是什么所在?怎么叫人看的不舒服?” 小龟心下一乐:“在外面自然瞧的不舒服,进去就舒服了。”心中虽这样想,口中却道:“原来大哥连这个都不知道啊,这里就是妓院啊。” 笑天一听这里就是妓院,不禁仔细地瞧了一瞧。一瞧之下,竟发现其中某人的眼中掠过一道精芒,而笑天想找出她来时,那人却已消失不见,不禁暗自嘀咕道:“怎么这小小的风月场所中竟有修真者存在,这可是我出谷以来第一次见到修真者,难道这也与魏老贼收集仙石有关?不行,我得进去看个清楚”。 原来此间竟是北京城最大的风月场地--横玉院。 笑天刚想进去瞧个究竟,忽然有人在他肩上一拍,回头一看,竟是个和颜善色的青年文士,那文士对笑天一笑,道:“在下蒋文青,乃河洛帮帮主,敢问小兄弟肯否与在下共饮一杯?” 笑天心下纳闷了,这当年请人喝酒的怎么这么多?不会也对我有什么图谋吧?看样子他不过是个寻常的武林人士,究竟为什么找我?想着想着,竟脱口而出道:“我们认识吗?” 蒋文青听得一怔,道:“不认识难道不可以请你喝酒么?” 笑天笑道:“当然可以,不过,你要是对我有什么图谋不轨的话,我劝你趁早打消,否则倒霉的一定是你。” 蒋文青干笑道:“怎么会?在下只是见阁下仪表非凡,有点事想求阁下帮忙罢了,如果阁下不想帮忙的话,那在下马上离开。”碰了次钉子,竟把“小兄弟”都换成“阁下”了。 笑天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吧。” 蒋文青没想到笑天答应的这么干脆,呆了一呆,领着笑天来到北京城最豪华的酒楼---朋聚楼。此间竟还兼营着客栈生意,可见其实力的雄厚。 蒋文青待笑天与小龟坐好之后,道:“在下真是卤莽,竟忘了问两位的高姓大名?” 笑天在没弄明白他的来意之前,是不会据实相告的,便胡诌道:“我叫任逍遥,他叫……行天涯。” 蒋文青笑道:“原来是任兄和邢兄,失敬失敬。在下先敬两位一杯。” 也难怪他理解错误,笑天都不知道有没有“行”这个姓。小龟也没弄明白他一个帮主之身,降尊纡贵地来讨好我们有什么用意,难道他看穿了我们的身份?但这又似乎不太可能。笑天都想不明白的事,小龟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了。 笑天知道酒中无碍,便放心的喝了一杯又一杯。七绝散人中一绝便是这“酒”字,笑天即使不能达到师父的境界,恐怕也是千杯不醉的了。 笑天与小龟还清醒的时候,蒋文青却有些醉了,他摇了摇头,借着酒意道:“不知两位可知本朝首辅张居正?” 笑天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想我父……”话未说完,突然警觉的住口。 蒋文青却直如未觉一般,径自说道:“不瞒两位,我就是张首辅的义子,最近听说那魏老贼竟把义父陷害进了天牢,我便放下帮务,急急从帮中赶来|奇-_-书^_^网|。只因我帮从事的乃漕运方面的生意,高手甚少,到了北京城才感到人单势孤。今见两位人中龙凤,希望两位看在同是大明子民的份上,救张首辅一救!”声音激昂,感人肺腑。 但笑天和小龟却好像无动于衷,小龟更是心想:“你也太不会拍马屁了吧?什么人中龙凤,说我大哥还差不多,你说我,那不是讽刺我吗?大明子民更是跟我扯不上半点关系。” 笑天听他说完,便有想去天牢看看的意思了,不过他并不是为了什么“同是大明子民”,更不是为了什么天下的黎民百姓,因为严格说来,大明对他并无恩惠,反而有仇。 于是笑天道:“你打算怎么救人?” 蒋文青听笑天同意帮忙,心中异常高兴,忙低声把自己的计划说出:“今晚子时,我们……” 夜色漆黑,月亮害羞似的躲了起来,星星一眨一眨地,似乎在向人们诉说着今晚将要发生的事情。夜色下的紫禁城显得异常神秘,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雄师。笑天与小龟在约定好的地方找到了蒋文青。笑天对他道:“蒋兄,天牢的地点我们已经知道,不如此事就交于我们去做奇qisuu.书,你就在这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蒋文青道:“那怎么行?我……” 笑天打断他道:“那我直说好了,我怕你跟去会拖累我们,你留在这说不定事情更加容易办成。”蒋文青低下了头,竟不说话了。 笑天见蒋文青已经没有意见,身手一拉小龟,双双消失在蒋文青面前。蒋文青此时却突然笑了笑,眼睛闪过一丝阴毒的目光。 笑天与小龟已经找到天牢的所在,但由于下面把守天牢的满是魏忠贤的阉党,所以暂时无法落地,只得在一屋脚落了下来。突然下面响起一阵喧哗之声,竟有人在下面打了起来,却见那三人手法干净利落,下面的一群阉党竟没有一合之将。眼看三人即将杀如天牢,角落里竟闪起两道白光贯穿了其中两人的心脏,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即倒地而亡。剩下的那人嘶声叫道:“二弟,三弟……,是哪个王八犊子暗箭伤人,快给老子滚……”话未说完,同样的角落又闪起一道白光,同样的贯穿了他的心脏。那人双目圆睁,似乎不相信人间有如此快的“暗器”。 “飞剑,是飞剑。”小龟喃喃地道。 “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出谷那么久没碰到一个修真者,没想到今天却接二连三的碰到了几个。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和一群太监勾结在一起究竟有什么用意!”笑天道。 看着原本热闹的现场又恢复了宁静,笑天整了整衣襟,道:“小龟,我们能让他这么安静么?” 小龟听了,不由的摇头道道:“不能啊,但好象每次有事总是你顶着呀?恐怕这次也轮不到小龟出风头吧!” 笑天看了看小龟傻傻的样子,肚内暗暗好笑,便对他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出风头,那下面这些人就都交给你了,我去看看张首辅是不是真的关在这里。” 小龟见笑天愿意让自己打头阵,心内那个高兴就不用说了,毕竟是出谷以来第一次出战嘛!忙吐出了飞剑,直冲而下。 笑天摇了摇头,暗运逍遥心决,像幽灵一样飘进了天牢。别看外面把守重重,里面竟空无一人,他不由心里暗笑魏老贼的疏忽。却见那天牢阴森幽暗,竟连笑天这样进入元婴后期的修真者都一眼望不到头。 笑天边走边观察着每间牢房,发现每一间牢房竟都是空的,真不知建那么大的天牢做什么。走着走着,他眼前的景象突然一变,竟不再是阴森的天牢,而是一间宽敞舒适的客厅,厅内的火炉熊熊的燃烧着,散发出一阵阵的暖意。 笑天却叹惜道:“好漂亮的房子啊,哎,可惜竟不是真的。”说罢,双脚微微一退,右手一拢,一股旋转的真元力向前飘去,却见那真元力在笑天前放转了一圈后,竟自消失了。笑天点了点头,抬步向前走去,此时景象却不再有什么变化。 “哎……”一声沉重的叹息声从左前方传来,笑天三步并两步便赶到了那处牢房,只见一国字脸,重须眉,一脸正气的人负手站在里面。那人对着笑天道:“你回去告诉魏忠贤,我是不会向他低头的,叫他死了这条心吧!” 笑天却不理会他说什么,径自问道:“大人可就是张首辅?” 那人一呆,问到:“难道你不是魏忠贤的手下?” 笑天笑道:“你看在下像是魏老贼的手下吗?” 那人刚才把笑天当作了魏忠贤的手下,所以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相貌,此刻凝神一看,不禁暗叹道:“世间竟有如此非凡的人物!似这样的人物又怎会是魏忠贤的手下。”沉默了片刻,那人道:“我就是张居正,不知公子此来所谓何事?” 笑天心道:“这话问得有趣!我既不是魏老贼的手下,还能来干什么?自然是救你了。”于是对张居正道:“在下是应了令义子之求来救张首辅的,请张首辅稍等片刻,在下这就劈开牢门,救你出来。” 张居正却听的一怔,问道:“义子?我哪来的义子,公子不会搞错了吧?” 笑天脸上却没有吃惊的表情,难道他早已怀疑蒋文青的身份?此刻向张居正说明,难道也只是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笑天却突然笑道:“先不管他是不是你的义子,我还是先救你出来吧!”说罢,便作势欲劈牢门。 张居正忙道:“不可,万万不可,你这一劈牢门,便是陷我于不义。我虽问心无愧,但毕竟是待罪之身。若这样出去,我一生的清名便就此毁了。” “名”之一字,不知害死了多少人。为什么好官都是如此的食古不化? 笑天道:“那张首辅是不肯出去的了?” 张居正一脸正色的道:“我宁可枉死此地,也绝不逃走。只是……只是有一件事,我想拜托公子。” 笑天道:“什么事?” 张居正凄然道:“我妻子早逝,现家中只剩下孤苦无依的女儿,平时我忙于政事,无暇照顾于她。 第10章 如果我不能生出此间,希望公子能够代我照顾一下小女。” 笑天没想到竟是这种事,一时之间反倒不好作答。 “这个”,“那个”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准确的答复。张居正看到笑天为难的样子,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公子肯否代我向小女传一句话,叫她速速离开此地?” 笑天此时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了,何况这种小事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张居正见笑天答应了,终于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对笑天道:“此地并非久留之地,公子还是赶紧离开吧!” 笑天知道是无法改变他的心意了,只好无奈的闪身离开。 张居正对着他的背影,喃喃地道:“此子并非池中之物,凡俗女子又怎会对他造成什么羁绊呢……” 正文第十章峰回路转 笑天从天牢出来的时候,小龟已被两个修真者打的左支右拙,几无还手之力。他见笑天终于出来了,放声叫道:“大哥,快来救救我啊,你再不过来,小龟就变成死龟了。” 笑天放眼望去,围攻小龟的两人竟已达到结丹后期,难怪初成元婴的小龟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正欲飞身前去帮忙,黑暗中突又跳出三个手持飞剑的修真者,看样子似乎已达到了神动期。笑天初次入道,不知几人是何门何派,为何与魏忠贤勾结在一起? 那几人二话不说,挺剑便向笑天刺来,笑天不慌不忙,右手一牵,一引,三柄飞剑便互弹开去。三人大怒,御剑再次刺来,此时飞剑竟微微泛光,显是将真元力运用其中。笑天猛提逍遥心决,右手一掐灵印,叫道:“破。”却见三柄飞剑在触及笑天身体之前,竟被弹得高高飞起。三人大惊,忙抽身追剑去了。 “好,好,好,不愧是七绝散人一脉单传的弟子,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又有一人自黑暗中走出道。“一脉单传”四字故意说的很重,好象只要灭了笑天,逍遥门就从此无以为继了。 笑天心下一惊:“他怎么知道我是七绝散人的弟子,难道他和师父有什么关系?”表面上却看不出一丝变化,扬声道:“不知道阁下此来所谓何事?” 那人面上竟蒙着一丝黑巾,两眼露出阴狠的光芒,对笑天到:“这你且不必去管,你只需知道我等要取你的狗命便是。” 笑天道:“藏头露尾的无胆鼠辈,也敢说此等狂语?”但心下却十分吃惊,因为笑天至此都摸不偷他的实力,看来看去,只有一个结果--他的修为境界竟比自己要高。 那蒙面人阴笑道:“我是无胆鼠辈,那你便是奸邪之徒,似你等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笑天道:“我是奸邪之徒?却不知我做过何等奸邪之事?” 蒙面人狂笑着指着小龟道:“你还敢狡辩,勾结妖物,为祸人间,难道还不算是奸邪之徒?” 说起小龟,笑天不由想起他现在的窘态,抬头一望,小龟正御剑死守,身上数处受伤,原本淡蓝的衣服已染上了斑斑的血迹。 笑天知道此时不是争辩自己是否“奸邪之徒”的时候,救小龟才是最主要的,于是御气往小龟飞去。那蒙面人却不知何时已挡在笑天面前,阴阴地道:“臭小子,想救那小王八,先过我这一关。” 笑天心下暗骂一声,知道今天恐不能善罢。双拳一攥,将逍遥心决提到极致,右手一掐灵印,“木灵护甲”已加持在身,在漆黑的夜色中放射出异样的光芒。 那蒙面人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随即又狂笑道:“有趣,有趣,不想你竟对心法掌握得如此纯熟,但你还不是我的对手,快亮飞剑吧,我让你三招。” 笑天却没按他的指示去做,右手一扬,真元力激射而出。那人见笑天竟不亮飞剑便攻击自己,气的哇哇直叫:“好个狂妄的小子,竟赤手与我对敌,我马上就叫你后悔。”见笑天的真元力袭到,竟不闪不避,硬自承受了笑天的一击。 笑天见他硬抗了自己近乎全力的一击,身体不过轻微摇了一摇,知道自己是无法打倒他的了。但他却决不放弃,双手把真元力提到了极致,发现竟只能提到七重天的境界,心下不禁暗自纳闷。其实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天心乃太阳之意,本性属火,在阴凉如水的夜晚又如何发挥自己的极致呢? 此时那蒙面人却不再硬受笑天的真元力,先后躲开了笑天的两击。由于逞强,使他吃了个闷亏,却是笑天没有想到的。 蒙面人见笑天三招已毕,狠声道:“臭小子,明年的此时就是你的忌辰。接招吧,地煞拳!”左手搭在右手之上,右手光芒渐渐凝聚,不一会竟有一土黄色的真元蛋流星赶月般地向笑天飞去。 眨眼间光蛋便以及身,笑天忙一拧身,堪堪避过,但身上的光甲却被打的黯淡了许多。小龟见笑天不是那人的对手,呆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便向笑天叫道:“大哥,你快走,不要管我。”由于分心,小龟的处境变得更加危险了。 笑天听到小龟的叫声,不由想起六年前逃难时的经历,心被深深的刺痛了,但此刻他的身形却还是有如高山一样的屹立不动。 不知为何,那蒙面人竟也不亮飞剑,甚至连战甲都没穿。可能是见笑天没亮飞剑,自己如用飞剑怕胜之不武吧。其实他哪里知道笑天不亮飞剑的原因是他至今还没有飞剑。 蒙面人见一击不中,更是火冒三丈,更加阴冷地道:“好小子,到真有两把刷子嘛,这么快的拳你也能躲开。这次如果你还能躲的开,那我就利马伏地认输,永不言战。”说罢,双拳互抱,全身竟蒙上了一阵淡淡的黄光。 既然能说出这么重的话,那么他一定有制胜的把握。果不其然,只见那蒙面人身上的黄光越来越强烈,照得别人难以睁开双眼。 “去死吧,终极地炎……” “谁敢欺负我的徒儿?”蒙面人的话还未说完,一个声音突然响起道。却见一身白衣,仙风道骨的七绝散人不知道何时竟出现在此地。 “哇!大哥,我们得救了,哈哈……,啊……,你竟然还敢刺我?”小龟得意忘形之下,身上又中一剑。 却听那七绝散人道:“你是何人,竟敢对我的乖徒儿下此毒手,不想要命了么?在我没发火之前,你们赶快滚!” 蒙面人似乎对七绝散人十分忌惮,竟把真元力收起后,朝手下一挥手,往黑暗中飞掠而去。 七绝散人一捋长髯,对着笑天笑道:“乖徒儿,没伤着吧?”只是那笑容竟有些怪异。 小龟见缠着自己的人都已逃走,便飞到七绝散人面前道:“师父,您怎么突然来了?” 笑天望了七绝散人一眼,竟伸手一拽他的胡须,道:“‘师父’的胡子长的好快呀!” “七绝散人”怒道:“大胆,你敢对师父如此无礼?” 小龟听得一皱眉头,暗自嘀咕:“不对呀,师父不会对大哥发脾气的呀!六年来师父从没对大哥发过火,今天怎么会……,难道……” 笑天嘻嘻笑道:“你玩够了没有,竟敢冒充我的师父,不怕他老人家找你算帐啊?” 那人微微一怔,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有什么破绽么?” 笑天道:“难为你声音学的那么像,表情动作也是惟妙惟肖。只可惜……” 那人忙问道:“只可惜什么?” 笑天笑道:“只可惜你的胡子未免也太长了点。” 那人一头雾水的道:“太长了?不会呀,应该差不多的。” 小龟再也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须臾之后,那人突然道:“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如果信得过我,就请跟我来。” 笑天满不在乎地道:“索性无事,便跟你逛逛也好。” 于是三人便离开了这个令人浑身不自在的天牢。 这是一个灯火通明的所在,到处尽是莺歌燕舞,门前竟有陆续不断的客人到访,颇为热闹。此处竟又是“横玉院”。 看着门口那三个斗大的金字,笑天心里一阵苦笑:“有些事无论如何都躲不开的,本来想去的地方因蒋文青的出现而耽搁了,不想转眼又回到了此间。” 进得院来,一阵缠绵淫靡的乐声首先传入耳中。再一看,此院共分三层,层层布置得极尽奢华,充满金迷纸醉的情态。 此时那装作七绝散人的人也已卸去装束,还为原本面目。只见他鼻梁高耸,剑眉微扬,眼睛虽不是那么的明亮,但也算是一位俊美的青年。老鸨见熟客上门,忙上前招呼:“元公子,您大架光临,怎么也不事先通知老身一声,老身好派人去接您啊!”这么隆重的接待,看样子这位元公子已不知在这花了多少银子了。 元公子道:“妈妈,你去通知春兰一声,说我带有贵客临门,叫她好好准备准备。”听了他的吩咐,老鸨赶忙跑到二楼,通知春兰去了。 笑天笑道:“原来你也姓袁,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呢!” 元公子却道:“袁兄的姓可是土衣‘袁’,在下的却不是那个字。” 笑天奇道:“那你的姓是……?” 元公子含糊道:“这个……一会儿再说吧,我先为你们介绍一位琴艺高手,她就是春兰,保管你们听了她的琴声之后,再听别的就索然无味了。” 笑天神秘地道:“哦?真的吗?”小龟此时却看了笑天一眼,没有说话。 不知不觉三人已来到了春兰的房间,老鸨吩咐龟奴上好清茶甜点之后,便反手关门而去。 第11章 元公子一拉笑天,道:“我来为你们引见,”伸手一指春兰,“这位便是横玉院四大王牌之一的春兰姑娘,精通琴艺,”又一指笑天,“这位便是袁笑天袁公子,我刚认识的朋友,”又一指小龟,“至于这位嘛,他是……” “你叫我小龟就行了。”小龟爽快的答道。 春兰对着笑天和小龟做了一个万福,道:“袁公子好,小龟公子好。” 小龟听春兰称呼自己为“小龟公子”,脸上的表情一阵怪异。 客气话说过之后,众人才纷纷落座。直到此时,笑天才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简朴淡然的装饰,不似其他红尘女子般的奢华艳丽。小小的待客圆桌钱摆在房间的正中央,圆桌前面是一张条形长椅,椅子上摆着一方半新的七弦琴。 春兰坐在琴后的小椅上,如水的眼睛一眨,笑问道:“不知几位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元公子望了望笑天,笑天道:“你看着奏吧,我听什么都无所谓的。”好像他对琴一无所知似的。 春兰收回凝视笑天的俏目,如葱般的嫩手一抹七弦琴,便奏了起来,声调婉转悠扬,悦耳动听。奏的却是一曲《琵琶行》。 随着曲调的收尾,元公子才从刚才的沉迷之中清醒过来,拍手叫道:”好曲,好曲,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哪!” 春兰道:“元公子过奖了。”但脸上却还是一片自得之色。 此时小龟再也看不下去了,叫道:“这也算好曲?她奏的曲调虽悠扬动听,却有气无力;虽细致入微,却毫无气势可言。如果你听了大哥弹的曲子,那还不惭愧而死。” 元公子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叫道:“哎呀,我都忘了,七绝中的第一决便是这个‘琴’字呀,这下可真是……嘿嘿,丢人丢大了。” 春兰听到元公子说起“七绝”,眼中抹过一丝惊讶的神色,不过其他三人却没有注意。她对着笑天道:“袁公子,原来你也是此道中的高手,却为何不早些告诉妾身,也省得妾身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口中虽这么说,但眼中却没一点“班门弄斧”的意思。 笑天却客气地道:“别听小龟瞎说,我可不是什么高手,不过略窥此道罢了。” 元公子哈哈笑道:“袁兄,你就别客气了,对于此道,你师父如称第二,那天下便无人敢称第一了。你还是别藏珍了,给我奏上一曲吧!” 笑天无奈地道:“如果有一天我师父见了你,一定会爱不释手,大呼‘知音’的,你实在是太了解他了。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献丑了。” 说罢,便向七弦琴走去。 正文第十一章妓院聆密 一阵时而幽雅,时而激昂的曲声从春兰的房中传来,整个“横玉院”突然静了下来,再没有刚才的喧哗与吵闹,只有那“叮叮咚咚”如珠落玉盘的琴声贯彻全场。 房内的三位听众却是各有各的表情,小龟不住地点头,似乎在道:“这才是真正的好曲子”;元公子呆呆地坐在那里,脸上沉醉的表情不望而知;春兰则羞愧地站在那里,脸上若有所思。 笑天一曲奏罢,对着众人道:“感觉如何?” 这时元公子才如梦初醒地道:“这……这还算是曲子吗?” 小龟大怒道:“你懂不懂琴艺啊?不懂就别在这瞎说。” 元公子双手猛摇,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曲子已不是一般的曲子,已是……已是……,哎,怎么说呢?”情急之下,竟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 这时小龟却有些明白了,笑道:“你是不是想说我大哥的曲子已上升到仙乐的境界,普通的曲子已无法相比,所以就简称‘不算是曲子’了,对么?” 元公子忙点头道:“对,对,简直比仙乐还好听……” 两人竟在那鼓吹个没完没了。 笑天看得一摇头,道:“别替我吹了,师父可比我弹的好多了。” 春兰却突然道:“七绝散人就是公子的师父?妾身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在天下第一曲乐高手的弟子面前班门弄斧,还望公子原谅。”这次说的竟甚是诚恳。 笑天奇道:“你……你怎么知道我们修真界的事情?” 春兰笑道:“公子奇怪么?不瞒公子说,其实我也是个修真者啊!” 笑天听春兰如此说,便仔细地打量了她,却见她面如温玉,泛出一阵莹然之色,竟是达到出窍期的样子。 元公子脸上一片恍然,道:“原来如此,春兰姑娘瞒的我好辛苦,没想到你也是个修真者,那简直太好了……,只是不知你为何混迹于风月场所之中?” 元公子所问,也是笑天想知道的,便看着春兰等她说出答案。春兰一阵犹豫,良久之后,像是突然决定了什么,对着笑天道:“如果袁公子能答应我一个要求,那么我便可以告诉你们我来此间的目的,但希望你们能够替我保守秘密。”自从她说出自己的身份后,竟不再以世俗的“妾身”自称。 笑天一听,暗自嘀咕道:“她的秘密还没听到,便先要答应她一个要求,听了她的秘密后,还得替她守密,这不就成了两个要求。这买卖实在是划不来,不听也罢。”于是对着春兰道:“这样不公平啊,听秘密的有三个人,你却只向我提条件,更何况如果这秘密没有什么价值的话,那我也不是太吃亏了么?” 春兰一怔,似乎没想到笑天会这样回答,想了想,道:“其实我的条件很简单,只是希望袁公子能收我为徒,教我琴艺罢了。” 此时笑天却傻眼了,没想到她的要求竟是这个,一时之间反到不好作答。 春兰凄凄地道:“难道袁公子不同意么?” 笑天哈哈一笑,道:“怎么会呢,姑娘的琴艺我自然会加以指点,至于收徒嘛,我看就没那个必要了吧。” 春兰脸上一喜,道:“只要公子肯指点我的琴艺就好,既然公子答应了,那我就把我的来意据实以告。”顿了一顿,接着道:“我本是神将门座下四大剑婢之首,奉命来此打探‘傲天决’的消息……” 元公子心下一震,一脸激动地道:“傲……傲天决出世了?你不是在这唬人吧!” 春兰正色道:“此乃千真万确之事,不过所知者甚少,而我们门主却正是其中之一,因此特派我来打探消息。” 笑天也是一脸惊容,回忆着师父当时对他说过的话。原来这“傲天决”乃当年火神祝融所著,是其毕生心血的结晶。习者能吸收太阳无穷无尽的能量,是整个修真界仅存的一部神决。 笑天奇道:“你去打探傲天决的消息,怎么会打探到这个地方来了?”看样子笑天对此惊人之言还是抱有怀疑。 春兰笑道:“袁公子,我想你应该知道傲天决乃火神祝融所著,祝融著完此书后方与水神贡工进行决战。所以我们门主认为此神决应该存在于人间界,而人间界现在势力最大的莫过于魏……”似乎觉得说的太多了,警觉的住了口。 笑天却知道了她想要说的话,暗自道:“难道把守天牢的那些修真者竟也与她有什么关系?他们找到魏老贼难道与傲天决有关?这就难怪魏老贼命令百官到处搜集仙石、宝物了。可是这丫头说来说去也没说到她为什么来此烟花之地啊!”于是道:“你说得这些好像与你来此地没什么关系吧?” 春兰脸色一红,道:“你听我把话说完不就明白了……” 小龟却突然叫道:“这是自己突然不说的,怎么好象是别人打断你说话似的。” 笑天道:“小龟别插嘴,春兰姑娘你继续说。” 春兰点了点头,继续道:“我来此地是因为有一个知道傲天决内幕的人经常来此,所以我们四大剑婢便装成风尘女子混入此间,不过那人口风甚紧,至此也没透露一点关于傲天决的消息。” 元公子恍然道:“那么说这里的四大王牌竟是你们四大剑婢所化的了?” 春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各人心里都想着自己的心事,良久竟没有人说话。小龟却突然道:“元公子,我们到现在也不知道你的名字,难道我们就这样称呼你一辈子?” 听小龟问起这个,元公子脸上竟有些难为情,过了一会儿,才道:“我如果说出我的名字,你们可不准笑。” 笑天、小龟点头道:“我们不笑。” 元公子道:“你们敢保证你们不会笑?” 笑天,小龟齐道:“我们保证。” 元公子道:“那……那我就说了啊,不许笑哦,我的名字叫元……元宵。” “圆宵……哈哈……”小龟笑的前仰后合,拍着桌子道。 “为什么……为什么不叫汤圆?”笑天也捂着肚子道。 春兰虽不像二人那么夸张,却也憋的面红耳赤。 元宵叫道:“喂,喂,你们想错了,不是‘汤圆’的那个‘圆宵’,是‘元宵佳节’的‘元宵’!” 不说还好,一说两人笑得更加夸张,小龟边笑边道:“那还不都一样嘛!” 元宵辩解道:“那哪能一样啊!”春兰竟也忍不住了,放声笑了起来。 元宵喃喃地道:“都说过不笑的……” 盏茶之后,笑声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笑天清了清嗓子,对着春兰道:“对了,春兰姑娘,你的琴艺是跟谁学的?” 春兰道:“我家小姐。” 笑天奇道:“你家小姐?” 春兰傲然道:“说起我们小姐,那才叫当世无双。 第12章 不仅人长的绝美,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没有我家小姐,根本没有我们四大剑婢的今天。” 元宵接着道:“你家小姐不会是‘修真四仙子’中排名第二的‘多才仙子’吧?” 春兰点头道:“正是。” 元宵一脸痴迷地道:“竟然是她?难怪你的琴艺那么的高明。” 春兰却不理会元宵的吹捧,对笑天道:“袁公子,如果我家小姐能见到你,一定会把你引为知音的。” 笑天却道:“世家女子,尽多狂妄蛮横之辈,好稀罕么?” 春兰怒道:“不许你侮辱我家小姐!” 笑天笑道:“难道我说的不对么?难道你家小姐不蛮横无理,反而待人温柔体贴吗?如果真的是那样,那我得看看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春兰尤自强辩道:“才不是呢!我家小姐虽然有些蛮横,却决不无理,有一天你见到她你就明白了。不跟你说这些了,难道你们不想知道关于了解傲天决内幕之人的情况吗?” 一句话,把所有人的心思都拉了回来,齐齐盯着春兰。 春兰沉吟了半晌,道:“其实……其实对于他的情况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他也是一个修真者,修行程度高深莫测。” 众人俱都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 笑天分析道:“不过,这里却也有些有用的因素。第一,春兰姑娘既然都无法看透他的虚实,那他的修为肯定比春兰姑娘要高,起码要比我们三人高。第二,作为一个能力强大的修真者,却经常出没于烟花之地,原因无外乎三条。1:像春兰姑娘一样身怀任务;2:在这里等某个人;3:来这里找某个人。第三,也就是最为不可能却也是最有可能的一点,就是……” 笑天说到此,突然不说了。 三人急的抓耳挠腮,齐齐问道:“就是什么?” 笑天环视了三人一眼,一字字地道:“就是此间乃存放傲天决之地。” 三人大眼瞪小眼,半天才吁出了一口气,小龟道:“这……这不太可能吧?难道火神当年也喜欢这调调?” 笑天两眼一翻,差点就此晕倒。元宵却道:“‘调’你个头啊,当年火神著下此神决时,女娲娘娘连人都未创出,又怎么会有什么妓院?” 小龟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春兰道:“袁公子说得有理,否则一个知道傲天决内幕之人,又是能力强大的修真者,为何不去寻找神决,却偏偏在此出没,最大的可能就是神决存放在此处的某地。” 再听春兰一加解释,笑天、小龟心中也是豁然而通。 元宵却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袁兄为什么说这一点也是最为不可能的呢?” 笑天正色道:“这个……这个嘛,原因很简单。” 三人齐问道:“什么原因?” 笑天道:“因为对于这一点,我也觉得很荒谬……” “……”三人无语,搞了半天笑天也不敢确定自己的结论。其实又怎能怪笑天,能让整个修真界乃至天界都为之瞩目的神决竟出世在一所妓院,恐怕不论是谁都无法做出肯定的答复吧! 正文第十二章上古之战 笑天正自沉吟,忽闻一阵敲门声传来,一个声音在门外叫道:“春兰姑娘在吗?” 春兰望了众人一眼,沉声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元宵道:“难道是那人来了?”春兰点了点头,忙去开门。 却见那人衣衫褴褛,两条浓眉斜斜地垂了下来,满脸竟是青渗渗的胡渣子,一脸灰心丧志的样子,俨然一个落拓的文士。 那人对其他人犹如未见一般,径自对春兰道:“春兰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春兰笑道:“是呀,‘缘’官人好久没来了呢!” “缘”道:“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耽搁了几天。” 春兰奇道:“什么事呀?” “缘”眼中精芒一闪,道:“不知为何,此地无缘无故突然多了许多修真者。有些不知死活之徒竟胆敢向我出手,我只不过稍作薄惩罢了。”顿了一顿,见无人接话,又道:“我只是奇怪,他们怎么知道我在此地等待的理由,到底是什么人泄露出去的呢?” 春兰茫然道:“您说的什么呀?修真者是怎么回事?” “缘”竟哈哈地的笑了起来,良久才沉声道:“春兰,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和夏香、秋菊、冬梅那三个丫头不过是蒋老儿派来的奸细罢了。要是被你们几个丫头给糊弄了,我岂不是白活了两千年。” 春兰听他早已知道自己的目的,不由干笑道:“前辈法眼明鉴,又岂是我们几个后辈所能欺蒙的。” 看样子活了两千年的人也经不住马屁这一拍,听春兰这么一说,“缘”得意地道:“那是自然 ,这么多年来,我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你们几个小辈又怎能瞒的了我呢!” 小龟看着他得意的样子,暗自想道:“不是吧,这人活了两千年?竟然有人活的比我们乌龟还长?回去我向龟爷爷说,他一定不信。” “缘”幸好不知小龟此时的想法,否则一定气得直翻白眼。 春兰见“缘”只顾着和自己说话,竟冷落了其他的人,便对他道:“我来替你们引见,这位是……” “缘”竟摇了摇头,对着众人道:“不用了,我来此只是想和春兰你叙叙旧,其他的人我根本不想……”当他的目光转向笑天时,却突然呆住了,铜铃似的眼睛瞪着笑天。须臾,他忽然用力地揉了揉眼睛,似乎在确定自己是否看错,慢慢地,虎目中竟流出了泪水。 却听他喃喃地道:“没错,是他。整整九百八十年啊,终于让我等到了,我一直都怀疑上古的预言是否正确,看来还是你对了,文仲你没有白死啊。” 众人茫然地望着“缘”,不知他自己在嘀咕些什么。 “缘”突然在沉思中清醒过来,伸手拉住笑天就越窗而去。房中三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直到现在也是不明所以。 且不说小龟三人不明所以,连笑天至此也是茫然不解,只能任由“缘”牵着手到处乱飞。过了良久,“缘”才在城外的一座峰头停了下来,看着笑天,竟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洪亮如钟,震得整个北京城都为之晃动,也惊动了全城的人。 城内的小酒馆里两个醉汉正自酣睡,听了此笑声突然惊醒起来,连酒意都醒了几分,其中一个颤抖地道:“什么声音,难道是地震了?”另一个道:“不是的,好象是什么人在笑。”第一个又道:“不会吧?什么人的笑声如此可怕,难道是妖魔鬼怪?”听了这个人的话,第二个人吓得脸色发青,也浑身颤抖了起来。 黎明,无名峰头。 “缘”突然止住了笑声,道:“只顾自己发泄了,竟忘了全城百姓的感受。哎,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笑了!” 笑天虽然聪明绝顶,但对此事还是茫然不解,刚想发话,“缘”却又道:“孩子,我知道你一定很是茫然,但你什么都不必问,听我慢慢道来。”想了一想,接着道:“我本名不叫‘缘’,而是天界一名管理星辰天象的武官,叫武德星君。还有一名文官,他叫文仲星君,我们一文一武,把天界的星辰治理得井井有条,却不想突然有一天……”说到这里,武德星君脸上现出惊恐之色,事隔近千年,还是令他如此惊恐,可知当时的场面必定凄惨异常。 慢慢的,武德星君脸上的表情恢复了自然,于是他接着道:“却不想一群身披奇怪战甲的异宇宙人突然来到了我们天界,他们手上所拿的不是我们那样的飞剑,而是闪闪发光,无颜六色的光剑。他们的到来给天界带来了一场阶难,当时的整个天界几乎找不到一个活人,如非天帝即时的领悟了傲天决的精义,并取出了上古神器--天剑,那么整个天下都会生灵涂炭,惨不忍睹。” 听到这里,笑天不禁暗道:“傲天决竟被一千年前的天帝所继承,难怪能够留传至今。”嘴上却道:“那后来呢?” 武德星君继续道:“天帝凭着傲天决和上古神器击杀了异宇宙人的头领,似是副头领的人才带着余众落荒而逃,而天帝也由于受创太重,不久之后竟撒手西去。不过临终前却把傲天决注入了留声水晶之中,而天剑却是下落不明。当时的天界愁云惨淡,一片死气,以至于我从天界下凡后,竟再也没有回去过。所以,我有一个愿望,希望你将来能替我完成。” 笑天似也被他凄惨的表情所感染,难过地问道:“什么愿望?” 武德星君看到笑天的模样,不禁哈哈一笑,道:“我希望我死后,你把我的法体火化,然后有朝一日能把我的骨灰撒在天界,以慰我多年的思念之情。” 笑天奇道:“在你死后?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死掉,你可真会开玩笑!” 武德星君道:“其实在当时的一战中我也身受重伤,不过由于我任务在身,不敢轻易言去,没想到却因此使我苟延残喘近千年,说来也算是个异数吧。”说着说着,竟不停地咳嗽起来。 笑天替武德星君拍了拍后背,武德星君感激地望着笑天,用手抚了抚笑天的脸。笑天却感到脸上一阵的湿滑,用手一摸,竟是鲜血,武德星君的鲜血。于是对武德星君道:“前辈,您休息一会再说吧。”说着便要扶他坐下来。 武德星君摇了摇头,道:“不行,我时间不多了,我要把话说完,咳,咳……”又是一阵咳嗽,笑天看着不禁一阵心痛。 第13章 武德星君接着道:“那时,文仲便在天界碑中测出一个预言,一个一千年后将要发生大灾难的预言。预言中指出灾祸发生前将有一对天星降世人间,也唯有他们同心协力才能挽救整个世间。咳,咳……,当时我就怀疑这个预言的真实性,没想到在我坚持了九百八十年之后,真的让我见到了其中的一颗,也许这就是……天命吧。” 一个神仙级的人物竟也会相信天命,这或许是人永远也无法摆脱的感慨。 笑天一直不相信自己师父说自己是什么天心星降世的话,直到此时再经武德星君加以证实,他才不由得不信了。 说到这里,武德星君竟有些气喘吁吁的了,直到此时,他才想起竟忘了问自己所等待多年的人的名字,于是满脸歉意地道:“真是对不起,我……我竟忘了问你叫什么了?” 笑天道:“我叫袁笑天。” 武德星君喃喃地道:“袁笑天,袁笑天……好名字……”说着说着,竟仰头倒了下去。 笑天赶忙扶住武德星君,道:“前辈,您没什么事吧?”此时笑天心中焦急万分,对此却是毫无办法,竟后悔自己师父的七绝艺中为什么没有“医”这一绝呢! 武德星君道:“我没事,你听我说,咳咳……”嘴上虽说没事,但声音却明显低了下来。须臾,武德星君才道:“我来告诉你傲天决存放的地址,你要听好了。”说罢,便把存放傲天决的真实地址告诉了笑天。 须臾,武德星君又慢声道:“地址……已经告诉你了,但……但你要切记……”切记什么,天下便无人再知道,因为知道此秘密的唯一一人已经逝去,这秘密只有笑天自己去领悟了。 看着死不瞑目的武德星君,笑天知道他想说的话一定异常重要,但到底是什么话就连笑天也无从猜想。笑天用手一拢武德星君的眼睑,这双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霜雨雪的眼睛终于闭上了。 此时,太阳已慢慢升起,逐渐地照亮了大地。笑天悲痛的抱起武德星君的法体,竟不御气飞行,而是一步步地走下山去。不知为什么,笑天自第一眼看到武德星君时竟有一种亲切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儿时在自己父母怀里撒娇的感觉,就连与师父在一起时也没有过这种感觉。而现在这种已失去多时的感觉刚重新回到笑天的身边,他正准备好好的珍惜时,这种感觉却又突然地离开了他,他现在心中的悲痛是可想而知的。 北京城,横玉院。还是那么得热闹,那么的喧哗,现在正值白天,其他的妓院早已关门歇业,而横玉院的生意却不比晚上差多少。当笑天抱着武德星君的法体来到妓院时,众人都晦气地躲了开去。而看门的龟公更拦开了双手,对笑天吼道:“你是何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竟敢抱着尸体……”话未说完,就被笑天一脚远远的踢了开去。 妓院的老鸨看到笑天的面色不善,本想上去阻拦的心也不知飞到了哪里。于是,笑天一路无阻的回到了春兰的房间。此时春兰的房内竟空无一人,小龟等人却不知去了哪里?笑天不由的一恼,暗道:“好你个老鸨,明知他们不知道房中,却叫我白跑一趟,看我怎么收拾你!” 当老鸨看到笑天气势汹汹地冲下楼来时,不由结巴地道:“公……公子,老身忘……忘了和你说,元公子他们已经……去了朋聚楼,啊……”看到笑天的拳头朝自己的头上打来,老鸨赶紧双手抱住了脑袋。 良久,却没感觉到拳头打下来,老鸨便从指缝中向笑天望去,竟没看到笑天的人,于是便把手从头上拿了下来,才发现笑天早已不知去向。 笑天想进入朋聚楼时,又遇到了同样的情况,不过这次却换成了酒楼的伙计。笑天看到那伙计双腿直打颤,但犹自强撑着阻拦自己去路的时候,心内暗叹一声,那伙计便避免开了双脚离地的灾祸。 笑天向楼上喊道:“小龟,你给我下来!” 小龟、元宵和春兰三人正品尝着今天的早餐,忽闻楼下有人呼唤小龟。细听之下,竟是笑天回来了。三人忙放下手中的家伙,急急地赶下楼去。 当他们看到笑天抱着一个人的尸体时,却不禁又都傻眼了。 正文第十三章阴错阳差 长安城外,一处空地上,在枯枝落叶堆成的高垛上,停放着武德星君的法体。笑天的眼中显出浓浓的哀伤,一字字地道:“准备点火。” 小龟点了点头,拿出火折子点着了底层的落叶,慢慢地,武德星君的法体被熊熊大火所包围。看着在烈火中武德星君的法体,笑天再也止不住地流下了泪水。六年前,他曾发誓不再流泪,却不想为了一个见面还不到一天的人就破了誓,也许这就是“缘”吧! 小龟看到笑天哀痛的样子,心里也一阵的难过。自从小龟和笑天在一起后,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笑天流泪,第一次见到他脸上挂的不是笑,而是悲哀。小龟虽然不明所以,却也感同身受。 半个时辰后,火渐渐地熄灭了,笑天拿出一个白玉瓶,一点点地收起武德星君的骨灰,小龟三人却不知该如何帮忙,只好在那愣愣地站着。 笑天把武德星君的骨灰放在蓝玉戒指里后,对着小龟道:“小龟,你们先回朋聚楼吧,我有些私事要处理,明天我们就出发。”说完,不待小龟回答,就径自离开了。 小龟三人直到现在也是茫然无知,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春兰却暗道:“‘缘’怎么突然死了?他见到笑天为什么这么吃惊?他和笑天出去做了些什么?难道他等了许久的人竟是笑天?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唯一知道傲天决秘密的人不就成了他了?我该怎么做?是回去禀报还是继续探听?”眼睛一转,像是突然有了主意,对小龟他们道:“元公子,小龟,既然‘缘’已去世,那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该回去向我家主人禀报了。” 元公子识趣地道:“春兰姑娘慢走,在下恕不远送了。”小龟心里惦记着笑天,没有答话。 春兰点了点头,飞身而去。 艳阳高照,照在那本已发墨的铜漆大字上,闪着零星的亮光。门前那破旧的石狮子似也被这烈日所感染,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却见那两个铜漆大字竟是“张府”,谁也不敢相信这简朴的宅院竟是堂堂一品大员张首辅的住所。 笑天进得门来,发现这里竟是个花草的世界,满院的花香扑鼻而入,使人精神振奋,心情也变的爽朗起来。走了许久,笑天竟没发现一个仆役丫鬟,难道这里竟一个人也没有?当笑天穿过一道走廊,来到一座小巧典雅的别楼时,一阵清脆悦耳的语声传入耳来。 只听那语声幽幽地道:“爹爹,你可安好?女儿好担心你呀!”声音轻轻的,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却不想突然有了回音:“你爹爹并没有什么危险,张姑娘你大可放心。” 那张姑娘心下一惊,叫道:“什么人?”打开窗户后,却发现一个人站在窗下,那人正是笑天。张姑娘看着笑天的目光竟难以挪了开去,良久,似是发现了自己的失礼,红着脸对笑天道:“公子是谁?何以知道我爹爹没有危险?” 笑天道:“在下袁笑天,因机缘巧合曾在天牢见过你爹爹一面,他不过是被魏老贼所陷害,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姑娘你就放心好了。我曾试着救你爹爹出来,但他却执意不肯。” 张姑娘道:“公子费心了,我爹爹就是这样的脾气,死也不肯背上不义之名的。” 笑天笑道:“是啊,你到是挺了解你爹爹的,和他说的一模一样。他还叫你速速离开此地,以免受到魏老贼的迫害。” 张姑娘皱了皱眉,道:“可我没别的地方可以去啊!” 笑天道:“没有什么亲戚可以投奔的吗?” 张姑娘想了想,道:“到是有一个,不过……” 笑天忙截口道:“有就好,姑娘最好尽快离开此地。”顿了一顿,接着道:“在下已把话传到,诺言也算是兑现了。因为在下还有些事要去处理,所以先行告辞。” 张姑娘道:“袁公子,请……”话未说完,却发现窗下已失去了笑天的影子。 只听那张姑娘喃喃地道:“刚抓住的感觉为什么又突然飞走了呢?他到底是什么人?我该不该离开自己的家……” 笑天急急拜别张姑娘有两个原因:第一,他可不想被什么人缠住。第二,他发现竟然有人跟踪他,而且还不只一两个。笑天嘴角一扬,双手真元力一提,速度便加快了许多。 豪宅,这是一座如此大的豪宅,占地竟达百亩,而内置设施的豪华,比起皇宫也毫不逊色。没错,这里就是魏忠贤的居所。 笑天却突然在这处豪宅最高的屋檐上停了下来,他是如何知道这里便是魏忠贤的居所的呢?就在笑天刚停下不久的时候,那些尾巴也跟着远远地停了下来,一双双眼睛瞪着笑天,有的阴冷,有的恶毒,有的贪婪,有的则露出深深思索的样子。 笑天望着房下来回巡视的守卫,淡淡一笑,竟往守卫最森严的阁楼飞掠过去,其中一个守卫只觉得眼前白影一晃,似是有什么人经过。便疑神疑鬼地对着旁边的一人道:“老张,你刚才有没有到一个人影闪过?”老张不耐地道:“你见到白日鬼了啊,哪有什么人经过?我们这些人又不是瞎子!”先前一人唯声诺诺,不敢再说话了,但心里还是有几分狐疑。 笑天一掠进楼阁,便有一阵呢声传来,只听其中一人道:“九千岁,您吃个葡萄呀!” 第14章 另一个道:“九千岁,我来给您捶捶背。”其中更夹杂着魏忠贤那阴阳怪气的笑声。 笑天听的怒火中烧,竟直接走了出去。只见魏忠贤坐在高高在上,用纯金打造的龙椅之上,周围环绕着一群莺莺燕燕,而下首的舞姬则在轻展腰肢,卖力地展示着自己妙漫的身材。 魏忠贤见一个人竟私自走了进来,不由大怒道:“你是何人?我不是向你们门主说过了吗,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随便进来。” 笑天一听魏忠贤竟把自己当成了神将门的下属,不由眼珠一转,朗声道:“我来此乃是奉了门主之命向你传达一件事情。” 魏忠贤奇道:“什么事?快些说来!” 笑天道:“我们门主说,六年前屠戮世外村的将军现已阵亡,尸体被悬在我们神将门的行宫外,请您调查事实的真相!” 魏忠贤不屑地道:“没想到你们门主也有出错的时候,夏将军明明在演武场练兵,怎么会……”话说到这里,突然警觉的住了口,不过似乎有些迟了。 原本毫无头绪的血仇,却在笑天的随机应变之下竟水落石出,就连身在其中的笑天也感觉有如梦境。 笑天嘴角一扬,对着魏忠贤道:“你现在住口未免晚了些。哼,九千岁?那不成王八了吗?你既然这么喜欢作王八,那我就成全你吧!”众人只看到高高飞起的魏忠贤“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却正是“乌龟仰面--四脚朝天。”然后整个楼阁暴出了一阵慌乱求救的叫声,有如炸了锅一般。慌乱声惊动了楼外的守卫,急急赶上楼来,却忽然又有一道白影自眼前闪过,不过这次看到的就不只是一个人了。众守卫怔了半晌,这才如梦初醒般的追了出去。 笑天升入空中,巡视了一遍整个魏府,发现右侧近墙角的附近有一片很大的空地,里面似乎横七竖八地躺着些什么。 尸体,满地的尸体,整个演武场竟没有一个活人。天下的烈阳也似乎不忍见到如此的场面,竟躲在白云后面不肯出来。大地上一阵阴风吹过,笑天也不禁有些头皮发麻。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沉思道:“到底是什么人出手如此狠毒,竟一个人也不放过?按说这里是那个六年前的恶将的练兵场所,什么人和他有如此的深仇大恨?莫非……”想起仇恨,他竟想起了如云,因为和这恶将有如此仇恨的人除了他就只有如云和白灵了。 想起如云,他激动的双手直打颤,喃喃的道:“六年了,如云你还好么?可曾想念过我?”突然抬头望向青天,吼道:“回答我!如云,这里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自然没有人回答他,如果在暗处的那些眸子也算是回答的话,那么笑天所要的回答也未免太多了些。只见其中一双眸子闪过一丝阴狠的神色,似乎有什么毒计对付笑天。 这些笑天自然不知道,他只是盯着右手手背上那淡淡的齿印发呆,脸上现出一阵缅怀的神色,而他的心却早已绞成了一团。以笑天现在的修为,完全可以把手背上的齿印归于无形,但他却没有这么做,为什么呢? 笑天叹了口气,离开了这凄凉而又难忘的地方。 当笑天回到朋聚楼时,小龟,元宵二人早已等着直跳脚。见笑天终于回来了,小龟忙迎了上去,激动地道:“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笑天看到小龟关心自己的样子,心下也不禁感动,嘴上却道:“不过才半天没见我的面就激动成这样,要是一年不见面,你还不把我给吃了!”小龟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元宵道:“袁兄,那‘缘’带你出去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 笑天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问下去。沉吟了片刻,才道:“既然你那么想知道,那我就把实情告诉你吧!”于是笑天便把武德星君对他所讲的事情源源本本地讲了出来isuu書网,只是保留了关于傲天决方面的事情。 两人听完后,目瞪口呆,几乎不相信这些事竟是真的。如果这事换一个人说的话,那小龟就会毫不犹豫的一拳打破他的鼻子,可惜说这些事的竟是笑天,他最敬爱的大哥。而元宵则一脸惊奇地望着笑天,似乎想从笑天脸上找出与常人的不同,但是他却失望了,他所看到的脸除了比常人更加俊美、几无瑕疵之外,竟与常人没有一丝的分别。 元宵一脸古怪地道:“异宇宙入侵天界?而不久的将来将会再次入侵?如果不是我知道你决不会说谎的话,那么我一定会以为你是个编故事的天才!” 笑天更是苦笑道:“这还不算荒谬的,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只有我和如云才能将他们击退。为什么‘救世主’这样的字眼会落到我的头上?本以为‘行侠仗义’已是很大的包袱,却不想有更大的包袱落在我身上。哎,难道这就是命运吗?”笑天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是的,这就是命运。命运就如一个上紧发条的齿轮,你越是想逃避,它就箍的你越紧。 正文第十四章惊见如云 笑天正自感慨时,楼下忽然走上一个人来,只见那人身材适中,一头短发微分向两侧,眼睛虽小,却闪着坚韧刚直的神色,鼻子虽不高,却给人一种柔和的感觉,手提一杆似乎已经发锈的长枪。这一切加起来,竟也是个绝美的少年。 此时全楼的人都静了下来,把目光转向了他。笑天也不由望向了他,一望之下,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笑天皱了皱眉,似乎在考虑从哪里见过他。那人环视了众人一眼,目光渐渐地在笑天脸上停了下来。就这样相对了一会儿,笑天刚想说话,那人却转身离开了。 入夜,笑天在自己的房间里边修炼边回忆着今天遇到的那个少年,这本是修真的大忌,但笑天却没放在心上,也许这就是梅老夫子说他“做事总不肯用全力”的原因吧!此时笑天已经可以肯定自己并未见过此人,但仍为自己那种熟悉的感觉而奇怪。 就在此时,笑天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阵抽动,仿佛灵魂欲脱体而出。笑天心下一惊,忙停止运功。他不禁暗道:“刚才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灵魂好象要离开自己的身体,难道是走火入魔了?好可怕的感觉,可……可又是好新鲜的感觉啊!”笑天想阻止自己那种危险的想法,可是越阻止,那种想法却变得愈加强烈了。最后笑天的好奇心终于战胜了理智,决定再次行险一试。 笑天把逍遥心决提到及至,身体泛出一阵莹然的白光,然而过了将近半个时辰仍是一无所获,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刚才的感觉。他不禁沉思道:“为什么我如何运功都找不到刚才的感觉?难道是因为我刚才虽心有所思,但却毫无目的地修炼的原因?”稍加思索,便了然于心。于是他慢慢放松自己的心情,无欲无求的运起了真元力。 一阵颤抖的感觉袭来,笑天的灵魂慢慢地抽离了身体,逐渐地飞到了夜空之中。他发现这种感觉是那么得畅快,那么得无拘无束,便索性放开胸怀,自由自在地翱翔与黑夜的天空之中。笑天心中高呼:“实现了,我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我终于能放开身心地翱翔与天空之中了,这不正是期盼已久的感觉么?”他望了望天空中璀璨的群星,又喃喃地道:“天门九星,只剩其七。其他的七颗天星啊,如果你们能够看到我,能够体会到我的心,我想你们也在为我高兴吧!”说着说着,他的灵魂竟也滴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笑天正沉迷于这种感觉中时,离朋聚楼不远的小巷中却响起一个人的声音,只听那声音道:“师父,您白天让我见的人我已经见过了,修真程度与我不相上下,难道您说的唯一知道傲天决秘密的人就是他?” 笑天仔细一瞧,竟是白天在朋聚楼所见的那个持抢少年。只见少年的师父脸上竟戴着一个金色的修罗面具,修罗乃八部神王之一,主导着世间残酷与阴冷的一面。此时那面具在阴暗的角落中反射出森森的寒光,笑天看得竟不由一颤。 少年的师父缓缓地道:“不错,是他把‘缘’的法体火化的,那么‘缘’死前也一定和他在一起。我想那天的笑声肯定是‘缘’所发,也唯有此神魔级的人物才能发出能令整个北京城都为之动摇的笑声。”说着,“嘿嘿”的阴笑了两声,接着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么我认为‘缘’在此地徘徊了数百年之久,为得就是等他。所以,他也就是现在唯一知道傲天决秘密的人了。” 此人好厉害的心机,虽不曾目见,但却猜得离事实相去不远,这难免叫笑天另眼相看了。 持抢少年却似仍有疑虑,接着问道:“师父,‘缘’既然已经在此等了数百年,那时此人还未出生,他又怎会等一个并不存在的人呢?” 却听他师父说道:“如云,为师可不是‘天机神算’,怎么会知道‘缘’心里怎么想的呢!” 笑天听到那戴面具之人叫自己的徒弟为“如云”,他的脑中“轰”的一声响起一声惊雷,灵魂体摇摇欲坠。笑天忙连掐逍遥心决,勉强压制住心中的激动,想再靠近一些进行观望。 却见那持抢少年猛地转身,对空吼道:“什么人?” 笑天见自己被如云发现了,知道此时不是相认之时,忙收功招回灵魂体。如云飞身转了几圈,竟没发现任何人,不由喃喃道:“我明明感到背后有人,怎么会突然消失了?”只听那戴面具之人低声道:“灵魂体……,没想到那小子竟已到出窍期,不过无论如何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第15章 说罢,右手紧紧一握,眼中闪过一道残忍的目光。难道他有什么恶毒之计来对付笑天? 当笑天收回灵魂体之后,觉得全身酸软,浑似没一点力气,不久竟沉沉地睡去。 清晨,太阳慢慢地爬了上来,照进了笑天的卧房,而此时的笑天却仍没睡醒,身体有如“大”字形般躺在床上。一阵“梆梆”的敲门声响起,只听小龟的声音在门外叫道:“大哥,还不起床,太阳都晒到屁股了!”此时的小龟非常得纳闷:“平时大哥早已起床,为何今天却是一睡不起,不会发生了什么事吧?”心中越想越惊,竟撞门而入。 笑天见小龟惊慌地闯了进来,揉了揉眼睛,道:“你见到大头鬼了啊,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冲进来,又打扰我休息。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喜欢打扰我睡觉。” 小龟还是老样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大哥,你从来没有这么晚起床过,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笑天看了看窗外的太阳,竟已升起三尺之高,知道自己昨天运用自己不熟悉的技巧,以至于用力过度,竟睡过头了。心下知道是自己错怪了小龟,暗暗感激他对自己的关心,于是拍了拍小龟的肩膀,道:“小龟,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小龟见笑天竟肯认错,不由鼻子发酸,两眼发红,想说话但“咿咿呀呀”了半天竟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心里暗道:“大哥这样的人竟然向我认错,我就算为他死也值得了。他好久没有像今天一样拍我的肩膀了,记得上一次是我们在逍遥谷玩闹之时……哎,真的好怀念逍遥谷无忧无虑的生活。”小龟不像笑天,他早已看透了人世间的风风雨雨,虚情假意。他只有陪在笑天身边时才会觉得温暖,才觉得人世间还有真情。也正因为如此,他才陪笑天闯荡天下,否则他宁愿选择在逍遥谷终老一生。 笑天看到小龟激动的样子,不由摇了摇头,对他道:“小龟,你可还记得我跟你提起过的如云?” 小龟道:“可是跟你从小在一起的玩伴--江如云?” 笑天点头道:“没错,就是他。” 小龟奇道:“你突然提起他,有何用意?” 笑天似乎特别高兴,竟双手扳住小龟的肩膀道:“你知道吗?我昨天见过他了,我真是太高兴了,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是的,今天确是笑天最开心的一天,但任凭他如何得聪明,又怎料得到今天也是他最失落的一天呢? 小龟从没见笑天这么激动过,知道笑天必是真的见到如云了,于是也高兴地道:“大哥,他现在在哪儿,我们这就去找他吧!”他竟比笑天还急。 笑天松开双手,等心情平静了些,才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不过我却知道他的模样了。我有一种预感,不久之后,我们将会再次见面。” 小龟问道:“那他长得什么样啊?” 笑天笑道:“你也见过他的,好好想想。” 小龟把最近见过的人统统想了一遍,突然一个人影从脑中冒了出来,长长的“哦”了一声,道:“我想起来了,是不是我们昨天在二楼见过的那个持抢少年?” 笑天敲了敲小龟的脑袋,笑道:“呶,你也不笨嘛!” 小龟傻傻的道:“近朱者赤嘛,受你的感染,我想即使是天下最笨的人也会变的聪明起来。” 笑天得意地笑道:“哦,是吗?我看你别的本事没学会,拍马屁的本事倒是大有长进。” 小龟却不脸红,竟也得意地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看着彼此的样子,二人笑作一团。 北京城,一所奇怪的宅院。说这所宅院奇怪,并不是因为它与别的宅院有什么不同,而是因为常人竟无法靠近它一丈之内,一进入这个范围,便被一种奇怪的气劲所弹回。 笑天与小龟东逛西逛,竟无意间逛到了这所宅院之外。小龟走着走着,突然觉得好象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竟被弹了回来。又试了几次,每次却都是如此,不由拉了拉笑天的衣襟,颤声道:“大……大哥,白日见鬼了,前面有……有鬼打墙!” 笑天哈哈一笑,道:“那可不是什么鬼打墙,而是有人布下了高明的阵法。” 小龟看到这破阵害自己那么失面子,抬腿便向那阵法踢去,却不料反弹之力传来,竟震得自己的腿一阵生疼,不由“哎吆”发出了一声惨叫。 笑天忙运真元力检查了一下小龟的腿,发现并无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刚想说话,却见小龟又是一拳打向那阵法,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拳头竟在半路中停了下来。此时小龟心内一阵懊恼,暗自道:“这破阵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到底该怎么过去啊?”无奈之下,竟急得他在阵外团团乱转。 看到小龟的样子,笑天不由的一笑。而小龟听到笑天的笑声,却似发现了救星一般,竟一拍脑门道:“哎呀,我真是糊涂了,竟忘了我们这里有位阵法大家。”“嘿嘿”的干笑了几声,又道:“大哥,这破阵到底是什么阵法呀?如此厉害。” 笑天笑道:“你刚才对它有什么感觉?” 小龟一字字地道:“无可奈何。” 笑天点了点头,道:“没错,这阵法就叫奈何阵,就是神仙也莫可奈何的意思。师父当年曾对我说,奈何阵为十大古阵之一,不输于我们逍遥谷的迷谷大阵。没想到此地竟也有布阵的高手,看来傲天决的吸引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小龟一听此阵竟不比逍遥谷的迷谷大阵差,眼中不由一阵迷茫,道:“大哥,你能破此阵法吗?” 笑天傲然一笑,道:“怎么连你都对我没有信心?” 小龟忙辩解道:“不是,不是,我只是……” 笑天截口道:“你只是因为我破不了迷谷大阵,而听到此阵也不比迷谷大阵差,所以就以为我也对它束手无策了,对么?” 小龟干笑了几声,没有说话。 笑天喃喃地道:“谁说我破不了迷谷大阵的,只是我当时还没到出师之日,又怎可擅离?”说着,眼中竟也现出迷茫之色。 小龟深深地望着笑天,自然能体会到他对逍遥谷的感情。 正文第十五章怪宅之秘 须臾,笑天才渐渐地醒过神来。沉思了半晌,他对小龟道:“能布出奈何阵,必须要有非凡的功力才能办到。此间主人既然不怕麻烦地布下此阵,那此间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发掘别人不可告人的秘密,不也是一件有趣的事吗?”说罢,向小龟眨了眨眼。 小龟拍手叫道:“是啊,是啊,大哥去哪里,小龟就去哪里。” 眨眼之见,笑天手中便多了两颗幽蓝的丹丸,对小龟解释道:“这两颗丹丸名为玄阴丹,食用之后能在瞬间改变人的体质,抽空人体内的阳气,使之变为纯阴。” 小龟怀疑地道:“大……大哥不会叫我服食这颗丹丸吧?” 笑天肯定地道:“没错,不仅是你,连我也要吃,否则我们谁也休想进入这所怪宅。”顿了一顿,又道:“你可知为什么吃了此丹就可进入这个宅子吗?” 小龟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不知是说自己不知道原因呢,还是不想吃下这颗怪丹的意思。 笑天没有理会小龟,继续说道:“此阵乃修真高手将自己的真元力布在周围,然后用特殊的方法抽空其中的极阴之气,剩下的自然只有极阳之气了,所以此阵又名极阳阵。只因天地间万物都是阴阳相成,缺一不可的,所以此阵所形成的结界之内,几乎是飞鸟难入,滴水不漏的。”看了看手中的丹丸,又道:“却不想师父当年无意中得到的邪丹,此刻竟派上了大用场。”说罢,便将其中一颗塞给小龟。 小龟拿着这颗怪丹,问道:“变成纯阴之体,不会死人吧?” 笑天道:“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同行相斥,异性相吸,你只有变为纯阴之体,才能通过此阵。” 小龟想了想,又问道:“那我们会不会再被吸回来啊?” 笑天笑道:“这个自然不会,极阳阵以排斥力为主,没有那么大的吸力的。你还是赶快服下吧,我们好进去探密,这样也可暂时甩开那些可恶的‘尾巴’了。”说着,眼睛向身后一扫。 小龟咬了咬牙,狠了狠心,终于服下了那颗奇怪的丹丸。 笑天见小龟已将丹丸服下,自己也一口吞下了那剩下的一颗。只觉一阵寒气袭来,竟不由打了个冷颤。笑天一咬牙,拉着小龟便飞向了那所怪宅。 果如笑天所料,他们毫无阻碍地进入了宅子之中,只是笑天却没料到,这所宅子竟是如此的平凡,以至于他们转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丝异常。小龟不耐地道:“大哥,这简直是一所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宅子,根本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笑天嘴角一扬,笑道:“难道你没发现这所宅子的不平常之处吗?” 小龟摇了摇头,道:“没有。” 笑天道:“静,这所宅子简直太静了,静的好象没有一个人。” 小龟也好象发现了什么,点头道:“是啊,我们转了这么久,竟没发现一个人,好象……好象这里是所鬼宅似的。” 笑天笑骂道:“少来啦,死小龟,就知道胡思乱想。这里怎么可能是鬼宅,就凭宅外的那门奈何阵就不是什么鬼怪能布的出的。” 小龟不好意思地道:“我又猜错了啊,可如果不是鬼宅,那此地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呢?” 笑天笑道:“地上无人,并不表示地下无人啊!” 第16章 经笑天一提,小龟也似开窍了,道:“那大哥的意思是说,这里有通向地下的秘密通道?可通道在哪儿呢?” 不止小龟在想,笑天也早已在考虑这个问题,此时却像已有了答案,拉着小龟向正中的书房跑去。 笑天他们刚跑到书房,就发现此书房的怪异之处--竟没有窗户,即使在白天,这里竟也是阴暗异常。书房的左右两壁,是排满了书的书橱书架,中间是一张精雅的方形大理石书桌,桌上整齐地排放着文房四宝,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东西。 笑天舒适地坐在那张大椅子上,静静地想着:“如果是我,会把机关设在什么地方呢?” 任何一间书房,可以设机关的地方都很多,但如果设在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那会是哪里?自然是设在书中了,这里有数百上千的书,设在书中岂非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笑天却注意到了,他发现其他的书都有些灰尘,然而有一本却是干净异常。 笑天站起身来,仔细地瞧着那本书,沉思着这个机关的用法。是拉?还是推?还是令有其法?笑天不敢肯定,但唯有一试。他刚把手放在书上,突听小龟叫道:“大哥,你快来看,这支笔好奇怪!” 笑天收回手走到小龟身边,望向小龟所指的那一支毛笔。这支笔似是生在了笔盒中一般,竟无法拔出来。笑天右手捏着笔杆,微一下压,那笔杆竟被压了下去。“吱吱”的声音响过之后,笑天回头一看,刚才那本“最显眼”的书竟凸了出来。 他心中不由直冒冷汗,暗道:“此人好厉害的心机,好高明的手段,竟用双重机关联系起通道,如非小龟及时发现此笔的怪异,真不知会有什么后果。既然此间主人如此厉害,那我倒要斗他一斗。” 此间主人的高明,竟激发了笑天的斗志,他本就是那种遇强愈强,永不服输的人。 笑天走回那本书前,发现书的里侧竟有一个木制按扭,他缓缓的按下了那个按扭,只听“哐啷”一声,那方大理石书桌前的一块石板竟移了开去,现出一条通向地下的通道。笑天,小龟对望一眼,双双走了下去。 这条通道竟十分的明亮,两旁燃着熊熊的火把,偶尔“啪啪”地发出几声火油爆响的声音。笑天,小龟沿着通道走了许久,也没走到尽头,竟似这条通道永远也走不完一样。就在他们正感失望之时,突然一个八卦形的厅堂展现在他们面前,有八条通道通向这个厅堂,而笑天他们走的不过只是其中之一。厅堂中摆着个白玉雕成的书架,但书架上摆的却不是书,而是一些奇形怪状,颜色各异的水晶,这些水晶排满了整个书架。 笑天抓起其中的一个水晶,真元力透入其中,发觉里面储存的竟是修真心法。笑天又抓起一个,也是心法。当笑天查看一个绿色水晶的信息时,却不由傻眼了,里面储存的竟是逍遥心决,虽然不全,但却足以令笑天震惊万分了。 小龟看到笑天吃惊的样子,不由问道:“大哥,怎么啦?里面到底是什么?” 笑天一字字的道:“逍遥心决!” 小龟也瞪大了眼睛,怀疑的道:“不可能,逍遥心决不是只有你和师父知道么,怎么这里竟有存本?” 笑天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发现这个白玉书架分为两部分,左边的一些是无颜六色,形状各异的水晶,而右边的则全是椭圆形,只分黑白两种颜色的水晶。笑天拿起其中的一颗黑色水晶,慢慢的一阵信息传入脑来:“黑名单:一号,百草门门主寒无心;二号,玄机门门主何云天;三号,慧海门门主梅天颖。”显然是张刺杀名单。笑天又缓缓地拿起了一颗白色水晶,里面竟是此间主人插在各大门派的卧底,可惜上面只有卧底的代号,并没有收录真实的身份。 此时笑天不禁沉思道:“十二大门派,卧底名单上唯独缺了神将门,难道此间便是神将门在北京城的行宫?野心好大的神将门主啊,我一定不会让你的日子好过的。” 没想到神将门竟真的在北京城设有行宫,而如此重要的资料竟放在了行宫之中,却不是放在它的总舵--天行城。本来放在此间确实比放在天行城秘密、安全的多,但却鬼使神差地被笑天发现了。 笑天正自沉吟,其中一条通道上却传来一阵语声,那语声道:“云哥,等等我嘛!”笑天听着有些熟悉,考虑着这人是谁,竟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小龟却悄声叫道:“大哥,有人来了。”笑天一惊,忙拿出一件玄黑色的宽大披风,披在自己个小龟的身上,两人的身形竟消失不见了。小龟却怀疑地道:“大哥,这玩意有用吗?” 笑天道:“嘘……禁声。” 眨眼间,那两人便来到了厅堂,其中一个男声道:“灵儿,师父要用存储逍遥心决的水晶,你快帮我找找。”那女声撇了撇嘴,道:“才不呢,师父又没叫我来找,你连陪人家玩一会儿的工夫都没有。”语声中充满了撒娇的味道。 此时笑天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什么都有,而更多的却是惊喜和激动,因为他发现这两人竟是自己急欲寻找的如云和白灵。激动之下,便想出去相认,但却忽然想起了什么,沉思道:“他们的师父莫非就是此间的主人--神将门主?这么说那天夜晚的戴金色修罗面具的人就是神将门主了,这人好大的野心,要如云取逍遥心决难道是为了对付我么?”一想之下,竟明白了十之七八。 如云似乎对这些水晶也不熟悉,试了好久,才选中了那颗绿色水晶,查看之下,对白灵道:“灵儿,就是这个了,我们回去吧。”白灵点了点头,随着如云原路而回。 笑天收起披风后,小龟长长的吁出一口气,道:“这是什么东西啊?他们竟真的看不到我们。” 笑天笑道:“这是暗影披风,可使穿戴者无限隐身,这次是因为要庇护我们两个人,所以无法移动,要是一个人穿的话,作用可是非常大的。” 小龟接道:“比如暗杀?” 笑天点了点头,忽然想起那份黑名单,道:“要是这件宝物落到了神将门主手中,修真界恐怕又要掀起一阵风浪了。” 小龟道:“以前我在妖界听说神将门是第一大正派,其门主也是以仁义著称,从不枉杀我们妖界修真,却不知道为什么在暗地里做这许多勾当?” 笑天不屑的道:“不过又是个伪君子罢了,这也没有什么值得惊奇的。” 小龟突然叫道:“对了,大哥,刚才那个人不就是我们在朋聚楼见过的人吗?难道他就是你的好兄弟?” 笑天点头道:“没错,不仅是他,刚才他旁边的人也是我儿时的伙伴。” 小龟奇道:“啊,那你为什么不与他们相认?” 笑天苦笑道:“你说我能与他们相认吗?” 小龟想了想当时的情况,呵呵的傻笑了起来。笑天又道:“我们跟去看看吧!” 小龟自然不会反对的,于是二人便向如云的来路追去。 正文第十六章人心难测 这条通道与笑天他们进来时的通道不同,它的侧壁竟被开出一处宽大的房间,而此时房间内已坐满了人,那戴着金色修罗面具之人,也就是神将门主赫然正坐在首位。刚才在如云面前还显得颇为淘气的白灵,此刻却乖乖地站在她师父身后。 神将门主环视了众人一眼,缓缓的道:“地神将,把那天你与七绝散人的弟子交手之事向大家说明一下。”那地神将站起身来,向门主鞠了一躬,朗声说道:“那天属下奉您的命令去帮魏忠贤镇压劫狱之人,不知何时那小子竟冲入了天牢之中,但好象并没有救出张居正。他出来之后,我便想上去把他除掉,可那小子却狂的很,连飞剑都不亮就与我动手,属下本想用绝技把他尽快解决,没想到他的师父却突然赶了过来……” 神将门主截口道:“七绝散人?他不是在玉虚道人那吗?怎么会突然赶到北京城来?”地神将道:“这个属下也不太清楚。”说完竟突然跪了下去,对着神将门主道:“属下没完成任务,请门主责罚。” 神将门主却哈哈一笑,道:“既然是七绝老儿过去了,那种也就怪你不得。幸好你没有把他除掉,否则傲天决就永远不会出世了。”那地神将却似乎有些不懂,茫然地道:“傲天决怎么会与那小子有关,门主的意思是……” 神将门主道:“‘缘’等了几百年的人就是他,也就是说他现在是唯一知道傲天决的人。” 地神将吃惊地道:“啊,真的?”神将门主冷冷的道:“哼,本座说的话也会有错吗?” 地神将擦了擦头上冒出的冷汗,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怀疑他的运气为什么这么好?” 神将门主道:“他的运气好?运气好的应该是我们吧,现在‘缘’既然已经死了,傲天决早晚会落入我们手中。”说完,竟阴阴地笑了起来。 地神将打破:“那属下现在就去把他抓来……” 神将门主道:“把他抓来只会导致其他门派的围攻,无论我们神将门多么强大,也无法抵挡得住这么多的修真高手。然而那小子自己去把傲天决取出来后,我们还愁抢不到手吗?” 地神将低下了头,道:“门主英明,属下自愧不如。” 然后整个房间内充满了神将门主得意的笑声,好象傲天决就真的摆在眼前一样。渐渐地,神将门主的目光转到了右首一个短小精悍、目光如炬的中年修真者身上,道:“赵使者,本座让你探察的事有结果了吗?” 第17章 那赵使者站起身来答道:“禀门主,属下已经查清那小子的来历了。”神将门主道:“很好,说下去。”赵使者道:“他本名叫袁笑天,于六年前被七绝散人收入门下。魏忠贤说那姓夏的将军六年前曾屠戮过世外村,但当时却跑了三个人。”说到这里,两眼描了一下站在神将门主后面的如云、白灵一眼,接着道:“我估计他就是其中之一。”不愧是神将门的探察使,事情竟被他查了个八九不离十。 当杨使者提到“袁笑天”时,如云、白灵脸上的表情竟没有一丝的变化,难道他们已忘掉了当年最好的朋友?这一点躲在暗影披风里的笑天自然也发现了,他的手中不由冒出一阵阵的冷汗,身子微微颤抖起来,一阵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笑天突然发觉手中一阵温暖,原来是小龟见笑天有些不对劲,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由于两人靠的太近,所以小龟竟不小心弄出了轻微的声响,但这声响却惊动了神将门主。只听他叫道:“门外何人,竟敢在此偷听神将门机密?”说着,便纵身飞出门外,神将门主那双阴冷的眼睛自修罗面具后发出阵阵寒芒,扫视着门外长长的通道。然而他太过于注意远处通道的动静,却没想到笑天两人“近在眼前”,他不由自言自语道:“我明明感到门外有人窥视,怎么眨眼间就不见了?”在没有找到任何人的情况下,他又缓缓地回到了房间内吩咐自己的下属去了。 此时的小龟却出了一身冷汗,刚才神将门主就站在小龟的面前,如果他再往前走一步,仅需一步,那他们两人恐怕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笑天发现神将门主此时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知道再听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于是拉着小龟小心翼翼地离开了这个神秘的地下通道。 回到了书房,小龟才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道:“大哥……” 笑天打断他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我们先离开再说。”于是用同样的方法,两人离开了神将门的行宫。 正午,朋聚楼二楼。元宵似乎等笑天二人已经多时,刚见到他们,便急急地冲了上去,道:“袁兄,小龟,真是对不起,恐怕我们要分开一段时间了,刚才宫主急召,说本宫有变,要我火速赶回,所以……” 笑天道:“那元兄为何不早些回去,应变重要,其实大可不必等我们的。”元宵点了点头,竟什么都没说,就此离去了。 小龟看着元宵远去的背影,缓缓地道:“好奇怪的人!大哥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早些回去应变,却在这里等我们吗?”笑天摇了摇头,苦笑道:“鬼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总不会对我们恋恋不舍吧!”小龟道:“日久见人心,早晚会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的。”顿了一顿,转头对笑天道:“大哥,下一步我们该做什么?” 笑天往窗户外瞧了瞧,大声道:“下一步,我们自然是去寻找傲天决了。”他竟把自己的计划直接说了出来,难道他不怕那些像吊死鬼一样追着他不放的修真者了?还是他另有对策? 小龟也不知道笑天这样做的原因,但他却知道他的大哥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他似乎对笑天有种盲目的崇拜。于是二人便离开了北京城,开始了他们的漫漫之旅。 二人出了北京城,路经西安,竟沿着古“丝绸之路”走了起来,路途虽远,他们却不飞行,只是慢慢地走着。这一日,他们来到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边荒小村,这村庄小的竟连个酒楼也没有,只有一个小小的茶馆,茶馆内连个伙计都没有,只有老板一人在柜台上懒懒地睡着。他穿的衣服抹着一层厚厚的灰,看样子至少已有三年不曾洗过。 连续几日不停的赶路,小龟的脸上也露出了疲倦的神色,但他却没有丝毫的抱怨。这是终于看到了一个茶馆,不由兴奋地叫道:“大哥,我们进去喝口茶吧!”笑天点了点头,二人便在这小茶馆内仅有的三张桌子中的一张坐了下来。 这时那老板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懒懒的对二人道:“两位客官,小店简陋,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两位,不如先喝口茶吧。”小龟早有些等不及了,叫道:“好,好,那老板请快些。” 然而那老板却似得了寒腿症,一颠一拐地走入了内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把茶壶端了出来,对着笑天二人道:“两位请慢用。”说完,竟又回到了柜台睡了起来。 小龟斟完茶之后,笑天看着茶一阵发愣。只见他茶碗竟也是黑色的,比起店老板的衣服毫不逊色,黄中带黑的茶水中飘着一丝茶叶末,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小龟却似渴得忍不住了,拿起茶碗就一饮而尽。喝完后,脸上露出怪异的神色,然后舔了舔嘴,叫道:“好茶,从来没喝过这么好的茶!” 这时笑天才吐出了一口气,道:“看你的样子,还以为茶中有什么古怪,没想到你说的竟是这个,真的有这么好喝吗?我也尝尝。”说着,端起另一杯茶,浅浅的喝了一口,只觉茶中有股淡淡的幽香,却没有尝出什么滋味来。然后他把剩下的茶都倒进嘴里,竟是甘甜可口,回味无穷,不由也舔了舔嘴,道:“好茶,不想这种小茶馆中竟有如此上品之茶。” 此时那老板才有如说梦话般地道:“此茶名为‘神仙笑’,喝下此茶,神仙都会笑的。但也只有有缘之人才能喝得到。”不曾听见神仙笑,但小龟却呵呵地笑了起来。 笑天也笑道:“虽说的有些夸张,却也不枉‘神仙笑’此名了。”小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在此说笑之际,却苦坏了外面的那群尾巴。却见各个角落,能藏人的地方竟都藏满了人,好象彼此之见形成了一种默契。只听一人声音充满了奚落了成分,对着另一人道:“‘无敌公子’,好威名啊好煞气,却不想也陪我们这些小人物在外面苦苦等待。” 无敌公子冷笑道:“不知何时我们的‘擎天公子’变成了小人物,难道不怕堕了你们端木家的威名吗?” 先前一人也就是擎天公子道:“我们端木家如何及得上你们神将门,恐怕你们早已把傲天决当成了囊中之物了吧!”无敌公子冷冷的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这本是个边荒的小村,平时很少人光顾这家不起眼的茶馆,然而此时却忽然又进来一个人,只见那人穿的一身花花绿绿,一双小眼湛湛放光,脸上打扮的油头粉面,给人的第一感觉竟是个狂蜂浪碟的样子。他进得屋来,对着笑天拱了拱手,道:“不知在下可否与公子共饮一杯?” 笑天一脸不在乎的样子,道:“阁下请便。”那人竟真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拿起茶壶就替自己倒了一杯,刚想喝却被笑天阻止道:“我说你可以坐下来,但却没说让我自己请客啊,你如想喝,让老板去帮你再弄一壶吧!”说着,竟把茶壶,茶碗都拿了过来。那人尴尬地笑道:“公子不会这么小气吧?” 笑天却没有理他,似乎是默认了。那人正不知说什么好时,笑天却嘴角一扬,笑道:“阁下长的好生漂亮,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俊美之人。”那人笑道:“过奖,过奖,在下……” 笑天又道:“不知阁下可否把脸上的粉刮下来一点,让我也美上一美?”那人的脸色突然寒了下来,再也找不到刚才的笑容。 小龟慢慢地喝着茶,对这一切似乎是充耳不闻,但肚里却暗暗好笑。 笑天突地哈哈一笑,道:“阁下也不必如此气愤,我们来聊聊你感兴趣的话题,怎么样?”不等那人接话,笑天又道:“你可知我此行的目的地是哪?” 那人双耳一翘,凝神倾听,只听笑天道:“你说我能这样平白无故地告诉你吗?那我也是不是太吃亏了么?”那人道:“你想怎样才肯告诉我?只要我能做到的,不管是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那人竟不再客套,直接用“你”“我”称呼起来。 笑天扫了他的腰部一眼,道:“你腰上挂的那把玉箫不错嘛,可否借我一观?” 那人见笑天看中了自己的成名兵器,一阵心痛,但微一咬牙,把那玉箫递了过去。笑天接过来后,把玩一阵,放在嘴上便吹了起来,一阵悠扬动听的音乐环绕着众人,使人久久不能回神。那人呆了一呆,道:“不愧是……不想你竟也是此道高手,失敬,失敬,这把玉箫配你在适合不过。” 笑天暗笑一声,道:“不知道此箫可有名讳?”那人心痛地道:“此箫名为摄魂箫,若以真元力注入其中,可起夺人心神之功效,若是此道高手吹奏的话……”没把话说完,惊恐地望着笑天。小龟却突然插口道:“便会怎么样?”那人缓缓地道:“若是高手吹奏的话,会使人丧失心志,为其所用。”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既然我已把此物赠送于你,那你应该告诉我你此行的目的地了吧!” 笑天点了点头,嘴角一扬,道:“你且附耳过来。” 正文第十七章草原之旅 笑天在那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那人听着连连点头。听完之后,便笑着离开了茶馆。外面角落里众多的目光都齐齐地望向了他,其中一人竟忍不住走了出来,沉声向他问道:“花迟,那小子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原来此人竟叫花迟,他缓缓地说道:“蒋文青,你未免管得也太宽了些,虽然你在四大公子中排名第一,但我‘多情公子’未必就怕了你。” 蒋文青竟是四大公子中的“无敌公子”,如果笑天听到了这个消息一定会非常的吃惊,可惜外面发生的事情,他却一点都不知道。 第18章 蒋文青道:“花迟,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如果你不把刚才那小子对你说的话说出来,你将会成为众矢之的。” 花迟却道:“到时候谁将成为众矢之的还说不定呢!” 蒋文青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花迟道:“这个你到时候自然会知道,现在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告辞了。”说完,竟就此飞身离去。只见蒋文青对一个下属吩咐了几句,那下属就追着花迟而去,不一会儿,竟又有几条身影离开此地,追踪花迟去了。 茶馆中,笑天看了看犹自酣睡的老板,竟没有打扰他,只是在桌上放下了几两银子,便拉着小龟离开了这个令人难以忘记的边塞小村。 黄昏,大地披上了一层薄薄的光幕,山色也被染成了深碧。雾渐渐落下了山腰,苍穹灰黯,茫茫苍苍,笼罩着这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风吹草低,风中有羊嗥,牛啸,马嘶,混合成一种苍凉的音韵,然后,羊群,牛群,马群,排山倒海般合围而来。 这是幅美丽而雄壮的画面!这是支哀惋而苍凉的恋歌!黑的牛,黄的马,白的羊,浩浩荡荡,奔腾在蓝天碧草之间,正如十万大军长驱挺进。 笑天与小龟远远的望着,脸上闪着兴奋的光,眸子里也闪着光,这是何等伟大的景象!这是何等伟大的天地!由薄暮,至黄昏,由黄昏,至黑夜,他们就呆呆地站在那里,心胸也似突然开阔了许多,几日连续奔波所带来的疲倦也一扫而空。 笑天突然开口道:“少时就听梅老夫子讲草原有多么得美,多么得雄伟,直到亲眼瞧见时,才知道无论用什么样的语句都无法形容出草原的气势,无法形容出我现在的感觉。” 小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是啊,我的梦想就是能在草原上无忧无虑地游荡,不用体会人间的虚情假意,只有自由自在的欢乐与舒畅!” 笑天向小龟眨了眨眼睛,道:“那你自己慢慢地游荡吧,我可要走喽!”说着,竟真的跑了开去。 小龟叫道:“不要啊,大哥,等等我!”两人笑闹着追逐在夜下的草原之中,一切显得那么和谐动人。然而有些人却偏偏喜欢破坏这些动人的画面,在偷偷讨论着什么。 只听其中一人道:“没想到他们还能笑得出来,就怕他们笑不了几天了。”听声音竟是“无敌公子”蒋文青。 另一人道:“蒋兄,何必这么着急呢?你们神将门对得到傲天决不是很有把握的吗?” 蒋文青道:“端木兄,这次你们雾隐宗不也是倾巢而出,对傲天决志在必得吗?” 端木公子道:“彼此,彼此。”说着,两人竟哈哈大笑起来,只是那笑声中却充满了火药的味道,看来四大公子之见是互逞机锋,尔虞我诈。 笑天,小龟跑着跑着,听到远处传来了歌声,歌声是那么得高亢而清越,但笑天他们却听不出唱的究竟是什么。他只是听出歌曲的起端总是“阿拉……”什么的,他自然不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就是代表着游牧民族所信奉的神明,他只是拉着小龟朝歌声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星光在草原上升起,月色使草浪看来有如碧草的轻波。笑天他们也不知奔行了多久,才瞧见几顶白色的帐篷点缀在这无际的草原中,点点灯光与星光相映,看来那么渺小,却又那么富有诗意。 两人脚步更紧,迈开大步奔了过去。 帐篷前,有营火,藏女们正在唱歌。她们穿着鲜艳的彩衣,长袍大袖,她们的柔发结成无数根细小的长辫,流水般地垂在双肩,她们的身子娇小,满身缀着环佩,焕发出珠光宝气的色彩,她们的头上,都戴着顶小巧而鲜艳的呢帽。 笑天二人似是瞧的呆了,痴痴地走过去,走到她们面前。藏女们瞧见了他,竟齐停下了歌声,拥了过来,吃吃地笑着,摸着他们的衣服,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藏女们本就天真,多情,而爽朗。 笑天忍不住笑道:“你们说的什么?” 一个辫子最长,眼睛最大,笑起来最甜的少女笑着道:“我们说的是藏语。你是汉人?从哪里来?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做什么?” 笑天道:“你问这么详细做什么,查户口吗?” 那少女一怔,道:“什么是查户口?” 笑天笑道:“那是我们汉人的一种说法,我叫笑天,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抿嘴笑道:“我叫……凤娇·阿诗玛,你叫我阿诗玛好了。” 这时帐篷中又走出了许多男人,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瞧着笑天。他们的身子虽不高大,但却都结实的很。其中有个老人像是这些藏人的首领,对着阿诗玛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阿诗玛从帐篷中拿出一瓶羊奶,对着笑天道:“呶,给你的。”小龟此时却不愿意了,叫道:“虽说我大哥长的是比我英俊,可也总不能不给我一瓶呀!”阿诗玛从身后又拿出另一瓶羊奶,娇笑着递给小龟,道:“喝吧,这是给你的。”小龟满意的点了点头,接过羊奶来一饮而尽。 那老人忽然拍了拍手,一终藏女便牵着手把笑天,小龟团团围在了中央,只见她们边唱边跳,笑天二人虽听不懂她们唱的什么,但从语声中却感到一种幸福而温馨的感觉。营火照在她们有若桃花的面庞上,闪现出一种神圣的光辉。 此时笑天的心里却在想,要是如云,白灵能在这里该有多好!他一直不明白那天在地下密室里,他们听到“袁笑天”三字时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但他却知道该来的始终都要来。 不知何时,笑天手上竟多了一把玉箫,正是他从“多情公子”花迟那搞来的那把摄魂箫。只闻一阵“呜呜咽咽”的声音响起,众人只觉得心仿佛被一块大石所压住,久久不得舒畅。慢慢地,曲调变得哀惋凄凉起来,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苦恼,众人也被这哀伤的曲调所感染,双目中竟流下泪水而不自知。 良久,笑天才发觉众人的异常,忙惊觉的收手,对着众人鞠了一躬,道:“对不起,我只顾发泄自己心中的悲痛,竟忘了大家的感受。” 众人连忙还礼,口中咿咿呀呀地不知说了些什么。阿诗玛忽道:“我们发觉你是在向我们道歉,而说的‘不敢’的意思,其实你没必要向我们道歉呀,你吹的很好啊,我从来没听过这么感人的音乐。只是,曲调为什么这么哀伤,难道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笑天强笑道:“怎么会?我很开心呀!” 阿诗玛低声道:“既然你不肯说,那就算了。” 小龟自然明白笑天的心情,望着他,喃喃的道:“大哥……” 笑天环视了周围一眼,道:“我们走了。” 阿诗玛叫道:“不要走,天都这么黑了,明天再走吧!” 笑天道:“可是……”阿诗玛又道:“不要可是了,难道你嫌我们这里的帐篷不好吗?” 盛意难却之下,笑天二人只好留了下来。 这一夜,笑天没有修炼,只是躺在床上呆呆地想着事情。他沉思道:“为什么自打我一出谷,神将门便知道了我的底细,先是地神将的出手,然后是神将门主的出现,还有那神秘的密室会议,似乎在处处针对着我,他们除了想得到傲天决外,到底还有什么阴谋?”一旁的小龟却突然道:“大哥,不要丢下我!”说完,又沉沉地睡着了,原来竟是在说梦话。 太阳悄悄地从无边的旷野上爬了上来,万道金光撒向大地,给大地带来了蓬勃的生机,也给草原上的人们带来温暖的一天。 笑天,小龟醒来时,发现矮桌上留下了两瓶羊奶,两人喝过之后,悄然走出了帐篷。 他们转来转去,也没发现阿诗玛的人影,因为和其他的人无法交流,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阿诗玛却施然走了过来。她身上散发着一种甜甜的香味,头发上湿漉漉的,好象是刚沐浴而归。她对着笑天娇笑道:“笑天公子,我们草原的早晨漂亮吗?”笑天笑道:“非常美,,比起昨夜的景色毫不逊色,对了,阿诗玛,刚才你做什么去了?” 阿诗玛俏脸一红,道:“我……我去洗澡了,我们这儿离飘渺峰不远的地方有个温泉……” 小龟插口叫道:“温泉?真的吗?太好了,可以洗温泉了,哈哈!”说着,竟高兴地跳了起来。 笑天也是异常高兴,好久没有洗澡了,今天终于可以舒服一下了。于是阿诗玛带着二人急急往温泉赶去。 好大的温泉,笑天本以为这温泉能有一间房子那么大就很不错了,没想到这温泉竟似个小湖。小龟却并不在意这些,见到温泉便开始脱衣服。突闻“啊”的一声,阿诗玛掩面而逃,原来是小龟太过于心急,竟忘了后面还有个少女。笑天不由哈哈地笑了起来,也脱下了衣服,“扑通”“扑通”两声响过,笑天二人便在温泉里泡起澡来。 笑天对着远处的阿诗玛喊道:“阿诗玛,你还是回去吧!我们洗完澡就要离开这里了,谢谢你们的招待。” 其实当阿诗玛说到飘渺峰时,笑天便想离开此地了,因为飘渺峰上有他师父最好的朋友--玉虚道人。 阿诗玛远远地看着他们,良久,方缓缓地转过身,离开了。 飘渺峰,常年被云雾所遮掩,凡人永远也登不到峰顶,只能看到那如真似幻的舞霞。笑天,小龟洗完澡后,便赶到了这座似乎永远也不见天日的飘渺峰。山中丛林荆棘,木藤缠绕,丝毫没有阻住二人前进的步伐,然而他们却被那无形无质的云雾所阻住了。 第19章 小龟挠了挠头,问道:“大哥,这又是什么阵?” 笑天笑道:“这是幻雾阵,虽不属上古阵法,但用于安城守寨,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龟对着笑天嘿嘿笑道:“那这次又得靠大哥了。” 笑天笑道:“就让你看看大哥的本事,牵着我的手,可不要走丢了!” 原来这幻雾阵是根据九宫八卦与天象之间循环相生的原理,利用大自然的生气产生大量云雾,然后在其内反置九宫八卦阵象,使进入者视线被云雾所迷,无法分辨阵象的虚实,导致被困其中,无法自拔,即使有人能在其中勉强视物,但由于阵象的反置,往往使人转来转去,也无法找到真正的出口。 然而笑天三转两转,不到盏茶的时间便走出了这个阵法。只见峰顶有座不大不小的道观,观前是个简朴的山门,山门上的横匾刻着三个朴素的大字--玉虚观。这毫不起眼的道观竟是十二大修真门派中的玉虚观。 笑天,小龟缓步进入了山门,这才注意到竟没有守门之人。心下正自奇怪,忽闻一个语声传来,道:“何人竟敢擅闯玉虚观!”一个乌簪高髻的清癯道人,随着语声缓缓地走了过来。只见他背负双手,三缕长髯随风而动,比起七绝散人竟是不逊分毫。 笑天望着那道人,心里却考虑着当他和自己师父站在一起时是何等的风景,想着想着,竟不觉入了神。 那道人拈着长须,两眼瞪着笑天,慢慢地,眼中现出了笑意。 小龟看着两人你瞪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的样子,不觉挠了挠头,对那道人道:“道长可是玉虚观的观主玉虚道人?” 那道人这才把目光转向了小龟,道:“贫道正是玉虚子,你可是六年前笑天救的那只小龟?” 小龟奇道:“咦,道长是怎么知道的?”玉虚子笑道:“哈哈,自然是七绝老儿告诉我的了。”说着,又把目光转向了笑天,眼中现出柔和的神色,道:“你就是笑天吧!” 笑天点了点头,喉中一阵哽咽,竟说不出话来。他自出谷以来遇到的修真者不是对他有所图谋,就是对他不安好心,直到遇到了武德星君,然而他们相处的时间却不到一天,笑天刚找到的感觉就不翼而飞。因此,笑天除了小龟外,几乎对任何人都不敢相信,到此终于又遇到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他说他能不激动吗? 正文第十八章玉虚观内 玉虚子自然明白笑天的感受,他对傲天决出世的事多少也有些耳闻。于是他对笑天道:“笑天,苦了你了。” 笑天道:“玉虚师叔……”玉虚子又道:“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跟我来吧!”一行三人走过一条长长的回廊,来到了一所被青竹绿叶所包围的阁楼中,阁楼正中的横匾上雕着三个正体楷字--停云轩。却见轩楼内装饰物虽然不多,但却充满淡雅自然之气。 玉虚子笑道:“笑天,七绝老儿说已把大王葫芦传于你了,此事是否真的?”笑天点头道:“是的,是我出谷那天师父传给我的。”玉虚子叹了口气,道:“老了,我们都老了。我也应该把观主之位让给我的徒儿了,只可惜他经验不足,还需出去磨练才能当此大任。” 笑天听他话中之意,竟有想叫徒弟与自己一起出去闯荡的意思,刚想答话,却见一人从内堂冲了出来。那人叫道:“师父,这人是谁啊?”口中虽与师父说话,但眼睛却一直盯着笑天。 玉虚子答道:“他就是你七绝师伯的徒儿,也就是你一直想见的笑天啊!” 那人听到师父的话,竟拉起笑天的手,兴奋地道:“笑天哥,你的‘丰功伟绩’我都知道了,我简直太佩服你了,你以后一定要好好教教我呀!” 笑天苦笑道:“先不说这些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玉虚子答道:“他叫……” 那人见自己师父插嘴,忙截口道:“师父,我自己说。”连这个都要争,俨然一副小孩子的模样。把目光转向笑天,那人又道:“我叫龙辰,比你小两岁,我可是非常崇拜你的哦,笑天哥。”笑天笑道:“哦,是么?”龙辰悄声道:“当然啦,我真的好希望能跟你一起出去闯荡天下啊,可惜师父总是说我还小。不如你帮我向师父求求情,让我跟你出去吧!” 笑天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这段危机过去之后再说吧。”龙辰道:“危机?笑天哥有什么危机,我帮你去解决。玉虚子道:“笑天都认为是危机的问题了,你难道能解决的了吗?难道你比笑天还厉害?” 龙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向小龟道:“你是小龟大哥吧?七绝师伯向我提起过你的。”小龟点头道:“嗯,我知道了。那你是什么时候跟玉虚师叔开始学艺的?” 龙辰叹了口气,缓缓地道:“其实我是个孤儿,从小就无父无母,是师父养大了我。如果没有师父,又怎会有现在的我。”小龟歉然道:“对不起,让你想起伤心往事了。”龙辰却哈哈一笑,道:“都这么久了,也说不上伤心了,只是……只是觉得有些寂寞罢了。” 笑天自然明白他的感受,于是对他笑道:“以后你就不会寂寞了!”龙辰望了望笑天与小龟,脸上现出憧憬的神色,高兴地的点了点头。小龟道:“龙辰,你跟玉虚师叔学了这么久的法术,一定很了不起吧!”龙辰脸上一阵扭捏,道:“哪有啦!不过是学了点皮毛罢了。” 玉虚子却瞪着自己的徒儿道:“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谦虚了?”龙辰抗议地道:“我本来就很谦虚嘛!”说着把头转向了笑天,道:“对了,笑天哥,我好想领教一下七绝师伯的‘逍遥游’大剑式哦!”刚说自己谦虚,却又想领教别人的剑法,不禁惹得众人一阵大笑。龙辰竟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笑声中,却听玉虚子道:“你们之间的比试先等会在说,让我先来领教一下笑天的棋艺。” 笑天笑道:“我哪是玉虚师叔的对手,您还是放过我吧!” 玉虚子道:“七绝老儿都自承不是你的对手,你也不要太过谦虚了。” 笑天嘴角一扬,道:“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我可就不再客气了!” 玉虚子笑道:“好,你不必让我,我们好好杀上一盘。” 龙辰却在旁边揶揄地道:“师父,输了可不准哭鼻子的哦!” 玉虚子瞪了龙辰一眼,道:“你个臭小子,还没开始就咒你师父输。为师要是真的输了,都是你害的!” 龙辰道:“你输了怎么能怪我呢?要怪就只能怪自己棋艺不精!” 玉虚子道:“好啦,不要说了,好象我真的输定了似的。” 众人慢步走进了停云轩的正堂,龙辰忙摆好棋盘,把黑白两棋子分别放在笑天、玉虚子面前。 笑天笑道:“玉虚师叔您先请!”玉虚子点了点头,毫不客气地先下了一子。笑天不慌不忙展开了攻势,而玉虚子却是一路地防守,眼见黑龙已把白龙团团围在了中间,玉虚子却突然在一不起眼的地方下了一子,整个的白龙竟扭转了逆境,黑龙此时却是芨芨可危。 玉虚子哈哈笑道:“怎么样,笑天,我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还过得去吧?” 笑天却似胸有成竹,自信地笑道:“您的这一着虽然高明,但却还不能把我致于死地。”说着,竟在离自己黑龙很远的地方下了一子。 玉虚子两眼瞪着棋盘,口中喃喃地道:“这……这是什么招数?你这下子,不是把半条黑龙都葬送进去了么?” 笑天笑道:“是吗?那您就不要客气了!” 玉虚子左看右看,怎么看笑天的这招都对自己有利无害,于是毫不客气地吃掉了笑天的半条黑龙。等他把黑子拿出来时,却不禁傻眼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竟把自己的整条白龙陷入了死地,而刚才笑天那看似无用的一招却起了画龙点睛的作用,如果再往九五路那一点放一枚黑子,整条白龙将不复存在。他不禁暗暗祈祷笑天不会发现那一点,然而笑天却似早已发现了,微笑着把一枚黑子放了上去,玉虚子这才绝望地摇了摇头。 看看了棋盘,玉虚子道:“笑天,你刚才这招简直妙绝人寰,只不知叫什么名字?” 笑天笑道:“您听了名字或许就觉得不妙了。” 玉虚子道:“为什么?难道名字不好听?” 笑天道:“那到不是,只因为它的名字叫‘壮士断腕’,如果像您那样用三十六计来命名的话,就是‘破釜沉舟’。” 玉虚子点头道:“此计虽妙,但用者必须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气势,甚至是做好随时败北的准备。” 笑天道:“没错,这确实是条险计。” 玉虚子奇道:“那你为什么还要用么?” 笑天嘴角一扬,笑道:“因为我有必胜的把握!” 没错,笑天做事总是那么自信,没有把握的事他是不会去做的,而他决定要做的事总是做的那么好,这样的情况会持续下去吗? 龙辰突然插口道:“早说过了,师父要输的嘛!可师父你偏偏要去自讨没趣。” 玉虚子道:“臭小子,你还说!现在到了你与笑天的比试了,我看你怎么办?” 龙辰道:“我可不会输的哦,师父你尽管放心好了!” 玉虚子本想奚落龙辰几句,但一想龙辰要是再输了自己的老脸就更没地搁了,便索性住口不再言语了,但脸上却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这对师徒的‘默契’比起七绝散人与笑天来真是毫不逊色。 第20章 龙辰师徒一个比文,一个比武,两人虽然兴致勃勃,但笑天却是苦不堪言,虽不想答应,但却又不好薄了他们的面子,他只好无奈地对龙辰道:“辰弟,我自然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但比武时切记不可急功燥进,以免对彼此造成伤害。” 龙辰正色道:“笑天哥请放心,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笑天点了点头,三人便随着玉虚子来到了练武场。只见整个练武场的地面上不知用什么材料雕成了一个大大的八卦,人踩在上面竟有种心灵舒畅,灵台空明的感觉。此时,笑天、龙辰二人分别站在练武场的两头。 龙辰对笑天道:“笑天哥,你知道这个八卦是作什么用的吗?” 笑天道:“应该是吸收散落的真元力,避免击毁外物的作用吧?” 龙辰笑道:“笑天哥真聪明,不过它还有个作用,那就是为我们玉虚观所特制的了。因为我们玉虚观平时除了飞剑之外,接触最多的就是道符了,试想一张张道符化成怒雷,冰箭,陨石等击向地面,那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因此,这个八卦还有吸收道气,削弱我们本身真元力的效果。” 笑天点头道:“没想到它还有这么多的作用。” 龙辰笑道:“所以我们在这儿只能发挥出平时三成的真元力,我事先告诉笑天哥,以免你一会儿适应不过来。” 笑天笑道:“看样子你也满有自信的嘛,竟不占我丝毫便宜。” 龙辰道:“那是自然,笑天哥你快亮飞剑吧,我可要进攻了哦!” 笑天却道:“我至今也没有飞剑,就先用这个代替吧。”说着,竟拿出了一把玉箫。 龙辰亮出飞剑,此剑竟没有丝毫颜色,似是透明的一般。他刚想御剑进攻,却听玉虚子突然叫道:“笑天,你手上的那把箫从何而来?” 笑天不答,反问道:“玉虚师叔难道认得这把箫?” 玉虚子咬牙切齿地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把箫应该就是摄魂箫,乃‘多情公子’花迟的成名兵刃。这淫贼靠此物不知道夺去了多少女修真的玄阴真元,可怜我那……,哎,却不知此物如何到了你的手中?” 笑天听玉虚子说着说着突然改了口,知道他必有难言之隐。眼睛一转,便有了主意,对着玉虚子道:“我直到今天才知道那人竟是四大公子中排名第二的‘多情公子’花迟,此人的淫行我亦早听师父提起过。当时我只是觉得对这把箫甚是喜爱,便用傲天决的秘密和他交换了过来。” 玉虚子不敢相信的望着笑天,颤声道:“你……你竟用傲天决的秘密换……换了这把破箫?你是不是疯了?” 笑天对面的龙辰也是目瞪口呆地望着笑天,俨然望着天下最大的傻子。此时只有小龟的神色丝毫未变,只是饶有兴趣地欣赏着两人吃惊的表情。 笑天微微一笑,道:“我可没有疯,说不定我此刻已经替你报了仇了呢!” 玉虚子嗫嚅道:“仇……什么仇?” 笑天道:“既然如此,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辰弟,小心了,我们的比试要开始……” 玉虚子打断道:“慢着,我突然想把话告诉你们了。” 笑天嘴角一扬,似乎早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却见玉虚子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道:“三十年前,那时我还不是玉虚观的观主。我在游历天下时发现了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孩,名字叫小兰,我见她可怜,便把她带在了身边。十年后,她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也学会了我所传授的一身好道术奇qisuu.书,于是我便让她去修真界历练。谁知……”说到这里,玉虚子竟有些气喘,然后恨声道:“谁知两年后,也正是我刚继任大师兄所传下的观主之位时,却突然听到了她被花迟所害的噩耗。当时她的遗体被糟蹋的惨不忍睹,只要是稍有良心的人便不忍再看她的样子。我火化她的遗体后,令众师弟与其弟子四处寻访仇人的踪迹,但那淫贼却狡猾的很,直到现在也不能将其擒获。我可怜的孩子啊,是义父对不起你啊!”声音悲凉,如猿啼血,不想一代观主竟也有如此伤心往事。 笑天等人听完,都呆呆地愣在了那里,想着各人的心事。龙辰暗道:“这件事师父从未向我提起过,可见他不想我为此事所挂心。以后我如遇到那个什么‘多情公子’,一定将他碎尸万段,以慰小兰姐在天之灵。” 笑天却想道:“希望花迟你还能活着,否则我便不能亲手宰了你这个大淫贼了。” 须臾,玉虚子才叹了口起,道:“事情过去了,就姑且让它过去吧。你们不要管我了,自行比试吧。”说完,竟一扭头,离开了练武场。 笑天,龙辰之间的比试逐渐拉开了序幕,却见龙辰运剑一劈,一道白芒向笑天冲去。笑天玉箫在身前划了个圆,一个绿色的光盾便消去了龙辰的剑气。龙辰见此招不能奏效,竟御剑直刺而去。 正文第十九章种下祸根 透明的飞剑在笑天的周围左突右刺,速度快得肉眼几难辨认。然而笑天却似游刃有余,玉箫展开逍遥剑式从容地应付着龙辰的猛攻。笑天发现当玉箫回击龙辰时,他的动作总会一缓,似乎在抵抗什么东西的侵扰,渐渐地,他发现龙辰的心神逐渐地不能集中,剑法也变得散乱起来。 笑天喝道:“辰弟,打起精神来,这样你怎么能赢得了我?”龙辰身子一颤,猛得清醒过来,道:“刚才我是怎么了?怎么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笑天一箫击去,发出呜呜咽咽的哀鸣之声,龙辰身形又是一缓,险些避不开去。笑天道:“辰弟,这次可知道原因了?”龙辰往后一越,叫道:“不打了,你那箫实在厉害,我都无法注意你的招式,你即使随手乱刺我也应付不了,在打下去我可真的要睡着了。” 笑天笑道:“你可是认输了?”龙辰撇了撇嘴,慢声道:“那怎么行,我还有绝招没用呢。笑天哥,你可要小心了哦!”说罢,手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一张黄色的道符,随手向笑天一丢,那道符竟在笑天头上化作了一道怒雷,疾疾向笑天劈去。 笑天双脚离地,飘然退了一步,那雷便劈在笑天的前面,他本身却是丝毫无损。龙辰叫了一声“好”,又是两张道符丢出,这两张道符竟化作两道强烈的雷光直直地击向笑天,一改刚才的攻击形态。笑天一捏灵印,“木灵护甲”加身,可那绿光竟不到平时一半的颜色深,他此时便已知道在这大八卦中,只能发挥出平时三成真元力的话是真的了。 笑天用掉全部的真元力才堪堪抵消这两道横击而来的雷光,他刚想说话,却闻龙辰道:“好好,没想到你竟然能连我自创的‘双龙取水’都能挡得住。如果你能挡住我这最后一招,那我便伏首认输。”说着,两眼竟发红起来。 笑天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却说不上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只好在那静静地站着。 龙辰双手捏成一个奇怪的形状,口中念念有词,双袖中飞出五张黄色道符,竖立在天空中转成了一个圆形,圆心中竟有一点蓝色的雷光,渐渐地,晴朗的天空竟变得阴暗起来,整个玉虚观被一朵浓密的乌云所覆盖。只见那五张道符突然向那一点雷光聚集,竟变成了一张大大的道符,道符中间闪着一个耀眼的雷形图案。 龙辰突然叫道:“这次我看你如何躲得开去,接招吧,狂雷劫……”只见天上那张大大的道符化作了万道交叉的雷电,铺天盖地得向笑天劈来,笑天想运真元力抵抗,发现真元力竟已消耗无几,不由苦笑道:“没想到我会死在自己人的手上……” 就在这时,一道网状的霞光把笑天包围起来,万道雷光劈在网格之上,发出“啪啪”的暴响,身在其中的笑天不由地一阵胆寒,暗想要是劈在自己身上恐怕就要尸骨无存了。 “畜生……”,啪地一声响,龙辰竟被一巴掌打飞了起来,转头一看,原来是刚才在停云轩看书的玉虚子,发现天色的不正常便急急赶了过来。 龙辰眼圈发红,委屈地道:“师父,你竟然打我……”玉虚子怒道:“不仅要打你,我还要杀了你!”说着,竟真的御剑向龙辰刺去,只是那手却有些微微颤抖。龙辰眼中现出惊恐的神色,大惊之下竟忘了躲避。笑天突然叫道:“玉虚师叔,住手。”说着便从那霞光中冲了出来,运箫格开了玉虚子的飞剑。 玉虚子满脸哀容,指着龙辰骂道:“你这个畜生,我本以为你虽然淘气,但本质却不坏,没想到我再三叮嘱你不可擅用的‘五大劫数’,你却用来对付自己人,我,我……”越说越气,又想再次下手。 笑天却拦在龙辰身前,对玉虚子正色道:“玉虚师叔,您不必这么生气,辰弟还不懂事,您就不要怪他了。”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身子,道:“您看,我这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吗?”嘴上虽说没事,但他却是有苦自己知,刚才他挡那招“双龙取水”已用尽了全力,“狂雷劫”击向他时,虽有霞光的保护,却也使他身受内伤。 玉虚子道:“还说没事,要不是我及时用本观的镇观之宝--天丝雾霞保护住了你,你恐怕早去阎王那报到了。”笑天笑道:“事情都过去了,您就原谅了辰弟吧!难道您还真想杀了他吗?”玉虚子叹了口气,道:“既然你都不怪他了,我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就罚他在停云轩面壁两年。” 龙辰因嫉成恨,险些害死笑天,此刻见笑天出手相救,不仅没有丝毫的感激,反而以为他是故意卖弄。 第21章 见师父又罚自己面壁,甚至连带自己的师父也恨上了,眼中竟闪着一丝恶毒的光芒。 没想到比试出了这样的事情,众人都闷闷地回到了停云轩,而笑天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奇怪堂堂六大正派之一的玉虚观,竟只有玉虚子和龙辰两人,想了许久,也没得到丝毫的结论,便向玉虚子道:“玉虚师叔,为什么玉虚观里只有您和辰弟两个人呢?” 玉虚子似也忘了刚才的不快,呵呵笑道:“你是说为什么玉虚观只有我们两个也能算是六大正派之一吧,其实是这样的,我有九个师兄弟,他们在修真界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平时他们各有住处,只有在玉虚观有难时才回来救援。不过整个玉虚观也没什么值得别人注意的东西,所以一般也就用不着他们了。”顿了一顿,又道:“玉虚观能有今天,与在碧云阁的大师兄是分不开的。” 笑天问道:“碧云阁是什么所在?” 玉虚子奇道:“七绝老儿没有和你说么?” 笑天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只知道修真界有六正,六邪和一些不起眼的小门派,却从没听说过什么碧云阁。” 玉虚子道:“这也难怪,碧云阁是新近几十年才出现的,它是天界与修真界进行信息传递的通道,在整个修真界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其中的阁主听说已是地仙级的人物,而六大长老也都已达到了大乘期的境界。” 笑天吐了吐舌头,道:“那不都是些成了精的人物,修真界竟还有如此奇怪的所在。那碧云阁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玉虚子道:“听大师兄说,是在东海的无忧岛。” 笑天点了点头,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对玉虚子道:“玉虚师叔,我有些不舒服,先去休息了。”玉虚子道:“好的。”于是小龟便扶着笑天去了内房。 渔虚子看着笑天的背影,喃喃地道:“聪明而不失仁善,豁达而不失洒脱,辰儿要有他的一半儿就好了。” 又是晴朗的一天,当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笑天与小龟便已坐在玉虚子的房间里。玉虚子笑道:“笑天,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对以后的行动有什么打算吗?” 笑天道:“我准备今天就离开,至于下一步去哪,自然与寻找傲天决有关。”玉虚子没想到笑天这么快就要离开了,沉吟了一下,道:“这么急么?过几天再走不好吗?” 笑天道:“外面的尾巴太多,呆久了会给玉虚观带来麻烦的,所以我决定今天就离开这里,也省得他们等的急了。”小龟点头道:“好,又可以出去闯荡了。”笑天却道:“但这次只有我一个人离开。”小龟急道:“为什么?难道大哥不要小龟了?”笑天摇了摇头,道:“当然不会了,只是此行太过凶险,连我都没有必成的把握,自然不能让你去冒险了。”小龟道:“那我就更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了,小龟就是死,也不会离开大哥的。” 看到小龟坚决的态度,笑天似是放弃了原本的打算,沉默了一会儿,竟对着门口叫道:“师父,您老人家什么时候来的?”小龟一惊,忙转头道:“师父……”忽然后脑一疼,就此不省人事。原来是笑天见小龟执意不肯留下来,便想出此计打晕了小龟。 笑天缓缓的站起身,抱起小龟,把他放在内房的床上,喃喃地道:“小龟,不要怪大哥,不是大哥不想带你去,而是此行危机重重,你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会抱恨终生的。”此时玉虚子也走了进来,笑天转过头,对玉虚子道:“玉虚师叔,小龟就拜托您了。”玉虚子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地去吧,我会好好地照顾他的。”笑天望了玉虚子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就此离开了玉虚观。 其实有些话是没必要说的,说出来反而显得有些多余,此时的无言就已胜过了千言万语。 天行城,修真界四大城堡之一,建在那青天白云之间,似乎一直延伸到无边的天际。 笑天离开玉虚观后之后,就又被那群讨厌的尾巴盯上了,但他却不紧不慢地来到了神将门总舵的所在地--天行城。笑天本以为天行城也就与北京城相差无几,但当他踏上了天行城时,才知道天行城的宏伟与阔达,不是北京城所能相提并论的,如果天行城是个西瓜,那北京城顶多也就是粒芝麻。 当笑天走进天行城时,被里面来来往往的人流震惊了,他暗自道:“这里不是修真界吗,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这些人难道全都是修真者?”这也难怪他如此吃惊,自从他出谷以来所见的修真者也不过只有数人,一下突然见到那么多修真者,难免会大惊小怪。 笑天一步步地走着,来回看着周围的人们,然而其他人却似没有看到他一般,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他这才确定自己是在修真界,而其他的人也都是修真者,因为如果是凡人的话,不会对他如此熟视无睹的。 不想修真界竟也有酒楼,几日下来,滴酒未沾,笑天的酒虫也开始捣起乱来。他凝目望向酒楼的招牌,不禁暗道:“又是‘醉仙楼’,好俗气的名字,却不知里面的酒又如何?”刚迈步走上楼梯,突然两个人从楼上滚了下来,差一点就撞到笑天身上。他摇了摇头,继续向楼上走去。 刚到楼上,就听一个熟悉的语声道:“小姐好功夫,看这两个淫贼还敢不敢随便欺负良家女子!”又闻一个悦耳柔美的声音道:“这种淫贼,杀了他也不为过。这次不过是稍作薄惩罢了,以后要是再遇到他们作恶,定当为民除害。” 听罢,笑天暗道:“好凶的女孩,要是她见到那‘多情公子’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呢!”刚想找个地方坐下,却听先前一人惊喜地道:“袁公子,真的是你吗?你不是在北京城吗,怎么突然跑到天行城来了?”笑天转头一望,竟是曾混迹于横玉院的春兰。 见到熟人,笑天心里也是异常高兴,于是走到春兰面前,笑道:“原来是春兰姑娘,几日不见,可还好么?”春兰笑道:“我很好啊,袁公子可好?”笑天苦笑道:“好什么,我想如果你后面整天有很多吊死鬼似的人跟着你,也不会觉得好过吧?”春兰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都是我把你牵扯进来的。”笑天道:“不说这些了,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来到天行城吗?我就是告诉你也无妨,因为我要找的东西就在天行城中。” 笑天虽则没有说出傲天决,但春兰自然知道他要寻找的就是此物。春兰沉吟了半晌,这才注意到一旁脸色铁青的小姐,由于见到笑天太过高兴,竟忘了替他们引见,不由暗骂自己一声,对着笑天道:“袁公子,我来替你们引见……”那小姐却插口道:“我看不用了,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着,竟站起身来,向楼梯口走去。“打扰”两字,故意说的很重,语气中充满了讽刺的味道。 笑天摇了摇头,对着春兰道:“你还说她不蛮横无理,我看她不仅蛮横无理,而且还狂妄的可以,还以为自己真的有多了不起呢!” 那小姐听了笑天的话,竟气的全身发颤,猛地转过头来,道:“你就是春兰说过的那个袁笑天吗?本以为你真的有多么聪明,今日一见,哼哼,也不过是个徒逞口舌之辈罢了。” 笑天一笑,道:“我说话本来就是这样,你要是不想听,或者听了觉得非常生气的话,干脆把耳朵赌起来算了。” 那小姐杏目微舒,强装出不在乎的样子,道:“我……我才不生气呢,你说你的好了,关我什么事?” 笑天没有理会她,竟坐在她刚才的地方,喝起酒来。 正文第二十章多才仙子 那小姐看到笑天竟坐在自己刚才坐过的地方,不由怒道:“你这人真不讲理,凭什么坐在我的地方?” 笑天喝下了一杯酒,刚想说话,竟觉得酒中有股涩涩的味道,不由叫道:“这是什么酒啊,这么难喝,老板,换酒。” 这时,那小姐低声笑了起来,刚才还是怒容满面,此刻突然发笑,脸上竟有种说不出的美,笑天似也看得呆住了。由于刚才没有注意,此刻细看之下,笑天才发现她的容貌竟是他所见过的女子中最美的一个。只见她眉目如画,娇颜如玉,一双如秋水,如明星般的眼珠点缀着本已完美无暇的面庞。然而这一切都不是最主要的,当你第一眼看到她时,首先注意的是她那绝代的风华,令人自惭形秽,不敢逼视的风华。 然而笑天却似浑不在意,一双明亮的眼睛只是眨也不眨地瞪着她。 那小姐见笑天瞪着自己,不由俏脸一红,道:“看什么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为什么坐在我的地方,还喝我的酒?” 笑天笑道:“你的地方?难道这家酒楼是你开的?再说你刚才不是说还有事吗,那就请便吧。” 那小姐低下了头,沉吟了半晌,竟没有说话。然而就在笑天刚想说话时,那小姐却猛的抬头道:“你说这家酒楼不是我开的,谁告诉你的?这家酒楼就是我开的!” 笑天哈哈一笑,道:“你连撒谎都要想上半天,还想欺骗……”不等他把话说完,那小姐就截口道:“春兰,你回神将门拿十万两银票过来,我要买下这座酒楼,现在就去吧。” 笑天一怔,似乎没想到这丫头为了一句气话竟真的要作这酒楼的老板,无奈之下,又想起一个问题,向她问道:“难道银票也可以在修真界通用吗?” 那小姐撇了撇嘴,讽刺地道:“怎么?袁大公子不是很聪明的吗?为什么连这样的小事也要问一个小女子呢? 第22章 既然你这么‘不耻下问’,那我就告诉你好了,因为我们修真界也属于人间界的一部分,根本没有必要发展出独立的货币,明白了吗?” 笑天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就继续喝起老板刚换来的酒了。那小姐见自己说了半天,而笑天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不由心下更是恼火。想了一想,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好主意,揶揄地对着笑天道:“袁大公子,你知道你刚才喝的是什么吗?” 笑天淡淡地道:“是什么?难不成是毒药?”那小姐笑道:“袁大公子还真是聪明,竟连毒药也能尝的出来。”说完就幸灾乐祸地看着笑天,仿佛很期待笑天出丑的样子。 笑天却还是面无表情,只顾着一杯杯地喝酒。那小姐却再也看不下去了,急道:“难道你不怕死吗?自己喝下了毒药,却一点都不着急。” 笑天道:“已经有人替我着急了,我自己何必再着急呢?这样看来,即使我死了,她也说不定会为我流泪呢!”那小姐撅着嘴道:“毒死你才好呢,谁会稀罕你,哪个又为你流泪了。” 笑天又喝了几杯,竟站起身来往楼梯口走去。那小姐不由慌了,叫道:“站住,不许走……”笑天扭过头,笑道:“为什么,是不是最重要的戏还没上演,我这唯一的观众要是走了,你这个主角就演不下去了?” 那小姐见自己的心思竟被看破,不由脸上一红,但犹自强辩道:“我是说你身上的毒还没解呢,难道你就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笑天却摇了摇头,继续往楼下走去。那小姐急地直搓手,但苦于没有办法留住他,只好又叫道:“袁笑天,你给我回来……” 笑天竟真的又走了上来,那小姐怔了一下,不由得意地笑了。笑天却突然道:“哦,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我喝了酒,还没有向我们未来的大老板付帐呢!”说着,手上竟多了一片金叶子,随手丢给了那位小姐,道:“呶,这就是酒钱,不用找了。”说完,竟头也不回的离开的醉仙楼,只留下那在楼梯口咬牙切齿地站着的大小姐。 不一会儿,春兰走了上来,递给她几张银票,她竟看都不看地撕掉了,然后气势凶凶地冲下了楼。 此刻,已值深夜,但夜晚的天行城似乎更加的热闹。笑天抬头望了望天空璀璨的群星,感慨地道:“天行城的星星真是又大又亮,别的地方是没得比的。”却不想竟然有人回答:“兄台真是好兴致。如此星辰如此夜,我们去共饮一杯如何?” 笑天转过头,望向说话之人。只见他发墨般的双眉微微上扬,两颗大大的眼睛在星下闪着执着的光,鼻子虽不大,却坚挺的很。此外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他那满脸的络腮胡,给人以豁达豪迈的感觉。笑天虽是第一次见到他,但对他却有一种莫名的信任,竟拉起他的手,毫不犹豫地往醉仙楼走去。 醉仙楼,还是笑天下午坐过的那张桌子前,两人敞开胸怀喝了起来。笑天发现这人的酒量竟好的出奇,到现在少说喝了也有数百杯了,竟没有一丝醉了的迹象。 突听那人叫道:“老板,下次上酒成坛成坛的上,这样喝法一点酒味都喝不出来!”声音洪亮,引的众位食客纷纷注目。老板连忙答应,叫酒保把两坛上好的女儿红端了上去。 那人拍开酒封,递给笑天一坛,哈哈笑道:“兄台好酒量,能和我‘千杯公子’喝到几百杯而不倒的人你是第一个。来,下面我们整坛整坛的喝,看看到底谁先醉倒,要是我先倒下了,这‘千杯公子’的名号就是赠与兄台也是不妨。” 众人听到此人就是名闻修真界的四大公子之一的‘千杯公子’,不由纷纷议论起来。 只听其中一个悄声道:“听说四大公子来了三位,却不想最后一位早已等在了天行城中。”他的同伴道:“是啊,整个修真界……哦,不,听说连妖界都出动了不少人马,可见这部神决的吸引力有多大!”先前一人又道:“范兄没有想要竞争的意思吗?”第二人轻声道:“嘘,小声点,我们这些无名小卒哪敢插手,到天行城也不过是看热闹罢了。” 原本非常隐秘的事情,现在几乎是无人不知,整个天行城充满了暗潮汹涌,起伏不定的烟雾。这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呢?笑天对此知不知道呢? 千杯公子抱起另一坛酒,二话不说,竟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笑天见他如此豪迈,心下也不禁为之折服,竟也抱起酒坛狂灌起来。千杯公子看着笑天,目中露出钦佩之意,口中连连叫好。须臾,笑天便喝干了这坛女儿红,对着千杯公子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听了可不要生气。” 千杯公子笑道:“我又不是娘们,怎会有恁般小的气量!你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据实以告。” 笑天却不好意思得笑了笑,道:“我只知道你的名号是千杯公子,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听了笑天的话,千杯公子竟哈哈大笑起来,引得众人又是一阵侧目,然而他却有如未见一般。笑罢,千杯公子道:“我还以为是什么问题呢!你不知道我叫什么干脆直接问不就得了,还婆婆妈妈地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不知道我千杯公子名字的人又不只你一个,告诉你好了,我叫何布道。” 笑天道:“何布道……何布道……喝不倒,哈哈,果然名副其实,为了你的名字我们也值得浮一大白。”何布道笑道:“来,干……”说着就拿起了酒坛子,刚想喝却发现里面竟空空如也,便敲着桌子叫道:“老板,上酒,快再上几坛子好酒!” 趁着酒保上酒的工夫,笑天道:“何兄,你来到天行城莫非也是为了那傲天决?” 何布道道:“要说不是,恐怕你也不会相信。不过我此来并非为了抢夺此物,而是想见见那袁笑天。”笑天奇道:“哦,是吗?他有什么值得你去见的?” 何布道道:“第一,听说他是七绝散人的弟子,七绝中的一绝便是这‘酒’字,我想见到他之后,和他比一比酒量。第二嘛,都说他是唯一知道傲天决秘密的人,他的身后也不知有多少人在窥视此物,而他却毫无惧色,坚持赶来天行城。就凭他这份胆量,也值得我专程跑来见他。” 笑天道:“如果他能听到这番话,一定会非常高兴的。”何布道笑道:“哈哈,只希望他不要把我当成对他有所图谋之人,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来,为了他这份胆气,你我敬他一杯,不,应该是敬他一坛。” 笑天抱起酒坛,深深地喝了一口,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只是这样地望着何布道。 何布道似是发现了笑天的异常,于是拍了拍笑天的肩膀,道:“兄弟,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也看出你定非常人。你我一见如故,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就把你的顾虑直接告诉我,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再所不辞。” 笑天感激地望了何布道一眼,想了一想,才道:“何兄……”话未说完,就被何布道打断了,只听他道:“还叫我‘何兄’,既然你如此见外,那么你的话我不听也罢。”笑天忙道:“何大哥,其实我并没有什么顾虑,只是你我相间恨晚,怕以后再没有一起喝酒的机会罢了。” 何布道哈哈笑道:“怎么会没有呢?告诉我是你什么门派的,以后我就是打也要打到你的门派,去找你喝酒。” 笑天道:“这个何大哥一会儿就知道了,我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神将门的所在?” 何布道不屑地道:“神将门?我要是真不知道它的所在就好了,也省的我想起它就生气。”笑天道:“怎么?何大哥难道和神将门有什么过节?”何布道道:“先不说这个,我还是告诉你它的所在地吧,它就在天行城正中的凌绝峰的下首,你赶到凌绝峰就能看得到了。” 笑天点了点头,道:“何大哥,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告辞了。如果这次我大难不死的话,一定去找你好好喝上一晚。”说着,随手塞给何布道一张纸条,然后飘然下楼而去。 何布道打开纸条一看,不禁怔在了那里。却见纸条上竟用酒水写下了三个字--逍遥门。 笑天心里一面猜想着何布道吃惊的样子,一面急急地赶向了位于天行城正中的凌绝峰,他远远地便看到凌绝峰有如一把巨剑般插在天行城中,剑柄直达九重云霄,竟似没有尽头一般,在莽莽的黑夜中散发出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使人心神都为之颤抖。 神将门。不知为什么,笑天自进了天行城之后,便没有再看到身后那些讨厌的尾巴,浑似突然消失了一般,直到此刻来到神将门,也没发现一个人再继续追踪。摇了摇头,笑天便飞身潜入神将门,只见一座座亭台楼阁矗立其间,东一座,西一座,在黑暗中竟分不出什么两样来,转着转着,笑天竟迷了路。突然一阵幽雅脱俗的琴声自一座阁楼传来,在黑夜中飘荡着,竟有不沾人间烟火的气息。 笑天顺着琴声找到了那座阁楼,透窗一望,不由有些吃惊,竟是白天在醉仙楼见过的那位小姐。笑天暗自道:“对了,春兰是神将门的人,那她小姐自然就是门主的女儿了,难怪她会出现在此地。不过,我现在要找的人不是她,而是她老子,我倒要看看他神将门主究竟还有什么鬼主意!” 刚想离开,却听里面的那位小姐突然道:“袁笑天,你今天让我这么生气,看我怎么收拾你!” 笑天听着一怔,以为她发现了自己,忙向窗内望去,却见那小姐如葱般的玉手拿着一杆比她手臂还要粗的毛笔,正望着她面前的一幅画像。 第23章 那画上之人竟是笑天,画的还颇有几分神似。须臾,那小姐数落完了笑天的“罪状”,竟抬笔向画上抹去。 正文第二十一章夜探神将 门外的笑天却看得有些傻眼了,心内暗想道:“这小姐还真是蛮横,竟为了白天几句气话便专门画了我的一幅画像,还要苦苦地折磨它。要是哪一天我落在她手上,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到这些,竟不由有些胆寒,赶忙飞身离开了这座小阁楼。 神将门正中的高阁此时竟是灯火通明,在黑夜中显得特别显眼。然而笑天刚才却并没有看到有如此明亮的所在,此刻突然有人进去了,难道要召开什么紧急会议? 笑天轻轻接近此间,在天窗中看到里面只有四个人,竟是神将门主,蒋文青,如云和白灵,只见他们团团坐在一张蓝黑色的圆形木桌前,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神将门主还是带着那金色的修罗面具,用微微发颤的声音道:“文青,那小子是否真的已经来到了天行城?”蒋文青点头道:“是的,今天早上他从玉虚观出发,黄昏时分来到了天行城。” 神将门主道:“很好,那跟踪花迟的人有消息了吗?”蒋文青道:“孩儿今天黄昏在天行城外发现了震木坛坛主李栋梁的尸体,看样子是被花迟所发现,竟将他杀了灭口了。” 笑天听得一惊,原来蒋文青竟是神将门主的儿子,难怪他会出现在此间,也难怪武德星君说起什么“蒋老儿”。这么说,这家伙在我一到北京城便开始注意我了,可是他们怎么对我的来历调查的这么清楚?难道竟和如云他们有关?看着如云和白灵,笑天的心不由一阵刺痛。 神将门主道:“看样子花迟此刻也在天行城中了,他们都巴巴地赶到天行城,莫非傲天决竟真的就在我们大门口?” 蒋文青道:“孩儿认为极有可能,因为这天行城乃上代天帝率众天兵天将督造九年方才建成,而目的就只是为我们修真界造福这么简单吗?我想不是的,应该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掩人耳目,以藏神决。” 神将门主赞赏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道:“文青,你说的很有道理,可天行城那么大,找一部小小的神决无异于大海捞针,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 蒋文青道:“但是那袁笑天却知道傲天决的所在,不是吗?只要我们一直跟踪他,那傲天决便飞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神将门主道:“难道此刻还有我们的人在跟踪他?”蒋文青摇了摇头,道:“没有了,众门派好象形成了一种默契,一到天行城竟都撤离了自己的眼线。不过他此刻就在我们的地盘上,还怕他突然消失了不成。”听完自己儿子的话,神将门主竟高兴的大笑起来,而蒋文青脸上也露出了狡猾而阴狠的笑容。 就在这时,如云突然插口道:“我有个主意,不知师父想不想听?”神将门主停住了笑声,双目转向如云,道:“哦,什么主意?说来听听。”如云道:“既然那袁笑天身后再无其他门派之人,如果我们去把他抓来,岂不是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吗?只要能抓住他,还怕他不乖乖地把傲天决的秘密说出来,也省得派人天天跟踪他,到最后也不知道能不能抢到傲天决。” 神将门主吃惊地看着如云,目中露出沉思之色,半晌,他竟一拍如云的肩膀,赞道:“如云,好样的,就照你的意思去办,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可谁去比较好一些呢?”说着,眼睛瞄向了自己的儿子,蒋文青却向如云努了努嘴,神将门主微一点头,刚想说话,如云却又道:“这主意是徒儿出的,就让我去吧!我一定会把袁笑天给师父完整的带回来!” 此刻在天窗上的笑天心里悲痛万分,不明白如云,白灵为什么突然忘记自己了,激动之下,竟不顾后果地直冲了下去,对着如云叫道:“如云,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笑天啊,和你从小一起捉知了,摸螃蟹的笑天啊,那时我们玩的多么开心。一场灾祸却分开了我们,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忘了我们的仇恨了吗?”说完之后,再也压抑不住多日来的悲痛,竟放声痛哭起来。 如云冷笑道:“仇恨?我的仇早已报了,又哪来的仇恨。现在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抓住你,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再好不过了。”说完,手上竟多出了一把暗色的长枪。 笑天一抹脸上的泪珠,心神渐渐平定了下来,暗自道:“看来魏老贼府上的血案却是如云所为,现在的他已不再是我所认识的如云了。凭我的眼泪是无法换回以前的他的,我只有搞清事情的始末,才能让如云他们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想着,看了看神将门主旁边的白灵,竟也和如云一样对自己虎视耽耽,仿佛从来没有见过自己一样。 此时的神将门主和蒋文青竟又突然坐了下去,悠闲地喝起茶来,笑天看的一怒,吼道:“蒋老贼,你是想称霸修真界也好,想做修真界的皇帝也好,都不关我什么事。可你却事事与我作对,甚至这些我也可以不和你计较,但我绝不允许你加害我的朋友,你竟然这样对待他们,我袁笑天在此发誓,有我在的一天必定扳倒神将门,让神将门永远在修真界除名!” 神将门主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对着笑天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笑天道:“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神将门主冷冷地道:“既然如此,那更不能放过你了,文青,你也上,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蒋文青点了点头,竟向笑天后路包抄而去。笑天知道此时再不逃恐怕就没有机会了,深深地看了如云一眼,转身飞离了此间。 笑天顺着阁楼的地势东掠西窜,躲避着如云与蒋文青的追击。然而笑天转来转去,始终没有找到出门的路径,无奈之下只有借着夜色与两人玩起捉迷藏来。眼看二人越追越近,笑天只好跃入了一座小阁楼之内。 笑天转眼一瞧,只见自己此刻竟在一间装饰异常精致华美的房子里,里面黑黑的没有一丝光线,但这些自然瞒不过笑天的眼睛。妆台旁有雕着凤纹的古琴,下首摆着一张墨绿的棋案,精美的画架上堆满了画,其中一张竟是刚才那“惨遭摧残”的笑天画像。笑天看到这里,心下一阵苦笑:“看来还是真是冤家路窄,自己竟跳到虎口来了!” 但笑天却不认命,因为他发现事情还有转机。内房睡着一个女子,估计就是那位蛮横的蒋小姐。笑天用最快的速度窜了过去,闪电般伸手掩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按着她的肩头,压低了嗓子,道:“你若不想受罪,就莫要出声。” 哪知这位蒋小姐的身子突然变得异常柔软,竟浑似没有骨头一般,笑天按住她的手不由一滑,两只手不知何时竟被她的手生生扣住!这真是个出人意料的变化,笑天大惊之下,想抽出双手,那蒋小姐的身子竟从笑天身下滑了出来,反手便压住了他的咽喉。 笑天骤出不意,竟被她给制住,而且全身发麻,竟用不出一丝真元力,他暗叹一声,苦笑道:“罢了,罢了……我这辈子注定是要死在她的手上,想逃也逃不掉的。” 这时蒋文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竟不敢私自闯进来,可见这位蒋大小姐平日在神将门有多么得威风。只听蒋文青在门外道:“玉如,刚才是不是有个男人闯进了你的房间?” 笑天闭起了眼睛,已准备认命。 蒋玉如道:“不错,刚才是有个男人闯了进来,不过已从后面的窗子逃跑了,只怕是逃向后花园去了,大哥你快去追吧!” 蒋文青道:“好的,玉如你好好休息吧,为兄就不打扰你了。”说罢,竟与如云匆匆而去。笑天做梦都想不到这刁蛮的大小姐会这样回答,心里又惊又喜,竟呆住了。 笑天终于忍不住问道:“蒋……蒋小姐为什么要救我?”蒋玉如却不答话,只是缓缓地关上了窗户。笑天又问道:“你我不过只有一面之缘,你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时那小姐才道:“一面之缘已叫我忘不掉……”好象觉出自己的话有些语病,脸上一红,改口道:“一面之缘已让我如此恨你,我救你自然是为了消我心头之恨。” 笑天笑道:“哦?原来救人也可以解恨的吗?那小姐不妨多救几个好了,这样你也就永远不会有仇恨了。” 听到笑天还是那种满不在乎的语气,蒋玉如心下又开始冒火,道:“救别人不能解恨,但救你却可以。因为我救你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好好的折磨你。”如此狠毒的话自她口中说出,笑天却听得有些不伦不类,笑道:“原来蒋大小姐竟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想来这‘多才仙子’的名号也该换上一换了。”蒋玉如奇道:“换成什么?” 笑天笑道:“自然是‘辣手仙子’了,下手毒辣,心如蛇蝎。”也许蒋玉如是气过头了,此刻竟平静地道:“不管怎么说,我都算救了你一次,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吗?就算是报恩也行啊。” 看到蒋玉如的样子,笑天知道自己说得过火了,不论如何她总算救了自己。笑天看了蒋玉如一眼,歉然地道:“对不起,刚才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蒋玉如却突然呆住了,愣愣地望着笑天,似乎不相信眼前这人竟是笑天一般。半晌,她才低声道:“你……你竟然会认错?我没有听错吧!”笑天道:“难道我在你的印象中竟这么的坏吗?认个错也值得你如此吃惊?”蒋玉如忙道:“不是,不是,当时是我太过蛮横了。” 第24章 说着,竟低下了头。如果此时蒋文青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怀疑自己妹妹是不是吃错了药,竟也有肯低头的时候。 半晌,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对视着,彼此的心跳都互能耳闻。蒋玉如突然笑道:“你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面目可憎嘛!”笑天也笑道:“其实你也有可爱的一面哦,不过平日太过蛮横,所以显现不出罢了。”蒋玉如轻轻地掰弄着自己的手指,道:“真的吗?你是第一个说我可爱的人,谢谢你。”笑天笑道:“刚才还要折磨我呢,此刻却又来谢我了,你说有不有趣?” 蒋玉如佯嗔道:“还不都是你害的。”顿了一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笑天道:“听春兰说你是七绝散人的弟子,那你的琴艺一定很高喽,不如给我奏上一曲吧!” 笑天却道:“奏一曲倒是没什么打紧,但我怕把门外的狐狸引了进来就麻烦了。”蒋玉如一怔,道:“狐狸?哪来的狐狸?哦,你不会说我哥他们吧,我看他们不像狐狸,反而你倒像只狐狸。” 笑天道:“我是被猎人抓捕的狐狸,那你是什么?”蒋玉如娇笑道:“那我自然是救了狐狸的小姑娘了,只可惜那小狐狸不仅不知道报恩,反而咬了我一口。” 笑天暗道:“好你个蒋玉如,找着机会就讽刺我。”口中却道:“谁叫那小姑娘对狐狸不安好心来,狐狸对危险的感知性可是非常高的,遇到危险都能及时地做出反应。” 蒋玉如道:“好啦,不和你说这些了,反正总是说不过你。我知道你是为了傲天决才来到我们天行城的,难道它真的在天行城中么?” 笑天点了点头,道:“没错,这部神决就在天行城中,难道你也想对它有所染指吗?”蒋玉如摇了摇头,道:“不是的,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见到爹爹与大哥整天为它忙东忙西的,我看着都觉得奇怪,为什么一部心法就值得他们如此劳累?” 笑天笑了笑,道:“他们心里的想法,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的。”蒋玉如轻轻的“哦”了一声,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望着笑天。笑天被她瞧的有些不好意思,搓了搓手,道:“蒋小姐,在你的记忆里,如云和白灵他们有什么变化吗?” 蒋玉如想了想,答道:“没有啊,他们在我十岁的时候就来了,一直呆在爹爹身边,从没发现他们有什么变化呀!” 笑天暗道:“看来蒋老贼定是以什么邪恶功夫或者药物迷失了他们的心志,让他们竟忘掉了十二岁以前的事物。可如云为什么还知道自己的血仇呢?难道是这段仇恨太过铭心刻骨,以至于并没有忘掉吗?”想着,竟站起身来,对着蒋玉如道:“蒋小姐的恩惠我会铭记于心,不过我还有要事,只能先离开这里了。” 蒋玉如目中竟现出迷茫之色,道:“这么急吗?那不如我送你出去吧!” 正文第二十二章计划之始 蒋玉如把笑天带到偏门,开了门,回过头去,淡淡的星光正照在笑天那那倔强,精灵古怪,却又充满了魅力的脸,两颗大大的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蒋玉如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时才会再见到你?别忘了哦,你还欠我一曲呢!”笑天笑道:“不会忘的,下次见到你时我一定奉上。”蒋玉如甜甜地一笑,使劲点了点头。 笑天道:“蒋小姐你快些回去吧,我……走了。”他一面说话,一面走出了门去,却忽然又转过头,道:“对了,今天你那杯酒不会真的有毒吧?”蒋玉如娇笑道:“骗你的,里面不过是一颗普通的丹药罢了!”笑天点了点头,竟头也不会的去了。 蒋玉如瞧着他的背影去远,犹自呆呆的出神,只觉心中泛起一股滋味,也不知是喜,是愁,竟是她平生从未感受过的。 笑天离开了神将门,便展开了他的计划,其实他的计划从见到“多情公子”花迟的那一刻便已经展开了,只不过那时只是个引子,而此时却是真正的开始。 天行城,醉仙楼。笑天又回到了这个酒楼,这次他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自己喝着闷酒,一副对外界的事莫不关心的样子,然而他此时却在注意着每个人的交谈,以便从中提取一些有用的东西。 只听其中一人低声道:“你们知道吗?原来那‘千杯公子’早已赶到了天行城,此刻闻名修真界的四大公子竟然到齐了,恐怕那袁笑天插翅也难逃了。”另一人不屑地道:“哼,你知道什么,现在大家都说傲天决就在天行城中,想那姓袁的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取得傲天决么,他怎么可能就这样逃走呢!”先前一人争辩道:“我是说他取得傲天决之后难以逃走,又没说他现在就要逃走。”第二人怒道:“你胡说,你的意思……”笑天却没有兴趣再细听下去了,知道再听下去也不过是两人无聊的争辩罢了。他听到酒客谈论的竟都与自己有关,不由心里苦笑道:“我出谷还不到一个月,却不想袁笑天三字已在修真界如此出名,我还是先敬自己一杯吧!”于是又端起了酒杯,一杯杯地喝着。 子夜时分,酒楼要打烊了,笑天才不紧不慢地走出了酒楼,找了个墙头,缓缓地坐了下去,盯着天上的星星发呆。慢慢地,子时过去了,丑时过去了,寅时也过去了。东方的天空中渐渐得显出一丝鱼肚白。笑天收回散漫的神志,才注意到此时的天色,他这一坐竟就是半个晚上。 笑天下得地来,一步步走上了醉仙楼的楼梯。此时醉仙楼还没有开门,笑天只好“梆梆”地敲起了门,门里响起酒保那不耐的声音,道:“谁啊?这么早便来敲门,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笑天没有答话,只是又用力地敲了敲门。那酒保叫道:“来了,来了,你就别敲了。” “哐啷”一声,门被打开了,那酒保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道:“客官这么早地赶来本店,莫非有什么事吗?”笑天点了点头,那酒保精神一振,忙问道:“到底是什么事?要不要我把我们老板叫起来?”笑天缓缓地走进酒楼,道:“喝酒。”那酒保却愣住了,半晌没回过神来。笑天瞪了他一眼,道:“没听见吗?我要喝酒!”那酒保这才呆呆地道:“这就是您一大早赶到酒楼的目的?”笑天道:“不行吗?”酒保干笑了几声,什么都没说,赶忙进去端酒去了。 笑天还是一杯杯地喝着酒,似乎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来忘掉自己心中的伤痛。可是酒一杯杯地下了肚,精神却是越来越清醒,他不由苦笑道:“师父,您七绝中的‘酒’字有什么好,不过是让我更加清楚得体会到自己内心的痛苦,更加无法忘记那些惨痛的回忆罢了。您如看到我现在的样子,肯定再也不会以酒为豪了吧。”说着,竟抱起了酒坛,“咕咚咕咚”地灌了起来。 难道笑天真的放弃如云他们了吗?难道他真的被痛苦所击倒了吗?如果蒋玉如看到此时的笑天,会有什么感觉呢?是借机嘲笑他呢,还是对他支持鼓励呢?可惜这些都是猜想,笑天还是只能一个人喝着闷酒。 笑天忽然觉得手上一轻,酒坛子竟不翼而飞,转头一看,不禁笑了起来,原来竟是“千杯公子”何布道来了。何布道饶有兴趣地望着笑天,道:“看你刚才还是很伤心的样子,怎么此刻突然这么开心,难道你见到我真的就这么高兴?”笑天道:“当然了,两个人喝酒总比一个人强吧!”何布道哈哈地笑了起来,拍了拍笑天的肩膀,道:“袁兄弟,你瞒得我好苦哇,昨天我像个呆鸡似的跟你说了半天,却不知眼前之人就是我要等待的人啊。”笑天叹道:“这都怪我没对何大哥明说,小弟向何大哥赔罪。”说着,竟又抢过何布道手上的酒坛子狂灌了起来。 何布道看到笑天的样子,心里竟有些难受,劈手夺过了酒坛,对笑天道:“袁兄弟,我刚才就看你有些心神不宁,如果你信得过我这个作大哥的,就把你的伤心事告诉我,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绝对不皱一下眉头。”笑天感激地望了望何布道,道:“何大哥,这件事你帮不上忙的,我自己能解决。”何布道一听,怒道:“你看你那个熊样,只会跟个娘们似的在这儿唉声叹气,还说什么能解决,你凭什么啊?” 听到何布道的怒喝,笑天心中一惊,暗道:“袁笑天啊袁笑天,想你聪明一世,难道遇上这么点挫折便气馁了吗?这么点伤痛都受不了吗?”想着,脸上竟又现出那种充满自信,满不在乎的笑容,道:“多谢何大哥的提点,我正有一件事要求何大哥帮忙。” 何布道看到笑天又回复了自我,朗声笑道:“好,不愧是我何布道的好兄弟,你有什么事要我做的尽管说,即使我做不到,我玄机门数百兄弟也不是吃白饭的。”笑天笑道:“是这样的,我想最近我会消失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想让何大哥帮我宣扬一件事。” 何布道奇道:“什么事?”笑天道:“就说我袁笑天已落在神将门的手中,在神将门的百般折磨下,他们终于得到了傲天决的秘密。其实何大哥只要宣传前半句就行了,后半句别人自己会想到的。” 何布道听得一怔,道:“就这么简单?我还以为是多大的难题呢,放心吧,这个包在我身上,不出三天,我一定让整个天行城都知道这个消息,可是……”看了看笑天,又道:“可是我就怕你的行迹被别人发现了,到时这些传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笑天笑道:“这个何大哥就不用操心了,如果我不想让他们找到,他们一辈子也找不到的。” 第25章 何布道笑道:“那我就放心了,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笑天点了点头,忽然喃喃地道:“如果我仅是想去寻找傲天决的话,又怎会带那么多尾巴来到天行城。既然蒋老贼你处处对我不利,我又怎会让你过的舒服呢?”何布道愣愣地站在那儿,不知道笑天自己在说些什么,刚想发话,笑天却又道:“何大哥,我这就离去了,那件事就拜托你了。”何布道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三天,最多只要三天,我就能圆满地完成任务。” 笑天没有说什么,深深地望了何布道一眼,就此离开了醉仙楼。 天行城外,紫翠林。这本是一个安静宁谧的小森林,但此刻却挤满了一群衣着花花绿绿的人。只听一个女声嗲声嗲气的对着身前一人,道:“龙王,恐怕您也得有近千年没有来到人界了吧,难道一部傲天决就真的对您这么重要么?再说您应该是水性体质吧,那傲天决为纯阳心法,您得到它又有什么用呢?”这人竟是龙王,连妖界的至尊都为了傲天决赶到了天行城,看到这天行城的热闹真是有得瞧了。 龙王道:“哼,你知道什么?你就知道整天在男人面前卖弄风骚,傲天决的伟大又岂是你等所能耳闻。我是水性体质不假,但谁说水性体质就不能修习火性心法了。想我父王当年阴阳交融,水火并济,练成绝世神功,助其早登仙位,现在还在天界……,哎,现在的天界不比以前了,成了仙又能怎么样呢?我想得到傲天决,也不过是出于对前人神功的瞻仰罢了。” 后面那女子唯声喏喏,一副还有问题想要问的样子,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如果笑天知道龙王此刻已窥视在天行城外,我想他应该更加高兴吧,毕竟事情的重心由他慢慢地转向了神将门。可此刻的笑天在哪儿呢,难道真的突然消失了?没错,他此刻正披着暗影披风在观察城中修真者的动向,发现有很多修真者都急急的赶去了神将门,似乎在不到半天的时间里,传言便已生效。笑天满意的点了点头,却忽然听到背后有两个人在争吵。 其中一人道:“你还拿不拿我当朋友,问你件事竟回答不知道!”另一人道:“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坛主,怎么会知道门派里的机密,你这样问我不是为难我吗?”第一人又道:“放屁,现在都说你们神将门抓了那袁笑天,这么大的事情你乾金坛坛主怎么会不知道?我看你是怕泄露了机密,脑袋不保吧。”第二人道:“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说着。就转过了头去,不再理会先前之人。他忽然觉得脑袋一疼,好象被人打了一下,回过头去便骂道:“你个混蛋,不信也就罢了,还敢打我!”说着,一拳向先前之人打去。第一人怔了一下,没弄明白那人话里的意思,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人便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他顿时也火了,于是出手向第二人打去。两人打来打去,竟都忘了出手的理由,只知道对对方先出手的。 此时笑天却在暗中一笑,若问他到底是谁先出手的,他一定会得意地道:“是我先出手的。”原来这场架竟是笑天所引起的。他随着人流来到了神将门,远远地望到门口竟是人山人海,被围的水泄不通,戴面具的神将门主却依然故我地站在了门口。许多人指着神将门主,骂道:“蒋老儿,你竟敢私自抓了袁笑天,想独吞傲天傲,你这是与整个修真界为敌。”还有人叫道:“你若再不放了袁笑天,即使是在你神将门的地盘上,我们也决不会善罢甘休。” 神将门主此时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自己的嫌疑,然而他竟不解释,只是淡淡地道:“我神将门决不会做出对不起大家的事,如果大家还不相信的话,可以进来一查。不过,要是查不到的话,我们神将门上下一心,将决不轻饶。”声音虽不响亮,每个人却都听的清清楚楚。 此时众人又是一阵议论纷纷,有的说神将门是清白的,有的说神将门是无辜的,不过大部分人还是对神将门有着深深的怀疑。笑天看到这里,竟没有再看下去,而是悄悄的离开了。因为他知道再看下去也就是这样了,他们不会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动手的,这次来神将门的目的也不过是“兴师问罪”罢了。 凌绝峰,下半部共有九节,全身犹如有一把天剑般直达云霄,一眼望不到尽头。笑天此刻站在凌绝峰下,呆呆地出神。须臾,他才御气缓缓地飞向了第九节峰柱,还不待落下地来,他的眼睛便在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终于他的目光在一棵毫不起眼的石笋上停了下来,人也跟着落下地来。细看之下,这棵石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比其它的多了一些细小的花纹。笑天双手抱住石笋,真元力一吐,石笋竟缓缓地转了起来,只听“哐啷”一声,第九节峰柱的柱面竟现出一个幽深无底的洞穴。 笑天刚想进洞,突听周围响起一阵哈哈的笑声,他心下一惊,知道自己又被人跟踪了,可低头一看,暗影披风明明还披在身上,那人是怎么发现自己的呢?既然自己想不明白,不如让他来回答,于是笑天朗声道:“前辈既然跟踪在下多时,又何必到此还躲躲藏藏的呢!”说完,只听一阵衣袂拍风之声响起,竟有两人齐齐地落在这拥挤的平台上。 笑天看得一呆,苦笑道:“本以为穿着暗影披风就可躲过别人的追踪,却不想竟还是被你们发现了。”刚才发笑之人竟又哈哈笑道:“你虽能避过那些无知之人的追踪,却又怎逃得过我的‘龙神之眼’。不过这样也好,傲天决这样的神物又怎是那些痴心妄想的小辈所能染指的,只有……”笑天眼睛一转,忙接道:“只有像您这样法眼通神的前辈才堪拥有此神物,可是神决只有一部,你们却有两人,到底是谁的功劳大一些呢?”笑天知道他们能够找到自己,全靠刚才这人的什么“龙神之眼”,而另一人到现在为止可能什么力气都没出,因此故意点醒他,好叫他心里产生不平衡的想法。 另一人听了笑天的挑拨之言,怒道:“好你个臭小子,挑拨离间到有两手,别以为我们是刚才的那两个白痴,听了你的几句话就起内讧。”笑天暗道:“原来刚才我在戏弄那两个笨蛋时,这两人已经在跟踪我了,只是不知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于是他在第二人面前晃了晃手,问道:“前辈是什么人,如果我觉得前辈的威名配的上傲天决的话,那小子双手奉上也是心甘情愿。” 第二人却没发现笑天的动作,眼睛瞪着笑天发出语声的地方,道:“你是在问我吗?好,那我就告诉你,如果这世上还有人能配的上傲天决的话,那就只有我……”转眼看到第一人愤怒的样子,忙改口道:“和这位龙兄了,我的名号是正义剑神柳之亭,想我……”话未说完,第一人竟哈哈大笑起来。柳之亭怒道:“龙王,你也不过是妖界的头子,凭什么笑我?”原来此人就是方才还在天行城外紫翠林中的那个龙王。 只听龙王道:“不知为什么,每次听到你的名号我就想笑,正义剑神,哈哈……”说着,竟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两人,笑天不禁暗中苦笑道:“这下惨了,怎么会让我遇上这两个老怪物!” 正文第二十三章傲天神决 笑天心下的吃惊也是理所当然的,龙王乃妖界至尊,先不说其功力,修真程度如何,单凭其一身的龙鳞所化的龙鳞战甲,便使其在战斗中立于不败之地。而那正义剑神也是不可小觑,七绝散人曾对他说,此人凭掌中一口神剑,诛杀修真界宿具恶名的烟云山十八寇,为修真界除了一患,后又为百草门除去了威胁他们生存的九头巨蛟,听说他现在的一身战甲就是取其蛟皮所做,也从此立下了赫赫威名。想着想着,笑天竟走了神。 看着龙王得意的样子,柳之亭心中暗暗冒火,可心里清楚他的实力,也只能无奈的忍着,他只好对着笑天吼道:“臭小子,都是你搞的,还不快带我们进洞。”他虽看不见笑天,但却知道笑天还在那站着。 笑天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暗笑一声,转头钻进了那近千年未曾开启的洞穴。里面是一条方形的通道,两壁雕着精致唯美的图案,仔细一看,竟是雕着各路神明,有的腾云驾雾,有的骑鹿伏虎,还有的头上顶着一层淡淡的光晕,似乎在为什么人祈祷。 笑天看着这些奇怪的雕像,心中暗道:“看上面雕刻的图案,似乎是众仙都急着赶去某地,而有些神明则在为他们祈福,难道这里雕刻的竟是一千年前的那场守卫战争吗?”想着,便急急地赶到通道的尽头。 没错,上面竟雕刻着一些身着奇怪装束的人,手中拿着各样的光剑,与最先赶到的一批仙人战斗着。虽是雕像,但眼中所散发出的杀气,竟使人不寒而栗。龙王,柳之亭也似乎被墙壁上的雕刻所震惊了,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此时如果笑天偷偷地离开,本是绝佳的机会,但他却没有这么做,只是淡淡地向两人道:“你们知道这些雕刻的来历吗?”龙王,柳之亭齐齐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笑天忽然想起武德星君对他说过的话,感慨地道:“上面描述的是一千年前天界的一场战争,一场异宇宙人发起的侵略战争。当时天界的众仙为了维护世间的和平,与入侵者展开了一长惨烈的生死搏斗,最后天帝及时地领悟了傲天决的真谛并取出上古神器,击杀了入侵者的首领,其他人才落荒而逃。可天帝却由于受伤过重,终于就此西去,当时的天界一片愁云惨淡,几无生气。 第26章 事后文仲星君却在天界碑中测出了一个预言……”说到这里,竟突然停住了,他似乎又想起了武德星君。 龙王,柳之亭也被笑天所说的往事深深吸引住了,见笑天突然住口不说了,不由急急地问道:“什么预言,你快继续说啊!” 笑天这才沉思中清醒过来,慢慢地走到墙壁旁边,伸手抚着上面众仙的雕刻,道:“这个预言就是一千年后异宇宙人将会再次入侵……”没等他把话说完,龙王,柳之亭就齐齐地“啊”了一声,叫道:“不会吧,这么说,我们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面对那些怪物?” 笑天道:“没有那么快,但也不远了,因此我要在这段时间内变强,以备和那些异宇宙的怪物决一死战!”龙王望了望笑天,忽然想起了什么,道:“你刚才说上代天帝领悟了傲天决的真谛,那么说傲天决竟是他传下来的?” 笑天点头道:“没错,此神决正是他所传下来的,不过世间只有两人可以找得到它,而我正是其中之一。” 龙王道:“你说的另一个人是不是那个‘缘’啊?就是告诉你傲天决秘密的人。”笑天道:“也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龙王奇道:“这是为什么?怎么一件事却有两个答案?” 笑天笑道:“因为他确实知道傲天决的所在和取得傲天决的方法,所以说他也可以算是其中之一。然而他却终究无法取出傲天决,所以说他并不是其中之一。” 笑天虽然说的明了,但龙王似乎还是有些不明白,晕晕地道:“你说的什么啊,我怎么听得稀里糊涂的,还是你把战争后所发生的事详细的说说吧!” 笑天道:“刚才我就想说的,还不是被你们的大惊小怪给打断了。”龙王歉然道:“不好意思啊,谁听到那些都难免会吃惊的,你就别怪我们了,继续往下说吧!” 笑天没想到龙王这样的身份竟会向自己认错,不由心里对他产生了几分好感,清了清嗓子,道:“在文仲星君测出一千年后异宇宙人将再次入侵的预言时,同时也测出了在入侵前,将会有两颗天星降世人间,而他们将是拯救这个世间的人,也就是继承傲天决之人。” 听到这里,柳之亭突然插口道:“你不会是其中的一颗天星吧?” 笑天苦笑道:“我也想自己不是啊,可师父与武德星君都说我是,我也没有办法呀,不过我到底是不是什么天星,一会儿就可以证明了。” 龙王道:“怎么又冒出个武德星君?”笑天叹了一口气,道:“他就是‘缘’,那个等了我们九百八十年的人。” 龙王恍然道:“原来如此,难怪连我都看不透他的虚实,竟也是个仙家。” 笑天道:“现在你们对大体的事情经过也都了解了,对此有什么想法,不妨和我说一说。” 龙王叹道:“不想傲天决竟有如此的来历,如果它真能挽救整个世间的话,那我宁愿助你得到它。” 柳之亭却道:“龙兄,这种骗三岁小孩子的话,你也相信,那小子不过是想自己独吞傲天决罢了!” 龙王怒道:“柳之亭,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亏你还自称什么‘正义剑神’,如果不久之后,异宇宙人真的入侵的话,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莫说我们妖,就是你们人都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以前有天帝来阻挡,这次的入侵有谁来阻挡,你吗?你行吗?” 柳之亭惭愧地低下了头,但口中还是不服地道:“即使异宇宙人再次入侵,也会有天界的众仙来抵挡,还用得着我们操心吗?” 龙王似乎更加愤怒了,叫道:“你知道个屁,就知道整天拿着‘正义剑神’的名号来招摇撞骗,可知此时的天界是什么样的情况?一盘散沙,尔虞我诈,整个天界为了争夺天帝之位,明争暗斗了数百年,几乎是元气尽失,又哪来的力气抵挡不久后异宇宙人的进攻?”说着,声音悲嘶,双目竟微微发红。 柳之亭一惊,知道刚才是自己的贪念在作怪,虽然有心想认错,却怎么都拉不下这个脸来。 此时笑天自然看到了柳之亭的表现,心下暗叹一声,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名声累人。他转过头望着龙王,道:“龙王大叔,不知你是否认得小龟?” 龙王道:“小龟?我认识的乌龟可多了,又怎知你说的是哪一个?” 笑天哈哈一笑,道:“这个我倒忘了……他本名叫做龟小凡,是长江的一只河龟。” 龙王恍然道:“是他啊,我想起来了,他是长江龟老祖的小孙子。我在长江巡游时,见他勤奋刻苦,因此对他的印象比较深刻。怎么?你还与我们妖界修真有什么关系吗?” 笑天笑道:“当然了,我可是他的大哥,我们一起在七绝散人门下学艺六年了。”龙王笑道:“我说呢,六年前龟老祖曾向我问起他的下落,不想却在修真界里学起艺来。” 笑天道:“龙王大叔,想知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说起来还是蛮有趣的呢!”龙王颇感兴趣地道:“哦,是吗?那你说来给我听听!”于是笑天便把自己如何救下小龟,他如何认自己做大哥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给了龙王,龙王听完,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口中叫道:“有趣,有趣。”两人有说有笑,却冷落了一旁的柳之亭,然而他却仿佛毫不在意一般,只是在旁边静静地听着。 笑天与龙王说着话,不知何时竟离开了刚才那段雕有图案的通道,进入了一条狭窄的甬道,只见甬道内怪石嶙峋,石间长满碧绿的青苔,一阵山风从外面的入口处吹来,使人心内不禁冒出一阵寒意,仿佛这小小的甬道就是那择人而噬的魔鬼。 走了片刻,入洞已深,两旁山壁,渐渐变的更加狭窄,但前行几步,忽又豁然开朗起来,一个奇怪的石门便出现在三人面前。 说它奇怪,是因为它根本算不上一个门,只不过在一块大石上雕出了门的样子,看上去似乎无法开启。笑天两眼瞪着这个怪门,淡淡地道:“到了,此处就是验证我是是否就是其中一颗天星的地方了。” 龙王奇道:“如何验证?”笑天道:“武得星君和我说过,这个门不是普通的门,而是一个传送装置。你们看到这门上雕的两颗星星了吗,这就是传送门的启动口,里面有特殊的辨认装置,能够辨认出来人是否就是傲天决的继承人。”说着,伸手指向了门上雕的两颗星星,它们的质地非金非银,而是一种黝黑的金属,在没有任何光线的甬道里,如果不仔细辨认,还真瞧不出来。 龙王道:“这么说如果你真是其中一颗天星的话,就会被传送到存放傲天决的地方了?”笑天道:“应该如此,武得星君当时气息微弱,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龙王想了一想,道:“那你也不要迟疑了,快去试上一试吧!” 笑天点了点头,刚想把手放在左边的一颗星上,忽听柳之亭叫道:“慢着,我还有话要说。”龙王怒道:“你哪来的这么多废话,是不是对傲天决还存有什么奢望?我劝你赶快死了这条心,不是你的东西你永远都得不到。” 柳之亭摇了摇头,道:“不是的,我只是想叫袁兄弟把那老什子的披风的脱下来,也省得我到最后都不知道傲天决的继承人长得什么样子?” 听完他的话,笑天缓缓地收起了暗影披风,一张顽皮,英俊,而又充满魅力的脸便出现在柳之亭面前,他那大而明亮的眼睛在黑暗的甬道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柳之亭微微一笑,仰头道:“也唯有你这样的少年俊杰才配拥有此神决,不想我柳之亭活了数百年,一世的英明竟差点被一念之贪所葬送。哦,不对,其实名又如何,欲又如何,最后也不过是尽归尘土。” 龙王呆呆地望着柳之亭,似乎是刚刚认识这个人一般。笑天心里也渐渐地对他有了改观,笑道:“前辈,您既然能参透了尘世间的真谛,想来也离飞升不远了呢!” 柳之亭笑道:“如果真如你所言,那我在天界等你。” 笑天点了点头,知道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约定,一个永远都不会背弃的约定。 龙王道:“笑天的样子你也见过了,没有什么话说了吧。”他竟把称呼改为“笑天”,看样子通过小龟他们的关系亲近了不少。柳之亭笑道:“我没什么话要说了,笑天你就开始吧!” 他倒是没话说了,龙王的话却又多了起来,怒道:“‘笑天’也是你叫的,刚才你还想打傲天决的主意,这一会儿又开始装好人了。”柳之亭淡淡地道:“知过能改,善莫大焉嘛!”龙王更加恼火地道:“看到你这个熊样,我就有气,你个‘假正义’……”说着,竟突然住了口,因为他们发现笑天已把手放在了左边的星星上,两人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 过了半晌,竟什么事都没发生,笑天还是在那一动不动地站着。两人吁出了一口气,齐道:“换另一个试试。”笑天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他把右手放在了右边的星星上,龙王两人的心情又变得紧张起来,但须臾之后,竟还是没发生任何事情,两人不禁失望地低下了头,对望了一眼,龙王道:“莫非笑天他……” 话未说完,笑天的右手突然闪起一阵耀眼的白光,照得整条甬道一片通明,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正被一种奇怪的力量所牵引,慢慢地身体竟失去了控制,犹如在大海的旋涡中挣扎,虽有心却无力,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头晕眼花,他竟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而甬道中的龙王,柳之亭却是只见到白光闪过,然后笑天就失去了踪影,两人沉默了半晌,只好由原路而回。 第27章 躺在地上的笑天只觉脸上一真发痒,有种湿湿的感觉,慢慢地睁开双眼,却看到一只可爱的白色小狐狸正在舔自己的脸,当它看到笑天醒来时,竟还欢叫一声,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 笑天环视了周围一眼,只见这里竟是一处幽谷,白云在天,繁花遍地,清泉怪石,罗列有致。然而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竟是这里还有亭台楼阁,交错其间。 远远一声鹤鸣,三五只白鹤伴着一两只驯鹿徜徉而来,竟也不畏人,反而似乎在迎接这远来的佳客。 笑天看着眼前的一切,几疑自己身在梦中,不由暗道:“难道这里便是存放傲天决的地方?” 正文第二十四章谷中奇遇 笑天缓步走向这幽静的山谷中唯一的阁楼,那白色的小狐狸竟也摇着尾巴紧随其后。他进入阁楼后,发现里面有桌,有椅,日常的生活用品几乎一应俱全,但却没有人。笑天吃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切,狠狠掐了自己一下,一阵生疼的感觉传来,这才敢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突然他发现倚在正面墙壁的桌子上,供奉着一个神像。神像是用类似玄铁的精木雕刻而成,面上的表情栩栩如生,头上戴着一顶非金非玉,颜色淡蓝的皇冠,显得是那么得高高在上,不可逼视。 笑天的注意力全被它所吸引住了,以至于没看到神像两侧的精致木盒,此刻他的神念才渐渐回转,也发现了它们的存在。笑天缓缓地走向了左边的木盒,打开之后,里面竟放着一颗紫色的水晶。紫水晶是水晶中的极品,平时根本难以见到,即使有也是雕刻成贵重物品收藏起来。但这并不是它最大的用途,它最大而奇妙的用途是用来作留声水晶。 想到这里,笑天不禁微运真元力,注入紫水晶之中,一段清晰的话语在他脑中回荡:“天本阳之初,乱而未极;地本阴之始,极而生变。阴阳相成,天地乃合,此乃傲天决之总纲。傲天决第一重,阳之烈炎,纳于我体……”这紫水晶中储存的竟是令整个修真界乃至天界都为之瞩目的傲天决。 笑天心下不由苦笑道:“就为了这颗水晶,修真界现在已是风云动荡,不得安宁,为什么人总是在经历过流血牺牲之后,才知道贪念的可耻与可悲呢?” 感慨过后,一个个问题出现在笑天的脑中,为什么傲天决会存放在一个幽谷之中?这个幽谷到底是什么所在?我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呢?世间玄妙的东西实在太多,而人所知道的又实在太少,幸好笑天是那种乐观豁达的人,既然想不明白,便索性不再去想,只是慢慢体会着傲天决的精义。然而里面玄奥难懂的语句实在不少,笑天苦思了半天仍是一知半解。 此时,他忽然想起另一侧的木盒,便伸手把它也打开了,里面竟什么都没有。笑天正感奇怪时,一个淡淡的光影出现在他眼前,细看之下,那光影竟和桌子正中所供奉的神像一模一样,而他居然开口说话了,只听他道:“你便是那两颗天星之一吗?我在此等你近千年了。你有什么问题赶快问吧,我只有一柱香的时间。” 笑天呆呆的看着这个光影,连番不可思议的际遇竟让他的神识变得有些模糊,听到他说可以问问题,便机械地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个盒子里?” 那光影答道:“我便是上一代天帝,临终前强行将自己的神念压缩在这个木盒里,为的就是换取今日的一柱香时间,好替你解答疑问。好了,这些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说了,傲天决你应该听过了吧,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快些提出来。” 笑天想了想,道:“为什么里面会提到‘阴阳相成’,不是说傲天决乃至刚至阳之物吗?”那光影竟笑道:“傲天决确为至刚至阳的心法,其第一到三重就是教你如何运用心法来吸收太阳无穷无尽的能量,但等你练到六重天以后的境界,你就会明白‘阳’之一物,是不要可能单独存在的,到时必须借用月亮至阴之气,来融合你体内的至阳之气。等到你完全融合成功,那便是达到了天人合一,能随心所欲的利用自然之力的时候了。”说到这里,那本就淡淡的光影变得更加黯淡了,似乎轻轻一口气便能将其吹散一般。 笑天知道一柱香的时间已过了近半,便又忙问道:“那您当时击杀异宇宙人头领时所用的天剑,现在为什么不见了?” 光影笑了笑,似乎像是早已知道了笑天的问题,神秘地道:“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吗?” 笑天摇了摇头,道:“我还想问你呢,可这个问题与天剑……”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脸惊讶地道:“我该不会是在那天剑之中吧?” 光影点了点头,道:“没错,其实整个个凌绝峰便是天剑的一部分,而且是修真界通往天界的唯一通道。你现在所处的山谷便是天剑的剑柄,也是守护此神器的剑灵的所在地。” 笑天恍然道:“怪不得我瞧着凌绝峰像是一把巨剑插在了天行城之上,没想到竟真的就是把剑,可天剑那么大,怎么拿的动?再说如果取下了天剑,那不会损坏修真界与天界间的通道吗?” 光影笑道:“要想取下天剑,便与我刚才提到的剑灵有关了,他就居住在这个谷里,这时你也该明白为什么会有此谷存在了吧!至于通道的问题你就不用担心了,如果有可能的话,你不仅要取下天剑,还要将其炼化,只有这样才能更加如意的使用此上古神器,也可在将来与异宇宙人的对敌中多一分胜算。但你要切记,不到时机不要动用此剑,而且你得到此剑之后,不能滥用,否则必遭天谴。” 此时那光影又黯淡了几分,只剩下一层几乎是透明的光晕。他的声音也变的异常低微,以仅能耳闻的音量道:“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我……我的时间不多了。” 笑天想了想,似乎自己想问的问题,他都已替自己回答了,于是他道:“没有了。”那光影脸上现出满足的微笑,口中却淡淡地道:“那我就可以安息了。”说完,笑天只见那光影微一闪烁,竟在眼前消失了。 笑天虽说没有问题了,但他却忘了问武德星君临死也没有说完的话究竟是什么,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他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理了理脑中混乱的思绪,暗自想道:“既然已经找到了傲天决,不如先行留在谷中进行修炼,也可在这段时间里,借机找找那剑灵的所在,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便能取下那天剑。有此神器作为助力,那扫平神将门也不是什么难事。”想到得意处不由哈哈笑了起来。 突然觉得怀中一紧,似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低头一看,竟是刚才的那只小白狐狸。它瞪着两只圆圆的眼睛望着笑天,口中“咻咻”的欢声叫着。笑天越看,对它越是喜爱,抱着它的身子在自己耳鬓一阵厮磨,它竟也发出腻人的叫声,赖在笑天怀里再也不肯下来了。 太阳慢慢地从东方的山头爬了上来,笑天也开始了又一天的修炼。他来到这个无名谷已经有一个月了,通过这一个月以傲天决的修炼,他的真元力变得更加浑厚,以前的木性逍遥心决竟被火性傲天决所消化吸收,这也使他的修炼进度加快了不少,在短短的一个月被竟修到了三重天的境界。 傲天决共分九重天,一到三重主要是修练自己的体质,以便更好的吸收太阳那近乎无穷的能量;四到六重主要把吸收到体内的太阳能量,转化为自己的真元力,进一步巩固自己的成果,这一步也是最危险的,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太阳那无尽的能量所反噬,以致暴体而亡。如果渡过了六重天这个坎,就会迈入一个崭新的天地,通过吸收月亮的至阴之气融合体内至阳的真元力,最终达到阴阳相济,天人合一的境界。 慢慢地,太阳升到了正中天。此时正是阳光最为猛烈的时候,也是修习傲天决的最佳时期。只见笑天双手手心朝天,反抱于头顶,阳光竟化作一道耀眼的光束照在笑天的手心上,缓缓地被他所容纳吸收。他的身上闪着淡淡的光芒,在那无尽的阳光下显得那么弱小,那么微不足道,但犹如大海怒涛中的一叶孤舟,任凭风浪如何地拍打,却始终依然故我。 太阳渐渐地落下西边的山头,笑天却还沉浸在修炼之中。他旁边蹲着那只白色的小狐狸,圆圆的眼睛一直盯着笑天,看样子似乎已在这儿等了许久了。笑天的双手缓缓的垂下,把今天所吸收的太阳能量统统容纳起来,他感到自己体内所储存的能量似乎已满,知道马上就要进入四重天的修炼了。高兴之下,就想雀跃而起,忽然转头看见了那只小白狐狸。它正歪着脑袋瞧着笑天,可爱的小脸上竟一副委屈的样子,见笑天转过头来,才低低地哀鸣一声,仿佛在责怪笑天的疏忽。 笑天看到它的样子,哈哈一笑,伸开双手,那小白狐狸便“嗖”的一下子窜到他怀里,用头蹭着他的胸膛,使劲的撒娇。笑天抚着它柔滑的皮毛,笑道:“小白,你怎么来了?”原来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笑天与这只小白狐狸天天混在一起,感情越来越浓,便索性替它取了个名字,叫“小白”。 小白听到笑天的问话,竟跳出笑天的怀抱,用牙咬住他的衣襟,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对他说。笑天道:“你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吗?” 小白松开牙齿,仰头欢叫一声,表示笑天的话并没有猜错。笑天站起身来,见小白远远地跑了开去,便加紧追了上去。只见小白每跑一段路,就回头望一望笑天,似乎怕他跟不上的样子。 第28章 一人一狐就这样一走一停,慢慢地来到谷中的一座凉亭之中。 原本的谷中只有笑天一人,此时在凉亭中竟坐着一个看上去非常滑稽的人。只见他戴着一顶斗笠,斗笠的顶上竟开了一个杯口般大小的洞,乌黑的头发从洞里伸了出来,身上的衣服也是一片狼籍,仿佛刚从烟囱里爬出来一样。更可笑的是他的鞋子竟也开了个洞,脚丫子争先恐后地爬了出来,而且只有一只,另一只也不知跑到哪儿快活去了。 笑天见到这人的样子,心里暗想道:“这无名谷中怎么又多出来一人?按说除了我之外就只有那剑灵才对,难道这人就是剑灵?可怎么看都不像啊!” 那人这时却发话了,道:“臭小子,见了本前辈还不下跪?”笑天听的一懵,怎么这人如此蛮横,见了面就叫人下跪,真比那蒋玉如还要无礼。他笑了笑,道:“前辈?我看你的年龄也不算很大嘛,怎么口气却这般大?” 那人听完,竟哈哈大笑起来,整个山谷都充满了他的笑声。良久,他才道:“我年龄小……我……”说着,竟又想笑的样子,笑天看得一怒,道:“不知我的话有什么地方好笑的,值得你如此笑法。” 那人转动了一下斗笠,头发都扭到了一起,然而他却浑不在意的道:“臭小子,你听好了,可不要吓着了。我是盘古开天辟地时就存在的天剑剑灵,当年盘古曾用此剑和盘古斧劈山断水,才开创出现在广阔的天地。你说我的年龄小,我比现在活的最久的乌龟的年纪还要大呢!” 笑天听他竟拿自己的年龄与乌龟比,知道此人活的虽久,却不通世故,于是他拱手笑道:“那前辈不就是这个世上活得最久的人了吗?简直是老都老不死啊,晚辈佩服,实在是佩服。” 那人只听到笑天夸赞自己,却不知话中有调侃之意,竟得意地道:“嗯,不知者不罪,你知道我让小白把你叫来有什么事吗?” 笑天一怔,道:“它本来就叫小白吗?”那人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不是的,小白是你给它起的名字,它本来是没有名字的,不仅是它,就连我到现在也没有名字呢。” 原来那天剑本是混沌之初的一块奇异金属吸收日月精华,天地之气所形成,而每每神物的出世必伴有守护之物,盘古当年发现此剑时,此剑所吸收的精气竟在剑内形成了守护剑灵。为了得到此神物,盘古曾与剑灵大战一场,终得战胜剑灵成为此剑之主,同时也成为剑灵的第一代主人。但剑灵从那之后除了再遇上代天帝时曾有一战,此外都在这无名谷中“养老”,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有自己的名字。 笑天笑道:“那我以后如何称呼您呢?我整天地称呼您前辈倒没有什么,可别人要是问我,那前辈叫什么呀?我要是说,他根本就没有名字,到时您还不颜面扫地啊。” 那人慎重地点了点头,喃喃地道:“这倒是个问题,在谷中我也呆的闷了,以后要是出去,没有名字是不行的,可我到底叫什么好呢?”他在亭里转来转去,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中意的名字来,这时他看到了笑天,直如看到了救星一般,冲过去摇着笑天的肩膀道:“臭……好小子,你既然能替这只小狐狸起了个这么好听的名字,不如替我也起一个吧。如果能让我老人家中意的话,你的好处我一定少不了。” 笑天却在石凳上坐了下来,拿起茶壶,倒上一杯,竟细细地品起茶来。那人见笑天如此,急的直搓手,无奈之下,又在凉亭里转了起来。笑天却突然道:“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保证替你取个既风光,又响亮的名字。” 那人高兴地道:“什么条件?快说,快说!”他竟比笑天还急。 笑天不紧不慢地道:“你既是天剑剑灵,自然是能控制此神物的了,我想让你把它收回来,与我一起去办一件事!” 那人面现难色,犹豫了半晌之后,像是突然做了什么决定,坚定地道:“不行,上代天帝也就是我的第二代主人曾吩咐过我,说时机不到的话,绝不能让你动用此剑。如果你想提前使用此剑,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打败我!” 笑天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回答,竟怔在了那里。 正文第二十五章义结金兰 笑天呆呆的望着他,知道像他这样的人一旦做了决定,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主意的,于是他嘴角一扬,对着那人道:“剑灵前辈,这恐怕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您了,因为从此以后您就有自己的名字了。” 笑天的话也让那人十分吃惊,半晌,他才怀疑地道:“你不会骗我吧?我明明没有答应你的条件,你怎么会替我取名字?” 笑天笑道:“您就当我突然来了兴致,免费为您服务好啦!” 那人也笑道:“好,好,我老人家很开心,可是……” 笑天奇道:“可是什么,难道您怕我取的名字不好听?” 那人尴尬地道:“那倒不是,只是我老人家已经清心寡欲地过了……”说着,竟用手指数起数来,手指不够用,竟一屁股坐在地上,掰着脚趾继续数,可好象还是没有数清,挠了挠头,呵呵笑道:“我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反正这么多年来我从没欠过什么人,这一次却平白无故地欠了你一个大人情,我老人家会睡不着觉的。说吧,除了刚才那个条件外,你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我老人家尽量满足你!”这人还真是倚老卖老,好象少说几句“我老人家”都会觉得吃亏。 笑天却并不在乎这些,摇了摇头,叹道:“既然那个条件你做不到,我也没有别的什么要求了,只是如云恐怕还要在那奸贼手上呆一段时间了。” 那人歉然地笑了笑,道:“对不起啊,上代主人的吩咐我不能违背的,要是你真的没有别的要求的话,那起名字的事就当我没有说过好了。” 笑天暗道:“这人虽然不明世故,但却倔强的很,我不提要求他竟连名字都不要了。”于是他笑道:“那您随便送我点东西得了。” 那人喜道:“这便是你的要求吗?”笑天点了点头,那人接着道:“既然如此,那我便送你一件好东西。” 笑天笑道:“您活了那么久,见过的东西自然多的很,能被您称为‘好东西’的,我想一定差不了。” 那人连忙点头,道:“好东西,绝对是好东西。” 笑天笑道:“那您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东西吧!” 那人道:“一句话。” 笑天一听,傻了,没想到他说了半天的好东西竟只是一句话。那人见到笑天的样子,自然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笑了一笑,道:“你先别失望,等我把话告诉你了,你就会知道自己并没有吃亏了。” 笑天还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道:“是吗?难道您的话字字都是金子打的啊,这么值钱?” 那人没有理会笑天的话,径自道:“当年天帝刚刚上任之时,我在一座远古森林中发现了凤凰的始祖--朱雀,后来听说四圣兽竟都已得道成仙,那他们所遗留下来的法体必然会形成绝世宝甲。嘿嘿,你知道我要送你的东西是什么了吧?” 笑天吃惊地道:“难道你竟知道传说中朱雀战甲的所在吗?” 那人得意地道:“那是自然,否则我和你罗嗦那么多干嘛?” 笑天咽了一口吐沫,道:“那它究竟在什么地方?”毕竟这种神物人人都想拥有的,即使得不到,哪怕能见上一面也是眼福不浅了。 那人笑道:“想知道了吧,那我就告诉你好了,它就在远古森林正中的那棵最高的长生树上。” 笑天摆了摆手,道:“您说了半天,还没告诉我远古森林在哪呢?” 那人脸上一红,道:“是吗?真是老了,竟连这个都忘了跟你说。它在一个叫古纳岛的地方,你从天行城出发,一直往南飞,会看到许多的小岛,然后再往南,就会到达一个满是森林的岛,上面都是些硕大而古怪的生物,而朱雀战甲就在这个岛上。” 笑天喃喃地道:“古纳岛……,好奇怪的名字,那么说这个岛并不属于我们中土的范围了?” 那人笑道:“当然不是了,看样子你并没有走出过中土,如果有一天你能走出中土,就会发现世界竟是如此的宽阔,如此的伟大!” 笑天道:“早晚有一天,我会的。”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莫说是中土,就算整个地球在茫茫的宇宙中也只能算是一粒尘埃罢了。 沉静,一段时间的默然过去后,笑天笑道:“我的条件您已经满足了。下面我就该替您取名字了,到底取个什么名字好呢?”也许是由于关心则乱吧,笑天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名字,竟也在亭里团团地转了起来。 那人看到笑天为难的样子,安慰他道:“你也不必如此着急,反正我没名字的日子都过了这么久了,再多过几天又有何不可呢!” 笑天脑中灵光一闪,对着那人笑道:“既然您这么喜欢说自己有多老,喜欢做别人的前辈,那我想出一个非常适合您的名字。” 那人急急问道:“什么名字?” 笑天一字字地道:“齐天寿。”那人听了,拍手叫道:“好名字,与天同样的寿命,既说明了我年岁之大,又暗暗地表示我还有更多的年岁可活,好,这个名字我喜欢。”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完之后,竟“啪”的跪在了地上,仰头望天,叫道:“主人啊,您听到了么?我终于也有自己的名字了,可惜再也看不到您那整日操劳的身影了,您牺牲了自己,换来天界的和平。 第29章 可惜现在天界的那些混蛋竟为了天帝之位自相残杀,丝毫不珍惜这难得的和平,把天界搞的乌烟瘴气,混乱不堪。”说着,眼中竟留下了晶莹的泪珠。 此时,一直在旁边静静趴着的小白突然跑了过去,眼中竟也流露出悲伤之色,对着他低低的哀鸣着。 齐天寿这才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抱着小白走向笑天,道:“你来这里已经有一个月了吧,傲天决也应该背熟了,我想让你把那储存傲天决的水晶留下来,好吗?” 笑天自然明白他对上代天帝的思念之情,留下此物也不过是睹物思人罢了,于是点了点头,道:“此物我带在身上也不过是自找烦恼,留下来可能会更好一些。”顿了一顿,接着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不知我可以出谷了吗?” 齐天寿感激地望了望笑天,道:“既然如此,那我便送你出谷吧!” 笑天这几日来急着找他,就是想早日出谷,因为修真界有太多的事等着他去做,也有太多的人等着他的归来。 齐天寿带着笑天来到阁楼的内房,也就是这一个月来笑天休息的房间。他把手放在笑天床头的护栏上,只见上面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木制把手,而此刻那把手却转动了起来,“哐啷”一声响过,侧壁竟现出一个方形的洞口。 由于这个洞口开在通道的中间,所以此时可以向左走,也可以向右走。齐天寿选择了左边的一条,笑天在后面默默地跟着。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一个被四方大石所环绕的怪阵前,齐天寿道:“这里便是通往修真界的传送阵,你可以走了。” 笑天望了他一眼,便往传送阵走去。 眼看笑天就要迈进传送阵里,齐天寿突然叫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他怀里的小白也咻咻的叫着,似乎十分同意他的说法。 笑天转过头,笑了一笑,道:“我叫袁笑天。”说完,一阵白光闪起,他终于离开了这个奇妙而又难忘的山谷。 清晨,一片翠绿的景象展现在笑天面前,他竟被传到了天行城外的紫翠林。笑天确定了位置后,不再留恋,急急往醉仙楼赶去。 醉仙楼,还是像以往那样的热闹,不过人们讨论的声音似乎更加低了,好象怕声音大了会惹祸上身一样。笑天环视了众人一眼,发现靠窗的地方坐着一个肩膀宽大,身材雄伟的人。他正独自喝着闷酒,一杯又一杯,好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笑天心下一热,加紧走了过去。 那人似乎并没有发现笑天,还在一杯杯地喝着酒,直到笑天叫了一声“何大哥”之后,他才缓缓地转过头来,愣愣地望着笑天,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泪花,然而突又哈哈大笑起来,道:“袁兄弟,你这一去就是一个月,可想煞大哥了。” 笑天淡淡地道:“让何大哥挂心了。” 两人虽没有再说其他的牵挂之语,但彼此眼中的关怀之意却都了然于心。 何布道拉笑天坐下之后,笑道:“袁兄弟,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了,就是怕你会不同意。” 笑天道:“什么事啊?” 何布道道:“我从来都是孤身一人,没有什么谈的来的朋友,其他的三公子我更是不屑与其交往。难得遇上你这样的知己,不知你是否愿意与我结成异姓兄弟?” 笑天眨了眨眼睛,笑道:“大哥怎么也变得如此顾虑起来,难道我们还不是兄弟么?” 何布道灌下了一杯酒,哈哈笑道:“是大哥太过小气了,来,喝下这杯酒,以后我就多了一个二弟了。”说着,又端起一杯酒,递给笑天。 笑天接过酒之后,却没有喝,只是笑道:“不只多了一个二弟,还多了一个三弟呢!” 何布道奇道:“三弟?怎么又多出一个三弟来?” 笑天道:“三弟就是小龟,他本是一只寻常的河龟修炼成人的,希望大哥不要嫌弃他才好。” 何布道笑道:“能和二弟你这么早就做兄弟的人,自然差不了,我多了个兄弟,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嫌弃呢!来,我们敬三弟一杯。” 二人端起酒杯,一饮而下。如果小龟能在此,一定会高兴的欢呼雀跃,只可惜他现在还留在玉虚观中。 笑天忽然道:“其实,我还有个好兄弟,只是……” 何布道道:“只是什么?有话就直说,我最讨厌见到你这样婆婆妈妈的样子。” 笑天歉然道:“只是他还在神将门主的控制之下,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何布道道:“哦?他现在和以往有什么不同,说给我听听,我会知道原因也说不定。” 笑天道:“性情上没看出有多大的改变,只是像忘记了六年以前所有的人和事。哦,不,似乎只记得那段血海深仇,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何布道突然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才答道:“以你所说的症状,好象是中了修真界第一邪草‘勿忘我’之毒,可此草甚难培养,只有在百花谷中存有几株,难道神将门竟和百草门有什么勾结?” 提起百草门,笑天不禁想起了那份刺杀名单,既然神将门主要刺杀百草门主,按理说他们应该不会有所勾结,可事实究竟怎样,只有自己去查证了。想到这里,笑天道:“这次百草门主寒无心有没有来到天行城?” 何布道道:“傲天决的吸引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除了我爹与玉虚道人没有亲自赶来之外,其他十大门派的宗主好象都到了天行城。不过居住的地点却甚是隐秘,一般人是找不到他们的。” 笑天失望地道:“那我该怎么办?” 何布道哈哈一笑,道:“我可不是一般人啊,堂堂四大公子之一的‘千杯公子’,自然是能找得到他们的。” 笑天喜道:“那大哥快些告诉我,寒无心究竟在哪儿?” 何布道神秘地道:“不急,不急,现在那寒老药痴应该还没回去,等晚上我们再去找他。”笑天哦了一声,道:“现在天行城的局势怎么样了?” 听笑天问到了这个,何布道得意地道:“经过你那几句妙语和本门弟子的大力宣扬,现在修真界都一致认为是神将门主得到了傲天决。这一个月来,‘上门拜访’的人着实不少,神将门主恐怕连觉都睡不着了,哈哈……”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接着道:“不过,这几日却变得异常平静,好象众门派都主动放弃了一般。” 笑天一笑,道:“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罢了,等着吧,神将门还有得受的。” 但他却没想到,只要他的踪迹被发现,那一切不就不攻自破了吗?他更没想到的是,神将门主竟利用现在的局势想出更加阴毒的计策来。 两人就这样一杯杯的喝着,酒楼里洋溢着何布道那畅快的笑声,有了笑天这样的兄弟,也确实值得他如此高兴,只是他们却没有发现,众酒客中有一双阴狠的眼睛在时不时地打量着他们。 正文第二十六章兄弟相残 入夜,天上的星星眨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天行城,仿佛想要分辨出现在混乱的局势。 笑天,何布道来到一条幽深的小巷中,何布道道:“就是这里了,里面的那个门就通向寒无心现在的住所。”两人迈步而入,没走几步,就听见一个语声道:“两位何人,不知降临本门有何贵干?” 何布道哈哈一笑,急步走到那人面前,道:“寒门主,难道不认识我了吗?”寒无心打量了一下何布道,笑道:“这不是何贤侄吗?怎么,何老儿没亲自来吗?这么久没有见过他了,不会老死在那海市蜃楼中了吧!” 何布道笑道:“这次只有我和门下数位弟子来到此处,我爹爹正在家中研究一项新道具。”寒无心吃了一惊,道:“是吗?这老家伙别的本事没有,但搞发明却是无人能及,不知这次又在搞什么稀奇玩意?” 何布道神秘地一笑,道:“暂时保密。”寒无心竟拉起何布道的手摇了起来,道:“透露一下嘛,让我先饱一下耳福。”何布道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道:“这个嘛……也不是说不可以,只是……” 寒无心忙问道:“只是什么,何贤侄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来。”何布道道:“我倒没什么要求,只是我那兄弟有些事情想问你,你如能满意地作做出答复,那我便透露些最新的消息给你。” 寒无心急急道:“有什么问题,快叫他问吧!” 何布道望向笑天,对他点了点头。笑天走到寒无心面前,道:“寒门主,不知您的百花谷中是否有‘勿忘我’?” 寒无心点了点头,道:“因为‘勿忘我’只有在百花谷那种特殊的环境下才能生长,所以整个修真界也不过只有两株,而这两株自然也都在我们百花谷中了。” 笑天却肯定地道:“不对吧,现在百花谷中应该只有一株了。” 寒无心两只眼睛大大的,像见了鬼似的瞪着笑天,半晌之后,才喃喃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已经明令谷中弟子不准把此事外传的,你为什么会知道?” 笑天两眼回瞪着他,缓缓地道:“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那一株‘勿忘我’是在六年前丢失的,对吗?” 寒无心沉吟了半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竟抓着笑天的衣襟道:“好小子,我差点被你懵住了,说,六年前是不是你偷去了那株‘勿忘我’?” 此时何布道却笑道:“寒门主,我看您是老糊涂了吧,六年前二弟他才十二岁,刚进入七绝散人门下,又怎会偷了您那株‘勿忘我’呢?” 第30章 寒无心缓缓地松开了手,叹了口气,道:“那应该不是他了,可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笑天笑道:“这是我猜出来的……”说未说完,寒无心就打断了他,对着何布道叫道:“你刚才说什么?他竟是七绝散人的弟子,也就是那知道傲天决秘密的人。可此人不是被神将门主抓起来了吗,怎么会突然跑来这里,还成了你的二弟?” 何布道用手捂住了嘴,歉然地望向笑天,笑天却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对寒无心道:“此事说来话长,以后如有时间,我自会向寒门主细说,现在就请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吧!” 寒无心点了点头,笑天道:“那‘勿忘我’如果被人服下,会有什么症状呢?”寒无心皱眉道:“如果服下‘勿忘我’,则会忘记以前所有的人和事,就像这段记忆凭空在脑中消失一样。” 笑天道:“会不会有什么例外?我是说会不会有忘不掉的事情?” 寒无心道:“这个当然有可能,比如服下此毒之人曾经历过什么巨大的伤痛或者有如海般的深仇,都极有可能保留下这段记忆。” 笑天听到此处,心里暗道:“刚巧百花谷在六年前丢失了一株‘勿忘我’,而以如云,白灵他们现在的表现来看,肯定是那蒋老贼偷了此物,给他们服下了。真是可恶,只是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再想起我来。”于是他对寒无心道:“那此毒能不能解?” 寒无心皱了皱眉,低头沉思了良久,脸上的表情时而一喜,时而一忧,笑天的心也跟着一高一低,窜个不停。只见寒无心叹了口气,一字字地道:“此毒无解。” 笑天心下一沉,整个人都似跨了下来,喃喃地道:“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对我们这么残忍?竟让我们永远都不能相认。” 何布道走到笑天面前,竟不再像以往那样的激励他,只是淡淡地道:“你如想哭,就放声的哭出来吧!”语气一转,竟高声叫道:“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纯是放屁,只有那种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有血有肉的人才是真正的男子汉!”说完,一拍笑天的肩膀,两只眼睛期待地望着他。 此时笑天真的好想哭,好想把许久以来压在心中的伤痛哭出来,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竟笑着对何布道道:“大哥似乎很期待我哭的样子,我也很想好好哭上一场,不过不是现在,如果我现在哭的话,那最高兴的就是那蒋老贼了,我不能让他这么高兴!” 何布道深深地点了点头,对站在那发呆的寒无心道:“寒门主,难道您不想知道我爹的发明了吗?” 提到发明,寒无心又来了兴致,高兴地道:“什么发明,快说,快说!”笑天也饶有兴趣地望着何布道,等他把发明说出来。 何布道这才缓缓地道:“也不过是些晶源战甲罢了,没什么值得稀奇的。”寒无心道:“晶源战甲,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有什么用途,直接说吧。” 何布道笑道:“晶源战甲除了比普通的战甲更加牢固之外,还在其中设计了几处晶源转化点,如把仙石放在其处,那就会自动把仙石的能量转化为真元力,提供给穿戴者。也就是说,穿戴者即使不用修炼也能提升自己的真元力,因为有能源的供给,其在战斗中更会发挥出比平时高的多的水准。” 笑天笑道:“妙,确实是妙,对于那些懒修真者来说,这无异于天大的福音。只是此战甲还有一处最大的缺点。” 何布道吃惊地望着笑天,道:“二弟真是了不起,只听了一次就能找出缺点来,要知道我当时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它有什么缺点呢!” 笑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缺点啦,只是感觉它不大实用罢了。要知道现在的仙石价格昂贵,根本不是一般修真者所能用得起的。” 何布道点了点头,道:“没错,其实我爹在设计时也想到了这一点,正在寻找仙石的替代品,如果真能找到,那就会又为修真界放一异彩。” 笑天,寒无心对望一眼,心内都在佩服着修真界的那位建筑大师兼发明家。 就在此时,寒无心感觉天上的月亮忽然被什么东西遮住了,然后一道寒芒直刺而来。寒芒越逼越近,眨眼间即将刺入他的心脏,而离他最近的笑天突然有了动作,手上白芒亮起,“铛”地一声搁开了那道寒芒。细看之下,那寒芒竟是一柄暗色长枪。 只见持枪人黑衣蒙面,显然是不想被人认出真实身份,然而笑天却似认了出来,喃喃地道:“如云,是你吗?”那人眼中精芒一闪,道:“袁笑天,你把天行城的局势搞得一片混乱,自己却在这儿躲避风头,这些我以后在与你算帐,现在你快些让开,不要阻拦我执行任务。” 听了这些,笑天悲痛地道:“如云,难道你就真的甘愿做那蒋老贼的杀人机器吗?”如云一顿长枪,怒道:“师父对我恩重如山,凡和我神将门作对的人都是我江如云的敌人。”说着,竟不知何时已绕过笑天,运枪刺向寒无心。 何布道叫道:“贼子敢尔,吃我一拳。”真元力化作一道白色光球击向长枪,长枪被震偏了几分,险险从寒无心衣边擦过。 如云见两击无功,收枪回跃,道:“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和我作对,不如一起上吧,我让你们见识一下噬神枪的威力。” 笑天三人面色一变,默默打量着那杆发墨的长枪,良久,竟没有人说话。 如云哈哈一笑,道:“怎么,怕了?现在逃还来得及。” 笑天,何布道对望一眼,齐道:“就让我们领教一下这把末尾神器的威力。”寒无心还是呆呆地站在那儿,犹豫了半晌,见笑天他们竟肯为自己出头,咬了咬牙,道:“慢着,此事和你们无关,让他冲着我来好了。”似乎他比笑天他们更加了解噬神枪的可怕,以为他们毫无胜算。但他却不知道此时的笑天已习成四重傲天决,足已有一拼的本钱。 如云见笑天二人还是没有让开路,怒道:“好,既然你们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说罢,身上竟凝结了一层层的寒气,在清凉如水的夜晚显得更加阴冷。 笑天见到如云的样子,暗道:“不好,如云是天英星降世,本性属水,看来所习心法也是纯水属性,刚好是我的克星。不过,水火不容,到底谁能胜利,就看谁的修为高了。”想着,脚下摆出一个不丁不八的姿势,一手掌心朝天,一手掌心前推,转眼间全身就被一层熊熊的烈炎所包围。众人吃惊的望着笑天,不知他在搞些什么。 笑天突然转头对何布道道:“大哥,让我自己来,好吗?”虽是商量的语气,但声音中却包含一种让人不得不从的威严,仿佛现在发话的人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何布道点了点头,走到了一旁。 笑天身上燃着熊熊的烈火,如云身上围着重重的寒气,在夜色中,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相互对峙着。 庭院中的竹叶摇曳着,在沉静的夜色中显得是那么单调而乏味。夏末的风炎炎的吹着,不仅没为这里的人们带来丝毫的凉爽,反而更添加了几分急燥与烦闷。 寒无心看着笑天怪异的样子,像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喃喃地道:“傲天决……难道这就是傲天决?噬神枪,傲天决的相继出现,到底意味着什么?是修真界的福,亦或是修真界的祸呢?” 如云的眼睛一直盯着笑天,仿佛在等待着机会,一个出手的机会。突然间笑天的眼中抹过一丝浓浓的悲哀,此时,如云出手了,他的枪带着一抹白痕如流星般划过笑天的衣袖。瞬间的沉默,一切仿佛都没有了声音,只闻“啪……”“啪……”地似雨滴落地的声音。 原来由于笑天的失神,左手竟被如云的一枪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然而他却直如未觉,两眼中的目光竟不带丝毫的感情,冷冷地道:“以前的情谊都伴着你那无情的一枪而消逝,此后你将不再是我袁笑天的兄弟。我说过的话是绝对要做到的,早晚有一天我会让神将门在修真界除名,如果你要阻拦的话,那我们只有继续敌对下去了。” 笑天真的无情吗?他真的不在乎如云和白灵的死活了吗?不是的,他说出这番话时心已经碎了,但他的内心还有一个执着的声音在呼喊:如云,我不会放弃你的,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你会回到我的身边。他之所以这么说,是不想让如云看到自己那哀伤的样子,因此他必须坚强地面对无情的现实。 如云听到笑天的话,淡淡一笑,道:“我本来就不认识你,又哪来的什么情谊!少废话,既然你坚持与我们神将门作对,那我就更不能放过你了。接招吧,霜冻之击。”不知何时,笑天的周围竟已布满了层层的寒气,随着这一枪的袭来,周围的寒气竟化作了实体,把笑天团团地冻在了中间。 如云狂笑道:“哈哈……好个自大的家伙,这次我看你怎么跑。绝寒枪法终结式--绝对零度空间。”噬神枪散发着阵阵的寒气,一层层地将笑天冰冻起来,整个庭院慢慢地都被冰封住了。若非何布道见机的快,带寒无心及时地冲入了内堂,恐怕也难逃被冻结的厄运。 如云看着他们远去,竟也不追,只是慢声道:“跑吧,等我把这小子解决了,再去收拾你们。”难道他不把笑天带给神将门主了?难道神将门主不想要傲天决了?还是他另有什么阴谋? 如云缓缓地抬起噬神枪,黑黑的枪头在夜色中犹如一个择人而噬的恶鬼,正在打着下一个无辜生命的主意。 第31章 “去死吧!”枪头疾疾的扎向被冰封的笑天,眼看他将要被带往无边的地狱,此时的冰块却“轰隆”一声巨响,暴了开来,如云竟也被弹飞了起来,他御气在空中定住身行,道:“你还真是命长,这样都能爬的出来。” 笑天缓缓地升入空中,道:“我是不会这么容易就死掉的!” 于是,二人又陷入了对峙之中。 正文第二十七章恶人毒计 时间一点点的逝去,然而两人还是彼此观察着对方,似乎都在寻找对方的弱点。风,依旧不停的吹着,两人的衣襟在风中猎猎作响。如云的长发随风而动,其中的几缕被风吹起,竟遮住了眼睛。 “好机会。”笑天心里暗道。全身的火光集聚到右手之上,形成一个大大的暗红色火球,然后右手一推,火球流星赶月般向如云飞去。快,这个火球是如此的快,以致于如云发现时,火球竟已近身,他知道是躲不开的了,于是将全身的寒冰之气汇集于枪尖之上,向火球挑去。 只听“轰”的一声响,那火球竟没被寒气所熄灭,反而炸了开来。如云吐出了一口鲜血,倒飞着跌出墙外。笑天急急追了出去,却哪里还有如云的人影。他叹了一口气,低头望着地下如云吐出的鲜血,眼中,又现出浓浓的悲哀。 良久之后,他霍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道精芒,竟飞快的掠回了内堂。只见何布道与寒无心一脸惊喜地望着笑天,齐道:“你打赢了?”笑天却没有理会他们,径自道:“大哥,你知不知道慧海门主在天行城的住处?” 何布道点了点头,奇道:“你突然问起这个做什么?”笑天拉起他的手,边走边道:“这个你先不要问,先带我去慧海门那。”何布道看到笑天风风火火的样子,知道必有急事,于是也顾不得和寒无心告别,拉着笑天御气往城西飞去。 何布道竟在一座小道观前停了下来,那道观的牌匾上刻着三个大字--潜云观,看样子亦是修真界的一个小门派。二人迈步进入道观,远远地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哭声传来,声音悲凄,在深夜中听来不禁使人毛骨悚然。 两人顺着哭声来到了道观的后院,只见几个道士和两位白胡子老者呆呆地站在那里,而一个身着淡蓝衣衫的女子,正伏在一具尸体上痛哭着,哭声如猿啼血,催人泪下。 何布道看着地上的尸体,惊叫道:“慧海门主梅天颖,他怎么会……怎么会……”笑天听他一说,心下暗叹一声,道:“我们还是来迟了一步。” 众人这才发现道观中竟多了两个人,纷纷亮出了飞剑,警戒地望着两人。其中一位白胡子老者道:“两位何人,深夜降临敝处,不知有何贵干?”笑天笑道:“贵干倒是没有,只是想来证明一件事。”老者问道:“什么事?”笑天道:“我们此来只是想看看梅天颖到底有没有死。” 那老者脸上青筋直冒,怒声叫道:“好个狂妄的小贼,杀了人之后,竟还敢再回来张扬,上,我们和他拼了。”那几个道士与两位老者纷纷运剑刺向笑天二人,笑天微一拂袖,几个道士的飞剑便把持不住,倒飞而去。两位老者也被气劲弹回,浑身上下一阵气血翻涌,半晌竟说不出话来。 笑天吃惊地望着自己的右手,暗道:“我不过才运出五成的真元力,怎么他们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这也难怪他会吃惊,自从他出谷以来,第一战便遇上神将门的顶尖高手地神将,其次又险些名丧于龙辰的“狂雷劫”,今天又遇到与他不相上下的如云,使他误以为自己的实力太差。其实并非如此,不过是因为他以前所遇的对手太强而已。 那老者见到笑天的功力如此强横,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想,于是对那几个道士道:“还愣什么,大家一起上,为我们门主报仇。”说着,竟又御剑向笑天刺来,只是这次出手的竟只有他自己,其他人还是愣愣的望着笑天,眼中现出恐惧的神色。 突闻一个娇脆的声音道:“住手,凶手不是他们。”那老者听到呼唤,忙抽身撤回长剑,望向那发话之人。只见她面容娇小,清丽可爱,眼睛虽小却炯炯有神,一滴晶莹的泪珠还挂在那有如水蜜桃般的面庞之上。本属于那种活泼顽皮的女孩,可此刻她的脸上竟只有悲哀。 笑天看到她难过的样子,竟忘了自己心中的悲痛,安慰她道:“这位姑娘,令尊既已仙去,你应该好好收敛他的遗体,而不是只顾着自己的情绪,只有这样,令尊才能在九泉之下安息。” 那姑娘点了点头,感激地望了望笑天,便与众人忙着处理梅天颖的后事去了。 笑天,何布道见这里已用不着自己,于是双双走出了潜云观。路上,笑天叹道:“说来那姑娘也真是可怜,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惨死在面前,却无能为力。” 何布道奇道:“何以见得梅天颖死时,她就在自己父亲身边呢?” 笑天笑道:“有两个原因,第一,她哭得如此伤心,除了为自己父亲的死难过之外,更多的则是懊悔,对自己无能挽救父亲的懊悔。第二,她说凶手不是我们,那一定是亲眼见过凶手了,否则又怎会说的如此肯定。所以,凭此两点,我敢断定梅天颖死时她女儿一定就在身边。” 何布道赞赏地看了笑天一眼,为自己能有如此聪明的兄弟而暗暗高兴。两人边走边聊,不久就回到了何布道的住所,那是离醉仙楼不远的一个小客栈里,笑天看到这些,不由笑道:“大哥,你倒真会选地方啊!” 何布道哈哈笑道:“那是自然,这个客栈虽小,但离醉仙楼却最近,这样去喝酒才方便啊!” 笑天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去喝他一晚上如何?”何布道道:“好,难得二弟今天有如此雅兴,那为兄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笑天笑道:“就好象大哥不想去似的,那我一个人去好啦!”说完,竟真的扭头就走。可没走几步,突然一个人闯了进来,“啪”的一声单膝跪在何布道面前,道:“禀少主,神将门差信使送此信过来。”说完,递给何布道一封书信。 何布道拆开书信,一面看着,一面脸上露出怪异的神色。笑天看着非常好奇,忙问道:“大哥,信上到底写些什么?” 何布道把信交给笑天,道:“你自己看好了。”笑天接过信,细细看了起来,只见上面写道:“致玄机门少主何布道:请于明天辰时赶至凌绝峰观阳台,本门将举行一次比武大会,最终的胜者将获得傲天决。神将门主蒋天霸。”看完,笑天也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才听何布道道:“二弟,你认为他此举是何用意。” 笑天冷笑道:“还能有什么用意,排除异己罢了。这蒋老贼还真是恶毒,明斗,暗杀,能用的方法几乎全用上了。” 何布道也似乎明白了什么,恍然道:“那梅天颖的死也与他有关了?”笑天慢声道:“自然脱不了干系的,不过不敢肯定到底是神将门中何人下的手罢了。” 何布道道:“那我们还去醉仙楼吗?”笑天笑了笑,道:“自然要去的,怎么能让这一封书信就坏了我们的兴致呢!” 于是,在大笑声中,两人赶去了醉仙楼。但当他们赶到醉仙楼时,笑天却傻眼了,因为他看到一个人,那人低着头,眼睛瞪着酒杯,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竟是蒋玉如。 此时,蒋玉如忽然抬起头来,看到了笑天,甜甜的一笑,道:“笑天,你来了。”就好象这酒楼是她的家,而笑天是远来拜访的好友一样,说的是那么自然,那么温馨。 然而笑天却不领情,淡淡地道:“笑天也是你叫的么,不要以为你救过我一次,就可以任意妄为了。说,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蒋玉如笑道:“等你呀,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笑天道:“等我?你怎么知道我今晚一定会来醉仙楼?” 蒋玉如又低下了头,幽幽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但我知道你早晚会来的,所以我就一直在这儿等,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了。” 笑天一怔,道:“不是吧,你难道从我离开神将门后就到了这里?” 蒋玉如低低地道:“没那么久啦,但也快有一个月了。” 笑天奇道:“你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吗?” 蒋玉如摇了摇头,道:“也没什么事,只是有几句话想对你说,不知你能我点时间吗?”说完,抬头哀怨地望着笑天,眼角却乞求地瞄向了何布道。 不待笑天说话,何布道就抢先道:“我们以后喝酒的日子还多呢,又岂会在乎今天这一晚。你们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一拍笑天的肩膀,哈哈大笑着走下楼去。 笑天扭头叫道:“大哥……”,可此时何布道竟已没了人影,他只好在蒋玉如对面坐了下来。 蒋玉如一脸得色地望着笑天,道:“你还是肯听我说话的,对么?” 笑天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蒋玉如又道:“这一个月来,你去了哪里?害我等你那么久。” 笑天微一皱眉,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有话快说,有……快放!” 蒋玉如娇笑道:“怎么?在女孩子面前不好意思说出口吗?” 笑天道:“有屁快放,别故意耽误我的时间。” 蒋玉如竟毫不在乎地道:“对嘛,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好了,我不会生气的。” 然而笑天却有些生气了,道:“你到底要说什么,如果只是这些废话的话,那我就走了。” 第32章 说完,竟站起身来。 蒋玉如知道此时如果再和他开玩笑,恐怕他就真的要走了,于是一脸正色地道:“你还欠我一曲呢,难道你说过的话不算数了么?” 笑天竟又坐了下来,道:“谁说不算数的,我现在就为你奏上一曲。”说着,手上多出了一把古色古香的七弦琴,竟是以前他在逍遥谷时所用的那一把,原来他一直将其带在身边。 笑天微抬双手,刚想弹奏,蒋玉如却道:“难道你想在这里弹奏吗?”笑天道:“这里难道有什么不好吗?” 蒋玉如瞄了一眼周围那零星的几个酒客,道:“你有奏的兴致,我还未必有听的兴致呢。如果你坚持要在这儿弹奏的话,那这一曲可不算数哦!” 笑天道:“那你究竟想怎样?” 蒋玉如知道笑天逐渐掉入了自己的计划之中,微微一笑,道:“这个你不用去管,跟我来就好了。”说着,站起身来,率先下楼而去。 笑天看她神秘的样子,不禁暗道:“这丫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沉着了?不会是她父亲派她来引我上钩吧?如果真是那样,我绝对不会轻饶了她!”一边想着,一边紧随蒋玉如而去。 两人竟不飞行,只是在黑夜中慢慢的穿行着。半个时辰之后,蒋玉如似乎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仍然迈着小碎步继续走着。笑天却有些不耐烦了,问道:“还要走多久?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蒋玉如头也不回地道:“快到了,再坚持一会儿。” 笑天皱眉道:“这已经是你第三次说同样的话了,再给你一柱香的时间,如果还不到的话,那就恕我不奉陪了。” 蒋玉如喃喃地道:“一柱香的时间,应该够了。”笑天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地跟着。 不知何时,圆圆的月亮已升到了正中天,大地被染成了一片银光淡彩,人在其上,感觉有如梦境一般。须臾,眼前一片波纹状的流光闪动着,水面反射月亮的光华照到蒋玉如那高贵,柔美的脸上,显得是那么的恬静,淡然。她的眼中也放出了光芒,一种坚毅,刚强的光芒,似乎再也找不到笑天初见她时那种蛮横的样子。 原来,他们竟到了一个大湖的面前,水光粼粼,缓缓地流动,映照着岸边的石堤也似乎动了起来。 此时,蒋玉如才把目光移到笑天脸上,道:“你可知这是什么湖?” 笑天只是呆呆地望着湖面,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看到如此宽阔壮美的湖面,几日来郁积下的烦恼,伤痛也似消散了不少。 蒋玉如幽幽地道:“此湖名为‘结缘湖’,说起它来,还有一段凄婉动人的传说,不知你想不想听?” 笑天道:“只要你想说,恐怕我挡都挡不住的。” 蒋玉如淡淡一笑,道:“此湖中有一条金色的鲤鱼,有一天,它不小心被渔夫捕了上来,拿到集市去卖。有一位道行低微的修真者见到了,便花掉自己所有的钱将它买了下来,然后竟又把它放回此湖之中,这条湖鲤修行数百年之后,终于化身成人,为自己取名叫子叶。她为了报恩,四处寻访那位修真者的下落,然而那人实在是太过平凡,她花了数十年的时间,竟也没有找到他。就在她失落地回到湖中时,却发现湖中飘着一具尸体。她忐忑的把这具尸体捞了上来,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人竟就是她寻找多人的恩人。她仔细观察之下,发现那人竟还有一口气,于是吐出自己的元丹,拼劲数百年的功力救了他一命,然而她自己却被打回原形,只能在水里痴痴地望着自己的恩人。从此,那人竟加倍努力起来,最后终于成为修真界一派的开山鼻祖。” 笑天奇道:“哦?那他是什么派的?” 蒋玉如一字字地道:“他就是我们神将门的第一代掌门,也是我的祖先--蒋平山。” 正文第二十八章多情倩女 笑天听到故事里的主角竟是神将门的开山鼻祖,不由叹道:“神将门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到了你爹爹这里,简直……哼哼……”简直什么,却没有直接说出来,也许他是不想让蒋玉如难堪。 蒋玉如竟也叹道:“我爹爹他确实做了很多对不起修真界的事,可他毕竟是我的爹爹啊,我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笑天突然道:“慧海门主梅天颖已经死了,你知道吗?”蒋玉如一脸惊讶地道:“不可能吧,今天白天他还来过醉仙楼的。”笑天道:“他就是今天晚上死的,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件事也应该与你爹爹有关。” 蒋玉如一听,怒道:“你胡说,我爹爹虽不是什么好人,可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加害一个正派掌门的。” 笑天不屑地道:“是吗?如果他能安分守己的话,那天下所有的妓女都能从良,所有的强盗也都能成佛。”蒋玉如怒道:“你……你太可恶了。”说完,便扭过头去,不再理会笑天。 笑天索性在湖边的堤岸上坐了下来,静静地望着水光波动的湖面,心也似这湖面一样起伏不平。于是,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呆着,时间也在默然中缓缓地流逝。 蒋玉如终于忍不住了,轻轻叫道:“喂。”笑天没有回答,还是一动不动的坐着。蒋玉如跺了跺脚,道:“我叫你呢,没听见吗?为什么不说话?”笑天摆了摆手,道:“无话可说。”蒋玉如走到笑天面前,拉起他的手,道:“跟我来。”笑天道:“又去哪?”蒋玉如一指前面湖中的凉亭,道:“就是那里,你看到了吗?” 笑天这才注意到湖中竟有座凉亭,亭中摆着一张大理石圆桌和四张石凳。蒋玉如拉着笑天,转眼间便飞进了凉亭之中。两人落座之后,蒋玉如笑道:“现在该为我奏上一曲了吧!”笑天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地取出七弦琴,放于石桌之上,便悄然奏了起来。只闻曲声婉转轻快,充满了快乐幸福的意味。突然曲调一转,变得哀惋凄凉起来,使听者也不禁为之伤心落泪。奏罢,那凄凉的余声,顺着湖岸远远的传了开去,消逝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蒋玉如感叹道:“不愧是七绝散人的弟子,琴艺以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欢快处使人留恋忘返,悲伤处使人心神俱哀。可我想此曲既是你所自创,那一定有什么事让你快乐过,也有什么事让你如此伤心,你能把它们告诉我吗?” 笑天沉声道:“我的事自己能处理,不用你管那么多。”蒋玉如知道此时笑天心里一定有很难过的事,只可惜自己却帮不上忙,不由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让笑天只有开心,没有烦恼。 笑天望了蒋玉如一眼,道:“现在我已奏完此曲,只是不知我们的‘多才仙子’的琴艺又如何呢?” 蒋玉如道:“今晚的夜色如此迷人,难得你又肯陪我出来,那我便奏上一曲,以谢君意。” 蒋玉如把琴拿到自己面前,轻轻一拨,婉转悠扬的琴声充溢着整个“结缘湖”,奏的却是一曲“凤求凰”。 笑天吃惊地望着,只见她满脸红晕,双目不敢前视,只是低着头望着琴弦,好象怕自己奏错一般。良久,琴声渐渐停了下来,两人又陷入了沉静之中。 还是蒋玉如先发话,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到‘结缘湖’来吗?”笑了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蒋玉如幽怨地望着笑天,道:“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吗?”笑天又摇了摇头,道:“不明白。”蒋玉如苦笑了一声,低头道:“不明白就算了。” 难道笑天是傻子吗?难道他真的不明白蒋玉如的心吗?不是的,其实他在听到蒋玉如已等了他近有一个月时,他就有些明白了,只是他却不能接受她,因为他始终无法忘记与他青梅竹马的白灵,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对白灵的感情是不是爱。 此时的情况正是“神女有情借琴传,襄王无心结此缘。” 风,轻轻地吹着蒋玉如那单薄的身子,她此刻心里一阵的冰凉,不由发起颤来。笑天脱下自己的外衣,替蒋玉如披在身上,她竟觉得不再冷了,心里也升起一阵阵的暖意。仅是笑天一个细微的动作,竟令她的心有如此的变化,可见她是已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笑天仰头看了看天色,知道再过不久,天就会亮了,于是对蒋玉如道:“蒋小姐,我们回去吧!”蒋玉如轻轻点了点头,于是二人御气飞回了何布道的住所。 何布道竟也没有休息,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发呆,见到笑天回来了,他站起身来,道:“二弟,怎么这时候回来了?”笑天笑道:“怎么?大哥不欢迎吗?”何布道看了蒋玉如一眼,神秘地道:“你小子知道我话里的意思,少跟我东扯西谈,快说,她都和你说了些什么?”笑天苦笑道:“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早知道就和你喝酒去了,白白浪费了半个晚上。” 蒋玉如心下一痛,呆呆的望着他们,没有说话。 何布道道:“不想说就算了,现在离辰时还有一段时间,不如我们去喝几杯吧!”笑天点头道:“好,昨天没有喝成,今天好好补上一顿。”说着,两人便走出了客栈。 此时,蒋玉如却忽然道:“等等,我也要去。”笑天道:“我们去喝酒,你跟去做什么?”蒋玉如道:“难道只允许你们男人喝酒,女人就不能喝了吗?这又是谁定下的规矩?” 笑天无话可说,于是只能任由她跟着去了醉仙楼,三人从天蒙蒙亮一直喝到辰时时分。 凌绝峰,观阳台。这是一个非常宽阔平敞的平台,可以容纳数千人在此观看日出。此时整个观阳台上坐满了人,然而他们却并非为了看日出而来(奇*书*网^.^整*理*提*供),而是为了参加今天的比武大会。 第33章 笑天三人从山下慢慢悠悠的走了上来,发现人群东一堆,西一堆,一共围成了十个大堆。其中一堆的人数远远多于其他的,想必是一些小门派和散修聚集在一起了吧。人群中间空出一个比较大的场地,应该是一会儿比武之用。众人议论纷纷,整个观阳台上一片嘈杂之声。 笑天看到有几人在向自己招手,定眼一看,只见那些人都穿着玄面金边的衣服,知道是玄机门下属在召唤他们,于是三人便走到玄机门众人所在的地方坐了下来。 笑天看了看天色,对蒋玉如道:“现在辰时都过去大半了,你父亲怎么还没有出现?” 蒋玉如轻声道:“他的想法,我怎么会知道。” 笑了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忽然一个身着淡蓝衣衫的少女,带着一群下属走了过来,其中就有昨天所见的那两个白胡子老头。 笑天还没有开口,蒋玉如就抢着道:“若华妹妹,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没来天行城呢!”少女道:“玉如姐,最近可好?” 蒋玉如道:“我很好啊,你还好……”话未说完,突然想起笑天对自己说过的话,改口道:“若华妹妹,你要节哀,尽快找出凶手来才是正理。” 少女沉声道:“我一定不会让凶手逍遥自在的,早晚我要亲手杀了他,为爹爹报仇。”蒋玉如忽然又想到笑天说自己父亲是凶手的事,脸色一阵难堪。那少女自然发现了她的异状,担心的道:“玉如姐,你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蒋玉如干笑道:“我……我很好,只是觉得四仙子中只有你和我最好,我怕……”她本想说,“我怕失去你这最好的朋友”,可是觉得不太妥当,便没有说出来。 笑天一听这少女竟是四仙子之一,不由猜测着到底是哪位仙子,心里暗道:“听说‘灵剑仙子’背后终日挂着把长剑,剑法已超过人剑合一的境界,直达心剑合一,而这姑娘显然不是‘灵剑仙子’。而那‘冷面仙子’更是人如其号,对人冷冷冰冰的,对男人更是不屑一顾,可眼前此人并没有她那样的冷漠,想来她就应该是排名第三的‘智慧仙子’了吧。哼,口气倒不小,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有聪明。”笑天一想到她竟是“智慧仙子”,心里不觉有种不服气的感觉。 梅若华不再理会蒋玉如,走到笑天面前,微微一福,道:“多谢公子昨天的提点。”她这一个动作,引得后面众弟子纷纷不满,其中一个白胡子老头走了出来,对梅若华道:“门主怎可随便对人施礼,那会薄了我们慧海门的威名。” 梅若华摇了摇头,知道与这种老顽固也讲不出什么道理来,索性直接离开了这里,去找场地去了,一众弟子自然尾随而去。 蒋玉如叹了口气,道:“若华妹妹变了好多,她以前活泼可爱,聪明机灵,现在却变得一脸忧郁,沉静而稳重。” 笑天道:“人在经过大变之后总是会成熟起来的。”说着,忽然看见山下有一队人马走了上来,慢慢地,能看清他们的样子了,竟是神将门主和一众下属,而白灵和如云俨然也在其间。 不一会儿,神将门主一行人便抵达了观阳台,他目中的余光扫向笑天这边,显然是发现了笑天和自己的女儿,然而他竟直如未见一般,径自走到了中间的空地上。 众人显是发觉了神将门主的到来,竟不由自主地都停住了说话,整个观阳台一片寂静,细针落地之声犹能耳闻。神将门主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多谢大家对神将门的信任,能够及时地赶到此地。本次比武大会的原则只有一条,那就是胜者为王,只有最终的强者才堪拥有傲天决,所以请上场比斗的同道一定要有心理准备,以免被人所乘,命丧黄泉犹自不知。”台下一阵轰然叫好之声,那些小门派的聚集处叫得尤为响亮,可见他们纯是为了看热闹而来。 神将门主阴阴一笑,道:“那么,比武大会正式开始。”神将门主确是老奸巨滑,没有太多的演说,没有太多的礼节,只是提醒出众人比武的原则--死活不论,比武的目的--傲天神决,然后他就可以做到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神将门主走出了空地,然而过了许久,却没有一人上场,看样子谁都不愿先做这冤大头。神将门主对一个下属点了点头,那下属便急步走到空地之上,对着众人就喊开了:“神将门下属乾金坛坛主赵豪杰,向各门派高人赐教。”也许是受不了他那高傲的神态,竟真的有一人越众而出,跳到了比武场地之上。 笑天看着那人,道:“他是谁?是什么门派的人?” 何布道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蒋玉如却道:“修真界的事我也知道的不多,但有一个人却了若指掌。”笑天问道:“谁?”蒋玉如笑道:“就是若华妹妹啊,她可是‘智慧仙子’,凡修真界中稍有名气的人她都知之甚详。” 笑天点了点头,竟向慧海门众人走了过去,蒋玉如叹了口气,也跟了过去。 此时场上两人却早已亮出飞剑,彼此虎视耽耽地望着对方,相互对峙着。只是后来一人的飞剑极短,与其说是一把飞剑,倒不如说是一柄匕首。 笑天借机走到梅若华身边,问道:“梅小姐,你可知后一个上场的人是谁?” 梅若华眼睛望在场地上,口中却道:“此人名为铁暮,乃雾隐宗白宗四大堂主之一,精于身法,常杀人与分秒之间。” 笑天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心里暗自奇怪她为什么知道的那么多,然而这一点也似乎被她瞧破了,接着道:“你一定十分好奇我怎么会知道的那么多,其实这又算什么,一会你会更加吃惊呢!”虽然她成了一门之主,人也成熟了许多,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偶尔也会现出以前那顽皮的神态。 笑天微微一笑,道:“你说雾隐宗白宗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黑宗不成?” 听了笑天的话,梅若华原本哀伤的脸庞竟也现出一丝笑容,犹如久阴不散的天气乍晴一般,给人以舒爽,清朗的感觉。只听她缓缓地道:“公子还真聪明,雾隐宗正是分为白黑两宗,雾宗即白宗,门下弟子皆穿白衣;隐宗即黑宗,门下弟子皆穿黑衣。然而无论是白宗还是黑宗,其门下弟子都精于暗杀之术,因此修真界众门派谁都不想得罪雾隐宗。” 笑天看了看场上的铁暮,他正是穿着白色的衣服,又向雾隐宗的集聚场地一望,果然仅分黑白两种衣色,不由对梅若华又多了几分钦佩之意。 场上的两人忽然有了动静,只见赵豪杰右手飞剑疾刺,竟化成千万光点向铁暮袭去。眼看铁暮即将被自己的剑式所笼罩,他脸上不由现出得意的神色,就在此时,他发觉眼前的敌人竟忽然消失了,惊诧之际,只觉喉间一痛,眼前一阵红色血雾飘散,就此不省人事。 众人暴出一阵喧哗之声,似乎不相信仅是一招,那神将门的赵坛主就倒下的事实。神将门主却毫不在意的冷哼一声,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内 正文第二十九章比武大会 铁暮在空地上环视着众人,刚想说几句场面话,却见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妖冶异常的妇人缓步走了上来。 那妇人嗲声嗲气地道:“哟,这位小哥好俊的功夫,这么快就把神将门的那个白痴给解决了。”此时,神将门下属一阵哗然。 铁暮见到此人,竟不由微微后退了几步,可见此人来头不小。他的异常笑天自然也发现了,于是转头对梅若华道:“梅小姐,不知这个妇人是什么来历?” 梅若华微一皱眉,道:“提起此人,恐怕许多人都要头疼,她叫‘迷魂娘子’郑灵凤。身上也不知带着多少迷魂药物,只要粘上一点,轻则命丧其手,重则完全丧失自我,成为一个傀儡。听说上代鬼灵庄庄主殷无鸣就是死在她的手上,因此,现在素女宫和鬼灵庄还是闹的不可开交,结怨极深。“ 笑天道:“那此人是素女宫之人了?”梅若华眼睛仍然望着空地上的两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郑灵凤每向前走一步,铁暮就后退一步,似乎对她的接近感到非常恐惧,想极力地避开她。然而他此刻竟已退到了尽头,再后退就要跌到围观众人的身上。他不禁咬了咬牙,右手在腰间一摸,一件莹白的战甲便披在了身上。 战甲加身,他的胆气似乎也壮了许多,对着郑灵凤道:“‘迷魂娘子’,不要以为铁某怕了你,你要是不用那些毒粉,恐怕连三岁小孩都不如。” 郑灵凤还是一步步地接近铁暮,口中咯咯笑道:“激将法对我是没有用的,看好了吗,老娘要出招了。”只见她缓缓地抬起右手,然后缓缓地向铁暮伸去,犹如一个多情的女子把自己的玉手伸入情郎怀里一般地温柔,然而铁暮却瞧着这双手有如鬼爪一般,急急地避了开去,眨眼的功夫,竟已站在了空地的中央。 只听郑灵凤娇笑道:“跑得倒比兔子还快,只不知这是不是你们雾隐宗的的拿手绝活呢?” 一旁的雾隐宗下属开开始不满了,有的干脆地叫道:“‘迷魂娘子’,少在那卖狂,你能不能打赢铁堂主还说不定呢!” 郑灵凤却不理他们,只是对铁暮道:“原来这位小哥的官还不小嘛,竟是个堂主,不过小心老娘一会儿把你变成‘糖猪’了。” 俗话说“泥土也有三分土性”,铁暮在郑灵凤连番的嘲讽之下,终于发怒了。只见他右手置短剑于胸前,左手捏成一个奇怪的姿势,似乎在发动什么强力的攻击。 然而那郑灵凤却毫不在意,对着铁暮道:“铁小哥好俊的姿势,只是不知你这样子还能不能杀人?” 第34章 说着,竟又向着铁暮走了过去。 慢慢地,郑灵凤离铁暮越来越近,然而他却依然没有进一步的打算。三步,还有三步,郑灵凤就要到铁暮面前了,可他依旧闭着眼睛站在空地中央。 围观的众人心下一阵纳闷,纷纷好奇地望着铁暮。此时铁暮忽然睁开了眼睛,众人纷纷叫好,以为他就要发动攻击,可他却忽然道:“主人,有什么吩咐?”众人却全都傻了眼,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然而这样的结局却并没有出乎笑天的意料之外,因为在铁暮睁开眼时,他就发现铁暮的双眼一片迷茫,像是不能自主一样,那时笑天就知道他已中了郑灵凤的迷魂药物。 郑灵凤突然格格地娇笑了起来,道:“好孩子,老娘给你糖吃,来,吃了之后,再爬上几圈,好叫大家知道你的本事。”铁暮竟真的呆呆走了过来,把一粒丹丸吃了下去,然后双手扶地,绕场爬了起来,俨然一副“糖猪”的样子。 围观的众人里暴出一阵哄然大笑之声,甚至有人指指点点,一副惟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忽然一道白芒闪过,铁暮竟倒在了血泊之中。只见空地上站着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手中摇着一把折扇,正微笑着望向郑灵凤,他何时出现在空地之上,如何出手杀死的铁暮,竟没有人看清楚。 郑灵凤见到这公子笑脸,却比见到任何魔鬼的脸面还要令她害怕,不由颤声道:“‘擎天公子’端木晓云,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笑天一听此人竟是四公子中排名第三的‘擎天公子’,不由好好地打量了他一番,却见他唇红齿白,面色和善,俨然一副富介公子的模样,跟本看不出有什么地方能令郑灵凤如此害怕。 只听端木晓云道:“我也是刚到不久,可我一来就看到你欺负我门下弟子,爹爹见了十分生气,因此派我上来给你一点教训。”教训别人的话竟也说得温文尔雅,不带丝毫火气。 郑灵凤惊道:“端木凯也来了么?” 端木晓云皱了皱眉,道:“他老人家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吗?难道你不想要命了?” 郑灵凤干笑道:“当然想要,就只怕你不肯放过我了。” 端木晓云道:“只要你肯认错,饶你一命也未尝不可。” 郑灵凤一听,道:“我错了,刚才是我不对,我可以走了吗?”一边说着话,一边偷偷地往场外飞掠。可没飞多久,眼前竟出现了端木晓云那张和善的脸,于是她掉头急窜,可端木晓云又跑了她面前,此时她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了,竟笑道:“刚才端木公子不是说只要认错,就放过我一次吗?” 端木晓云道:“是的,但我说的不是你那种认错,而是用你一辈子的时间来忏悔你的罪恶,也惟有如此才能挽救你的性命。”说得真是大气凛然,仿佛救世人于疾苦之中的圣人一般。 郑灵凤一听,竟哈哈大笑起来,只是笑声中却有一死无奈,悲凉之意,难道她已做好了什么打算?只见她身上不知何时已披上了一件粉红的战甲,对着端木晓云道:“你这个伪君子,实在欺人太甚,我与你拼了。” 端木晓云目中掠过一阵寒芒,口中仍旧微笑道:“那你就别客气了,我倒要看看你那迷魂药物有多么厉害,竟能害死鬼灵庄庄主。” 鬼灵庄中人个个身着一件黑色的大氅,身体整个的包在其中,竟似非常怕见到阳光。此时他们听到端木晓云提起自己上代掌门被害之事,纷纷咬牙切齿,怒声叫道:“杀死她,杀死她。”只是声音却也充满阴森的意味,大白天的听着也使人格外的不舒服。 端木晓云道:“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说罢,右手微微下沉,身形突然消失在空中,只听“啊”的一声,夹杂着“噼啪”的响声,郑灵凤竟倒飞着跌下了山崖。 众人被眼前的变化惊呆了,半晌,才暴出一阵喝彩之声,存心捣乱之徒口中更是狂叫着“擎天公子”的名号,端木晓云也在喝彩声中缓缓地落到空地上。 笑天看着,摇了摇头道:“实力差距太大了,从一开始的神将门乾金坛坛主,到现在的‘擎天公子’,他们之间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梅若华点了点头,道:“公子说得没错,他们之间的比斗几乎都是瞬间就完成了,尤其以‘擎天公子’的出手最为可怕,不知你刚才可听到郑灵凤战甲碎裂的声音?” 笑天道:“是的,可他什么功夫如此厉害,竟连郑灵凤的战甲都击碎了?” 一直在笑天身后没有出声的蒋玉如,此刻却发话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的这种功夫名叫‘摩云手’,以前我曾听哥哥提起过。” 梅若华望了蒋玉如一眼,道:“玉如姐说的没错,他刚才用的功夫正是‘摩云手’,恐怕郑灵凤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笑天心里暗道:“不想四大公子这么快就上场了,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恐怕那蒋老贼也未必想得到吧。”想着,便向蒋天霸那望去。只见他瞪眼瞧着场上的端木晓云,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似乎对他的上场也颇感头疼。他忽然转过头对蒋文青吩咐了几句,蒋文青点了点头,竟转身悄悄地离开了观阳台。 笑天本想去跟踪蒋文青,看看他们父子俩究竟在搞什么鬼,但转念一想,似乎这里的事情更为重要,于是便安心地观察场上的变化。 端木晓云礼貌地对着众人一揖,道:“不知哪位肯上来赐教?”良久,竟没有人回答。端木晓云得意地望向蒋天霸,道:“蒋世叔,不知我这样算不算是最后的胜利者?” 蒋天霸笑道:“如果再过一柱香的时间,仍没有人继续挑战的话,那么傲天决就归端木贤侄所有。”真不知他面具后的脸色如何,即使有点不好意思,反正也没有人瞧的见。 端木晓云似乎更加得意了,对着众人道:“大家可都听到……”话未说完,一阵哈哈大笑之声从那些小门派中传来,端木晓云听得一怒,但仍然保持着温文尔雅的样子,对着笑声传来的方向道:“你是何人,如果对本公子不服气的话,尽管上来挑战便是,在场下偷笑又算哪门子英雄?” 众人本以为这人必向端木晓云认错,哪知他竟飘然落在空地之上,全场传来一片吃惊之声。其实他如果没有与端木晓云一搏的信心,又何必发笑,既然发笑了,又怎会再向他认错。 只见那人戴着一个大大的布帽,遮住了整张脸,不知长得是何模样。端木晓云对他的上场也颇感吃惊,对着他笑道:“藏头露尾的鼠辈也敢上场比武,倒真是少见的很。” 那人沉声道:“端木晓云,你少在我面前卖狂,本公子可不怕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声音虽然低沉,但仍透出一种软绵绵,不带丝毫力气的意味。 此时端木晓云忽然想起一个人,竟收起脸上那笑闹的神态,凝重地望着此人。 那人见端木晓云没有说话,似乎也知道他已猜出了自己,索性抓起头上的帽子,远远地丢了开去。一张满脸脂粉,细白娇嫩的脸庞出现在众人面前,而在他背后看不到他样子的人则急得直跳脚。 幸好那人环视了众人一眼,同时众人也都看清了他的长相,此人竟是“多情公子”花迟。围观的众人全都沸腾了,口中竟齐齐叫着花迟的名号,似乎对眼前的一战甚是期待。 花迟向来都是被世人所唾骂,何曾受过这样的待遇,激动之下,竟也向众人作起揖来,道:“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不会让大家失望的。”那些存心捣乱之辈叫得更加疯狂了。 端木晓云的眼睛从没有离开过花迟,此刻更是冷笑道:“够了没有,如果你闹够了,我们现在就开始。” 花迟道:“我随时奉陪,只是不知你那‘摩云手’是否对付的了我的‘凌云千幻’身法?” 端木晓云暗自运起真元力,口中却道:“你也就这点本事了,连兵刃都被别人坑了去,还有脸在此说大话。” 被人提到了痛处,花迟恨声道:“袁笑天那臭小子,我不会放过他的。不过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不用替我操心。” 端木晓云不再答话,右手一提,竟化作千万只手掌向花迟攻去。然而花迟看似躲避得缓慢,却总能险险地避过端木晓云的进攻。 久攻不下,端木晓云竟吐出了飞剑,披上了战甲,遥遥望着花迟,道:“你的身法又进步了嘛,我的摩云手竟奈何不了你,不过下面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奇-_-书^_^网|,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有兵刃吧。”说罢,竟毫不客气地向花迟刺去。 花迟也不再犹豫,纵身穿上了战甲,率先飞入空中,他手上竟也有一把飞剑,只是看上去甚是平常,像是还没有炼化的样子。 端木晓云见花迟飞入了空中,也携剑尾随而去。右手飞剑指向花迟,两眼死死地盯着他,似乎在寻找他的破绽。 花迟也在盯着端木晓云,寻求着一击而功的机会。于是,两人陷入了对峙之中。 正文第三十章曲终人散 正午的烈阳炎炎地照射着大地,使人的心神也为之急噪。观阳台上的众人虽都是修真者,但晒在这烈日之下也似乎颇感不耐。 空中的花迟与端木公子却丝毫没有受到天气的影响,仍旧瞪眼寻找着对方的破绽,一红一白两件战甲在太阳地映照下闪闪发光。 笑天舒服地伸了伸懒腰,似乎对这炎炎的日光十分地享用。他看了一眼空中的两人,道:“他们对峙的时间都超过一柱香了,真不知这场比斗何时才能结束?” 第35章 梅若华道:“他们两人的实力不相上下,这场架是有的打了。” 笑天点了点头,转眼继续望向空中的两人。 花迟脸上的汗水流了下来,冲得脂粉东一块,西一块,犹如剧团里的一个花旦一般。而他似乎也忍受不住这烈日的暴晒,竟抢先出手了。 白色的剑芒一道道地卷向了端木晓云,端木晓云微哼一声,身形突然消失在了空中。当花迟收回飞剑时,端木晓云却出现在他的背后,撩起飞剑便刺了过去。花迟感到背后一阵阴寒之气传来,便已知道端木晓云的动机,微一拧身,堪堪避过这致命的一剑。 花迟被端木晓云的阴险激怒了,他斜斜地纵身一跳,反手回击端木晓云。只见他在空中左走一步,右退一步,好象在踩着什么步法。须臾之后,花迟的身形竟分成了三个,每个都狠狠的攻击着端木晓云。 端木晓云此时已没有还手之力,只是无奈地防守着,口中喃喃地道:“这便是‘凌云千幻’身法的精义了吗,也不过如此,本公子今天让你看看‘摩云手’的真正威力。” 说罢,右手飞剑交于左手之上,运起真元力,挡住了花迟的猛攻。然后右手微微一拢,千万只掌影夹着强劲的真元力攻向花迟。 花迟见了,却不闪避,口中叫道:“来得好。”猛提真元力,三重分身齐齐向端木晓云刺去。 台下众人纷纷叫好,似乎对空中二人的精彩表演感到十分得满意。然而喝彩声并没有持续多久,整个观阳台便突然静了下来。众人吃惊地望着空中,久久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花迟与端木晓云竟突然不见了,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以至于这一场比斗的胜负都没有人知晓。 笑天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也是不明所以,怎么好好的两个人竟突然消失了?难道他们也有隐身的法宝?这似乎又不太可能,除了暗影披风之外,还没有什么其他的法宝能这么快的隐身。他转头望了一眼梅若华,只见她也是轻锁眉头,露出一副深深思索的样子。 众人正感奇怪时,整个观阳台竟起了微微的颤动,大惊之下,引起了一片慌乱。笑天望向神将门众人的所在地,发现神将门主和一干下属竟早已不在此地,心下暗叫一声“不好”,知道众人已落入神将门主早已布置好的圈套之中,只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圈套,现在他也是不敢肯定。 颤动过后,观阳台又回复了刚才的平静,众人不明所以的互望着,似乎不敢相信刚才的颤动竟是真的一般。 只听一个声音沉声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姑且不去管它,花迟与小儿竟突然消失在空中,这事却有些蹊跷,我们必须先查明此事。”原来此人正是雾隐宗宗主端木凯。 笑天朗声道:“难道你不认为刚才的颤动太过离奇吗,难道你不认为它与你儿子的消失有什么关系吗?” 端木凯两眼精光直闪,瞪着笑天道:“你是何人?怎么知道小儿的消失与刚才的颤动有关?” 笑天笑道:“我是何人,你一会儿就会知道,现在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端木凯沉声问道:“什么问题?” 笑天道:“昨天晚上子时时分,我想各大门主都应该收到了神将门主的约柬。而里面的内容又让大家过于心动,所以大家便都毫无戒心的来到了观阳台。然而大家想过没有,如果神将门主真的得到了傲天决,为何又要献出来给比武大会的获胜者,难道他真的这么大公无私?他举办这个比武大会,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热闹,好玩?” 经过笑天这么一说,众人都纷纷怀疑起神将门主的用心来,也不知是哪个先发现了神将门主的离去,高声叫道:“不好了,蒋天霸不知何时离开了观阳台,我们上了他的当了。” 再经过这人的一吼,众人都知道自中了神将门主的暗算,有些沉不住气的竟已开始逃窜起来。 此时就看出大门派与小门派之间的差别了,只见那些大门派的弟子安静地站在自己宗主的身后,没有丝毫的慌乱之像;而那些小门派的弟子却早已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乱转,似乎一刻也不能在此停留,有的甚至整个的往山下冲去。 山下忽然连续地传来几声惨叫,笑天忙纵身越过众人,往山下望去,只见那些冲下山去的修真者,竟全被生生的撕裂成两半,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笑天身后偎上来数人,看到山下的惨景,竟惊呼出声。而后面的人自然看到了这边的异像,纷纷询问着什么。慢慢地,众人的脸上都现出了惊恐之色,而那些大门派的弟子似乎也有些沉不住气了,竟也变的急噪起来。 有几人见山下的道路走不通,竟御剑往空中飞去,似乎想从空中逃离这个令人恐怖的所在。然而那几人也没飞出去多远,身体就好像被一种奇怪的力量拉长了许多,慢慢地,他们的身体竟也被撕裂了开来。然而他们却犹如未觉一般,上半部分仍旧拼命地往前冲着,直到他们的灵魂飞散之后,才齐齐地从空中坠了下来。 这次的经过众人看得清清楚楚,但似乎被眼前怪异的景象惊呆了,久久不闻一丝声音。恐惧是格外容易传染的,也不知是谁先惊恐的长叫了一声,然后整个观阳台便混乱了起来,那些大门派的弟子再也保持不住他们的形象,乱成了一锅粥。 笑天看到刚才的景象,手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肉里,喃喃地道:“移形换位阵,上古十大阵法之首,连师父对此阵都了解甚少,却不想还有人能布出此阵,难道上天真的要让修真界的精英困死此地?但此阵应该不是神将门主布下的,因为它启动时必须按顺序进行,出不得丝毫差错。蒋文青中途退场的目的应该就是让布阵者启动此阵,如果此阵是神将门主布下的,那么他根本没有中途退场的必要,而且时间上也来不及启动。那这阵法到底是谁布下的呢,难道世界还有比师父更加精通阵法的人?” 想到阵法,笑天不由想起了小龟,如果小龟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说:“这点阵法怎么会难得倒大哥,大哥一定会把我们安全地带出此地的。”想到这里,笑天心下暗自决定,等此间事了,就回玉虚观把小龟接出来,然后两人一起闯荡天下,这才是他的梦想。 正想得入神,笑天忽然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转头一看,原来是何布道见笑天神情恍惚,关心之下,便走了过来。他对着笑天道:“二弟,这个阵法是不是很难破解?不要瞒我,把实情告诉我!” 原来他也看出众人是被捆在了厉害的阵法之中,又见笑天一声不吭的站在山崖上,就知道现在的形式十分危急。 笑天强笑道:“这个阵法虽难破解,但我想剩余的时间还够一个时辰的话,我应该能想出破解的方法。” 突然另一个声音插口道:“公子此话何意?难道我们在阵中不动也会有什么危险吗?”此人正是梅若华。 笑天沉声道:“我想布阵之人此刻正在收拢阵法,当被拉伸的空间蔓延到我们身边时,即使我们不去碰它,也照样会被它生生撕裂成两半。” 众人一听,脸色尽皆大变。梅若华皱了皱眉,道:“公子既然熟知此阵,那缓解此阵收拢的法子总该有吧?” 笑天望了仍在慌乱中的众人一眼,苦笑道:“有倒是有一个,可是必须要众人同心协力才能完成,你看他们现在的样子,能够听我指挥吗?” 梅若华干脆地道:“我慧海门下尽听公子吩咐。” 何布道道:“玄机门下永远都是二弟的家人,只要用得找我们,山刀山,下油锅也再所不辞。” 笑天感激的望了二人一眼,摇了摇头,道:“不够的,远远不够的,我要的是元婴期以上的高手,其它的人多了反而碍事。” 此刻最为难受的就是蒋玉如,昨天她还与笑天争辩自己父亲的清白,没想到他今天就做出如此卑鄙的勾当。推其一而知其二,那么梅天颖的死恐怕也与他脱不了干系。此刻她的心里充满了伤心与绝望,微咬银牙,竟向天空中那奇怪的阵法撞了过去。 笑天一见,心下大惊,连忙跃身拉住她的衣角,把她拉了回来,恨声道:“你想死啊,但也不要挑在这个时候好不好?我已经够烦的了,你还在这里给我添乱子。” 蒋玉如面无表情地道:“你为什么要救我,我爹爹都已经不要我了,他做了这么多对不起大家的事,我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笑天举起手来,想给她一巴掌,却始终没有打下去。看着蒋玉如的样子,他心下一软,柔声道:“你不是说自己不再任性了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固执呢?你爹爹作恶迟早会得到报应的,但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以为你一死他就会放我们出去吗,那你的想法也未免太天真了点,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他们的想法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的。只要你不助纣为虐,那就已经足够了。” 梅若华走到蒋玉如身边,安慰她道:“玉如姐,你也不用自责,你爹爹做恶毕竟不是你所能管得了的。即使家父的死与你爹爹有关,我也不会怪你的。只希望你能放开胸怀,不要再为你爹爹的事伤心,那我也就很满意了。”蒋玉如一听,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悲痛,抱着梅若华痛哭了起来。 笑天突然叫道:“糟了,又浪费了不少时间,我得抓紧了。”蒋玉如在梅若华的怀里低低地说了一声“对不起”,梅若华爱怜地抚了抚她的柔发。 笑天却没有理会她们,纵身飞跃到中间的一小片空地上,朗声叫道:“我就是袁笑天,七绝散人的弟子,如果大家还想生出此间,就必须放弃以前的冤仇,同心协力地进行合作,否则大家的结果只能和刚才的那些人一样。 第36章 我只问大家一次,不知道大家能不能够做到这唯一的一点。”无奈之下,他只好亮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因为这个“袁笑天”这个名字肯定能引起大家的注意。 果不其然,大家一听此人就是近来修真界“大名远扬”的袁笑天,竟暂时都放下了心中的恐慌,纷纷议论起来。 笑天嘴角一扬,知道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便接着道:“现在困住大家的这个阵法名为‘移形换位阵’,即使我师父亲来也未必便能破解此阵,但我有一个方法可以暂缓此阵的收缩,不过需要五十名元婴期以上的修真高手,不知大家是否同意出人。时间不多,请大家尽快考虑。” 话刚说完,端木凯就叫道:“我们雾隐宗决定与其他门派放弃前嫌,共同合作。因此我们出十五名下属,以供差遣。”他身旁的一个黑衣老者却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反对的话,但可能迫于眼前的形势,竟没有说出来。 有了一个起头的,其他门派也纷纷响应,地火宗出五名,素女宫出八名,魔云宗出十名……正邪两派竟真的不记旧仇,相互合作起来。各派选出了元婴期以上的高手之后,把他们统统都调集到了一起。 除去没有来天行城的玉虚观,与比武大会的发起者神将门外,其他十个门派竟选出七十多个修着真高手。笑天满意地点了点头,朗声道:“请大家每九人一组,分成八个小组,由八位宗主分别带领。分派完毕之后,请飞到半空,然后按乾、坤、兑、坎、离、垦、巽、震的八卦方位各自站好。最后由我站在卦心,大家把真元力按照卦线输送于我,希望能借力平复扭曲的空间,最差也应该能暂缓空间异变的速度。” 众人沉重地点了点头,各自分派了起来。半晌,众人由八位宗主带领着站到了卦位之上。笑天高叫一声“开始”,源源不断的真元力便由卦线输送到他的身上。他双手过顶,掌心朝天,运起傲天决中的聚纳精义,身上燃起了一层熊熊的烈火,把吸收而来的真元力缓缓地聚集到掌心之上。慢慢地,真元力在他的掌心竟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光球,然后光球里的能量化成了波状的光纹,一圈圈的击向了那扭曲的空间。 奇异的现象出现在众人眼前,大家看到透明的空间竟出现了一阵由里向外的扭动,然后渐渐回复了正常。 笑天手中的光球也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消失无踪。他缓缓地垂下双手,收功落地。众人也都疲倦地落了下来,脸上都流出了沽沽的汗水,唯有笑天一人神采奕奕,似乎比以前更加精神。 场中众人见他们落下地来,纷纷问道:“阵法破了吗?”“我们可以出去了吗?”“到底怎么样了?你们快说啊!” 众位宗主也是不明所以,齐齐地望向了笑天。 笑天微微一笑,道:“阵法是破了,可我总觉得……”话未说完,众人便暴出了一阵欢呼之声,有些沉不住气的竟飞掠着逃出了此地,笑天看着他们安然的离去,终于吁出了一口气,放下了心来。 其实他哪里知道由于布下此阵之人过于自大,发动了阵法之后便离去了,竟没有亲自督阵,这才让他们钻了个空子,否则这上古第一奇阵哪是这么容易就能破掉的。 各大宗主见有人安全地出了此阵,纷纷向笑天揖首告别,带着门人离开了观阳台。 笑天对着何布道三人道:“这里的事情已经了结,我们也走吧!” 三人点了点头,正想离开,突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袁笑天,你给我站住!” 正文第三十一章聚散离合 笑天回头一望,原来是雾隐宗宗主端木凯在叫自己,不由暗道:“这老家伙叫自己又有何事,难不成对那傲天决还是念念不忘?”心里虽然这样想,口中却笑道:“原来是端木前辈啊,不知道您叫住在下有什么事吗?” 端木凯走到笑天身边,道:“袁公子说小儿的失踪与那奇怪的阵法有关,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笑天笑了一笑,道:“此地并非久留之地,我们边走边说吧!” 端木凯点了点头,一行人就这样缓缓地走下了观阳台。此刻,日已偏西,原本热闹非凡的观阳台,却静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只留下那污七八糟的痕迹,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之下。 下得峰来,笑天对端木凯道:“令子与花迟在比斗时,由于阵形方才启动,空间的异变波动较大,可能被传诵到其它地方去了。” 端木凯急道:“那么说小儿并没有危险了?” 笑天道:“空间的原理深奥复杂,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说不清楚,但他们应该不会有很大的危险,说不定此刻令子已经回到了家中呢!” 端木凯深深地望了笑天一眼,道:“你对我们的恩惠我会铭记于心,门中事务尚多,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笑天点了点头,端木凯便带着门下离开了。 “袁公子,”梅若华突然叫道。 笑天转过头,把目光放在她身上,梅若华又道:“我新任掌门之位,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处理,我也就此离去了,如果有时间的话,欢迎你们到慧海门来。”说完,不待笑天回答,便也带着门下离开了凌绝峰。 笑天对着何布道道:“大哥门中没有事吗?不用回玄机门了吗?”何布道笑道:“自然得回去的,我还有把此间发生的事情向我爹汇报呢!不如二弟和我一起回去吧,我爹见了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笑天摇了摇头,道:“大哥不用管我了,我也有些事情要去做,恐怕是不能与你回玄机门了,但以后如有机会,我一定会去见识一下修真界最为神秘的‘海市蜃楼’。” 何布道从怀里掏出一个玄色木牌,木牌上雕着一座非常奇怪的宫殿。说它奇怪,是因为这个宫殿竟没有门,简直像一个大大的方形积木。他把木牌递给笑天,道:“这个木牌是我们玄机门的两大令箭之一,我向来都是贴身收藏,以免遗失。今天我把此物交给你,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你能带着它来到我们玄机门,到时大哥必定倒屐相迎。” 笑天慎重地接过木牌,放入了怀中,道:“大哥放心吧,有一天我定会带着小龟一起去玄机门的。” 何布道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但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轻轻拍了一下笑天的肩膀,猛地转过头,就此去了。 笑天看着他的背影渐渐的远去,然后消失在了视线之中,才缓缓的转过头,对着蒋玉如道:“眨眼之间,都走了,你为什么还不走?难道你也想来几句告别演说?好,那你就说吧,我洗耳恭听。” 蒋玉如低下了头,悲声道:“你要赶我走吗?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笑天摇了摇头,道:“不要说这种孩子话,你爹爹永远都是你爹爹,不管你如何地逃避,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的。还是快些回神将门吧,我也该走了。”说着,竟真的慢慢地走开了。 蒋玉如呆呆地望着笑天的背影,不由想起了他们在神将门的邂逅,心中一甜。可又想起现在的尴尬处境,心中又满是委屈与苦楚。直到笑天走出了一段距离,她才高声叫道:“笑天,我早晚会去找你的,这是我与你之间的约定!” 笑天一听,心下苦笑道:“哎!为什么现在的女孩总是喜欢自做多情?我何时又同意与她做什么约定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多情的女子,情总是不专的,我才不相信会有什么海枯石烂的爱情,过不了几天,她就会忘了我的。” 笑天也离开了凌绝峰,只剩下蒋玉如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她的长发随风飘舞,她的心也似早已飞向了远方,飞向了一个没有勾心斗角,只有爱与安宁的乐土。 夜晚,醉仙楼外,墙头之上。 风,仍是那么柔和,星空也是同样的那么灿烂,那么辽阔,但躺在上边的笑天,心里却有种异样的感觉。他知道从明天起就看不到如此大,如此亮的星星了,因此他特地多留了一晚,特地又回到了这个墙头之上,好好地欣赏一晚的夜色。此时,他的心里抛去了忧虑,抛去了烦恼,只有淡淡的留恋与不舍。 不知不觉中,东方的启明星渐渐地升起,新的一天又开始了。笑天理了理脑中的思绪,不再犹豫,径直往玉虚观赶去。 当他赶到玉虚观时,玉虚子的回答却让他十分的吃惊,小龟与龙辰竟都在昨天离开了玉虚观,而且是私自离开的。玉虚子一脸的歉然之色,然而笑天又能说什么呢?他只能说一些安慰的话罢了。无奈之下,他只好离开了玉虚观。 下峰的路上,他边走边想道:“小龟与辰弟离开玉虚观之后,不知会不会结伴而行?他们此刻又在哪里呢?小龟离开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找我,可他才走不久,也不可能去天行城了,现在众人都已经回到了各自的门派,所以他们也就得不到关于天行城的消息。那他会去哪儿呢?他也不认识什么人!” 想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元宵,他为什么没来天行城?小龟除了自己,就对他和春兰比较熟悉,他会不会去找元宵了呢?可元宵在临走前也没说明他是什么宫的啊,难道是素女宫?可素女宫的弟子,都是女子啊,元宵怎么会是素女宫的? 笑天摇了摇头,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一个好的定论,那就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他下得飘渺峰,又望见那千里无际的大草原,静静地沐浴在无私的阳光下。风柔和地吹过,那草浪有如碧海的清波般荡漾开来。 他就在这草原上慢慢地走着,没有一个人前来打扰。 第37章 但就在这时,一阵香风传入鼻中,然后空中飞掠过一个女子的身影,笑天只觉得有些面熟,好象在哪里见过她一样。不一会儿,又有两个穿黑衣的男子追着刚才那人的身形而去。笑天一见,暗道:“后面这两人竟是雾隐宗的,他们为什么要追前边的那个女子?难道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反正闲来无事,不如跟上去看看。” 主意既定,笑天便纵身一跃,御气追了上去。 前面那女子似乎受了伤,显得有些中气不足,渐渐地身形变得缓慢了。而后边的两人却飞掠地更加快了,似乎想一口气抓住前面之人。眼看他们即将追上那女子,笑天却一个翻身,挡在了他们面前。 那两个黑衣男子竟是须发皆白的老者,看样子在雾隐宗的地位不低。他们怒视着笑天,其中一个略胖的叫道:“袁笑天,不要以为你救过我们一次,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我们隐宗的事情。”原来他们两个竟也参加了观阳台的比武大会,因此识得笑天。 笑天微微一笑,道:“观阳台的事纯属偶然,我救你们也不过是救自己罢了。我想问一下,你们为什么要追一个良家女子?” 两个老者对望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还是那胖老者道:“良家女子?你回头看看她到底是谁?”前面的女子也不知是没力气逃跑了,还是发现事情出现了转变,竟也停了下来。 笑天回头一望,不禁呆住了,那人竟是“迷魂娘子”郑灵凤。胖老者似乎发现了笑天的诧异,哈哈笑道:“袁公子,她可不是什么‘良家女子’,而是连邪宗都为之唾弃的淫娃荡妇。我想袁公子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现在谈开了,就请你让条道吧!”这人倒会见风使舵,看到事情有了转机,便利马改口。 笑天陷入了沉思之中,郑灵凤也呆呆地望着笑天,似乎把赌注都押在了笑天身上。半晌,笑天才嘻嘻笑道:“她是不是良家女子我不管,但既然我已经出手了,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所以嘛,只好请你们回去了喽。” 胖老者怒道:“袁笑天,你别欺人太甚,我这就领教一下你的高招。”说着,就要挺身而出,后面的瘦老者却拉住了他,悄声道:“二哥,这小子失踪了近一个月,却没有落在神将门的手中,搞不好他现在已经学会了傲天决。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恐怕我们两个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胖老着沉吟道:“这个……” 笑天却没有理会他们,径自道:“怎么,怕了?怕的话就回去吧,我不会为难你们的。” 胖老者一听,怒声叫道:“怕?我们隐宗的人从来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笑天瞪大了眼睛,一脸吃惊地望着二人。二人叫到笑天的样子,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古怪,竟伸手摸了一摸,可对望一眼,才知道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刚想发话,却闻笑天道:“不是吧?你们这么大的人了,连个怕字都不会写?难道你们都是文盲?看在你们这么可怜的份儿上,我来教给你们吧!怕字是这样写地,前面一个竖心旁,后面在加上一个白字,你们明白了吗?” 在笑天侃侃而谈时,那胖老着已经气的脸色发红,此时更是变的有如猪肝一般。他脸上的肥肉不断的颤动着,似乎想极力忍住这嘲讽的话语。但是,他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把全身的愤怒都爆发了出来,整个的身体像炸弹般投向了笑天。 笑天淡淡一笑,似乎早已有了准备,双手在胸前一拢,形成了一个艳红的火圈。那胖老者似乎也发觉了笑天的动作,但他却并不在意,直直的钻进了火圈之中。笑天右手一捏灵印,火圈突地收缩,那旁老者有如杀猪般的惨叫一声,竟被火圈索了起来,然后“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瘦老者忙纵身下跃,观察着同伴的情况。那火圈此刻竟犹如一条火绳一般牢牢的索住了胖老者,任凭瘦老老者如何的努力,都无法弄掉它。两人对望一眼,瘦老者对笑天道:“我们认栽,请你放开他,我们绝不再纠缠,利马就走。”笑天没有说话,只是右手轻轻一招,那火圈就缓缓地离开了胖老者的身体,消失在空中。 两人狠狠瞪了笑天一眼,这才狼狈地逃了开去。 郑灵凤悠然飘到笑天面前,微微一福,道:“多谢公子相救,原来公子就是最近修真界盛名远播的袁笑天,难怪这么轻松地就打发了隐宗的两名长老。”显然她从刚才的对话中,听到了笑天的名字。 笑天苦笑一声,道:“别人是争先恐后地想出名,而我则是不想出名都不行,对于此,我也很无奈。”顿了一顿,又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吗?” 郑灵凤哀伤的道:“我是个人人不齿的‘淫娃荡妇’,别人见了我都欲杀之而后快。公子却出手救了我,刚才我还在想公子救我的目的呢!” 笑天望了郑灵凤一眼,见她眉清目秀,淡施脂粉,并没有那种淫亵之气,心下不禁暗自纳闷。 郑灵凤见笑天没有说话,叹了一口气,又道:“公子怎么了?是不是后悔救了我,其实公子不该救我的,这会有损公子的名誉。” 笑天一听,却笑了起来,边笑边道:“名誉?我又有什么名誉,有名誉的都是蒋天霸、端木凯之类的‘正派人士’。如果得到名誉后,都会变得像他们那样,那我宁愿做一个毫无名誉的坏蛋。” 郑灵凤吃惊地望着笑天,似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半晌,才轻声道:“我见过那么多人,全都说自己有多正直,有多仁慈,然而背后总是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总是大义凛然的追杀我们这些邪魔外道。却不想我今天竟被一个自称是‘坏蛋’的人救了,你说有不有趣?” 笑天深深地望着她,道:“你一定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吧,能说给我听听吗?” 郑灵凤又叹了口气,道:“事情过去很久了,我自己都快忘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对了,说来说去,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笑天摇了摇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郑灵凤奇道:“向我打听人?我可不认得多少正派中人啊!” 笑天笑道:“此人名叫元宵,不知他是不是……” 话未说完,郑灵凤就“啊”地一声,叫道:“你怎么会认识他的?” 笑天看她吃惊的样子,事情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正文第三十二章蓬莱素女 经过那一段的飞掠,他们竟已经出了大草原,来到了关内。笑天望着眼前不远的小镇,心里想起他与小龟出关时的快乐情景,竟不由呆住了。 郑灵凤道:“袁公子……”笑天这才猛地回过神来,笑道:“不好意思,刚才竟走神了。我想问的是元宵是不是你们素女宫的人?” 郑灵凤点了点头,道:“是的,袁公子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笑天道:“我们在北京城认识的。”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我听说你们素女宫里不都是女子吗,怎么会留一个男人在门中?” 听笑天问起这个,郑灵凤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才道:“任何事情总会有例外的,不是吗?这些你还是去问我们的上代宫主吧,她会替你解释清楚的。” 笑天道:“上代宫主?为什么要去问上代宫主?你们素女宫什么时候换宫主了?” 郑灵凤望了笑天一眼,道:“我如果把这些都告诉你的话,那你可能会被卷入这场是非之中,你不会后悔吗?” 笑天笑道:“既然你早已有想告诉我的意思,何必再拐弯抹角呢?” 郑灵凤脸上一红,道:“没想到公子连这个都能看得出来,但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笑天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和你去素女宫一趟,此刻元宵应该还在宫中吧?” 郑灵凤道:“在宫中那是一定的,只是他恐怕没有自由了。” 笑天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是详细地说说吧!” 于是郑灵凤便把素女宫中的变动详细地说了出来。原来素女宫的上代宫主元秋月生性淡薄,不喜名利,便把门中的事务交于她的师妹纪敏来主持,而她自己则专心于修炼,不再理会门中之事。纪敏对自己师姐那种清静无为的性格,早已不满多日,如今大权在握,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她不知用什么方法,竟把素女宫中的梅、兰、竹、菊四大长老都替换成了自己的心腹,而此时的元秋月却毫不知情。终于,一年一度的长老会召开了,元秋月在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被轰下了台,而纪敏却名正言顺地成了素女宫的宫主。这时,元宵也收到了宫主的急诏(这封诏书是纪敏自己伪造的),却没想到回去之后,竟被同门关押了起来。恐怕他到现在也是被蒙在鼓里,一点也不知情呢! 笑天听到这里,忽然想到元宵竟与素女宫上代宫主同姓,难道他们有什么关系?于是他对郑灵凤道:“元宵与你们上代宫主恐怕有着某种关系吧?” 郑灵凤缓缓地道:“还是被你看出来了,现在你也应该明白我们素女宫为什么会有元宵的存在了吧,只因为他是上代宫主的私生子,从小就在素女宫中长大。” 笑天望着远方,喃喃地道:“不想元宵竟也是个可怜人,为什么世界上不快乐的人那么多呢?”忽又语气一转,面上带着微笑,转头对郑灵凤道:“其实使人悲苦的并不是外界的事物,而是深藏于体内的那颗惫懒之心,只要能放开自己的心灵,不受外界事物的约束,那么快乐就在自己的身边,你说对吗?” 第38章 郑灵凤吃惊地望着笑天,似乎不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半晌,她才慢声道:“你说的话总是那么让人猜不透,一会儿像是个不经世事的孩子,一会儿又像是个饱尝沧桑的老人,真不明白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笑天哈哈一笑,道:“如果说的话都被别人猜到,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就像大哥说的一样,只有率性而为的人,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即使我不是什么英雄,但我也要活出自己多彩的人生。” 郑灵凤也似被笑天的乐观所感染,竟也开心地笑了起来。笑天看着她的样子,打趣道:“原来只会叹气的苦瓜脸也懂得笑的,你说有不有趣?” 郑灵凤竟也开玩笑地道:“‘大名鼎鼎’的袁笑天竟和我这个淫亵女子走在了一起,难道不怕别人说,你是被我‘迷魂娘子’给迷住了吗?” 笑天没有理会她的话,一挥衣袖,脸上装出温文尔雅的样子,道:“你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忏悔你的罪恶,也唯有如此才能挽救你的性命,哈哈……”原来他是学着端木晓云在观阳台上所说的话,,只是说着说着,竟忍不住自己先笑了起来。 郑灵凤一听,也笑得花枝乱颤,两人就这样一路笑闹着赶到了素女宫总舵的所在地——蓬莱仙 境。 一片片枫叶在寂静的山道上孤独的飞舞着,伴着那淡如烟,薄如暮的云雾,在秋初的早晨形成了一种神秘而柔和的美。阳光穿过了那满山的枫树,透过了如真似幻的烟霞,照在山道上,斑斑点点的光纹也似变得那么多彩而富有诗意。这是用任何的词语都无法歌唱出的绝恋,这是用任何的笔墨都描绘不出的图画。 笑天呆呆地望着这里的景色,良久没有说一句话。也许是郑灵凤见惯了这种仙境般的景色,竟不似笑天那般的着迷,只是淡淡地道:“这座山叫隐仙山,传闻女娲娘娘当时曾在这里修炼过,因此而得名。再向上走一点,就到了我们素女宫了。” 笑天点了点头,二人继续往山上走去。 这座山似乎被拦腰截断一般,竟没有山顶,在山腰山便形成了一个宽敞的平台,而素女宫就建在这平台之上。典雅古朴的阁楼,竟不是明朝时的建筑风格,而像春秋战国时期便存在了一般。笑天在吃惊之余,也不禁感慨素女宫年代的久远。 二人刚进得门来,便被里面的守门弟子拦住了,其中一个少女目不斜视,看也没看二人一眼,便叱道:“何人敢擅闯素女宫?快些报上名来!” 而令一个少女似乎是发现了来人的身份,一脸的羞红之色,悄声对着另一人道:“芸师姐,你看看是谁回来了?” “谁回来也……”刚想训斥自己师妹一顿,却突然发现了“擅闯”素女宫之人的身份,一脸尴尬地道:“嘿……嘿……,兰……兰长老,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郑灵凤经过和笑天一天的接触,似乎也变得开朗起来,竟和晚辈开起了玩笑,道:“怎么,一个多月没见,我还以为你不认识我了呢!刚才在想什么呢,想男人了吗?” 笑天一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暗道:“郑灵凤还真是为老不尊,身为长老竟和门下弟子开这等玩笑。”其实他哪里知道,郑灵凤的变化也是最近不久才发生的,可以说是受到他自己的潜移默化。 被称为“芸师姐”的少女似乎更加得尴尬,满脸羞红的低下了头。正愁满肚子火没处撒时,却听到了笑天那幸灾乐祸的笑声,于是她转头娇叱道:“大胆,你不知道素女宫是不允许男子进入的吗?还不快滚!” 郑灵凤听得眉头一皱,刚想说话,却见笑天对她摇了摇头,便住口不再言语了。而笑天此时却笑道:“好个利口的小丫头,见了本前辈还不下跪?” 那“芸师姐”一懵,半天才明白了笑天的话。她转头一瞧,见兰长老并没有阻拦自己的意思,于是她便嚣张了起来,对着笑天吼道:“好个狂妄的臭小子,竟敢在素女宫中撒野,看我不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前辈可不是这么好当的。”说罢,右手粉拳便向笑天胸前打去。然而笑天却不闪不避,直接承受了她的一击,面上竟还显出十分受用的样子,似乎她这一拳是给他挠痒一般。 那“芸师姐”却不怎么舒服了,拳头打在笑天胸上,竟有种滚烫的感觉,仿佛自己打中竟是团烈火。生疼的感觉传来,她不由发出了一声惨叫。 郑灵凤面上的表情一阵古怪,怎么被打的看上去很舒服,而打人的却先叫了起来。她哪里知道傲天决进入了四重天以后,会对外力进行自动化解与反击,幸好刚才那“芸师姐”没有运上真元力,否则就不只是烫伤这么简单了。 笑天淡淡一笑,道:“小丫头,知道我老人家的厉害了吧!这只是给你个小小的教训,好让你以后见了前辈要懂得尊重。” “芸师姐”用左手抚着红红的右手,像看怪物似的盯着笑天。笑天却没有再理会她,对郑灵凤道:“带我去见你们的现任宫主吧,我有些事情要去问她。” 郑灵凤点了点头,二人往素女宫正中最大的阁楼走去。第一个少女望着他们的背影去远,呆呆地道:“芸师姐,为什么兰长老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而且还带了一个男人回来。” “芸师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素女宫,圣灵大殿。 此刻,正中的檀木椅上高高坐着一个目光阴沉,满脸精明之色的中年妇人,她身旁站着三个与郑灵凤年纪相仿的妇人,似乎便是梅、竹、菊三位长老。 笑天打量着一下这座圣灵大殿,发现里面非常宽广,四壁没有任何装饰之物,只在大殿的最里面的高台上,设了一张宫主座椅,除此之外,竟没有其他的任何东西,人进入其中,感觉空荡荡的,好象处在旷野之中。 素女宫宫主纪敏看了笑天一眼,道:“请座。”笑天一怔,心里暗道:“请座?没有座位,你让我坐哪,难道让我坐在……”刚想到这里,遍听到“咯”的一声轻响,笑天面前的地板竟忽然裂了开来,露出了个地洞。紧接着,两张雕刻着精美图案的木椅便浮了上来。“砰”的一声,地板合上了,竟看不出有丝毫的变化。 看到笑天吃惊的样子,纪敏得意地道:“这些机关都是我请大建筑师何云天帮忙建造的,怎么样,还过得去吧!”说着,目光又转到了郑灵凤的身上,沉声道:“兰长老既然并无大碍,为何直到此时才回到宫中?” 郑灵凤低头道:“属下掉入山崖之后,受伤不轻,因此找了个地方自行运功疗伤,却不想被雾隐宗黑宗弟子发现了,他们一路追杀于我,幸好被袁公子所救,所以才回宫迟了许多,还望宫主见谅。 纪敏点了点头,道:“你们先坐下吧,有话慢慢说。”语声高傲,似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笑天二人坐下之后,纪敏对笑天道:“不知道袁公子此来素女宫,所为何事?” 笑天笑道:“不瞒纪宫主,我此来正是为了被你们关押的元宵,只不知他犯了你们宫中的哪条戒律,竟受到如此的待遇?” 纪敏面色一变,狠狠地瞪了郑灵凤一眼,然后缓缓地道:“袁公子对我们素女宫的恩情,我们是不敢忘怀的。只是此乃我们宫中的私事,还望公子不要随便插手才好,以免伤了我们素女宫与逍遥门的和气。”本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被她上升成了门户之间的纠纷,对于她的口才,笑天也不得不佩服。 笑天淡淡一笑,道:“纪宫主这么小题大做,是不是心虚了,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住自己良心的事?”语气一转,忽又沉声道:“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元宵是我袁笑天的朋友,我绝不允许有任何人欺负我的朋友,包括你这抢来的素女宫宫主。” 纪敏“啪”的一拍座椅的把手,站了起来,指着笑天怒声道:“袁笑天,不要以为你救过我们,就可以在我们素女宫任意妄为,难道我们素女宫近千弟子还怕了你不成?我劝你赶紧道歉,否则我们素女宫不欢迎你这样的人!” 她张口一个“素女宫”,闭口一个“素女宫”,好象以为她一个“抢来的宫主”,真的就能代表整个素女宫一样。 笑天却还是纹丝不动地坐在椅子上,道:“纪宫主不要这么激动,只要你能放了元宵母子,其他的我们都可以慢慢商量。” 机敏又怒视了郑灵凤一眼,好象在说,你怎么把这种事也告诉他了,真是混帐!她把目光转到了笑天脸上,怒声叫道:“你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和你商量。对不起,现在就请你离开素女宫。” 圣灵大殿内一片寂静,久久没有一丝的声音,然而这时,笑天却突然笑了起来,他边笑边道:“既然我如此不受欢迎,那我只好离开这里了。”说着,站起身来,竟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纪敏呆呆地望着笑天的背影,半晌竟没回过神来。她以为自己说出那番话,必然会激怒笑天,甚至可能发生一场恶战,却没想到他竟这么干脆,说走就走了。 笑天决定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他暂时离开素女宫自然有他的打算。第一,既然明求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么只有今天晚上暗中把元宵母子救出来了,但要实行这个计划,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刚好利用这段时间来进行自己的第二个计划。第二,他在逍遥谷就听师父说起过蓬莱仙境有多么得美丽,多么得雄奇,那时便对它有种向往之情。然而今天早上急于赶路,竟没有好好欣赏这人间的仙境,如果不补上的话,那还不遗恨终生。 第39章 笑天走下隐仙山,展现在他眼前的竟是一个宽阔异常的湖泊,湖上帆影点点,正中有个大大的凉亭,大理石铺成的通道曲曲折折地延伸到了亭中,为各方的游客架起了亭中漫步的桥梁。此时正是游客最旺的时节,来来往往的人流充斥其间,亦形成了另外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看着这不知名的湖,望着中间那大大的凉亭,笑天竟想起了“结缘湖”,想起了亭中那旖旎的风光,他不由暗道:“不知蒋丫头现在怎么样了?肯定会被她父亲训斥一顿吧!哎,我想她做什么呢,不如到湖中去游览一番。” 笑天从堤岸边步上了那唯一的一条通道,慢慢地向亭中走去。幸好这条通道建的还算宽敞,虽然有很多人来回走着,但仍觉不出拥挤。 忽然,一阵幽雅脱俗的琴声传了出来,在这无名湖上缓缓的飘荡。众人好似着了魔般地都忽然停住了身形,齐齐望向琴声的来源之处,却正是那凉亭之中。 听到这首曲子,笑天竟也愣住了。难道他觉得这人弹的比自己好,还是这首曲子有什么怪异之处。不,只是因为这首曲子正是笑天所自创的那一曲,而听过这首曲子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蒋玉如。可她此刻正在天行城中,为什么世间还会有人弹奏此曲呢?笑天摇了摇头,喃喃地道:“既然想不明白,就不如过去看上一眼了。” 他加紧了脚步,没多久就赶到了凉亭之中。 还是那柔美的脸庞,还是那甜甜的笑容,只是此刻却多了一丝倦意,好象她赶了很远的路一样。她那坚毅的眼神似乎有一种淡淡的漠然,又似乎有着执着的热情,而这双眼睛正眨也不眨地望着笑天,望着她等待已久的人。 这不正是应该还在天行城中的蒋玉如吗? 蒋玉如双手不停,琴声也变的更加欢快起来,湖中的鱼儿跃出了水面,似乎也想听清这有如天籁一般的乐声。 笑天缓缓地拿出摄魂箫,放在嘴边,引宫按商,轻轻地吹奏了起来。曲调轻松畅快,与幽雅的琴声相应和,辗转于蓬莱仙境那迷人的天际,湖中的碧水幽幽的流动,听了这旋律,也似乎变得更加柔媚。 众人的目光移到笑天的脸上,呆呆地望着,也不知是为曲声所醉还是为人所迷。半晌,琴声,箫声终得收尾,众人一怔,这才暴出一阵喝彩之声。 蒋玉如缓缓地站起身来,嫣然一笑,道:“笑天,你终于来了!” 笑天盯着蒋玉如道:“有时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精灵的化身,怎么总是能知道我的行踪。这次你想好了理由没,难不成又在这里等了我一个月?” 蒋玉如笑道:“这次我能找到你也是个巧合,因为刚好有一个人去了神将门。” 笑天奇道:“他跟你来到这里还有什么关系吗?” 蒋玉如点了点头,道:“当然有关系了,因为是他告诉我你在蓬莱仙境的,要不然天下那么大,我去哪里找你?” 笑天对于此人很是好奇,问道:“这人是谁?他怎么会知道我的行踪?” 蒋玉如道:“此人就是修真界鼎鼎大名的‘天机神算’阎知命,除了他谁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笑天恍然道:“原来如此,难怪你能找到这里,我还以为你真的变成女妖精了呢!” 蒋玉如似乎非常的高兴,笑道:“要是变成女妖精,那我就更不会放过你啦!” 两人有说有笑,附近的众人却听得不明所以,茫然地望着他们。就在此时,有一艘装饰豪华的花船开了过来,远远地就听见有人叫道:“两位,有没有雅兴乘舟一游?” 蒋玉如期待着望向笑天,笑天淡淡一笑,道:“既然兄台如此好客,我们岂有不从之理。” 蒋玉如笑了,笑得那么开心,那么迷人,引得众游客又是一阵目瞪口呆。 这艘花舟内置的设施更是富丽堂皇,松软厚实的波斯地毯,苏州上等的绫罗绸缎,船壁上接二连三的夜明珠,似乎都在向笑天他们展示着此间主人财力的雄厚。舟内正舱很是宽阔,整齐地摆放着数十张桌椅,此刻椅上竟坐满了人,周围环绕着一群莺莺燕燕。碰杯声,调笑声,形成了一个奇特而又旖旎的画面。 蒋玉如看的眉头一皱,怒道:“这难道就是你所谓的乘舟游湖吗?”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但面目却有些阴沉的男人缓缓的摇了摇头,原来他就是刚才呼唤笑天二人上船的人。他望了蒋玉如一眼,笑道:“姑娘不必如此气愤,我们要去的地方不是这里,而是……”他指了指二楼的一个房间,道:“那里,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蒋玉如望向笑天,笑天点了点头,她只好跟着他们向二楼走去。 忽然一个女子轻扭腰枝,款款地走了过来,两只眼睛直冒光,瞪着笑天道:“好俊的小哥呀,真不知老大你从哪里找来的,要不要奴家陪陪你啊?” 正文第三十三章怀璧其罪 这女子竟是曾出现在天行城外紫翠林中的那个妖冶女子,只是她又怎么会突然跑到了这个船上?这些笑天自然不会知道,他刚想说话,一旁的蒋玉如却怒道:“好不要脸的女人,还不快离开这里,难道要我把你赶出去吗?” 那女子缓缓地把目光移到蒋玉如身上,上下地打量了一番,嗲声嗲气地道:“呦,感情你就是他的情人吧!放心好了,现在的男人有哪个是用情专一的,过不了几天,他就会把你忘的干干净净了,哈哈……”说完,竟忍不住大笑起来。 蒋玉如气得满脸通红,跃出身去就想动手,然而笑天却伸手一拦,道:“我们是客人,不得无礼。”蒋玉如哀怨委屈地望着笑天,笑天心下一痛,转过头去,装作没有看见。 此时,那女子笑得更加厉害了,边笑边道:“还是这位小哥聪明,知道……”话未说完,就被那高大的男子一巴掌打飞了出去,跌撞在船的护栏之上。 那人歉然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属下如此无礼,倒让你们见笑了。” 蒋玉如的怒气这时才平复了许多,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笑天却笑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必再追究了,我们还是上楼去吧。” 那人笑道:“兄台还真是心胸开阔,不为这些小事所烦恼,一会儿我要好好敬兄台一杯。”他虽这么说,但语气中却流露出一种轻视之意,似乎在笑话笑天的胆小与懦弱。 这些,笑天自然听得出来,然而他还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看着三人上楼而去,舱外的那妖冶女子恨声道:“既然第一个计划没有成功,那就全看你的了,老大。”她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那高大的男子究竟是谁?难道他把笑天邀上船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这所房间竟布置的简朴淡然,丝毫没有楼下的那种奢华之气。笑天似乎没有意料到这一点,惊讶的打量着这里的设施。一张褐色的长方形木桌摆在房间的中央,两旁各放着两张方凳,门的对面是扇小小的窗户,透过它可以望见那烟波浩淼的湖面。 三人坐了下来,笑天与蒋玉如坐在一面,那人则坐在另一面。他望着笑天,笑道:“兄台,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笑天淡淡一笑,道:“客随主便。” 那人双手一拍,紧接着几个妙龄少女走了进来,她们手上有的端着酒壶、酒杯,有的端着精美的菜肴,袅娜地放在了方桌之上,然后齐齐地施了一礼,退了出去。 那人替笑天二人斟上酒,笑道:“你们俱是多才多艺的雅人,不像我只是满身铜臭的商贾,能与你们共饮一杯,实乃我生平之幸。”说着,端起酒杯,道:“来,我敬你们二人一杯,希望你们能早结良缘,携手百年。” 蒋玉如满脸羞红地低下了头,眼角偷偷瞄向笑天,见他没有反驳,不由心下暗暗欢喜,刚才那人替自己出了一口气,如今又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不禁对他又多了几分感激。 笑天、蒋玉如端起酒杯,三人一饮而尽。那人见笑天饮下了酒,好象变得更加开心了,笑道:“不知你们二人来到蓬莱仙境,所为何事?” 笑天双目瞪着那人,嘻嘻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这也与你的计划有关?” 那人心下一惊,面上却若无其事地道:“计划?什么计划?兄台你想到哪里去了?” 笑天没有理他,拿起酒壶,喃喃地道:“如此好酒,不喝岂不是太浪费了。”说着,竟仰头把一壶酒都喝了下去。 那人望着笑天,似乎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得意之情,竟哈哈大笑起来。笑罢,一指笑天,道:“臭小子,快把傲天决老实地交代出来,省得你们吃皮肉之苦。” 蒋玉如一时之内,没反应过来,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人。而笑天只是笑了笑,嘴角一扬,没有说话。 那人见笑天没有理会自己,哼了一声,冷笑道:“你可知道我是谁?你可知道你们现在的状况?如果你……”说着说着,竟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笑天不仅没把他的话放在眼里,还夹起一口菜往嘴里送,口中念念有词:“好菜,好菜,只是不知这菜里有没有毒。” 那人似乎忍无可忍了,怒声叫道:“臭小子,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你既然知道自己中了毒,还能吃得下去,对于这一点,我不得不佩服。可恐怕你还不知道自己中得什么毒吧,老实告诉你,那是我们妖界的三大至宝之一的‘神仙倒’,哈哈,这下知道厉害了吧!”说完,竟又笑了起来。 笑天嘴巴不停,边吃边道:“那我为什么还不倒呢?” 第40章 那人望着笑天,似乎望着天下最大的傻瓜,不屑地道:“你连‘神仙倒’的用途都不知道?” 笑天摇了摇头,一脸无辜地道:“我又不是妖,怎么会知道你们妖界的宝物是做什么用的。” 那人悲哀的望着笑天,道:“你真是无药可救了,连我们妖界至宝的作用是什么都不知道。哎,好吧,我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神仙倒’的威力。”说着,竟突然一拳打向了笑天。 似乎是笑天无法抵挡,也似乎是他无力抵挡,那人平淡的一拳竟把他打飞了起来,重重地撞在船舱壁上,引得这间小房也一阵的晃动。蒋玉如“啊”的一声惊叫,忙跑过去扶起笑天。 那人纵声狂笑起来,边笑边道:“你现在总该知道‘神仙倒’的作用了吧,它会让你全身真元尽失,若无解药,你就只能成为一个废人。” 蒋玉如心下一惊,暗运真元力,却发现浑身上下竟没有半分的真元力,就好象凭空消失了一般。然而当她发现了这个事实时,却迅速的冷静下来,想着办法,以应付目前对自己十分不利的情况。 那人望着笑天,得意地道:“不要枉费力气了,没有解药,你们是永远无法动用真元力的。现在,我们来做笔交易如何?” 笑天两眼瞪着那人,道:“是不是用傲天决交换解药?可以,不过你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那人竟笑天竟猜出了自己的目的,心下一惊,但表面上却看不出什么,只是问道:“什么条件?” “知道傲天决的只有我一个人,”笑天转头望了一眼蒋玉如,“她与此事毫无关系,只要你把她的毒解了,我马上把傲天决手抄给你。” 那人低头沉思了起来,似乎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此时,蒋玉如却叫道:“不行,你不用管我,如果你把傲天决给他,他就更不会放过我们了。” 那人像是有了决定,从腰间拿出一个白玉瓶,丢给蒋玉如,道:“里面是解药,可只有一粒,你们谁吃都是一样,不过吃完之后,必须把傲天决给我抄出来,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这人似乎有着强大的自信,根本不把二人放在眼里。 蒋玉如把玉瓶塞给笑天,道:“你快把解药吃下去,我吃了也是没用。” 笑天缓缓的接过玉瓶,拿出了一颗微红的丹丸,却把它放到了蒋玉如的嘴边,沉声道:“把它吃下去,不要再多说一句话,否则以后休想再给着我。” 蒋玉如看着笑天坚决的神色,知道他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双目一红,晶莹的泪珠便在眼中打转起来。她咬了咬牙,轻启樱唇,把解药吃了下去。 那人拍手叫道:“好感人的场面,可惜是不会打动我的,快点去抄傲天决吧,否则你们一辈子休想离开这里!” “哈哈……”笑天却突然笑了起来,身上也燃起了熊熊的火焰,伸手一指那人,道:“你上当了,别以为你那‘神仙倒’有多么厉害,到了我这儿也不过是些哄小孩儿的玩意罢了。”说着,手指一弹,一团火焰便向那人飞奔而去。 原来笑天在喝下第一杯酒时,就知道了那人的目的,那杯酒喝下肚后,竟与体内的傲天真元互相冲突,最后竟被自己体内的真元力所容纳吸收,于是他索性把所有的酒都喝了下去,反而引得那人提前发难。 那人见笑天没被“神仙倒”所克制,吃惊之下,竟忘了躲避笑天的攻击,火焰在他身上燃烧起来。然而没烧多久,竟突然熄灭了,他的身上冒起了一股雾气,就好象是被水浇灭的一般。 此时,那人竟阴阴地笑了起来,边笑边道:“臭小子,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把傲天决写出来的好,否则你们谁也休想离开这里。”他本想以解药逼笑天写出傲天决,却没想到他竟没有失去真元,无奈之下,只好来硬的了。 笑天望了一眼蒋玉如,而恰好此时她也向笑天望来,他便知道蒋玉如的真元已经恢复。而这一望之下,两人也都明白了对方心里的想法,齐齐从窗口跃了出去。 看到他们两人从自己面前逃逸,那人却一点也不着急,只是冷冷地望着窗口,道:“逃吧,一定要快点逃,逃得越远越好,否则这场游戏便无趣的紧了……” 笑天、蒋玉如离开了画舫,急急掠向了湖岸。他们在岸边的一处密林中停了下来,蒋玉如吁出了一口气,道:“那人好重的心机,邀我们上船竟是一个骗局。” 笑天冷笑道:“你到现在才看出来吗?我一上船,就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所以才叫你不要轻举妄动的。” 蒋玉如甜甜地一笑,道:“你演的倒还真像,连我都被你瞒了过去,当时我还真以为……以为你……” “以为我是个傻子,自己不吃解药,偏偏要给你吃,对吗?嘿嘿……你放心好了,那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笑天可不希望蒋玉如自做多情,一看她的口风不对,赶紧浇冷水。 “哦,是这样的啊。”蒋玉如似乎有些失望,但很快地又振作了起来,“我们快些离开这里吧,免得那人又追了上来。” 笑天点了点头,他十分奇怪那人为什么不畏惧自己的火系真元,难道他竟是一个水系的修真者?如果不真是那样的话,那他的修真程度一定要比自己高的多,否则不可能轻而易举的便消去了傲天真元的一击。 正想着,身旁的蒋玉如忽然惊叫了一声,笑天忙扭头望去,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觉得浑身一紧,好似被什么东西箍住了一般。他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竟被一跟绳子给束住了,淡淡地一笑,他心里暗道:“这种烂东西也想困住我吗,你们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他运起傲天真元,火焰便覆盖了他的全身,然后慢慢的向绳子集中,他似乎想把这跟绳子烤断。然而他却没有想到,这跟绳子竟是如此的坚固,任凭他如何的努力,竟无法损坏它分毫。 一盏茶时分,笑天就失望地收回了真元,知道这跟绳子决非凡品,凭自己的修行是奈何不了它的了。他想了一想,朗声笑道:“既然你已经把我们抓住了,还偷偷摸摸的躲在那里做什么?” 一阵放荡的笑声自树丛里传了出来,然后一个打扮得妖冶异常的女子出现在二人面前,此人竟是船上出现过的那个女子。她缓步走到了笑天面前,伸手一摸笑天的脸蛋,口中“啧啧”有声,荡笑道:“你未免长得也太俊了点,更难得的是你比别人多了一股纯朴自然之气,这就难怪那小妮子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了。” 笑天还没说话,蒋玉如就已愤怒地叫道:“住手,你这个臭婆娘,你再这么无礼,小心本姑娘宰了你!” “哎,你说这是什么世道,案板上待宰的羊羔都能咬人。”那女子叹了口气,道。 “莫说是咬你,我还想吃了你呢,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婆娘!”蒋玉如骂道。 那女子的脸色沉了下来,一边转身走向蒋玉如,一边道:“好个利口的小妮子,仗着有几分姿色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我倒要看看你要是满脸都是伤疤,你的情郎还要不要你!” 蒋玉如似乎被如此狠毒的话吓住了,眼中现出惊恐的神色,久久没有说话。那女子终于走到了蒋玉如面前,手上也多了一把飞剑,她恶毒地一笑,运剑便往蒋玉如脸上划去。 蒋玉如此时已被那奇怪的绳子缚住,无法反抗,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住手!”笑天怒吼道,“如果你敢伤她分毫的话,那我就是死也不会把傲天决写出来的,到时你们老大要是知道了原因,我想你一定死的很难堪吧!” 那女子的飞剑即将划中蒋玉如细嫩的脸庞时,却忽地停了下来,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终于缓缓地收起了飞剑。 蒋玉如慢慢地睁开了一只眼睛,却发现那女子并没有刺下来,胆子不由大了许多,竟又开口骂道:“不要脸的臭婆娘,你倒是刺呀,为什么又不敢了呢!” 那女子气的双手直颤,银牙咬的咯咯直响,似乎又要发作。“玉如,你少说几句行不行?”笑天叹了口气,道。 “哦……”蒋玉如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一脸兴奋的道:“你刚才叫我什么?我好高兴,原来你也是关心我的。” “哪有什么,我没有叫你什么啊!”笑天故作糊涂的道,“关心你?不是呀,就是一只小狗我也会关心的哦!” “哈哈……”那女子似乎现在才发现他们两个十分有趣,竟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有你什么事!”笑天与蒋玉如异口同声地道。 “咳……咳……”那女子一脸的尴尬,“好了,不许胡闹了,乖乖的跟我回去见老大,否则我可就不客气了。” 笑天与蒋玉如对那见鬼的绳子没有丝毫的办法,只好跟着那女子又回到了刚才的画舫上。 还是刚才的那个房间,还是刚才的那张座位,那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动过。他望了笑天二人一眼,脸上露出了笑容,道:“你们是跑不动了,还是觉得我这地方特别好,所以才回来的?” “你这地方有免费的好酒好菜,我为什么不回来?”笑天竟也笑着道,“而且最主要的是,你这里的酒菜有种特别的味道。” 那人就是再笨,也该听出了笑天话里的意思,然而他的脸却似厚得很,竟一点也不红,还振振有辞地道:“不管是什么样的酒菜,只要能把主顾留住就行了,你说是不是?” “只是他留人的方式也未免太霸道了点,竟把人包成了一个大粽子般,你说有主顾喜欢这个样子的吗?” 第41章 那人仔细地打量着笑天二人,似乎觉得他们现在的样子十分有趣,竟哈哈大笑起来。半晌,他才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可知道包粽子时,所用的绳子是什么吗?” “好象被包的粽子是不会知道这些的吧?”笑天反问道。 那人一怔,点头道:“没错,被包的粽子是不会知道的,可你总还记得我说过的‘妖界三宝’吧?” 笑天一听,暗自嘀咕道:“又是‘妖界三宝’,难道这不起眼的绳子也是其中的一宝?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有妖界的宝物?”心中想着,口中却笑道:“当然记得了,可这与那包粽子的绳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哈哈……只因为把你包成粽子的便是‘妖界三宝’中排名第二的缚龙索。”那人似乎为拥有这样的宝物,而十分的得意。 笑天虽然没有听说过缚龙索,却已经知道了它的厉害——连傲天真元都无法损坏的东西,又岂是一般的凡物。 那人两眼瞪着笑天,似乎又想到了事情的重点,沉声道:“现在你也没话说了吧,是该把傲天决写出来的时候了。”说着,又转头望了蒋玉如一眼,继续道:“现在你们只好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了,只要你乖乖的把傲天决给我写出来,我保证会把她完整无缺的还给你,否则嘛……嘿嘿……” “你能把我怎么样?”蒋玉如听到他拿自己来要挟笑天,愤怒地道。 “我是不会把你怎么样,可我手下的那帮弟兄会做出什么,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你简直……” “好,我答应把傲天决写给你,但你要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内,你必须保证她毫发无损,否则此事就此做罢。”笑天怕蒋玉如激怒了那人之后,事情更加难以收场,只好先把他稳住了。 “好,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三天后我过来找你。但你休想耍什么花招,缚龙索不仅能同时困住多人,而且没有主人的口诀,是绝对无法解开的。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乖乖的把傲天决写出来。” 笑天看了看自己被重重包住的身体,苦笑道:“我这个样子怎么写?”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说完,口中念念有词,右手虚指缚龙索,它竟下滑到笑天的腿部,放开了他被困的双手。 那人哈哈一笑,道:“记住,你只有三人的时间。”说完之后,便不再理会笑天,与那女子押着蒋玉如离开了这个房间。 笑天双腿被绑成了一团,无法走路,只好跳着坐到了木椅上。他拿起了桌上早已备好的毛笔,摇了摇头,暗道:“你叫我写,那我就写给你看,希望你看了之后不要后悔!” 想着,便在宣纸上奋笔疾书起来。 蒋玉如被关到了储存货物的船底舱里,这里一片的阴暗,整日见不到一丝阳光。此时她的心里又是懊悔又是自责,懊悔着她不该叫笑天上这艘船来,自责着为什么自己那么没用,偏偏叫他们给抓住了。 两天后,在她低头沉思着什么时,一个人带着食物走下了船舱,蒋玉如看也不看地道:“我都说了,我什么都不吃,你为什么还要送饭下来。” “呵呵,傻丫头,两天没有吃东西了,会饿坏身子的。”声音中竟充满了慈祥。 蒋玉如听出这人的声音与以前的不同,纳闷地抬起了头,却发现这人还是前两天来送饭的人,不由微微皱了皱眉。那人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伸手在脸上一抹,刚才那张皱巴巴的脸竟变成了一个龙头。 蒋玉如吃惊地望着她,呐呐地道:“你……你是……” “现在不是吃惊的时候,我来为你解开缚龙索吧!”说完,嘴上也不知念了些什么咒语,缚龙索竟到了他的手上。 蒋玉如缓缓地站起身来,大大的眼中满是怀疑与不信,她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却闻那龙头怪人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的话要问,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还是快些与我出去吧!” “等一等,我还有一个同伴呢!” “哈哈……你是说笑天吗,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他早在外面等着你呢!”蒋玉如听他这么一说,更加弄不明白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知道,只有自己出去了,才能验证这一切的真伪,于是她点了点头,随着那人走出了船底舱。 这艘画舫的甲板也是宽阔异常,足够数辆马车并骥而行。此刻上面竟站满了人,乌压压的一片,似乎船上发生了什么事。 蒋玉如二人刚走出船舱,就看到了他们。她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旁边的龙头怪人朗笑一声,缓缓地走了过去,他边走边道:“蛟王,好久不见,你是越来越威风了。” 船主,也就是抓住笑天之人听了这个声音,身子微微一颤,转过了头,两眼瞪着那龙头怪人,寒声道:“龙王,你果然来了。” 原来这人就是笑天曾见过一面的龙王。 龙王还没有说话,就听人群中一个声音吼道:“你个死老龙,怎么到现在才出来。” 龙王听了这个声音,脸上似乎也变得异常愤怒,道:“你个假正义,怎么这么没用,竟被他们给发现了。” “谁被他们发现了,这些白痴能发现得了我?我只是……嘿嘿……只是觉得老躲躲藏藏的,很无聊罢了。”为了证明他的实力,他竟拉着一个人从人群中直冲了出来。此时,已看清了他们的面貌,不是柳之亭与笑天还能有谁? “假正义,你少在这里装蒜,你的脾气我还不清楚,肯定又是故意跑出来逞威风了。” “谁逞威风了,我只是……只是……”柳之亭竟找不到借口了,但他嘴上仍不肯服输,叫道:“你也好不了哪里去,都下去半天了,到现在才上来,难道你们还真的在下面吃了一顿?” “你真是无理取闹,我们上来的已经够快了,可你们还是被发现了,你说,这不怪你怪谁?” “怎么能怪我,当然是怪你了!” “怪你……” 笑天看着摇了摇头,心道:“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还是像以前一样爱吵。” 蛟王(船主)冷冷地望了两人一眼,道:“你们吵够了没有,难道你们来到我的船上是为了吵架的吗?” 龙王缓缓地转过头,道:“假正义,好象有人不喜欢听我们吵架呢。” 柳之亭道:“是呀,你说该怎么办好呢?” “还能怎么办,让他不能开口不就得了。” “好主意,让我来吧,我对擒拿蛟龙可是很有经验的。” “不,这人偷了我的缚龙索,我还没和他算帐呢,又岂用得找你出手。” 两人一搭一档,把蛟王气得浑身直打颤,同时也向笑天说明了龙王会出现在此地的原因。 “龙王,你也不要太猖狂了,没有缚龙索,我未必就怕了你。”蛟王怒道。 “好啊,那你还客气什么,出手吧!”龙王平静地道,“我们的恩怨也是时候了结了。” 正文第三十四章双龙之斗 明亮的星光透过那如真似幻的烟雾,撒落在这宽阔的湖泊上。微风徐来,湖中粼粼的水光荡漾着,凭添了几分神秘的美,使岸边的人们也为之动情。 “好美啊,真的好想天天看到这样的景色,只可惜我们能出来的时间不多。”岸边一个身材娇小,面容可爱的少女感慨的道。 “燕儿妹妹,你总是这么地喜欢大自然,如果你觉得呆在碧云阁很闷的话,我可以经常陪你出来的。”另一个佩剑少女低着头,轻轻地道。 “真的吗?飞燕姐姐,你对我简直太好了!”说着,便拥住了佩剑少女。 “燕儿妹妹,你总是这么缠人,”说着,少女抬起了头,在莹亮的星光下,她雪白的面庞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是那样的神圣与高不可攀。她一缕白衣随风飘舞,仿佛尘世间已没有任何的留恋,要乘风而去。 “飞燕姐姐,你说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名叫燕儿的少女突然安静了下来,托着下腮低声问道。 “怎么,你又想起他了?现在我们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又如何去找他呢?” “是啊,我想他现在一定出谷了,想找到他就更加困难了。” “找到他又能怎么样?难道你也想学那白娘子,以身报恩?” “飞燕姐姐,你就知道戏弄人家,坏死了!”刚静下来的她,似乎忍受不住这种气氛,又变得活泼起来。 “好了,燕儿妹妹,不要闹了……”白衣少女突然住了口,因为他发现湖中的一艘花船上,宝光纵横,真元四射,似乎有什么修真者在斗法。她皱了皱眉,道:“难道这些人不知道修真界的规矩吗,怎么在人界便大打出手?” “这件事我们碧云阁管不管?”燕儿呆呆的问。 “有些事是我们碧云阁管不了的,毕竟有很多门派嫉妒甚至是怀恨我们碧云阁的超然地位。但不管怎么说,过去看个究竟还有有必要的。” 燕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着白衣少女往船上飞去。 蛟王对龙王在妖界的地位早已不满多日,他十分想取而代之,成为新一代的妖界至尊。因此他在私下秘密地积蓄力量,甚至偷来龙王的缚龙索,为的就是早日实现这个愿望。但他的行动却早已被龙王所发现,起初也并没有如何地重视,直到他盗取了缚龙索后,龙王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便悄悄地摸到了蛟王的船上,没想到却因此救了笑天。 蛟王没有了缚龙索,对龙王更加得忌惮,才容忍他在船上嚣张了那么久。 第42章 但此时他也明白了,他想与龙王争夺这妖界至尊的宝座,彼此的决斗是再所难免的。因此他下定了决心,要拿出全部的实力与龙王一争长短。 想通了这些,他反而平静了下来,像老朋友般的对龙王笑道:“既然你如此谦让,不肯先行出手,让我可就不客气了。” 迅速地,他已披上了一件流光闪动的淡蓝色战甲,手上也多出了一把同样的飞剑。右手飞剑一引,从剑中幻化出大量的水浪袭向了龙王。 龙王不慌不忙,微哼一声,全身已被龙鳞所化的战甲所包围,一片片龙鳞在星光下闪着莹然的光泽。此时,巨大的水浪已经袭到了他的身前,看样子他是无法躲避的了。然而龙王却没有躲避的意思,高叫一声“好一招怒海狂涛”,然后就像钉子一样扎在了甲板之上。 蛟王看到自己的法术击中了龙王,心下一喜;然而当他看到法术过后,龙王还是好端端的站在那里时,心下又是一忧,知道自己在修炼上还是差了龙王许多,想凭法术击败龙王那是不可能的了。既然法术不能奏效,那只有看法宝了,可那缚龙索…… 他眼珠一转,便有了计较,对着龙王笑道:“妖界至尊的龙王也不过如此,还以为有多么惊人的艺业呢!” 龙王奇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最清楚,你妖界至尊的宝座不过是靠那条缚龙索打下来的罢了。” 龙王怒道:“你放屁,缚龙索我基本上很少动用。” 蛟王看到龙王发怒的样子,知道他已渐渐掉入了自己的设计中,他冷笑一声,道:“是吗?如果不是凭着缚龙索,你是如何打败黑山老妖那等妖界高手的,不要说你是凭着自己的修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他的法术属性刚好克制我们水族的。” 龙王听蛟王提起了黑山老妖,脸上微微一红,道:“那一战……嗯……我确实动用了缚龙索,可是……” “哈哈……还可是什么,既然你使用过那就已经足够了,要是你不用缚龙索的话,恐怕连我都打不过。” 龙王也没听出他话里的激将之意,便怒道:“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打倒你蛟王,我想还不至于动用缚龙索。” “嘿嘿……”蛟王得意地笑了,“这可是你说的,要是你用了缚龙索该怎么办呢?” “要是我使用缚龙索的话,便叫我元神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蛟王听到龙王竟发出这种修真者最为忌讳的誓言,便真正的放下心来。他摇了摇头,甚至还叹了口气,道:“龙王啊龙王,这是你自己把自己害死的,可怨不得我。”说完,也不待龙王回答,便拿出了一个类似小山的墨绿法器出来。 “苍穹之石!”龙王与柳之亭齐声惊叫道。 “没错,想不到你们还记得这个法宝,”蛟王冷笑道,“今天我就要替黑山老妖完成他的心愿,把龙王你赶下妖界至尊的宝座,建立一个真正有前途的妖界。” 笑天知道现在的妖界一片和平,不复见以前那种人与妖互不两立的局面。听蛟王口中的意思,反而对这种情况非常不满,似乎钟情于以前那种混乱的局势。 他转过头,见到柳之亭吃惊的样子,知道这个法宝非同一般,悄声问道:“‘苍穹之石’是什么,看上去也不过是一个拳头大的小山罢了。” 柳之亭望了笑天一眼,道:“你别看它貌不惊人,威力却大的很,是所有土系法宝中最为可怕的一个,只是此物乃妖界高手黑山老妖的法宝,却如何到了蛟王的手中?” 对于这些,笑天自然更加不会知道了,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刚想再问点什么,却听柳之亭又道:“龙王无论功法还是体质皆为水性,苍穹之石刚好把他克的死死的。在以前面对这个法宝时,他及时使用缚龙索制住了敌人,如今他却被自己的话绊住了,无法再使用缚龙索,恐怕龙王这次真的有难了。” 笑天惊叫一声,道:“那我们要不要去帮龙王大叔?” 听笑天提起这个,柳之亭似乎想起了什么,苦笑一声,摇头道:“还是能免则免吧,一来呢,这是他们之间的个人恩怨,别人不好插手;二来呢,这个死老龙的脾气我最清楚,如果我们真的去帮他,他准会向我们倒打一钉耙,到时,还指不定是帮他还是害他呢!” “……”笑天对此也是颇为无奈,叹了口气,道:“那我们只能这样瞪眼看着喽?” 柳之亭捋了捋他那不算很长的胡子,道:“看着吧,还能怎么办?不过你放心好了,死老龙是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打败的。” 就在他们为龙王担心时,场上的二人却已经开始了彼此的斗法。 蛟王手中的“苍穹之石”悠然发出了土黄色的光芒,颜色淡而不黯,凝而不散,在明亮的星光下也丝毫不显得逊色。 看到法宝放出了特殊的亮光,龙王知道铺天盖地的攻击即将卷来,因此他定了定心,凝神戒备着。但半晌之后,整艘船上仍没有一丝的异常,只闻微风吹拂着布帆所发出的猎猎响声。 龙王正自纳闷,却听着“喀喀喀”几声沉闷而嘶哑的碎裂声响了起来,他的脚下竟出现了几道深深的裂纹。然后船上众人的身形左右摇摆着,整艘船也跟着晃动起来。 龙王面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然而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动作,他脚下的甲板已尽数碎裂,伴着那“轰轰”巨响,无数巨大而尖锐的岩石猛窜而出,击向了正上方的龙王。 眼看那尖锐的岩石即将贯穿龙王的躯体,笑天不禁惊慌起来,傲天真元集满全身,便想往场上冲去。然而柳之亭却拉住了他,道:“不要冲动,死老龙不会有事的。” 果然被柳之亭说对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龙王的身形往上空急掠,甩开了脚下那致命的刺岩。众人只见一道闪亮的白光冲天而起,然后就不见了龙王的身影。 看着龙王躲开了这一击,蛟王似乎并不吃惊,只是冷哼了一声,道:“让你看看什么才是‘苍穹之石’真正的威力!”说罢,右手微微一甩,“苍穹之石”便定在了半空中,然后他嘴里默默诵念着什么,那墨绿色的石头竟开始缓缓转动了起来。 不知为什么,笑天看着那墨绿色的“苍穹之石”,心里竟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他只觉得那光芒甚是妖异,似乎不是三界应有之物。 笑天摇了摇头,不再理会心中那种怪异的想法,转而注视着场上的比斗。 龙王躲过了蛟王的一击后,身形浮在空中,望着那散发着幽光的“苍穹之石”,额上渐渐渗出了冷汗。因为他觉得这画面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地就像昨天才发生的一样,当时的恐怖场景令他永远都无法忘怀。因此他就更加不想再看到这一幕的重演,他必须阻止蛟王的疯狂行为,否则这人间仙境便不复存在。 随着“苍穹之石”转速的加快,湖上竟无端地起了一阵大风,一向平静的湖面变的波涛汹涌起来。船上众人的衣襟猎猎作响,彼此都能望见对方那恐怖的眼神,因为他们忽然见到了一个非常怪异的画面。 原本星光闪烁的夜空竟再也看不到一颗星星,满天俱被那浓艳的红云所覆盖,红得是那么妖冶,红得是那么令人心惊。 在红云的掩映下,有一条金色的巨龙蜿蜒游动,喷云吐雾,似乎这红云是它所召唤来的一般。然而事实并非如此,那条金龙不过是龙王的原身,它想凭借自己本体的力量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可任凭他如何地努力,天空的红云却也是只增不少。 慢慢地,那浓艳的红云在空中集聚成了一个奇怪的漩涡,一圈一圈地散发出诡异而明亮的火光,照着整个湖泊一片通明。 龙王那巨大的龙头从红云中探出,长长的怒吼了一声,似乎在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忿,又似乎在怨恨着世道的不公。然而他却只能对着这些红云想办法,不能直接进攻那“苍穹之石”,因为他对它有一种深深的畏惧。 风依旧不停地狂吼着,仿佛把众人的心也都揪了出来,他们只是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笑天望着那艳丽的红云,感慨地道:“好美的景色,可为什么美丽的背后带来的总是恐惧与死亡!”忽然转过了头,两眼盯着蒋玉如,笑道:“这‘苍穹之石’说不定会取了我们的性命,你怕不怕?” 蒋玉如见到笑天此刻仍是谈笑炎炎,原本颇为恐慌的脸上也换上了淡淡的笑容,道:“能与你死在一起,我高兴得很,有什么好怕的!” 笑天神秘地道:“我可是不会死的哦,到时候不要你一个人到地府去了,那里的小鬼我可一个都不认识,有谁欺负你我就更加无可奈何了。” 蒋玉如一脸自信地道:“你不死,我是绝对死不了的,我才不相信这法宝……” 话说到这里,却见天空中的红云竟燃烧了起来,然后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慢慢地,它离湖面越来越近,整个的湖泊被映成了一片血红。众人这才发现了它竟已不是刚才的红云,而是一颗巨大的岩石,带着浓烈火焰的岩石。 这颗岩石至少有画舫的一半大小,带着长长的尾巴,如陨石坠落般砸向了众人。它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众人连惊恐的呼声也不及发出,它便来到了上空不到十丈的地方。 然而这并不是最可怖的,这只不过是个开头罢了。随着“苍穹之石”的急剧旋转,天空中的怪异漩涡就像一个传送门,把大量的陨石召唤到了蓬莱仙境,似乎想把这里毁灭一样。 第43章 此时,蛟王的眼中竟也现出了惧色,他似乎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看着天空那美丽惊心的画面,他开始后悔了,试图阻止这怪异的“苍穹之石”,可他的心立刻就凉了下来,冷冰冰的,已感觉不到周围任何的事物——他竟没有向黑山老妖询问终止法宝运作的方法,只因为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控制不了它。 就在人们已经绝望的时候,天空忽然亮起了一道惊雷,借着它所带来的亮光,可以清楚地看到众人的苍白的脸庞。 惊雷过后,突然闪起了五颜六色的霞光,然后它们如有灵性般的击向了空中那仍在坠落的陨石。“轰、轰、轰”几声巨响,陨石爆裂了开来,夹杂着大量石块与尘土isuu書网,四散飞扬着。船上的众人似乎被巨响所惊醒,又似乎被那飞溅的石块所砸醒,这才渐渐地回过神来,喃喃地道:“得救了吗?” 此时,众人身后传来几声轻微的爆响,一股呛人的味道弥散开来。他们警觉的转过身,却发现船舱已是浓烟四起,大火熊熊的燃烧起来。 就在众人吃惊错愕之际,空中忽然降下了一阵白色的甘露,犹如清晨沐浴在那淅沥的小雨之中,是那么地清爽而自然。不管是多么大的火势,被甘露笼罩之后,都缓缓地熄灭了,只是不可避免地留下了焦黑斑驳的痕迹。 原来是龙王看到画舫起了大火,便暂时放下了与蛟王之间的仇怨,龙口大张,喷出了真元凝聚的甘露,助蛟王制止住了火势。 众人望着那平静下来的湖面,都缓缓的吁出了一口气,久悬不落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不过他们的思绪却并没有因此而终止,反而更加活跃起来,与此同时,一个个问题也冒了出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有那么恐怖的场景?”“到底是谁救了我们?”“救我们的人到哪里去了?” 就在人们为这些问题忧郁难解时,一个优雅的身形出现在空中,她一身白衣随风而动,袅袅娜娜地降了下来,恍若九天仙子落入凡尘。 正文第三十五章首席仙子 缓缓地,那少女自空中落了下来,众人也看清了她的相貌,只见她肌肤胜雪,眉如远黛,一双大大的眼睛散发出炯炯的神光。只是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就是她眼中的淡然,仿佛世间的万物都已无所眷顾的淡然。众人心中都纷纷想着,只要她能看我一眼,哪怕仅有一眼,我就是为她死也是值得。 笑天看着那少女也似看得呆了,不过他并非为她的姿色所迷,而是被她背后的长剑所吸引。这把剑的剑鞘通体银白,泛着莹和柔润的光泽,剑柄则是纯黑金属所铸,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与白色的剑鞘交相辉映。 然而这些都不是吸引笑天的地方,吸引他的是此剑的长度,一般的剑作三尺之长,所以古人有“三尺青锋”之说,而这把剑则有六尺之长,是普通剑长度的两倍,这就难免笑天会感到吃惊了。 蒋玉如却不知道笑天心里在想些什么,看到他那呆呆的样子,只觉一股怒气直冲上来,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天下乌鸦一般黑!” 听到蒋玉如的声音,笑天才渐渐地收回了思绪,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地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我说……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回听清楚了吧!”蒋玉如又大声重复了一遍,引得众人把目光从那女子身上移到了此处。 笑天一怔,一时间没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纳闷地望了蒋玉如一眼,道:“天下的乌鸦自然都是黑的,难道还有白的不成?” 蒋玉如以为笑天在装傻,怒哼一声,转过了头去,不再理他。笑天却不明白蒋玉如为什么发火,苦笑了一声,把注意力又集中在那少女身上。 那女子冷漠的眼神扫了众人一眼,道:“刚才是谁在这里斗法?” 她的话中有一股威慑之力,使听者认为顺从于她是件极为自然的事。看到众人的目光望向了蛟王,那少女自然明白他便是方才的斗法者之一,漠然地一笑,她对蛟王道:“刚才与你斗法的是谁?” 蛟王竟也似失去了往日的威严,低着头,两眼神光涣散,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他听到那少女的问话,张大了嘴,不由自主地便想回答,却闻身后一个声音冷冷地道:“是本王,难道姑娘还想管我们妖界的事吗?” 说话之人正是龙王,此时他已化回了人形,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走了过来。蛟王抬起了头,望着龙王那威严的表情,目中露出了钦佩之色。 那少女微皱眉头,淡淡地道:“你们妖界的事,我是管不着,不过你们要是违犯了修真界的规矩,那我可就管得着了。” “我们违犯了什么规矩?”看到女少女漠然的表情,龙王心里一阵地愤怒,也顾不得是不是她救了整船的人。 “难道你们不知道修真者是不可以随便在人界斗法的吗?这样会伤及无辜的!” “在人界斗法的多了,你为什么偏偏找上了我们?” “如果不是我找上了你们,你此刻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吗?你可知道,如果不是我及时地制止了‘苍穹之石’的运作,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 “……”龙王无话可说了,他知道这少女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如果不是她及时赶到,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其实我向你们说这些,并没有看不起妖界修真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们以后在斗法的时候,多替人界的百姓想一想,他们已经够辛苦的了,我们何必再给他们添麻烦呢!”少女轻轻叹了口气,道。 “多谢姑娘提醒,我会注意的。”龙王竟不再以“本王”自称,可以看出他对这少女悲天悯人的心也是异常佩服。 少女淡淡一笑,恍若严冬之中盛开的梅花,是那样的高洁与不可侵犯,一旁的众人也都看得痴了,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她却并不在意那么多目光的直视,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向船舱处走了几步,她那如明星般的眼睛四处打探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被她目光扫过的众人都纷纷低下了头,方才还盼望着她能看自己一眼,但当这一刻来临时,他们却没有勇气接受这意外的惊喜。 那少女似乎并没有找到她想要找的东西,秀眉一皱,微微摇了摇头。此时众人的心都热血澎湃起来,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帮助她,替她到那个东西,让她永远都开开心心,不再出现烦恼的表情。 然而这咫尺的距离,却仿佛万丈深渊般不可逾越,众人的脚像被钉在了甲板上一样,竟没有一人迈出分毫。也许,他们觉得自己不配与白衣少女说话;也许,他们怕自己的能力帮不上她,反而让她更加烦恼。 就在众人心焦如焚时,一个如小鸟依人般的声音传入耳来,道:“飞燕姐姐,你怎么到现在才过来,我在船上等了你好久呢!”她边说着,边慢慢走出了乱七八糟的船舱。 白衣少女的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瞪着她道:“燕儿妹妹,你到哪里玩去了,害得我找了你那么久。” 原来她们二人便是方才在岸边聊天的两姐妹。 那少女娇柔可爱的小脸一歪,撅着嘴道:“人家才刚玩了那么一会儿,你就等得不耐烦啦?” 白衣少女装作很委屈的样子,道:“我怎么敢呢,燕儿妹妹便是叫我等上一百年,我也愿意的哦!” “哼,你就会哄人,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说着,身材娇小的少女蹦蹦跳跳地来到白衣少女的身边。 白衣少女拉起了她的小手,道:“燕儿妹妹,我们快些离开这里吧,出来那么久了,再不回去的话,阁主可要生气了。” 听她提起阁主,活泼可爱的少女立刻安静了下来,她吐了吐舌头,道:“那我们还是快回去吧,要不然以后就再也别想出来了。” 白衣少女微微一笑,她知道燕儿最怕的就是严厉的碧云阁主,一提起她,燕儿果然变得乖乖的。 就在她们刚想御空而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道:“请等一等,敢问姑娘可是‘灵剑仙子’姬飞燕?” 说话之人正是笑天,他在一开始见到白衣少女背后挂着一把长剑时,就想到了四大仙子之首的“灵剑仙子”,一会儿又听那名为燕儿的少女称她为“飞燕姐姐”,便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此时见她想要离开,忍不住就问了出来。 白衣少女缓缓地转过头,看到了笑天,目中掠过一丝讶然的神色,道:“‘灵剑仙子’是修真界朋友的抬爱,飞燕是愧不敢当的,不知公子叫住飞燕,所为何事?” 笑天尴尬地一笑,道:“也没什么事,只不过久仰姑娘大名,忍不住想结识一下姑娘罢了。” “哼,看样子那臭婆娘说的一点都不错,天下的男子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些喜新厌旧的混蛋!”蒋玉如又在一旁生起了闷气,可她却没有想到,笑天本就没有旧相好,又何来的“喜新厌旧”? 姬飞燕转头瞧了蒋玉如一眼,见她薄怒轻嗔,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轻笑道:“你们有没有闻到酸酸的味道?好象有些人打翻了醋瓶子呢!” “是谁打翻了醋……”燕儿边说着,边转过了头,但当她看到笑天时,竟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是这样怔怔地望着他。慢慢地,她的眼睛湿润了起来,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姬飞燕发现了燕儿的异常,秀目望了她一眼,又瞧了瞧笑天,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竟一言不发地拉着燕儿,御空而去。 第44章 笑天望着她们的离去,心里暗道:“真不明白她们在搞些什么,难道碧云阁的人都是这么奇怪的吗?” 他转过头,发现龙王微皱着眉头,似乎在考虑着什么。而蛟王则低着头,静静地站在那里,再也找不到先前的气势了。 微微一笑,笑天走到了龙王面前,道:“龙王大叔,多谢你这次相救于我,但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只好先离开这里了。” 龙王的脸上终于现出了笑容,他仔细打量了笑天一番,道:“你在天行城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现在你可是各大门派的恩人啊,应该到处都受欢迎吧!” 笑天苦笑一声,道:“还受欢迎呢,都被人家给轰出来了,要是天天受到这种欢迎的话,那我宁可让他们都非常讨厌我。” “修真界的事就是这样的,只要你不惹上他们,你这恩人就永远都受到尊敬,当然了,那只是表面上的尊敬;可一旦你惹上了他们,莫说你这个小小的恩人,就是他们的亲老子来了,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龙王感慨良深地道。 “龙王大叔,你是不是也有过同样的遭遇,否则你怎么会有这么深的体会?”笑天眨了眨眼,笑道。 “嘿……嘿……”龙王干笑了几声,“你不是还有事吗,赶快去办吧,我那些陈年旧帐就不用再翻出来了。” 笑天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既然龙王自己不想说,那他也不便继续追问。他转过头,又向柳之亭告了别,与蒋玉如双双离开了这多姿而又多难的画舫。 无月的夜空,星光是那样的璀璨,照在隐仙山的一座无名峰头上,使它显得格外清秀而挺拔。 伴着一阵叹息声,一个清脆,柔美的声音道:“燕儿妹妹,你还在怪我吗?”此时,她正站在崖边,俯看着隐仙山下的夜景,星光洒在她那非丝非锦的白衣上,是那样的出尘而脱俗。 峰头的一块石头上坐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她把双手放在膝头之上,抵住了下颚,凄声道:“我怎么会怪飞燕姐姐呢,当时的情况我清楚的很,如果不是飞燕姐姐及时地带走我,恐怕我又要犯病了。” 此二人正是姬飞燕与燕儿姐妹。 听她提起这个,姬飞燕的心里莫名的一痛,自责地道:“都是我没用,竟怎么都治不好你的病。” 燕儿看到姬飞燕的样子,反而忘记了自己的痛楚,安慰她道:“这不关飞燕姐姐的事,我天生心脉就非常的微弱,是治不好的了。” 姬飞燕佯怒道:“不许胡说,等我们回去向阁主汇报完此行的经历之后,我就带你去百花谷,让寒无心好好地为你看看。我想,以他通神的医术,必能治好你的疾病。” “飞燕姐姐……”燕儿幽幽地道。 姬飞燕轻轻地应了一声,燕儿续道:“我想去看看他,可以吗?” 姬飞燕缓缓地转过头,大大的眼睛瞪着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的燕儿,轻声道:“去看看他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你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吗?” 燕儿决然道:“放心吧,飞燕姐姐,我只想远远地看看他罢了,不会有什么事的,我向你保证。” 在姬飞燕的心里,任何的事物都已不再重要,唯独放心不下这娇柔可爱,不通事故的燕儿。就因为这个心结,所以她的剑意修真才止于心剑合一的地步,无法达到元神通明,乃至天地合一的境界。她看到燕儿眼中毅然的神色,知道自己是无法阻拦的了,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再回刚才的画舫一次,希望他还没有走。” 燕儿的眼中露出了笑意,低低地叫了一声“飞燕姐姐”,却没有在说下去。 姬飞燕笑着摇了摇头,拉起燕儿的手,刚想离开这座峰头,却听见峰下的小径上传来一阵语声。 “那姬飞燕怎么变得这么奇怪了,说着说着,却突然跑掉了。”一个娇脆的声音道。 “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一个顽皮的声音应道,“对了,你知不知道她背上挂的什么剑?还有,她为什么不把那把剑炼化了呢?” 不问可知,他们正是刚从画舫离开的笑天与蒋玉如。 蒋玉如得意地笑道:“这下你算是问对人了,我们四大仙子之间虽然不是非常熟络,但对彼此的技艺与法宝却是一清二楚。” 笑天感兴趣地道:“哦,是吗?那你快说来听听!” 蒋玉如点了点头,道:“此剑名为‘七彩虹’,乃天界铸器神匠陆冶子,用七块色泽各异的神铁所铸成。传闻此剑出世时,天际横跨七条绚彩夺目的彩虹,与日月争辉,所以乃得此名。” 笑天微感惊讶地望了蒋玉如一眼,道:“你知道得还蛮多的嘛,真是不可小觑!那你再说说她为什么不把此剑炼化呢?” 甜甜地一笑,蒋玉如续道:“那就更简单了,因为此剑也算得上是件神物,炼化它所遭受的反噬力必然极大,像姬飞燕……以及我们这样的肉体凡胎是根本无法承受的。如果硬要炼化,必会遭致爆体而亡的结果。” “哦……我想也是这样的。”笑天点头道。 嘴里虽然说着话,但他的心思却早已跑到了四大神兵中排名第二的天剑身上,他想,“七彩虹”都无法炼化,想要炼化天剑那更不是痴人说梦了吗?既然如此,那上代天帝所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呢?也许,他是叫我飞升之后在去炼化那把天剑吧。可师父都修炼了近千年了,也没能飞升成功,我要是在修炼上个一千年,异宇宙人的进攻早就过去了,要那天剑又有何用! 心里想着事情,竟忘记了行程,等他注意到时,素女宫所坐落在平台已经摆在他的眼前。 此时,不远的峰头上,一双眼睛正眨也不眨地望着他,这双眼睛已不在像以前那些眼睛一样的阴狠,恶毒,而是充满了柔情蜜意。 正文第三十六章借刀杀人 夜晚的山风夹着微微的凉意,吹拂在少女雪白的脖颈上,然而她却像木偶一样失去了感觉,只是怔怔地望着峰下那窄小的通道。 “燕儿妹妹……”看到燕儿那怅然若失的表情,姬飞燕的心绞痛着,她发誓,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燕儿,绝不会……如果真的有人伤害到了她,她会让那人从眼前永远的消失。 燕儿似乎没有听到姬飞燕的呼唤,还是呆呆地站在崖边,时间仿佛在刹那间静止了下来,万物的容颜都保持着永恒的青春,而这一刻也能持续到那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看到燕儿没有反应,姬飞燕默然拉起了她的手,却感到手中传来一阵的凉意,她摇了摇头,柔声道:“燕儿妹妹,他已经走了,不要在这里傻站着了,好吗?” 这时燕儿才如梦初醒般地点了点头,茫然道:“他走了吗……我站在这里多久了?” 姬飞燕道:“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子时都过去好久了。” 燕儿脸上的表情似乎变得麻木起来,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半晌,她才轻轻地叹了口气,幽幽地道:“是吗?真是对不起,耽误了那么多时间,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好了。” 口中虽然说回去,但她却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崖边,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此时,姬飞燕的心里异常懊悔,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偏偏选中了这个峰头,而那小子偏偏在这时候跑到了山上来,难道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苦笑着摇了摇头,姬飞燕不在犹豫,狠心拉起了犹在发呆的燕儿,往东海方向御空而去。 天空中忽然出现了大量的乌云,使得原本明亮的星空变得黯淡起来,没被乌云遮住的几颗星星全力地放射出最大的光芒,但也不能照亮地上多大的空间,只不过聊胜于无罢了。 素女宫中,两道身影在这漆黑的夜色中,往返纵跃着。他们如狸猫般幽雅的身形,并没有因为众多的建筑而产生丝毫的停滞,反而在它们的掩护下,搜寻着自己的目标。 慢慢地,他们在靠近高墙的一座阁楼上停了下来。吁出了一口气,一个男声道:“真是气死我了,没想到这些建筑竟暗含九宫八卦之位,而且与现在流传的阵相丝毫不同。但这还不是最气人的,最令人生气的是元宵竟然没被关在任何一座建筑里,难道他们竟把他移出宫去了?” 蒋玉如想了一想,道:“是啊,我们找了那么久,竟然没有一个是囚人的所在,真不知道他们把元宵关在了哪里。”看来,笑天已经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蒋玉如。 笑天刚才蹲着的身子,现在一屁股坐了下来,他摇了摇头,喃喃地道:“奇怪……真是奇怪……我竟然……” “嘘……”蒋玉如轻声道,“有人来了。” 笑天竖起耳朵,这才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他心里暗自纳闷,蒋丫头是怎么这么快便听到的,难道她的修为竟比自己高?也许是自己刚才太过失神了吧! 他正在这里想着事情,下面一阵语声却传了上来:“菱师姐,师父叫我们今晚子时去替换婷师妹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笑天从她的声音中听出,此人便是白天在门口值勤的“芸师姐”,而她口中的师父八成便是素女宫的现任宫主——纪敏。 只闻一个冷肃的声音答道:“方芸师妹,师父叫我们去替换婷师妹,自然有她的深意,这些不是我们作弟子的所能过问的,我们只要执行她老人家的命令就可以了。” “可是,我总觉得元宵师兄有些可怜,他……”似乎是看到了菱师姐那冷厉的延伸,她竟说不下去了。 第45章 “师父不是说过了吗,不准再提元宵这个名字,你难道想被师父赶出素女宫吗?” 方芸吐了吐了舌头,道:“不会吧,提一下名字就被轰出门派,师父未免也太……太严厉了吧!”也许她想说的是“不近人情”,“不讲道理”之类的话,但在这一向冷厉的菱师姐面前,她竟不敢说出口。 “你若是不信,大可试上一试……”慢慢地,声音低了下来,两人离笑天所在的阁楼越来越远。 笑天与蒋玉如会心地对望了一眼,齐齐地往二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隐仙山上宽阔的平台不知是被谁所开出来的,是那样的整齐而壮观。也许是一个手执利斧的巨人,兴之所至,把诺大的隐仙山平平地削去了一块,然而他似乎突然没了兴致,在整个的峰头就要被他削平时,他却突然住了手,以至留下了一座如此突兀的山峰。 这座山峰与半山腰的景色一样的美丽,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枫树。此时已进入秋季,漫天的红叶从那高耸入云的山峰飘舞下来,悠悠荡荡地,映红了整个天际的云霞,蔚为壮观。 因此,世人皆称它为“落红峰”。 然而笑天二人却没有心情去观察这飘舞的落红,他们的注意力已完全集中在峰下的两人之上。领头的菱师姐在峰下一块突兀的岩石上轻轻一按,原本毫无间隙的山壁上,竟突然打开了一道门,门里一片幽黑,看不见任何的事物。 菱师姐转过头望了方芸一眼,然后悄然走进了那幽深的山洞。待方芸也走进去之后,笑天二人掠到了洞口,望着洞里所发生的一切。 看似幽深的洞府,实际上却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深,不过它却宽敞的很,此刻里面容纳了五个人,仍觉不出丝毫的拥挤。 洞府里日常的生活用品竟是一应俱全,有床,有桌,有椅,甚至连吃饭的用具也是一件不少。而此刻元宵正坐在那大大的床上,低头看着一本丝质的书卷。山壁前站立着两个目光冷锐的少女,见到菱师姐与方芸走了进来,也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菱师姐见到她们那高傲的样子,似乎颇为生气,但不知为了什么,却并没有发作出来,只是轻轻哼了一声,转过了头去。方芸却甜甜地一笑,道:“婷师妹,你们回去休息吧,宫主叫我们来替换你们。” 两人竟同时点了点头,却什么话也没说,便离开了洞府。 笑天见两人无声无息地走了出来,吃了一惊,忙拉起蒋玉如跃上了那高高的落红峰。渐渐地,两个冷漠少女的身形消失在了远方,然而笑天的心里却充满了疑问:看元宵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完全失去自由,那他为什么心甘情愿地住在洞府之中,却不离去?还有那两个冷漠少女,她们的一举一动为什么如此神似,难道她们竟是双胞姐妹?可这似乎又不太可能,哪有双胞胎还取同样名字的。 笑天虽然聪明绝顶,但这些事情哪是空想就能想出来的,只有经过自己的查证,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似乎很快就明白了这一点,与蒋玉如又悄悄地观察起洞府所发生的事情来。 元宵仿佛已经听惯了她们换岗时的对话,连理都没理她们,只是皱眉看着那本丝质书卷。 方芸自换完岗后,眼睛一直盯着元宵,看到他还在无动于衷地看书,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气愤。她暗暗地想,虽然这一切的结果都是那心狠手辣的师父造成的,与至今仍蒙在鼓里的元师兄没有丝毫的关系,但他母亲的死,他总该负上部分责任。当然,白天来到素女宫的那个臭男人应该负上大部分的责任,要不是他激怒了师父,师父也不会这么快便下了杀手。可怜的元师兄,也与我一样成了孤儿。 想到这些,她觉得自己也是满身罪恶,一种助纣为虐的罪恶,她认为自己再也不能这样沉沦下去,于是一种想告诉元宵事实真相的冲动涌了上来,她茫然地张大了嘴,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影子,一个被灌下了绝毒之物后,痛苦挣扎的影子。她激泠泠打了个寒颤,再也找不到方才的那种冲动。 当两个选择摆在你的面前,一个是放弃黑暗的束缚,选择那可能带来死亡的光明;一个是不去理会良心的谴责,选择那失去灵魂的躯壳。此时,你会如何选择? 方芸内心的挣扎自然不会被外人知道,所以外界的情景还是一切如初,没有丝毫的变化。但菱师姐似乎受不了那诡异的静谧,竟开口说话了:“元师兄,整天呆在这小小的山洞里,你不觉得无聊吗?” 元宵放下了书,奇怪地望了她一眼,道:“杜菱师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娘的脾气,一年的时间未到,她是不可能放我出去的。” 杜菱叹了口气,道:“是啊,元师兄,宫主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不到时间是不会放你出去的。不过,这并不表示她不关心你啊,她今天还特地叫我给你带了些东西来呢!” 元宵一脸兴奋地道:“真的吗?是什么东西啊,快些拿给我看看!” 眨眼间,杜菱的手上便多出了一个玉制的酒壶,玉色作半透明状,透过它,可以大致的看清里面装的是一些碧绿的液体。 元宵两眼盯着玉壶,再也移不开去,他咽了口馋涎,道:“珍露酒……我娘怎么那么大方了,竟舍得把如此珍贵的东西给我喝!” 珍露酒是用隐仙山上的特产——血燕珍珠制作成的,味道香醇而悠远,清爽而回味无穷,喝后有种空灵妙漫的感觉,最主要的还是它能舒活气血,增加修行,因此而闻名于整个修真界。 隐仙山上有一种金丝血燕,它每年都会来这里度过寒冷的冬天,它们选择在这里过冬也是有原因的,只因为这里生长着一种名为珍珠草的草本植物,而它们又极需要此草的果实(珍珠果)来孵化自己的小宝宝。 当春回大地时,它们便离开了隐仙山,遨游在北方广阔的天际中。此时,素女宫之人便趁机取出了血燕窝中的珍珠果,由于此果附上了血燕的灵性,所以她们都称之为血燕珍珠。此果加上隐仙后山所产的灵泉之水,便酿出了名动一时的珍露酒。 杜菱望着那色泽碧绿的珍露酒,心里暗道:“你喝下此酒之后,整个素女宫便在师父的掌握中了,她老人家自然不会舍不得这区区的身外之物。到时,素女宫在她老人家的带领下,将重现天姬娘娘时期的辉煌,还我素女宫一个清白。你的死能换来这么多的好处,我想你到了九泉之下也应该感激我吧!” 她心中想着,口中却道:“宫主本来就是很大方的,否则你能喝到这么好的酒么?” 她的一番话,听在元宵心里却是另一番的意思,他想,娘这么关心我,我一定不会辜负她的期望,把书卷上的内容早日领悟,也好早日出去替她分忧解难。 如果笑天知道了元宵此时的想法,一定会气得给他一巴掌,然后叫他好好地反省。可此时笑天却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他不关心元宵的死活了? 半晌,元宵才对着杜菱笑道:“真是麻烦你了,菱师妹,请你把珍露酒给我吧!” 杜菱嘴角露出了笑容,把珍露酒递给了元宵,可这笑容中却有股阴冷的味道。 元宵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接过玉壶之后,仰脖便要喝下这追魂的“佳酿”。 “请等一等,元师兄……”方芸的声音突然响起。 元宵把玉壶放了下来,目光转到了方芸的脸上,讶声道:“芸师妹,你突然叫住我,难道有什么事吗?” “元师兄,我……”方芸吞吞吐吐地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点说吧!我喝完酒之后,还要参研书卷上的……嗯……心法呢!”他想了半天,才说出心法这个词来,但无论他怎么看,也没看出丝卷上的内容有一点像心法的样子。 “呃……其实这壶酒……”说到这里,她忽然觉得一道冷厉的目光像钉子一般刺了过来,竟使她打了个冷颤,激泠泠地住了口。 “这壶酒怎么啦?你怎么说着说着,突然不说了呢?” “哦……这壶酒……它很好喝啊,一定很好喝的!”方芸慌慌张张地道。 “你今天是怎么了,芸师妹,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素女宫中谁不知道珍露酒的可贵,难道还要你来提醒我吗?”元宵摇了摇头,道。 “芸师妹,你是不是病了,怎么开始胡言乱语了?”杜菱冷冷地道,“要不要我替你向宫主请次长假,你也好回老家休息一下!” “不用了,菱师姐,我没有病的,我只是……” “好了,既然没有病,那就不要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好地站你的岗吧!” 方芸这次却什么都没有说,低下了头,乖乖地站在了山壁旁。 元宵望了不知所云的二人一眼,摇了摇头,提起玉壶便要往下灌。方芸脸上现出绝望的表情,但他这次却连开口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一旁杜菱的眼中则现出了得意的神色,仿佛成功就在眼前,她终于可以带着“喜讯”向师父报告了。 然而那得意的神色还没有扩散开来,便渐渐凝结成了寒霜,只闻一个声音微带火气地道:“元宵,你难道是白痴吗,连这种小把戏都看不出来?” 元宵听到有人竟敢骂自己,脸上浮出了一丝怒色,但他又觉得这声音好熟,就好象早已深印在自己脑中一般。突地,他的心中一亮,一张顽皮而俊逸的脸庞浮现了出来,他竟高兴的蹦了起来。 慢慢地,他心中所想的那张脸庞果真出现在了门口,只是此刻陪在他身边的,已不是那张傻傻的脸,而是一副拥有绝代风华的玉容。 第46章 元宵望着他,心中竟有些哽咽,一时之间,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笑天却还是那样的洒脱,面上没有丝毫的改变,他望着元宵那正直的面容,飘然走进了石洞,而此刻的蒋玉如就像以前的小龟,与他形影不离。 见到有人闯进了山洞,第一个作出反映的是杜菱,她早已亮出一把粉红的飞剑,横在了笑天面前,冷冷地一笑,她对笑天道:“你是何人,竟敢私闯素女宫禁地!” 笑天脸上浮现出天使般的笑容,两跟手指夹住了飞剑,劝慰她道:“小妹妹,不要这么大的火气,火气太大了会伤着身子的!” 仿佛应着笑天的话,杜菱突然尖叫了一声,撒手便丢掉了手中的飞剑。 杜菱吃惊地望着笑天,那眼神仿佛在望着一只怪物,她根本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的手中一烫,不自觉的便把飞剑丢掉了。 身后的方芸忽然走了过来,在杜菱的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杜菱听完之后,原本吃惊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恐惧,趁笑天的注意力集中在元宵身上时,竟偷偷的溜出了洞口。 笑天望了蒋玉如一眼,笑道:“玉如,外面的两人就交给你了,我有些话想对元宵说。” 蒋玉如柔柔地一笑,转身离开了石洞。 元宵望着蒋玉如离去的背影,道:“她是谁?” 笑天笑道:“她便是春兰曾向我们提起过的‘多才仙子’。” 元宵一怔,半晌之后,竟哈哈笑了起来,道:“世事还真难以预料,那时你曾说‘不稀罕这些大家小姐’,却不想你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笑天捶了元宵一拳,佯怒道:“你胡说些什么,我和她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她非要跟着我的,我也没有办法。” 元宵暧昧地笑道:“真是这样的吗,不是你把人家骗来的吧?” 笑天却没有再理会元宵,悄然走到了床边,拿起了那丝质的书卷,慢慢地看了起来。 元宵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道:“你刚才说的小把戏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点都不明白。” 笑天猛地转身,两眼瞪着元宵道:“难道你是真的傻了,竟看不出酒中有毒?难道你还不知道现在的宫主是谁?难道你还不清楚你母亲……” 说到这里,笑天警觉的住了口,他似乎不想让元宵知道这件事情。 笑天每说一句,元宵的脸色便惨淡上几分,到了最后,他已浑身颤抖了起来。只闻“啪”的一声脆响,是那玉壶掉在了地上,摔成了粉碎。 正文第三十七章疑云重重 蒋玉如走出山洞的时候,杜菱与方芸已经逃出了很远,她望着她们那渐去的背影,冷哼一声,御空直追而去。 饶过层层的庭院,穿过道道的走廊,杜菱二人终于来到了一所幽雅僻静的阁楼旁。这所阁楼被红花绿叶所包围,四处弥漫着醉人的花香,不知名的小虫在花丛中卖力的吟唱。这里的一切,在漆黑的夜色中,是那么得神秘而柔美。 正当二人想靠近阁楼时,一个蓝衣少女忽然从天而降,杜菱自然认得她,因为她便是刚才贸然闯进石洞的那个少女,她冷笑道:“难道你们不想要命了吗,竟在素女宫中随便乱闯。” 那蓝衣少女自然是紧追二人前来的蒋玉如,她仿佛特别高兴,竟开玩笑道:“两位小妹妹,你们跑得倒比兔子还快,如果逃跑能取人性命的话,那我便是有十条命也都输给你们了。” 杜菱心里则异常烦闷,她想,在自己门中,都被别人像赶鸭子似的追着乱跑,这话要是传了出去,素女宫的颜面可都被自己丢尽了。 她越想越气,终于忍不住又亮出了飞剑,剑尖直指蒋玉如,道:“小丫头休得猖狂,有本事我们便单打独斗一场,就只怕你不敢应战。” 蒋玉如看到她那外强中干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出来,边笑边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应战好了,让我看看你们素女宫到底有多少斤两。” 杜菱再也按奈不住心里的怒火,飞剑改而指天,脚踏玄、天两门,口中念着一些奇怪的词语。刹那间,天际的乌云顿时翻涌不止,震耳欲聋的雷声响个不停,黑云的边缘不断有电光闪动,仿佛要化作九天怒雷,直劈而来。 阁楼旁无端地起了一阵大风,红花绿叶纷纷折下了腰,有些甚至被从中折断,从此断绝了生机。残花,落叶被无情的狂风卷上了天,漫天尽是红、黄、绿交织的色彩,原本安详、柔美的环境,此刻却是一片肃杀。 蒋玉如抬头望了望天际,目中露出了惊讶之色。按理说,作为被攻击的对象,应该只会惊恐才对,可她为什么会感到吃惊呢? 此刻,杜菱的额上已是香汗淋漓,脸色一片惨白,全身亦在不停的颤抖,可以看得出,这个法术她还没有完全掌握。 雷声依旧不停地响着,仿佛唤醒了天际的雷神,在向世间万物展示着它无比的威势。而蒋玉如仍神定气闲地站在那里,好象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终于,乌云中的雷电集成了四个闪亮的光球,带着嘶哑沉闷的“轰轰”声落向了正下方的蒋玉如。 蒋玉如不慌不忙地掐起了法决,一个土黄色的光圈罩住了她周围一丈的所在。她的动作是那么地稳重而娴熟,就好象已做过了无数次一样。迅速地,光球到达了蒋玉如的附近,它们在周围形成了一个正方形,团团地把她围了起来。 从杜菱疲倦的眼神中,可以看到一丝的惊讶,就像刚才蒋玉如看到她施法时的表情一模一样,然而她此刻却没有任何考虑的时间,因为她的身体已经到达所能承担这个法术的极限。 她脑中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是那么地虚幻,那么的飘渺不定,她只记得自己的最后一个动作是——飞剑虚刺,控制四个光球击向了蒋玉如。 然后,她便晕迷了过去。 光球在蒋玉如所布的黄色光圈外,纷纷停了下来,仿佛知道再也难以前进,那如有灵性的光球竟在光圈外便化作了道道怒雷,爆裂了开来。一时间,怒雷吼,不绝于耳;闪电亮,光耀刺目,整个别院俱被照的一片通明。 慢慢地,雷声终于消逝,闪电也被那仁慈的大地所容纳,别院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只是那些无辜的花草却早已被摧残的不成样子。 素女宫,山石洞中。笑天望着至今仍在发呆的元宵,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安慰他道:“人的一生,做一两件糊涂的事并不算什么,可怕的是他一辈子都糊里糊涂,不能醒悟。元兄,答应我,不管你出去之后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放弃自己,好不好?” 元宵望着笑天,心里升起了一阵暖意,他知道自己渴望的东西终于得到了,但此刻他的心却是空荡荡的,仿佛他生命中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已经逝去,而且再也无法挽回。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简简单单地道:“好!” 外面忽然传来“轰轰”的巨响,竟像是房屋倒塌的声音,笑天、元宵对望一眼,双双掠出了洞口。 方芸扶起晕迷过去的杜菱之后,惊慌地望着蒋玉如,怕她有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行动。然而蒋玉如却只是怔怔地望着杜菱,心里万般思绪涌了上来,竟不知该询问什么才好。 就在这尴尬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好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竟敢跑到我素女宫来撒野,今天我就叫你来得去不得。” 蒋玉如抬起了头,望见一个身着灰色绸布衣衫,目光阴沉的中年妇人走了过来,她笑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说话如此蛮横?” 中年妇人阴沉的目光露出了一丝怒色,然而当她看到蒋玉如周围那至今仍未散去的黄色光圈后,却渐渐转成了惊讶。她惊疑不定地望着蒋玉如,以尽量平和的声音道:“我是什么人,不久之后你自然会知道,现在我只想问你一件事,这属性护盾——土,你是如何学会的?” 蒋玉如一怔,似乎没有想到她也识得这个法术,但自己从小养成的傲气,却使她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她秀眉一皱,道:“你既然不想告诉我你的来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事情?” 中年妇人脸色一变,似乎想发作出来,但她却强压住了自己的愤怒,道:“好,既然这件事你不想回答,那我便再问你一件事情,刚才我徒弟使用的法术你可识得?”方才她虽不在现场,但以她的经验,听到那震而欲聋的雷声,便知道了法术的名称。 蒋玉如笑了笑,道:“四相神雷。” 似乎没想到蒋玉如会回答的如此干脆,中年妇人竟怔在了那里,半晌没有说话。此时,她的思绪犹如狂风大作的湖面般起伏不平,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蒋玉如为什么会素女宫的“属性护盾”,为什么知道素女宫的高阶心法——四相神雷。 很快地,中年妇人便在惊讶中回复了过来,她似乎想通了什么,脸上竟难得现出了笑容,道:“姑娘无缘无故地闯到我素女宫来,是不是有些于理不合呢!”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那紧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蒋玉如的心里竟莫名地起了一阵寒意,她干笑了几声,道:“那你想怎么办呢?” 中年妇人沉思了一会儿,道:“修真界有这样一个规矩,那便是强者为尊,只要姑娘你能留下几手让我们信服的本事,那我们便不仅不怪罪姑娘的冒昧,还恭敬地把姑娘送出素女宫,你看这样如何?” “老狐狸,要是本姑娘的本事你们奈何不得,还用得找你们来恭送? 第47章 而我的本事要是不如你们,恐怕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不过这样也好,你们在打探我底细的同时,我也可以看看你们素女宫的渊源。”蒋玉如心里想着事情,口中却应道:“好极了,就让我看看你们素女宫到底有多大的本事,竟然如此不把人放在眼里。” 听到蒋玉如答应了这件事,中年妇人的脸上再也找不到一丝的笑容,竟比空中那墨色的乌云还要阴霾上几分。 蒋玉如高挑的身形站在杂乱的落花之中,脸上飘着淡淡的笑容,犹如挺拔坚韧的绿竹一般,在任何的环境中,都能保持高雅的身姿。 她见到中年妇人负手站在面前,隐隐有一种威严的气势,知道此人的身份一定不低,所以不肯先行出手。心下暗笑一声,手上掐成了一个奇怪“门”字形,嘴中也念起了灵咒。 阴霾的天空忽然出现了几丝淡红,然后慢慢地扩展开来,转成了艳丽的深红,阁楼的大地亦被照成了诡异的色彩,随着上空流光的闪动而一明一暗的亮着。 中年妇人望着天空那闪动的妖异色彩,阴沉的脸上现出凝重之色,双目中吃惊的意味也是越来越重,似乎她已经认出了这个法术。 此时,蒋玉如口中的声音也渐渐清晰起来,只听她低声道:“漫漫天地,本为乾坤;离离天火,转为我心;悠悠我心,借此焚身。疾!天火焚身!” 那深红的色彩中冒出了几缕泛青的火光,然后像狂风骇浪般席卷而来,整个的大地被映照成了幽幽的碧青色。虽然天火还未及地,但附近的花草早已承受不住如此的高温,慢慢地枯萎了下去。 方芸抱着杜菱跑出去老远,仍能觉出那炎炎的炽热。她眼睛望着身姿卓越的蒋玉如,仿佛望着世间最恐怖的怪物,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中年妇人瞪大了双眼,望着那即将袭身的天火,心里吃惊的程度已经无法形容,但此时她却没有时间来考虑其它的事情,只能专心应对那夺命的法术。 迅速地,她拿出了一个蓝色的水晶圆球,圆球在浓烈的赤红中,发出柔和的蓝光,在这炽热的环境中看来是那么地舒爽,清凉。她双手握住圆球,在身体周围划了一个圆,然后便一动不动地站在了那里,仿佛那无形的圆圈便能保护她的周全一般。 漫天的天火终于袭到了中年妇人的身侧,把她整个地覆盖在里面,无情的烈炎滚滚地燃烧着,似乎能融化世间的一切。 半晌,蒋玉如缓缓地收起了法术,她心里想:“素女宫的高手也不过如此,还是没能躲开我的天火焚身,我就不信你在天火的包围下,还能……” 她瞪大了双眼,望着天火过后的场地,不仅没有出现她所想象的那种一片焦黑的情况,反而在附近的花草都得以存活了下来,中年妇人也静静地站在那里,好象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蒋玉如呆呆的望着中年妇人,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些什么,竟然能在天火的焚烧下安然无恙,但当她看到中年妇人手中的蓝色圆球时,她便明白了一切,她惊讶地道:“圣灵球,能吸收容纳世间一切法术的法宝,怎么会出现在素女宫?” 听到蒋玉如叫出这个法宝的名字,中年妇人心里不免又是一阵吃惊,她的眼睛深深地望着蒋玉如,道:“这圣灵球乃我素女宫代代相传的法宝,可基本从未在人前出现过,因为除了素女宫外,其他门派基本上再也没有修习法术的了,可你怎么会知道它的名字呢?” 蒋玉如眼睛盯着那圣灵球,口中淡淡笑道:“我为什么会知道它的名字,这个嘛……我一会儿自然会告诉你,可你必须老老实实地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中年妇人忙道:“什么问题?” 蒋玉如道:“很简单的,你只要确定一下我的猜想就可以了,我猜你便是素女宫的宫主,对不对?” 中年妇人奇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并没有告诉你啊。” 蒋玉如笑道:“其实你已经告诉我了,你说圣灵球是你们素女宫带带相传的法宝,那自然只有宫主才能携带喽,既然你拿出了这个法宝御敌,那你不就是宫主了嘛!” 中年妇人赞赏地看了蒋玉如一眼,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轻声道:“真是的,竟是我自己泄露了自己的身份。可是这丫头的才智也是不可低估啊,难得的是她也精通法术,只可惜她不是我们素女宫的人,否则必定又会为修真界大放异彩,哎,可惜啊可惜……” 蒋玉如见中年妇人自己在那嘀咕,自己却听不清楚内容,不由问道:“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清啊!” 中年妇人一怔,缓缓地回过神来,掩饰道:“没……没什么,我身为宫主,自然是在考虑我们宫里的事了。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识得圣灵球的呢?” 原来此人便是素女宫主纪敏。 蒋玉如笑道:“我也是修习法术的啊,自然对这些法术性质的法宝清楚的很,从小师父就对我说这些东西了。” 纪敏点了点头,道:“那么说,这些事情都是你师父告诉你的了,可你师父到底是谁呢?” 蒋玉如眼珠一转,道:“我只说过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会认识圣灵球,可没说过要告诉你我师父是谁啊!” 纪敏皱了皱眉头,道:“你还是告诉我的好,我总觉得你师父可能和我们素女宫有些渊源,说不定还是我们素女宫的长辈呢!” 蒋玉如自然不明白她这么说是想拉拢自己,可她却知道自己师父的名讳是绝不能对外人说的,因为自己出师前师父曾再三地提醒过自己。她委婉地道:“师父的名讳做弟子的是不敢提的,至于你们素女宫我们更是高攀不上,所以你也就不用想那么多了。” 纪敏心里的怒火一下窜出去老高,可她明白现在生气绝对是不明智的选择,干笑了几声,她转变了话题,道:“不知道姑娘你有没有其他的本事,如果单凭刚才的‘天火焚身’还是不能让我们恭送你出去的。” 她话里的意思,蒋玉如自然听的出来,要是她拿不出更加厉害的本事,想出素女宫是不可能的了,淡淡的一笑,蒋玉如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只好拿出真本事来了。” 说着,右手在左手一枚红色戒指上轻轻一抹,手上便多出了一把青色的法杖,杖身泛着莹然柔和的光芒,覆盖着闪光的鳞片,杖头雕刻成了龙头的样子,两只眼睛在夜色中闪着幽光,一副傲然而立的姿态。 纪敏双眼瞪着那根法杖,目中的神色竟有些迷茫,她喃喃地道:“青龙杖……青龙杖……你怎么会有这种上古的攻击法器?” 蒋玉如笑道:“这个自然也是我师父传给我的,现在就让我们来试试到底是我的攻击法器厉害,还是你的防御法器厉害吧!” 纪敏摇了摇头,甩去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道:“好吧,就让我来见识一下这传说中青龙杖的威力。” 蒋玉如双手执杖,嘴中念起了灵咒,灵力渐渐融合在杖的神力之中。她把自己的全部意识也融入其中,感悟着周围自然环境的变化,借用杖的神力来发动这毁天灭地的一击。渐渐地,青色的杖身散发出淡淡的黄芒,整个的大地也变得幽暗起来,仿佛置身于深渊地狱之中。 纪敏望着蒋玉如在风中飘舞的长发,心思渐渐回到了四百年以前,那时侯她也是一个像这么大小的小姑娘,也是这样的天不怕,地不怕,整天地到处闯祸。在那个漆黑的夜晚,她认识了一个正派的男修真,他对她是那样的关怀、体贴,只可惜…… “哎,我为什么想起了这些,真是奇怪。”深深地叹了口气,纪敏道。 蒋玉如却没有注意到纪敏的异常,只是自顾自的发动法术,此时,她的周身已完全被黄色的光芒所包围,看不出有丝毫可以被攻击的缝隙。 大地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周围的草木也跟着不停的摇动着,仿佛坠落在悬崖边蒲公英,是那样的岌岌可危。 纪敏口中念着奇怪的法决,强行镇定住散乱的心神,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在非常危险的境况里,她深吸了口气,祭起了圣灵球,抵抗着青龙杖即将发动的攻击。 圣灵球发出绿色的光芒,在青龙杖强烈的黄光下,仍然能够保持不衰的气势,可见其威力丝毫不逊于上古的青龙杖。 瞬时间,一座座突起的刺岩如雨后春笋般掘地而出,夹杂着大量的烟尘袭向在绿光保卫中的纪敏。此时,已看不清纪敏的状况,只见漫天的巨石带着烟尘无情地攻击着她,她就像在狂涛骇浪中挣扎求存的小船一般,是那样的飘摇不定,那样的没有安全感。 时间在这重要的关头仿佛卡住了一般,过的是那样的缓慢。蒋玉如此时已经收起了法术,静静地望着那有数人的岩石,仿佛在等待着什么。虽然烟尘已包围着整个别院,看不清任何的事物,但她还是那样安静地站着,没有丝毫焦急的情绪。 终于,一切都平静了下来,别院里在也闻不到一丝的声音,与刚才那轰轰的巨响形成强烈的对比。此时的烟尘也渐渐地消散了,别院又恢复了大致的轮廓。 蒋玉如目瞪口呆地望着那高高的岩石,心里也有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她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不敢相信自己竟做了那么恐怖的一件事。 蒋玉如形单影只地站在这早已被破坏的不成样子的别院里,慢慢地,她的身体颤抖起来,犹如在狂风中飘荡的落叶,是那样的孤单而又可怜,只因为她做了一件她认为不可饶恕的事情——在她的生命中,她第一次杀了人。 第48章 正文第三十八章不白之冤 笑天、元宵过来的时候,却发现了一片残垣断瓦,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巨大岩石,而正中的阁楼也早已不见踪影,只有那在夜风中飘飞的落花向人们诉说着这里的凄凉。 乱七八糟的巨岩前,站着一个孤寂的身影,笑天认出她便是追杜菱二人出来的蒋玉如。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蒋玉如独自一人站在夜风中,那落寞的身影,笑天的心里竟一阵的疼痛,他自我解嘲的一笑,心下暗道:“我可不是担心她,我更不会为任何女子难受,我只是想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我必须过去看看她,嗯……就是这样的。” 边想着,他边走到了蒋玉如身后。他伸出手,刚想唤回蒋玉如的心神,可是手却停在了半空,无论如何都无法落到蒋玉如的肩膀上,他喃喃自语地道:“我在想些什么,不过是唤醒她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元宵望着笑天的样子,心里非常的纳闷,他搞不明白笑天与蒋玉如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看上去他们是如此的亲近,而又如此的疏远呢。 笑天正在尴尬的时候,蒋玉如却缓缓地转过了头,脸上一片凄然,眼睛红红的,似乎十分想哭的样子。她见到笑天,脸上竟现出一阵羞色,强笑道:“你……你怎么过来了,你们不是在石洞里聊天的吗?” 笑天叹了口气,道:“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不说也罢。我现在问你,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蒋玉如一阵哽咽,眼圈越来越红,却什么都没说出来。笑天急道:“你到是快说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泪珠渐渐在蒋玉如眼里打转,她心里暗呼着一定要忍住,不能在笑天面前表现出自己脆弱的样子,否则他可能会丢下自己。可是无论她如何地控制自己,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的心里更加难受,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笑天看到蒋玉如的样子,便不再逼她,只是柔声道:“玉如,你不要难受,无论你做错了什么事,我们都不会怪你的,毕竟是人都会做错事的。可是不管怎么样,你都得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们啊,难道你还想就这样在心里闷一辈子?” 蒋玉如听到笑天那淳淳的劝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哇”的一声扑到了他的怀里,痛哭了起来,泪水有如决堤的江水,把笑天的蓝绸衣衫沾湿了大半。 干笑了几声,笑天道:“玉……玉如,这样影响不太好吧,你……你先控制一下自己,有话慢慢说嘛!”他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阵仗,不知道为什么,口中虽然叫蒋玉如离开自己,但心里却是砰砰直跳,十分依恋这种感觉。 蒋玉如在笑天怀里发泄着自己的情绪,良久心神才渐渐平定下来,这时她才发现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脸上一阵羞红,慢慢离开了笑天的怀抱,她低下了头,道:“对不起,我经常要自己变的更加坚强,可是我却还是这么脆弱,竟一点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笑天柔声笑道:“坚强是很累的,你既然不是那种性格的人,又何必把自己搞的那么难受呢,其实发泄也是一种乐趣,是人生中一项很重要的调味品,既然你没有做错什么,又何必自责呢!” 蒋玉如缓缓的抬起了头,红红的嫩脸望着笑天,道:“谢谢你……” 笑天看着自己湿了一片的衣衫,叹了口气,道:“谢谢倒是不用了,可是过后你得帮我买件新衣服才可以。” 蒋玉如右手轻捋秀发,歪头笑道:“好的,就怕我买的不合适,到时候你不要怪我就好了。” 笑天轻笑道:“既然如此,那还是算了,你先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我们说说吧!” 不知道为什么,笑天说买衣服的事情就此取消,蒋玉如心里一阵失望,她点了点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追着那两人出来之后……” 慢慢地,蒋玉如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告诉了笑天,笑天听完之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你说你杀了素女宫的现任宫主纪敏,这是真的吗?” 蒋玉如难过地道:“她叫纪敏吗,这个我倒是不知道,我只知道躺在上面的人一定是素女宫的宫主。”说着,她的手往那高高的巨岩上一指。 元宵虽然听笑天提起过现在的宫主已经不是自己的母亲,但听到纪敏这个名字,他的心里仍是一沉,十分担心自己母亲的安危。 笑天望了元宵一眼,御气飞向蒋玉如所指的巨岩。刚刚落到上面,笑天便发现了一个问题,纪敏的尸身竟然是直直的躺在岩石上,而不是被岩石压在下面,那就表明了一个问题——她不是在被压死前,用尽余力,冲到了岩石上,就是她根本不是被巨岩压死的,而是被别人所害。 他深深思索着这个问题,到底是哪个的可能性大一点呢,他以为在他检查了纪敏的尸身之后,会有一个结论,可是事情却完全相反,在他检查完尸身之后,不仅没有得到一个准确的定论,反而更加迷糊了。 笑天望着纪敏那全身被划的惨不忍睹的尸身,心里暗道:“看她尸身的样子,似乎是被强大的法术所杀害,其中最致命的一处是她脊背上的那一道,竟然把脊柱都压碎了,没想到蒋丫头竟会施展如此可怕的法术。”想着,他回头望了一眼刚刚上来的蒋玉如,见她羞愧的低了下头,也就没再问她什么。 笑天蹲下身来,暗运傲天真元,缓缓输入到纪敏的尸身里,可他的真元却突地一窒,再也难以前进一步。起初他以为是尸身的经脉已断的缘故,可是当他再次检查时,却发现并不是经脉的问题,而是他的真元遭到了阻碍,那是一种强大灵力的诅碍。这种灵力的强大竟连傲天真元也难以突破,他十分怀疑这是否是蒋玉如的灵力。 叹了口气,笑天站起身来,他暗道:“单看尸身的样子,似乎是被蒋丫头所杀,但如果是被她杀的,那为什么灵力会跑到尸身里面,而且蒋丫头也不可能有那么高深的灵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杀她的另有其人?” 蒋玉如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惊醒了仍在思考的笑天,他急忙转过头,却发现她仍好好地站在后面,没有一丝的异常,皱了皱眉,笑天道:“没什么事,你乱叫什么啊,这样会吓死人的。” 蒋玉如歉笑道:“对不起,我只是感到太吃惊了,所以……” 笑天问道:“什么事啊,让你如此吃惊?” 蒋玉如道:“嗯,是这样的,方才我与这位纪宫主比试时,她的手上是拿着圣灵球的,可是现在为什么突然不见了呢?” 笑天虽然不知道圣灵球是什么东西,但是从蒋玉如的口气中可以听出那是一件非常厉害的法宝,于是他心里暗想:“难道杀害纪敏的真的另有其人,否则那么重要的法宝怎么会突然遗失呢?该不会是那人对这个法宝早有预谋,而蒋丫头不过是替罪羔羊吧? 想到这里,笑天摇了摇头,道:“你说的那个圣灵球不会是掉在什么地方了吧,我们分开找找,如果找不到的话,那么纪敏很有可能便是别人杀的。” 蒋玉如心下一震,道:“那么说我便不是杀人凶手了?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可太好了,否则我会内疚一辈子,因为我根本没有杀她的意思啊!” 笑天环视了周围一眼,发现天色已经渐渐明朗起来,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道:“先找找看吧,我也不希望你是杀人凶手,因为背上杀害一个宗主的罪名,可是到哪儿都不好过的。” 听了笑天的话,蒋玉如便不在理会二人,凭着记忆开始搜寻起来,笑天、元宵也帮忙在四处察看着,希望能凭此得到一个肯定的结论。 时间慢慢地在寂静中流逝,天色也早已经大亮,可是因为天空仍然满布乌云的关系,所以整个的大地看起来还是黑漆漆的,使人的心也倍觉压抑。突然,轰隆一声巨雷响过,然后漫天的大雨瓢泼而下,来的是那样的突然,以至于人们没有丝毫的准备,都被大雨淋了个透。飒爽的秋风夹杂起浓密的雨点,打在行人的脸上,感觉到的却已不再是凉爽的秋意,而是丝丝的寒意。 笑天的全身早已被红红的烈炎所包围,雨点落在他的身上,发出“噼啪”几声轻响,然后便消失不见了。他转头望了一眼蒋玉如,却发现她的全身早已湿透,苗条诱人的曲线隐隐的显现出来,叹了口气,笑天道:“玉如,你怎么了?为什么不用你的灵力护住你自己,偏偏在那里淋雨,难道你就不怕生病吗?” 蒋玉如甜甜地一笑,道:“谢谢……这点小雨怎么可能生病呢,再说除了一些特殊的病症外,我们修真者是不可能得病的,所以你就放心好啦!”她听到笑天关心自己的话,心里异常高兴,竟忘了问搜索圣灵球的情况。 笑天哼了一声,道:“开什么玩笑,我才不担心你呢,你得不得病关我什么事!”口中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想道:“我自认识了她以后,也不知道有多少次叹气了,反正以前所向往的生活是过不上了,难道这就是命运吗?哼!命运,你让我与如云难以相认,又使我的生活不得安宁,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倒我了,我是不会向你低头的。” 与笑天接触了那么久,蒋玉如自然知道了笑天的脾气,她悠悠笑道:“你就是嘴上不肯认输,其实你心里也是很关心我的,对不对?” 笑天摇头道:“你倒还真会自做多情,把自己想的有多么好,其实也不过是个丑八怪罢了,我不是说过了吗,就是一只小狗,我也会关心它的安危的。” 第49章 蒋玉如依然笑道:“我知道你是故意说这些话,想使我知难而退的,可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我也知道你故意做出冷漠的样子来,不过是为了保护你自己罢了,之所以你会这么做,那是因为你在害怕。” 笑天冷哼了两声,道:“怕?我怕什么,真是胡说。” 蒋玉如眼珠一转,道:“自然是怕你自己会喜欢上我,会再也放不下我。” 笑天苦笑道:“遇到自做多情到如此地步的女人,我还能说什么,唯有叹气而已。”说完,真的又深深地叹了口气,此时,他心里在想:“我是否真的会喜欢上她呢……嗯……过上个几百年后也许会吧,可绝对不是现在。为什么一想起感情这方面的事,我就心痛呢,我的脑中总是飘着一个人的影子呢?哎,不想这些了,先办好这里的事再说吧。” 于是笑天又道:“玉如,圣灵球找到了没?” 蒋玉如面色微红,道:“都差点忘了……我没有找到啊,你怎么样?” 笑天道:“我也没有找到,去问问元宵吧。” 蒋玉如应了一声,二人齐齐掠到元宵身旁,笑天问道:“元兄,怎么样,找到圣灵球了吗?” 元宵缓缓的收回视线,转到笑天脸上,摇了摇头,道:“没有啊,真是奇怪,难道真的被人拿走了吗?”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你们少装佯了,快点把圣灵球交出来,然后乖乖的跟我们回执法堂,接受审判。” 笑天三人望向了那人,这一望之下,却是大吃一惊,因为不知何时,自己三人竟已被团团包围了,四面全是素女宫一身白衣的女弟子。 大雨依旧不停的下着,淋在素女宫终弟子那娇弱的身躯上,但她们却没有丝毫的怨言,只是愤怒地睁大了双眼,望着眼前的两男一女,望着这些素女宫最大的敌人。在她们的心里,绝对不允许自己的门派有丝毫的损伤,然而今天却损失了宫中最重要的人,为了能夺回她们的名誉,她们愿意献出她们的一切,包括那最可爱的生命。 蒋玉如听地一怒,道:“你的意思是说圣灵球在我们身上,简直是污蔑,没有证据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只见一个身材高瘦,脸形却有些微胖的中年妇人道:“小丫头,休得狡辩,你杀了我们宫主,难道不就是为了那个圣灵球吗,我早已经听弟子说过了,你也是修习法术的,那自然就更不会错了。” 蒋玉如气冲冲地道:“难道说修法的就一定是凶手吗,你可真是强词夺理,你要是再乱说的话,我绝对不会饶了你。”愤怒之下,她又发起大小姐脾气来了。 中年妇人道:“不管我是不是强词夺理,你今天是休想走出素女宫了,不过我们素女宫也不是仗着人多便欺负人的门派,我今天就叫你死个明白,方芸你过来。”说着,便把身后的方芸拉了出来。 中年妇人道:“方芸,你说这个丫头是不是一直在宫主的别院里,当时除了她之外,是不是没有其他的人?” 方芸应道:“是啊,竹长老,当时杜菱师姐晕了过去,我便背她离开了这座别院,远远地望着师父和她斗法,可是……可是师父……”原来这个身材高瘦的中年妇人便是素女宫四大长老之一的竹长老。 竹长老道:“好了,别说了,杀你师父的不可能有其他人了,我们现在就把这个狂妄的小丫头拿下,为宫主报仇。天门弟子听令,你们速速拿下他们三人,若让他们逃了一个,门规处置。” 笑天听着却不愿意了,道:“你什么意思啊,关我什么事,怎么把我也牵扯进去了?” 竹长老尴尬地笑道:“袁公子,真是对不起,昨天你来的时候没能好好款待于你,今天却又发生了这种事,其实对袁公子的恩情,我们是不敢忘怀的。” 笑天哈哈笑道:“龙王说的一点都不错,你们嘛,忘怀是不会的,不过那也只是在口中说说罢了,真到了像现在这个时候时,你们还不是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竹长老像是更加不好意思了,干笑道:“实在是对不起啊,袁公子,我知道这里的事情可能和您没有关系,但是为了我们素女宫的名誉,那只有暂时得罪您了。” 笑天摇头苦笑了一声,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等待着她们的进攻。 白衣胜雪的素女宫天门弟子团团的把笑天三人围在了中间,个个手上拿着晶莹剔透的蓝色飞剑,指向了三人。随着竹长老一声“进攻”的响起,相临的两个女弟子持剑互击,然后跳起奇怪的舞来。 竹长老得意地一笑,道:“让你们见识一下我天门弟子的天舞阵,我就不信你们在此阵下还能安然离去!” 此时,天门众弟子中闪起道道的光华,甚是迷人耀眼,慢慢地,场中的三人已不能看清她们的身形。就在三人不知所措时,那淡蓝色的飞剑上亮起阵阵的雷光,如梦似幻般的击向了他们。 笑天淡淡一笑,道:“这点小伎俩也敢拿出来献丑,还以为是多么厉害的阵仗呢,不过是在迷魂阵的基础上加点了雷系法术罢了。” 他拿出了摄魂箫,心下笑道:“看看你们迷魂阵厉害,还是我的摄魂箫厉害吧。”想着,便把箫放在了嘴上,轻轻吹奏了起来。 空灵妙漫的曲声使人的心灵也为之震撼,而其中夹杂着那些欢快的音调又忍不住使人想入非非,听着听着,周围再也见不到那因天舞阵而幻起的云雾,只有那一张张清丽而柔美的脸庞在眨也不眨的瞪着笑天,她们早已垂下了手中的飞剑,眼中现出迷醉的神情。 慢慢地,曲调中多出了一丝悲伤的意味,虽然仅是那么一点点,可是众多的听者却无一不悚然动容,脸上渐渐替换成了哀色,她们感怀着世事的悲苦,感叹着人情的冷暖。此时,听者中年纪大的人与年纪小的有着不同的感受,像四长老她们所感受到的是沧桑的变化,悲苦从中生的无奈;而像方芸她们众多的年轻弟子则仿佛梦到了一个哀惋凄凉的爱情故事,她们的心灵至今仍沉迷在他悲戚的结局之中。 转头一望蒋玉如,她的心神也似乎迷醉在这曲调之中,然而她忽然摇了摇头,口中念起了灵咒,一个“冰心决”便镇住了自己浮动的思潮。 正文第三十九章大殿之议 笑天缓缓地垂下手中的摄魂箫,望着周围那一张张清秀的脸庞,暗叹着世事的无常。他心里想,“多情公子”花迟平时害了那么多的女修真,今天却用他的兵器救了那么多人,如果他知道了,恐怕也是哭笑不得吧? 巨岩下的竹长老摇了摇头,深情清醒了许多,她见自己门下的弟子竟然像木偶一样站在敌人面前,而不知出手,愤怒之下,吼道:“你们傻站着做什么,快点把他们擒住啊!” 虽然她的声音全场的人都能够听到,可是那些天门弟子却似着了魔一般,只是怔怔地望着三人,而没有一丝出手的意思。竹长老见她们竟不听自己的命令,老脸一红,对着附近的女弟子道:“龙门弟子听令,你们去把天门的那些叛徒给我擒拿下来,然后……” “慢着,你不觉得这么做太过分了点吗?”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毕竟龙门弟子是我的直属手下,你似乎没有命令她们的权利吧?” “你什么意思啊,兰长老,我们不是说过了么,这次的行动全部由我来指挥。”竹长老怒道。 原来刚才说话的竟是兰长老郑灵凤,难怪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是啊,我们是这么说过,不过现在不同了,你要叫我的弟子去与自己的同门拼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答应的。”郑灵凤反对道。 “可是她们都成了叛徒了,竟然连我的话都不听,这样的弟子要之何用?” “那还不都是你教出来的,你还有脸在这里说?” “你……你敢再说一句?” “我说了又怎么样,那些好徒弟还不都是你教出来的,现在怨天尤人又有什么用!” “好……好你个郑灵凤,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 “够了没有,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吵!”一个冷肃的声音插口道。 兰,竹两位长老听到这个声音,顿时都安静了下来,仿佛对这个声音的主人甚是忌惮。 “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凭我们的力量恐怕是无法留下他们三人了,你们说该怎么办?”那个冷肃的声音又道。 “梅长老,依我之见,倒不如让他们把事情的经过好好说上一说,万一我们错怪了好人,那素女宫说不定便会毁在我们的手上。”一个清亮的声音道。 “还是菊长老考虑的周全,刚才我们听到了宫主的噩耗,过于激动,都一致认为他们便是凶手,但现在看来,疑点也是很多的,比如他们如果是为了圣灵球才杀死宫主的话,那我为什么感觉不到它的存在。还有就是那袁笑天是为了元宵而来,不可能让他的同伴做出如此冒失的行为。”梅长老分析道。 “可也许是宫主撞见了他们,不让他们离去,而他们恼羞成怒之下,杀掉了宫主呢?”竹长老辩道。 “竹长老,你考虑一下再发话好不好,刚才你还说他们是为了圣灵球才出手杀掉了宫主,怎么一会儿就又改口了?” “这个……这个……反正我总觉得他们不像好人,否则偷偷摸摸跑来我们素女宫做什么?” “他们自然是来救元宵的,说实话,我对宫主的做法也非常不赞同,可是她执意如此,我也是没有办法。 第50章 纪宫主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昧着良心杀死了元宫主,之所以发生这样的事,也许是老天对她的惩罚吧!”梅长老叹气道。 “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难道还要向他们动手吗?”郑灵凤担心地问道。她非常感激笑天对她的救命之恩,也知道笑天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她十分相信杀死纪宫主的一定不是他们,而是另有其人。 “不,我们必须和他们好好谈谈,以免造成终生的遗憾。”梅长老肯定地道。 “那就好,我们是在这里和他们谈呢,还是回圣灵大殿?”郑灵凤终于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高兴地问道。 “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还是邀请他们回圣灵大殿吧!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了,兰长老。” “好的,我一定做到,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说着,郑灵凤御空飞到了高岩之上。 此时,雨水越下越大了,像瓢泼一样倾泄了下来,然而众人只是这样静静地站在雨中,没有一丝焦急的意味。 笑天望着下面四人在嘀嘀咕咕地说话,心里异常纳闷,以为她们又要出什么主意来对付自己,可又见到郑灵凤突然飞了上来,眼珠一转,心里便明白了七八分。他朗声笑道:“郑长老,不知你跑上来有何贵干啊?” 郑灵凤苦笑道:“袁公子,其实我们都相信你们不是杀人凶手,可死的人毕竟是我们的宫主,我们不能等闲视之,你得体谅我们的苦衷啊。” 笑天一脸古怪地道:“哦,是吗?那你们就叫这些无辜的女孩子来为一件不确定的事拼命?你们到底有没有良心啊,这样做不会觉得不安吗?” 郑灵凤尴尬地道:“哎,现在宫主去了,素女宫没有统帅之人,发生这些事,我也根本没有办法。现在的局势你也看到了,我们四大长老互不信服,整个素女宫眼看便要垮了下来,如果再不选出宫主的话,素女宫恐怕就要解体了。”说着,她意味深长地望了笑天一眼,似乎想要对他说什么,可是并没有说出来。 笑天笑道:“你上来不是为了和我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吧?到底有什么事,快点说吧!” 郑灵凤道:“什么事都瞒不过公子,我们四大长老决定与公子在圣灵大殿商量一点事情,不知公子是否愿意过去一趟?” 蒋玉如道:“商量事情?不会是想把我们引下去,在一网擒拿吧?” 郑灵凤干笑道:“姑娘太过多虑了,我们素女宫虽不是什么正大门派,可也不会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她的意思显然是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有正派人士才会去做,也暗暗讽刺了蒋玉如这个正派出身的人。 蒋玉如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怒道:“我爹爹做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根本制止不了他,你说这个又有什么用……”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来,显然她又想起了观阳台的事情。 看到蒋玉如的样子,郑灵凤知道是自己说的过火了,她歉声道:“对不起,是我不好,那些事根本与你没有关系的。” 蒋玉如摇了摇头,悲声道:“没什么,我爹爹确实做了许多错事,身为女儿的我替他分担一些罪责又有什么呢。” 笑天柔声道:“玉如,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想了,以后的好日子还多呢,对未来要充满希望嘛!” 蒋玉如悲伤的脸上,突然转成了喜色,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哦,以后不准抛下我,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呵呵……”说着,自己便忍不住先笑了起来,脸上再也找不到一丝的悲色。 笑天无奈地道:“我可没有说过什么啊,更加不会保证什么了,所以以后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溜走的。” 蒋玉如佯怒道:“你……你敢……,我……” 笑天一脸坏笑地道:“敢不敢,到时候便知道啦,现在我们先去圣灵大殿吧,事情总得有个了结啊。” 蒋玉如乖乖地点了点头,心里仍为笑天说的话而担忧,她暗道:“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怎么能让他走了呢,嗯……我必须得时刻监视着他,以免他把我给丢在这里。” 她心里想着事情,却闻一个许久不曾发话的声音道:“兰长老,我知道现在的宫主已经不是我娘了,但我不关心这个,我只想知道我娘到底怎么样了?” 笑天心下暗叹一声,想道:“元宵终于忍不住把事情问了出来,只希望他听到真相后不要太过伤心了,毕竟那已是不可挽回的事情。可怜的元宵,现在也成了孤儿。”笑天在见到别人的悲痛之后,总是忘掉了自己的伤心事,总是叫别人坚强、勇敢的活下去,可是他自己呢,他的事又有谁来管? 郑灵凤叹了口气,道:“元师侄,那些事情等到了圣灵大殿,我们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但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元宵望了郑灵凤一眼,强压下心中那股浮躁的情绪,道:“好吧,我们现在就去圣灵大殿。” 素女宫,圣灵大殿。当笑天他们进来的时候,这里还是空荡荡的一片,没有丝毫的摆设。梅长老高雅的面庞露出了笑容,道:“请诸位稍等一下。”说完,便径自走到台上的宫主座椅旁,鞠了一躬,然后在椅子把手上轻轻按了几下,一个雕刻精美长方形木桌和十多张木椅便徐徐浮了上来。 众人坐落之后,梅长老又道:“我们素女宫发生了这样的事,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但它毕竟已经发生了,所以查明事情的真相才是首位。”她环视了众人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笑天身上,又道:“袁公子,我想问你一件事情,请你如实的回答我,可以吗?” 笑天洒然一笑,道:“当然可以,什么事情,请说吧!” 梅长老点了点头,道:“是这样的,我想问在事情发生的当时,袁公子在不在场?” 笑天摇头笑道:“没有,当时我在关押元宵的地方,听到了异响,才赶过去的。” 梅长老眉头深皱,道:“这么说,事情的真相只有你的同伴一个人知道了?” 笑天道:“是这样的,但我认为纪宫主并不是她杀的,你们在听了事情的经过后,也许会知道点端倪。”说着,目光转向了蒋玉如,道:“玉如,你把事情的经过向大家说说吧,毕竟背上个杀害宗主的罪名可是不好受的。”他故意加上后面一句,是怕蒋玉如又发大小姐脾气,不肯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蒋玉如却似变得很乖了,直接把追杜菱二人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梅长老听完之后,奇道:“你说我们宫主是因为对你的法术好奇才与你动手的,这是真的吗,你的法术有什么与众不同?” 蒋玉如道:“与众不同的地方倒是没有,不过听你们宫主的意思,我的法术好像与你们素女宫的颇为神似。” 竹长老插口道:“真的?那你快用个法术让我们看看,如果真的有什么相同的话,那你的嫌疑便减去了不少,因为如果仅是印证法术的话,是没有必要杀死对方的。” 梅长老瞪了竹长老一眼,道:“就请姑娘给我们演示一下吧,也好让我们看看姑娘话里的真实度。” 蒋玉如笑了笑,道:“好的,那我便演示一下“属性护盾”吧!”说完,也不顾四长老听到这个名字时吃惊的表情,走出了座椅,便径自念起了灵咒。 她那被雨水淋湿的柔发忽然冒起了一阵白雾,身上也渐渐闪现出耀眼的红光,慢慢地,红光在她的周围形成一个可以收缩的火红护盾,把她团团的包围了起来。 竹长老瞪大了双眼望着那火红的护盾,盾中闪着微青的色彩,她的眼神也随着那色彩的跳动而上下挪移。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竟是真的,这种“逆转乾坤”境界的属性护盾——火,只有创派祖师天姬娘娘才修炼成功,但不想千数年以后,会出现在一个外人的身上。她羞愧之余,不禁想验证一下这属性护盾的真伪。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手上掐成了一个奇怪的波浪形,口中念念有词:“乾震坎,无源水,化为龙,击其尾。”随着她语声的结束,一条水龙幻化而出,围着蒋玉如四处腾窜飞跃,似乎想找出她那护盾的弱点,进行攻击。 然而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那水龙仍旧没有找出丝毫的破绽,只有不停的四处游走着。竹长老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手上的灵印泛出一阵强烈的蓝光,那水龙也变得更加强大,四处腾窜带来的声音犹能耳闻。 竹长老道一声“疾”,双手灵印操控着水龙击向了蒋玉如。一阵“呲呲”的声音响过,那蓝色的水龙慢慢消失在红中泛青的护盾之中,而那护盾却变的更加闪亮。 梅长老望着这一切,心中的吃惊已不能形容,她十分清楚蒋玉如是在什么情况下获胜的,那是在属性被克制的前提下取得的胜利,所以也明白了她的实力。与此同时,她的心里也更加的糊涂了,因为以蒋玉如现在表现的实力,杀掉宫主并不是不可能,可如果宫主真是她杀的,那她到底为了什么? 四长老只是这样呆呆的望着蒋玉如,久久都没有发出一句话。笑天看到这个情况,自然明白她们又开始怀疑蒋玉如了,暗笑一声,道:“你们不要以为她有这个实力就是凶手了,杀人是要有动机的,她杀纪宫主的动机是什么,难道是为了那个什么圣灵球?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圣灵球为什么不在我们身上?况且,大家都遗漏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说到这里,笑天忽然不说下去了,四长老齐齐地转头,问道:“什么事情?” 第51章 笑天笑道:“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到纪宫主身体里的情况吗?她的体内有一种非常强大的灵力,可见她是被这种灵力杀死的,而并不是被法术所杀死的。” 听了这个消息,四大长老都面面相觑,久久没有说一句话。半晌,才听菊长老道:“袁公子说的这件事情非常重要,我现在就去查看一下宫主的尸体。大家都知道,法术杀死人之后,绝对不会在体内留下强大的灵力,因为灵力都转换成了实体的属性法术。如果袁公子说的是真的,那么杀死宫主的肯定另有其人了。” 其他三个长老纷纷点头,看样子她们都十分同意菊长老的意见。梅长老望了菊长老一眼,道:“四妹,我们中间就属你最聪明,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你就去查看一下吧!” 菊长老心里一阵温暖,暗道:“大姐好久都没叫我四妹了,也许是宫主在的时候大家都已经不是真正的自己了,而现在又回复了过来。这么说,宫主的死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啊,我怎么能这么想,真是该死。” 她心里想着素女宫近来的变化,口中却道:“好的,大姐,我马上就回来,你们等我的消息。”说着,便转身离开了圣灵大殿。 梅长老收回视线,道:“袁公子,既然四妹已经去查看了,在她回来之前,我们暂且不谈素女宫的事情如何?” 笑天奇道:“哦?那你说说看,我们谈些什么才好呢?” 梅长老虽然已近中年,但脸庞依旧清丽,高雅,她如潭水般清澈的秀目望了笑天一眼,笑道:“不知袁公子可听说过‘黑暗深渊’?” 笑天摇了摇头,道:“很奇怪的名字,但我确实从未听说过,如果我真的听过这个名字的话,我相信一定不会忘了的。” 梅长老叹了口气,道:“这个名字已渐渐被人们淡忘了,但我相信老一辈的修真者一定都还记得,就是因为它神奇的传说才使五百年前的修真界一片萧条,没有丝毫的生机。” 听梅长老口中的意思,那“黑暗深渊”似乎是个极为危险的所在,但她的一番话却勾起了笑天的兴趣,他忙问道:“它到底是什么所在,为什么会对修真界造成那么大的影响,难道它还会吃人不成?” 梅长老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她才幽幽地道:“它倒是不会吃人,但是人的贪欲却比任何吃人的怪兽都可怕,如果一旦被它所俘虏,那带来只沉沦与灭亡。” 笑天等人听着梅长老感慨的话,却没有再问什么,因为他们知道她早晚会继续说下去,果不其然,在沉默了一会儿后,梅长老继续道:“‘黑暗深渊’是一个上古魔穴,里面有许多外人不曾见过的魔物与机关,但也有很多上古遗留下来的珍稀法宝,听说四大神器中排名第一的‘如意球’便在其中……” 正文第四十章出人意表 梅长老的话说到这里,便被一阵吃惊声所打断,众人相互对望着,都能从彼此的脸庞望到那份惊讶与不信。其中唯一不一样的便属元宵了,只见他神情恍惚地坐在那里,低着头,脸上若有所思,想必还在为他母亲的事而烦恼。 梅长老似乎注意到了元宵的情况,轻声道:“元师侄……”没有反应,她又叫道:“元师侄……”这时元宵才缓缓地抬起了头,茫然道:“哦……梅长老啊,有什么事吗?” 梅长老轻轻叹了口气,道:“元师侄,难道你不想知道你母亲的事了?” 元宵一听,振作了精神,道:“想啊,当然想了,你快告诉我,我母亲到底怎么样了?” 梅长老道:“我可以告诉你真实情况,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不准因此而惹是生非。” 元宵忙道:“好的,我答应你,不管我母亲的情况怎么样,我都不会迁怒素女宫的。” 梅长老点了点头,道:“事情是这样的,由于元宫主生性平淡,所以把宫中的事物暂时交给了纪宫主代理,但是纪宫主却不安于自己的本分,把你母亲关押了起来,然后又伪造了一封急诏,把你也叫了回来……以后的事情我想你都知道了吧,不用我再多做解释了。” 元宵苦笑道:“纪敏你还真行啊,说什么叫我修炼心法,替我母亲分担忧愁,原来这一切都是骗局,都是你早已设计好了的。”顿了一顿,元宵忽然想起了最重要的事,问道:“我母亲现在的情况如何,她还好么?” 梅长老道:“这个……怎么说呢……嗯……还是竹长老对这件事情比较清楚,让她说给你听吧。” 竹长老一脸尴尬地道:“大姐……我……”看到梅长老那阴寒的面庞,她知道自己只有说出来了,深吸了口气,道:“纪宫主她……她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所以……所以把你母亲毒死了……” 脑中轰的一响,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起来,元宵心里虽然有了准备,但仍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心里一片空白,他知道自己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马上要晕迷过去了。 忽然一阵清凉,舒爽的感觉传来,那种感觉就像在炎炎的烈日下沐浴在鹅毛般的大雪中,是那样的神奇与不可思议,他渐渐能睁开已经闭上的双眼了,思绪也开始正常运转起来。转头望了众人一眼,在众多的目光中他发现有一双眼睛含着特别的关切,还有一双则含着微笑与鼓励,他知道一定是那微笑的目光帮了自己,不由感激地望向了她,却发现她竟是与笑天同来此地的蒋玉如。 元宵悲声道:“那我母亲的尸体在哪儿?” 梅长老道:“虽则你母亲死的没有价值,但她毕竟是我们素女宫的宫主,我们已把她的尸体放在后山的羽化洞中,也在长生祠中供奉了她的牌位。” 元宵低声自语道:“娘啊,不管怎么说,您的地位总算没有被大家遗忘,而害死您的纪敏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现在您该安息了吧。” 笑天心里也是非常不舒服,他本想暂时隐瞒这件事情,可是没想到元宵还是知道了他母亲的噩耗,看到元宵那神经质的样子(他把元宵的自言自语当成了发神经),他一阵心痛,关切地问道:“元宵,你没什么事吧?” 元宵勉强抹去脸上的悲色,强笑道:“我没什么,你不用担心,我不是答应过你了吗,不管我听到什么,都不会放弃自己的,你就放心好了。” 笑天看到元宵那牵强的样子,还是放心不下,可他知道现在这个时刻,只能靠元宵自己来度过,别人是帮不上什么忙的,所以他也只好点了点头,不再问下去。 梅长老望了元宵一眼,知道他已经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便不再理会这个问题。她把目光转到笑天身上,道:“难道袁公子也听说过‘如意球’吗?你对这个神器又有看法呢?” 渐渐地,话题又回到了刚才提起过的“黑暗深渊”与“如意球”身上。 笑天脸上现出少有的凝重之色,道:“听说这个‘如意球’能随心所欲的变化成各种各样的武器,防具,具有神鬼莫测的威力,实乃修真界第一厉害的法宝。”想了一想,又道:“至于我对它的看法,那便是它强大的威力所带来的影响。首先,如果它真的在黑暗深渊中,那不知道得有多少人丧命在那可怕的魔穴中;其次,如果它落在了坏人的手上,那修真界恐怕又有灾难了。” 梅长老听了笑天的分析,暗自点头,心中想道:“袁公子确实是个心胸坦荡的人,不以所谓的正邪分好坏,如果叫别人说这番话,肯定是什么‘如果它落在了邪魔外道手上’之类的话,而他却以简单的坏人便概括了正邪双方中心思不正的修真者。哼哼,那些所谓的正派人士,未必就比我们高明多少。” 笑天却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见她没有说话,便问道:“你突然提起‘黑暗深渊’,‘如意球’,我想不可能是空穴来风吧,一定是什么地方又出现了它们的踪迹。” 梅长老止住自己的思绪,道:“是的,据我们素女宫洞庭分舵的人传报,这次‘黑暗深渊’的入口开放在君山之上,附近宝光闪动,映照天空。而且很多门派的修真者都已经赶去了,我们素女宫的大敌鬼灵庄也于昨日出发了,预计这次出动的人马比五百年前要多出一倍。” 笑天奇道:“‘这次的入口’是什么意思,难道上次的入口竟不在君山,难道它还是移动不定的?” 梅长老脸上现出心悸的神色,似乎想起了上次入洞时的情况,她猛地摇了摇头,道:“入口会不会移动我们不清楚,但是我们知道它的入口确实是在变化的,因为上次的入口是在黄河畔的一座森林中,而这次却是在洞庭的君山。” 笑天点头道:“也许它有很多入口,只不过到了一定时间才会开放,比如五百年开放一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上次的入口在开放不久之后便关闭了,那么它的关闭日到现在应该就是五百年左右。” 梅长老一听,悚然动容,她掐手一算日子,眼中现出吃惊而又迷茫的神色,道:“没错,上次的关闭日到现在整整是五百年了,可你怎么知道它会关闭的,你又怎么知道它每隔一段时间开放一次的呢?” 笑天哈哈一笑,道:“猜的啊,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蒋玉如哼了一声,道:“知道也是猜的,他总是喜欢说些故意叫人吃惊的言论。” 笑天得意地笑道:“那总比某些人强吧,像个呆子似的什么都不说。” 蒋玉如慢条斯理地道:“我不说,是因为我不清楚,我谦虚。” 笑天拍着自己的脑袋,道:“对你这种自做多情的人,我真是无话可说,要是早知道会遇到你这样的人,那我当初就该求玉虚师叔把我收作门下,做一个干干净净的老道士。” 第52章 蒋玉如轻声道:“嗯……那世上又多了一个‘不干不净’的男道士和女道士了。” 笑天无语,话都说到这地步了,如果在说下去,还不知道那丫头会说出什么来。其实笑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起,便开始容忍起蒋玉如的大小姐脾气来,而蒋玉如也在为他不停的改变着自己,放下了心中的那份腼腆与傲气。 蒋玉如见笑天没有说话,道:“怎么了,那么大的人了,心胸还是恁地狭小,我一句玩笑话便又生气了?算我错了,对不起还不行吗?” 笑天摇了摇头,却没有再理会蒋玉如,对梅长老道:“现在‘黑暗深渊’的事也说的差不多了,我只想问你一件事,请你如实地告诉我。” 梅长老道:“哦?什么事啊?” 笑天道:“我们认识没有多久,你把这些事情告诉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梅长老吞吞吐吐地道:“这个……我……” 就在这尴尬的时候,一个清亮的声音传了进来,道:“大姐,我回来了!” 梅长老一听,应道:“四妹,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快点把你查看的情况向大家说说吧!” 菊长老脸上的表情明显的悠闲了许多,不再有刚才出去时的凝重。她缓缓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道:“事情果然像袁公子说的一样,纪宫主的体内被一种很强的灵力充溢着,而且……” 竹长老插口问道:“而且怎么样,四妹你倒是快说啊。” 菊长老微笑道:“而且那灵力的根源颇似我们素女宫一脉,不知对于这一点大家有什么看法。” 梅长老皱了皱了眉,道:“既然如此,那杀死纪宫主的便不是这位姑娘了,而是一个与我们素女宫颇有渊源的人。”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蒋玉如会施展素女宫法术的事情,心里不由更加糊涂了。 很显然,菊长老也想到了这件事情,她的目光转到了蒋玉如身上,道:“事到如今,还是请姑娘把你的来历向我们说一下吧。” 蒋玉如心里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来历说出来,望了笑天一眼,见他点了点头,便道:“我的父亲是神将门主……” 四长老齐齐地惊叫了起来,望着蒋玉如,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来。笑天奇怪地望向她们,知道她们一定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她们既然不说,自己也是无从猜想,摇了摇头,只好暂且不去想它。 蒋玉如心里也是非常纳闷,难道自己是神将门主的女儿也值得如此吃惊吗,或者自己父亲做了什么对不起她们的事?叹了口气,她继续道:“我的师父……很对不起,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们,但是我敢说这个世上没有几人的法术能比得上她的。我在下山前,继承了师父的法宝——青龙杖,这也是师父给我的唯一的一件东西。” 梅长老心里一惊,口中低声念着“青龙杖”的名字,脑中却渐渐想起了五百年前素女宫进入“黑暗深渊”时的情况,当时除了自己与一个师叔外,其他人都不幸丧生在那可怕的魔穴之中。而出来时,那位师叔却携着从魔穴中找到的青龙杖永远地离开了素女宫,以后便再也没有收到她的音信。直到如今,青龙杖再度出现,才知道她不仅活得很好,还杀掉了素女宫的宫主纪敏。 她暗自想道:“难怪这丫头的法术与我们素女宫的颇为神似,原来他师父便是五百年前离开素女宫的范师叔,这么说纪宫主的死真是罪有应得了。” 梅长老是目前唯一知道凶手的人,也知道凶手杀死纪敏的原因,但是她却有她的苦衷,里面的事情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于是她便想把这件事情就此了结过去,望了望其他三位长老,道:“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我们也知道了这位蒋姑娘并不是杀人凶手,所以我们素女宫当前首要的事不是继续追查凶手,而是选出继任宫主,以统领我们素女宫不断发展。” 其他三位长老纷纷点头,显然也是不愿在追查凶手这件事上多做纠缠,她们聚在了一起低声商议起来。起初,竹长老有些不同意其他人的意见,脸上的神色颇有些不以为然。然而不久之后,她竟渐渐转变了自己的看法,脸上还露出兴奋的神色,显然是从其他三位长老的话中听出了素女宫光明的未来。 慢慢地,她们散了开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梅长老朗声道:“袁公子,老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是否能够答应下来?” 笑天脸上一阵古怪,道:“你们商量选宫主的事,问我做什么,我一会儿就要离开素女宫,去游历天下了。” 梅长老清了清嗓子,脸上竟也有几分古怪的神色,她努力做出严肃的样子道:“我知道这件事可能有些荒唐,但是无论如何请袁公子一定要勉为其难,答应下来。我们素女宫现在人才凋零,根本找不出合适的宫主人选,所以……” 话未说完,就听一旁的蒋玉如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强忍着笑,道:“你说什么,让笑天做素女宫的宫主,我没听错吧,你们素女宫的宫主不向来都是女子吗?今天为什么找个大老爷们做宫主啦!哈哈……”她越想越觉得好笑,最后简直都快跑到了桌子底下。 四长老面上都是一阵的尴尬,咳了几声,郑灵凤道:“蒋姑娘,你又何必太在意性别呢,不管是男是女,只要能带好我们素女宫,真心对待我们素女宫的近千弟子,其他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其他三长老尽皆点头称善,似乎都认为笑天是个很好的人选。 蒋玉如却有些不愿意了,她嘟起了小嘴,道:“什么真心对待近千名字弟子,那一千人可都是女的啊,他一个人……哼,反正不好就是不好,你们就知道为你们自己着想,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经过蒋玉如这么一说,四长老也注意到了事情的关键,假如笑天不同意的话,那考虑了这么久的事还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她们把目光齐齐地转向了笑天,等待着他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可是笑天的说却令她们失望了,他苦笑了数声,道:“多谢几位长老的厚爱,晚辈一个新出道的毛头小伙子,要经验没经验,要阅历没阅历,怎可堪当如此大任?再说,我已经是逍遥门下的人了,虽然我门下就我自己一人,但也落得自在逍遥。要是真让我背上近千弟子的安危与前途的重担,恐怕不用别人来打我们,自己就把自己给压垮了。” 四长老面面相觑,怎么都没想到笑天会反应地如此激烈,一时间,她们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此时,最为高兴的就是蒋玉如了,她得意地笑道:“怎么样,我都说了,他是不可能担当那么大的重任的,你们根本不了解他,他就是那种喜欢疯来疯去的人。” 没想到她的一番话,却成就了素女宫有史以来最辉煌的一段时期,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笑天听了蒋玉如的话,心里起了一阵无名之火,他暗道:“死丫头,别以为你就那么了解我,我偏偏不让你的话得逞。” 于是他转过头,面对着四大长老,郑重地道:“我答应你们,愿意做素女宫下一代宫主。” 正文第四十一章情何以堪 素女宫,长生祠。这里的光线阴暗异常,似乎从来不点灯的样子,在长长的白幔掩映下,供奉着历代宫主的牌位。在牌位的最中间,有一个高出尺余的方台,台上摆放着一个美丽的女子雕像,她身上穿着洁白的衣衫,围着几条圣洁的绸带,给人第一眼的感觉竟似是个仙女。 此时,笑天跪在那雕像面前,知道了她便是神话中造人的女娲娘娘,心中感慨之余,不由暗想道:“你既然是人类的创造者,就应该负责保护他们的周全,所以我拜托你一件事,希望你能让如云和白灵平平安安,也好使我们早日相认,那我也不枉我跪拜你一场了。”想着,他诚诚恳恳地拜了几拜。 蒋玉如站在笑天身后,心里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答应做素女宫的宫主,难道他不喜欢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了?还是仅仅因为自己的几句话便改变了主意?她望着笑天那熟悉的背影,第一次感觉自己与他是那么地接近,而又那么地疏远。 在笑天参拜完历代宫主的牌位与所信奉的神明(女娲娘娘)之后,梅长老把宫主令符交给了笑天,那是一个绿玉做成的牌符,上面雕刻着一个美丽的女子,想来她便是素女宫的创始人天姬娘娘。 然后,梅长老又拿出了几本丝质的书卷,慢条斯理的宣读起来。原来上面写的是素女宫的门规与戒律,由于其是邪派,所以主要的戒律也就是戒骄,戒躁,保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中立思想,而没有那种正大门派中老套的戒淫邪,戒贪欲,戒结交邪教之类。即便是如此,笑天也是听得昏昏欲睡,提不起一丝的精神。 终于,门规与戒律宣读完毕了,梅长老又带笑天来到了朝阳阁,向门下近千的女弟子开始他的第一次演说。所谓的朝阳阁,便是素女宫中最高的建筑,它在圣灵大殿的正北方,建在那宽阔平敞的法场(不是人们平时所说的刑场,而是素女宫弟子平时练习法术的地方)之前,高约十丈,极像是一座高塔,一层一层地蜿蜒而上。 笑天站在朝阳阁的二楼上,望着下面一张张柔美的脸庞,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才同意做这素女宫的宫主,要说是为了反对蒋玉如那孩子气般的话语,他也感觉这个理由有些牵强,毕竟他虽然经常与蒋玉如争吵,但从来不会真正的把它放在心上。 第53章 “也许是为了台下那众多美丽的面庞不会受到别人的侵害,而得到幸福的原因吧!”他心里自我解嘲的笑道。 他心里的想法,站在身后的蒋玉如自然不会想到,否则天才知道她又会发出什么脾气来。 笑天深深地吸了口气,朗声道:“嗯……大家好,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袁笑天,乃七绝散人的徒弟,以后我便是大家的宫主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不会说什么豪言壮语,也不会做下什么样的许诺。但我希望大家以后能互助互爱,把素女宫当作自己的家,我也会像兄长一样关心,照顾大家,只要大家不把我当作外人就好。” 法场上一阵沉默,她们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任宫主竟然是个男子,而且他还口口声声的说什么关心,照顾自己,简直是不可思议,有哪一代的宫主像他这样自贬身份,不顾颜面的。 也许是由于这些女弟子没见过这种场面,也许是她们不敢相信做弟子的会有这种待遇,一时之间,她们的思绪仿佛凝固住了,再也无法转动分毫。 笑天面对这么多少女的注视,即便是毫无邪念的他,心里也是砰砰直跳,面上也不由发热起来。他镇定住心神,微笑道:“怎么了,大家难道不相信我说的话么?不管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大家给点反应行不行,这样安静的话,我实在……” 话未说完,便被一阵热烈的掌声所淹没,众多的女弟子热情的响应着她们新任宫主的演说,也不知她们真心的欢迎笑天,还是仅为了宫主的面子问题? 笑天站在高楼上望着女弟子们,心里有的不是那种傲视天下的豪迈,而是温馨畅然的雅意与独立秋雨中的失落。他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的话,我一定会如实做到的,到时候你们就明白了,做弟子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突然,他心里另一种想法冒了上来,道:“袁笑天啊,袁笑天,难道你便叫这群女孩子禁锢一辈子?难道你不想再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了?还是你的心胸变得宽阔了,只为别人着想而不管自己了?” 两种想法便这样互相争执着,良久也没有得到一个好的定论。最后,他摇了摇头,甩去脑中混乱的思绪,狠心做下了决定——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改变,那只好先把这个宫主做下去,如果觉得不好的话,我也可以随时离开的。 梅长老望着身前的笑天,以为他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才好,于是忙上前进言:“宫主,现在您可以下达第一个命令了。” 笑天一怔,道:“命令?哦,好的。”想了一想,他朗声宣布道:“现在我开始下达第一个命令,大家解散,吃饭。” 众人都愣在了原地,本以为他会说出什么重要的话来,没想到郑重宣布的竟是去吃饭,沉闷了半晌,台下众女弟子中不由传来阵阵轻微的笑声。 从笑天开始进行继任宫主的仪式到现在已经有三个时辰了,而现在也已是正午时分,再加上笑天自昨天起就没有好好吃上一顿饭,难怪他会说出这等的话来。 梅长老悄声对笑天道:“宫主,这些事情您大可不必如此宣布的,要是您想吃饭的话,对我们说一声就行了。” 笑天奇道:“怎么了,难道让弟子们去吃饭也不行么?” 梅长老干笑道:“没……没什么……当然可以了,嘿嘿。” 一旁的蒋玉如与郑灵凤听着则是窃笑不已。 素女宫,大厨房中。蒋玉如向主厨的师傅请教了很久的厨艺,终于在东拼西凑下做出了两盘热炒和精致的自制米饭,她怀着喜孜孜而又忐忑不安的情绪来到了宫主的暂时住房里(原来的宫主阁楼早已叫她给移平了)。 笑天见到蒋玉如端着饭菜进来了,高兴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两眼放光,盯着饭菜道:“厨房的师傅做饭怎么这么慢呀,就两个菜也要做上半年,真是的!” 蒋玉如低声应付着,并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只是紧张地望着笑天。 笑天一把抓起米饭,就往嘴里塞,可是饭到了嘴里,便传来一阵苦涩的味道,他忙吐了出来,叫道:“这么咸啊,难道素女宫的盐都是不要钱的吗?” 蒋玉如一脸尴尬地道:“是吗,可能是……哎,你再尝尝这个菜炒的如何?” 笑天奇怪地望了蒋玉如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表情,摇了摇头,叨起一口菜便往嘴里送。可是他又咽不下去了,这菜竟比刚才的米饭还要咸,而且竟有一种血腥的味道,于是他又吐了出来,抱怨道:“我现在就怀疑素女宫是不是做私盐买卖的,否则怎么会……玉如,你怎么啦,不舒服吗?还是……喂,你去哪里?” 笑天每说一句,蒋玉如的脸色便难看上几分,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哭着跑了出去。 笑天一时间虽然没明白蒋玉如为什么生气,但他想到蒋玉如进来时那开心而又羞赧的表情,与自己说米饭难吃时她那尴尬的样子,便明白了一切,他心下一阵感动,忙追了出去。 他跑到了法场,长生祠,圣灵大殿……跑遍了素女宫的每一个角落,也没找到蒋玉如的影子,此时,他心里暗暗焦急起来,想道:“难道蒋丫头竟然不辞而别,离开了素女宫?难道她生了我的气,再也不想见我了?应该不会啊,她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此时,素女宫中走过三三两两的女弟子,纷纷向她们的新任宫主施礼致意,然而笑天却没有心情理会她们,他的心里只是充斥着那个人的影子,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的地位在自己的心里变的那么重要,已经挥不去,抹不掉。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轻声道:“宫主,您在这里做什么,吃过饭了么?” 笑天转头望了她一眼,发现她正是郑灵凤,淡笑道:“兰长老,你怎么来了?” 郑灵凤一怔,不明白笑天的话是什么意思,反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您还记得吗?” 笑天道:“这里不是我的房间……”转头望了周围一眼,却发现自己竟在郑灵凤的阁楼下,苦笑了一声,道:“是我糊涂了,竟忘了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 郑灵凤虽然认识笑天并不算很久,却知道他是一个非常坚毅的人,不可能出现这种神情恍惚的样子,不由担心地道:“宫主,您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笑天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不过是走了一个人罢了,这又算的了什么呢,对不对?” 与其说这句话是对郑灵凤说的,不如说笑天是自己在安慰自己,但郑灵凤却从他的话中听了端倪,道:“宫主说的该不会是蒋姑娘吧,我刚才看到她出门去了,你现在出去的话,应该能追的上她。” 笑天一惊,道:“真的吗,她刚刚出去?” 郑灵凤道:“没错啊,我还纳闷她为什么出去呢,该不会是你们又吵架了吧!”顿了一顿,她又道:“年轻人吵架是很正常的事,蒋姑娘又何必太认真呢?真是的。” 笑天却没有再理会她“热心过度”的话,竟直接御气飞离了素女宫。 隐仙山的景色还是那样的美丽,周围一切的事物还是那样的静谧,然而此刻笑天的心却无论如何都静不下来,他转遍了整个山的峰头与小径,都没有找到蒋玉如一丝来过的痕迹。 忽然,他的心中一亮,因为他想到一个地方,那便是隐仙后山的灵泉,虽然他没有去过,但冥冥中有种感觉在告诉他,蒋玉如一定在那个地方。 一股冲天而起的山泉,激撞那特制的小亭之上,溅起朵朵的水花,然后顺着小亭周围四跟玉石做的柱子流了下来,又缓缓地汇集到刚才山泉旁。它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爆发着,显得是那么的冲动而富有活力,它生生不息的执着似乎感动了周围参天的大树,在它附近环抱着,形成了一个宽大的树荫。 此时,蒋玉如正站在树荫下,呆呆地望着灵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山风吹起她那单薄的蓝衫,是那样的孤寂、凄凉。 笑天轻轻地走到她的身后,右手放在那柔软的肩膀上,柔声道:“你吓了我一跳,知道吗,我还以为你真的走了呢!” 蒋玉如缓缓的转过身,眼中还有淡淡的泪痕,她歉然道:“都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我不该如此任性的。” 笑天安慰她道:“怎么能怪你呢,都怪我啊,吃饭也那么挑三拣四的。” 蒋玉如佯嗔道:“是啊,人家辛辛苦苦做出来的饭菜,却都叫你给糟蹋了,还说什么‘太咸了’之类的话,难道你就不能假装很好吃的样子么?” 笑天一听,心下暗道:“要是把那些东西吃下去,还不把人给咸死,幸好当时我没吃下去,否则现在还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子了呢!” 心中想着,口中却道:“当时我并不知道那是你做的啊,如果我知道的话,说不定会吃上那么一点点的。” 蒋玉如道:“谁稀罕你吃了,我真的受够你了,下次在也不做饭给你吃了,你……你这样看着我干吗……” 笑天望着蒋玉如那细嫩的小手上多了一道长长的伤口,心中一阵刺痛,喃喃地道:“你的手……难道是……” 蒋玉如忙缩回了手,放在了背后,幽幽地道:“没什么,那是我不小心划伤的。” 笑天忙道:“伤势怎么样,快给我看看!” 蒋玉如摇头笑道:“没关系的,你不要担心。” 笑天大声道:“我说给我看看,你没听到吗,难道这点事你也做不到吗?” 蒋玉如一怔,然后缓缓地伸出了右手,只见一条长长的伤口从手背直划到手臂上,细白的手上混杂着艳红的雪丝,是那样的明动而妖异。 第54章 笑天伸出手,握住蒋玉如的右手,她轻轻一挣,没有挣拖,只好任由他握在了手里。 他暗运傲天真元,一股淳厚的真元力在蒋玉如的伤口流动着,泛出柔和淡然的色彩。渐渐地,伤口平复了,笑天收回真元力,放开了蒋玉如的右手。不知道为什么,蒋玉如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失落感,仿佛自己的人生突然没了依靠,竟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笑天叹了口气,道:“不要再发大小姐脾气了,好不好?这样会很叫人担心的。” 蒋玉如柔柔的一笑,道:“你担心我吗,我真的好开心。” 笑天道:“不要太自以为是哦,就是……” “就是一只小狗你也会担心的,对不对,我都听了几百次了,你难道不会说点新鲜的?”蒋玉如接口笑道。 “新鲜的我也会啊,比如……危险,玉如,快闪开。”说着,笑天把蒋玉如撞到了一边,然后便听到“啊”的一声惨呼,一个人影便倒飞了出去。 蒋玉如迅速的站起身来,却发现笑天已被高高地吊了起来,无数的藤蔓层层的缠绕着他,无论他如何地挣扎,都无法摆脱被困的厄运。 突听周围响起一阵“嗖嗖”的轻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缓缓地袭来,然而蒋玉如四处望了几眼,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响声越来越大了,似乎因为靠近了猎物,而加速了许多。 蒋玉如还是茫然不知的站在那里,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接近。在她的周围,发出几声沉闷地巨响,然后大地裂了开来,从中出现了几跟幽碧粗大的藤蔓,迅速地向她缠绕了过去。 然而就在它们将要缠住蒋玉如的时候,那些看似强壮的藤蔓却突然断了开来,一节一节的,好似被什么锐利的物品给削断了一般。细看蒋玉如,原来她的身上已围起了一圈金黄色的护盾,在这幽暗的树荫下,闪着明亮的光芒。 蒋玉如环视了周围一眼,冷笑道:“既然攻击了我们,还躲躲藏藏的做什么,难道还要我把你揪出来吗?” 犹如老鼠啃木头般嘶哑的笑声响起,使人听了不禁全身寒毛直竖,然而蒋玉如却镇定了下来,仔细倾听着周围的一切。她此刻决不能疏忽,如果因为她的疏忽,而对笑天造成什么伤害的话,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沉静了半晌,那嘶哑的声音终于开口了:“好个小丫头,本事倒不小,竟然能轻易破坏掉我的千年老藤,不过你的灵力越强,我越是喜欢,哈哈……” */奇/*蒋玉如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却见前面不远处竟多出来一个高约十来丈,数人才能环抱的千年古树,古树全身散出粗壮而妖异的藤蔓,看样子笑天便是不小心被他抓住了。 */书/*原来这棵千年古树吸收了灵泉的精华,在日月星光的沐浴下,竟化成了妖,此刻它突然见到蒋玉如那强大的灵力,不由便起了歹意,没想到突施暗算下,没抓到蒋玉如,却把笑天给逮了个正着。 */网/*蒋玉如心里知道这些树精木怪最嗜人血,如果不快点把笑天救下来的话,惟恐他会有性命之忧。她刚刚镇定下来的心神,却因为对笑天的关心而变的散乱起来,然而她知道此刻自己千万不能乱了阵脚,所以只好借用“冰心决”的力量镇住了自己的心神。 她缓缓的拿出青龙杖,准备施放最强的法术一击灭掉那高大,恐怖的树精,然而她的心里却还是有些犹豫,怕一个弄不好,便伤了笑天。 微咬银牙,她决定尽力一试,否则笑天在树精的手上就不止是受伤那么简单了。于是她嘴上默默念起了灵咒,青龙杖也闪起了金黄的光芒。 她决定用金系的最强法术——血煞千劫,来消灭掉眼前的敌人。 大地上突然刮起了冷粟的狂风,就像刀子一样无情的吹打着眼前的一切。树精似乎看出了什么,眼中现出慌乱的神色。 慢慢地,风突然止住了,它来的是那么突然,去的也是如此怪异。然而身在其中的树精却知道这风绝对没有停,而是已静止聚集在自己的周围,它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致命的威力,滴滴透明的液体从那高大的身躯上流淌了下来,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因害怕而产生的冷汗。 树精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它是被吓傻了,其实它是在酝酿一种木系的法术,以反抗蒋玉如那致命的攻击。 无数的树叶与藤蔓从地上,岩石上冒了出来,遮住了天上原本就难以照入的阳光,然后铺天盖地的席卷向蒋玉如。那看似无用的树叶突然变大了不知几百倍,上千倍,团团把蒋玉如包了起来,然后像蛇一样灵动,像宝剑一样锋利的藤蔓齐齐钻向蒋玉如的要害。 然而蒋玉如却没有一丝闪避的意思,只是顾着发动那强大的法术。 突听树精发出了一声惨叫,满天俱是被切成碎片的树叶与断成一节节的藤蔓,它恶狠狠的瞪着蒋玉如,似乎想施展更加强力的报复。 然而它已经没有时间了,那压缩过的空气中突然出现了无数血红的利刃,各式各样的,有的像刀,有的像剑,而有的则像是枪的样子。慢慢地,那些散发着恐怖红光的利刃突然像有了生命般动了起来,准备给眼前的敌人致命的一击。 在藤蔓缠绕中的笑天看着眼前怪异的一切,惊的半晌没有说话,此刻,他已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哈哈笑道:“树精兄,我想你也是个男的吧,和我这么亲热,你不觉得有些恶心吗?” 释法中的蒋玉如听到在这种关头,笑天居然还能开玩笑,不禁摇了摇头,宛尔一笑。 而树精听到笑天的声音,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竟哈哈大笑了起来,它边笑边道:“小丫头,我想这个男的一定是你的心上人吧,嘿嘿,你赶快住手,否则我就吸干他的精血!” 笑天一听,心下暗骂:“袁笑天啊,你不说话难道能憋死你,这下好了,自己倒成了蒋丫头的累赘了。” 蒋玉如心下一惊,面上却看不出丝毫的变化,她沉声道:“老树精,我劝你趁早取消这个念头,否则你将会死的很惨。” 树精却狂笑了起来,得意地道:“是吗?那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心上人死的惨,还是我的死的惨了。”他似乎已经知道只要笑天在手,便不愁蒋玉如不乖乖就范,此时,它竟用它那长长的藤蔓悠闲地挠起痒来。 蒋玉如怒道:“那你便试试看啊,为什么不肯下手呢?”口中虽然这么说,但手中青龙杖的色彩却渐渐黯淡了下来,那些无名的利刃也都消失不见了。 树精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奏效,便开始算计起下一步的行动来,它紧了紧缠绕笑天的藤蔓,想使他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然而笑天却始终牙关紧咬,不曾发出一点声音。 蒋玉如的心在绞痛,她知道笑天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才不肯出声的,此刻的他一定非常痛苦,如果这痛苦能够转移的话,那么她愿意替他承受这份痛苦。 “住手,”蒋玉如高声叫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哈哈,我也不想把他怎么样,只要你能献出自己一半的精血,那我便是放了他也无妨。”树精终于道出了自己的意图。 看到笑天那因痛苦而泛青的脸庞,蒋玉如毅然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但是你必须先放了他。” 树精又狂笑了起来,嘶哑沉闷的声音在后山回荡:“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吗,我要是现在放了他,你们还不把我撕成八半。嘿嘿,这些低智商的话最好少说,以免我会误会你的用心。” 蒋玉如没有想到树精竟然精明到如此地步,不愧是活了千年的老妖怪了,感慨之余,她沉静地道:“好吧,你动手好了,我是不会反抗的,只希望你能够履行自己的承诺。” 树精得意地道:“对于这一点,你应该十分信任我们才对,我们妖可比你们人要讲信誉的多了。” 蒋玉如沉声道:“既然如此,那你还等什么,动手吧!” 树精警觉地望了护在蒋玉如周身的金黄护盾一眼,道:“你那个护身的黄光,可否先移除了去,否则我可会怀疑你的诚意。” 属性护盾——金,渐渐地消失了,现出了蒋玉如那妙曼动人的身姿,微风吹进了后山,吹起她那柔美的秀发,是那样的圣洁而高雅。只要是男人便不想伤害这样的女子,然而那毫无人性的树精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它的眼里只有蒋玉如身体内那强大的灵力。 两跟幽碧的藤蔓像蛇一样钻入了蒋玉如双臂的血管中,疯狂的吮吸着她那带着强大灵力的鲜血。原本绿色的藤蔓现在却已变成了鲜红,仿佛两跟无情的输液管,源源不断地将她的鲜血运送到树精身上。 撕心裂肺的痛苦仍在持续着,笑天的额上已现出黄豆般大小的汗珠,然而他却还是紧咬着银牙,没有让自己发出丝毫的声音,因为他不想自己成为蒋玉如的负担。相比肉体上痛苦,让笑天更加难以忍受的是心灵上的罪责,他不明白蒋玉如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为了他肯去牺牲自己。 此时,笑天的心里充满了愤怒,他不明白自己的真元力为什么突然用不出来,全身只有酸软的感觉,否则自己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他看着藤蔓中的鲜血,狂吼道:“住手,这些鲜血早已够了,你为什么还要吸,为什么!” 树精的心里简直得意极了,它想不到眼前这两个小娃娃这么好对付,仅仅说了几句话,便都乖乖的做了自己的粮食。 第55章 它听到笑天的话,感到非常好笑,边笑边道:“你们人类真是愚蠢,难道到手的肥肉我还会再放了吗,那不是跟我自己过不去吗!” 说着,它更加凶猛地吸取着蒋玉如的鲜血,根本没有顾及她的死活。 蒋玉如的意识渐渐模糊了,她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逝去,眼前的一切也都没有了生机,然而她心中的一分不舍却支持她没有晕过去,她在心里狂吼道:“不,我不能死,我舍不得离开你,我们幸福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老天你难道忍心让我们分离吗,难道天道就真的这么不公吗?我不信……我不信……” 正文第四十二章恩情交缠 蒋玉如内心的呼唤并没有引起老天的同情,事情还是向着糟糕的一面发展。树精仍在吮吸着蒋玉如的鲜血,笑天也仍被重重的藤蔓所包围,难道老天真的要让人世间的悲剧再次上演吗? 笑天望着藤蔓中那渐渐稀疏的鲜血,知道蒋玉如体内的血液已快枯竭了,如果再不把她救下来,那么她很可能永远地离开他。 怒火在他的心里奔腾不息地跳跃着,如果这怒火也能将人杀死,那么眼前的树精便早已化成了灰烬,可是事实总归是事实,他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事情一步步的恶化。 笑天的心已在滴血,怒火在他的心里爆裂了开来,他那本已消失无踪的真元力竟奇迹般的回到了体内。欣喜若狂之下,笑天仍然没有忘记眼前的形势,他知道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眼前这个可恶的树精,才能挽救蒋玉如那垂危的性命。 他真元力的回复是因为那股怒火与对蒋玉如的关心,化解了树精放入他体内的禁制,然而笑天却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用他目前有利的形势来打倒敌人,救出蒋玉如才是正理。 不知何时,天空那浓浓的树荫竟再也遮不住阳光的照射,缓缓地到达了那不见天日的地面。原本幽黑的后山此刻已是一片光明,再也找不到刚才那吞噬一切的黑暗。 笑天以最快的速度吸收着那无尽的阳光,在他的周围形成一个耀眼的光团。树精似乎发现了这里的异常,转过那有如两个空洞般的巨眼,望着至尽仍被围困的笑天。 等它感觉到危险正在接近时,一切已经迟了,笑天用吸收到的阳光,转化成了强大的傲天真元,然后化成滚滚的烈炎袭向了不知所然的树精。 伴随着树精那凄厉的惨呼,一阵吱吱的声音传来,然后笑天便看到了一个怪异的情景——树精在那可以融化一切的烈炎中,并没有被化成灰烬,而是一点点的萎缩了下去,最后化成了一个巴掌大的绿色木人。 笑天对这一切似乎并不关心,他心中只是惦记着蒋玉如,于是他挣开缠绕在身上的藤蔓,眨眼间便掠到了她的身侧。 蒋玉如静静地躺在灵泉的下首,脸上的神色是那样的苍白,仿佛浑身的血液已被抽干一样。笑天望着她洁白的手臂上两个血洞一样的伤口,心也似被紧紧的扭在了一起,已完全失去了知觉,他喃喃地道:“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会没命的吗?”叹了口气,他又道:“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让你死掉的,绝不会……” 笑天抱起了蒋玉如,想带她离开这里该死的地方,这是他第一次抱着她的身子,感觉是那样的轻,好像羽毛一样浑身没有一点斤两。 正在他想要御空离开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在烈炎中仍完好无损的木人,心想那一定是件好东西,说不定会对蒋玉如的伤势有些帮助,于是他拿起那绿色的木人,抱着蒋玉如离开了隐仙后山。 素女宫,笑天的阁楼中。蒋玉如静静地躺在床上,直到现在也没有清醒过来,素女宫最好的医生菊长老站在她的旁边,诊测了她的伤情之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笑天见到她的样子,心下一沉,悲痛地道:“菊长老,你摇头是什么意思,难道玉如她……” 说到这里,他似乎不忍在说下去,只是静静地等着菊长老的回复。 菊长老又摇了摇头,道:“不是的,宫主,蒋姑娘她并非没有救的……” 笑天忙问道:“什么方法,你倒是快说啊,不要磨磨蹭蹭的,你这样会害死她的啊!” 菊长老干笑道:“宫主,您大可不必如此着急,俗语说关心则乱,要是像您这个样子……” 笑天插口道:“好了,好了,你快点说怎么才能救她吧,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菊长老知道笑天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也就不再说那些无关紧要的话,径直道:“蒋姑娘的气血消耗过多,甚至可以说是所剩无几,所以一般的输血根本救不了她,只有一件物品也许可以把她的生命强拉回来。” 笑天追问道:“那是什么东西,只要能够找的到,不论有多么困难,我也一定把它拿回来。” 菊长老道:“它便是赤血珠,一种非常奇怪的宝贝,能刺激人体内的造血系统,使其产生最基本的血量。但是它的所有者却并不是我们人类,而是一个妖精。” 一直静静站在旁边的其他三位长老突然瞪眼瞧着菊长老,似乎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 菊长老望了三人一眼,继续道:“你们想的没错,赤血珠便是金丝血燕王的内丹,是它修炼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结晶,所以想得到此物,简直……” 笑天毅然道:“不去试试永远不会成功的,所以不管结果如何,我是一定要去的……梅长老,快些告诉我那血燕王究竟在什么地方?” 梅长老道:“本来它也像其他的血燕一样经常来我们隐仙山,但是最近几年好象从没再见过它,以我的推断,它很可能一直居住在它的老家——南海。” 笑天慌忙站起身,拿出了那个绿色木人,道:“这个便是那千年树精留下来的,如果有用的话,你便让玉如服下吧,我现在就去南海找赤血珠。” 菊长老接过木人,笑天便一晃而出,望着他的背影,菊长老突然叫道:“宫主,你必须在三天以内赶回来,否则一切便来不及了。” 南海离隐仙山并不算很远,但也不是很近,笑天飞行了大约两个多时辰才赶到了那里,他在那一望无际的大海上苦苦寻找着,但整个大海上除了那碧蓝的一片外,他再也找不到什么其它的东西。于是他掉头在悬崖边上寻找,起初还能找到类似血燕居住的洞穴,但经过多次的挫折后,他也开始变的灰心起来。 但是,他却并没有放弃。 丰渔镇,是靠近南海的一个小镇,这里的渔民靠着宽阔的大海生活着,捕捞是他们生活资金的唯一来源。因为这里水产丰富,是内陆水产品补给的主要地方之一,因此许多内地的渔业商人纷纷跑到这里来收购渔民的水产,而在这里渐渐形成一个非常大的渔业市场。 笑天望着那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却一片冰凉,提不起一丝游逛的情绪,于是他寻找了一家不起眼的酒店,坐在一个阴暗的角落,独自喝起闷酒来。 也许是“借酒消愁愁更愁吧”,几杯酒下肚,心情不仅没有丝毫的放松,反而更加地烦闷了。 “兄台难道也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难道也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人吗?”突然一个柔和的声音传了过来。 笑天一怔,酒杯停在了空中,喃喃地道:“你是在说我吗?” 那人缓缓的走了过来,借着微弱的阳光,笑天也看清了他的样子,是个二十来岁的文士,他点了点头,道:“是啊,此地好像只有兄台一个人吧!” 笑天环视了周围一眼,却发现这个小酒店中真的竟只有自己一个人,他苦笑道:“真是糊涂了,喝了半天酒,也没注意到这里竟没别的人。” 青年文士在笑天对面坐了下来,道:“想必兄台也是个重情谊之人,否则不会一个人在此喝闷酒的。” 笑天道:“难道这两者之间还有什么关系吗?” 青年文士笑道:“怎么会没有呢,你想想,如果一个人不注重情谊的话,那么他必然不会有烦心的事,如果没有烦心的事,又怎么会一个人喝闷酒呢?” 笑天洒然一笑,对他的这种歪理不敢苟同,只好又问道:“听你刚才话中的意思,莫非你也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所以跑到此地也是为了喝闷酒?” 青年文士苦笑道:“兄台还是看出来了,我确是有些不开心的事,不过那也是非常无奈的。” 笑天听到别人的疾苦,就暂时忘掉了自己的忧伤,他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来听听,兴许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青年文士歉然道:“对了,我还没问兄台的名字呢,等我们互相通报完姓名后,我再告诉你吧。我叫金鹏,兄台叫什么呢?” 笑天笑道:“我叫袁笑天,是不是很一般的名字,不过这些倒也没什么重要的了,你还是先说说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吧。” 金鹏叹道:“有句话非常适合我们现在的情况,不知道袁兄是否想的到?” 笑天望了金鹏一眼,然后两人齐声道:“同时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说罢,两人又同时苦笑了起来。金鹏低下了头,轻声道:“我在很小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姑娘,她是那么的美丽与温柔,然而命运总是这么地喜欢戏弄人,她在我们那并没有住多久,便搬家了,从此便再也没有听到她的音信。”叹了口气,他接着道:“那是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我竟在丰渔镇的官府中见到了她,不知为何,她竟成了县太爷的干女儿。 第56章 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她,于是我想尽办法来接近她,可她总是对我不理不踩,有时甚至对我大发脾气,把我直接轰出来。哎,难道爱一个人真的就这么难吗?” 说完,他便拿起酒壶狂罐起来。 笑天劈手夺过酒壶,道:“就这些吗,难道遇上这点挫折你就放弃了吗?” 金鹏似乎对笑天的身手颇感吃惊,怔了半晌,才缓缓地道:“我也不想啊,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人家根本不喜欢我。” 笑天想了想,道:“要不这样吧,你带我去看看,也许事情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呢!” 金鹏吃惊地道:“你真的要去吗,可是这并不关你什么事啊,你为什么要这么热心呢?” 笑天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那么难过的样子,毕竟旁观者清,到时候能给你帮上忙我就很满意了。” 金鹏呆呆地望了笑天半晌,像是自语般地道:“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世上还真有这么好的人吗,竟然听了别人的伤心事就忘了自己的悲痛。” 笑天笑道:“我也没有那么好的,只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心力罢了!” 金鹏悲伤的面容上终于现出了笑容,他边笑边道:“好吧,我答应带你去,但是你必须把你的悲痛也告诉我,否则我的事也用不着你来插手。” 笑天的心刺痛了起来,脸上也现出极不自然的神色,他以尽量平缓地声音道:“我赶到这里是为了一件东西,而且我必须要得到那件东西!” 金鹏奇道:“什么东西,值得你如此郑重。” 笑天叹气道:“赤血珠。” 金鹏惊讶地道:“什么,赤血珠,你要那个东西做什么?” 笑天叹道:“我现在心里非常的矛盾,因为那赤血珠是一个妖精的内丹,如果我把它取了来,那么那妖精肯定会身受重创,但……但我如果取不到它的话,玉如肯定会没命的……” 金鹏道:“玉如?她一定是你的心上人吧,你也一定很爱她吧!” 笑天尴尬地一笑,道:“不……不是的,我……”他虽然在反对,但声音却是那么地微弱。 金鹏哈哈笑道:“不要逞强了,你的心意我还看不出来?我现在奉告你一句话,希望你能好好地珍惜自己身边的一切,否则将来你一定会后悔。但当你知道后悔时,却什么都晚了,你会觉得一切都没有了意义,那种感觉真是……生不如死。” 笑天点了点头,道:“谢谢你,可是恐怕我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金鹏笑道:“不一定哦,你刚才还不是叫我不要放弃吗,难道你就这样放弃了?” 笑天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道:“不会的,我们都不会放弃的,不是吗?” 金鹏也望着笑天,两人所要说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然而交易市场内的火爆却更胜白日,一串串通明的灯光照耀着整条长街,使原本应该死气沉沉的小镇充满了生机。 小镇官府的后院中,是一片葱绿的竹林,竹枝在凉爽的秋风中左右摇摆着,竹叶则似乎非常中意这及时的凉风,发出欢快的畅鸣。 笑天与金鹏躲在这幽暗的竹林中,静静地等待着,似乎有什么人将要前来的样子。然而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仍然没有任何人来到这里。 笑天望着那焦躁不安的金鹏,心里暗道:“他明知道那个姑娘不喜欢他,却还是因为她的一句话,便如此痴痴的等着她,这有是怎样的感情啊!哎,比起他来,我倒是幸福的多了,起码有个人真正的关心我,甚至为我牺牲,如果我再不好好的对她,那么我真的可能抱憾终生了。” 突然,一阵幽幽的叹气声传了过来,金鹏身子一震,抬起了头,便看到了一个面容清丽的姑娘,她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穿着一身黄衣,静静的站在竹林之外。 “阿蓉,你终于来了。”金鹏满面欢喜地道。 “我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叫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为什么你就是不听,你到底要纠缠我到几时?”名叫阿蓉的姑娘冷冷地道。 “我……对不起,可是这次不是你叫我来的吗?”金鹏伤心的道。 “是的,不过我这次叫你来,是让你对我死心的,我根本就不喜欢你,所以我不希望你在我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我们根本就不合适。” “你是说你成了官家小姐,我现在配不上你了,对吗?”金鹏激动地道。 阿蓉的身子一颤,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沉思了半晌,才淡淡地道:“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也未尝不可,不过我再告诉你一次,请不要来找我了,拜托。” 说完,她缓缓的转过身,便想离开这里。 “等一等,难道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吗,难道我真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我永远不再见你就是了。”金鹏痛苦地道。 “是……是的,你……你总是给我添麻烦,拜托你以后不再来见我了。”阿蓉的身子一颤,有些吞吐地道。 “你……你太无情了,为什么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为什么……”金鹏微带哭音的吼着,可惜阿蓉早已离开了这里,再也听不到他那深情的话了。 笑天扶起蹲在地上的金鹏,鼓励他道:“不要放弃,好不好,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金鹏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着笑天吼道:“转机……哈哈……哪来的转机,刚才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人家跟本就不稀罕我,甚至见了我就讨厌,你说我能怎么做,我还能怎么做?” 笑天沉静地道:“你冷静点,如果发怒能解决问题的话,那么事情便简单的多了,问题是发怒根本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反而会使事情变的更糟,你知道吗?” 金鹏苦笑道:“我知道……可这又有什么用呢,我以后连接近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笑天知道此时一定不能说任何气馁的话,否则他可能永远都会振作不起来,笑了笑,他安慰道:“机会都是人创造的嘛,你如果不去努力的话,那更加没有机会了。不如这样吧,明天我想办法把她叫出来,也顺便去打探一下她的情况,看看她有没有自己喜欢的人,如果没有的话,你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金鹏怀疑地道:“真的吗,我真的还有机会吗?” 笑天肯定地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了,如果她真的没有喜欢的人的话,你愿意就这样放弃她吗?” 金鹏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他兴奋地道:“是啊,她要是没有心上人的话,我还是有很多机会的。”望了笑天一眼,他继续道:“谢谢你,袁兄,谢谢你能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候帮助我。” 笑天见他回复了自信,笑道:“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如果你们最终能在一起的话,也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笑天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的变化,然而此时他的心已经碎了,他想,你有一个准确的目标,也知道奋斗的方向,可我呢?我该怎么办,如何才能找到赤血珠呢?三天的时间眨眼即过,到时万一找不到赤血珠的话…… 他再也不敢往下想了,那结果是他负担不起的,是他永远都无法弥补的。 二人知道在这里呆下去也是于事无补,所以便回到了贸易街,找了一个客栈住了下来。在房间里,笑天的思绪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他的脑中充满了蒋玉如的影子,他想到了他们初次见面的尴尬情景,想到了在神将门中她替自己隐瞒行踪的意图,想到了结缘湖中她以琴传情的雅意,更想到了隐仙后山他为自己牺牲的恩情,这一切的一切,叫他知道了什么叫恩重如山,什么叫情深似海。 想着想着,他觉得胸中忽然起了一种烦闷的感觉,然后心便像被钢针扎过一样的疼痛起来,然而他却知道这绝对不是因为蒋玉如的关系,两者之间根本不是同样的感觉。就好像前者只是肉体上的疼通,而后者则属于心灵上的一样。 笑天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会有这种感受,便运起傲天真元检视一下自己的状况,他不运用真元力还好,这一用之下,心中那刺痛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就好像无数的蚂蚁在疯狂地撕咬着,无数的钢针在不停地狠扎着。 他的全身已被冷汗所浸湿,身子也微微颤抖了起来,于是他慌忙收起了真元力,那刺痛的感觉才减轻了些。此时,他的心里充满了疑问:难道是我与树精战斗时,吸收了过多的太阳能量所致,还是由于自己这几天修炼时的不经心,哪里出了什么错误? 想了半天,他也没有得到一个好的结论,于是在疲倦与担忧下便睡着了。 其实他哪里知道,这是由于他修练傲天决到了第六重时的表现。第六重是第二层境界的最后一重,也是真个修炼过程中最难度过的一重,只要能迈过这个坎,那么在他前面的修真之路将是一片康庄大道。然而,就算是上代天帝在修炼的过程中,也是经过艰难的历程与非人的磨练才度过的,笑天能够安然度过吗? 刚刚沉静下来的交易市场,在太阳还没有出来时就又火爆了起来,整条街都充满了喧嚷的人声。此处,可以看到渔业商人那精明的眼光,与渔夫们憨厚的面庞,交易成功时那爽快的掏钱声(可想而知,他们在这些憨厚的渔民身上不知道赚了多少,掏钱自然爽快了),与交易不成时那唏嘘短叹声(估计是那渔业商人砸价砸的太狠了,渔民不想把自己的成果浪费了)。 笑天也似被这嘈杂的声音吵醒了,他晃了晃有些发涨的脑袋,便爬起了床。 第57章 楼下,一张饭桌上,金鹏早已叫店家准备好了饭菜,坐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什么。看到了笑天,他高兴地道:“早啊,袁兄,快点下来吃饭吧!” 笑天点了点头,摇摇晃晃地走到了饭桌前,道:“不好意思,让你等了我那么久。” 金鹏似乎看到了笑天的不适,没有理会他的话,径自问道:“怎么了,袁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看上去那么柔弱的样子。” 笑天一屁股坐了下来,强笑道:“没什么的,快点吃饭吧,吃完饭我就去帮你找蓉姑娘。” 金鹏皱了皱眉,道:“袁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要瞒着我,要不我的事情也不用你来帮了。” 笑天苦笑道:“只是昨天修炼时,不小心练岔了气。” 金鹏担心地道:“没什么要紧的吧,要不今天你就别去了,我的事以后在说吧。” 笑天摇了摇头,严肃地道:“我说过的话是一定要做到的,即使爬也要爬了去,然后想尽办法把蓉姑娘给你叫出来。” 金鹏看到他的样子,知道无法再改变他的主意,叹了口气,便默默地吃起饭来。 见金鹏没有答话,笑天喃喃自语道:“我必须尽快帮你做完这件事,然后我就得想办法去找赤血珠了,否则玉如她……哎……” 金鹏吃着饭,抬头深深地望了笑天一眼,目中现出了一种决然的神色。 其实,他们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笑天在不经意之间说出修炼的时候,金鹏并没有吃惊,而笑天对此也没有表示疑问。 饭后,笑天辞别了金鹏,独自一人来到了官府的后院。此时,他的心还是微微刺痛着,但是他却毫无办法,只能这样咬牙苦忍着。 别看这只是个小镇的官府,但是排场却不小,风格独特的高阁别院,密密丛生的繁花野草,别致精巧的假山池塘,一切都显着官宦世家与众不同的气势。 笑天在这官府里东转西转,却也没找到那蓉姑娘的居身之地,于是便想找个丫鬟仆役问问路途。正想着,一个丫鬟端着一盘饭菜走了过来,他纵身一跃,出现那个丫鬟面前。 还没等她惊呼出声,笑天便把她的嘴给捂住了,他轻声道:“小姑娘,快点告诉我你们小姐住在哪?” 那丫鬟发出几声沉闷的呜呜声,似乎在抗议着笑天的无礼,可她无论怎么闪避,都躲不开笑天那看似不大的巴掌。 笑天冷哼了一声,道:“小丫头,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否则我就把你丢到池塘里喂鱼。” 那丫鬟面上现出惊恐的神色,慌忙点了点头。 笑天见了,便松开了手,道:“你们小姐到底在哪,快些说吧!” 丫鬟道:“你是说我们老爷的干女儿吗,她……她……” 笑天忙追问道:“她难道出什么事了,昨天还不是好好的?” 丫鬟摇头道:“她什么事都没有,我只是觉得她有些可怜……”像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她赶忙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 笑天见到她那欲盖弥彰的动作,脸上露出了微笑,道:“她为什么可怜啊,告诉我好不好,你要是告诉我,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那丫呆了一呆,然后整正脸都红了起来,吞吞吐吐地道:“我……这个……说小姐可怜,其实是因为我们老爷认她做干女儿,根本就是有企图的。” 笑天听得一怔,又问道:“到底有什么企图,你快些告诉我。” 那丫鬟低下了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了,对……对不起。” 笑天望了一眼她手上的饭菜,道:“不知道就算了,我来问你,你是不是要去给你们小姐送饭啊!” 那丫鬟抬头偷偷望了笑天一眼,道:“是呀,怎么了?” 笑天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跟你去见见你们小姐罢了,走吧!” 一座幽雅别致的小轩里,笑天呆呆的望着地上早已冰凉的尸体,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已明白那丫鬟所说的“有企图”是什么意思,也明白金鹏的梦想是永远都不能实现了。 笑天转头望了一眼仍在墙角发抖的丫鬟,道:“这件事先不要说出去,否则你可能会受到牵连。”虽然这样恐吓一个小女孩,笑天觉得非常无耻,但是为了金鹏着想,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那丫鬟似乎被吓傻了,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笑天叹了口气,开始检查起蓉姑娘的尸体来。尸体的腕脉上有道深深的伤口,可见她是割腕而死,此刻那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那流出的鲜血却早已把数尺内的土地都染成了暗红。 尸体上的衣服零乱的很,而且残缺不全,有很明显被强暴过的痕迹。看到这里,笑天也明白了她自杀的原因。 缓缓的站起身来,笑天便想离开这里,去告诉金鹏此地发生的事情。然而就在此时,他却忽然发现了蓉姑娘紧纂的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他又蹲下身来,想掰开她的手,拿出那件东西,可她纂的是那样得紧,笑天竟怎么都拿不出来。 他微运真元力,缓缓的输送到她那紧绷的手腕中,然后她的手才渐渐松弛了下来,露出了一张皱巴巴的,沾着血渍的纸条。 笑天拿出了纸条,慢慢的读了起来:金鹏拜启,(此时,笑天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看下去,然而为了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只好又读了下去)我自幼时曾与你生活过一段时间,然当时并不知道珍惜,后来渐渐成长,才知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已难以抹去,但世事无常,谁又能够预料,怪只怪你我今生无缘。自从离开你之后,我的父亲也离我而去,正自彷徨无助时,此地的县令竟愿收我做干女儿,起初他待我不错,我也甚是感激。然而时日一长,他便露出了狐狸尾巴,在一个无星的夜晚,他强暴了我,当时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我甚至曾怨恨过你,怪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也许老天就是喜欢作弄人吧,在事情发生的第二天你便来到了丰渔镇,当时我真的好高兴,满心喜欢地想去找你,但是我一想到我那残缺不全的身子,就觉得配不上你,所以始终没能答应你的要求,你不会一直在生我的气吧? 事情过的越久,我越觉得自己活得龌龊,所以在与你决断之后,便有心一死,而现在我能做的也唯有如此,只希望你能够找个比我好的姑娘,好好的生活下去。 最后,也不知道这封信能不能到你手上,就看老天的意思吧,看看他是不是仍然在与我们开玩笑…… 虽然没有明显的描写,但笑天从字里行间还是能读出她那真挚的感情,以及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可就像她说的那样,老天总在与他们开玩笑,最后也没能让他们终成眷属。 苦笑了数声,笑天想到了自己,自己的命运是否像他们一样呢? 笑天带着纸条赶回客栈的时候,金鹏还是呆呆地坐在他们吃早饭的桌子上,看样子根本就没有移动过。 抬起了头,金鹏便见到了笑天那带着失落和愧疚的面庞,他自然不知道蓉姑娘那儿所发生事情,于是他忙问道:“怎么了,她不愿意出来见我,对吗?” 笑天低声道:“她……她不是不想见你……” 金鹏兴奋地道:“什么?难道她同意见我了?” 笑天的面容忽然变的凝重起来,他缓缓地道:“金兄,我有些事情要对你说,希望你听了之后不要难过。” 金鹏担心地道:“怎么了,是不是阿蓉出了什么事,她难道得病了?” 笑天苦笑道:“如果真是得病那么简单就好了,她……” 金鹏焦急地道:“她怎么了?你到是快说啊。” 笑天深吸了一口气,道:“她死了……” 金鹏的面容一下子僵住了,半晌,他忽然又笑了起来,他狂笑着道:“哈哈……你这人真有意思,明知道我不会相信这样的话,偏偏还拿这个来开玩笑。对不对,你是开玩笑的,对不对……”说着说着,最后竟变成了哭音。 笑天紧握住他的双肩,叫道:“你冷静点,金兄,我说的都是事实,这一点你必须相信。” 金鹏一下子甩开了笑天的手,冲了出去,哭喊着道:“你骗我……你骗我……” 笑天忙追了出去,拖住了他,道:“你听我把话说完,先不要这么冲动好不好?你就知道关心你自己,可曾想过她的感受,她临死前给你写了一封信,你看了之后就明白了。” 金鹏听了笑天的话,渐渐冷静了下来,他忍住心中那种让人颤抖的心痛,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信在哪?让我看看。” 笑天拿出了那带着深深血泪的纸条,递给了金鹏,道:“这就是她留给你的唯一的东西,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金鹏用颤抖的手接过了纸条,低头看了起来。渐渐地,他的身体开始摇晃起来,仿佛风中的竹叶那样摇摆不定,终于,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而此时,信也看完了,他的脸上现出了决然的神色,向笑天说了一句“谢谢”,然后以笑天都感到吃惊的速度离开了这里。 笑天本想追过去,但想了想,觉得还是让他自己一个人去处理的好,于是他跑到了南海上,继续寻找着那金丝血燕王。 找了整整一天,笑天回客栈的时候,天已很黑了,他感到非常的疲倦,在没有修炼的情况下便睡着了。 又是一个秋风送爽的好天气,贸易街上的人们也开始新一天的交易,从那满足的脸庞上可以看出他们都已经或即将有一个好的收入。 第58章 笑天走下了楼,想向掌柜的打听一下关于金丝血燕的事情时,那掌柜的却主动跑了过来,他一边跑,一边道:“您就是袁公子吧?” 笑天点了点头,道:“是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掌柜的道:“有一位金公子让我送给你一封信,和一个锦盒。”说着,便拿出了一个金丝缠绕的盒子与一封信。 笑天接了过来,打开信便读了起来,上面写着:袁兄,你我一见如故,更难得的是都是痴情人,只可惜我们的结交到此为止了,你以后将再也见不到金鹏这个人。 首先,我向你道个歉,因为我对你隐瞒了真实的身份,我其实不是普通人,而是由一只金丝血燕修练成人的,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妖精。 当时你说你要赤血珠,我还以为你认出了我的身份,心里着实吃了一惊,但后来看到你真心的鼓励,帮助我时,我便知道这一切只是个巧合。 然后,我在听到阿蓉的死音时,曾对你的话表示怀疑,真是很抱歉,我当时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当我到达阿蓉的住处时,知道了这一切的真相,心里已是万籁俱灰,恨不能就此陪她而去,然而我知道死解决不了任何的事情,我宁愿把她葬在我们一起生活过的地方,然后结庐而伴。 最后,谢谢你对我的关心,要不是你,我恐怕永远都不知道她是喜欢我的,真心的感谢。但让我感到愧疚的是,一直没能帮你什么忙,所以我便吐出了内丹,好让你去救你的心上人,也算是我对你的一点补偿吧! 不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功力对来我来说已经没有用了,我只想静静的与阿蓉生活在一起。希望那颗内丹能帮上你的忙,那我也就没什么遗憾的了。 读完这封信,笑天心里感慨良深,没想到不计得失的一番付出,反而得到了自己最需要的回报,他望着那锦盒中泛着血光的赤血珠,心里默默地道:“玉如,你应该没有什么事吧,我已得到了赤血珠,你马上就会得救了,嗯……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才过了两天嘛!”不知道为什么,笑天见到了蓉姑娘的惨状后,心里一直担心着蒋玉如,此刻眼看就能回去救她了,心里的紧张不仅没有放下分毫,反而愈加强烈了。 他边御空而起,边喃喃地道:“玉如,我马上就会回来的,你一定要等我……” 正文第四十三章终获救治 隐仙山,笑天的住房中。梅长老望着至今仍不曾醒来过的蒋玉如,叹气道:“蒋姑娘是个难得一见的修法天才,可老天对她却这么残忍,让她变成了这个样子。哎,最让我难受的是,我们竟只能在这里干坐着,却帮不上一点忙。” 竹长老道:“大姐说的没错,蒋姑娘的修法程度已经超过‘元灵归心’第九重境界而达到了‘逆转乾坤’的境界,据我所知,我们素女宫能达到这种境界的也唯有创派祖师一人而已。” 其他三位长老惊呼出声,显然也不敢相信以蒋玉如小小的年纪竟修到了如此的境界,菊长老道:“三姐,你说的可是真的,我怎么没看出来?” 竹长老笑了笑,道:“难道四妹不相信我的眼力,还是不相信蒋姑娘的实力。你想想,我要是以九成的灵力对你发动一招‘水龙狂舞’,你能挡的住吗?” 菊长老想了想,道:“如果我以属性护盾——土来全力抵挡的话,我相信还是能够挡住你这一招的。” 竹长老揶揄地道:“哦,是吗?如果你用属性护盾——火会怎么样呢?” 菊长老笑道:“我又不是傻子,为什么用被你克的法术……”她说着说着,忽然想到了蒋玉如与竹长老对阵时所用的便是这属性护盾——火,而刚好竹长老使用了克制它的“水龙狂舞”,但结果却是出人意料,蒋玉如竟轻松地挡下了这一招。 竹长老大笑道:“怎么了,想到什么了吗,是不是觉得她挡下了我那一招很不可思议,我也这样认为啊,所以只能一个可能,那便是她已经达到了‘逆转乾坤’的境界。一个修法的人一旦到了这个境界,就不受属性之间相生相克原理的约束,从而以低阶的法术甚至是被克的法术取胜。” 听了竹长老的一番话,其他三位长老纷纷点头,都一致相信了蒋玉如到达“逆转乾坤”境界的说法。 一直没有发话的兰长老郑灵凤道:“蒋姑娘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全身的血液几乎流失贻尽,是谁这么残忍地伤害如此美丽的姑娘呢?” 菊长老这两天来一直照顾着蒋玉如,对她生出了莫名的好感,看着她那毫无血色的脸庞,恨声道:“是啊,如果让我知道是哪个混蛋伤害了她,我绝饶不了那个人。” 梅长老沉声道:“能让蒋姑娘受这么重的伤的人,我想一定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但即便是如此,我们素女宫也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郑灵凤叹气道:“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如何救醒蒋姑娘才是最重要的,哎,就只有最后一天的时间了,如果宫主还不能赶回来的话……” 菊长老摇了摇头,道:“我想今天才是最后一天了,蒋姑娘的境况出现了恶化,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许多,所以她可能熬不过今晚了。” 其他三位长老突然不再言语了,她们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因为她们知道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到赤血珠根本是不可能的。 他们就这样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彼此都能看到那悲痛的眼神,然而就在此时,一阵砰砰的上楼声传了过来,他们的眼中又燃起了希望,因为此时能到宫主房间来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寻宝归来的笑天。 笑天一来到房间里,就叫道:“菊长老,我把赤血珠带回来了,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四位长老心下一喜,面上也不由表露了出来,菊长老更是兴奋地道:“宫主简直太了不起了,能在这么短时间便找到了赤血珠,不过先让我看看吧,希望不是假的。” 说着,菊长老接过了锦盒,打了开来,便见到一个闪耀着赤红光芒,上面隐隐有血光流动的宝珠。她确定这个就是能生髓补血的赤血珠,点头笑道:“没错的,这是真的赤血珠,蒋姑娘这下有救了。” 笑天的脸上也终于露出开心的笑容,他笑着道:“那太好了,我们现在便开始救玉如吧。” 菊长老道:“好,我现在就把救蒋姑娘的方法传给你。” 此时已是午后时分,秋天的阳光也显得格外柔媚,照在隐仙山那飞舞的落红上,反射出丝丝飘渺的红霞。 笑天房屋的阳台上,四长老紧张地站在那里,他们望着笑天在为蒋玉如疗伤时,那浑身发颤的身躯,心里充满了担忧,然而她们对此却是束手无策,帮不上一点忙。 阳光照在蒋玉如那原本苍白的脸上,竟现出了一丝红潮,笑天知道是赤血珠起了作用,她身体有了生存所需要的基本血量,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运用真元力帮蒋玉如吸收赤血珠时,那股针扎般刺痛的感觉又传了来,他越是不肯停手,便越是疼痛。 “不,我说什么也不能停下来,眼看玉如便可以重新站在我面前了,我绝不能功亏一篑。”想着,他不仅没有停下手来歇息,反而加紧了真元的流转。 此时,笑天已经疼得全身都在颤抖,连坐都坐不稳了,在看看周围的阳台,竟已被他所流下的汗水浸湿。 慢慢地,笑天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模糊的意识已经让他忘了周围的一切,然而他的脑中仍然记得一件事,那便是救醒蒋玉如,如果不是这件事在支持着他,恐怕他早已晕迷了过去。但即便是如此,到了这个时候,他的身体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了,伴随着几声惊呼,他就这样倒了下去。 这是一个如此美丽的地方,周围到处是繁茂的大树,艳丽的花朵,一群群蝴蝶蜜蜂徜徉其间,似乎在为树下的人儿翩翩起舞。 树下,笑天搂着蒋玉如在那里乘凉,说着世间最甜蜜的话语,似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只记得彼此间那深厚的情谊。 突然,天空突然变得阴暗起来,周围的花草树木也都变成了狰狞的妖怪,它们从笑天手中抢走了蒋玉如,然后无数的花藤树蔓在拼命地吮吸着她的鲜血。慢慢地,蒋玉如的样子变的虚幻起来,天地间只剩下一个声音在回荡:“袁笑天,我是那么地爱你,你却不能保护我,为什么……为什么我会选择你这样一个没用的人……” 笑天的心已在滴血,他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为什么连一些妖精都打不过,眼看着它们夺走了自己最爱的人的生命,他的内心狂吼道:“一切都是我的错,让我来承担所有的罪责吧,玉如,不要离开我啊……” “不要离开我啊……”蒋玉如在听到这个声音后,躺在床上三天三夜的笑天终于醒了过来,她起初还不相信菊长老的话,(她说笑天是因为疲劳过度,加上内心的煎熬才昏迷过去的,并没有什么大碍,让他休息几天就好了,反倒是让蒋玉如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但蒋玉如却没有听从菊长老的安排,在笑天的床前坐了三天三夜,刚刚有了血色的脸庞又变的苍白起来)但到了现在她终于放下了心来,眼里含着清泪望着还有点迷糊的笑天。 笑天醒过来后,便见到了蒋玉如那柔美而苍白的面庞,他张大了嘴,道:“你……你没有死吗……太……太好了……” 此时,笑天心里涌起了一种冲动,一种想把蒋玉如拥在怀里的冲动,但他却迅速地制止了自己,因为他的心里突然冒出了另一个人的影子,那个影子是如此的清晰,以至于让他不能接受蒋玉如那深厚的情谊。 第59章 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两人谁都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彼此,聆听着彼此那不曾敞开的心声。 “你……你还好吗?”两人不约而同的问道。 “我没事,你呢?”两人竟又说了同样的话。 “哈哈……”笑天突然笑了起来,“我们不都好好地在这里吗,还问这么多废话做什么,哈哈,真是有趣。” 蒋玉如竟也笑了,她笑着道:“是啊,我们这不都好好的吗,还说这么多做什么呢。不如这样好了,我们的身体状况都不算很好,先休息一天,有什么话明天在说怎么样?” 笑天笑着点了点头,蒋玉如便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他的居室。她身后的四长老也过来向笑天问候之后,纷纷退了出去。 蒋玉如现在住在梅长老的阁楼里,因此她们走到了一起。梅长老扶住了蒋玉如,边走边道:“蒋姑娘,在宫主的房间里,我们问你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句话都不说,现在可以单独告诉我吗?” 蒋玉如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不过遇上了一个千年树精而已,我一个不小心,便被它吸去了不少血液,呵呵,这也不算什么吧!” 梅长老暗自嘀咕:“还不算什么呢,都快被它吸干了,如果不是宫主拿回了赤血珠,你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她哪里知道蒋玉如是为了救笑天才牺牲了自己,而笑天为她去找赤血珠顶多也只能算是回报而已。 她心中想着,口中却应道:“千年树精?你说的是不是这个东西?” 说着,梅长老手上便多出来一个绿色的木人,看样子便是笑天给菊长老的那一个。蒋玉如看的一怔,道:“这是什么啊,从哪里来的?” 梅长老笑道:“以前我也不曾见过这个东西,但以我的猜测,它应该是你说的那千年树精所化,是宫主在去找赤血珠前给菊长老的,但是她说这个对你的伤势毫无帮助,所以就把我它转交给了我。” 蒋玉如想了想,低声道:“是这样啊,看样子那千年树精已经被笑天杀死了,而他在不放心我的情况下,才把这个交给菊长老的。嗯……也不知他为了找赤血珠吃了多少苦呢,他还是很关心我的嘛……” 说着,她的心下一甜,脸上也露出纯美的笑容,道:“梅长老,你把这个小木人送给我好不好?” 梅长老揶揄地笑道:“反正这本就是你们得来的东西,我留着也是无用,你拿去说不定还会有点纪念意义。” 蒋玉如被人说中了心思,悄脸微红,竟没有再加反驳,只是在梅长老的搀扶下,低着头慢慢走着。 梅长老对蒋玉如甚是喜爱,看到她幸福的样子,心下也颇为高兴,于是便把那木人塞到了蒋玉如的怀里,道:“你可要加倍努力哦,否则像宫主这样善良而优秀的男子,说不定哪一天便被人抢走了。” 蒋玉如轻轻点了头,心里却没有半分为自己着想,想着全是笑天的事情,想着他的痛苦,想着他的欢乐,想着他的一切。 第二天,素女宫宽阔的法场上,蒋玉如在为门下弟子讲解着法术的精义,与自己的在修炼中所遇到的问题。这些话语,对那些在“元灵归心”境界徘徊的弟子们有着莫大的帮助,而她的一番话,也在众弟子们的心里树下了不可磨灭的地位。 正在这时,笑天从房间姗姗来到了法场上,看到蒋玉如那兴致颇高的样子,他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有了一个非常好的主意。走到了众弟子面前,她们这才发现了宫主的到来,纷纷恭身施礼,笑天眉头一皱,道:“我不是说了吗,你们把我当做自己的家人就行了,没必要这么客气的,天天对我这样恭敬,我总觉得你们把我当成了外人。” 众弟子面面相觑,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静静地站在那里,聆听着这位新宫主独特的言论。幸好此时四长老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两个行动特别相似的少女,她们走到了笑天面前,又是一阵施礼,笑天觉得特别别扭,刚想说话,却听梅长老道:“宫主,属下不是和您说了吗,对宫主的尊敬是我们素女宫一直以来的传统,还请您不要随便改动,至于其他的事情,自然以您说的话为准。” 笑天摇了摇头,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转过了头,朗声道:“我宣布一件事情,从今天起,蒋姑娘便是我们素女宫的法术导师,负责我们宫中一切的法术事宜。” 众女弟子齐声欢呼,可见对于笑天的这个决定拥护异常。 过了半晌,早课结束了,四长老与那两个少女随着笑天离开了法场。路上,梅长老道:“宫主,婷丫头以前是随着纪宫主的,现在她们无处可去,不如就让她们来照顾宫主的生活起居吧。” 笑天沉吟了一会儿,道:“这个不太好吧,我自己能够照顾自己的,就用不着其他的人了。” 听了笑天的话,蒋玉如那紧绷的玉脸才有了笑容,然而仍旧没忘记狠狠地瞪了梅长老一眼。梅长老苦笑道:“这完全是婷丫头她们自己的意思,跟我可没有任何的关系,如果宫主不要她们的话,你自己跟她们说好了。” 说着,她把藏在身后的那两个少女拉到了前面。笑天打量了她们一眼,这才发现她们竟是在落红峰的山洞中看守元宵的那两人。他望着她们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下一软,道:“算了,既然是她们自己的意思,就让她们住在我的阁楼里吧,至于照顾我什么的,那就免了吧。” 蒋玉如冷哼了一声,道:“你……你……”说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得又哼了一声作罢。她心里认为笑天是想留下她们的,但为了面子问题,所以才故意做作一番,而最后的一句话,就更显示出他那“掩耳盗铃”的本意了。 笑天装做没有听到蒋玉如的抗议,对着梅长老道:“元宵呢?怎么这几天一直没有看到他?” 梅长老道:“宫主想必还记得我向你提到过‘黑暗深渊’吧,元宵已经赶到那里去了?” 笑天一惊,道:“他自己去那里做什么,那不是危险的很?” 梅长老笑了笑,道:“没关系的,君山那里有我们素女宫的分舵,他只是去分派一下任务,处理处理进深渊前的事宜罢了。” 笑天道:“难道我们非去不可吗,那里这么危险,我可不想平白无辜的去送命。” 梅长老神秘地道:“难道宫主真的不想去吗,难道您不想见识一下这天下间最为神奇的上古魔穴吗?更何况里面还有许多威力卓绝的法宝,难道您就不想得到吗?” 笑天肯定地道:“去是一定要去的,不过……” 四长老齐声问道:“不过什么?” 笑天哈哈笑道:“不过没有你们四长老的份……”语气一转,严肃地道:“如果我们都去的话,一旦出了什么问题,我想你们应该明白会出现什么情况。素女宫的的职位分派非常笼统,在宫主以下只分八个门,而且领导者竟然都是由长老直接统领,所以宫主和长老如果同时消失的话,那么整个门派都会陷入混乱之中。” 四长老望了笑天一眼,对笑天才做宫主几天的时间,就发现素女宫中最大的弊端而感到钦佩,也感慨着以前那些宫主的自私。 素女宫的职位分派之所以这么笼统,是因为以前的宫主大部分都是为了自己的地位着想,想着只要控制了四长老,那么素女宫便轻松的掌握在了手中,却不曾去考虑这其中的漏洞。说来素女宫能经历这么久的时间而不曾灭亡,也算是上天对它的仁慈了。 梅长老以前去过一次“黑暗深渊”,知道它的可怕,见到宫主反对自己等人前去,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感。但竹长老似乎有些忍不住了,道:“宫主,您怕我们离开后素女宫会生变,对不对?那么您把素女宫的职位体制改一下不就得了,总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不让我们去吧。” 梅长老瞪了竹长老一眼,道:“三妹,你怎么说话呢,更改职位体制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吗?就算宫主能在一天的时间里,把新的职位都分派完了,但你能保证在我们离开的日子里,那些新职位不出变故吗?” 竹长老低下了头,道:“对不起,宫主,是我太过心急了。” 笑天笑道:“没什么的,大家以后如果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尽可以提出来,如果不提的话,反而让我觉得不对劲了,因为我毕竟是第一次做这一门之主。”顿一顿,又道:“我不让大家去‘黑暗深渊’,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去的人多了,也帮不上什么忙的,反而会对素女宫造成很多不利的影响。你说是不是这样的,菊长老?” 菊长老刚才正在低头沉思着什么,见到笑天问自己,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宫主,毕竟去‘黑暗深渊’不是人多了就有益的,而且我们素女宫也确实离不开我们四长老。” 听到菊长老也同意笑天的意见,竹长老叹了口气,却没有再说什么。 走着走着,笑天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梅长老,杜菱与方芸去了哪里?” 梅长老应了一声,道:“是这样的,方芸与元宵一起去了君山分舵,而杜菱吗……她……她……” 笑天见到梅长老吞吞吐吐地的样子,知道一定出了什么事,忙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点说吧!” 梅长老叹气道:“杜菱知道了纪宫主的死讯后,哭了整整一天,并扬言说为纪宫主报仇,然后便悄悄地离开了素女宫,至今也不知所踪。” 第60章 笑天点了点头,道:“既然她不想呆在素女宫,就由她去吧,毕竟这些事不是我们所能约束的了的。” 梅长老想了想,道:“宫主准备什么时候前去君山呢?” 笑天道:“就明天吧,我想早点动身应该不会有坏处的。” 梅长老点头道:“除了您和蒋姑娘外,您真的不带其他的人了吗?”说着望了婷姑娘二人一眼,似乎想让笑天带上他们的样子。 笑天道:“我们两个应该够了,人多了反而碍事。好了,我的阁楼到了,大家都回去吧。” 众人纷纷点头应是,各自离开了这里。蒋玉如临走前还是不放心的望了笑天一眼,也不知是在为他的身体担心,还是为了婷姑娘住在他那儿的事担心。 笑天在房间里运起傲天真元,发现那种刺痛的感觉竟又不复存在,心中不禁充满了疑问,搞不懂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那种感觉。 这一天,素女宫中就属笑天过得清闲,其他人不是在上课,就是在训练,忙的不亦乐乎。即便是如此,他也有些后悔做这素女宫的宫主了,只因为这里的生活实在是太过平淡无趣,不过幸好明天还可以去那神秘的“黑暗深渊”,一想到这里他便觉得兴奋异常。 正文第四十四章意外之遇 朝阳渐渐爬上了隐仙山头,把无私的阳光撒向了素女宫宏大而古老的建筑,而那些建筑也仿佛有了生命般地张开了怀抱,尽情地接纳着柔和的阳光。 不知何时,笑天竟已在阳台之上,望着在朝阳的照射下,散发出金黄色彩的建筑,久久不能回神。 “你起来很久了吗?”一个柔和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笑天缓缓的转过身,道:“玉如,你过来了,没有去法场授课吗?” 蒋玉如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为什么,一点授课的心情都没有,也许是因为要去‘黑暗深渊’的关系吧!” 笑天笑道:“算了,不想去授课我们就直接出发好了,反正少授一天课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蒋玉如颇为意外的望了笑天一眼,她以为自己没去授课,可能会受到笑天的责难,甚至可能会不带自己前去“黑暗深渊”,却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回答,笑了一笑,道:“好啊,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就在他们刚要走下楼梯时,一个声音及时地阻住了他们,道:“宫主,带上我们好不好,我们不会成为您的累赘的,起码在平时,我们可以照顾您啊。如果您还是不同意,我们……我们……” 笑天望着文婷,燕婷(昨天她们主动告诉笑天的)两位姑娘,苦笑着摇了摇头,道:“‘黑暗深渊’可不是小孩子玩的地方,去了很可能会送命的,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文婷稚嫩的声音中流露出坚定的意味,道:“宫主不要太小看我们哦,虽然在法术的修练上,我们比不上玉如姐姐,但是我们对于烧菜,泡酒可是很拿手的,(蒋玉如听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无端的一红)如果宫主想过的舒服一点,带上我们保管没错的。再说……再说我们也有自己的护身法宝,一般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所以,求求您,带上我们吧!” 笑天听着她那又是保证,又是恳求的话语,不由左右为难起来,也不知到底该不该带上她们。想着想着,目光竟转到了蒋玉如的脸上,似乎想让她给自己提供一下意见。 蒋玉如看到笑天那沉吟不决的样子时,心里已经在生闷气了,这下看到他转过了脑袋,望着自己,不由怒道:“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有写着答案,自己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 说着,便转过了身去,不再理会笑天。 笑天望了蒋玉如一眼,心下暗道:“要是带上她们两个,肯定会惹的玉如不高兴,她的身体才刚好没几天,我还是顺着她点好了。” 拿定了主意后,笑天微笑道:“谢谢你们的好意了,但是我还是不能带着你们,毕竟我是宫主,弟子们的安全才是首要的。” 蒋玉如背过去的面庞露出了笑容,似乎很高兴听到笑天这样的决定。她就是这么一个心思单纯的人,仅仅是笑天的一个选择,便能让她高兴,也可能让她伤心。 文婷,燕婷望着笑天他们下楼而去的背影,脸上再也找不到刚才的稚嫩,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沉静。 素女宫门口,笑天与蒋玉如在四长老又是羡慕,又是失望的表情下离开了,冲着他们的目的地——君山直奔而去。 行到正午时分,他们落在一个名为河墒镇的地方休息。笑天找了一个酒楼,与蒋玉如在那里随便吃了点东西,正想离开时,一个高瘦的中年书生却走了过来,低声道:“兄台想必也是个修真之人吧,在下有些事情想请你帮忙,不知道你是否能够答应?” 笑天笑道:“是吗,那你也应该先说说是怎么回事啊?我什么都不知道该如何帮你?” 中年书生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这样做可能有些唐突,但是我地火宗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灾难,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啊!” 笑天暗道:“原来这人是地火宗的,却不知道六大邪派之一的地火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边想着,他边道:“地火宗是十二大门派之一,有着很深厚的实力,如果不是面临着很危急的境况,兄台不可能如此盲目地求人吧!” 中年书生四处打量了一下,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兄台信的过在下,请随在下到别处一谈。” 说着,他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下楼而去。 笑天与蒋玉如对望一眼,追着那人的身形来到了小镇荒凉的野外。中年书生转过身来,感激地望了他们一眼,道:“谢谢你们对我的信任,我现在就把我们所面临的危机告诉你们,也真心的希望你们能够帮助我们。”顿了一顿,他接着道:“是这样的,由于我们地火宗常年生活在地下,所以难免和同在地下的恶灵血池(六大邪派之一)有些冲突,但受制于彼此间的厉害关系,所以一直能相安无事。”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们地火宗赖以生存的‘黄泉飞瀑’竟然断流了,而且地灵堡(修真界四大建筑之一)周围出现了很多魔兽,一直不停的骚扰着我们,现在我们的境况实在是内忧外患,困苦不堪。” “此时,我曾派人向恶灵血池求援,但他们不仅不加以援手,反而把我们的使者折辱了一番,所以我猜测那些魔兽的出现与‘黄泉飞瀑’的断流都与他们有关。” 笑天奇道:“魔兽?什么魔兽?与‘黑暗深渊’的那些怪物一样吗?” 中年书生苦笑道:“兄台开玩笑了,要是那里的怪物跑到我们地下来,我们地火宗早就瓦解了。”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兄台提到了‘黑暗深渊’,难道你要赶往那里去吗?” 笑天笑道:“是啊,去那里看看,听说里面有很多宝贝呢!而且里面的怪物也都是我们不曾见过的,去见识一下也好嘛!” 中年书生又是一阵苦笑,道:“听你说的,好像那里真的是游玩的地方一样,可那里确实比地狱还可怕,真不明白你们这些年轻人为什么都喜欢那种地方?” 笑天笑道:“怎么?除了我们,难道还有人喜欢去那里吗?” 中年书生道:“这一次去那鬼地方的人可多着呢,尤其是你们年轻人,更像是得了什么病似的往那里钻,哎,我都跟宗主说了多少次了,他还是非要去不可,置我们地火宗紧急的状况于不顾,他……哎……” 笑天安慰他道:“你也不要太过着急了,要是年轻人都不喜欢这些新鲜事物的话,那与你们又与什么不同呢,那修真界还有什么活力可言呢?” 中年书生恍然大悟,道:“兄台说的极是,在下受教了,但不知兄台能否与我回地灵堡一次,即使对我们的状况不会有所帮助,那与我们宗主结伴前往‘黑暗深渊’,也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了。” 笑天转头问蒋玉如道:“玉如,你想不想去呢?” 蒋玉如甜笑道:“这样的事情以后你自己做决定好啦,不要太在意我的想法。”口中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仍在为笑天关心自己的想法而感到高兴。 笑天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去一次地灵堡好了,看看这个能与天行城齐名的建筑到底有什么出众的地方!” 蒋玉如点头道:“我也早就对这个地下城堡十分向往了,毕竟在地下开出那么大的一块地方来建造城市,还要防止泥土的坍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笑天感慨地道:“是啊,能建造这样的奇迹的恐怕也只有建筑大师何云天了,下面就让我们去瞻仰一下这大师级的建筑吧!”显然,后面一句是对中年书生说的。 中年书生点了点头,带着笑天二人来到了荒野中的一个小山丘旁,这是一个如此平凡的山丘,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在笑天奇怪他为什么停在此处时,他已经拿出了一个长约一尺黑色圆棒。 用圆棒在山丘的周围画了几个奇怪的图形,然后那山丘竟从中间裂了开来,现出一个无底的黑洞。笑天走上前去,用尽了目力也看不出里面到底是什么情景,能看到的只是无尽的黑暗,心里不由暗道:“看样子这个圆洞便是通往地灵堡的通道了,可是它的深度恐怕得有近千丈,如何才能下去呢?” 心里正想着事情,却闻中年书生道:“兄台小心,这下面可是能熔化一切的地火熔岩,万一不小心掉了下去,可是会落得尸骨无存的。” 第61章 笑天哈哈笑道:“怎么会呢,即使掉了下去,难道我不会再御气飞上来?” 中年书生正色道:“兄台有所不知,这里的地下压力与其他地方完全不同,一旦你掉了下去,除了借用我们特制的仪器之外,是休想飞上来的。” 蒋玉如奇道:“竟有这样的事?那如果真的掉了下去,岂不是只要死路一条!笑天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快些回来!” 笑天跳了一下,笑道:“没关系,我哪有这么容易……啊……”不知道为什么,黑洞里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竟把笑天跳起的身形直接拽了下去。 蒋玉如惊呼一声,不顾一切的跑了过去。一时间,她只觉得活着是那么地无聊,是那么的疲倦,于是她想也不想的跟着跳了下去。 突然背后衣服一紧,蒋玉如下落的身形猛然停了下来,睁开紧闭的双眼,却发现是笑天拉住了自己,而他的手却挂在一个突出的青色金属上面。 惊喜之下,蒋玉如浑然忘却了现在危险的环境,叫道:“笑天,你没事啊,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害得我也跳了下来。” 笑天摆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道:“谁叫你跳下来的,这下可好了,想上去更加困难了。” 蒋玉如低声道:“我也是一时情急嘛,哪顾的了那么多,谁知道你却一点事都没有……早知道是这样,我才不会往下跳呢!” 笑天冷哼道:“谁稀罕你这样啦,要不是你也跳了下来,现在我早就上去了。” 蒋玉如娇笑道:“是吗,我们的袁大公子越来越厉害了,你到是上去让我看看啊!” 笑天道:“我是说我自己才能上得去,现在多出来一个你,哪还能上得去?除非……嘿嘿……把你仍下去!” 蒋玉如却没有一丝害怕的意思,笑道:“哦?你舍得我吗?要是你真能狠得下心,那你就仍吧。” 笑天叹了口气,知道这次是说不过她的了,因为他总不能真的把蒋玉如给丢下去吧,也许自发生了那件事之后,笑天渐渐学会了包容。 蒋玉如听笑天不再说话了,幽幽地道:“对不起,是我又说错了话了吗?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你掉了下去,只觉得……” 笑天拉着蒋玉如的手攥得紧了些,道:“我明白的,不要再说了,我们还是先考虑怎么上去吧。” 蒋玉如低头一看,发现幽深的地底泛着微微的红光,可见下面确实是炽热的熔岩,而她也能感到身体周围那向下猛窜的气流,可见笑天要拉住自己是多么的吃力。 此时,中年书生的声音从上面传了过来,道:“喂,你们还好吧,我想应该不会有事的。” 笑天奇道:“他怎么知道我们还好好的,难道这里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玄机?” 蒋玉如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再听听他说了些什么。” 只听中年书生又道:“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在上来的时候,我把传送装置停在了下面十丈左右的地方,所以你们掉下去也会被它给挡住的,哈哈,说来也真是运气,你们应该就站在它的上面了吧!” 笑天摇头道:“没有啊,我们现在拉住了一个青色的金属,根本没有到达你所说的那个传送装置上。不知道这洞里哪来这么大的吸力,我都快要拉不住了。” 中年书生急道:“那你快些跳下去吧,传送装置就在十丈左右,由于它是透明的水晶做的,所以你可能看不见,不过你一定得要相信我啊,我说的都是真的。” 笑天往下望了一眼,确实看不到他所说的那个传送装置,正自犹豫不决时,突然觉得拉着蒋玉如的手腕一疼,不自觉的收开了手。他的心猛然一沉,突然想到了种种可怕的后果,比如这里根本不是通往地灵堡的通道,比如下面根本没有什么传送装置,比如蒋玉如永远的离开了自己…… 他再也不敢想下去了,因为任何一种错误都不是他所能承担的起的,他必须冷静地分析现在的情况,可一切都似乎已经迟了,蒋玉如已经跳了下去,他只能静静地等待上天的裁决。 幸好他又听到了蒋玉如那柔柔的声音,道:“笑天,你快下来吧,这里真的有一个水晶做的传送装置啊,好漂亮呢……” 蒋玉如的声音充满了喜悦,似乎在为自己所做的决定而开心,也似乎对眼前新鲜的事物而高兴。但笑天听了她的话,心中却充满了愤怒,那是一种安心的愤怒,他边跳了下来,边吼道:“你个疯丫头,难道不想要命了吗,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就不顾死活的往下跳,你到底想没想到我的感受!” 蒋玉如蛮有兴趣地望着笑天,开心地道:“你还是很关心我的嘛,要不然你不会那么紧张的。” 笑天怒道:“关心你个头啊,你还有心情在这里笑,你知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万一那个书生说的是假的,那……” 蒋玉如低下了头,悠悠道:“对不起啦,我知道我做错了还不行……我也是想为你做点什么嘛……” 笑天的心软了下来,道:“算了,算了,你既然没有事,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蒋玉如柔声道:“不要生气了,以后遇到这种情况我一定先问你,好不好?” 笑天哼了一声,道:“还遇到这种情况……在遇到的话,你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用的了……哎,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蒋玉如甜笑道:“呵呵,我本来就是你命中的客星嘛……你是休想甩掉了我的了……” 笑天摇头道:“不和你说了,我们还是先想办法上去吧。” 正说着,中年书生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道:“你们落到传送装置上了吗?如果到了的话,我可就启动装置了。” 笑天抬头叫道:“我们已经到了,你快把我们弄上去吧。” 中年书生道:“好的,你们稍等。” 说完,他手中的黑色圆棒在土丘旁虚点了几下,笑天脚下所踩的那个水晶装置便晃动了起来,然后慢慢地托着二人来到了地上。 一到地面上,笑天便叫道:“好险,真是好险啊,要是没有这个东西,恐怕还真的上不来呢。” 中年书生笑道:“是啊,现在通道的环境变化莫测,连我这个常年住在地下的人都摸不清楚它的规律呢!” 笑天奇道:“听你话中的意思,难道它以前不是这样的? 中年书生点了点头,道:“没错,这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我怀疑这一切都与那神秘的恶灵血池有关。哎,说来惭愧,我们地火宗与他们同在地下生活那么久,竟然对他们的境况一无所知。” 笑天道:“既然你对他们不了解,为什么还怀疑是他们做的手脚呢?” 中年书生尴尬地笑了笑,道:“这也许是人的通病吧,往往会对不熟悉的东西会产生怀疑,但总有一种直觉在告诉我,最近我们地火宗发生的事情与他们有关。” 笑天暗想道:“如果任何事情靠直觉都能解决的话,那么世上便不会有纷争了。可是事实呢,往往与自己所想的大相径庭,从而导致原本可以解决的事情变的更加紊乱,一发而不可收拾。” 然而这些话他却不能说出来,只能劝慰他道:“不管这些事是不是与恶灵血池有关,总会有一个解决的方法的,关键就在于你肯不肯去寻找了。” 中年书生脑筋一转,道:“既然兄台这么说,那就是肯帮我们地火宗去查找这些事情的真相了?” 笑天苦笑道:“没想到你还倒真会‘打蛇随棍上’,我还什么都没答应,你就把责任全推给了我,不过我们既然去你们地火宗做客,总不会对这些事坐视不理吧?” 中年书生忙笑道:“自然不会的,我在第一眼见到两位时,就看出两位俱是仁慈之辈,否则我不也不会把全部的真相都告诉你们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地火宗的未来可全指望着你们了。” 笑天与蒋玉如对望了一眼,均知这次是被他赖上了,想不去都不行。 中年书生见他们没有反驳,高兴地道:“那么……我们现在就走吧,只要过了这个通道,就离我们地火宗不远了。” 蒋玉如奇道:“走?怎么走?我到现在也没明白你弄出这么个黑洞来是什么意思呢!” 中年书生向笑天他们身后一指,道:“就是靠它走了,它能托你们上来,难道就不能载你们下去吗?” 笑天二人转过身来,这才看清了托他们上来的竟是个一丈多高,五尺余宽的水晶盒子,盒子前方开了一个能容一人进出的小门,里面有许多晶体状的装置闪闪生光,似乎便是这个盒子的动力源。 看到笑天他们吃惊的样子,中年书生显的特别自豪,他兴奋地道:“这便是唯一能通行到千……万丈地下的装置——晶源动力盒,乃工匠大师何云天为我们老主人专门打造的,听说当时为了制作此物,可是消耗了巨大的人力,财力呢,也只有我们老主人才能请得动何大师来制作此物。” 笑天心里道:“打造此物确实不容易,先不说里面密密麻麻的晶体组成,单说找那么大个的独立水晶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其实这次却是笑天猜错了,何云天当年打造此物时,虽说费了不少时日,但那水晶盒子却是他用特殊的技术融合到一起的,而并非天然生成的。 中年书生见笑天二人没有回话,继续道:“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的话,那我们就下去吧。” 蒋玉如笑道:“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问题,一直是你自己再说嘛!” 第62章 中年书生不以为意,笑道:“既然这样,那两位请进去吧。” 笑天,蒋玉如站在水晶作成的传送装置里,透过那晶莹的四壁,望到那一闪而过的青黑色通道,心里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正文第四十五章地火之行 浓厚的岩浆缓缓地流动着,间接喷涌出高达几丈的地火;炙人的热气在人周围肆虐着,使四处的景象看起来也摇晃而模糊。 笑天,蒋玉如自传送装置上下来后,望着周围一片片喷涌的岩浆池,心里的震撼已不能用文字来形容,他们见过天行城那虚无飘渺的魅力,见过素女宫那悠远深厚的文明,可又何曾见过如此震撼人心的自然奇景。 中年书生虽然不想打断他们那沉醉的表情,但急于回到地灵堡,因此他只得鼓吹道:“你们要是想看这样的景色,与我回到地灵堡,看到的将比这里更加雄伟。” 蒋玉如道:“真的?那你还不快点带路,尽在这里罗嗦什么!” 中年书生苦笑道:“你们不走,我又怎么走啊?万一我走得快了,把你们落在这里怎么办?” 边嘟噜着,中年书生边沿着被岩浆包围的小路走了过去,笑天二人只得追了上去。 笑天望着周围那火红的岩浆,心里暗道:“不知是谁开辟出这么一条路来,还真是难得,不过我更加想知道地灵堡究竟建在什么地方,看到这样恶劣的环境后,我更加佩服在这里造出城堡的何云天了。” 无休止的热气在笑天的周围奔腾肆虐着,即使心里拼命地想着另人凉快的事,但那种烦躁的感觉却总是挥之不去。他正感到无奈时,一股清爽的感觉的自心底升起,犹如在沙漠中挣扎求存的旅人,忽然饮下了甘甜的泉水一般的舒爽。 他回头望了一眼蒋玉如,见她正甜甜地对自己笑着,知道这一定是她做的,嘴上虽然没说什么感激的话,但心里却知道了她的细心之处。 蒋玉如见中年书生已是大汗淋漓,不明白他们地火宗的人为什么还如此怕热,摇了摇头,给他们两个加持了“属性护盾——水”,以抵挡住周围那炙人的热气。 看到自己身上泛着蓝光的护盾,中年书生心里却别有一番滋味,他叹了口气,道:“姑娘你竟是修法的,难道与素女宫有什么渊源吗?” 蒋玉如奇道:“为什么一提起法术,你们总是想到素女宫呢?难道别人就不能修习法术了吗?” 中年书生正了正面容,道:“这个原因很简单呐,现在的法术比起以前已经式微了很多,所以能继承其精髓的也就更少了,我见姑娘能用出这么精纯的‘属性护盾’,所以自然想到了以法术闻名的门派——素女宫了。” 蒋玉如点了点头,喃喃地道:“难怪梅长老他们见到我的法术会那么吃惊,原来现在修法的人已经不多了,我在神将门时还以为天下尽是我这样的人呢,真是‘读完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啊,才出来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学多到了这么多的东西,说来还真是多亏了笑天呢。” 听到蒋玉如感慨地话语,中年书生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摇了摇头,道:“什么‘梅长老’啊,‘神将门’的,你到底是哪个门派的?” 蒋玉如柔柔的一笑,道:“你自己猜啦!” 中年书生虽然已是修真很久的人了,但见到蒋玉如那纯真高雅的样子,心里仍是一荡,赶忙镇住了心神,苦笑道:“拜托姑娘不要对我这么温柔,我可是不是铁石心肠的男人,见了肯定会动心的。”说完,却没理会两人的神色各异表情,继续道:“姑娘的法术如此精纯,我看八成是素女宫的佼佼者,不可能是神将门的,因为神将门是教不出如此懂法的人的。” 没想到中年书生也是个聪明人,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看出了笑天与蒋玉如之间微妙的关系,因此用语言提醒笑天,叫他好好珍惜,以免将来后悔。 笑天自然更加聪明,他一听便听出了中年书生话中的意思,然而他却有他的苦衷,因此只能装作茫然不知的样子。 蒋玉如也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不由暗暗感激他的好意,但她对此也颇为无奈,不明白笑天为什么对她总是若即若离,不过她能笑天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已经很满意了,并没有什么其它的奢望。 蒋玉如望了笑天一眼,神秘地道:“我是素女宫的人……嗯……算是吧!” 中年书生竟摸了摸脑袋,奇怪地道:“怎么还有‘算是’这种说法,难道一个人还能加入两个门派不成?” 笑天,蒋玉如对望了一眼,会心地笑了起来。 经过了曲曲折折的几道小路,越过了一个又一个无底的地火岩池,三人终于来到修真界四大建筑之一的地灵堡。 冲天的火光仍遮掩不住它那宏大庄严的气势,能融化一切的高温也无法另它低下那高贵的头,它仿佛亘古以来就站在那里一样,是如此的沉静而幽雅。 八条粗大的锁链组成了四张长长的吊桥,分别位于四个方向,径直通往幽深的地灵堡,而它周围那宽阔的岩浆池,则形成了天然的护城河,阻挡住了一切想对它不利的人。 即使像笑天他们那样心怀坦荡的人走在那长长的吊桥上,也有种异样的感觉,仿佛置身于可怕的烈炎地狱中,而自己走向的则是地狱的葬身池。 守门的弟子见到了中年书生,齐齐恭身施礼,由此可见他在地火宗的身份非同一般。在他的带领下,他们轻松地达到了城堡的内部,环视周围那冷肃的雕刻,长长的青石走廊,三人那酷热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走着走着,笑天渐渐注意到在走廊的两壁,每隔一段路便会有两个对称的雕像。雕刻的是仙界的各路神明,他们表情生动,神色各异,而唯一相同的便是他们的手中都举着一个明亮的青铜火把,火把放射出淡黄柔和的光芒,映照出三人那摇曳生姿的背影。 笑天看着眼里,不由暗道:“怎么这里还用着火把?难道就不怕它们熄灭吗,还是有专人来负责这里的事务呢?” 想到这里,突然觉得前路一暗,竟是不远处的一个火把熄灭了,正想着他们该如何处理,那火把却又渐渐亮了起来,继续为他们指引着前方的道路。 笑天奇道:“咦,这是怎么回事?那个火把怎么自己亮了?” 中年书生哈哈一笑,道:“这个也是何大师设计的,名为……嗯……‘自燃火把’,不错,就是这个名字……” 蒋玉如问道:“‘自燃火把’?这名字是你自己捏造出来的吧,先别说这些了,你还是把原理先告诉我们吧!” 中年书生心里暗道:“小丫头未免太心直口快,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难怪他的心上人不敢接受她呢,嘿嘿,要是我也不敢领教的。”心中想着事情,口中却道:“其实你们仔细观察一下火把的形状以及位置,便能明白这其中的原理了!” 笑天一听,忙向火把望去,仔细观察之下,发现了这些火把的不同。一般的火把都是底细头粗,而这里的则是底粗头细,可见底部必定有什么机关装置。而且这些神像拿着火把的手都是提起来的,也就是说这些火把是头下底上的,可见这么设计是为了便于火油的疏导。 想明白了这些,笑天朗笑一声,道:“我大概已经明白了这里面的原理了。” 中年书生听了,满心的吃惊,他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表现一下自己的口才,却没想到笑天真的能在一观之下,便能搞懂其中的原理,于是他半信半疑地道:“真的吗?那你说来听听。” 笑天微笑道:“火把之所以会熄灭,那是因为没了火油的缘故,所以要想把它再次点燃,只需要两个条件就够了。” 蒋玉如接着道:“第一个是需要装入火油,第二个是不是需要火石与火绒呢?” 笑天点头道:“没错,但是我想何大师的设计可能有些与众不同之处,他不可能在火把里面装入火石与火绒,而是设计了一些特别的点火机关,至于是什么,那我就猜不出来了。” 中年书生点头笑道:“这个你倒是猜对了,这里面的点火机关确是他特制的,可是你还是没说出火把为什么能自燃啊!” 笑天不缓不慢地道:“别急嘛,慢慢听我说。既然说对了它底粗头细的原因是装入了点火机关,那么剩下的也只是火油的疏导问题了。我从火把的位置上发现它竟是头下底上的,可见是为了便于火油疏导到燃芯上,然而这火油从哪里来呢,明眼人一看就应该看出来了,因为连接火把的只有神像的手臂,所以我敢说这个手臂便是输油管道,而真正的总管道应该在墙壁里面。” 笑了笑,笑天接着道:“有了机关控制点火装置和火油的疏导,那么在它熄灭之后,进行自燃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中年书生感慨地叹了口气,道:“厉害,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啊,当年老主人向我解释了半天,我才模糊地听懂了些,没想到你仅是看了一眼,便能明白其中的原理,真是不佩服都不行啊。” 笑天谦虚地笑道:“我也是瞎猜的啦,你也不要想的太多了。” 中年书生笑道:“瞎猜都能猜对,那我可就更加佩服你了。” 一阵哈哈的笑声中,三人走向了地灵堡的深处。 走完这条长长的走廊,他们来到了地灵堡的内部,笑天发现这里竟不再以火把照明,而是使用了一些能自动发光的“荧光灯”,他知道这肯定又是何云天的发明,但看到中年书生那着急的样子,便没好意思继续发问。 第63章 笑天,蒋玉如正跟着中年书生急急地往一个方向走着,突然横里冲出来一个人,撞到了中年书生身上,那人似乎有什么急事,道歉之后,转身便想离开。 中年书生却拉住了他,道:“阿强,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难道没看见我吗?” 阿强转了过头,张大了嘴望着中年书生,一脸吃惊地道:“段总管……您……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中年书生这时好象有了架子,冷哼一声,道:“我刚回来,怎么,我的事情你也敢过问了。” 阿强尴尬地道:“嘿嘿……不是啊,我只是有些纳闷罢了……哎呀,不好啊……” 中年书生怒道:“看你那熊样,就会给我们地火宗抹黑,天大的事都有我顶着,你就不能镇定点吗?” 阿强像是明白了什么,望了笑天二人一眼,道:“是……是……我镇定……我镇定……哎,可我怎么都镇定不下来啊!” 中年书生见到他的样子,知道一定出了很严重的事,他忙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快说啊!” 阿强慌张的表情越来越严重了,但他还是吞吞吐吐地道:“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那些魔兽又开始进攻了……” 中年书生一听,放下了心来,道:“原来是这个,没什么大不了的,它们也不过是骚扰骚扰罢了,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阿强一听,急忙更正道:“这次……这次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它们……它们已经攻到了……四神祠……” “你说什么……”中年书生先是一怔,然后愤怒地跳了起来,“你是个白痴啊,为什么不早说!” 阿强委屈地道:“一直是你在说废话嘛……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中年书生吼道:“你还敢顶嘴……我……” 笑天忙上前拉住了越来越火暴的中年书生,劝解道:“现在不是争论谁的过错的时候,应该先知道四神祠那里的情况。” 中年书生的怒气这才平息了下来,瞪着阿强道:“你没听见吗,还不快把那些的情况说一下。” 阿强道:“疾风堂的弟兄已经过去应变了,我想那里的局势应该稳定了下来,但为了确保安全,所以宗主叫我去怒雷堂搬兵。” 中年书生道:“宗主也去了四神祠吗?” 阿强道:“是啊,要不是有宗主的令符,我怎么能请得动怒雷堂主武浩然那种死板的人呢?” 中年书生又开始发火了,怒道:“你还在这里罗嗦,不赶紧去怒雷堂,延误了战机你负责的起吗?” 阿强转过身,像被人夹住尾巴的兔子一样跑开了,边跑边嘟噜道:“好不讲理啊,要不是你拉住了我,我早就把人马叫过去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中年书生苦笑道:“真是让你们见笑了,哎,一到关键时候,地火宗的人总是乱七八糟的。” 听了他的话,笑天肚里暗暗好笑,想道:“你自己不也是乱七八糟吗,还有心情说别人。”边想着,他边道:“其实段兄也不必太过在意了,只要是人,(奇*书*网^.^整*理*提*供)总有失误的时候,你说对不对?” 中年书生叹道:“对啊,没想到我活了这么久的人,倒不如你们年轻人领悟的多了,真是不中用啊!” 蒋玉如低声笑了笑,道:“你要是还在这里发感慨,恐怕四神祠那里的战斗就结束了。” 中年书生“啊”了一声,赶忙带着二人往阿强出来的方向掠去。 转眼间,他们来到了一个幽深的门前,与其说它是个门,倒不如说它是个洞来的准确,因为它除了放射出一些柔和的蓝光之外,竟没有实体的构架。 笑天望着那个放光的黑洞,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中年书生道:“这是个小型的传送门,用来连接主通道与各个厅堂,其实我们这里的厅堂全都是在另一个层次上的,并没有与主通道直接相连。” 笑天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透过这个门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片,原来那四神祠竟在另外一个地方啊!” 蒋玉如似乎也来了兴致,兴奋地道:“好有趣啊,我们快些进去吧!” 这是一个非常宽阔的祠堂,但却没有什么豪华的摆设,仅仅供奉着风、雨、雷、电四神,在祠堂的后壁上,多出来一个数丈高的大洞,看来便是闯入此间的魔兽搞出来的,而原本安详,静谧的祠堂,此刻却是嘈杂异常,充斥着打斗的声响。 数十人站在神像的前面,看着眼前几位同门在与几个浑身燃着浓烈火焰的石头人战斗着,然而他们却不能上前帮忙,因为在这些石头人的后面,还有一条高约三丈,全身覆盖着火红鳞片的炎蛇,阴毒的眼神扫视着守卫神像的地火宗弟子——它的目标看来便是那四座神像。 飞剑在空中盘绕着击向了烈炎人,然而它们却直如未见一般,顶着飞剑的利芒冲向了控剑的地火宗弟子。带着火光的石头四处飞溅,有的烈炎人丢掉了胳膊,有的则连脑袋都被打掉了,然而它们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仍旧不顾一切的冲向那几个地火宗的弟子。 情势越来越危机,那几个弟子马上就要被烈炎人所攻击,甚至可能会化成灰烬。 此时,蒋玉如再也看不下去了,拿出青龙杖便想上前帮忙,然而笑天却把她拉住了,她奇怪地望了笑天一眼,似乎在询问着原因。 笑天摇了摇头,笑道:“你先别忙着出手,他们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因为他们的掌门怎么会看着自己的弟子死在面前呢?” 蒋玉如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继续看着场上的形势。 像是应着笑天的话一般,一直在旁边静静站着的青衣少年终于出手了。随着他一声“疾”,他手中的扇子扩大了数倍,然后徐徐飞到了上空,扇面一转,祠堂中竟无端的起了一阵狂风。 最让人奇怪的是这阵风吹在人的身上,竟感觉不出丝毫的威势,反而给人带来凉爽惬意的感觉,然而就是这惬意的凉风吹熄了烈炎人身上的烈火,使它们化成了一堆焦枯的灰烬。 炎蛇似乎特别畏惧那把扇子,见到他亮出了法宝,竟一个转身,以众人从未见过的速度掠出了洞口,直落向那幽深莫测的熔岩地带,众人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便再也找不到它那巨大的身影。 战斗刚刚结束,阿强却带领着怒雷堂的弟子赶了过来,然而他们却只能巴巴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良久之后,武浩然才像发现了什么一样,带领着弟子们去忙着修补城墙了。 本以为要延续很久的战斗,却不想在眨眼之间便完成了,这使得笑天不得不重新估量了一下那人法宝的威力,淡淡的一笑,他正想过去互相结识一下,没想到那个少年却走了过来。 “这位姑娘是……嗯……挺熟悉的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吧!”那个少年却走到了蒋玉如面前,彬彬有礼地道。 “公子爷,您先别着急,还是让我来做个介绍吧,这位是……他是……”中年书生望了望笑天,又望了望蒋玉如,竟怔在了那里,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真是不好意思,都到了这个地方了,也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袁笑天,不知兄台是何名讳?”笑天微笑道。 “我叫段贵平……”中年书生忙道。 “我叫方浪……”青衣少年亦道。 “原来是段兄与方兄,不知方兄是否就是地火宗的现任宗主呢?” “我也想不是啊,可是我那老爹偏把这个重任交给了我,自己却云游四海去了,还美齐名曰‘儿子锻炼,老子休闲’,真是的,根本就是在偷懒嘛!”方浪无奈的道。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恼门,转向了蒋玉如,问道:“姑娘叫什么啊,我为什么觉得对你很熟呢?快些告诉我吧,说不定我真的在哪里见过你!” 蒋玉如吃惊地道:“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我可是第一次从天行城出来啊!” 听她这么一说,方浪更加得意了,笑道:“那我们肯定是在天行城见过了,没错的,就是天行城……啊?你说什么?你住在天行城?你该不会是……她吧?” 蒋玉如纳闷地道:“什么你啊她啊的,你说的到底是谁啊?” 方浪的面容变的认真起来,道:“她可是世界上最迷人,最美丽的少女,也是我方浪打小的梦中情人。” 蒋玉如被他的样子逗的娇笑不停,问道:“是吗?世界上真有那么好的女子?那她到底是谁啊?” 方浪一字字地道:“她便是‘多才仙子’——蒋玉如。” 正文第四十六章困苦不堪 蒋玉如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她怎么都没想到方浪所说的女子竟是自己,一时之间,反而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蒋玉如的样子自然瞒不过方浪的眼睛,他瞪大了双眼,吃惊地道:“你……你该不会真的是‘多才仙子’蒋姑娘吧?” 蒋玉如毫无心机地点了点头,道:“自然是喽,不过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承蒙你的夸奖,我先谢谢了。” 方浪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道:“不不不,姑娘简直比我形容的要好的多,这就难怪我会对姑娘那么熟悉了,因为姑娘便是我的梦中情人啊。嗯……(仔细打量着蒋玉如)比梦中的还要漂亮许多!” 从蒋玉如那开心的表情上,笑天看得出她丝毫没有怀疑方浪那不知所云的话语,心下暗叹一声,想道:“原来世间的女子都是喜欢甜言蜜语的,就连蒋丫头也不例外,只可惜我对此却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她想听到这些只有等下辈子了。” 第64章 走到两人面前,笑天鼓掌笑道:“方兄真是好本事,在下自叹不如,不过这种本事还是不要用在我朋友身上的好,否则总让觉得有些不伦不类,不明事理的人还以为方兄有什么企图呢!” 方浪哈哈笑道:“袁兄过虑了,在下知道分寸的,嘿嘿……” 蒋玉如自然不是傻瓜,她早就看出了方浪的本意,没想到她的一番做作,反倒引起笑天那微带醋意的话,心下也不由暗暗高兴。 她望了两人一眼,微笑道:“好了,不管方兄说的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总不该对我们如此冷落,让我们一直站在祠堂里啊!” 方浪歉然道:“不好意思,两位远来是客,我竟只顾着自己说话了。不如这样吧,我带你们参观一下地灵堡,也顺便把我们这里的情况告诉你们……请随我来吧!” 经过三个时辰左右的参观,笑天大致了解了地灵堡的构造。它是一个非常浩大的工程建筑,主体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分支,东面的传送点连接的是由宗主直接领导的疾风堂,西面是骤雨堂,南面是怒雷堂,北边则是狂电堂,其中狂电堂的堂主是唯一的女子,亦是地火宗上任宗主的师妹。 转着转着,四人便来到了疾风堂。 一座座亭台楼阁纵横交错,流水安然地流过宁静的小桥,更有花香鸟语夹杂其间,如果不是笑天亲眼看见,一定不会相信在千丈的地下,竟会有这些东西,它们虽则在陆地上是最常见的,然而想让它们出现在这么深的地下,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们边走着,边讨论着地火宗周围出现魔兽与‘黄泉飞瀑’断流的原因,笑天想了想,道:“方兄说所的‘黄泉飞瀑’我们也去见过了,不过是在城堡顶端的土地上,建了一个青石斜坡,而城堡上则建了一个引水装置,没看出到底有多大的功用啊!” 方浪摇头道:“袁兄有所不知,这‘黄泉飞瀑’简直可以说是我们地火宗的生命之源,它不仅维持着这里一切生物的水源,而且能降低城堡周围的气温,使地灵堡的青石不致被高温所损毁。” 笑天点头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那青石自己便能抵抗高温呢,想不到还必须有‘黄泉飞瀑’的支持。” 蒋玉如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道:“这么说来,外面的气温如此之高,也是由于‘黄泉飞瀑’断流的原因了,难怪段总管会说‘以前不是这个样子’之类的话。这么看来,没有‘黄泉飞瀑’的支持,你们地火宗还真是不安全呢。” 方浪苦笑道:“何止不安全啊,简直可以说是步步危机。如果一个月后,‘黄泉飞瀑’还是这个情况的话,恐怕整个地灵堡都要被那炽热的气温所融化了。” 笑天微带调侃地道:“既然你们的情况如此危急,那你为什么还坚持要去‘黑暗深渊’呢?” 方浪尴尬地道:“这个……这……”幸好此时他们已经到达了方浪的阁楼,他便借机转移了话题,道:“我的阁楼到了,有什么话我们上去在说吧!” 在装饰典雅精致的书房中,四人继续刚才的话题聊了起来,蒋玉如望了方浪一眼,笑道:“方兄,想好答案了吗?刚才笑天问你的问题你准备如何回答呢?” 方浪摇头道:“我没有话好说的,不管你们是不是认为我是个贪玩误事之辈,我都不会做任何的解释,在这里,我只想问你们一句话。” 笑天奇道:“什么话啊,值得你如此慎重?” 方浪笑了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只想问你们,你们自己想不想去‘黑暗深渊’?” 笑天望了蒋玉如一眼,道:“这次我们出来,就是冲着‘黑暗深渊’的,你说我们想不想去呢?” 方浪道:“那就是了,‘黑暗深渊’对我们年轻人来说是个致命的吸引,先不说里面有埋没已久的上古神器——如意球,单说里面那离奇的遭遇,就足以让我们心动。己所不欲,务施于人,你自己都这么急着去,又何必阻止别人呢?” 笑天笑道:“方兄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想询问一下你去‘黑暗深渊’的原因罢了,我想你去那危险的地方,应该不只是为了好奇吧?” 方浪道:“自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但那是我们地火宗的秘密,所以不能告诉你们,真是抱歉。” 笑天满不在乎地道:“既然是秘密,那我们也不便继续询问,我们这次到地火宗来,除了想参观一下地灵堡之外,便是想与你结伴前往‘黑暗深渊’,不知方兄意下如何?” 方浪一脸的惊喜,转头望了蒋玉如一眼,道:“真的吗,小弟可是求之不得啊,既然你说了这句话,可就不准再反悔了。” 蒋玉如笑道:“他说的话从来没有反悔过,更何况他现在已是一门之主了呢!” 方浪吃惊地道:“袁兄原来也是位宗主,却为何不早些告诉小弟呢?” 笑天道:“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拿出来宣扬什么!” 方浪哈哈笑道:“这宗主之位在你我眼中,虽然算不得什么,可是却有很多人为了这个位子不知道愁白了多少头发,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呢!” 笑天经他这么一说,想起了素女宫上代宫主纪敏的事情,一时之间,反倒没了话语。 方浪神秘地道:“不知袁兄是何门何派的宗主啊,快些说来听听!即使是那些小门派的也无所谓啦,反正好歹总是个宗主嘛!” 说到这里,段贵平也不由竖起了耳朵,仔细倾听着笑天的回答,然而笑天却仿佛老僧入定一般,直直的坐在那里,半天都没说一句话。 蒋玉如突然笑着道:“他是不好意思说了,不如让我来告诉你们吧,他便是素女宫第三十九代宫主。” “什么……素女宫……”方浪与段贵平同时大叫了起来,仿佛听到了天下最不可思议的事,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望着,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 笑天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就知道你们也是这种表情,可是也不至于如此夸张吧?” 方浪干笑了几声,道:“什么时候素女宫也开始‘进步’了,竟找了个大老爷们做宫主,真是有趣……哈哈……天下真的没有比这更滑稽的了。”说着说着,竟纵声大笑起来。 笑天道:“方兄笑够了没,难道你不想解决你们地火宗的危机了?” 方浪突然停住了笑声,道:“难道袁兄有什么好主意吗?” 笑天笑道:“好主意虽然没有,不过我倒是愿意陪你们去一次恶灵血池,以印证一下段总管的猜想。” 方浪吃惊地望了段贵平一眼,道:“难道段总管也认为这些事与恶灵血池有关吗?” 段贵平想了想,道:“属下一直在怀疑恶灵血池,因为他们在这些事件中表现的实在是太过积极,以前从不开放的大门这次竟把我们的使者放了进去,而且我还发现他们的弟子曾在地灵堡附近探察。” 方浪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也曾在地灵堡附近发现他们的身影,那时我还怀疑他们的动向,直到现在我也敢肯定他们是不安好心的了。” 笑天道:“那方兄准备怎么办呢?要是解决不了这里的事情,我想即使我们去了‘黑暗深渊’,方兄也会放心不下吧?” 方浪道:“是啊,所以这里的事情要靠袁兄的大力协助了,否则单靠我们的力量还真不容易完成呢!” 蒋玉如微笑道:“听方兄的意思,你似乎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法,快些说出来,早些办完这里的事情,我们好去‘黑暗深渊’。” 方浪笑道:“这个办法可能有些危险,但也是目前最为快捷的方法,只是不知两为敢不敢和我去呢?” 蒋玉如冷哼了一声,道:“这种激将的方法以后少用为好,我们既然答应了帮助你,就是再危险的地方我们也会去的,难道这里有什么地方比‘黑暗深渊’还可怕?” 方浪干笑道:“蒋仙子误会了,我只是……” 蒋玉如道:“少废话了,是什么方法快些说出来吧,我可不想听你在这里婆婆妈妈的。” 方浪清了清嗓子,道:“是这样的,我们与恶灵血池共存了数百年,但我们竟没有他们的任何资料,所以我想以我们三个人的力量去探一下那里的情况。如果这里的事件都是他们引起的,那我想在他们的门派里,一定有什么可以查询的线索。” 蒋玉如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嗯……好办法……实在是好办法……” 方浪心下一喜,兴奋地道:“真的吗,蒋仙子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吗?” 蒋玉如面色一变,讽刺道:“不过却都是些废话,刚才笑天已经把这个主意向你们说过了。” 然而方浪的脸皮却像是突然变的很厚了,竟一点都不脸红,只是自顾自地道:“既然大家都同意这个办法,那我们就不必在讨论什么了,直接出发好了。”转过了头,向笑天道:“袁兄你说,是不是这样啊?” 笑天眨了眨眼,道:“自然是的,我能想到的,难道方兄想不到吗?” 离开了地灵堡,三人有说有笑的前往恶灵血池,仿佛他们去的地方是一个游览的圣境,而并非危险的所在。 在方浪的带领下,他们很快来到一块高高的石灰岩上,在这里,能望到远处大致的情景。 方浪指着远处一片密密麻麻的石林,道:“袁兄,你看到那片宽阔的石林了吗?” 笑天道:“看到了,难道那里便是恶灵血池吗?” 方浪慎重地点了点头,道:“没错的,听我爹爹说他们便在中间最高的那块石头上,但具体情况怎么样,谁也不清楚。” 第65章 蒋玉如奇道:“奇怪啊,如果一点都不了解的话,你们的使者是如何进去的呢?” 方浪道:“他说在那片石林中有人接应他,并带他去了一片血色的地方,然而到底是如何去的,怎样回来的,他却一点都不记得了。” 笑天沉思了一会儿,道:“好个神秘的门派,竟连你们地火宗都对它知之甚少,其中到底会有些什么呢,不过我想有趣的东西是一定不会少的。” 方浪苦笑道:“不是知之甚少,是根本一点都不知道,而且里面的东西不是有趣,是可怕,非常可怕。” 蒋玉如不屑地道:“你连见都没见过,怎么就知道非常可怕,这些危言耸听的话以后也不要再说了。” 方浪叹了口气,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作为一个宗主,要是不处处谨慎地话,我们地火宗早晚毁在我的手上。” 笑天听了他的话,心中却别有一翻滋味,他暗道:“是啊,我现在也是个宗主了,如果行事还像以前那么不顾后果的话,那么很可能会累及素女宫的,以后我必须要注意了。” 他笑道:“单凭方兄这句话,就知道你一定会成为一个称职的宗主的。” 方浪本以为他又会对自己的话嘲笑一番,却没想到他竟会称赞自己,怔了一怔,谦虚地笑道:“哪里哪里,能够保住地火宗的平安,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倒是袁兄你,前途才是不可限量啊!” 笑天从他的话中,多少还是听出一些玩笑的意味,摇了摇头,笑道:“我哪里能与方兄比,方兄起码能以自己的门派为重,而我则是自由散漫惯了,想治理门派还差得远……” 蒋玉如却冷哼了一声,道:“两位临危受任的大宗主,请你们不要在这里互相吹捧了好不好,时间全被你们吹没了,要是在吹下去,整个地下的熔岩都能被你们吹灭了。” 笑天,方浪对望了一眼,同时苦笑道:“走吧……” 阴森黑暗的恶灵血池,在高高的圣座上,坐着一个头戴银色夜叉面具,身材高瘦的男子,他狂热的目光环视了坐在他下首的四人一眼,道:“四位判官,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带着艳红判官帽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恭声道:“禀宗主,事情已经全部准备妥当,就等您发动‘血祭召唤’了,到时……” “报……报……”这时一个传令小兵急急忙忙跑了上来,跪在了四位判官的中间。 银色的面具在漆黑的环境中现出夺目地光芒,然而面具主人的目光却比它更为阴寒刺目,使得跪在下面的小兵再也不敢抬起头来,只是用颤抖的语声道:“禀……宗主,外务使杨陪刚求见,说有要事禀告宗主,请宗主……一定要接见他。” 银面人寒声道:“让他进来吧。” “是……”小兵一边说着,一边低头退出了门外。 不久后,一个身材高壮,目光如炬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他低下头,恭声道:“禀宗主,属下今天在外面巡视的时候,发现了袁笑天与地火宗新任宗主方浪正往我们这里赶来……” 银面人双目中阴寒的成分加重了许多,冷冷地道:“你说什么……又是袁笑天那小子,他不是做了素女宫的宫主吗,怎么会跑到地火宗了?杨陪刚,你是在哪里发现他们的,他们此刻的行踪如何?” 杨陪刚镇定地答道:“属下是在熔岩林的入口发现他们的,估计他们还在熔岩林里兜圈子呢,毕竟那是缪神使布出来的阵法,他们没有那么容易通过的。” 银面人却没有他那么镇定,对着他怒吼道:“你知道什么……袁笑天那小子可是阵法方面的高手,缪神使的阵法虽然独步天下,但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我想他一定能够破的了。” 杨陪刚怀疑地道:“不会吧,难道天下真的还有人能够破的了缪神使的阵法?” 银面人冷哼道:“难道你忘了观阳台的事了,那号称天下第一古阵的‘移行换位阵’,还不是给他破掉了。” 杨陪刚心下一惊,道:“那属下该怎么办,还请宗主吩咐。” 银面人眼中寒芒一闪,道:“杨陪刚听令!” “属下在!” “你迅速组织血池内全部人马,务必阻止他们到今晚子时,要是在子时以前,让他们冲到‘封印之地’的话,你就自裁吧!” “是,属下领命。” “袁笑天啊,袁笑天,这次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可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你们就好好领略一下‘百血大餐’的滋味吧,哈哈……” 阴狠恶毒的笑声在血池阴暗的厅堂中回荡着,久久不能停歇。而这声音仿佛蕴涵了更大的阴谋,使人听来不寒而栗。 正文第四十七章巧施妙计 高高的熔岩林中,笑天三人往返穿梭着,先不说里面有众多的机关埋伏,单说在窄小的通道中,那间歇性喷出的地火岩浆,就足以让三人头痛。 方浪望了望四处无尽的熔岩林,垂头丧气地道:“这是什么鬼地方,竟然这么难走,最奇怪的是一进入这里的范围,竟然无法御气飞行,甚至依靠法宝的能力也是徒劳无功,真是奇怪……啊!……”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一个字时竟已见不到他的人影,细看地上,却无端的多出来一个大洞,原来他竟不小心掉了下去。 方浪望着脚下那冒泡的岩浆,叫道:“袁兄,你既然拉住了我,还不赶快把我弄上去,万一有个闪失,那我可就惨了。” 原来是笑天在方浪掉下去的瞬间,用傲天决的吸字决,及时地把他拉在了半空。此时听到他的叫喊,连忙微运真元力,把他拉回了地面上。 方浪望着那黑黑的陷阱,感慨地道:“这破地方,竟连走路都不安全,哎呀……” 他正说着,那陷阱中突然喷出了数丈高的岩浆,然后化成滚烫的熔岩雨向三人盖来,幸好三人发现的及时,才避免了与它们亲密地接触。 笑天呆呆地望着附近的熔岩林,道:“我们进来有多久的时间了?” 蒋玉如道:“恐怕得有两个时辰了吧,如果是在地面上的话,现在应该天黑了。” 笑天疑道:“两个时辰还走不出这片熔岩林,里面一定有什么古怪,可是我看来看去,也不像是有阵法的样子啊,这些高高的石灰岩应该都是天生的……” 方浪纳闷地道:“袁兄不是位阵法高手吗,怎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警觉地住了口。 笑天,蒋玉如齐齐地望向方浪,目光中露出惊奇地神色,笑天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方浪点头道:“没错啊,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笑天低头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了解我了!” 方浪奇道:“我又没告诉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笑天笑道:“你怎么没告诉我,你不是说你是最近才掌管地火宗的吗,这么说在观阳台的比武大会你并没有参加了,所以参加的就一定是你爹爹。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你却这么了解我,所以一定是你爹爹把观阳台的事情告诉了你。” 方浪叹道:“你还真是厉害,事情被你猜中了八九分……” 笑天道:“那剩下的一二分是怎么回事?” 方浪笑道:“观阳台的事件,那十大掌门并没有落得什么便宜,反而草草地赶回了各自的门派,所以那些死要面子的家伙是不肯随便吐露的,而我爹爹则更是要面子的很,怎么可能把这么丢人的事告诉我呢,我之所以会知道你的情况,全是在我的一双利口下,从洪师姑那里套出来的。” 笑天点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只知道我会阵法的事,而不知道我作了素女宫的宫主之事呢!” 方浪叹气道:“你还说呢,枉我洪师姑对你赞誉有佳,把你夸的天上少有,地下无双,甚至还说只要你能来到地火宗,保管能破的了恶灵血池的阵法,可没想到在你的带领下,险险丢了我的小命。” 蒋玉如冷哼了一声,道:“是吗,我看是有些人太过自大了,喜欢自己往火坑里跳吧。真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人总喜欢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 方浪瞪着蒋玉如,想说些什么,然而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叹气之声,无奈地道:“你们是夫妻一条心,欺负我孤家寡人啊……我容易么……”说着说着,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 蒋玉如怒道:“什么‘夫妻一条心’,你胡说些什么啊,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笑天也急着申辩道:“方兄不要乱说,我们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方浪看到了蒋玉如那幽怨的眼神,转头对笑天调侃道:“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笑天道:“呃……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有的只是纯洁的友情关系。” 方浪哈哈笑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笑天奇道:“方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方浪含糊道:“没什么,没什么,袁兄快想办法带我们冲进去吧!” 笑天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听方兄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一种阵法来,那便是‘自然极阵’,这种阵法以自然之力作为基础,利用天地间的万物作为屏障,来围困并消灭敌人。可是眼前这阵法似乎又有很多不同之处,从表面上看并未做过什么修改,因而根本找不出破阵之法,这就好比……” 方浪接口道:“狗咬刺猬,无处下口。” 第66章 蒋玉如听了娇笑不止,笑天却严肃的点了点头,道:“方兄的这个比喻甚是恰当,眼前我们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想要正面解决这个问题,似乎是不可能的了,除非……” 方浪,蒋玉如齐道:“除非怎样?” 笑天叹道:“除非我能飞到上空去,查看一下这熔岩林的位置、组成,以为它的活动周期。” 方浪奇道:“活动周期,那是什么?” 笑天道:“那是阵法上专有的一个名词,不管任何的阵法,即使是最接近自然的也罢,都有一个主动变化的时间,而在它变化的这个时间内,我就能利用一些手段来排除阵法的威胁性。” 方浪又道:“那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安然的进去了?” 笑天笑道:“没错,阵法一旦没有了威胁,自然也就是破解了,问题是……” 蒋玉如道:“问题是现在根本就不能飞行,所以说我们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对不对?” 笑天苦笑道:“你简直太聪明了,全被你说对了。” 方浪一听,哭丧着脸道:“我被你们害惨啦,知道我就不进来了,这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 笑天的脸上本来也是一片无奈的神色,然而此刻却变的胸有成竹起来,他笑了笑,道:“方兄不必如此气馁,我想,此刻我们应该能够进去了。” 方浪脸色的变化倒还真是不慢,此刻竟又微笑起来,道:“我想就是嘛,袁兄怎么会被这小小的阵法难住,快些告诉我们吧,到底该怎么破这个该死的阵法。” 笑天摇头笑道:“这个阵法还是破不了……不过我倒有个主意可以让我们轻松地进入恶灵血池……” 方浪刚低下的头,又抬了起来,惊喜地道:“什么主意,快些告诉我们……” 笑天低声笑道:“你且附耳过来……” 曲折缭乱的熔岩林中,笑天三人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他们此时的脚步却稳重了许多,仿佛这样就可以走到恶灵血池。 笑天望着一个高高的石灰岩柱,大声道:“这些机关埋伏在我面前,简直就像哄小孩的玩具,根本起不了一点作用。” 方浪应声道:“是啊,袁兄的本事是谁都知道的,可怜他们还拿这些东西来丢人现眼,哎,难道堂堂的恶灵血池,就没有一个能人吗?” 蒋玉如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直接杀进他们门派好了,也省的和他们在这里磨蹭,反正他们决不会知道我们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笑天,方浪齐声应是,然后他们有意无意间的碰了岩石边突出的一角,只见一道宽大的血红网子落了下来,在不及躲闪之下,他们竟被困在了里面。 这时,岩石后一个声音狂笑了起来,道:“我还以为你袁笑天有多大的能耐,也不过仅此而已,一个小小的血煞网就叫你们束手就擒,哈哈……”在笑声中,一个高瘦的青年男子走了出来,正是恶灵血池的外务使杨陪刚,他边走边道:“宗主也太过小心了,竟让我调集了全血池数百口人马,真是劳师动众……哼,就算他能躲过缪神使的阵法,又怎能逃的了这里的天罗地网?” 笑天心里暗道:“原来布出这个奇妙阵法的叫什么缪神使,嗯……以后我得留意这个人。”心中想着,口中却叫道:“这些小小的机关怎么会放在我眼里,我只不过……哼哼……” 杨陪刚挖苦道:“你只过是不小心对不对?嘿嘿……这可是天下所有笨蛋的托词,本以为你有多精明,看来你那点名气也不过是唬人的罢了。” 方浪似乎看不下去了,高声叫道:“你少在那里洋洋得意,我们还怕了你不成,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们,看看到底是谁倒霉!” 杨陪刚刚才躲在石灰岩后面,听到他们说什么“来此的真正目的”之类,心里就已经怀疑他们了,他想,既然缪神使的阵法困不住他们,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冲到门派里去呢?难道他们有更为可怕的企图?哼哼,等我把你们带回门派,在掌刑使的精心款待下,不怕你们不老实招供。嘿嘿,这么说,我还算立了一件大功呢! 此刻,他听到方浪竟急于寻死,便更加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于是他提高了嗓门,道:“来人啊,把他们押回血池,交于掌刑使处理。” “慢着……”随着阴阴的语声,一个贼眉鼠眼的精悍老头走了出来,他边走边道:“宗主是怎么吩咐你们的,难道都忘了,你们的任务是把他们阻挡到子时,并非把他们抓回去,现在既然已经抓到了他们,那就地正法得了,也省得带回去出乱子。” 杨陪刚愤怒地瞪着那老头,道:“雷师爷,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想抢我的功劳吗?难道你没听到他们刚才说的话吗,他们还有更加可怕的目的,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更何况他们是我抓住的,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还请你不要抽手为好。” 那雷师爷双目精光一闪,道:“杨使者,不要被功劳冲昏了头脑,他们那种话,也只有骗骗三岁小孩子,他们要是能冲进去的话,还会在这里瞎转吗?” 杨陪刚高声叫道:“雷翻,你的意思是说我连三岁小孩都不如了,简直……” 雷翻冷笑着截口道:“我可没那么说,你要是自己这么认为的话,那我也不会反对。” 杨陪刚怒极反笑,狂笑着道:“姓雷的,平日里你仗着宗主的吩咐,对我们六使者作威作福,指手画脚,我们都忍下了,可是这一次我说什么都不会再听你的了,你要想插手这件事,当然可以,但必须先要了我的命。” 雷翻一听,面色连变了几变,但最终还是没有发作出来,他狠狠地瞪了笑天三人一眼,然后转头对杨陪刚道:“我可以不插手这件事,但是我仍要奉劝你一句,看管好眼前这三个人,否则后果绝对不是你我能承担的起的。” 他转过身,刚想离去,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沉声道:“你应该明白,今天的日子对我们血池有多么重要,要是这伟大的日子被你一个小小的疏忽破坏了的话……哼哼,你就是死上一千次,也不足以弥补你的过失。好好想想吧,杨使者……” 说完,他猛的转过头,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杨陪刚望着他那短小的身影,冷笑道:“快滚吧,该死的老头,除了和别人抢功劳外,我真不明白你还能做什么。哼哼,我倒真希望看到宗主奖赏我时,你那贪心,羡慕的样子。” 待雷翻的身影消失不见了,他才忽地转身,下令道:“把他们押回血池!” 经过熔岩林的一条秘道,他们很快来到了阴森黑暗的恶灵血池,那是一个充满红色与黑色的地方,而红色的竟已不再是滚烫的岩浆,而是浓浓的血液,令人心悸的血液。 蒋玉如望着池里那永远不会凝固的血液,心里一阵作呕,面色也不由变的苍白起来,她似乎又想到了自己被树精吸血的那一幕,身子竟发起颤来。 忽然觉得手中一阵温暖的感觉传来,原来是笑天发觉了她的异常,及时地握住了她的手。蒋玉如手中的冷汗把笑天的手全都浸湿了,然而他却没有一点放手的意思,这是他现在能给她唯一的慰籍。 这红与黑交叉的世界终于过去了,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竟是个微亮的厅堂,一群群青幽碧绿的,仿佛鬼火一样的东西来回飘荡着,使整个厅堂也为之一明一暗的闪耀。 杨陪刚转头笑道:“弟兄们把他们看好了,等我禀报了宗主,大家统统有赏。” 在一片哄然应声中,杨陪刚走进了一个侧门,然后消失在了里面。 方浪转头望了把守三人的血池弟子一眼,悄声道:“现在守卫的只有数十人,我们是不是冲出去,如果我们一直呆在这里的话,是什么都查不到的。” 笑天仔细想了想,道:“好,就这么办,但是要分外注意雷翻那个人,我总觉得他还有什么诡计来对付我们,否则在刚才不可能那么轻松地离去。” 方浪,蒋玉如悄然答应,然后各自准备起拿手的本领,想一击消灭眼前的敌人,查出把地火宗陷于困境的真相。 就在血池的弟子沉迷于幻想中时,却无端的遭到了灭顶灾难,在一阵阵冰、火、风的夹击下,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无法找到。 坚不可破的血煞网被笑天精纯的真元烧断了,然后三人悄然掠向了杨陪刚进去的侧门。 这是笑天第一次杀人,然而他却没有一丝不舒服的意味,因为他十分痛恨这些双手沾满血腥,为那些无耻恶魔效命的人。他看到厅堂外那一池池的血液,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他只希望永远也不再看到那样的场面,而唯一的方法就是永远地消灭这些人。 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房间,说它奇怪,是因为这里的地板上刻满数不清的沟壑,而这条条的沟壑却又都通往一个地方——中间的熔岩池。 这个熔岩池也是非常奇怪,它里面的岩浆竟不是那种浓浓的赤红,而是泛着微光的青幽之色,它的中间并没有岩浆,却竖立着一个一人多高的粗大管子,管子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的,不似地火宗那水晶做的传送装置,是透明的,而它却是半透明的。 在那粗大的管子中,却吊着一个全身赤裸的少女,透过那半透明的薄壁,可以隐约地看到里面诱人的光景。此刻她已晕迷了过去,茫然不知自己将来的命运。 在熔岩池的周围,摆放着五张方方正正的蒲团,看样子似乎要进行什么仪式。 第67章 银面人与恶灵血池的四位判官站在熔岩池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大约过了有一柱香的时间,银面人才开口道:“血判官,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血判官想了想,道:“禀宗主,我们在准备仪式用具的时候是申时,那么现在应该是酉时后期了吧。” 银面人点了点头,道:“离仪式开始的时间不多了,你们好好准备准备吧,以免到时出了什么差错。” 血判官笑道:“宗主过虑了,为了这一天我们都准备了数十年了,难道还会记错仪式的用语吗?” 银面人的语声竟也露出了笑意,道:“是啊,不知不觉几十年已经过去了,在这段时间里,我们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屈辱,总算等到了这一天。只要这次的仪式能顺利通过,那么其他的三个也就不在话下了,到时,四大魔神君临天下,即使是天界的众神也要臣服于我的脚下……哈哈……” 听了银面人狂傲的话语,四判官不仅没有丝毫的反感,反而都恭敬地垂下了头,齐声道:“为了达成宗主的宏愿,我们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 银面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把目光集中在眼前的少女身上,道:“多美丽的身体啊,难得的是这身体里流着魔神们最喜欢饮的‘恒灵之血’,也唯有这种血液才能融合我们培养数十年‘怨灵之血’,使其中怨气达到最佳的效果。好好听听吧,被困在‘怨灵血池’中的灵魂们,已经忍不住开始号叫了,多么美妙的音乐啊……” 四位判官竟然真的露出凝神倾听的样子,而看他们脸上那迷醉的表情,仿佛真的能听到怨灵们无尽的哀号。 银面人突然收起面上那得意的表情,肃然道:“血判官,时辰到了没有?” 血判官低头道:“是的,宗主,吉时已经到了,我们可以开始仪式了。” 银面人下令道:“灵判官去打开疏导机关,仁、怒两位判官摆放好施法材料,做完这些事情,各自就位,展开召唤仪式!” 三位判官齐声应是,然后纷纷展开了自己的工作。只听连续的传来几声巨响,似乎是厚重的铁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这房间中的道道沟壑里,竟充满了艳红的血液,那血液仿佛有了灵性一般,奔涌跳脱地前进着,似乎前方有什么吸引它的东西。 四处奔流的血液在熔岩池旁竟突然停了下来,仿佛知道那里便是永无解脱的地底深渊,不愿意再前进一步。就在此时,出现了一幅怪异的画面,那粗大的管子竟突然缩小了许多,紧紧贴住了少女那单薄的身体,然后它就像无情的吸血鬼一般,狠狠地吮吸着少女的鲜血。渐渐地,少女已变成了一个血人,而那管子所吸的鲜血也沿着管壁流到了熔岩池中。 青幽的碧火在吸收了她的鲜血后,冒出阵阵诡异的香气,而那些带着怨灵的鲜血在闻到这股香气后,竟似再也没有了顾虑,争先恐后的跳入熔岩池中,形成了一道道鲜血作成的瀑布。 银面人见到了这一幕,慌忙下令道:“四位判官,开始仪式……” 早已跪在蒲团上四判官听到了号令之后,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嘴中念起让人听不懂的咒语,开始了这恶灵血池最古老,也最为神秘的“血祭召唤”。 正文第四十八章火焰魔神 笑天三人解决了守卫的血池弟子后,加紧了脚步,追上了仍在幻想中的杨陪刚。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他带着三人东转西转,来到了地下一个赤红的小门前。 杨陪刚盯着那扇门瞧了许久,仍没有丝毫的动静,然而就在笑天三人感到不解时,他却突然转过了头,扫视了周围一眼,然后自言自语地道:“什么都没有啊,可为什么我的心就是平静不下来,总有一种闯祸的感觉。”摇了摇头,又道:“也许是我太过多心了吧,就凭那三个家伙能做出什么事来……真是的,功劳就摆在眼前了,我还犹豫什么。” 下定了决心后,杨陪刚用力地推开了那扇赤红的小门。 笑天三人悄然走到了门前,借着门上那没关严的缝隙,瞧见了令他们一生都难以忘记的情景。 雷翻带着数十个血池弟子,来到了那充满幽幽碧火的厅堂,他望着地上那狼籍的一片,心中起了一种强烈的不安,恨声道:“杨陪刚,如果这次的‘血祭召唤’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你就是我们血池的千古罪人,就连我……我……” 说着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竟再也无法说下去,他回头道:“我们现在就赶去封印之地,希望那里还没出什么乱子,否则整个血池都将不复存在……” 透过那狭小的缝隙,笑天看到了那粗大的管子,也看到了里面那赤裸的少女,此时,少女已经苏醒过来,发出震天的惨叫,似乎已无法忍受那无尽的痛苦。 笑天已经无法在看下去,他握紧了拳头,便想冲进去杀了那些血池的魔头。然而蒋玉如却及时地拉住了他,轻声道:“你先别冲动,看看里面的情况在说,你这样贸然地冲进去,和送死又有什么分别?” 笑天眉头一皱,道:“玉如,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心起来,难道你没看见那女子的痛苦吗?如果再不救她的话,她会死掉的。” 蒋玉如低声道:“别人的死活我管不了,只要你能安全就已经足够了。” 笑天紧皱的眉头再也难以舒开,冷哼道:“是吗,那我们永远呆在素女宫岂不是什么危险都没有了,可是那样的生活我过不了,所以我才走了出来,而这件事情既然让我看到了,我就不能不管……” 方浪突然拉了拉笑天的衣襟,悄声道:“袁兄,你怎么责怪起蒋姑娘来,她可是为了你好啊,你现在往里面看看,然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听了方浪的话,笑天的目光不由移到了那窄小的门缝上,却发现原本平静的熔岩池竟突然起了很大的波动,周围也闪动起幽蓝的火光,而在门外的笑天甚至都能感觉到那无尽的力量与无比的威势,那是一种强大的生物降临时所带来的必然效果。 银面人看到这个情景,连忙跪在那剩下的一个蒲团上,双手朝天,嘴中念念有词:“天地间最伟大的魔神,打开无力的‘青之封印’,请您降临到敝处吧。” 随着他话语的结束,原本飘荡在周围的蓝火竟突然消失不见,而熔岩池里的波动也平静了下来,仿佛一件充满活力的东西突然失去了生命一般,现出诡异的静谧。 杨陪刚自进来以后,就一直呆呆的站在墙壁旁,不敢发出丝毫的语声。四处流淌的血液,管子中赤裸的少女,还有那妖异的召唤仪式,深深地震撼着他的心灵,他似乎也不曾见过这样的情景。 就在笑天为里面的平静感到奇怪时,熔岩池中突然冒出阵阵火红的烟气,远远的看来,仿佛傍晚的落霞,又仿佛那致命的桃花毒瘴。 银面人双目中现出炽热的光芒,身体也微微颤抖着,似乎他们已经快要达到预定的目的。 烟气越来越浓,在熔岩池的上方渐渐形成一个模糊的形体。那是一个高大的人形身体,不过他的下身并没有双腿,而是一片虚幻缭绕的云雾,上身雄壮而有力,头上戴着一个大大的王冠,周身包围着一层怪异的红色气雾,无法看出到底是什么成分,看样子还并没有化成实体。 伴随着少女一声声的哀号,她身体里的鲜血也在渐渐的减少,而她的鲜血每一次流到熔岩池中,那池中的青幽之色便减褪一分,赤红之色便加重一分。 笑天看到这样的情景,在也无法忍受下去,他冷哼了一声,道:“你们如果不想进去的话,就在外面替我把风,我一个人进去就好了。” 蒋玉如心下一惊,连忙道:“不要啊,笑天,你这样进去会没命的。” 笑天冷笑道:“是吗,如果在不进去的话,我想我们都会没命,难道你没看见那个怪物正在实体化吗,如果真的让它化成了实体,我们就算杀了那些血池的魔头又有什么用?” 蒋玉如使劲摇了摇头,肃然道:“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进去的,我不能眼看着你去送死。” 方浪叹了口气,道:“都怪我不好,提出这么差劲的主意,害的你们陷入如此难堪的境地。” 笑天道:“难道方兄忘了吗,这个主意是我先说出来的,所以这里的事情就让我来负责好了,你们就不用操心了。即使我死了,方兄也不必自责,因为这原本就与你没有什么关系。” 方浪辩解道:“怎么会与我没有关系呢,你们之所以来到这里,还不正是因为我们的地火宗的原因?所以即使要进去,我也与袁兄一起去。” 笑天笑道:“好,就让我们一起去会会恶灵血池的那些魔头!” 就在他们想要破门而入的时候,蒋玉如却死死地拉住了笑天的手,哀伤地道:“你不是说过,只喜欢过自由自由的生活,不喜欢背上什么‘侠义’的包袱么?可为什么你偏偏不顾自己的性命,去管这些没有意义的事呢?更何况你现在是素女宫的宫主,你可曾想过,你要是死了,素女宫的弟子该怎么办?她们要是为你来报仇的话,你又会害死多少人?这些道理难道你都不明白吗?” 蒋玉如的一番话却使笑天怔在了那里,原本想推门的手也停在了门上,他沉思了片刻,心下暗道:“是啊,我现在是一宗之主了,行事不能如此不顾后果,何况还有同是宗主的方浪,如果我把他也拉进去的话,那我可就害了地火宗了。” 蒋玉如看到笑天那犹豫不决的样子,心下一阵难受,她知道平时的笑天是敢作敢为的,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她为了笑天的安全与素女宫的未来着想,她不能不这么做。 第68章 笑天的样子方浪自然也察觉了,他笑了笑,道:“袁兄不必如此,反正这里的事情与我们……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如果袁兄不想进去的话,那我们就回去好了。” 方浪自然明白里面的仪式对地火宗有多大的威胁,如果那仪式顺利完成的话,整个地火宗甚至都有可能会灰飞烟灭,但他却不想因为自己门派的关系,把整个的素女宫都牵扯进来,所以他才说出上面的话。 然而他的话听在蒋玉如耳朵里却完全变了意味,她认为方浪是在激将笑天,怕他放手不管这里的事,于是她愤怒地道:“方浪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把我们害死在这里,你就不开心吗?” 方浪脑中“嗡”地一响,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好心的话却被蒋玉如误会,他委屈地道:“如果蒋仙子认为我是那种人的话,我无话可说。” 笑天心中越来越觉得烦躁,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进退两难过,又听到蒋玉如他们两个在那里不分是非的吵闹,心里愈加恼怒,忿忿道:“够了,你们不要吵了,我已经决定了,还是我自己进去。” “什么人……”银面人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 笑天心下一惊,知道由于自己的急噪,竟忘了说话的声音,顾尔惊动了里面的人。 然而里面的银面人自传来这个声音后,却没有追出来,仿佛又有什么事羁绊住了他。原来是他听到声音后,转头说话的瞬间,却发现了呆在墙角的杨陪刚,吃惊之下,竟忘了门外的人。银面人目中阴寒的目光简直叫人难以呼吸,杨陪刚也只见过一次这样的目光,那是他在处决一个叛徒时所发出的目光,杨陪刚想再后退几步,可是他早已贴在了墙壁上,只得颤抖地道:“宗……宗主……,我……” 银面人冷冷地道:“好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外面的人是你带来的吧,你应该知道叛徒的后果!” 杨陪刚此刻就算有十张嘴也分辨不出自己的清白,他徒劳无功地道:“宗主……宗主……你听我说……” 然而银面人却没有听下去的兴趣了,他手中冒出一阵白色的光芒,然后光芒化成了利剑,把贴在墙角的杨陪刚削成了两半。 杨陪刚张大了嘴,似乎想为自己做最后的辩解,然而他的这个愿望也只能带到阴间去了。 银面人看都不看他的尸体一眼,径直对着门口道:“既然你已经来了,还呆在门外做什么,进来看个清楚吧,也好让你们这些外人知道我们血池无敌的法宝究竟是什么!” 笑天三人正自想着该如何应对时,一个声音却答道:“银面小子,你所谓的法宝也不过是穷凶极恶的‘火魔神’罢了,还不放在我老人家的眼里,就让我老人家来教教你们这些后辈什么叫做‘以礼待人’。” 不知道为什么,笑天觉得这个声音甚是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但一时之间,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就在他感到奇怪时,那声音突然又出现在耳旁,道:“袁小子,你是越来越不长进了,我老人家才几天没见到你,你就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畏首畏尾的了,真是叫我老人家失望。” 笑天摇了摇头,心下暗道:“这人到底是谁,他说‘才几天没见到我’,这么说来我是一定认识他的了,那我在哪里见过他呢?听他的口气,好像大的很,对谁都称‘小子’,而自称‘我老人家’,我认识的什么人如此自大呢?该不会是……” 想着想着,笑天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便是天剑剑灵——齐天寿,也只有他这种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人,才不把‘火魔神’这种恐怖的怪物放在眼里,也只有他才会这么老气横秋的和人说话。 想到了他,笑天不由想起在那无名谷中的快乐生活,不由微笑着摇了摇头。 蒋玉如自然发现了他的异常,柔声问道:“你没什么关系吧,笑天?” 笑天哈哈笑道:“放心好了,我们这下安全了,有个更加恐怖的人物为我们出头,你也就不用为我担心了。” 蒋玉如开心地笑道:“真的吗,难道他比里面的那个妖怪更强么,他是谁啊?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快说来听听。” 方浪似乎对这人也很有兴趣,双目露出期待的神色,凝神倾听着笑天的答复。 笑天神秘地道:“这个嘛……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们,等这里的事情完了,我得先问问他愿不愿意让你们知道才行。” 蒋玉如,方浪失望地低下了头,然而他们像忽然想到什么一般,都齐齐盯着那窄小的门缝,因为他们虽然问不出来,但还有一双眼睛可以观察那人的情况。 齐天寿还是像以前那样随便,并没有因为离开无名谷而发生丝毫的改变。头上依旧戴着那个破烂的斗笠,脚下依旧是那露出十指的破鞋,身上也还是那样的寒酸,不过他的脸上却洋溢的快乐的微笑,也不知他是为了什么才如此高兴。 银面人说什么都没有想到,敢夸下如此海口的竟是个这样的人,他怔了半晌,才道:“你……前辈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不把火魔神放在眼里?” 齐天寿哈哈笑道:“银面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那点小伎俩会放在我老人家的眼里?你所说那个‘火魔神’还没出生时,我老人家就在世间逍遥自在了,你说我为什么要把他放在眼里?” 银面人心下的吃惊已经无法形容,他怎么都想不到眼前这人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无奈,就好像自己在他面前,是个什么都没穿的婴儿,保留不住任何的秘密。 他干笑了数声,道:“前辈开玩笑了,我还能有什么身份,我就是血池的宗主啊。既然前辈不把火魔神放在眼里,不如等我们把它召唤出来,由前辈和他较量一番,也好让晚辈们开开眼界。” 他虽然震惊于齐天寿的话,但也不是个毫无经验的傻瓜,会被他的几句话给唬住,所以才对他如此恭敬,以拖到火魔神的复出。 齐天寿哈哈笑道:“念在你对我老人家这么恭敬的份上,我老人家就多等你一会儿,也好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对付那个小妖怪的。” 银面人点头笑道:“那多谢前辈了,召唤仪式马上完成,前辈不会等很久的。” 银面人何时对人如此低声下气过,此刻他的心里早就窝了一肚子火,然而他却是个非常小心谨慎的人,怕眼前此人真有惊人的艺业,所以不敢发作出来,就等着召唤仪式完成,看看此人的斤两了。 他走到蒲团面前,跪了下来,虔诚地道:“尊敬的火魔神啊,我想您一定听到了眼前此人对您的不敬,所以请您加快实体化的速度,来和此人一较长短吧!” 那原本飘渺的红雾似乎能听懂他的话语一般,流转的更加快速了,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红雾已经不在转动,渐渐化成了一个高大的红色躯体。 他整个的躯干被火焰围绕着,下身乘坐的已是实体化的浮云,头上戴着一个金色的王冠,更增添了几分威猛的形象。 他燃着碧火的眼睛环视了周围一眼,宽阔的嘴中发出雄浑的语声道:“刚才是谁在藐视我,难道不想活了吗?” 虽然无法看清银面人的面貌,但他此刻一定非常高兴,因为他的努力总算有了成果,而眼前的此人无论怎么看,都不可能是那高达几丈,能随心所欲地控制一切火焰法术的火魔神的对手。 于是,他那无神的眼中又现出炽热的光芒。 齐天寿笑了笑,道:“没有什么人藐视你啊,我想一定是你自己听错了。” 火魔神把目光停在了他的身上,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和我说话,难道你就不怕死吗,哼哼,我只要一个小小的火球,就能把你化成灰烬。” 齐天寿笑道:“小家伙,先不要这么猖狂,我老人家如此说话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坑里呢。难道你忘了你是怎么被封印在这个地方的了,还不都是因为猖狂自大。” 火魔神大大双眼瞪着齐天寿,吃惊地道:“你……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封印在这里的原因,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些什么?” 齐天寿想了想,道:“对了,是天灵老道把你封印在这里的,当时由于你太过目中无人,所以趁天灵老道不在山上的时候,竟屠杀了灵云观的全部弟子,而天灵老道为了复仇,便把你封印在了这千丈地底的‘封魔池’中。我说对不对啊,小家伙?” 笑天看到火魔神那高高的身躯,竟被齐天寿称为“小家伙”,不由肚里暗暗好笑,而火魔神却感觉不到丝毫可笑的成分,他呆呆的望着齐天寿,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难道是天灵老道自己说给你的,可这又不太可能啊,他怎么会把这种事情告诉你呢!” 齐天寿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好好想想,要是别人做了这么‘惊天动地’的事,你会不知道吗?你应该知道当时的灵云观在修真界中有着什么样的地位。” 火魔神巨大的头颅轻轻地点了一点,道:“是啊,当时我做的事确实是太惊人了,哈哈……”笑着笑着,突然停了下来,喃喃地道:“只是不知道天灵老道是不是已经老死了,哼,我可不希望他现在就死了,否则我被封印了近千年的痛苦,岂非白受了?” 齐天寿笑道:“怎么?难道你还想报仇么?” 火魔神恨声道:“怎么不想,我在这‘封魔迟’中日思夜想的便是报仇的事,那老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他把我封印在这里还不够,竟用法术把我的灵体分解开来,与这里的凡火异尘结合在一起,要不是眼前此人用特殊的方法把我挽救回来,那我岂非连复出的可能都没有了?” 第69章 说完,他那放着碧火的眼睛感激地望了望银面人,然后接着道:“你说说看,他如此过份,我是不是该找他报仇。” 齐天寿一直微笑的脸上突然失去了笑容,寒声道:“你难道没想到他这么做的原因吗,要不是你灭了他的满门,他会这么对付你吗?再说就凭你现在的这点微末本事,想找他报仇简直是痴心妄想,他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飞升成仙了,听说还做了八部神王中的干达婆王。” 沉默一了会儿,他自言自语地道:“连天帝都没有了,也不知怎么出来的八部神王,现在的天界全被那些糊涂蛋搞乱了。” 火魔神冷冷地道:“我不管我当时做了什么,也不管他现在是什么王,这被封印了近千年的痛苦我是不会忘记的,也是非报不可的。” 齐天寿冷笑道:“没想到把你封印了那么久,仍旧没有化去你心中那邪恶的种子,如果我这次把你放出去的话,恐怕整个修真界都会被你搞的乱七八糟,所以我看你还是留在这里好了。” 火魔神狂笑道:“你说我自大,我看你比我还要自大十倍,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把我留在这里吧!” 正文第四十九章危机解除 火魔神说完之后,巨大的双臂微一晃动,在齐天寿的周围便燃起了两丈高的火焰,,然后那火焰仿佛长了眼睛一般,齐齐地掠向中间的齐天寿。 齐天寿哈哈一笑,不闪不避的接住了他的法术,那看似威猛的火焰到了他的身上竟如儿戏一般,自己就渐渐的熄灭了。 火魔神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想到他竟这样对付自己的法术,怒吼了一声,道:“好,接的好!只可惜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小了,我无法发动强力的法术,否则我真想让你瞧瞧地狱烈炎的滋味,看看你是否还能够这么轻松地接下!” 齐天寿笑道:“小家伙,不要有什么顾忌,你尽管施法好了,我想你的法术不会对这里造成太大的破坏的。” 火魔神转头望了银面人一眼,似乎在询问着他的意思。 银面人点头笑道:“既然您已经出来了,这里也就没什么用处了,所以请您尽管施法好了,也好给那个狂妄的家伙一个教训。” 齐天寿摇头道:“银面小子,你也不要太得意了,一会恐怕你就就会为自己说的话后悔了。” 火魔神道:“少罗嗦吧,老小子,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接我这一招。” 说完,他的双手朝天,巨大的身形在不停的晃动,周围滚滚的烈炎仿佛在预示着这一招的恐怖,闪耀着更加刺眼的光芒。 齐天寿见火魔神这种“火之主”的身份,都要发动如此长的时间,可见这个法术确实非同小可,他打起了精神,兴奋着看着周遭的一切,仿佛对这个法术非常地期待。 周围的气温渐渐升高起来,连齐天寿这种高手都能感觉到那炙人的温度,其他人的感觉就可想而知了,然而银面人却仿佛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般,依旧怔怔地站在那里。 就在齐天寿搞不明白银面人为什么如此镇定时,四周的墙壁上,地上,凡是有实物存在的地方都冒出了熊熊的烈炎,而这烈炎却不似火魔神身上的一般,是赤红色的,而它则是惨惨的幽蓝色。 那幽蓝的地狱烈火仿佛是世间最强烈的腐蚀剂,在眨眼的时间内,便把它附着的一切物体化成了灰烬。 齐天寿对这火焰的威力也是异常吃惊,虽然它对他造不成致命的伤害,但那扑不灭的本性却非常的麻烦,他知道如果不尽快想办法制止这些火焰的燃烧,那么用不了多久,这个地方将不复存在。 他咬了咬牙,拿出了上代天帝遗留下来的法宝——“万法自然”,(它是一个攻可施放出任何强力法术,守可凭借自然的威势中和一切法术的法器。而万法自然也是修法者所梦想的法术最高境界,不过这种境界从未听说有任何人达到过,所以已经被世人所忘记。)看着透明的光球里面闪耀着风,雨,雷,电,火五种最基本的自然之相,齐天寿不由想起了天帝对他的叮嘱,他说这个法器能借用自然的一切威势,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得随便施用,而且更不可以转于他人使用。但此时的情况他已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来挽救,无奈之下,只好拿出了“万法自然”。 透明的光球在半空中缓缓地旋转着,放出柔和的光芒,然后竟在这千丈的地底,飘起了晶莹的雪花。纯洁的雪花轻轻的飘舞着,不沾染人间丝毫的火气,是那样的幽雅与淡然。 看到这样的情景,所以人都呆在了那里,茫然不知处境的危险。 原本熊熊的烈炎,在这雪花的覆盖下,都缓缓的熄灭了,只是这小小的房间却早已不堪重负,开始渐渐地坍塌了。 齐天寿收回“万法自然”,叹气道:“从你轻易用出这种毁灭性的法术便可以看出你那邪恶的本性,所以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走出这个地方一步的,小家伙,也许这‘封魔池’才是你真正的归所,就让你随着这地方一起埋葬吧!” 随着他语声的结束,手中的法器放出一阵青色的光芒,那封魔池也仿佛有了灵性一般,随着青芒暴涨,猛的罩向漂浮在半空的火魔神。 火魔神心下一沉,因为他觉得这个画面是如此的熟悉,熟悉的就像昨天才发生的一样,他猛的想起近千年前的光景,没错,那时他就是这样被封印在这个封魔池中的,不过当时封印他的人是天灵老道罢了。 他望着那一步步接近的青芒,心里竟出奇的平静,仿佛在瞬间明白了什么一般,高声叫道:“想再次封印住我吗,做梦吧,我是永远不会被杀死的,然而你们却可以,想要与我作对,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 火魔神那夸张的语声早已盖过坍塌的声音,使身处其中的齐天寿与银面人竟忘记了眼前的形式,只是呆呆地望着疯狂的火魔神。 他那巨大的吼声犹在众人耳朵里回荡,然而他那庞大的身躯却早已化成了无数的红色微粒,迅速的扩散开来。齐天寿望着那四处游动的颗粒,忽然想到了什么,叫道:“危险,大家快离开这里!” 厚重的泥土掉在房间里的沟壑上,熔岩池中,发出沉闷的巨响,还有那四处游动的红色颗粒,一切都显示着这里形势的危急。在齐天寿那示警的吼叫声中,众人纷纷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个危险的所在,然而在他们还没走出多远的时候,身后便传来那震耳欲聋爆炸声与坍塌声。 此时,在地火宗里守门的弟子,忽然听到了一阵阵巨大的爆炸声,然后远远地便看见了恶灵血池那传来冲天的火光,他们心中在兴奋着,暗呼着自己宗主的神通,然而他们却不知道此行的危险与艰难。 一滴滴积水从上空的石壁上缓缓地落在水池中,发出悦耳的脆响,许多不知名的小虫也在这幽深的熔岩洞中吟唱,这里的一切,显得是那么协和而自然。 笑天坐在熔岩洞中一个光滑的石灰岩上,对着眼前一个矮小的老头道:“怎么,难道你还想回去吗?现在的恶灵血池恐怕已经灰飞烟灭了。” 矮小老头道:“虽然你们救了我,但是我不会感激你们的,是你们毁了我们宗主的梦想,毁了我们整个血池。” 蒋玉如冷笑道:“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早知道就让你死在那次大爆炸中了。” 这个矮小老头正是雷翻,他领了一批人马想赶往“封魔池”,去挽救将要发生的灾难,然而他们还在半路上时,火魔神就已经自爆了,要非笑天强行把他拉了出来,恐怕他也就与那罪恶的恶灵血池一起埋葬了。 雷翻精明的目光扫视了众人一眼,道:“我死不死,关你们什么事,要是我死在了血池中,那是我雷翻的光荣,比落在你们手中可要好的多了。你们救了我,无非是想从我口中问出点什么,不过我劝你们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主意,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们一点内幕的。” 方浪摇了摇头,道:“你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袁兄救你可不是为了套口供,而是不想你这么‘聪明’的人死在那里罢了,再说你们恶灵血池已经在修真界中除名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雷翻眼珠一转,道:“这么说你们救我真的没有什么企图了?那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齐天寿见到他那心机深沉的样子,心里十分不舒服,怒道:“滚,快点滚,我们这里不需要你这种处处想着算计别人的人。” 雷翻一听,狠狠地瞪了齐天寿一眼,想说点什么场面话,然而话到了嘴里,却再也不敢说出来,只得转过身,落荒而逃了。 笑天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道:“本以为救了他之后,多少会对修真界有点帮助,没想到他还是那个样子,一点都不知道悔改。” 齐天寿望着笑天,目光变的柔和起来,感慨地道:“你啊,就是太好心了,这样很容易被人欺骗的。” 笑天笑道:“我也是会骗人的,谁要是上了我的当,保管他吃不了兜着走。” 齐天寿摇头笑道:“最近还好吗,袁小子,想不想我老人家啊?” 笑天微笑道:“我嘛,还是像以前那样啊,没有什么特别的。至于想不想您老人家嘛,那自然是想喽,我对您老人家的景仰可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齐天寿捋着胡子,哈哈笑道:“臭小子,少和我老人家来这一套,我可是一点都不高兴啊,绝不会因为你几句话就得意忘形的,哈哈……” 蒋玉如,方浪对望了一眼,心里都想道:“什么嘛,明明很高兴的样子,还说‘一点都不高兴’……” 笑天笑道:“这些晚辈自然都明白,可是您老人家为什么突然从无名谷跑了出来,还来到这千丈的地下?” 第70章 齐天寿突然停住了笑容,冷哼了一声,道:“我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我在九华山上游历时,突然发现了许多游荡的怨灵,搞得那里怨气冲天,人畜都无法接近。我过去之后,他们便纷纷向我诉苦,说是在九华山的地下,有一个收集围困怨灵的所在,而他们则是从其中逃脱出来的。” 笑天自然明白那些怨灵为什么会向齐天寿诉苦,只因为他本身便是个灵体,只不过由于他强大的灵力,保持住了实体化的状态罢了。 笑天接道:“然后那些怨灵便把您带来了这里,而您也在这里恰好遇到了我们,不过我想您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您听了那些怨灵的话后,一定是想到了什么。” 齐天寿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没错,当时我在听了他们的话后,便想到了有人在利用那些怨灵的怨气,进行某种邪恶的召唤仪式,在我下来后,却发现事情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他们要召唤的竟是上古四大魔神之一的‘火魔神’,而我在了解了全部的事实之后,你们却赶来了这里。” 笑天微笑道:“然后您便在那银面人发现了我们的时候,及时地出现在他的面前,阻止了这一场浩劫,挽救了我们几个晚辈的生命,您可是为修真界做了一件大好事呢!” 齐天寿高兴地道:“嗯……你们几个也不错啊,竟然能一路直闯到‘封魔池’……” 笑天道:“那也没有什么用啊,要不是您老人家及时出现,我们恐怕都会丧命在那火魔神的手中。” 心高气傲的蒋玉如却冷哼了一声,心里暗道:“那火魔神的法术未必就能把我怎么样,你也不必如此夸他。” 齐天寿望了蒋玉如一眼,揶揄地笑道:“已经有人在怪我把你霸占得太久了,要是我在不把你放回去,恐怕我这老头子就要惹人厌喽……临走前,我在问你一个问题,你下一步准备去哪?” 笑天道:“我们准备去‘黑暗深渊’,到那里见识一下。” 齐天寿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心,是永远不会停歇的,所以我也不会阻止你们,只希望你们能好好的保护自己,毕竟那里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方。” 笑天点了点头,道:“您放心吧,我们会注意的。” 齐天寿目中的神色又变得温柔起来,笑道:“我要走了,你们自己保重……”,说完,他的身形一阵晃动,就这样消失在三人面前。 就在三人吃惊于他离开的方式时,齐天寿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道:“我这个脑袋,差点忘了那么重要的一件事,小白在我临走前叫我向你传一句话。” 笑天忙接道:“什么话?它现在还好吗?” 齐天寿笑道:“是这样的,她让我告诉你,她非常想念你,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就去无名谷看看她。” 笑天点头道:“好的,我明白了。” 齐天寿放心地吁出了口气,道:“我现在可以安心的走了,再见,小家伙们……” 笑天见齐天寿的声音不再传来,知道这次他是真的离开了,摇了摇头,笑道:“也不知小白怎么样了,有时间真的得去看看它呢!” 蒋玉如酸酸地道:“小白是谁,她真的对你这么重要么?如果你这么想念她的话,去看她好了,不用顾及我的感受。” 笑天大笑道:“它是一只小狐狸啊,连名字都是我替它取的呢,你把它想成了什么了?哈哈……”止住了笑声,又道:“它真的非常可爱哦,而且非常的聪明,我想你见了它也一定会喜欢它的。” 蒋玉如冷哼道:“没想到笑天你也是个编故事的天才,天下有会让人传话的狐狸吗,我看八成是个狐狸精吧!” 笑天一怔,这才注意到刚才齐天寿的用语,不由心下暗道:“对啊,小白是个狐狸,怎么会叫他来传话呢,也许是老前辈看出了小白对我的思念,才故意那样说的吧!嗯……一定是这样的。” 想完,对着蒋玉如笑道:“玉如,我说的都是真的,它真的是个小狐狸,齐前辈之所以这样说,也许是因为看出了小白的对我的思念吧!” 蒋玉如怀疑地道:“真的是这样吗?反正我又没有见过,你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笑天无奈地道:“你不信的话就算了吧,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摇了摇头,对方浪道:“方兄,这里的事情终于做完了,我们也可以安心的去‘黑暗深渊’了。” 方浪开心地笑道:“是啊,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解决的,不管怎么说,我们地火宗总算平安了,等我回去交代一下事务,我想就可以出发了。” 笑天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就回地火宗吧。” 三人离开了临时避难的熔岩洞,向地火宗赶去。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他们终于望见了地灵堡那高高的城墙,不过此时的城堡却是云雾缭绕,看不清真实的面目,因为此时的“黄泉飞瀑”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容光。 奔腾不息的流水从斜坡上流了下来,狠狠的冲击着地灵堡上空的接引点,仿佛发泄着这断流以来的愤怒;而地灵堡则欣慰地接受着它的击打,仿佛一个慈母在呵护着自己的孩子。飞溅而起的水花化成蒸腾的云雾,降低了周围那炎炎的气温,保护了与之息息相关的地灵堡。 笑天,蒋玉如望着那仿佛从天际流下的瀑布,心中异常吃惊,他们怎么都没想到那看去不起眼的“黄泉飞瀑”竟会如此的壮观,如此的雄奇。 方浪自然注意到了他们的样子,开心地道:“这下好了,‘黄泉飞瀑’终于继续流淌了,我们地火宗的危机总算是过去了,这可是全拜你们所赐啊,你们真是我们地火宗的福星,哈哈……” 笑天摇头笑道:“我们这一次去恶灵血池,可没帮上什么大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一旁看着,你真正该感激地是齐老前辈。” 方浪笑道:“是啊,要不是他替我们解决了那个恐怖的火魔神,我们还指不定能不能活着回来呢!”想了一想,又道:“可那位老前辈究竟是什么人啊,怎么会有那么惊人的法器,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他的法器一定不会比如意球差。” 笑天道:“他临走前也没有泄露自己的身份,看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我也不能随便的告诉你们,还请方兄见谅。” 方浪笑道:“那位老前辈既然不肯把真正的身份告诉我们,自然有他的意思,所以袁兄不必太在意我们的想法,我只不过是随便问问罢了。” 笑天笑道:“那就好……” 三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地灵堡里,看着里面那柔和的莹光,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疾风堂中,方浪的阁楼里。笑天望着墙壁上一纸长长的横幅,喃喃地道:“这是唐朝张旭的《率意帖》,可据师父说,这幅字的真迹早已在阳周洛家的没落之后失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地方呢?” 方浪奇怪地望了笑天一眼,道:“怎么?难道袁兄认为它是真迹吗?” 听了方浪的话,笑天又仔细的打量了它一番,只见龙飞凤舞的字体上,附着出格的神韵,仿佛一个饱经忧患的酒徒在用他的最后一口酒,舒展着自己全部的报负。 笑天点了点头,道:“错不了的,这绝对是真迹,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 方浪道:“袁兄为什么会对书法如此熟悉,难道……” 蒋玉如笑着接口道:“他师父可是个了不起的人呢,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是剑法与阵法的天才呢。” 方浪眼中现出明了的目光,道:“这么说,袁兄的师父竟是‘七绝散人’了,难怪修真界会传闻你的阵法如何的高明呢!” 笑天苦笑道:“听你说到这个,真是叫人汗颜,连恶灵血池的‘自然极阵’都通过不了,还有什么高明可言,如果师父知道了我的情况,不被气死才怪。” 方浪摇了摇头,道:“那里的情况我清楚的很,就是你师父亲自来了也未必就一定能破的了,因为布下此阵的绝对不是一般人,而是传闻在恶灵血池中地位最尊崇的缪神使。” 笑天这是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他喃喃地念了一遍这三个字,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布这么高明的阵法,这些你都清楚么?” 方浪叹气道:“就连这些我也都是听爹爹说的,其他的我就一概不知了。” 笑天点头道:“既然是这样,那他的事情我们只好先不去管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危险到我们无法察觉的地步。” 方浪笑道:“是不是经过这次事件之后,袁兄变得太过多心了,反正这里的事情都已经解决完了,我们何必再给自己添上个沉重的包袱呢!” 笑天亦笑道:“我也希望是自己太多心了……” 蒋玉如望了二人一眼,道:“闲话说完了么,是不是该谈一下正事了?” 方浪道:“蒋仙子指的是什么?是不是去‘黑暗深渊’的事?” 蒋玉如微笑道:“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呢,难道你们不想去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也不会反对。” 方浪笑道:“我不是已经差弟子去叫洪师姑了么,等我把门中的事务交给她之后,我们就出发。说实话,我早已经等不及了呢!” 正说着,忽听楼下一个清脆的声音道:“方大宗主,你这么急着把我叫来做什么啊?” 随着语声,只见一个约有三十五六年纪,面容清丽的妇人走了上来,她甜甜的一笑,道:“是不是要我为你们庆功啊,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我现在就去准备。” 第71章 说完,便要转身离开,方浪忙叫住了她,苦笑道:“洪师姑,您就不要和我开玩笑了,我的心思您还不清楚吗?门中的事务可就麻烦您了,我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此人正是地火宗上任宗主的师妹,洪英,她摇头笑道:“我就知道也是为了这件事,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为你管上几天门中的事务,可是你的朋友为了我们地火宗忙来忙去的,到现在也没能好好休息几天,你就忍心让他们这样赶去‘黑暗深渊’吗?” 方浪听了,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呆呆的望着笑天二人,让他们自己来做决定。笑天笑道:“多谢洪前辈的关心,我们现在的精神好的很,所以不想再耽误时间了,准备今天就赶去‘黑暗深渊’。” 洪英仔细观察了笑天一番,微笑道:“你就是袁公子吧,我替整个地火宗感谢你对我们的援手,使我们地火宗脱离了最大的危难,谢谢!” 边说着,边恭身施礼,笑天忙掠过去阻止了她,道:“洪前辈不必如此,我能来到这里也是一种缘分,再说,真正对你们帮助最大的不是我,而是另一位前辈。” 洪英吃惊地道:“去恶灵血池的不就只有你们三个人吗,怎么会又多出来一位前辈?” 笑天笑道:“他的情况我不能告诉你们,反正你们只要知道真正帮助你们的不是我,而是另有他人就够了。” 洪英点了点头,道:“不管怎么说,袁公子的恩情我们是不会忘记的,既然袁公子决定现在就去‘黑暗深渊’,我也不便再加阻止,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够吃完饭在走,就算是我为你们饯行吧!” 笑天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他们便在地火宗吃了一顿丰富的午餐。 午餐过后,三人不再犹豫,径直往‘黑暗深渊’赶去。 正文第五十章意外风波 秋已渐深,山上的落叶缓缓的飘荡,夹杂着细细的秋雨,落在在那仁慈的大地上。然后那柔媚的秋雨轻轻的抚摩着它们,仿佛一对最体贴的情人。 八百里洞庭,烟波浩淼,在这朦胧秋雨的滋润下,变得更加温柔,恬静,仿佛天地间只剩下那细雨润万物的声音。此时,游人们也不愿意放过着绝佳的美景,纷纷泛舟游湖,仔细的体味着这美妙的旋律。 笑天,方浪拗不过蒋玉如的再三请求,只好租了一艘船,游览起这洞庭美景来。 蒋玉如走出了船舱,抬起头,让细细的秋雨温柔的滴在她那柔美的面庞上,她自己也在全心地体会着那一丝丝的凉爽与惬意。忽然间,她的目光被远处一艘小小的乌蓬船吸引住了,倒不是因为那艘船作的有多么精巧,而是船上某个人的身影,她觉得甚是眼熟。 她想了想,喃喃地道:“我认识的人并不多呀,她到底是谁呢?” 此时,笑天也走出了船舱,见到蒋玉如的样子,笑道:“怎么了?谁又把你的魂给勾跑了,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 蒋玉如甜甜地笑道:“我的魂早就放在某个傻瓜身上了,勾也勾不跑的,倒是你自己先小心一点吧,别被狐狸精给吃了才好。” 笑天道:“是吗?那你还傻傻地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发现了什么宝贝?” 蒋玉如笑道:“别瞎猜了,越猜越离谱,我是看见熟人了。” 笑天奇道:“谁?我也认识他吗?” 蒋玉如抬手敲了敲笑天的脑袋,歪头笑道:“别人都说你多么聪明,我看你呀,纯粹就是个傻瓜,如果我看清了那个人的相貌,我还会在这里傻站着呀?” 笑天挠了挠头,哈哈笑道:“是啊,是啊,我怎么连这一点都忘了,看来我真是个傻瓜了。”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都能了解对方话中那特殊的意味。 突然一声咳嗽传了过来,然后就听到了方浪那调侃的笑声,道:“怎么了?你们小两口又吵架了?哦?好像不是,挺亲密的样子嘛,看来是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哎呦,君子动口不动手,不准打我……” 蒋玉如放下了那高高举起的玉手,笑道:“我可不是君子哦,不过我才懒得打你,就让你自己好好反省吧!” 笑天哈哈笑道:“他反省?那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了,在这段日子里,我们两个成了他最好的开胃菜了,他是不可能就这么丢掉的,你说是不是啊,方兄?” 方浪大笑道:“算你聪明,说得十分准确,有这么好的调剂,丢了岂非可惜……”他虽然在大笑着,可是笑声中却有一种难言的苦楚。 “什么事让你们如此开心,不如说出来让我听听,我也好开心一下。”突然一个娇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蒋玉如抬起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却发现一个蓝衫少女站在一艘乌篷船上,甜甜的笑着,而船也正渐渐地往这里驶来。 看到那少女的样子,蒋玉如一向平静的脸上现出少有的激动,向着那少女摆手道:“若华妹妹,我在这里,你怎么也来到洞庭湖了?” 蓝衫少女正是“智慧仙子”梅若华,她见到这艘船上笑闹的声音特别响亮,因此多加留心了一些,没想到一看之下,却发现了船上的蒋玉如,因此叫船夫把船滑了过来。 她眼珠一转,笑道:“玉如姐,好久不见了,你还好么?嗯……应该不会太差吧,最起码你们还在一起……” 蒋玉如笑道:“你都说些什么啊,我自然很好了,看你的样子,也应该不会太差吧!” 梅若华摇头道:“还说呢,我都快无聊死了,整天的被那些乱七八糟的帮务缠着,难得有像今天这么轻松的时候。” 顿了一顿,她接着道:“对了,玉如姐,你们来到这里应该也是冲着‘黑暗深渊’吧?” 蒋玉如道:“没错,不过我们来到这里可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想借机见识一下这天下最为神秘的地方罢了。”她望了望梅若华的身后,奇怪地道:“怎么?你的那些下属就这么放心你,让你一个出来溜达?” 梅若华苦笑道:“别说他们了,烦都烦死了,要不是我自己一个人偷偷的溜出来,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今天这样清闲的时候。” 此时,她所在的乌篷船已经到了笑天所租的客船附近,她轻轻一掠,飘然落在了蒋玉如的身旁,悄声道:“看你们的样子,似乎没有丝毫的进展,到底是为什么啊,难道他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还是你自己不注意关心他?无论如何,你自己都要努力哦,我可是十分想看到你们在一起亲热的样子呢!” 蒋玉如俏脸一红,道:“你在做了宗主之后,不是变得稳重多了吗,怎么又回到老脾气了,连我的玩笑也敢开?” 梅若华双手指天,信誓旦旦地道:“我发誓,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啊,我一直都十分关注你们的进展的,听说在袁公子做了素女宫的宫主后,我还特地差人送去一份贺礼呢!” 笑天插口笑道:“梅小姐说的是真的吗?不过我并没有收到,可能是我们在素女宫的时候,礼物还没有送到吧!” 梅若华把目光转到笑天身上,点头笑道:“袁公子做了素女宫的宫主,也没向我们慧海门传个消息,要不是我们消息灵通的话,恐怕到现在也不知道呢!要是你能早点把消息传给我们,礼物可能早就收到了。” 说着,又把目光转到了方浪的身上,笑道:“这位公子是……” 方浪自梅若华上船后,一直呆呆的望着她,此刻听到她在问自己,连忙笑道:“小可是地火宗的信任宗主方浪,姑娘应该就是‘智慧仙子’梅若华了吧,小可真是幸运,竟在短短的时间里,连续见到了两位仙子。” 梅若华打量了方浪一番,道:“你也是位宗主……这么说我们这个船上竟有三位宗主了,而且都是十二大门派中的宗主……” 蒋玉如笑道:“是啊,这么说来,你们还真是有缘呢!” 方浪笑道:“应该说是小可的荣幸,毕竟能同时与两位仙子在一起,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 梅若华淡淡一笑,并没有把方浪的夸赞之词放在心上,道:“方公子今天的运气好象还不止于此,因为刚才在出来的路上,我还发现了另一位仙子的芳踪呢!” 方浪吃惊地道:“是哪一位,难道是排在首位的‘灵剑仙子’姬飞燕吗?” 笑天奇道:“方兄为什么会猜到是她,而并非排在末尾的‘冷面仙子’寒如雪呢?” 方浪笑道:“袁兄有所不知,那寒如雪人如其名,对谁都冷冰冰的,对男人更是不屑一顾,好象天下的男人都欠了她什么似的,所以她在一般情况下是绝对不可能离开百草门的。而相反的,姬仙子则交游广阔,对任何人都温文有礼,所我想这次来到‘黑暗深渊’的一定是她了。” 笑天惊讶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梅若华则冷笑了一声,道:“我对方兄还真是刮目相看啊,没想到你对四仙子的了解竟比我们自己还深,你倒是说说看,我跟玉如姐有什么特点啊!” 方浪苦笑道:“梅仙子误会了,我也只是照着修真界的传言说说罢了……哦,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们,刚才到底遇到的是谁呢……” 他轻巧的把话题的中心转移到了别处,然而他怎么都没想到回答这个问题的竟是另外一个冷肃的声音,只听那声音道:“是我,姬飞燕……” 方浪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全身白衣的少女不知从何处飘落到了船上,她那幽雅的身形与凌人的气质已经告诉他,此人正是姬飞燕,但从她此刻的表现上,却再也找到方浪口中的温文有礼。 第72章 姬飞燕定下身来后,目光一直在冷冷的盯着笑天,从来没有一刻的放松过,好像生怕他从眼前消失一样。 笑天被她看的头皮发麻,干笑道:“姬仙子降临敝处,不知道所为何事啊?” 姬飞燕冷笑道:“袁笑天,你少和我装糊涂,快些告诉我,燕儿此刻在哪里,要是她少了一跟头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笑天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地道:“你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燕儿是谁?是那天和你在一起的姑娘吗,她既然和你在一起,你找我做什么?” 姬飞燕冷冷地道:“你少狡辩,她自从回到碧云阁后,就一直不吃不喝,整日念着你的名字。我跟她说了多少次,叫她与我一起去百花谷,让寒无心帮她把病治好,然而她说什么都不肯去,还恳求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我被逼无奈,只得答应了她。她笑了,笑得是那么开心,然而我却没有想到,她竟私下跑出来找你,此刻她又不在你的身旁,除了你把她给藏了起来,还有别的可能吗?” 蒋玉如冷笑道:“本以为‘灵剑仙子’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却没想到你竟如此是非不分,他就只见那个燕儿一次,把她藏起来做什么,更何况即使他想藏起来,难道我会看不到么?” 说着说着,她像是发现了自己话中的漏洞,竟不由脸红起来。 姬飞燕望了蒋玉如一眼,然后又转头对笑天道:“袁笑天,你快点告诉我她此刻在哪里,否则我绝饶不了你……” 渐渐的,她眼中现出了浓浓的悲哀,低下了头,低声道:“袁公子,请你告诉我她到底在哪儿,她身患重病,根本经不起如此折腾的,如果我再找不到她,她会没命的……袁公子,我求求你了……”说着,她竟向笑天跪了下来。 笑天心下一惊,赶忙扶住了她,道:“姬仙子,万万不可,你这不是故意令我为难吗?” 此时,笑天只闻一股淡淡的幽香传了过来,连忙松开了手,退后了几步。 梅若华,方浪等人自然知道姬飞燕平时的性格,虽然表面上她对人和气的很,但由于她超然的地位,卓绝的剑法,所以内心一定非常的高傲,然而她为了一个燕儿竟甘心向笑天下跪,可见此人对于她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他们见到姬飞燕那悲伤的眼神,都希望笑天真的知道那个燕儿姑娘的下落,好让她的脸上不再出现难过的神色,因此,不由齐齐地望向了笑天。 笑天见到众人都望着自己,尴尬地笑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都说了,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个燕儿的下落,你们再看我也没有用啊。” 姬飞燕听了笑天的话,脸上再也找不到一丝的表情,淡淡地道:“既然如此,那我只好领教一下袁公子的高招了。” 笑天苦笑道:“姬仙子,我真没有见个那个燕儿啊……为什么……” 姬飞燕却没有在听笑天说下去,缓缓的拔出了背上的飞剑,指向了笑天,道:“袁公子,接招吧!” 说着,毫无花俏的向笑天一剑刺来,笑天无奈的避开,道:“姬仙子,你听我说……” 姬飞燕横斩一剑,道:“废话少说,你要是能赢的了我,我就相信你的话,要是赢不了的话,那你乖乖的把燕儿给我交出来。” 笑天见这横斩而来的一剑又是平淡无奇,不由放松了警惕,却不想左边的衣角被她的飞剑给削了去,要是他在躲避的慢上那么一点,恐怕这一剑就要让他挂彩了。 笑天见她不分青红皂白地向自己出手,心中已是异常愤怒,又见到她那决然的样子,知道这场是非已经不是用口舌能分辨清楚的了,无奈地道:“既然姬仙子不肯放过我,那我也只好领教一下你那高超的剑法了。” 姬飞燕淡然一笑,道:“那最好了,也省的我多费口舌,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交手,你跟我来。” 说着,她悠然转身,向着君山御空而去,笑天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只得跟了过去。 天空闪动着无数的七彩眩光,其中夹杂着红色的烈炎,在争相辉映着,君山上的樵夫,行人皆以为是出现了什么自然奇景,纷纷感慨不已。 然而身在其中的笑天却是叫苦不迭,暗呼自己这场架打的冤枉,他在与姬飞燕过了数百招之后,才知道她剑法的可怕,开始他还能比较轻松的躲避她的剑法,然后越到后来,他越能感觉到“七彩虹”无尽的威力与她剑招中绵绵不绝的威势。 而此时,姬飞燕却早已用出了心剑合一的招数,仅仅用自己的意念便能随心的控制飞剑(一般人是借用自己真元力的消耗来达到控制飞剑的目的,而高明一些的则是在炼化之后,借用彼此间的默契来控制飞剑,而像姬飞燕这样用心念来控制飞剑,不仅需要与剑心灵相通,更要不断的磨练,以加深主人与飞剑间那种息息相关的联系),想借着自己的得意技与“七彩虹”的神力早些打败对方,好探知燕儿的下落。 笑天在姬飞燕的全力进攻下,已经无法保持冷静的心态,使得他在傲天决的运用上出现了颇多的漏洞,这也加速了他的败北。对于这一切,姬飞燕自然看了出来,她冷冷的一笑,道:“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我新近才练成的剑意——天地合一。” 笑天刚刚挡下姬飞燕那如幽灵般的一剑,却发现“七彩虹”竟已回到了她的手中,只见她右手长剑指天,左手捏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似乎在发动什么强力的攻击。 他摇了摇头,心下暗道:“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天地合一’,我怎么看都像是施法的样子,该不会是她的新剑意与法术有关吧,那样的话,也没什么可怕的……” 本以为要酝酿很久的剑招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笑天只觉得自己的衣衫一阵晃动,仿佛有风吹过一般,然后抬眼看时,“七彩虹”已经抵在了自己喉前不足一寸的地方,只要姬飞燕稍一狠心,笑天就要去地府报到了。 姬飞燕冷笑道:“怎么样,服是不服?这便是我新近练成的‘天地合一’,能借用天地间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杀敌于无形之间。” 笑天听了,心下暗道:“刚才我觉得自己的衣衫竟被风吹了起来,然而那时应该没有风才对,这么说,那阵风竟与她的剑法有关了?好恐怖的剑法啊,竟然能无声无息的接近我。” 姬飞燕见笑天没有回答,径自道:“现在你已经败在我的手下了,应该把燕儿的下落告诉我了吧!” 笑天听了她这句话,火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你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烦啊,我都说了几遍了,我根本连见都没有见到她,你为什么还是如此纠缠不清?如果你还是不肯相信的话,那你把我杀了算了!” 姬飞燕见笑天一直不肯说出燕儿的下落,似乎也被气疯了,冷冷地道:“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便成全你吧!” 说着,她那如白玉般的嫩手迅速的一抖,“七彩虹”发出嗜血的哀鸣,向着笑天的喉咙刺去。 笑天惨然一笑,心里暗道:“想我袁笑天没有死于门派间的勾心斗角,没有死于那些恐怖的怪物,却死在一个小丫头的意气用事上,真是可怜啊!” 想着,他瞪大了双眼,愤怒地瞧着眼前的姬飞燕,似乎想看清自己临死前的这一幕,然而他却只见到了七色光芒一闪,却再也没有了下一幕,他想了想,却不明白姬飞燕为什么放过他,只好就这样呆呆的望着她。 此时,姬飞燕的“七彩虹”早已收回到剑鞘之中,她望着笑天那不明所以的脸,道:“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如果你真的把燕儿藏了起来,不可以在面前死亡的时候还能如此的镇定,所以我相信你真的没有见过她。” 笑天心里窝了一肚子火,此刻一口气发作了出来,他怒吼道:“你……你简直是个疯子,要是刚才我闭上了眼睛的话,那我这条小命岂非死的冤枉;你简直是蛮不讲理,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一点也不顾及他人的想法……你……” 姬飞燕歉然笑道:“真是对不起,袁公子,我是急昏了头了,燕儿她……哎,对不起……” 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已经听不到她说的内容了,笑天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算了,我自己认倒霉了,除了这样,我还能做什么,打又打不过你……” 姬飞燕低声道:“如果袁公子还是不解气的话,那么飞燕愿意接受一切惩罚,只希望袁公子能在见到燕儿后,及时的把消息告诉我门阁主,那我便是死也心甘情愿了。” 笑天摇头道:“我会为了这点事杀你吗,我可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 姬飞燕俏脸一红,深深地向笑天鞠了一躬,道:“对不起……” 笑天见到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下不由一软,道:“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如果我见到燕儿姑娘的话,我一定会把她带回碧云阁的,请姬仙子放心。” 姬飞燕惊喜地道:“是真的吗,那么就拜托袁公子了,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放心不下她,所以我还要去其它的地方找找,我……我可以离开了吗?” 笑天却是求之不得,赶忙道:“姑娘请便。” 姬飞燕转过身,刚想御空离去,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又转回身,向笑天鞠躬道:“对不起……谢谢……” 说完这两句话,她便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君山。 笑天苦笑着摇了摇头,落在了君山的一落山峰上,此时,蒋玉如三人也刚好找到了此处,方浪奇怪的扫视了周围一眼,道:“怎么只有袁兄一个人在这儿,姬仙子呢?” 第73章 笑天望了三人一眼,道:“走了……” 方浪奇道:“怎么走得这么快?到底比试的结果如何?” 笑天把刚才的事情向三人说了一遍,当说到姬飞燕用高绝的剑意制服了他时,蒋玉如关切地插口道:“笑天,你没什么事吧,她没有伤着你吧?” 笑天笑道:“自然没有了,如果我被‘七彩虹’伤着了,还能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吗?” 众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因为凡被神兵利器伤着的人,靠一般的真元力是无法治疗的,只有依靠强大的灵力或者特殊的药物来化解。 听完了笑天的话,梅若华笑道:“我从来没有见到姬飞燕如此失常过,看来那个燕儿姑娘对她来说真的是无比重要。” 笑天忽然想起了在那画舫的上事件,姬飞燕那时的突然离开,他一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直到今天他才隐隐猜出了事情的端倪——一定是燕儿当时突然发病了,所以姬飞燕才顾不得和众人道别,急急的离开了画舫。 由此,笑天也看出燕儿在姬飞燕心中的地位,他点了点头,道:“没错,否则她不会如此蛮不讲理的对我出手。” 梅若华望了望空中的朦胧细雨,对着三人笑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也该回天佑镇了,你们呢,是不是也借宿在那里?” 笑天,蒋玉如对望一眼,齐声道:“巧的很,我们刚好也要去那里。” 正文第五十一章情之归所 天佑镇,一个十足的商贸中心,在这里不仅有丰富的水产出售,更是南北地各种珍贵药材,丝绸,茶叶等的集散地。虽然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但仍旧有许多人在街道的两旁进行着各样的贸易。 在一家客栈前,三人拜别了梅若华,向着素女宫的分舵走去。边走着,笑天边道:“真是奇怪,素女宫明明是个修真界的门派,为什么分舵会建在这种人口众多的市镇呢?” 蒋玉如笑道:“难道如此聪明的你,这点事情都想不明白吗?” 她的一番话,引的笑天,方浪齐齐注目,笑天更是半开玩笑的问道:“我的才智哪里及的蒋大小姐的一半,在您的面前,我只有恭聆受教的份儿。” 蒋玉如甜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诉你好了。”顿了一顿,继续道:“俗语说‘大隐隐于市’,把分舵建在这种人口众多的市镇,更容易打听到人界的各种消息,并加强自己宗派与人界的联系,这样做还更加的隐秘,其他的门派根本连想都想不到,更别说妄图进攻了。” 方浪点头道:“蒋仙子言之有理,我们地火宗虽然没有在人界建立分舵,但是仍有不少弟子散步在各地,否则连‘黑暗深渊’的开放我们都不会清楚呢!” 笑天也点了点头,不过却没有说话,他抬起头,望向了不远处的一个金字招牌,道:“素女宫的分舵应该就是那里了吧?” 蒋玉如望着那四个金漆大字,道:“康隆钱庄……没错,就是这里。” 看清楚目标之后,三人不在犹豫,径直往钱庄走去。 这个钱庄的生意竟是异常兴隆,等着存钱,取钱的人排了长长的一队,笑天见了这个情景,笑道:“看样子我们是无法从正面进去了,不如到后门去看看吧!” 蒋玉如,方浪纷纷点头,于是三人便绕到了后门,从那小小的门中走进了钱庄,然而他们还没走出多远,却被两个护院的武师给拦住了,其中一个冷冷地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随便闯入他人的地方?” 笑天望了二人一眼,笑道:“两位大哥,我们有要事找你们庄主,因为前门无法通过,所以只好擅自走进了后面,还请原谅。” 似乎是笑天的礼貌让两人紧张的神经放松了下来,两人竟收回了放出去的钢刀,先前一人道:“既然是这样,那请你们稍等一会儿,我进去通报一声。” 笑天笑道:“好的,麻烦这位大哥了。” 那人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远处的一所阁楼中。 不久之后,他带着一个三十模样白衣少妇走了出来,那少妇望了笑天三人一眼,奇怪地道:“你们是……” 笑天缓缓的拿出了绿玉符,交给了她,她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后,惊喜地道:“您怎么这时候才来……他们……”望了一眼旁边的两位武师,似乎感觉到了说话的不方便,她笑道:“请您跟我来……” 白衣少妇带着三人来到了刚才的阁楼中,对着笑天恭身施礼道:“龙门副门主兰晓月参见宫主!” 笑天忙道:“兰副门主不必多礼,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黑暗深渊’的事,我想你们也应该清楚了吧!” 兰晓月笑道:“梅长老已经向我们传过消息了,说您这几天就会来到我们分舵,可是属下没想到你这么晚才会来到这里。” 笑天望了方浪一眼,笑道:“路上出了点意外,不过应该还来的急吧!” 兰晓月点头道:“自然还来得急,不过现在已经有很多门派的人来到了天佑镇中,我们素女宫的形势也是不容乐观啊……” 方浪忽然叹气道:“强力的法宝对人的吸引总是致命的,虽然他们都知道‘黑暗深渊’是个夺命的所在,却还都是齐齐的赶到了这里。” 笑天哈哈笑道:“方兄还有心情去说别人,你我也不是如此吗,虽然我们的目的并不是里面那些强横的法宝。” 方浪的脸突地一红,尴尬地道:“虽说如此,但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楼下一个声音欢快的叫道:“兰姨,你在上面吗,元师兄回来了,你快出来啊!” 似乎觉得自己的喊叫没有起到作用,那声音的主人竟蹦蹦跳跳的走了上来,但当她看到了楼上的笑天时,却怔在了那里,许久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兰晓月笑道:“芸侄女,还不快过来见过宫主,傻站在那里做什么?” 原来此人正是陪着元宵来到素女宫分舵的方芸,她本以为这次到阁楼上来,一定会像往常一样,第一眼便能看到正在计算着各种帐目的阿姨,却没想到这一眼望去,便见到了已是自己顶头上司的笑天,吃惊之下,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笑天笑道:“方芸,你刚才不是说元宵回来了么?他在哪?” 方芸轻轻的“啊”了一声,走到笑天前面,道:“宫主说的没错,他此刻正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呢!” 笑天问道:“那他出去都做了些什么?是不是去调查‘黑暗深渊’的状况了?” 方芸点头道:“是啊,不过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要不要我去把他叫来?” “不用了,我已经来了!”元宵边说着话,边走到了阁楼上来。 他笑着走到笑天面前,拜道:“属下元宵参见宫主。” 笑天道:“不用这么罗嗦了,你到底都发现了什么事,快些向我们说说吧!” 元宵望了众人一眼,朗声道:“我赶到君山阴处的‘黑暗深渊’的入口,发现那里依旧不停地放出宝光,有些无门派的胆大人士已经单独闯了进去,不过还没进去多久,我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一声声悲凉的惨叫,看来那些单独进去的人们,下场都非常的凄惨。这也就使得其他有门派的人们变得更加小心起来,竟发出了什么‘联合邀请帖’……”说着,他拿出了一张便笺,递给笑天,道:“就是这个,宫主请过目。” 笑天接过了便笺,仔细的看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着:“字喻各大门派宗主,深渊里的法宝虽然可贵,但是必须有命才能取到,而里面怪物的强大,绝不是我们其中的任一门派所能抵抗,鉴于那些卤莽之人的前兆,我们必须联合起来才能对抗深渊的恶魔,取到各自所需的物品。今神将门与雾隐宗共襄此项宏举,希望大家屏弃前嫌,共同合作,如赞同我们的意见,请各大宗主带领门下,于明日午时到鸿运饭庄集合。蒋天霸,端木凯敬上。” 看到笑天收起了便笺,蒋玉如问道:“上面怎么说的?” 笑天道:“他们说单独一个门派进入黑暗深渊是无法存活的,因此叫我们明日午时到鸿运饭庄,去参加他们举办的联合会议。” 蒋玉如笑道:“这些举办人的想法不错嘛,如果单独一个门派进去的话,还真是危险的很,但是大家一起进去的话,成功的机会就大得多了。” 笑天叹道:“这个举动又是你父亲发起的,我总觉得其中还是有些见不得人的成分,不过一时之间,看不出来罢了。” 蒋玉如低下了头,道:“笑天,难道一个人做错了事,连改过的机会都没有吗,如果爹爹他这次真的是为了众门派的安危着想呢?即使他这次所做的事情,背后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但我可以阻止他啊,如果他不听我的话,那我便死在他面前。” 笑天叹了口气,心下暗道:“玉如,早晚有一天,你会看清你爹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只希望到时你不要太伤心就好。他蓄谋已久的计划,是绝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有所动摇的,如云他们的失忆,观阳台的事件,只是他计划的一部分而已,他真正的野心根本是你无法想到的。” 他的脸上挂上了笑容,安慰她道:“玉如,你爹爹要做的事,不是你所能约束的了的,你也不要想得太多了,即使他这次又没安好心,但是我仍然愿意再相信他一次。”眼睛转向了元宵,肃然道:“元兄,你去选出明天参加会议的人选,记住,不要太多了,因为明天很有可能就是进入‘黑暗深渊’的日子。” 第74章 元宵点头道:“是,宫主,属下这就去办,请宫主直接称呼属下的名字就好,不要在用以前的称呼了。” 笑天笑道:“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好办完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元宵亦笑道:“属下这就去办。” 可以看得出,他因为笑天对他的友谊没有改变而开心着。 蒋玉如知道笑天是因为自己才愿意冒着风险去参加父亲举办的会议,她深深地望了笑天一眼,幽幽地道:“谢谢你,笑天……” 笑天哈哈笑道:“这点小事算什么,即使是世间最坏的人,也应该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不是吗,更何况你父亲至今也没有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来。” 蒋玉如低声道:“希望父亲能改过自新,不再做那些对不起修真界的事情……”沉默了一会儿,又道:“笑天,你能陪我出去走一会儿么,我觉得好闷。” 笑天笑道:“好啊,我也觉得今天很无聊呢,毕竟现在才刚到晚上。” 蒋玉如兴奋地道:“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去吧!” 笑天点了点头,转向方浪道:“方兄,与我们出去转上一圈如何?” 方浪苦笑道:“还是算了吧,我觉得这里可比外面好多了,再说我要是去了,恐怕又有人要记恨我了。” 笑天纳闷地道:“记恨你?谁啊?”转头看见了蒋玉如那有些不高兴的面庞,已经明白了一切,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只好我们两个出去了,方兄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蒋玉如开心的笑了起来,挽起笑天的胳膊,走出了阁楼。 透过那高高的围栏,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方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朦胧的天空依旧下着那凉丝丝的细雨,大地在经过沐浴之后,也变得更加稳重而宽容。此时,夜幕渐渐降临,商贸街上,华灯初上,透过了那恬然的雨滴,映照在街道上的行人,商旅身上,反射出柔和莹然的光芒。 笑天,蒋玉如并没有打伞,也没有运用真元驱除那近身的细雨,只是用自己的身心感受着周围的一切,感受着那份乡镇独有的淳朴与恬静。 在一家珠宝店前,蒋玉如停住了脚步,望着笑天,柔声笑道:“我想进去买个首饰,你帮我挑一件好么?” 笑天点了点头,笑道:“既然来到了这里,看样子我想不进去都不行了。” 蒋玉如甜甜的一笑,挽着笑天的胳膊,亲密地走进了珠宝店。 店铺的老板见到笑天二人相貌俊美,仪表不凡,以为是京城来此游玩的王公贵族,因此对他们异常热情,一件件的为他们推荐着名贵的首饰。 蒋玉如在一串闪闪生光的黄色项链面前停了下来,道:“老板,你把这串项链拿给我看看。” 老板一竖大拇指,热情地笑道:“姑娘真是好眼力,这串项链可是本店的镇店之宝,恐怕整个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串来,它名为‘黄玉串珠’,乃是用七七四十九颗色泽纯正的黄玉做成,戴上之后,会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幽香,能够起到驱邪护身的作用。” 边说着,老板边小心翼翼地把那串项链拿了出来,递给了蒋玉如。 蒋玉如接了过来,仔细地欣赏着,点头道:“确实是用天下少有的黄玉做成,色泽也还算是纯正,不过它最大的缺点就是大小不一,看上去有点参差不齐,这就未免有点美中不足了。也许天下的事情就是这样吧,总是不会出现完美的东西,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蛮喜欢它的,我戴上它,应该会更加漂亮吧,你说是不是啊,笑天?” 边说着,她边转过了头,却发现笑天一直没有注意她这里,而是在盯着那边的一对情人在看个不停,她皱了皱眉,委屈地道:“笑天,人家在问你事情呢……” 笑天“啊”了一声,含糊道:“哦……哦……我知道了,你刚才在问我,不过……你到底问的什么啊?” 蒋玉如冷哼了一声,道:“你一点都不关心我的事情,却去注意一些不相关的人,他们有什么好看的,值得你……”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瞪大了眼睛盯着那对情人,吃惊地道:“啊……江师兄,白师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那对情人都穿着雪白的衣衫,男的剑眉星目,丰神俊朗,女的柔美娇俏,温柔可人,却不是笑天一直难以忘记的如云与白灵,又能是谁? 如云见到了不远处的蒋玉如,亦吃惊地道:“蒋师妹,你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前些日子你到哪里去了,师父可是一直都在担心你呢!” 蒋玉如摇了摇头,低声道:“爹爹这次来到君山,不会又有什么对付其他门派的诡计吧,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希望你们能够及时的阻止他,而不是去帮助他。” 白灵走到了蒋玉如面前,拉起她的手,柔声道:“玉如妹妹,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师父呢?你知道吗,师父他老人家一直都在挂念着你呢,甚至派出了四神将到处寻找你的下落,而最后终于知道了你在素女宫的消息,不过他老人家并没有把你强拉回来,而是让你自由自在的在外面闯荡。由此可见,师父是多么的关心你啊!” 蒋玉如惊讶地道:“你说的是真的吗?爹爹已经知道了我的下落,而且并没有派人把我抓回来,还让我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 白灵点了点头,道:“是真的啊,否则你现在又怎么会那么自由,说不定已经被师父给关了禁闭呢!” 蒋玉如的眼眶有些湿润了,她喃喃地道:“原来爹爹还是关心我的,我还以为他早已不要我这个女儿了呢,可是他既然已经改过自新了,为什么还要发起联合会议呢?” 白灵摇了摇头,笑道:“你怎么这么死板呀,师父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为了修真界各大门派着想,只有大家联合在一起,才能对抗‘黑暗深渊’里种种的不测与危难啊!要是师父不发动这个联合会议的话,那么情况很有可能和五百年一样,使修真界的精英丧失贻尽,一片惨然。” 蒋玉如转过头,望着笑天,希望他能说点什么。然而笑天却仿佛定在了那里,只是呆呆望着白灵耳朵上的珍珠吊坠,心里想:“这一定是如云帮她买的,她能生活在如云身边也一定非常的高兴,可是为什么我的心还在刺痛呢,为什么?” 白灵随着蒋玉如的目光向笑天望去,见他正在望着自己,不由脸上一红,道:“你就是袁公子吧?” 听了白灵的话,笑天心下那种刺痛的感觉愈加强烈了,他强忍着痛苦,点头道:“没错的,白姑娘……” 白灵微笑道:“你知道我姓白?一定是玉如妹妹告诉你的吧……”说着,转眼望了蒋玉如一眼,道:“看样子,你们的关系非常好呢,我们也就不必为你们担心了,不过袁公子你要小心,师父他不知道为什么,对你可是非常的恼火呢!” 笑天不明白自己哪里又惹着了那个神将门主,他怎么会因为自己而发火?想了半晌,也没想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此时,如云走到了白灵身边,拉起白灵的手,温柔地道:“灵儿,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快些回去吧,否则师父又会着急了。” 白灵乖乖的点了点头,可又故意装成有主见的样子,道:“这次可是我自己要回去的,不是因为你提醒的关系哦,回去师父问的话,就说是因为我才回去的那么早的,不要和我抢功哦!” 如云连忙点头答应,柔声道:“那我们现在该回去了吧……” 白灵转过头,对着蒋玉如笑道:“玉如妹妹,我们走了,你自己保重。” 说完,便跟着如云走出了店铺,再也无法看到她那娇俏的身影。 笑天振作了一下精神,刚想说点什么,却听门外传来如云那清亮的声音,道:“袁笑天,我接受了师父的命令,是必须要杀掉你的,这次看在蒋师妹的份上,姑且饶过你这一次,下次你再见到我时,最好赶快逃开,否则小心我手上的噬神枪。” 笑天一听,苦笑道:“看来你爹爹还是不肯放过我……” 蒋玉如插口道:“就算我爹爹会放过你,你又肯放过我爹爹吗?” 笑天不再言语了,他想到了自己在神将门中立下的誓言,想到神将门主那不死的野心,他知道事情不会这么快便结束,他们之间还有很多未了的恩怨,即使神将门主能轻易的放过他,他还能眼看着如云他们成为神将门主的工具吗? 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蒋玉如低下了头,幽幽地道:“难怪你一直都不肯接受我,难怪你一直都对我这么冷淡,原来你还是不能忘记她,对么?” 笑天从来没有遇到像这么尴尬的问题过,他点头不是,不点头也不是,犹豫了半晌,才叹道:“对不起……玉如……我……” 蒋玉如低声道:“我不怪你,我只怪自己认识你太晚了,要是我能早一点认识你的话,也许我们就可以快乐的生活在一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彼此都尴尬与难堪。” 她笑了笑,强自打起精神,道:“笑天,既然你的心里还是不能忘记她,那你为什么不向她说明呢,向她说出你们以前就是认识的,而且是最好,最好的朋友。” 笑天的心里无比难受,他知道自己欠蒋玉如的太多,而自己给她的却只有痛苦,即使到了现在,她还是如此的体谅他,没有丝毫怨恨的意思。 但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明白,即使向白灵说明白了一切,甚至白灵能回复以前的记忆,他们之间也不可能再有更深的关系了。 第75章 叹了口气,他对着蒋玉如道:“玉如,我们也离开吧……” 此刻,蒋玉如再也没有以前的那些小脾气,她甚至不愿意有丝毫违拗笑天的意思,她点了点头,乖巧地道:“好的,我们现在就回去。” 她放下了串珠,想像来时一样,挽着笑天的胳膊离去,然而她的脚上却似生了跟,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笑天叹了口气,率先离开了店铺。 明亮的灯光照亮了行人的路途,却无法照亮人们心中那昏暗的角落;天际飘荡的细雨洗刷干净了宽敞的道路,却无法洗刷人们心中那悲怨的情绪。 此刻,蒋玉如低着头,跟在笑天的身后,无奈而又悲伤的走着,她的心已经完全凉透,她多么希望自己没有要求笑天出来过,多么希望自己不知道笑天久藏于心的想法,就这样与他一直生活下去,然而这只是她一相情愿的想法,事实上她不仅已经出来了,而且知道了自己最不想知道的东西。 就在她不知道以后该如何自处时,笑天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她一时不察,便撞在了他的身上。笑天忙转过身,双手扶住了她,然后用自己认为最真诚的眼神望着她那柔美的面庞,道:“玉如,我如果说,我一直都是喜欢你的,你相信吗?” 从笑天扶住她的双手上,能感觉到蒋玉如那颤抖的身子,此刻,她的眼睛模糊起来,颤声道:“你……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笑天肯定地道:“这绝对是真的,在我们相处的这一段时间里,我也不知道究竟在何时,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对你的感情,那时我非常的矛盾,害怕因为对白灵的思念而失去你,所以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这些事,可是我却又无法忘掉她,我真的好没用……” 蒋玉如微微摇了摇头,道:“不要再说了,我明白,我都明白的……”说着说着,她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泪水止不住的留了下来,与天际的雨水交织在了一起。 笑天惶恐的问道:“你……你能原谅我吗?” 蒋玉如扑在笑天坏里,哭中带笑地道:“傻瓜,我什么时候怪过你了。” 笑天的眼睛也有些明亮的东西在流动,只是他强忍着没有使它流下来,他抱紧了蒋玉如,能感觉到她身上传来的特殊幽香,亦能感觉到她那微微颤抖的心灵。 他把自己的脸贴在蒋玉如那长长的秀发上,柔声道:“玉如,从今天起,你便是我袁笑天唯一心爱的女子,我愿意用自己的一生来呵护你……” 蒋玉如低声笑道:“你还说你自己不会哄人开心,你要是把这句话向别的女孩子说,我想天下没有一个女孩子能抗拒的了呢!” 笑天哈哈笑道:“那我以后便试上一试,如何?” 蒋玉如哼了一声,撒娇般地道:“你敢……” 似乎天界的雷神也看见了这感人的一幕,为他们敲起隆隆的礼乐,雨神也赶来凑兴,为他们罩起遮天闭地的雨幕。 地上的两个人儿,相拥相抱着,互相体会着那全心的温柔与体贴,茫然不知原本的细雨,已变成了滂沱大雨。 此刻,他们的感情为天地所印证,为雷雨所共识。 正文第五十二章联合会议 第二天,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被雨水冲刷过的道路异常干净,街道上人们的心情也仿佛那万里无云的天空,开阔异常。 笑天,蒋玉如与方浪带着素女宫的五位下属,正缓缓的向鸿运饭庄走去。一路之上,蒋玉如在前面蹦蹦跳跳,说说笑笑的,从她脸上那绽放的笑容,就可以看出此刻的她,是多么的幸福。 笑天的脸上也充满了笑容,但是他仍被一个问题所困惑着,他与蒋玉如在回到康隆钱庄的时候,竟发现了私自跑到这里来的文婷,燕婷(素女宫上代宫主纪敏最出色两个徒弟),笑天问她们为什么跑到这里来,她们却什么都不回答,只是一个劲的恳求笑天,去‘黑暗深渊’的时候一定要带上她们。 最后,蒋玉如被她们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感动了,竟替笑天答应了她们。 所以,在那不多的几个名额中,她们便占了两个。 笑天望了她们两个一眼,只见她们端庄乖巧,不苟言笑,光从她们那份镇定的表情上便可以看出她们那高深的修为,他笑了笑,心里暗道:“我怕带上她们会为成累赘,看样子,倒是我多心了,没想到纪敏竟能教出如此高明的弟子。” 眨眼间,他们便来到了鸿运饭庄,这个饭庄是天佑镇最大的饭庄,占地多达数十亩,从外面就可以看到里面那幽雅的阁楼与亭台。 笑天望着饭庄正门那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摇头道:“这哪里是个饭庄,明明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庄院。” 方芸笑着接道:“宫主有所不知,这个饭庄的庄主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呢,听说他是人界武林中的正派盟主,在人界有着很尊崇的地位,他开这个饭庄的目的,就是为了集结天下的英雄豪杰。” 笑天一听,不由心里暗道:“既然是人界武林的盟主,应该与我们修真界没有什么关系,可神将门主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地方举行会议,难道他们二者还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摇了摇头,笑天带着众人走进了饭庄。 在一个宽敞通明的阁楼中,整齐的摆放着十二张椅子,看来是为来此参加会议的各派宗主所设。在笑天的前面,已经有几个门派的宗主来到了此处,在他的后面,还有几个门派的宗主带领着下属陆续赶来。 渐渐的,椅子上都坐满了人,只剩下最边上的两张还空缺着。 笑天环视了众人一眼,发现十二大门派中除了不喜名利的玉虚子之外,其他门派的宗主基本上都来到了此处,最让人奇怪的是已经覆灭的恶灵血池竟然也有人来参加,而此人竟是那诡计多端的雷师爷。 笑天望向了穿着玄面金边衣服的众人,却没有发现自己所盼望一见的何布道,心里不由猜测着他的去向,然而他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答案。就在此时,他却发现一个高瘦,慈祥的老者向自己望来,他那微笑的眼神宛如望着自己最亲近的人。 笑天心下一惊,这才想到此人正是何布道的父亲,何云天,他赶忙站起身来,想过去行晚辈之礼。 何云天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向,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过来,笑天正自奇怪,却发现了仅是自己一个起身的动作,便引起了众人的纷纷侧目,不由明白了何云天的意思,点了点头,又重新坐了下来。 其实,笑天原本就该想到坐在玄机门弟子前面的就是其门主何云天,只是他不敢相信这样的人物竟会为了‘黑暗深渊’的法宝来到此处,更加准确的说,应该是他不愿意相信。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笑天疑惑的望向了何云天。 何云天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做出任何的解释,仿佛他没有看出笑天眼神中所包含的意思,又仿佛他是心安理得,无愧于心。 就在此时,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道:“欢迎大家来此参加会议,在开始会议前,我先向大家介绍一个人,他便是这鸿运饭庄的主人,上官潜龙。” 说话的人正是神将门主蒋天霸,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戴着一副金色修罗面具,那说话的声音也还是那样的冰冷而沉着。 他边说着,边走到了两排椅子中的夹道上,与他一起走过来的,还有一个身材微胖,脸上带着柔和笑容的中年人。众人知道此人便是蒋天霸刚才提到的上官潜龙,但从他的外表上,却丝毫看不出有一点像是人界武林的正派盟主的样子,反而像是某个庄园的员外爷。 他对着众位宗主作揖道:“在下为武林众位兄弟爱戴,推举为正派盟主一位,却向来对各位的神仙般的姿容甚是仰慕,因此特地恳求蒋兄,带我来参观众位的会议,不知众位肯否答应?” 本来众位宗主因为蒋天霸带来一个外人,都十分地愤懑,但听到此人不卑不亢,合情合宜的话语,却又无法说出什么反对的话,因此,整个厅堂悠地静了下来,在也找不到一丝的声音。 蒋天霸似乎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哈哈笑道:“看来众位是不会反对了,那么上官兄就请坐下来吧。” 上官潜龙点了点头,又对着众人一揖,在右首空余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蒋天霸扫视了众宗主一眼,朗声笑道:“我们来此的目的,无非是为了取到‘黑暗深渊’中那些威力绝强的法宝,但是那些法宝却都被一些恐怖的怪物所看守着,想取到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听从里面侥幸逃脱出来的人说,里面竟然还有许多机关埋伏,看来这个魔穴定与什么人有着密切的关系,不过幸好我们这里还有一位机关大师,想必那些机关也就不会成为什么阻挠了。”他边说着,边望了望何云天,“这些我们先不去说它,先说一下关于联合对敌的问题……” “慢着……蒋宗主,你难道以为大家来到了这里,就全部都同意联合吗?难道你不认为有些门派来到此处只是想打探一下彼此的动向吗?”说话之人正是雾隐宗宗主端木凯,他似乎已经看出来有些门派并没有联合的打算,所以才有此一说。 点了点头,蒋天霸道:“在会议正式开始前,我们必须知道大家真实的想法,有哪个门派不同意联合的,请宗主亲自站起来。” 说完之后,他那如电芒一般的目光扫向了众人,然而半晌之后,却没有一人站起身来,他不由笑道:“既然大家都同意联合,那么剩下的事情就是讨论该如何应敌了,以及选出一个统率之人……” 忽听一个尖锐的声音道:“还用得着选吗,你蒋大门主不就是现成的吗,哼哼,就算我们选出其他的统率之人,恐怕你也不会服气吧?” 第76章 蒋天霸大笑道:“如果大家选我,我自然会尽心竭力地为大家服务,带领大家取出‘黑暗深渊’里的法宝;即使大家不选我,我也会绝对的服从统率之人的命令,不会有丝毫的违背。” 那人冷笑道:“是吗,照这么说来,你蒋大门主这次真的是为了大家着想了?” 蒋天霸笑道:“至于是不是为了大家,我想大家很快就会明白的,我在此多说也是无用。不过,要是真选别人做统帅的话,我倒是非常愿意让伍兄你去做,毕竟你们对怪物比较熟悉,即使在‘黑暗深渊’中遇到了怪物,说不定你们还能把它降伏了。” 刚才说话之人正是幻兽海的宗主伍书垣,幻兽海是整个修真界中唯一能与怪兽交流,并且以怪兽作为战斗武器的门派,也正因为他们所精通的是在正派人士看来,不屑一顾的“旁门左道”,所以幻兽海也就成为六大邪派之一。 伍书垣缓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晃着短小精悍的身子在众宗主面前转了一圈,然后朗笑道:“既然蒋大门主都同意我做这统率之人,那大家干脆也别选举了,直接叫我来做好了,虽然我不敢像蒋大门主一样给大家下什么保证,但是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众宗主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只见笑天斜对面一个身着黑色大氅,整张脸都蒙在黑黑的布帽里的人突然站了起来,冷声道:“我赞同伍宗主的说法,与其让蒋大门主来做这个统帅,倒真不如让伍宗主来做。”说完之后,他便在也没有了下文,又僵直的坐在了椅子上,但他那阴冷的,如处身于冰天雪地般的声音,却使众人无法忘记。 众宗主都知道,这黑色的大氅与这阴冷的声音,便是鬼灵庄庄主黄飒特有的象征。 蒋天霸眼中精光一闪,哈哈笑道:“好,现在有两个同意让伍宗主做统率的了,还有其他的人吗?” 众宗主心中纳闷异常,不是分明只有一个吗,那另一个是谁呢?也许是受不了这样遮遮掩掩的对话,一个雄浑的声音问道:“那一个人到底是谁?哼哼,难不成还是你蒋大宗主吗?” 众人的目光纷纷被他那雄厚有力的声音吸引了过去,发现此人长的异常高大,面色黝黑,两只胳膊比寻常的人的大腿还要粗上很多,此时坐在椅子上,他的手竟然能一直伸到了地上。 笑天淡淡一笑,心下暗道:“魔云宗宗主铁千柱虽然生性耿直,但却成了邪派的宗主,可见他对那些口是心非的正派人士也是异常反感,否则他也不会跟着说什么‘蒋大宗主’,看来,大家都已渐渐发现了蒋天霸的真正面目,他在众人心中的地位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蒋天霸却不知道笑天在想些什么,只是把目光转向了铁千柱,笑道:“铁宗主怎么知道那另外一人不是我,我现在可以肯定的告诉大家,我非常支持伍宗主来做这次行动的统率之人。” 全场的众人,包括伍书垣在内,都呆呆的怔在那里,似乎想不明白蒋天霸为什么会放弃这统帅之位,为什么会转而支持起伍书垣来,有些精明之士却突然想到,他们之间可能有什么约定,因此,不由把目光盯在了伍书垣身上。 伍书垣似乎注意到了众人那疑惑的目光,赶忙大摇其头,尖声道:“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们之间可什么关系都没有,绝对没有啊……” 他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之下,反而多了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笑天却看的出来,他与蒋天霸并没有什么约定,而蒋天霸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临时做的决定,因为他从他那熟悉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种狡猾的笑意,那是他又有了什么恶毒计划时才有的笑意,然而到底是什么样的计划,以笑天的聪明,却也是无从猜想。 梅若华望了蒋天霸,伍书垣两人一眼,笑道:“既然蒋大门主都同意让伍宗主来做这统率之人,我们这些小门小派自然是不敢反对了,所以嘛,我们慧海门也被迫支持伍宗主。” 将天霸听了梅若华那充满讥笑的话语,却无动于衷,只是淡淡地道:“现在梅宗主也支持伍宗主,还有没有其他人支持的?如果有不支持的话,请站起来,并说明一下自己支持的对象,如果大家不站起来的话,那么就算是默认的支持了。” 笑天一听,刚想说点什么,却听到一直默默站在身后的蒋玉如道:“笑天,我们素女宫也支持伍宗主好了,毕竟那个什么统帅只是个形式,并非有真正的权威,否则爹爹他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 笑天点了点头,把自己想说的话咽回了肚里,然后静静的打量着众位宗主,看看他们之间有没有反对的人。 似乎众宗主都看出了这“统帅”的真正含义,也似乎他们都懒的站起身来,伍书垣竟以全票支持的结果,当选了这次行动的统帅。 蒋天霸的声音竟突然变的柔和起来,他柔声笑道:“好了,现在统帅已经选了出来,那么下面讨论的问题就应该是关于部署以及防范的问题,虽然我是这次行动的发起人isuu書网,但这方面的事情却不是我该管的了,还是请我们的新任统帅来安排一下吧。” 说完,他竟走到了最后的一张空椅子前,坐了下来,然后静静的望向了伍书垣,一副安分守己的样子。 伍书垣低头沉思了一会,平静地道:“承蒙大家厚爱,选举我为这次行动的统帅,我虽然不才,但也会尽心尽力的为大家服务。”顿了一顿,他接着道:“下面我就来安排一下这次行动的防范问题,刚才蒋兄说‘黑暗深渊’里有许多机关埋伏,我们这里精通此道的也唯有何大师一人,奇qisuu.书那么关于这方面的防范就拜托何大师了。” 从他对蒋天霸的称呼上,已经看出他心里的感情变化,但众人却被他的话给吸引了过去,纷纷望向了何云天,反而没有注意到这些。 何云天淡淡一笑,道:“伍宗主言重了,我也不过是会制造些微不足道的小玩意,能建些希奇古怪的建筑罢了,哪里能称的上是大师?” 伍书垣急道:“何大师不必谦虚,您的成就大家有目共睹,如果不是您,我们修真界哪来这么多方便的工具,哪来这么多闻名的建筑。更何况,‘海市蜃楼’里的机关埋伏,恐怕比天下任何地方的都要厉害,您何必要一再否认呢?” 何云天叹了口气,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但是我事先声明一点,那里的机关我也没有把握一定能排除的了,所以大家也不要太过于依赖我。” 大家一听,不禁倒抽了口凉气,连何云天这样大师级的人物都无法排除的机关,到底是如何的可怕呢? 伍书垣望了蒋天霸一眼,道:“机关埋伏方面有何大师来解决,那么剩下的无非就是里面的那些恐怖怪兽了,对于这方面的防范,就由我们幻兽海与神将门共同担当了,蒋兄,你看如何?” 蒋天霸笑道:“我没有什么意见,一切尽听统帅的吩咐就是了。” 伍书垣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才道:“兄弟我才能有限,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了,不知道哪位宗主还有什么好的意见,不妨提出来,大家一起讨论一下。”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方浪,此时突然笑道:“不知道伍宗主有没有想到,里面既然有了机关埋伏,为什么不可能有奇怪的阵法出现呢,如果真的有的话,那些阵法所造成的伤害恐怕不比机关埋伏差吧?” 伍书垣心下一惊,感激地望了方浪一眼,道:“方宗主说的没错,阵法带来的伤害往往是大面积的,如果一不小心,很可能会使我们全军覆没,所以我们必须先找出精通这方面的人才来。” 一提起阵法,众人不由想到观阳台上的那个恐怖的“移形换位阵”,如果不是笑天及时把它排除了,恐怖能坐在这里的人也没有几个了。 也不知是谁突然叫了一声“袁公子”,众人仿佛着了魔般的一起盯向了笑天,笑天嘿嘿的干笑了几声,道:“大家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那里还不知道有没有阵法呢,再说即使有的话,也不关我什么事啊!” 伍书垣摇头道:“袁公子此言差矣,即使里面没有阵法,我们也不得不先做好防范,否则万一中了阵法,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他的目光从笑天脸上移到了别处,继续道:“再说,我们其中也只有袁公子对阵法比较熟悉,我们不拜托你又能拜托谁呢?更何况,在‘黑暗深渊’中出力最大的人,我们是不会忘了他的恩情的,在我们出来之后,所得到物品一定优先给予出力较大的人。” 他又是吹捧又是利诱的话语,似乎打动了笑天,笑天竟笑着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了,如果‘黑暗深渊’中真的有阵法存在的话,我一定会尽力排除的。” 众人也以为笑天是为了里面那强横的法宝才答应了下来,然而却都没有注意到,在笑天答应前,何云天曾笑着向他点了点头。 见自己又解决了一个问题,伍书垣那瘦削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他笑道:“大家还有没有其他的意见,如果没有的话,下面我们就准备进入黑暗深渊了。” 半晌的沉静,众人都没有一句话,看来这次会议的布置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而下面将要进行的是他们盼望已久的,也是最危险的行动。 伍书垣深深的吸了口气,用自己认为最有力的话语道:“我以这次行动统帅的身份命令——出发!” 第77章 君山,还是那样的清幽安宁,满山都是飘落的红叶与碧绿的苍松,并不会因为众多的行人而改变她那不朽的志愿。 众人为了不引起世人太多的关注,都在那崎岖的山路上缓缓的走着,此刻,他们的心情也似这山路般的崎岖不平,充满了激荡。 笑天走到何云天面前,笑道:“何伯父,您还没有告诉我,您为什么来到这‘黑暗深渊’呢,我想您一定有着与众不同的想法吧!” 何云天摇头笑道:“连这你都看了出来,看来布道那小子说的一点都不错,你确实是聪明过人。我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因为里面有一些仙人留下的遗迹,听说那遗迹中竟有已经失传的建筑设计图……” 说到这里,笑天已经明白了他赶来这里的原因,对于何云天来说,这种东西简直比他的生命更加重要,既然它出现在‘黑暗深渊’中,那么他是说什么也要取到的。 笑天望了望何云天那慈祥的面庞,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帮他拿到那个设计图。 正想着,身后的方浪突然追了上来,笑道:“何伯父,好久不见了。” 何云天转过头,笑道:“原来是你这小子,怎么,做了宗主就架子大了,现在才过来问好。” 方浪苦笑道:“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是见你们聊的这么开心,不想过来打扰你们罢了。” 何云天道:“既然如此,那你又过来做什么?” 方浪严肃地道:“何伯父,我想问您一件事情,您认为‘黑暗深渊’中除了他们想到的阵法与怪兽,还有那些机关埋伏外,真的没有其他的什么吗?” 何云天亦止住了笑容,道:“至于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我不敢肯定,但是我相信,里面的危险绝对不止这一点,否则五百年前,就不会发生那样凄惨的事件……” 话说到这里,突听前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凄惨的叫声久久地在众人心里回荡,使人的心也为之颤抖。 正文第五十三章扑朔迷离 曲曲折折的山道上,蓦然传来这么一声凄厉的惨叫,众人不明所以之下,都停住了脚步,望向了队伍的最前方。 笑天等人的视线被前方的众人遮掩住了,只好绕过了他们,走到了队伍的前列。 此时,他们却发现了一个泛着华光的洞口,而那洞口也是异常奇怪,竟在一个高高崖壁的最下方,上方则雕刻着一些奇怪的鸟虫鱼兽图案。 不问可知,那惨叫声就来自于这奇怪的洞口之中。 笑天转头望了附近的众人一眼,却发现了神将门主蒋天霸,此刻他也在怔怔的望着那个奇怪的洞口,仿佛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一般。 笑天哈哈一笑,道:“蒋门主,怎么你也看的这么入神,难道你们神将门会对这里的所发生过的事情一无所知?” 蒋天霸缓缓的转过头来,尴尬地笑道:“我们……我们自然是清楚的了,否则怎么会发起这次的联合行动?” 笑天非常的奇怪,因为他从蒋天霸的声音中竟听出一丝慌乱的味道,这是他以前从未在镇定冷静的神将门主口中听过的,摇了摇头|奇-_-书^_^网|,他心里暗自解释道:“也许这是由于人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心理吧,否则以神将门主的修为,怎么会感到紧张呢?” 他心中想着,口中却换了一个话题,道:“那么蒋门主认为刚才的惨叫是怎么回事呢?” 蒋天霸赶忙道:“这个自然简单,不过是一些无门派的人士擅自闯入‘黑暗深渊’罢了,还能有什么?” 笑天紧紧的盯着神将门主的金色面具瞧了一会儿,才缓缓的道:“那么说你早就知道这洞口是‘黑暗深渊’的入口了,为什么你还会对它这么陌生呢?” 蒋天霸大笑道:“我怎么会对它陌生,我只是……只是有些奇怪罢了。” 笑天紧接着问道:“奇怪什么?” “这个……”考虑了一会儿,蒋天霸道:“难道这一直通向山顶的通道上,突然出来这么大的一个涯壁,你不觉得奇怪么?” 笑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里暗道:“以蒋天霸的话来看,这涯壁似乎以前是没有的,难道它竟是在一夜之间突然长出来的?” 就在此时,蒋天霸对着众人朗声道:“‘黑暗深渊’已经到了,现在就由我们神将门带头,先行进入这危险的地方,请大家紧跟了,以免出现难以预料的局面。” 说完之后,他竟真的带领着神将门众人,率先进入了那诡异的‘黑暗深渊’,然后各门派人士也都跟着自己的宗主,缓缓的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如此绚丽夺目的地方,到处闪耀着珠光宝气,从周围那缓缓晃动的水纹波上,可以看出这里是位于几千米深的海底。 “龙宫”两个金光闪耀的大字刻在那高高的门案上,厚重的大门旁站着两个手执利叉的蟹将,他们那高傲的神情溢然跃于脸上,似乎能成为龙宫的看门人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即便是如此,他们此刻还是露出一丝怜悯的神情。 其中一个比较胖的蟹将望了在那高高的台阶下,跪着的少女一眼,道:“你个傻丫头,都已经在这里跪了两天两夜了,难道不知道累么?” 少女柔美的面庞露出坚定的神情,道:“龙王一天不肯见我,我就一天也不会离开龙宫的大门。” 那蟹将苦笑道:“何苦呢,龙王公务繁忙,怎么会有时间来见你一个不起眼的小妖精?” 少女向那蟹将深深的拜了几拜,道:“蟹将大叔,求求你,再替我向龙王通报一次吧!” “这个……”蟹将尴尬的笑了一笑,道:“龙王前天就已经说过了,在这段时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不会见任何人,你这不是让我老蟹为难吗?” 那少女的神志似乎有些混乱,只是把头深深埋在地上,自顾自的言道:“求求你……求求你……” 看到她那执着的样子,蟹将的心中无缘的一痛,狠了狠心,道:“既然如此,那我老蟹便豁出命去了,再为你通报一次。” 听到了这些,少女宽慰的笑了,低低地说了一声“谢谢”,然后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在一个装饰华美,但并不奢侈的书房中,蟹将见到了正在读书的龙王。他那长长的胡须垂在黄色绸缎袍子之上,洁白的头冠珍珠在脑袋晃动时,发出微微的声响,还有那微皱的眉头,显示出他此刻无心看书,而是在考虑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 看到了这些,蟹将竟怔在了门口,呆呆的望着自己最为尊敬的龙王,双脚再也无法往前移动一步。 龙王忽然把书放在书桌之上,转过了头,微笑道:“怎么了,老蟹,突然来见我,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蟹将本以为自己打扰了龙王的思考,一定会被臭骂一番,没想到他却还是这么和颜悦色的与自己说话,激动之下,断断续续地道:“这个……老蟹我……” 龙王笑道:“虽然我说过这几天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考虑,叫你们不要打扰我,但如果遇到了更为重要的事情,你们还是可以来见我的。” 蟹将道:“如果一个女子在我们龙宫门口跪了两天两夜,想要求见您,是不是一件重要的事呢?” 龙王奇道:“有这种事,你怎么不早些来告诉我,害得她如此好等。” 蟹将尴尬地道:“这个……当时我也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的坚持,本以为一件小事就不必来打扰您了,所以前天的时候我并没有来过来通报。” 龙王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不管怎么说,她既然能坚持这么久的时间,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便亲自去见她一番吧。” 厚重的龙宫大门前,龙王望了台阶下业已昏迷的少女一眼,道:“一个妖竟然会昏迷在我这个妖界至尊的府门前,如果这件事让修真界的那些家伙知道了,一定会笑掉大牙的。” 蟹将低下了头,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摇了摇头,龙王道:“这件事怎么怪得了你,要怪就怪那纸‘合作书’吧,搞的我这几天什么心情都没有,如果她能早几天,或者晚几天来,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边说着,龙王边走到了少女身前,他蹲下身子,用稳重的手摸了一下少女的脉腕,这一摸之下,却令他发现了一件极为震撼的事情,不由喃喃地道:“她患有先天性的心脏疾病,但还是如此不顾死活的跪在这里,到底是什么事,异或是什么人让她如此的挂心呢……” 当各大门派的人士都进入‘黑暗深渊’中时,却再也无法找到一丝的光明,整个空间都充斥着无比的黑暗,这让人不禁想到在门口见到的华光,是否是一种虚幻的景象。 笑天望着前方那无际的黑暗,心里暗想道:“‘黑暗深渊’倒真是名副其实,竟连我们这些修真者也无法看清分毫,到底里面还有多深,究竟会遇到什么危险,还真是难以预料,不过幸好还有一个出口,如果实在不行的话,还可以原路退出去……” 也许是老天特别喜欢作弄人,也许是他们的运气实在太差,在一阵轰隆隆的响声中,那巨大的涯壁竟缓缓的沉了下去,那洞口自然也被封在了地底。 众人遇到了这种变故,引起了不小的慌乱,但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众人又缓缓的平静了下来。 由此便可以看出来到此处的全是修真界的精英。 笑天正在考虑该如何解决这种情况时,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道:“也许是我们太过自信了吧,这里的黑暗竟连我们也无法克服,大家谁有什么好的办法,不妨提出来看看。” 第78章 从他那特有的声音中,可以听出说话之人正是此行选出的统帅伍书垣。 一个雄浑的声音突然叫道:“一群笨蛋,难到你们就想不到人界最常用的打火石吗,我老铁虽然是老粗一个,却也想到了这里的黑暗,如果这里跟外面一样明亮,那还叫什么‘黑暗深渊’?” 可以听得出,此人正是魔云宗宗主铁千柱。 就在此刻,众人听到了某处传来一阵火石敲击之声,然后看到了一朵火光闪过,就再也没有下文。 “咦?奇怪啊!怎么又自己熄灭了?”铁千柱自言自语地道。 “哼,自己分明才是笨蛋,还要说别人笨,如果这里的气质能允许那些凡火存在的话,大家还在这里傻站着做什么?”一个年轻的声音冷笑道。 “是哪个混蛋敢骂我,给我站出来,我老铁虽然没你们那么精明,但也是为了大家着想,才提出这个主意的。” “是我,无敌公子蒋文青,铁宗主有什么不服气的么?” 笑天在那人第一次说话之时,便觉得甚是耳熟,此刻听他报出自己的名号,却也是吃惊不小,不由心里暗自寻思:“蒋文青竟然也来到了这里,这么说来,刚才的蒋天霸竟是真的了,那为什么在洞口时,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像是他突然少了某种气质一般。对了,就是缺少那种冷傲,自大的气质,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回头低声道:“元兄,你在后面吗?” 元宵应声道:“禀宗主,元宵一直跟在您后面。” 笑天道:“我问你一件事情,你在调查‘黑暗深渊’的入口时,那座高高的涯壁是否存在?” 元宵奇道:“一直就有啊,怎么了?” 元宵简单的回答,却使笑天的心猛的一沉,暗自埋怨道:“袁笑天啊袁笑天,在洞口时你就发现了蒋天霸的不对,为什么不问个清楚?原来他真是假的,这么看来,这一切又都是他的阴谋了,他选在这个时间让众人进入‘黑暗深渊’,目的就是不再让我们出去,原来他对‘黑暗深渊’非常的了解,甚至知道入口什么时候会关闭。可是他为什么还要让蒋文青进来呢,蒋文青知不知道他的父亲是假的呢,如果连他也不知道的话,那蒋天霸未免也太狠心了点。” 此时,蒋玉如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道:“笑天,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很显然,她在黑暗中无法看到笑天,见他忽然没了声音,不由担心起他的安危来。 笑天笑道:“我很好,不用担心我的。” 蒋玉如听到笑天的回答,答应了一声,这才放下心来。 而笑天的心里却是混乱不堪,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局面,是看着事情发展下去,还是揭露蒋天霸的阴谋?如果不揭露他的阴谋,很可能会使全修真界的精英陷入死地,但揭露了他的话,又会使大家心神慌乱,甚至于分崩离析,各自为战,那样带来的结果反而更加危险。 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笑天决定还是静观其变,看看那“蒋天霸”究竟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由于笑天在专心的思考问题,忽略了事情的发展,在众人劝息了蒋文青与铁千柱的争斗之后,也不知是谁提出了用法宝照明的方法,一时间,原本黑暗的地洞被散发着各色各样光芒的法宝照得一片通明。 笑天缓缓的抬起头,发现了这一异象,不由微笑着点了点头。 伍书垣似乎非常的高兴,他那尖锐的嗓音也因此提高了三分,道:“现在最麻烦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我在这里代表大家向刚才提出这个方法的同道表示感谢。” “嘿嘿……也只有平时便用法宝来照明的人,才能想出如此‘高明’的方法,老夫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的,因为老夫的法宝是用来杀人的,而不是照明的。”队伍的中央突然传来一个阴寒的声音道。 伍书垣听到有人与自己唱反调,不由尴尬地一笑,道:“这位仁兄说的就有点过分了,俗话说‘事急从权’,现在大家根本连路都看不清,如果还能进去寻宝?既然有人提出可行的方法,大家就应该尊重他,而不是去讽刺他,难不成你还能提出更好的方法?” 那人冷哼了一声之后,却再也没有了声音。 伍书垣见那人不再说话,也就没有再理会他,对着大家朗声道:“我想大家一定都等急了吧,现在我们就继续往里前进,不过在前进之前,还是请我们的何大师来为我们探察一下机关陷阱吧!” 何云天带着玄机门人缓缓的走到了队伍的前面,然后拿出了一些特殊的晶体仪器,边探察着,边缓慢的前进着。 虽然何云天是这方面的高手,但是笑天还是不放心他的安危,于是也赶到了队伍的最前方,为他护法。 龙宫一个宽敞明亮的客房中,少女苏醒了过来,她仔细辨认了一下周围的景物,看到了守门的两个虾兵,知道自己已经到了龙宫里面。 苦涩的一笑,她努力地爬起了床,摇摇晃晃的走到了门口,道:“虾兵大哥,求求你,让我见见龙王可以么?” 虾兵笑道:“姑娘你太客气了,龙王已经吩咐过我们,如果你醒来的话,便叫我们带你过去见他。” 少女苍白的面庞由于激动现出不正常的血色,她身子犹如秋风中的落叶般缓缓晃动着,口中低声道:“真的吗,这是真的吗,龙王真的肯见我了?” 两个虾兵似乎已经知道她来到此处的艰辛,见到她的样子,忙安慰道:“是真的,姑娘,你有什么事情马上就可以和我们龙王说了,请随我们来吧。” 透过书房那白玉珍珠串成的门帘,可以看到龙王那紧皱的眉头,显然他还在为那件重要的事情而烦恼着。 听到虾兵说那少女已经苏醒了过来,并来到书房外,龙王打起了精神,和声道:“姑娘,你请进来吧。” 少女拉了拉起皱的衣服,整了整自己微乱的头发,然后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了书房。她望着龙王那和蔼的面庞,鼻中不由一酸,目中的泪珠已经开始打起滚来。 也许是龙王与她特别有缘,他在门口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感觉她就像自己的女儿,自己的最珍贵的女儿,只可惜他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儿女,因此他对她也就更加的珍惜,在她昏迷的期间,曾叫龙宫最好的医生为她看过病,并在其间亲自去看望过她三次。 看到她的样子,龙王心里也是一酸,柔声道:“傻丫头,先不要哭,到底有什么事情,先和我说说吧。” “扑通”一声,少女忽然跪在了龙王面前,低声道:“无论如何,我想请龙王答应我一个请求,虽然我知道这样做有点过分,但是……我也没有其他的方法……” 龙王纳闷地道:“到底是什么请求,你先……” “不……”少女坚决的道,“一定请龙王先答应我,否则我就死也不肯说的,因为我必须要成功,必须……” “这个……”龙王沉吟了起来,对于这种不知目的的请求,即使是他也不敢随便答应,万一这少女的请求危害到龙宫的安危,难道他也可以答应么? “您不肯答应么,那……那我就跪到您肯答应为止,要是完不成这件事,那我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少女哀伤的道。 “你可不可以把事情透漏一点,哪怕只是一点提示也可以……” “不……不可以的……,如果您知道了,一定不会答应的。” 龙王听了,更加以为这件事蕴藏着很大的危害,只好低下了头,沉思了起来。 他心中默默地想,这丫头也傻的可以,明明知道我不会答应,偏偏还要说出来,这不是使我更加难办么? 心中犹豫不决时,少女忽然抬起了头,大大的眼睛望着龙王,平静地道:“只要您肯答应我这个条件,我宁愿来生做牛做马来服侍您,今世我也愿意做您的奴婢,永远也不离开龙宫一步。” 龙王望着少女那纯洁的眼神,从中根本找不到丝毫的恶意,只有一种期待,一种渴望。他想,像这样的纯朴的女孩怎么可能骗人呢?她的要求怎么可能会危及到龙宫的安危呢?也许,真的是我多虑了。 于是,龙王淡淡的一笑,道:“我不希望你做牛做马,更不希望你做我的奴婢,我只希望你能做我的女儿。” “女儿?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少女一呆,怔怔地道。 “傻丫头,我已经答应你的请求了,条件便是让你做我的女儿。”龙王大笑道。 “真的,您真的答应了……”少女喃喃地道,“太好了,他这次有救了……” “是啊,我答应了你的请求,还不知道你答不答应我的请求呢?” 少女一听,重重的向龙王叩了几个头,道:“燕儿见过爹爹。” 原来这名少女就是姬飞燕久寻不到的燕儿,可她到龙宫来是为了什么呢? “哈哈……”龙王大笑道,“我真的好开心,我老龙也有自己的女儿啦……” 从他脸上那颤抖的皱纹与真心的笑容,可以看出此刻的龙王,是多么的开心。他边笑着,边扶起了燕儿,道:“女儿快起来,让爹爹好好看看你。” 燕儿望着龙王那慈祥的面庞,低低地道:“爹爹……我感觉自己好象在做梦一样,竟成了所以妖精都尊敬的龙王的女儿……” 龙王开怀笑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不信的话,你可以摸一下我的老脸……” 燕儿竟真的伸出了手,细细地摸了一下龙王的面庞,一种扎手的感觉传了过来,她笑着道:“爹爹的脸上尽是胡子呢……” 龙王笑道:“是龙须啊,和一般的胡子可不一样哦,哈哈……” 燕儿低下了头,道:“爹爹,我可以说出自己的请求了吗?” 第79章 龙王笑道:“自然可以,女儿的请求爹爹当然是会满足的,不过在说出你的请求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燕儿低声笑道:“是什么问题呢?” 龙王突然叹了口气,道:“你还笑得出来,你可知道你这样的作践自己,会对你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吗?” 燕儿道:“爹爹指的是燕儿的病吗?那没什么关系啦,燕儿都已经习惯了,大不了就是昏迷过去罢了。” 龙王板起了面孔,道:“你还说,我要的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儿,可不是一个病怏怏的女儿,如果你再这样的不珍惜自己,我是不会答应你的请求的。” 龙王知道,如果自己说让她注意身体的话,她一定不会放在心上,只有以那请求的事情作为要挟,也许她才会懂得珍惜自己。 燕儿低下了头,道:“爹爹说话的口气,与飞燕姐姐怎么一模一样?” 龙王奇道:“飞燕姐姐?你说的可是碧云阁的姬飞燕?”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他感叹了一声,接着道:“我真是老糊涂了,你不就是那天我在画舫上见到的那位姑娘吗?哈哈,世事还真是难以预料呢!” 燕儿柔声笑道:“爹爹才想起来吗?女儿可是一直惦记着您呢!” 龙王笑道:“我虽然知道你是在哄我开心,不过我还是蛮高兴的,哈哈……好了,现在我就把我的问题告诉你,你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有没有好好的医治过?” 原来,龙王还是放心不下她的病情。 燕儿感激地望了龙王一眼,道:“我从小的心脉就很弱,所以经常在激动的时候就会晕过去,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啊,你们为什么都这么担心我呢?”想了一想,她接着道:“至于医治吗,我看就没那个必要了,像这种先天性的疾病不可能有人治的好吧?” 龙王一听,正色道:“不,你的病必须要好好医治一下,否则说不定在哪次晕过去后,你就再也醒不过来了。等我处理完龙宫的事情之后,便带你去寒无心那里看看。” 燕儿歪着脑袋问道:“爹爹说的可是百花谷的寒无心?难道他的医术真的很高明吗,否则你们怎么会都提到他?” 龙王大笑道:“他要是在医术方面称第二,那么整个修真界便无人敢称第一。” 燕儿兴奋地道:“真的吗,那简直太好了……如果借助寒无心的力量,或许他能逃过这一劫也说不定……” 龙王纳闷地道:“乖女儿,你都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请求到底是什么……啊……燕儿,你怎么了?” 龙王赶忙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燕儿,急道:“你又犯病了……不行,我现在就带你去寒无心那。” 燕儿倔强的摇了摇头,道:“爹爹,我没什么的,只是刚才过于高兴了……我现在可以把请求说出来了吧!” 龙王无奈的点了点头,道:“说吧,不管是什么事,爹爹都会替你做到的。” 燕儿那赤红的面庞露出了安心的笑容,道:“其实我是来向爹爹借我们妖界的第一至宝——夺魂珠的。” 龙王奇道:“夺魂珠……你借那个做什么啊?它虽然可以救人,但它更多的用处是用来杀人啊!” 燕儿道:“爹爹过虑了,我这次借它确实是用来救人的,如果没有它的话,他就必死无疑了。” 龙王叹道:“夺魂珠凶悍无比,一直被我封印在龙宫的千年巨蚌之中,很久都没有现世了,你是怎么知道它的?还有,你要用它救什么人?” 燕儿痛苦的摇了摇头,道:“爹爹,求求你不要再问了好不好,我不想把你也牵扯进来,因此知道这件事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真的……” 龙王摇了摇燕儿的双肩,用颤抖的声音道:“你……你说什么,你既然知道这件事非常的危险,为什么还要去做,你要是死了,谁来孝敬我这个爹爹?我认你这个女儿又有何用?” 燕儿柔和的脸上现出坚毅的神情,道:“无论我的结果如何的悲惨,无论经历多少的艰难,这件事我都会去做的,所以,就请爹爹不要再问了……” 龙王长长的吁出了口气,道:“好……我不再问……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与我一起去百花谷,否则……” 燕儿截口道:“好的,爹爹,我一定和您去,不过那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 龙王看到燕儿眼中那柔和中带着决然的神色,知道是无论如何也劝不回她的心意了,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好吧,你随我来……” 正文第五十四章欲念之灾 四周尽是厚重的泥土,唯有一条狭长的通道,通向那不知底细的深处,各门派人士在众多法宝的照耀下,缓缓的前进着。 也许是应了那句老话——黑暗的尽头必定会带来光明,就在众人为那漫长的通道感到烦躁时,一座闪着耀眼光芒的大殿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们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然后不约而同的爆出一阵欢呼之声。 就在他们想冲进去寻找法宝的时候,何云天冷肃的声音突然在众人耳边响起,道:“如果你们还想要命的话最好都给我站住!” 听到了何云天的话,此行的统帅伍书垣问道:“何大师此话何意,难道里面有什么厉害的机关吗?” 也许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众人心中那基于寻宝的心情顿时冷却了下来,齐齐的盯向了何云天。 何云天望着大殿中放出来的光芒,道:“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么我想这座大殿可能是‘黑暗深渊’中,位于乾金位的玄武大殿,也是四神殿中唯一真正有圣兽存在的地方,单凭那地仙级人物都无法战胜的圣兽就足以让我们头疼,更不要说里面连我都无法破解的机关了。” 伍书垣奇道:“何大师为什么会对‘黑暗深渊’如此了解呢,难道在五百年前大师曾来过这个地方?” 何云天摇了摇头,道:“如果我来过的话,那么我也就不用猜想了,我是在一本介绍建筑的书上看到的,上面有关于四神殿的部分记载。” 伍书垣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依大师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呢?” 何云天想了想,道:“还是依我们原来商量好的计策,由我们玄机门负责查找并清除机关陷阱,你们幻兽海与神将门则负责外围,以免发生意外的情况。” 伍书垣笑道:“就这么办……”然后转过头,对着众人朗声道:“大家都听见了么,请没有事务的门派跟在玄机门的后面,切务急功躁进,以免带来不可挽回的损失。” 何云天听到众人纷纷答应,便放下了心来,吩咐门下弟子拿好了仪器,开始一步步的向着神殿的方向前进。 刚刚迈进那青石板铺成的大殿一步,就看到检测仪器上的晶源石放出了黄色的光芒,这表示仪器的下面就有一个机关,而且这机关发动时并非实体攻击。(何云天制作的检测仪器是用特殊金属造成了一跟手杖的模样,然后在长长的手柄末端镶嵌了一颗感应晶源石,能与探测口的微敏装置发生互感,从而在找到异常的地面时,会发出两种不同的光芒。如果发出了红光,则表示这陷阱所连接的是一些实物,那么它发动时,自然会引带出一些实体的攻击,利箭,滚石,囚笼陷阱就属于这一类;但如果它发出了黄光,则表示这个陷阱发动时,会带来一些虚幻不定的攻击,流沙,迷香,精神陷阱则属于这一类。) 何云天拿出了自己的一些工具,然后蹲下身来,小心翼翼的拆起了陷阱。 笑天虽然也发现了那检测仪器的不正常,但是他却没有心神去顾念那个了,因为他此刻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眼前的神殿所吸引住了。 整个的大殿完全由巨大的青石构建而成,四跟直通向顶的巨柱,分别位于大殿的四个主方位,支撑起整个大殿的重量。最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这青石似乎不同于一般的石头,它竟然能在黑暗中散发出强烈的光芒,所以整个的大殿显的异常明亮。 宽敞宏伟的大殿的正前方,雕刻着一个足有五丈高的巨大石龟,石龟的口中含着一个碧绿的珠子,在明亮的厅堂中显得是那样与众不同。 “墨玉珠,难道这就是能让人增加一个修行阶段的墨玉珠?” 不知道是谁轻轻的说出了此珠的名称,然后即使在最前面的笑天,都感到了后面众人那狂野,贪婪的目光,很显然,这轻轻的一句话,已经激起了众人的贪欲。 墨玉珠,传说中的玄武圣兽飞升时所遗留下的内丹,可以增加修真者的一个修真阶段,这表面上看去没有太大的功用,但如果一个位于渡劫期的修真者服食此珠的话,那么他的修真之路也基本算是圆满了。就算是一个普通的修真者得到了此珠,但只要他足够努力,那么飞升也就成了早晚的事情。 所以,众人眼中的目光才变的如此异样。 伍书垣咽下了一口唾涎,笑道:“大家先不要着急,等何大师把里面的机关清除完了再说。” 突然一个阴冷的声音道:“清除机关?我看他是想趁这个工夫,好去拿墨玉珠吧?” 笑天一听,只觉一股怒火悠的冒了上来,他猛然转身,吼道:“刚才是哪个混蛋在放屁,有本事就给我站出来。” 蒋玉如心中一颤,她与笑天在一起呆了那么久,从没见过他如此愤怒过,可见那人对何云天的不敬,已深深激怒了他。 笑天转头望了何云天一眼,却见他仍旧一无所知的在拆解着陷阱,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所发生的事情,这也使的笑天对刚才那人所说的话更加愤怒,他冷冷的扫视了众人一眼,然后沉声道:“你们这些家伙,只顾着自己的利益,根本不考虑他人的感受。 第80章 现在何大师为了你们的安全,尽心竭力的去排除陷阱,你们可好,竟然在身后说他的坏话,这样做你们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吗?” 半晌的沉静,众人都无法说出一句话,也许他们也在为自己的言行深深检讨着,也许……他们根本无动于衷。 就在此时,何云天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缓缓的站起身来,自言自语地道:“陷阱终于拆除了,不过里面的构造竟连我也是首次见到……” 众人眼中那炽热,贪婪的目光又重新燃了起来,他们在见到墨玉珠时,就已经按奈不住奔腾的欲火了,此时听到了陷阱已经拆除,又如何还能控制自己,他们像一头发疯的狼一样,没命的往那巨龟冲去…… 然而何云天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须臾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高声叫道:“大家快回来,里面一定还有其它的陷阱,非常危险的,快回来吧……” 但任凭他如何的喊叫,众人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仍旧不顾一切的冲向了那巨大的石龟。 笑天苦笑着摇了摇头,拉起何云天的胳膊,道:“何伯父,您不要再管他们了,没有用的,他们已经被利益蒙蔽了心智,不是您的几句话就能唤回来的。” 何云天猛的甩开了笑天的手,怒道:“笑天,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他们可是整个修真界的精英啊,像我这样的老头子可以死在这里,然而他们却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说完,他仿佛也忘记了里面的陷阱,追着众人而去。 笑天叹了口气,转头对蒋玉如几人道:“你们先在这里等会,我进去把何伯父拉出去。”说完,他竟御气直往何云天追去。 抢先冲进去的众人,有的御剑,有的御气,全拿出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向了巨龟,都想第一个得到墨玉珠,却都没有想到这其中所包含的致命杀机。 魔云宗向来以速度出名,其宗主铁千柱虽然人高马大,但对于御气之术的掌握确是高人一等,此刻他已冲到了最前方,还仅仅有一丈的距离便能拿到石龟口中的墨玉珠了。 “五尺……三尺……还有最后一尺,墨玉珠就是我的了,眼看我就能飞升成仙了……”铁千柱心中兴奋的想着,却茫然没有注意到身后飞来的红色飞剑。 血红的飞剑在半空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一步步地接近了正向墨玉珠靠近的铁千柱,要是在平时,莫说这一把飞剑,就算有十把,一百把,凭他的速度都能轻松的躲过,然而此刻的他,却早已沉浸在欲望与贪婪的海洋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一切的变化。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铁千柱被那红色飞剑穿腹钉在了巨龟的脑袋上,鲜血溅满了整个的石龟,然而他的手却依然死死地握着仍在巨龟口中的墨玉珠。 原本铁千柱倒下之后,后面的人应该前赴后继的冲向墨玉珠,可是此刻的他们,却都怔怔的站在了那里,眼中的欲望与贪婪也都变成了绝望的恐惧。 是什么换回了他们清醒的意识?是铁千柱的死,还是令有其它? 在铁千柱手中紧握的墨玉珠,突然挣开了他的掌握,飞到了巨龟的脑袋之上。而它所散发出的光芒,也由纯洁的碧绿变成了幽幽的惨碧色,在这种光芒的照耀下,撒在巨龟身上的鲜血突然消失不见了,就好象突然与巨龟融为了一体一样。 须臾,巨龟突然缓缓的转动了起来,然后越转越快,在一片轰鸣声中,终于爆裂了开来。随着这声巨响,所带来的也是毁天灭地的灾难。 何云天望着在那四处乱飞的巨石中,隐藏的巨大身影,喃喃地道:“我说在这个宽敞的大殿里,为什么只有一个机关,原来此地处处都是机关,而我拆掉的那个不过是个伪造的引发装置罢了,真正的引发装置就是那颗墨玉珠。” 此时,笑天已经追到了何云天的身后,他亦望着那巨大的身影,骇然道:“那……那是什么,如此的恐怖……” 何云天忽然丧气的笑了笑,道:“那便是玄武之魂,玄武飞升时所遗留的精气所化……” 话刚说到这里,整个的厅堂忽然闪起无数的闪电,劈头盖脸的向着众人袭来。与此同时,地面上也冒出了无数的巨大地刺,向着本已手忙脚乱的众人扎去。 轰轰的巨响与那隆隆的雷电声,奏成一首死亡的交响曲,在向每一个到此的人们索取着宝贵的性命。 笑天拉起何云天,以最快的速度往回飞掠,企图离开这夺命的所在,然而他刚飞到中途,地面上突然冒出两股非常奇怪的地刺,仿佛触手一般紧紧的把身后的何云天挤在了中间。 由于飞掠的过于迅速,而这地刺出现的又过于突然,笑天竟把何云天的袖子扯下了一块,他猛然回身,御气定在何云天身前,道:“何伯父,您不要着急,我这就把石头劈开,救您出来!” 说完,他运起全部的真元力,狠狠的击向了那巨大的地刺。然而结果却出人意料的,只是轻轻的溅起了几片石块,并没有向笑天所想的那样,轻松的把石头劈开。 笑天似乎仍不死心,以傲天决的力量酝酿起全部的火系真元,缓缓的推向了地刺。随着笑天的推进,那巨大的地刺一寸寸的崩裂,眼看还有几寸的厚度,便能把夹住何云天的巨石完全的打通,他不由狂喜道:“何伯父,您这下有救了,我一定要把您带出去,否则我怎么向何大哥交代。” 何云天却是一脸悲痛地道:“恐怕这次的黑暗深渊之行又会重蹈五百年前的覆辙,就算我们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笑天心无旁骛,用尽自己全部的力量终于把困住何云天的巨石打通了,然而就在他刚想把何云天拉出来的时候,那触手一样的地刺却又奇迹般的再生了,然后又一次地把何云天夹在了中间。 笑天心下一沉,他刚才在救何云天的时候已经用尽了全力,这次无论何如也是把打不断它的了,他愤怒的摇了摇头,猛的向那巨石撞去。 巨石像是嘲笑他的无力般,只是轻轻发出了一点声响,根本没有丝毫的动摇,然而笑天却像是突然没了主意一般,只是拼命的撞着,一次又一次,茫然不知自己身体的疼痛。 何云天见到笑天的样子,心在刺痛着,他对着笑天吼道:“够了,你何苦这样的作践自己,我是死是活,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笑天全身趴在巨石之上,无力地道:“我一定要救你出去,一定……否则我怎么还有脸去见大哥……”说完,他又打起精神,开始撞那厚重的巨石。 何云天又是心痛,又是无奈,然而此刻的他却必须要自己先冷静下来,只有如此,他才能劝回笑天的心意,因此,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沉声道:“笑天,我这样的老骨头可以死在这里,然而你却不可以,你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修真界的未来也要靠你这样的人才能撑起来啊……” 笑天却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仍旧一次次撞击着那不可战胜的巨石。 见笑天一点反应都没有,刚沉静下来的何云天又变得烦躁起来,他怒吼道:“笑天,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笑天心神一震,这才停了下来,缓缓地道:“您……您刚才在说什么?” 何云天望着笑天那满是血迹的手臂,心痛地道:“我叫你现在就离开这里,听到了没有?” 笑天固执地摇了摇头,道:“不,您不离开,我是不会离开的……” 何云天怒道:“难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如果你还不离开的话,以后就当我不认识你。” 笑天却突然笑了,笑的是那样古怪,他边笑边道:“您不认识我没有关系,只要您还活着就好……因为我深切的知道,失去亲人是怎样的一种痛苦,我绝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的……” 于是,他又一次次的撞击着那在他面前早已大了好几倍的巨石。 蒋玉如在神殿的入口处,瞧着这一切的发展,她怎么都没想到那小小的墨玉珠会带来这样的灾难,心中正在焦急的时候,笑天却带着何云天冲了回来。 然而她刚放下了那焦急的心情,笑天他们却又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把他们绊住了。她望着笑天那一次次冲动的举动,心中已难受到了极点,便再也顾不得笑天的吩咐,直向大殿里冲去。 奔腾的闪电依旧不停的怒吼着,青石板上也依旧不断的冒出巨大的地刺,在这两种强大的攻势之下,各大门派的人士仍然没有放弃,都拿出了自己最得意的本事,与最好的法宝,奋力抵抗着。然而他们的抵抗却犹如在大海中飘荡的孤舟一样,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凡是被地刺扎中的人,无一幸免的被挤成了肉酱,而被怒雷劈中的人,也全部都变了一堆焦碳。 似乎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了对付修真者而设立的。 前面众人的惨况却丝毫没有放在蒋玉如的眼里,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尽快的带笑天离开这个危险的所在。 终于,她抵达了笑天的身后,不顾一切地用双手抱住了笑天的后腰,带着哭声道:“笑天,不要再作践自己了,好不好?你这样做根本没有用的。” 笑天拼命的摇晃,想脱离蒋玉如的怀抱,然而他却早已到了脱力的程度,竟无法挣开,于是他怒吼道:“你放开我……放开……” 蒋玉如却抱的更加紧了,似乎十分害怕他又做出让她心碎的举动,她摇头道:“不,除非你同意离开这个地方,否则我绝不放开,如果你执意不肯走,我便与你一起死在这个地方。” 第81章 何云天深深地望了蒋玉如一眼,道:“你快点带他离开吧,否则我们真的会一起死在这里的!” 蒋玉如悲声道:“那您呢,您怎么办?” 何云天哈哈笑道:“你就不要管我了,我这把老骨头早已活够了,只可惜我没有完成自己的最后一个心愿……”他望着蒋玉如的眼中突然现出惊恐的神色,似乎又突然发生了什么意外的变故,他惊慌地道:“姑娘,小心……” 蒋玉如心下一惊,连忙暗运心决,在自己与笑天周围祭起一个木系护盾,然后抱紧笑天,猛的向后一跃。 就在此时,蒋玉如刚才所在的地方迅速的冒出一个巨大的地刺,如果她在闪避的稍慢一分,极有可能便葬身在地刺之上。 她擦了一把冷汗,刚刚平静下来的心绪却又因为地下那轰轰的巨响,再度提了起来,她向地下瞧了一眼,却不禁怔在了那里。 地下围绕着何云天三丈的地方,竟然冒出了一个环形的地刺,成花瓣状向着何云天三人拢来。 何云天绝望的笑了笑,道:“姑娘,你就不要再管我了,快带着笑天离开吧,否则就真的来不及了。” 在蒋玉如怀中的笑天拼命的挣扎着,边挣扎边吼道:“你放开我,快点放开,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蒋玉如心中一颤,望了望笑天,又望了望何云天,然后猛的转身,向着神殿的出口冲去。 自苏醒后一直没有动静的玄武之魂突然怒吼了几声,然后消失在了原地。而在飞掠中的蒋玉如听到这个声音,心中莫名的一惊,一种不祥的感觉突然袭来。 眼看她便能飞出这个神殿的时候,一个幽碧的珠子突然出现在她的前方,然后在珠子的映照下,缓缓地冒出一个模糊黝黑的阴影来。 这个阴影近有十丈之高,甚至已经够及了大殿的顶端,然而它的高度却没有令蒋玉如生出丝毫的惧意,令她感到不安的是那阴影的样子。此刻的它竟是人立而起的,背后有一个椭圆的影子,看样子便是玄武的龟壳,但它的头部却已不再是玄武的样子,而是一个真正的人头,有血有肉的人头,那人头却正是魔云宗宗主铁千柱的。 正文第五十五章宿命抉择 蒋玉如望着玄武之魂那怪异的样子,心里暗想道:“这一定是沉睡已久的玄武之魂吸收了铁千柱的精血,并与他躯体融合到了一起,否则怎么会出现这种怪物?” 玄武之魂突然怪笑了起来,然后对着蒋玉如沉闷的吼叫了几声,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蒋玉如暗自寻思:“怎么它借用了铁千柱的躯体,仍然不会说话,那我该怎么办?”想着想着,她突然想到了一个方法,于是暗捏法决,向着那巨大的玄武之魂发送出一股灵念。 不久之后,灵念带着信息反弹了回来:“你们这些贪婪无耻的人类,再次的打扰我休息,你们将为自己那愚蠢的行为,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便是每一个修法之人都擅长的通灵之术。 蒋玉如运用通灵术得知了玄武之魂的意图,然而她却不知该如何对付这个庞然大物,如何才能保住自己与笑天的性命。 原本已经非常焦急的蒋玉如,却又感觉到了怀中笑天的挣扎,同时也听到了他的吼叫:“你放开我……混蛋……快放开我……” 真元力过度的消耗与心神上的打击,已使笑天陷入半昏迷的状态,此时的他,仅剩下了一种维持他没有昏迷的意念。 也许是玄武之魂看出了蒋玉如尴尬的处境,竟在此时发动了攻击。只见半空中突然现出了无数的陨石,疯狂的砸向了她,就在她堪堪避过的同时,在她的脚下又长出数不清的,如钢针般细小的地刺,狠狠的扎向了她。 此刻,蒋玉如的灵力已经用出,还没有还原出新的灵力,所以她无论如何也躲不开这一击了。她惨然一笑,望了仍在怀中挣扎的笑天一眼,默默地道:“笑天,也许你我就要死在这里了,不过我仍然很开心,只是……只是我如此的没用,竟无法把你救出去……我真的好后悔,为什么平时我不努力修炼呢,要是此刻的我,有了万法自然的境界,就不会受到灵力回转的限制了。” 她只觉得一股怨气从心中冲来,那股怨气竟打开了她的九天玄关,让她在瞬间便回转了全部的灵力,她顾不得思考这奇迹的来源,猛的提起全部的灵力,在加强木系护盾的同时,沿着地刺的边缘掠了出去。 她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正想准备做点什么,那股在她与玄武之魂间传送的灵念却又带来了信息:“小丫头,你还蛮灵活的嘛,没想到连我的两重击也能躲的过去,不过下一次你的运气可就没有这么好了。” 蒋玉如一边探听着,一边仔细的打量起那巨大的玄武之魂来,然而除一片黑黝黝的雾状气团,与铁千柱那涨大了数倍的脑袋之外,她竟无法再找到其他的东西。 就在此时,玄武之魂头上的那颗墨玉珠突然再次发出了光芒,蒋玉如看见了它,心中一亮,突然想到了什么,默默地道:“上次他在攻击的时候,那颗墨玉珠便一直闪个不停,这次它又闪了起来,难道表示他又要攻击了?” 心中正自犹疑时,她忽然听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巨大声响,那轰隆隆响声仿佛一座巨山倒塌一般,是那样的震撼人心。 此时,蒋玉如好象产生了一种错觉,她竟感到前面的玄武之魂在渐渐的缩小,这使得她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还是感觉他在缩小?没错的,他确实是在缩小,因为那墨玉珠刚才绝不是在这个位置。”她心中喃喃自语道。 正在她想不明白的时候,那股灵念又带来了新的信息:“该死的人类,现在你们就会明白什么叫做恐惧,什么叫做无能为力,你们将亲自体会到一点点地被压成肉饼的滋味,你们临死前的那种挣扎,那种绝望,才是我最喜欢看到的,哈哈……” “被压成肉饼……压成肉饼……不好,我们的处境非常危险。”蒋玉如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心下猛的一沉,然而当她把头望向了地板,殿顶的时候,才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产生那样的错觉——因为地板,殿顶正在缓缓的向中间收拢,逐渐的合为一体。 蒋玉如呆呆的立在半空中,不知道该如何才能阻止地板与殿顶的收拢,如何才能挽救身后仍在挣扎求存的众人。她望着眼前那似乎是不可战胜的玄武之魂,竟突然想起了在恶灵血池中遇到的齐天寿,她默默地想,要是那人能在这里该有多好,也许凭他的修为可以挽救这里的一切。 然而齐天寿却并不在这里,要想解决这里的危机,只有依靠她自己。蒋玉如似乎也明白了这一点,又开始冷静的观察起玄武之魂,希望能在这巨大的魂体中找出一丝破绽。 轰隆隆的巨响已经近在咫尺,地板与殿顶之间的距离也只剩下两丈,甚至原本在半空中的蒋玉如都已经站在了地板之上,然而此刻的她,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只是怔怔的望着眼前那不到两丈高的玄武之魂。 在她身后幸存的众门派人士,一直忙于应付那不断袭来的地刺与闪电,竟直到此刻才发现这里的异变,他们看到同伴在自己面前一个个地死去,心志早已崩溃,此刻又见到这种无法抗拒的力量,都不由绝望地发出了几声惨呼,然后像无头苍蝇一般来回飞奔着。 声音越来越响,距离越来越近,只剩下仅仅一丈的距离,众人就再也无法生离这恐怖的所在。此时,蒋玉如又听到了那脑人的信息:“可恶的人类,你们都去死吧……” “未必……”蒋玉如突然冷静的道。 她边说着,边默默念起了金系最强的单体攻击法术——怒剑焚心,须臾之后,只见空中突然化出一把金色的巨剑,洞穿了那仍在放着幽光的墨玉珠。 随着一声悲悚震天的哀号,墨玉珠爆裂了开来,并散发出刺目的光芒,使得蒋玉如默默闭上了眼睛,她喃喃地道:“结束了么?” 忽然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传来,她的意识逐渐的模糊了,不过在她晕迷的刹那,仍死死的抱紧了怀中的笑天。 龙王带着燕儿来到了龙宫的后花园——碧水寒潭,因为这里水质的奇特,所以各种植物长的特别鲜艳,不管是红的玄冥花,还是白的寒冰莲,都是那样的明亮照人,光彩夺目。 在各种鲜花,海藻与假山堆积成的世界中,有一个不断喷涌的海泉,即使是在这数千丈深的海底,亦能看出它那奔腾不息的气势。在海泉的周围,用汉白玉砌成了一个宽大的围栏,使它那奇特的水质能够得以保留。 燕儿还在那长长的走廊中时,就已经感到了一种凉丝丝的感觉,她知道,前面的那池碧水就是此行的目的地——碧水寒潭。 她温柔的笑了笑,对着龙王道:“爹爹,您说的那个千年巨蚌到底在哪呀,我怎么没有看见?” 龙王哈哈一笑,道:“这千年巨蚌特别喜欢阴凉的地方,所以……” 燕儿恍然大悟,接口道:“所以它就选择生活在那寒潭之中了,对么?” 龙王疼惜地摸了摸燕儿的柔发,道:“我的乖女儿说的,能有错吗?” 燕儿开心地笑了,即使是龙王一句小小的夸赞,也能使她格外的开心。不知不知觉中,他们已经来到了围栏的旁边,龙王慈祥地笑道:“燕儿,你先在这里等一等,为父把夺魂珠取到之后,马上就上来。” 第82章 燕儿乖乖的点了点头,目送龙王下到了寒潭之中。 冷澈的寒水,竟使常年不来此处的龙王也打了一个冷颤,他运起真元力,护住了周身,然后向着寒潭正中那个巨大的海蚌走去。 原本一张一弛,呼吸着寒潭中新鲜空气的千年巨蚌,像是感到了有人接近一般,竟紧紧的关起了它那巨大的蚌壳,再也不发出一丝的动静。 龙王怔怔的站在巨蚌的旁边,望着达到自己腰部的蚌壳,喃喃地道:“蚌兄啊蚌兄,数百年不见,你还好吗?” 像是听到了龙王的话语,那巨蚌竟缓缓的打开了上壳,从宽大的开口处传来一丝苍老的声音,道:“老龙,真的是你吗,我没有听错吧?听寒潭的小妖说,你已经继承了你爹爹的王位,那么,你那不成器的哥哥哪里去了?” 龙王苦笑道:“哥哥……他早在我当上龙王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龙宫,此刻我也不知道他到了哪里。”叹了口气,他接着道:“这龙王的位置表面上看去非常的风光,可是谁又能体会到其中的痛苦呢,稍有一个不慎的选择,就有可能把龙宫,甚至是整个妖界都卷入到一场是非之中。” 巨蚌的上壳轻轻的晃动了几下,然后那苍老的声音道:“听老龙你话中的意思,好象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才来找我这儿时的玩伴的吧。” 龙王缓缓的坐了下来,轻声道:“没错,我是遇到了一个非常大的难题,想找你商量商量。” 巨蚌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是那么开心,他边笑边道:“还算你这老龙有良心,没有忘掉我这儿时的玩伴,知道有困难时来找我,哈哈……快点告诉我吧,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 龙王听了他的话,面色一红,半晌才道:“是这样的……我在大前天突然收到了神将门主蒋天霸的一纸合作书,他说,在这几天时间里,修真界的其他门派将处于非常薄弱的时期,如果能善加利用的话,不难横扫整个修真界……” “他的意思是想请你帮助他,一统整个修真界,对吗?然后在他做上了修真界的皇帝后,会给你一部分的利益,是不是?” “没错,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他正是这个意思。” “那你还在犹豫什么,这可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呀。” 听到了巨蚌的答复,龙王非常地吃惊,他本以为巨蚌会极力地反对这件事情,没想到他竟然鼓动他去参加,低头想了一想,龙王道:“去不去帮助蒋天霸,我倒不是非常的在意,我只是在怀疑,他为什么不请别人,偏偏选中了我?” 巨蚌笑了笑,那苍老的声音才意味深长的道:“是谁的恩怨,终究由谁自己来解决,他便想逃也逃不掉的。” 龙王一怔,纳闷地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巨蚌道:“听不明白就算了,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 龙王奇道:“到底是什么问题,你就直接问吧!” 巨蚌沉声道:“蒋天霸给你利益肯定是不会差的了,否则你也不会如此的犹豫不决,那些我们暂且不去管它,我只想问你,你到底有没有称霸天下的野心?” 龙王缓缓的摇了摇头,坚声道:“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而且我也不想那么多的妖精为我的一己私欲去拼命。” 巨蚌叹了口气,道:“这也许就是你们之间的区别吧,那个蒋天霸为了自己的欲望,竟去联合我们妖界进攻他们的同类,而你则宁愿牺牲自己的欲望,去维护我们妖界的和平。我真的为妖界的众生感到庆幸,因为它们有一个宽厚仁慈的龙王。” 龙王笑道:“老蚌,你就不要夸奖我了,我还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如果我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我也就不用来找你了。” 巨蚌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只好给你出一个主意了……” 龙王兴奋地道:“真的吗,到底是什么主意,你快些告诉我吧,这几天为了这件事,我把脑袋都想大了好几倍。” 巨蚌苦笑了几声,缓缓地把主意告诉了龙王。 当龙王走走碧水寒潭的时候,却发现燕儿已经不在原处,他异常着急,一边奔走着,一边喊着燕儿的名字。 在一座高高的假山后面,龙王找到了燕儿,发现她正在专心致志的观察着一株花草,竟没有听到他的喊叫。摇了摇头,他笑着走了过去,道:“燕儿,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啊?” 燕儿这才恍然回神,转过了头,道:“爹爹,您什么时候上来的呀,我怎么没看见?” 龙王半开玩笑地道:“这株花可比爹爹长的好看多了,你怎么会注意到我呢?” 燕儿小脸微红,羞赧地道:“是燕儿看花看的太入神了,所以没有发现爹爹,真是不好意思……”目光转到了花朵之上,问道:“对了,爹爹,这朵花叫什么名字啊,为什么我看到它总有一种伤心难过的感觉?” 听到了燕儿的提问,龙王不由也把目光盯向了假山脚下所生长的花朵,却发现那花朵仅有两株花蕊,而且都长向了花朵的上方,仿佛一对触角一般;花蕊的下方有四瓣花朵,分别位于不同的四个方向,而且上面的两瓣与下面的两瓣挨的特别近,似乎它们之间有种难分难舍的感情。在花朵的中央,也就是花蕊的跟部,有一圈淡淡的红色,更凭添了花朵几分神秘的美感。 看到了这些,龙王的眼中竟也现出浓浓的悲色,只是其中的意味却与燕儿的迥然不同,他叹了口气,道:“这‘碎心舞’我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看到了,没想到再次的看见它,却仍忍不住心中的那股悲伤。” 燕儿望着龙王,奇道:“难道爹爹也会出现这种感觉吗,到底是为什么呢?” 龙王对着燕儿一笑,道:“爹爹的感觉不是因花而起,而是因人而起,倒是你第一次看到它,竟然会有伤心的感觉,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默默的叹了口气,他接着道:“爹爹有个故事,不知道你想不想听,也许你听完之后就会明白这其中的一切的。” 燕儿兴奋地道:“好啊,我太想听了,爹爹快些告诉我吧。” 看到燕儿因过度高兴而涨红的面庞,龙王微皱眉头,佯怒道:“燕儿,你怎么还是不知道爱惜自己,一点小事就高兴成这样,如果你还是这样的话,爹爹我说什么都不会让你单独离开龙宫的。” 燕儿低下了头,吐了吐舌头,道:“女儿知错了,以后一定会小心的……” 龙王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用梦呓般的声音道:“也不知道在多少年以前,有一个叫兰的蝴蝶女,她非常的喜欢跳舞,梦想也是成为天界的一名舞姬,因此她格外的努力,希望有一天能修成正果,实现自己的梦想。” “也许是因为梦想的催促原因,她进步的特别快,在短短的数百年间就已经飞升到了天界。然而事实却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天界的混乱与不堪,不仅没有成为她理想的家园,反而成了她梦想的终结地。” “幸运的是,她在这里遇到了一个男仙,那人并没有因为她是妖而嫌弃她,反而对她的努力更加的敬佩。他运用他在天界的各种关系,帮她完成了自己的梦想,成为天帝的一名舞姬,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天帝却从没有来看过她跳舞。对于此,她也是非常无奈,不过她只是天界的一名小小舞姬,又能说些什么呢?” “世间的事情就是如此,有了不好的一面,必然会出现有利的一面。天帝不去看她跳舞的同时,她便有了大量的时间,因此在每一个夜晚,她都与那名男仙——枫在一起度过,他们互相诉说着自己在天界的快乐与痛苦,互相体会着彼此的的无奈与辛酸,他们从夜幕降临的星星点点,一起聊到日出东山的朝霞漫天,却从来没有一丝的疲倦,只能望到对方眼中那意犹未尽的情感。” “随着时间的流逝,兰发现枫与她聊的话题中,包含了很多关于天界秩序与安宁的问题,每当他们聊到现在天界的混乱时,枫总是现出痛苦的样子,甚至会责怪自己的无能。当时,兰就悄悄的问自己,天界的秩序与枫又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如此的关心?” “不管是多么大的秘密,总有泄露的时候,在一个无月的晚上,兰在望月亭中等了枫很久很久,依旧没有发现的他足迹,直到天色已经微亮时,她才知道枫是不会来了,不过她还是愿意相信枫的,她相信他一定是有要事,所以才没有来的。这也是她唯一的一次,带着如此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天灵殿。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接到了传报,说天帝要观看她跳舞,无奈之下,她只有来到了天帝的寝室——无极宫,这是天帝第一次召见她,她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然而当她抬起了头,看到那熟悉的目光与温柔的笑容时,她才知道了这一切的真像,枫就是当代的天帝——鸿叶。她心里默默地想,鸿叶……红叶……那不就是枫吗,为什么我没有想到呢?此时,她也明白了为什么枫会聊到关于天界安宁的问题,为什么他会有那么多的痛苦,只因为他便是天界的主人,这里混乱的局面,他有着不可逃脱的责任。” “其实枫昨夜没去望月亭是有原因的,那原因甚至连贵为天帝的他也无法抗拒。昨夜,他像往常一样高兴的出去时,却被天界的真正统治者,也是他的母亲,莲法帝母给拦住了,她揭漏了他们私会的事实,还要挟他,如果他继续去见兰,就会把她杀死。无奈之下,枫只好听他母亲的指挥,乖乖的呆在无极宫。” 第83章 “当枫把这一切都告诉兰时,兰明白了为什么现在的天界这么混乱,不是枫不想去管,而是他无能为力,于是,她还是像往常一样,轻声的安慰着他。在两人默然半晌之后,枫终于说出了长久以来的爱意,兰也面带羞色的向他表白,这一刻,他们都能感到为了彼此而跳动的心灵。” “也许是他们真的有缘无分,也许是老天特别喜欢作弄这对苦难的情人,总之,枫在向母亲说明了这一切时,她勃然大怒,极力地反对这件事情,并一再的告戒他,如果再发现他们之间有什么往来,一定会亲手杀死兰。从此之后,望月亭中只能看到兰那孤独的身影,再也听不到以前那畅快的笑声与沉闷的长吁短叹声,兰望着对面那空空的石凳,心中已经有了决绝的打算。”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一天,整个天灵殿都充满了喜气,因为今天是莲法帝母一千岁大寿的日子,天界的众仙都准备好了特殊的礼物,来庆贺这非同寻常的一天。今天,兰也准备好了礼物,那是她用自己全部的心力所创作出的新作——碎心舞,他准备借这个机会,把它献给自己最爱的人。” “兰那幽雅的舞姿与迷人的身材震惊了整个天灵殿,使到场的众仙终生都无法忘记当时的一刻。然而,这一刻并不是全部,她还有自己的打算。正当众仙如痴如醉的观看着她的舞姿时,她那舞动的身形却渐渐模糊起来,到了最后,众仙也只能看清一个大概的影子,不过好在兰已经把自己的作品完全的展示给了枫。兰没理会终仙那异样的表情,只是呆呆的望着座上茫然的枫,就这样持续了半晌,兰吐出了最后一口鲜血,然后模糊的身形化成了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一直静静听着的燕儿,突然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好凄惨的故事呀,为什么老天总是让有情的人不得善终呢?”她想了想,接着道:“对了,那枫最后怎么样了?” 龙王亦叹道:“枫在兰消失以后,整日的不吃不喝,然而这对于一个成仙的人来说,也不算什么,不过他的病,却成了他逝去的最大原因。” 燕儿脸上露出哀惋的神色,伤心地道:“枫也死了吗,真是一对可怜人呀,那到底他得了什么病呢?” 龙王一字字的道:“碎心病,一种奇怪的病,据传言说得过这种病的也只有枫一个人而已。由于枫死的太过离奇,所以天界的仙医在得到他母亲的允许下,把枫的遗体解剖了开来,却发现……” 燕儿迫不及待的问道:“发现了什么?” 龙王面上露出敬佩的神色,道:“发现他的心竟碎成了一片一片,没有一丝完整的样子。” 燕儿亦佩服的道:“真是好深厚的感情呀,要是她们能在一起就好了……”想了想,又怒道:“这都怪那该死的老太婆,又不是她自己的事,她插手做什么?” 龙王看着燕儿那天真的神色,苦笑道:“天界的权势斗争又岂是你这样纯洁的女孩所能明白的,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不会有像爹爹一样的烦恼。”顿了一顿,接着道:“燕儿,你知道爹爹为什么给你讲这个故事吗?” 燕儿望着龙王,歪着头道:“这个故事虽然感人,但是我还是不明白它与那株花有什么关系呀?” 龙王笑道:“为父这就把后面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你……在枫死前,曾留下遗言说把自己葬在望月亭,也许是莲法……不,那老太婆大发善心,竟真的完成了自己儿子的遗愿,把他葬在了那望月亭中。从那以后,望月亭便成了真正属于枫与兰自己的地方,枫的灵魂与兰的意志永远守护在这里。有一天,一个仙家偶然经过那里,却发现枫的坟上有无数的蝴蝶在飞舞着,那舞姿就像当年他见到的‘碎心舞’,而在坟头上,他亦发现了一种奇怪的花,那花的花瓣仿佛两个想要拥抱在一起的情人,然而却永远都无法碰到对方,让观者心碎,从此这株花便有了自己的名字,叫做‘碎心舞’……” 燕儿轻轻的叹了口气,梦呓般的道:“‘碎心舞’……多么美丽的名字啊,可谁又能体会到这名字中所包含的辛酸呢?” 龙王亦叹道:“是啊,恐怕现在的人只能感受到这花美丽了,像你那样能感受到这花的伤痛的,你是我见到的第二个人。” 燕儿问道:“爹爹所说的另一个人是谁呢?” 龙王抬起了头,望着上空那深碧的海水,迷醉地道:“她便是你的干娘,天命龙女。” 燕儿奇怪地道:“我还有干娘,那我为什么没有见到她呢?她此刻在哪里啊?” 龙王脸上的肌肉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眼中也有些晶莹的东西在闪动着,他缓缓的转过身,似乎不想让燕儿看到这一切,半晌之后,才用自己认为最平静的声音道:“她早在两百年前就去世了,是死在老天对她的惩罚上。”理了理自己紊乱的思绪,龙王接着道:“她是一个如此聪明的人,聪明到以大哥的狡诈与狠毒,都拿她无可奈何。她甚至可以预测到一个人的未来,预测到一个人的凶吉祸福,然而她却预测不到自己的危难,预测不到自己将要逝去,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多么希望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而不是什么天命龙女……” 燕儿从龙王的话中,听出了他长久以来的痛苦与寂寞,此刻她的心里异常烦乱,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坚持自己的想法,去做那违逆天意的事情。她默默地想,如果我去做了那件事,很可能会像天命龙女一样,丢掉自己的性命,那样的话,爹爹不知道该如何的伤心,不知道他是否还能承受又一次的打击。可是,如果我不去做的话,那他……岂不是要白白的牺牲了,他是那样温柔,善良,我怎么能让他就这么死去呢,我必须要去,必须…… 望着龙王那宽大的背影,燕而心里默默地道:“爹爹啊,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不管您受到如何的打击,燕儿都在此祝福您,希望您都能勇敢的扛起来,因为您是我们整个妖界的希望,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下的啊!” 龙王缓缓的转回身来,看到燕儿那奇特的表情,笑道:“怎么了?一脸古怪的样子,难道又想到了你说的那件事吗?” 燕儿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爹爹不要乱想了,对了,爹爹,你不是下去拿夺魂珠的么,到底拿上来没有?” 龙王哈哈笑道:“乖女儿叫我做的事情,爹爹我怎敢不去做呢,呶,这就是夺魂珠。”边说着,他边拿出了一个深蓝色的珠子,珠子里有一些氤氲的紫气在舞动着。 燕儿接过了珠子,瞪眼瞧了半晌,才道:“这就是传说中,我们妖界的第一至宝夺魂珠么,我怎么看不出有一点特殊的样子?” 龙王的脸上又现出一丝悲色,然而他又迅速的隐藏了起来,装做若无其事地道:“它原本就是一个平凡的珠子,可是自经历了那件事情之后,也就变得不平凡起来……” 燕儿笑了笑,歪头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爹爹能告诉我吗?” 龙王望着燕儿那天真的表情,十分不想附逆她的意思,可是他明白,让她知道了那痛苦的过去,并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他摇了摇头,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我们何必又再提起它呢,只要你知道,你干娘的死,与它有密切的关系就是了。” 燕儿感慨地道:“原来是这样,难怪爹爹不想说了……” 龙王笑了笑,道:“燕儿,爹爹想再问你一句,你能不能不去做那件事情?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先和我去一次百花谷也可以啊。” 燕儿坚决的摇了摇头,道:“不行的,如果去了百花谷的话,那么一切就来不及了……对不起,爹爹,恕女儿不孝。” 长长的叹了口气,龙王道:“那么……你决定什么时候离开呢?” 燕儿深深的望了龙王那苍老而和蔼的面庞一眼,用颤抖的声音道:“女儿……女儿现在就要离开了,请爹爹自己保重。” 龙王无奈地道:“好吧,爹爹送你……” 在龙宫厚重的大门前,龙王望着燕儿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喃喃地道:“燕儿啊,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爹爹都希望你能平安无事,化险为夷……当你下次来到龙宫的时候,爹爹已经为你请到了最好的医生……” 正文第五十六章泪之海洋 这是一个如此奇怪的地方,四周尽是无边的海水,然而它却又不像海水那般的幽深,只能达到一个人的膝盖。这个地方是如此的沉静而神秘,也不知道沉睡了多少年,然而就在这从来没有人到达过的地方,却突然多出来几个访客。 一阵冰冷刺骨的感觉突然传来,蒋玉如在它的刺激下,竟猛然清醒了过来,她望着周围那黑乎乎的,蓝汪汪的一片,心里不禁充满了疑问。 她心中默默地想:“这到底是在哪里?我怎么会突然来到了这个地方?难道那墨玉珠不仅是玄武大殿的枢纽,还是通往其他地方的传送点?嗯……事情八成是这样的,不过既然已经过去了,也就不用再理会它了,倒是笑天……” 想到了笑天,她才发现笑天竟已不在她的怀抱中,着急之下,不由全身冒出了冷汗,她暗暗的责怪自己,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直到此时才发现笑天的消失。 正自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她发现不远处竟传来几缕幽幽的碧光,与这海水的颜色毫不相称,她也顾不得她那近已麻木的双脚,连忙向那地方飞奔而去。 第84章 到得近处,她才发现那碧光竟是从一个人的身上发出来的,所以才只能看到那零星的几缕,而令人感到吃惊的却是,那人的身下竟一点海水也没有,完全被碧光驱逐了开去,它仿佛一个忠实的仆人,在守护着自己的主人,不使阴寒的海水伤害到他分毫。 借着那微微散出的几缕碧光,蒋玉如发现那人的面庞异常熟悉,仔细辨认之下,才认出他竟是在自己身边消失的笑天,猝然而来的惊喜,使她在原地呆了一呆,才兴奋的冲到笑天的身边,把他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她眼睛中泛起微微的泪光,喃喃地道:“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绝不会……” 就在此时,蒋玉如突然觉得怀中的笑天动了一动,然后便听到了他那断断续续的声音,道:“渴,我好渴……” 蒋玉如一听,望了望周围那无边无际的海水,心里暗想道:“这海水冷澈无比,看样子是无法饮用的了,可是笑天现在渴得厉害,我该怎么办才好?难道我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吗?” 她伸手摸了一下笑天的额头,却发现他竟发起了高烧,浑身烫的厉害,然而她却只能这样巴巴的看着,想不到丝毫的办法。 笑天身上突然又闪了那幽幽的碧光,使得蒋玉如的目光不由紧紧的盯向了它,这一盯之下,她却发现那光芒竟也是异常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 她望着那隔着笑天的衣服所散发出的缕缕幽光,默默地想:“按说一个修真者应该不如发烧才对,可是笑天为什么会烧的如此厉害,难道与那发光的东西有什么关联?” 越是这样想,她越是阻止不住一探究竟的渴望,在左思右想之下,她把手缓缓的伸到了笑天的衣服里,却碰到了一个滚烫的圆珠,竟使她不自觉的把手缩了回来。 蒋玉如暗捏法决,在自己的右手上祭起一个水系的小型护盾,然后又把手伸了进去。 当她把那圆珠拿出来的时候,她却怔在了那里,因为她拿出来的不是别的,正是她在玄武大殿所见到的墨玉珠。 墨玉珠在她的手上,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把附近很大的海域照得一片通明。然而蒋玉如却没有心思去顾念这些,她的心已经被一个个问题所充斥满了,墨玉珠不是叫我给毁了吗,为什么又出现在了这里?我和笑天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还有没有其他的人来到这里? 重重的迷团,却没有任何人帮她解答,因为她来到的地方本来就是世间最为神秘的“黑暗深渊”,而这里的秘密也只有靠他们自己,才能一点点地解开。 笑天那微弱的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道:“何伯父,您不要走啊……不要……”他边说着,边在蒋玉如的怀里挣扎着,似乎想用自己的力量来挽留住何云天。 蒋玉如紧紧的抱住了笑天,想用自己的身心去分担笑天的痛苦与无奈,她知道,此刻的笑天一定异常的痛苦,她多么希望这痛苦是出现的自己的身上,而不是在得病的笑天身上。 渐渐地,笑天平静了下来,又缓缓的进入了梦乡。 蒋玉如望着笑天那赤红的面庞,猛然想到了素女宫中他为自己输血时的情况,那时,虽然有赤血珠为她加强造血的能力,但她却由于失血过多,而无法使用,笑天则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鲜血为她做引,这才挽救了垂危的蒋玉如。 想到了这些,看到至尽仍昏迷不醒的笑天,她的心里满是苦楚,她暗暗的责骂着自己的无用,为什么一点忙都帮不上。 长长的叹了口气,蒋玉如振作起精神,抱着笑天,御气寻找着离开的方法。 也许是老天开眼,也许是他折磨够了这对苦难的人儿,就在蒋玉如刚想降落的时候,却发现了远处一座矗立的雕像。在广袤无边的海水中,却有一座如此突兀的雕像的立在其中,单凭这一点,就足够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于是,她加快了速度,悠然掠了过去。 在一个长宽约十丈的平台上,竖立着一个汉白玉做成女子雕像,她的左手拿着一个奇特的花瓶,花瓶中流出一道清泉,缓缓的淌到下面的水池中,而她的右手则攥成了爪状,似乎可以容纳下什么东西的样子。 这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平淡,看不出有丝毫的异常,然而在她两旁立着的高高石碑,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泪到流时无惜之,海纳千重汇为洋。”蒋玉如一边望着那高高的石碑,一边轻轻的吟出上面写的两句诗。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看不明白?”她看完了之后,不仅没有解决一丝的疑问,反而又多了一个新的问题。 她缓缓的走向了石碑,抬起头仔细地打量起那石碑上雕刻的七个镂金大字,然而她瞪眼瞧了半晌,仍是一无所获,根本没有看出任何的提示。 然而就在她转过身,刚想去另一块石碑的时候,借着手中墨玉珠的幽光,她不经意的发现第一个字与最后一个字竟无端的凸了出来,与其它的字形成鲜明的对比。 “泪……之……”她左手抱着笑天,右手擎着墨玉珠,走到了另一块石碑旁,相同的,在墨玉珠的光芒下,第一个字与最后一个字也突然凸了出来。 “海……洋……这样与左边那个石碑上的两个字合起来就是‘泪之海洋’,难道这是指的这一大片水域吗,难道这里全部的海水都是泪水吗?”想到了这里,她自己也不由苦笑了起来,如果这么大的水域全都是泪水汇成的话,那未免也太可怕了点。 正想着,怀中的笑天突然又轻轻的呻吟了起来,道:“水……水……我好渴……” 蒋玉如听着,又是一阵心痛,在她的一生中,第一次的感到如此的无奈,如此的彷徨,她望周围那无尽的海水,脸上却现出了无尽的哀伤。 突然她的脑中灵光一闪,一个主意浮上心来,脸上也不由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是那样的幽雅而迷人。 她把笑天缓缓的放在平台上,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然后用空出来的左手在右手的脉腕上轻轻一划,鲜血便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她赶忙把右腕放在笑天的颌下,让鲜血一点点的流进笑天的嘴里。 洁白的手腕在墨玉珠的映照下,与那鲜红的血液形成强烈的对比,然而蒋玉却丝毫不去注意这一些,在她的眼里,只能看到笑天那平静下来的面庞,在她的脸上,只能看到那柔和与欣慰的笑容。 能为笑天做点什么,已经是她最快乐的事情。 就在蒋玉如放好已经沉睡的笑天之后,不远处却传一个稚嫩的声音,道:“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们为什么会来到了这里?我问你话呐,你为什么一直都不回答?” 另一个声音冷静地道:“妹妹,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问我也是白问。” 年幼的道:“哦,那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还能不能出去啊?” 年长的沉声道:“你忘了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了?如果不能达成目的的话,至于还能不能活着出去,你我还会在意吗?” 年幼的低下了头,道:“对不起啊,姐姐,我只是……只是十分好奇罢了。” 年长的点了点头,道:“我十分明白你的心情,不过姐姐也是第一次来这个鬼地方,根本搞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我想你我的疑问,也许前面那座石像会替我们解答一部分。”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御剑赶到了这座平台之上。 当三人的目光注视在一起时,却不禁都怔在了当地,因为那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纪敏最宠爱的两个弟子,文婷与燕婷。 年幼的燕婷看到了蒋玉如,尴尬的笑道:“玉如姐怎么会在这里?” 蒋玉如见到了熟人,却是异常高兴,赶忙跑了过去,拉起文婷的手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那墨玉珠爆炸了之后,我便来到了这里。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么也来到了这个地方,有没有发现元宵他们?” 文婷想了想,道:“我们来到这里之后,就开始寻找线索,一直找到了这里,不过在路上并没有碰到其他人。” 蒋玉如笑道:“这么说来到此处的可能只有我们几个了,不过这样也好,大家都是自己人,做起事来就会团结许多,说不定不用很久,我们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文婷突然甩开了蒋玉如的手,冷笑道:“离开?难道你还想离开,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任何人能够离开这个地方,既然进来了,你就认命吧……哼,你可知道我们为什么进来陪你们送死吗?” 蒋玉如吃惊的望了文婷一眼,道:“你都在说些什么,难道你不想离开这里?” 文婷哈哈大笑道:“我们既然陪你们进来,就早已经做好死的觉悟了,从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而我们之所以这么做,原因就是为了能亲手杀死害我们师父的人,” 蒋玉如听到这里,才算明白了个大概,她微叹了口气,道:“原来你们还是不相信我,难怪你们执意要笑天带你们来‘黑暗深渊’,难怪进来以后,你们的表情那么怪异。” 文婷冷声道:“连老天都可怜我们的用心,为我们制造了这个绝佳的报仇机会,否则为什么只有我们几个来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 蒋玉如苦笑道:“这也不表示我就是杀你师父的人,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文婷冷笑着截口道:“废话少说,有什么本事你尽管用出来好了,看看你能不能逃过我与妹妹的黑白双剑。” 第85章 蒋玉如心下一惊,道:“你说的可是天地双剑,天阴与地阳?” 文婷得意地笑道:“没想到你知道的还蛮多的嘛,没错,我们姐妹所用的就是天阴剑与地阳剑。” 蒋玉如奇道:“天阴剑你们能使用,我无话可说,但以你们纯阴的体质,为什么连地阳剑也能使用呢?” 文婷不耐烦地道:“你问够了没有,我们能使用,自然有其特殊的原因,不过我是不会告诉一个将要死去的人的。” 蒋玉如摇了摇头,道:“虽然天阴与地阳联合使用,能消弭一切的法术,可是如果你们没有修习通心之术的话,那么双剑就不能合壁,那样也是不可能打倒我的。” 一直默默站在那里的燕婷终于抬起了头,歉声道:“玉如姐,为了师父的仇,我们不得不与你作对,但我的心里还是很喜欢你的,所以我在这里想提醒你一点,我们不仅已经深悉了通心之术,而且还专门修炼了克制素女宫法术的剑法。” 文婷怒视了燕婷一眼,似乎在责怪她的多嘴,蒋玉如却感激的望了她一眼,道:“不知道你们想过没有,纪敏让你们修炼克制素女宫法术的剑法,目的是为了什么?无非是为了能更好地控制四长老,以稳固自己的权力,而在她的心里,你们也不过是她手中的一粒棋子罢了,又何苦为她拼命呢?” 文婷怒道:“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师父对我们恩重如山,如果没有她老人家,怎么会有现在的我们?妹妹,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上,一起杀了这个混蛋!” 听到姐姐的呼唤,燕婷祭起了一把黑色的飞剑,无奈的刺向了蒋玉如。 蒋玉如纵身一掠,飞到了半空之中,道:“就让我们领教一下这传说中能克制所有法术的天地双剑吧。” 边说着,她边放出了一道闪电,向文婷攻去。文婷冷哼一声,白色的飞剑在周身迅速的划了一个圆,然后便出现了奇怪的一幕——那闪电在她周围一丈附近,突然开始慢慢的消逝,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吞噬着它一样。 蒋玉如看着这怪异的一幕,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她曾看到许多人用各种方法来对付法术,却从来没有见过像今天这样,一点点的把法术吞吃掉的。 就在她怔神的工夫里,文婷与燕婷已经双剑合壁,一左一右的向蒋玉如攻来。蒋玉如灵力迅速的流转,在身上祭起金,火两种属性的护盾,然后往身后急掠,企图避开两人的夹击。 然而文婷似乎看出了蒋玉如的意图,身形悠然间加快了数倍,竟抢先到达了蒋玉如的背后,然后运起纯白的飞剑,狠狠的刺向了蒋玉如的后心。 蒋玉如心下一惊,不明白她的速度为什么突然变的那么快,竟到了自己无法发现的地步,然而此时的情况,却不容她有任何思考的时间,只有以本能的意识,去躲避这夺命的前后夹击。 巧妙的变化,加上心意相通的完美配合,在眨眼间便对蒋玉如造成了致命的威胁。此刻的她,如果向左或者向右闪避,很难躲开在背后刺来的地阳剑,因为她能感觉到那一剑的速度,绝对不是以这么大的幅度能躲避的开的。如果她只是以最小幅度的拧身来躲避背后的那一剑,那么便无论如何也躲避不开前面那黑色的天阴剑,到时,她一样是命丧黄泉。 不知道为什么,蒋玉如竟选择了后一种,她微微拧了拧身,躲避开了背后刺来的地阳剑,然而就在此时,前面那泛着白光的天阴剑却缓缓的扎向了她的心窝。 就在天阴剑毫无阻拦的刺入外层的金系护盾时,剑身竟蓦地发出一阵颤抖,然后斜斜的从内层的火系护盾旁擦了过去。 蒋玉如微微一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竟使燕婷那必中的一剑没有刺中自己,她自然不会放弃如此绝佳的机会,灵力迅速的流转,如流光箭影般掠出两人夹击的范围。 她发现自己离开他们的包围之后,两人竟没有乘胜追击,而白白放弃了自己所占的优势,不由奇怪的望向了她们。 这一望之下,才发现自己能躲开两人的夹击,是有着深刻的原因的。 此刻,燕婷像一个作错事的孩子一般,低下了头,根本不敢看自己的姐姐一眼。而文婷则瞪大了双眼,怒视着燕婷,她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着,可以看得出此刻的她是多么的生气。 半晌,文婷仿佛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怒火,对着燕婷怒吼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明明刚才你可以杀死她的,为什么又把她放了?” 燕婷摇了摇头,仍然低着头道:“我怎么忍心下手呢,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我自己的手下,那是多么大的罪过啊……” 文婷越听越怒,忍不住打断她道:“难道她杀死了师父就不是罪过吗,难道你不替师父报仇就不是罪过吗,你简直太令我失望了。” 燕婷仿佛想到了什么,勇敢地抬起了头,双目望着自己姐姐那灼灼的眼睛,道:“也许杀害师父的不是她呢,也许我们错怪了好人呢?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姐姐,你有没有想过后果,我们会愧疚终生的。” 文婷突然狂笑了起来,边笑边道:“愧疚终生……哈哈……如果能够替师父报仇的话,我宁愿愧疚终生……哼,我看你是忘了师父对你的疼爱了,望了她对你的养育之恩了,要不是师父救了你,你早被山上的野狼给吃了,又怎会在这里替别人说话。” 燕婷浑身一颤,低声道:“不……我没有忘……我只是……” 文婷怒声截口道:“你只是不想杀错好人,对不对?好,我现在就明确的告诉你,她就是杀害师父的仇人,这仇你到底是报还是不报?如果不报的话,那么以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你也就不用再叫我姐姐了;如果报的话,那么我们就合力把她杀了,以慰师父在天之灵,那样的话,你仍旧是我的好妹妹。”顿了一顿,她接着道:“好了,现在我就要你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 燕婷抱着头,满脸的痛苦之色,然而文婷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只是冷冷地逼问道:“快点回答我,这仇你到底报还是不报了?” 须臾之后,在燕婷的脸上再也看不到痛苦,忧伤,甚至看不到一丝的表情,她只是像一个傀儡般的道:“自然是要报的,否则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师父?” 此刻的燕婷,为了不失去自己的姐姐,为了能报答师父的种种恩情,她竟抛去了自己善良的一面,让邪恶的一面占据了自己的心灵,然而失去了善良的她,还算是真正的燕婷吗? 文婷听了燕婷的回答,笑着点了点头,道:“很好,那么我们就一起把她杀了,希望你这次不要再放水了。” 燕婷面无表情地道:“怎么会呢,我现在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替师父报仇。” 两人边说着,边心意相通把天地双剑交叉到了一起,只见双剑放出一黑一白两种截然相反的光芒,然而在瞬间,这两种光芒却融合到了一起,然后缓缓的罩向了执剑的二女。 蒋玉如望着这仿佛是什么仪式般的一幕,心里暗自寻思:“刚才文婷的速度突然变的那么快,造成了对我致命的威胁,我看就是借用了那地阳剑的特殊力量。但此刻她们的举动,仿佛在融合双剑的特殊力量,难道这能使燕婷也拥有那鬼魅的身形吗?然而这并不是最令人头痛的的,最令人头痛的是我根本不知道那天阴剑有什么特殊的力量,如果她们在突然间使用出来,我是否还能像上次一样逃过性命呢?” 要是在平时的战斗里,她根本不用考虑这么多,直接发动强力的法术攻击便能把对方打倒,然而此刻她面对的是能吸收法术威力的天地双剑,她不得不去考虑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 边想着,她边缓缓的拿出了青龙杖,这是她自师父那里接过这个法宝时,所使用的第三次,第一次是在对付强敌纪敏时,第二次是在隐仙后山,对付那千年树精时,而第三次却用来对付纪敏的徒弟,看来这青龙杖倒真与素女宫有着莫大的缘分,想到这里,蒋玉如的心里不由一阵苦笑。 经过双剑的融合,二女的身形都变的异常快速,在蒋玉如还没有作出反应的时候,便已经来到了她的周身,然而这次她们却不再像上次一样的进行夹击,而是在她的周围迅速的游走着,也不知是什么意图。 身在其中的蒋玉如抱元守一,扩散出强大的灵力,用来观察两人的行动。起先,她所散发出的灵力仿佛死物一般,根本得不到周围环境的回应,然而在她借用青龙杖进行灵力扩散的时候,便能清楚的感到周围两个身形的位置,以及她们在游走时,天地双剑所圈划的奇怪图案。 她不明白两人为什么不直接进行攻击,而是在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让自己有了得以喘息的机会。但是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抓住眼前的机会进行反击的话,那么在她们那如鬼魅般的身形下,只精通法术的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打败她们了。 想到了这些,她决定立即出手反击,青龙杖在身前乾位,左前兑位与右后的艮位缓缓的划了一条弧线,然后嘴里默默的念起了灵咒。 在卦位中,乾位与兑位都属金,艮位则属土,而在五行之中,土又能生金,所以单从她所摆出的架势来看,是想发动强力的金系攻击。 看到里侧的蒋玉如念起了灵咒,在她周围游走的文婷不仅没有露出惊慌的样子,反而阴狠的笑了一笑,似乎这一切的进展,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不算宽敞的平台上,突然起了一阵大风,引的泪之海洋中的海水也掀起了不小的浪头,而在蒋玉如身边的文婷二女,则更能感觉到那风中所包含的危机,然而她们却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竟停止了游走,静静的站在蒋玉如的两侧。 第86章 这阵风来的突然,去的也快,眨眼间便再也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仿佛被冥冥中存在的某种东西,给吸去了一般。在这阵风过后,漫天中竟闪出了无数的利刃,有的是短小的匕首,有的则是长长的关刀,不过相同的是,它们都泛着冷厉的光芒。 这个法术正是蒋玉如曾在对付千年树精时所用过的金系最强法术——血煞千劫。 看到周围那众多的利刃,个个都指向了自己的要害,文婷不仅没有露出一丝害怕的样子,反而得意的狂笑了起来。 正在施法中的蒋玉如自然听到了她的笑声,只是她却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为了能争取到先机,她不得不继续发动法术。她在文婷,燕婷站立的离位与坎位分别轻轻一点,那些利刃便分别附加上了熊熊的烈火与幽蓝的寒冰,然后铺天盖地的向着她们二女袭去。 被冰与火加强过的利刃,毫不留情的刺向了二女,然而二女却依然静静地站在自己的阵位上,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 看到二女即将被自己的法术削成碎片,身在中间的蒋玉如却起了一丝不忍之意,但是她明白,如果此时停止了法术,自己将会被那强大的灵力所反噬,那么到时就没有人会怜悯自己了,于是她狠了狠心,继续催动着法术向二女攻去,同时心里也在默默的道:“不要怪我,这是你们逼我的,希望在你们死后,能够从你们师父那了解到事情的真相。” 无情的利刃已经逼到文婷身侧的一尺之处,眼看她就要被那利刃活活的削成碎片,然而就在此时,却发生了一件异常古怪的事情,那些附加了属性的利刃仿佛碰到了什么一般,竟悠然反弹到了半空,然后掉转了方向,以更为迅猛的速度向下袭去,只是这次的目标却并非二女,而是施放此法术的蒋玉如。 蒋玉如看到这种情况,不由怔在了那里。 正文第五十七章峰峦叠嶂 漫天赤红,幽蓝的利刃像泄了闸的洪水一般,迅猛的向正中的蒋玉如刺去。而此刻的她,却根本无法控制这些利刃,只能眼睁睁的望着死神一步步的降临。 看着这一幕,文婷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那份得意,狂笑道:“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你便好好体会被自己的法术分尸的滋味吧,哈哈……” 蒋玉如微抬的面庞被上空那带着属性的利刃,时而映照成红色,时而映照成蓝色,她苦笑了一声,一种疲惫的感觉涌上心来,竟再也生不出一丝逃避的意愿,只是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然而半晌之后,蒋玉如所想象的那种利刃分身的痛苦,却并没有降临,闭上眼睛的她,只能听到泪之海洋中的海水,撞击平台时所发出的轻响,除此之外,周围竟是一片寂静,再也没有丝毫的声音。 也许是受不了那诡异的寂静,她竟猛的睁开了眼睛,然而在她面前所发生的事情,却使她又惊又喜,一时之间,反而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在不远处的半空,笑天与文婷二女默默的对峙着,似乎他们已经交过手的样子,此刻正在寻找着彼此的弱点,以求一击奏效。 笑天的手中,握着一把赤红的飞剑,剑上燃着浓烈的火焰,正指向了在他正前方的二女。他自信的一笑,道:“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天阴剑的特殊效果,不过是让你们的真元在一段时间内暴长一部分罢了,怪不得以你们的真元力竟然能与我打个平手,不过这段时间也快过去了吧,到时候你们的真元肯定会大幅度的下降,想赢过我那更是不可能了。” 文婷听了笑天的话,面上神色一变,冷冷地道:“是又怎么样,即使我们的真元下降了,也未必见得就会怕了你。” 笑天哈哈一笑,道:“在你们真元最盛的时期,都不能把我怎么样,你应该清楚要是你们的真元下降了,会有什么后果吧。如果你还是不清楚的话,我便提醒你一番,因为我可不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要是在你们那白白嫩嫩的脸上烧出什么痕迹,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啊!” 似乎是想到了笑天所说的那种可怕后果,文婷的面色又是一变,她咬牙道:“很好……袁笑天,请记住你说的这些话,我会加倍讨还回来的……妹妹,我们走……” 交代了几句场面话之后,她拉起燕婷的手,御剑离开了这座平台。 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笑天苦笑了几声,然后身体便不住的颤抖起来,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在不远的蒋玉如见了,赶忙掠了过来,扶住了笑天,关切地道:“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笑天轻轻握住蒋玉如的手,摇头道:“我没有关系,只是……”似乎又感到了什么不适,他突然住了口,过了半晌,才笑着地接道:“我只是感到体内的真元异常混乱,有些驾御不住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什么……出了这样的情况,你还能笑得出来,”蒋玉如带着哭声道,“快些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怎样才能让你好起来?” “傻丫头,哭什么啊,我死不了的……”笑天依旧笑着道,“只要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的调整一番,那混乱的真元便能压下去的,放心好了。” 蒋玉如破涕为笑,道:“真的吗,你不会骗我吧?” 笑天拉着蒋玉如坐在了平台之上,望着她那那仍闪着泪光的双眼,道:“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我真的没关系的,你还是先说说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吧,我可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蒋玉如面色一红,羞赧地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啊,我只知道在与那玄武之魂对战的过程中,把那墨玉珠给打爆了,然后我们就来到了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她点了点头,然后在腰间缓缓的拿出了那放着幽光的墨玉珠。 像蒋玉如在这里见到它一样,笑天也怔在了那里,半晌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已经把它打爆了吗?” 蒋玉如秀眉一皱,道:“我也在纳闷啊,明明看见它被我打碎的,为什么又会回到了你的身上?” 笑天奇道:“难道你是在我身上发现的它?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 于是,蒋玉如把找到墨玉珠时的情况向笑天详细的说了一遍,笑天在听完之后,却陷入了沉思之中,考虑着发生这一切的可能性。 此刻,蒋玉如歪着头,拖着腮,饶有兴趣的望着笑天,再也没有了刚才那种烦闷的感觉,似乎只要有笑天在身边,便能解决一切的样子。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笑天才缓缓的抬起了头,道:“我想,这一切的结果都是那颗墨玉珠造成的,所以它也是离开这里的关键,但至于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却不是一时之间,可以想得到的。除此之外,我甚至在猜测这里的每一个大殿都是独立的,但又有着彼此的联系,所以我们才会被传送到这里,而这里也应该能通向其它的大殿。”说到这里,他忽然住了口,脸上现出了浓浓的悲哀,悲痛地道:“可惜何伯父不在这里,否则以他对四神殿的了解,多少会对现在的情况有些帮助。” 蒋玉如看到笑天的样子,心中一痛,安慰他道:“何伯父的死,与你没有什么关系,你也不要太自责了。” 笑天摇了摇头,哀痛地道:“与我怎么没有关系……在以前,父母他们的死,我可以给自己找一个理由,说自己没有能力去救他们,甚至可以劝别人也不去救他们,因为我明白,即使去了也无非多送几条命;可是现在呢,现在我成了一个修真者,甚至学会了众人梦寐以求的傲天决,结果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在面前,而无能为力…… 蒋玉如紧紧的握住笑天的手,柔声道:“那些都不怪你的,你已经尽力了,有很多事情即使是我们修真者也无法做到的,你就不要想得太多了。” 笑天的眼神看上去却还是那样的幽远,他的心思早已不在眼前,只是喃喃地道:“也许你说的对,但是我还是不能原谅自己……” 蒋玉如异常心痛,然而却不知道该如何劝慰笑天,着急之下,她又带着哭声道:“如果你真的要怪,那就怪我好了,是我硬要把你拉回来的,与你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求求你,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千万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笑天心神一震,这才缓缓的回过神来,把蒋玉如轻轻搂在了怀里,柔声道:“对不起,是我只顾着发泄自己的情绪了,竟忘了你的感受,真的很对不起……” 蒋玉如感受笑天怀中的温暖,感受着他身上的那种男子气息,幽幽地道:“只要你能振作起来就好,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可是全看你呢!我虽然不怕死,可是我也不想就这么死在这里,你知道吗,笑天?” 笑天把下腮放在她的柔发上,闻到了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如兰似麝的香气,笑道:“我明白的,我也不想就这么死去啊,相信我,我们一定会活着出去的。” 蒋玉如温柔的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望着笑天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展开行动吧,我可不想继续呆在这个鬼地方了。” 笑天笑道:“没进来的时候,我们都拼命的想进来看一看,谁想到进来之后,我们却又都盼望着早日出去,也许这也是世间不变的真理之一吧。” 蒋玉如眨了眨眼睛,甜笑道:“是啊,如果这也算的话,那么袁笑天这个名字可就千古流芳了呢,最起码后人在进入‘黑暗深渊’前,都得考虑一下这话里所包含的意思,说不定就因为你这句话,可以挽救很多人的性命呢!” 第87章 笑天却笑着摇头道:“人的欲望不是一句简单的话就能消弭的,如果真有你所想的那么简单的话,那么在玄武大殿中的修真者也就不会死的那么没有价值了。” 蒋玉如深深的点了点头,望了手中的墨玉珠一眼,道:“是啊,他们就是为了它,才开始自相残杀,然后被机关与玄武之魂给杀掉的,也不知道他们中还有没有活下来的?” 笑天叹道:“那种希望很渺茫了,不过也并非没有可能,既然文婷她们被传到了这里,那没有死去的修真者们应该也被传离了玄武大殿,只是没有与我们在一起罢了。” 蒋玉如点头道:“希望如此吧……”她想了想,接着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是怎么和她们两个打起来的?” 笑天笑道:“还不是因为你,我在醒来的时候,发现你竟被自己放的法术所攻击,便用傲天决的吸字决,把那些利刃统统移到了一旁,它们没有灵力的支持,在瞬间便消失无踪了。而文婷那两个丫头,竟把火气全撒到了我身上,要不是我脑筋转的快,把她们给唬走了,恐怕我这条小命,就真的葬送在那天地双剑之下了。” 蒋玉如听完后,问道:“你刚才与她们战斗时,曾说天阴剑的特殊效果是在瞬间大幅度的提升持有者的真元,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笑天苦笑道:“你还没看出来么,这些都是我乱猜的,没想到‘瞎猫碰到个死耗子’,竟然被我猜对了,否则她们两个怎肯善罢甘休。” 蒋玉如笑道:“如果她们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不被气死才怪……” 笑天摇了摇头,苦笑道:“她们没被气死,我却要被你给压死了,你要是还赖在我怀里,我的真元可又要提不上来了。” 蒋玉如面色一红,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笑天的怀抱,她嘟起了小嘴,装作不在乎的样子,道:“这可是你主动把我拉过去的,又不是我硬要赖在你的怀里,听你说的,好象是我有多么依恋你似的,我……我可是一点都不在你的……” 笑天听着听着,面上又现出痛苦之色,他捂着肚子,道:“好疼啊……啊……疼死我了……” 蒋玉如面色一变,赶忙跑到笑天面前,急声道:“怎么了,你的真元又开始作怪了吗,我该怎么办啊……怎样才能减少你的痛苦……” 笑天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道:“看你那着急的样子,还说不在乎我……我只是试试你罢了,其实我一点都不痛的,哈哈……” 边笑着,他边跳了起来,跑到了一旁。 蒋玉如哼了一声,佯怒道:“你敢骗我……好啊,下次你就是死了,我也不会再管你的了……” 话说到这里,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惨呼,而这声惨呼却正是文婷所发出来,看样子,她们是遇到了什么危难。 蒋玉如望了笑天一眼,道:“文婷她们遇到危险了,我们去不去帮她们?” 笑天笑道:“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应该问你自己才对,如果你觉得她们方才的举动太过无礼的话,那我们就不去管她们,让她们死在那里好了;如果你觉得她们还不是无可救药的话,那么我们去帮助她们,也算是很正常的事啊,毕竟我们和她们之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仇恨,不过是一些误会罢了。” 听完笑天的话,蒋玉如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才缓缓地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去帮助她们好了,因为她们也是一些可怜人,尤其是燕婷……” 笑天二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路找去,却发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使他们不禁怔在了那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原本深仅及膝的海水现在竟变的幽深无底,海面上亦掀起了狂涛骇浪,然而这些都不足以让笑天他们感到吃惊,令他们感到吃惊的是竟有一条尾部宽大,且发着白光的大鱼突然沉到了海底。 从吃惊中回复过来后,他们便发现了在半空中呆呆站着的燕婷,却没有看到文婷的影子,一种不祥的念头突然浮了上来。 笑天二人对望一眼,齐齐的掠到燕婷的身边,然而燕婷却仍然呆呆地望着海面,丝毫没有察觉到二人的接近。 蒋玉如拉住了她的手,柔声道:“燕婷妹妹,到底发生了事?你姐姐去哪里了?” 燕婷这才茫然的摇了摇头,道:“姐姐……姐姐她……”说着说着,竟轻轻啜泣了起来。 蒋玉如替她擦去了眼泪,安慰她道:“不要着急,有什么事情我们会帮助你的,可是你也得先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们呀!” 听了蒋玉如的话,燕婷的目光多了几分钦佩,还有着几丝怀疑,她低下了头,道:“我们那样的对你,你还是肯帮助我们吗?” 蒋玉如笑道:“我知道你们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手的,那些事,我并不怪你们,要怪就怪事情太过巧合吧,竟让你师父死在我与她的比试之中。“ 燕婷叹道:“其实我是相信玉如姐的,杀死师父的应该另有他人,可是姐姐她就是不肯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蒋玉如道:“我明白的,你就不用太自责了,还是先把事情的经过向我们说说吧!” 燕婷点了点头,道:“我和姐姐离开那个平台之后,想再找个落脚的地方,可是我们转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仿佛这里的海水竟是无边无尽的。就在我和姐姐为自己的境况感到烦闷时,海水突然起了一阵晃动,然后从中跃出一个丈余宽的怪鱼,凶猛的向我扑来。以当时的情况来看,我是无法躲避的了,然而姐姐却用身体挡下了那怪鱼的一扫,救了我一命。就在我怔神的工夫里,那怪鱼就带着姐姐沉到水底去了。” 笑天点了点头,道:“我们过来时,只看到了那怪鱼有个会发光的尾巴,其它的什么都没有看见,你可曾注意到,那怪鱼长的是什么样子?” 燕婷俏脸一红,道:“我当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它具体长的什么样子我也没有看清楚,只记得那怪鱼的上半部分跟我们长的没有什么区别。” 蒋玉如奇道:“难道是人鱼?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呢?” 笑天想了想,却摇头笑道:“你见过有一丈大小的人鱼吗,再说人鱼的尾巴有会发光的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发光的尾巴很可能就是它最厉害的武器。” 蒋玉如望了笑天一眼,甜笑道:“看样子你已经有自己的结论了,快些说给我们吧,这样的吊人胃口可不是个好习惯哦。” 笑天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结论了,不过是自己的猜想罢了,我从它那发光的尾巴上,想到了一种鱼,这种鱼生性和善,喜欢独居,而且只有在常年都有寒流经过的海水中才会存在……” 蒋玉如听到这里,插口道:“到底是什么鱼啊,你倒是先把名字说出来呀!” 笑天摇头笑道:“这种鱼叫做电鳗,是我在师父的藏书中,一本名为《奇兽异志》的书上看到的,上面说它的尾部泛有白光,身体里的结构组成特别奇怪,可以源源不断的产生电能,用来维持自己的活动与保护自己的安全……”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才接着道:“可是我一直在奇怪它的本性应该是非常和善的,为什么会突然攻击燕婷她们呢?” 蒋玉如道:“刚才你说到这点时,我就在纳闷呢,本以为你能够做出很好的解释,没想到你自己也不知道。” 笑天苦笑道:“我可不是万事通,更不是天机神算,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呢?” 就在此时,一直默不做声的燕婷突然问道:“宫主所说的那个电鳗,可是这种人身鱼尾的怪物?” 听到燕婷的话,笑天,蒋玉如面面相觑,半晌说不出话来。 燕婷看到他们的表情,奇怪的道:“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 笑天连忙道:“没……没有,我只想到了那怪鱼的尾巴,竟忘了它的上半部分了,既然它的上半部分是人身,那就不可能是电鳗了,可除了电鳗,什么鱼的尾巴还会发光呢?” 边说着,他边摇了摇头,以表示自己的疑问。 蒋玉如却突然拍了拍手,笑道:“我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这条怪鱼还是电鳗,而且是一条活了很久的电鳗,于是它便修炼成了妖怪,不过在修炼的过程好象出现了什么差错,所以才变成了一半人身,一半鱼尾的样子……” 说到这里,笑天却哈哈大笑起来,他边笑边道:“你觉得这有可能吗?一半人身,一半鱼尾的妖怪,而且这妖怪还在如此的地方修炼?” 燕婷轻声道:“宗主,我倒认为玉如姐的话有几分道理,毕竟‘黑暗深渊’里的事情我们谁都没有听说过,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蒋玉如听到燕婷支持自己的意见,不由得意地望向了笑天,然而笑天却低头沉思了起来,没有注意到她这小儿女的情态。 半晌,笑天才抬起了头,望着蒋玉如道:“我们在这里空想是救不出文婷的,不如我们现在就下去,既能查明事情的真相,又能对文婷有些帮助,说不定还能得到离开这里的线索呢!” 蒋玉如道:“没错,我们现在就下去吧,看看那个怪鱼到底是什么变的?”转过了头,对燕婷道:“你在这里等我们好吗,我们很快就能上来的。” 燕婷倔强的摇了摇头,道:“我也要去,我不能看着姐姐处于危险之中,而放手不管。 蒋玉如望向了笑天,笑天则微笑着点了点头。 第88章 正文第五十八章深渊内外 这曾经是一个非常辉煌雄伟的宫殿,单从那高高的梁柱,宽厚的垣墙便能看得出来,只可惜笑天他们看到的却是现在一片残垣断瓦,萧条不堪的景象,无法看到它那最为辉煌的时期。 当他们沉到了幽深的水底时,展现在他们面前的竟是一个废弃的宫殿。 一丝冰冷刺骨的感觉传来,使笑天竟打了个冷颤,他环视了周围一眼,道:“这里似乎有什么人住过的样子,可是他为什么把宫殿建在如此阴冷的海水中呢,难道建造这个宫殿的人竟与那怪鱼有什么关系?” 蒋玉如想了想,笑道:“那也不一定吧,也许这座宫殿以前并不是在海底的呢?” 笑天点了点头,道:“也许你说的对,不过我们是无法想象的了。”他望了前方幽深的水域一眼,道:“我们向里面走走吧,也许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二女点了点头,于是三人继续向废弃宫殿的内部走去。然而他们转了许久,除了一些杂乱不堪的岩石与一些奇形怪状的水生植物之外,竟再也没有找到别的东西。正自奇怪时,蒋玉如突然发现在左边不远处,一株屏风样的植物下,有两个小老鼠在瞪着圆圆的眼睛,望着他们。 她微微一怔,不明白海底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动物,仔细一看之下,才发现了它们与老鼠的区别。老鼠的耳朵尖而细,它们的耳朵则要宽上许多,而最主要的一点是,老鼠有着长长的尾巴,它们则没有。蒋玉如看到它们的样子,心念一动,对着它们放出一股灵念,然后那灵念便带着一个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他们是什么东西,长的真是奇怪,竟像一跟棍子似的站在那里,难道这样不会累吗?” 另一个声音道:“是啊,真是奇怪呢,他们为什么要一直站着啊?我只有在淘气的时候,妈妈才会罚我站着的,难道他们也都很淘气,也都被妈妈罚站了?” 第一个摇了摇头,道:“不是的,小明,我看他们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难道你没看到他们的表情吗,哪有一点像你被罚站时,哭丧着脸的样子。” 小明点头道:“小强,没想到你还蛮细心的嘛,竟连这个都看出来了,那你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吗?” 小强用爪子挠了挠头,道:“这个……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谁知道什么地方会养育出如此奇怪的动物啊……” 听到它们那怪异的对话,使得蒋玉如哭笑不得,暗怪自己怎么会留心起两个无关紧要的小动物来,正想收回灵念,小明那无心的话语却又引起了她的注意,只听它道:“既然我们都不知道,那就不用去管他们了,还是先说说我们的大王吧,今天你看没看到大王那威武高大的样子?” 小强得意地道:“自然是看到喽,否则我把你叫出来做什么?” 小明叹了口气,道:“可惜当时我又被妈妈罚站了,没有看到,只是听妈妈说大王带了一个像他们那样的动物去了鱼王神殿,其它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小强,你快点把你看到的都告诉我吧,我可是非常想见大王一面呢!” 小强一听,更加得意了,他摇着头,笑道:“大王哪是那么容易见到的,只有像我这样有福气的才能见到……”忽然顿了一顿,它神秘地道:“小明,你相信吗,我已经去过大王居住的鱼王神殿了呢!” 小明吃惊地道:“真的?你块些告诉我,那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非常的漂亮?” 提起了鱼王神殿,小明已经完全忘掉了他们大王那“威武高大”的样子,只记得自己心中那模糊而纯真的梦想。 小强笑道:“那是自然了,鱼王神殿里富丽堂皇,到处都是珍珠以及各种宝石,看得我眼都快花了。” 小明向往地道:“要是我也能去看一次鱼王神殿就好了,只可惜我没有那个福分……” 小强安慰他道:“别急嘛,小明,我现在就把鱼王神殿的位置告诉你,说不定哪天大王也会让你进去观赏一番呢。” 小明兴奋地道:“真的吗,我简直太高兴了,你快点告诉我吧!” 小强点了点头,附在小明耳边,轻声道:“鱼王神殿就在废墟正中的那棵梯云树附近,至于怎么才能进去,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我只记得白光一闪,然后我就到了鱼王神殿里啦。”想了想,他接着道:“小明,这可是你我之间的秘密哦,不准告诉其他的伙伴。” 小明听完之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蒋玉如听到这里,不由暗暗道了一声“原来如此”,然后追着笑天二人的身形而去。 笑天二人在蒋玉如怔神的工夫里,已经寻出去老远,此刻见她追了上来,不由问道:“玉如,刚才你呆呆的站在那里,想什么呢?” 蒋玉如柔声笑道:“你猜猜看?” 笑天缓缓的摇了摇头,道:“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好了,我猜不到。” 蒋玉如一怔,她从笑天的眼睛里竟看出了浓浓的忧虑,他到底是为了谁而担忧呢,是为了文婷,亦或是其他。 她望着笑天忧愁的样子,心里也是一片烦闷,强笑了几声,道:“我只是从那两个小海鼠的口中听到了鱼王神殿的位置罢了,也没有什么其它的。” 可以看得出,笑天的坏心情也把蒋玉如弄的不开心起来。 笑天奇道:“鱼王神殿?那是什么,难道是那个怪鱼居住的地方吗?” 蒋玉如道:“应该没错吧,它就在废墟正中那棵梯云树附近,我们过去看看吧。” 笑天点了点头,升到了半空中,环视了周围一眼后,在左前方一片断墙的包围中,果然发现了一棵高高的大树,低头向二女道:“我找到那棵梯云树了,你们跟我来。” 在半路上,笑天突然掠到蒋玉如身边,笑道:“你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蒋玉如望了笑天一眼,幽幽地道:“还问我呢,你先问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忧虑吧!” 笑天心下一热,笑道:“原来你都发现了,我也就不再隐瞒你了。”顿了一顿,他接着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突然起了一阵强烈的不安,好象修真界中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的样子。” 蒋玉如一听,这才笑道:“我还以为你在担心文婷的安危呢,原来是在为修真界的事而烦恼,放心好了,整个修真界的精英基本都来到了‘黑暗深渊’,哪会发生什么大事啊?” 笑天却摇了摇头,道:“我现在告诉你一件事,希望你听了之后不要吃惊。” 蒋玉如奇道:“到底是什么事,难道和我还有什么关系?” 笑天道:“没错,确实和你有着很深的关系,因为我要说的就是你爹爹……”他忽然拉住了蒋玉如的手,道:“你知道吗,这次进入‘黑暗深渊’的神将门主并不是你爹爹,而是另一个人冒充的。” 蒋玉如吃惊地道:“什么?你说我爹爹还在修真界中,并没有进入‘黑暗深渊’?” 笑天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我也希望我说的不对,可惜事实的真相就是这样的。” 蒋玉如似乎仍然没有从震惊中回复过来,只是由笑天拉着缓缓的前进着,却没有再说什么。 笑天叹了口气,道:“这就是我不想告诉你的原因,因为我知道如果告诉了你,你一定会伤心的。” 此刻,蒋玉如确实是伤心极了,她也十分希望笑天说的不对,可是直觉在告诉她,笑天说的是对的,因为她在进入“黑暗深渊”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她爹爹的声音,这对于她爹爹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 她苦涩的笑了笑,道:“经过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了白师姐和江师兄竟也没有进来,看来爹爹确实是早有预谋的。” 笑天道:“我早就对你说过了,你爹爹的做的事,与你没有丝毫的关系,你也就不用太伤心了,即使你替他忏悔,又能为他赎回多少罪过呢?” 蒋玉如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道:“既然我爹爹没有进来,那我哥哥为什么一个人进来了呢,难道我哥哥也不知道爹爹的计划吗?” 笑天苦笑道:“对于这一点,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你哥哥的出现,使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神将门主的真伪,从而掉入了他的又一个圈套中。” 蒋玉如一脸怀疑地道:“你的意思是说着这‘黑暗深渊’竟是假的,是我爹爹一手弄出来的?” 笑天摇头道:“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这‘黑暗深渊’一定是真的,否则以你爹爹的能力就是准备上几百年,几千年也不可能造出如此可怕的所在,我之所以称‘黑暗深渊’为他的圈套,是因为他非常的了解人心,非常的会利用时机罢了。” 蒋玉如叹了口气,道:“如果你的感觉没错的话,也不知道现在的修真界成了什么样子了……” 笑天听得心中一惊,然而他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握住了蒋玉如的手。 这是一个风景如此秀丽的地方,有绿的山,红的花,白的云,紫的烟,不论从哪里看去,都是那么的别有风味,与众不同。如果能在山间稍稍驻足,则更能体会到它那秀美的外表下,所深含的不屈意志。 没错,这里便是曾在修真界名动一时的烟云山。 此刻,在那山间的小道上,有一男一女在缓缓的前进着,从他们那相偎相依的样子来看,他们必定是十分要好的情人。 少女突然停了下来,望着山头那飘渺的白云,悠然道:“云哥,你说,我们像不像那漂浮不定的云儿,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把握?” 第89章 少年摇了摇头,道:“灵儿,你又怎么了,为什么把我们和那虚无飘渺的白云相比呢?” 少女把目光放在他的脸上,仔细的瞧了一会儿,才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吗,难道师父要你做的事你非常赞同吗?” 少年叹了口气,道:“师父对我们恩重如山,他老人家吩咐的事情,我们怎么可以反对呢,甚至连怀疑都是不应该的。” 少女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道:“如果师父对我们不好,甚至是打骂我们的话,你就不会听他的话了,对不对?” 少年一怔,半晌才道:“这个……这个怎么会呢,即使师父打我们,骂我们,我们也应该好好听他老人家的话啊,毕竟是他把我们抚养大的。再说了,师父像我们的亲爹爹一样,对我们关怀倍至,从来没有打骂过我们啊!”奇怪的望了少女一眼,他接着道:“灵儿,你今天是怎么了,净说些无头无尾的话?” 少女缓缓地别过头,轻声道:“没什么,我只是心里有些感触罢了,你不要放在心上。”想了一想,她接着道:“云哥,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十二岁以前的事情?” 少年道:“难道你忘了,十二岁的时候我们被坏人灌下了迷魂药,早就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要不是师父从他们手上把我们救下来,我们说不定还在过着那些猪狗不如的生活呢!” 少女叹了口气,轻声道:“那只是师父的一面之辞,不是吗?” 由于少女说这句话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以致于少年并没有听清楚,他走到少女面前,问道:“灵儿,你刚才在说什么?” 少女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就在少年为少女所说的话感到奇怪时,山下忽然走上来两个人,看他们那步履如飞的样子,即使不是一位修真者,也是一位武林中的豪客。 然而当他们中那较高的一位与少年的目光相对时,却都不禁都瞪大了眼睛,吃惊的叫出彼此的名字。 “端木晓云……” “江如云……” 在山道上行走的少年正是没有进入“黑暗深渊”的如云,而在山下突然走上来的,竟是失踪已久的“擎天公子”端木晓云。 就这样瞪视了半天,两人都没有再说出一句话,仿佛他们可以一直这样呆呆的瞪视下去一般。然而端木晓云旁边的那位年轻人却有些耐不住了,他冷冷的哼了一声,道:“端木兄,我们不是要找个清幽的地方好好的……呃……隐居吗,你怎么还有闲工夫在这里磨蹭?” 端木晓云“啪”的一声打开了扇子,煽了几下,苦笑道:“在这里见到熟人实在是令我太吃惊了,真是不好意思,花兄,请你先等我一会儿。” 听到端木晓云对那人的称呼,如云忙转过了头,向那比较低矮的年轻人望去,却发现他正是与端木晓云一起失踪的花迟,怔了一怔,他奇怪地问道:“怎么,端木兄与花兄一直都在一起吗,看样子你们两人的感情可又增加了不少呢!” 端木晓云笑道:“是啊,我和花兄现在可是过命的交情呐,要是没有他的话,恐怕我跟本没法活着走出那个鬼地方。” 如云奇道:“端木兄,你说那个‘鬼地方’是指哪里?难道是指‘黑暗深渊’?” 端木晓云吃惊地道:“江兄,你什么时候变成‘天机神算’了,竟然能知道我们去过的地方?” 如云笑道:“我只是猜的罢了,却没想到你们竟真的是进入‘黑暗深渊’的第一批人,可我曾听说进入那里的人,是从来都没有出来过的,你们又是怎么出来的呢?” 端木晓云苦笑道:“实话说,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出来的,我们稀里糊涂的进去了,又稀里糊涂的出来了,若非花兄的见闻广博,我们连自己去的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呢!”摇了摇头,他接着道:“听江兄的意思,好象还有不少人去了‘黑暗深渊’,他们是怎么进去的?” 如云道:“前几天是‘黑暗深渊’开放的日子,差不多各大门派的人士都进入了‘黑暗深渊’,难道端木兄还不知道吗?” 端木晓云一副明了的样子,点头道:“怪不得爹爹会不在雾隐宗中,想来他也进入了那‘黑暗深渊’中吧,只希望他老人家能平安无事。” 似乎是注意到了花迟那不耐烦的样子,端木晓云微微一笑,对着如云拱手道:“江兄,我与花兄都厌烦了修真界之间那种无休止的争斗,因此想找个地方过一段平静的日子,本来我们的目标是这烟云山的,不过看样子是不可能的了。我们现在就告辞,去寻找自己那安宁的乐土了。” 说完之后,也不待如云回答,便与花迟双双下山而去。 如云摇了摇头,道:“没想到端木晓云这样的人,竟也会有如此的感慨,世事多变,看来某些事情是不能用常理推测的。” 白灵走到了如云身前,抬头望着他那如明星般的眼睛,道:“等帮师父做完了这件事之后,我们也找个清幽的地方,去隐居好不好?” 如云握住白灵的玉手,道:“好啊,我想师父完成了他的心愿之后,一定会放我们离开的,到时候就没有人会约束我们的生活了。” 白灵现出向往的神色,梦呓般的道:“真希望那一天能早一点到来……” 在一个青松环抱,烟云围绕的小峰头,有一个别具一格的凉亭,整个的凉亭都用特殊的黑石建成,衬以汉白玉做成的底座,远远的望去,仿佛一个振翅欲飞的苍鹰,亦仿佛一匹奔腾跳脱的野马。 在凉亭的内部,放置着一张石桌,几张石椅,似乎是为了闲暇时,供人们下棋,乘凉时使用。然而此刻站在凉亭中的人,却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一些,只是焦躁的踱着方步,似乎在等什么人的样子。 他望了望深秋中那碧蓝的天空,喃喃地道:“今天就是约定的日子了,也不知龙王会不会来?” 就在此时,突闻身后一个声音朗笑道:“蒋门主真是好兴致,竟在那里观看起烟云山的美景来了。” 那人猛的转过身,见到了龙王那苍老而又和蔼的面庞,大笑道:“龙兄见笑了,在下只是想着龙兄的丰颜,不知不觉便入了神了。倒是龙兄你,守时守信,实在是令在下佩服呢!” 龙王笑道:“蒋兄就不要为我吹嘘了,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好好谈一下正事吧。” 蒋天霸一指自己对面的座位,道:“龙兄请坐,我这就把自己的计划详细地告诉你。”理了一下思绪,他接着道:“现在各大门派的精英大都进了‘黑暗深渊’,实在是我等一展宏图的绝佳机会,即使他们侥幸有几个能活着出来,到时我们也已经统一了修真界,还怕他们搞出什么风浪吗?” 似乎是看到了龙王那微皱的眉头,蒋天霸摇了摇头,笑道:“龙兄不要如此着急,我只是先分析一下此刻的形势罢了,下面我就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你。首先,十二大门派的宗主就只有我与玉虚老道没有进入‘黑暗深渊’,而此刻我们最大的阻碍也就是那老杂毛,只要我们能顺利的除掉他,其他的门派即使不用我等出手,也能轻松的拿下了。” 龙王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蒋门主确实高见,只可惜你似乎忘了一点。” 蒋天霸的目光突然亮了起来,问道:“哪一点,还请龙兄指教。” 龙王叹了口气,道:“碧云阁……你似乎忘了碧云阁六大长老中的首席长老便是玉虚观的上任观主,你如去进攻玉虚观,他能放手不管吗?再说了,如果你真的对其他门派的人士大加屠戮的话,碧云阁那些自命清高的家伙会放而任之吗?” 说完之后,龙王本以为蒋天霸会大吃一惊,甚至会暂时延后进攻玉虚观的计划,没想到他的眼神不仅没有任何的变化,反而镇定地笑道:“龙兄过虑了,我既然决定进攻玉虚观,难道会想不到与它有密切渊源的碧云阁吗?” 他的话,反而使龙王吃惊不小,他想了想,犹疑地问道:“蒋门主的意思是……” 蒋天霸眼中精光一闪,得意地笑道:“碧云阁那里自然有像神一般的人物在牵制着,绝对不会出现问题的,这个你尽管放心好了。” 龙王心下暗道:“神一般的人物?到底是谁?竟然凭一个人的力量便能牵制住碧云阁的那些老怪物?” 他心中想着,口中却笑道:“不知蒋门主说的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 蒋天霸暧昧地一笑,道:“这个嘛……龙兄不久之后便会知道的,到时候在下一定为你引见。” 龙王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再多问了,请蒋门主发话吧,我一切听从你的指挥就是。” 蒋天霸笑道:“龙兄能这么说,我真是非常的高兴,只要我们能好好的合作,天下还不早晚都落入我们的掌握。” 龙王淡淡的一笑,道:“蒋门主可还有其他的说要说吗?” 蒋天霸却突然站了起来,望着烟云山那高高的主峰,道:“玉虚老杂毛,这次我送你的礼物,你一定会终生难忘的,哈哈……” 正文第五十九章鱼王神殿 厚重的叶子围绕着树的主干,形成了一层层的台阶,仿佛梯田一样蜿蜒而上;而在每一层台阶在两旁,却又生出了一段段柔嫩的侧枝,一直延伸到树的顶端,这样远远的望去,整棵树仿佛一个云梯一般,竖立在这泪之海洋的底部。 它便是小强口中的那棵梯云树。 笑天三人赶到了梯云树的旁边,左瞧瞧,右看看,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那鱼王神殿的入口,着急之下,蒋玉如便想用法术把那棵梯云树轰倒,以引那怪鱼出来。 第90章 笑天却及时地阻止了她,并笑道:“你这样大动干戈,说不定会惹怒了那怪鱼,而牵连到文婷,倒不如我们先以礼求见,这样可以减少它对我们的敌意,救文婷时也会容易上许多。” 蒋玉如笑道:“这一招对它管用吗,万一它要是十分蛮横无礼,根本不顾我们的礼数怎么办?” 笑天望了她一眼,怪笑道:“应该不会吧,你不是说它活了很久了,都修炼成精了吗,怎么还会如此的不懂礼数呢!” 蒋玉如叹了口气,默默地别过了头,轻声道:“不和你说了,你就知道欺负我,以后我再也不会管你的事了……” 笑天急忙走到她面前,赔笑道:“跟你开个玩笑嘛……怎么就生气了呢!” 蒋玉如却没有回答,又把头转到了别处,笑天只得再次跑到她的面前,拉起她的手,道:“不要生气了,算我错了还不行?” 蒋玉如甩开了他的手,又把头转了回去,却始终不理会笑天的道歉。 笑天叹了口气,道:“我只不过跟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你为什么如此生气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说着说着,笑天却突然发现她的肩膀在不停的晃动着,似乎是在偷偷掉泪的样子,他心下一痛,忙又跑到蒋玉如的面前,而这一瞧之下,他却不禁呆在了那里。 原来蒋玉如并不是在掉泪,而是在偷偷的笑着。 “傻看着我做什么,难道兴你跟我开玩笑,就不兴我跟你开玩笑了?”蒋玉如得意的笑道。 “你跟我开玩笑没有关系,但是以后不要拿自己的心情来开玩笑了,好不好?” “嗯……本来我只是想试试你的,却没有想到你也会上当……”口中虽然这样说着,但心里仍然十分感激笑天对自己的关心。 “人嘛……总有疏忽的时候,下次我一定会小心的。”笑天摇着脑袋道,“先不说这些事了,还是办正事要紧,我这就把那怪鱼喊出来。” 说完,他清了清嗓子,张大了嘴,望着那棵梯云树,然而半晌过去了,他依旧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只因为他看到那梯云树两侧的嫩枝竟开始迅速的收缩,眨眼间便全都集中到了底部。就在笑天为此感到奇怪时,梯云树的旁边忽然缓缓的升上来一个浮梯。 原来梯云树上的“嫩枝”竟是一些特殊的锁链,是用来升降那浮梯的机关。 望着那空空如也的浮梯,笑天对着蒋玉如笑道:“看样子,我们的行踪已经被那怪鱼发现了,而且我猜的没错,他是一个非常懂礼貌,并且好客的人。” 笑天的话刚说完,就听一个惫懒的声音传了上来,道:“几位大驾光临,到寒舍小坐片刻如何?” 蒋玉如问道:“我们该怎么办?是下去呢,还是想办法让它上来?” 笑天微微一笑,道:“既然主人如此好客,我们怎好薄了它的面子呢,自然是我们下去坐上一会儿了。”他转过了头,朗声道:“既然您不责怪我们的卤莽,那我们也就不再客气了。” 那声音笑道:“好,我就喜欢豪爽之人,真希望能快点见到你们,你们赶快下来吧!” 站在浮梯上,望着周围那黑蒙蒙的墙壁,蒋玉如心里无端的起了一阵不安的感觉,她心里暗道:“听那小海鼠所说,似乎进入鱼王神殿是在一瞬间的工夫,为什么我们会用到这个浮梯,难道我们又中了别人的算计吗?” 就在她感到焦躁不安时,笑天的手突然伸了过来,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她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阵暖意,那种不安的感觉便消失无踪了。 这是一个小小的宫殿,长宽不足十丈,一眼便能望到尽头,如果单看此点,那么这就是一个非常平凡的宫殿,甚至不能称之为宫殿,然而里面那数不尽的珍宝,却完全改变了这一点。 无数的珍珠,玛瑙,猫眼绿,还有罕见黄玉,白斑,紫宝石,这一切的一切,都显示着这宫殿的富丽堂皇,都显示着主人那无与伦比的财势。 然而此宫殿的主人却坐在一张极为平凡的檀木椅上,微笑地望着远来的几位客人。 “请坐,我未曾出去迎接你们,还望见谅。”那人笑道。 “哪里,本来就是我们冒昧的前来,您未曾责怪我们就已经很客气了。”笑天巧妙的答道。 此刻,他才看清了主人的面目,正是一半人身,一半鱼尾的样子,而他的面庞则是白白胖胖的,仿佛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笑天边观察着他,边与二女在一旁的绿玉椅上坐了下来,一阵温暖的感觉传来,这椅子竟是用千载温玉做成的。 “我居住的地方阴寒无比,你们坐在那温玉做成的椅子上,应该会有些好处的。”他仍旧微笑着道。 “是的,我坐在上面非常得舒服,一点寒冷的感觉都没有了。”笑天不慌不忙地答道。 看到两人净说些无用的话题,一旁的蒋玉如不由拉了拉笑天的衣襟,提示他赶紧道明此行的来意。然而笑天却仿佛真的很喜欢坐在这张椅子上,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任何人。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四人都静静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不曾发出丝毫的声音,仿佛他们是分离已久的家人,在默默地体会着相聚时,那难得的温情。 宫殿的主人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再也没有刚才那种温和,慈祥的感觉,而是充满了稚嫩的声调,仿佛一个搞怪的顽童在向自己的亲人开玩笑一般,他望向了笑天,笑道:“大哥哥,你在那做什么呢,是睡觉么?如果你困了的话,不如到我的床上去睡吧,那里可要舒服得多了。” 笑天猛的张开了眼睛,与二女一起吃惊地望着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使他说出如此颠三倒四的话。 那主人看到三人这么望着自己,奇怪地道:“大哥哥,大姐姐,你们这么望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嘛?”转头望向了笑天,道:“咦?大哥哥又不想睡了吗,不过这样也好,可以好好的陪我玩一会儿了。” 边说着,他边兴奋地掠到笑天的身边,拉起了笑天的手,那速度竟连笑天都无法闪避,只得无奈的跟着他来到一堆珍宝的面前。 望着那些珍宝,那主人摇了摇头,叹道:“这些东西真是无聊,一点都不好玩,大哥哥你不要生气啊,先凑合的玩一会儿吧。” 边说着,他边望向了笑天,脸上露出纯真善良的笑容,映以红润白嫩的面庞,是那么的惹人怜爱。 笑天看到这里,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想,此地的主人一定是受过非常重大的刺激,以致于他的人格分裂成了两半,一半是纯真的孩童,另一半是位慈祥的老人,可是这样的人格分裂却非常的罕见,他到底是受过什么样的痛苦呢? 笑天轻轻抚了抚他的面庞,微笑道:“我是不会生气的,你先给我介绍一下这里的宝贝吧,我见过的可是不多呢!” 那主人高兴的拿起一块拳头般大小,会发光的玉石,然后用手轻轻的一敲,玉石发出清脆尖锐的响声,仿佛凤凰高鸣一般,他笑着道:“这块玉石叫做凤鸣玉,坚韧无匹,天界的雨神所用的兵器凤鸣剑便是用它打造的,大哥哥一定听说过吧?” 笑天摇头笑道:“这倒真是第一次听说呢……” 那主人顽皮的眨了眨眼睛,笑道:“大哥哥不知道没有关系呀,还有我呢,我可以为大哥哥一点点的解释嘛,要是在平时,我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说着说着,他稚嫩的面庞竟现出淡淡的哀色,然而没过多久,便又开朗的笑了起来,道:“不过现在好了,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姐姐可以陪着我了,要是大哥哥你们也能留下那该多好。” 笑天听着,心下暗道:“他说的应该就是文婷了,可文婷不是被他给抓下来的吗,怎么听他说的,好象是她自愿留下来的一样。” 那主人望着笑天,道:“大哥哥,你叫什么啊,还没有告诉我呢!” 然而笑天却在考虑文婷的事情,没有注意到他说话的内容,还以为他依旧是在自言自语,所以并没有理会他。 那主人眼珠一转,突然大声吼道:“大哥哥,你在想什么啊,我问你话呐!” 笑天猛的惊醒过来,干笑道:“没什么……只是在考虑自己的一些事情罢了,对了,你刚才问我什么来?” 那主人顽皮的一笑,道:“自然是你的名字啊,以后我们天天生活在一起,不知道名字怎么行?” 笑天一怔,奇怪地道:“天天生活在一起,为什么?” 那主人望着笑天,脸上现出了浓浓的哀色,与他的稚嫩显得极为不和谐,他哀伤的道:“难道大哥哥不愿意留下来吗,我一个人呆在这里也不知有多少年了,非常的寂寞啊……求求你,大哥哥,留下来吧……” 他的声音中仿佛有一种奇怪的魔力,竟使久经磨难的笑天也无法抵抗,忍不住想去答应他,然而就在此时,他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强烈的责任感,竟缓缓的把那奇怪的欲望压了下来,虽然他不明白这种感觉的来源,但是他却明确的知道这感觉一定来自深渊之外。 他缓缓的摇了摇头,道:“我不能答应你,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那主人哀伤的一笑,道:“既然大哥哥不想留下来,那我也就不再勉强你了,但是在你走前,请陪我去看一件东西,好不好……” 笑天望着他脸上那渴望的神情,重重的点了点头。 在雕刻着各种水晶,宝石的墙壁上,有一个非常奇怪的木制把手,与那木椅的材料一样,都是用普通的檀香木做成的,然而处在这幽深,阴寒的泪之海洋底部,却并没有一点朽坏的样子。 第91章 那主人浮在半空,用空出的右手轻轻一拉把手,然后那墙壁便翻转了开来,现出一个不算宽敞的通道。他回头望了笑天一眼,率先走进了那幽深的通道。 笑天转过头,对蒋玉如温柔的一笑,亦走进了那通道之中。 这里是花的海洋,这里是草的世界,各种奇花异草争芳斗艳,纷纷绽放在这幽深的海底,有的像梅花那样冷艳,有的像桃花那样娇媚,也有的像莲花那样的出淤泥而不染。不过,在你第一次来到这个海洋花园中时,你绝对不会注意到它们的种种,因为它们的光辉完全被一株花给遮掩住了。 那是一株黑黑的珊瑚,上面挂满了各种各样,闪着光华的珠宝,映照着周围的水域也起了一阵波光闪动。然而它能吸引你的,绝对不是这些,而是在珊瑚的顶端所绽放的雪一般的花朵,它们在那些珠宝的映衬下,显得倍加冷艳,纯洁。 笑天呆呆着望着那有一人高的珊瑚,道:“珊瑚为什么也有了生命呢?它是怎样绽放出如此美丽的花朵的?” 那主人自见到这株花之后,眼中便没有了那顽皮的神色,竟又开始变的柔和起来,他听到笑天的问话,幽幽叹道:“如果珊瑚中寄生了一个人的生命,你说它还是不是件死物呢?” 笑天转过头,见到了他那柔和的笑容,知道他又回复那老人的性格,不由道:“你的意思是说某个人把自己的生命注于这珊瑚之上……” 那人道:“没错的,否则珊瑚又怎会开花呢……”他摇了摇头,接着道:“这原本只是一句玩笑,可是她却当了真,硬要那没有生命力的珊瑚开出花来,最后甚至把自己的生命注于其上,使它终于开了花。可是这又怎么样呢,我要的并非一朵花,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啊……也许这上千年的孤独,就是对我的惩罚吧!” 笑天听完之后,也十分可怜他,知道他的面貌虽然像个孩子,但是他的心却已经苍老了,否则他也不会出现那么奇怪的性格分裂。他叹了口气,安慰那人道:“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毕竟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无法挽回的,空自伤心只会增加自己的负累,对事情不会有丝毫的帮助。” 那人笑了笑,道:“我倒有个可以解决我孤独的方法,只是不知道你肯不肯答应?” 笑天坚决的摇了摇头,道:“我都说过了,我是不会留下来的,你就是再提上一百遍也没有用。” 那人笑道:“我看你是误会了,我的意思并不是想让你留下来,而是想让你把我带出去。” 笑天一怔,道:“带你出去……” 那人的脸上现出一丝哀色,道:“怎么?难道这样也不可以吗?” 笑天道:“不是不可以,而是我们根本连出去的方法都不知道,又如何带你出去呢?” 那人脸上现出明了的笑容,道:“这样好了,如果你肯带我出去,我可以给你提供一点离开这里的讯息,你说好不好?” 笑天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当前离开这里才是最主要的,带不带上他并没有什么区别。 那人见笑天点了头,高兴地道:“既然这样,那我们现在就离开吧,这里对我来说,完全是伤心与寂寞的根源,没有丝毫值得留恋之处。” 笑天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然后率先走出了这鱼王神殿的后花园。那人也不再犹豫,跟着笑天走了出去,然而在走到通道的尽头时,他仍不自觉的回头望了望那凄艳的珊瑚花。 在离开鱼王神殿前,那人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大家,并一一询问了三人的名字。笑天心中默默念着“余群”这两个字,知道这名字一定是他临时想出来的,但是他也无法再说什么。 当余群在一个侧房中,把文婷叫出来的时候,她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根本没有理会燕婷的问候。那人告诉大家,说文婷是中了他的“迷心之术”,并当场给她解了术法,然后诚心的向大家认了错。 醒过来的文婷当听到燕婷所述说的事情经过时,只是羞赧的望了笑天一眼,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笑天见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与众人离开了鱼王神殿,向着泪之海洋的海面游去。在他们离开的时候,海底有无数的眼睛在望着他们,有的凄伤,有的平和,有的则充满了兴奋。 正文第六十章深渊之秘 还是那座平台之上,还是那座女子雕像旁,五人默默注视着她,半晌也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笑天苦笑了一声,道:“余老,您不是说出去的关键便在这女子雕像身上吗,怎么我们十只眼睛瞪了半天,也没看出任何的异常呢?” 此刻的余群,下半身已经并非那会发光的尾巴,而是化成了一双平常人的腿,他走到笑天面前,笑道:“我不是说过了么,不要叫我什么‘余老’,如果你还拿我做朋友的话,直接叫我一声‘余兄’就好了,至于你说的那个问题嘛……”尴尬的一笑,他接着道:“我也只是在鱼王神殿的旧址上看到的,却并不知道离开这里的确切方法。” 蒋玉如微皱秀眉,道:“既然余兄说离开的方法一定是在这雕像之上,我想应该不会错的,不过……” 余群忙问道:“不过什么……” 蒋玉如微笑道:“不过这雕像自己是不会打开通道的,必须要靠我们来寻找不是吗?” 余群失望地道:“没错,你说的简直太对了,不过和没说又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的……”笑天忽然笑道,“也许就因为玉如的那一句话,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从笑天那充满自信的笑容上,蒋玉如知道他一定想到了办法,不由兴奋的问道:“笑天,快点告诉我们离开的方法吧,不要卖关子了。” 笑天点了点头,道:“你刚才说‘雕像自己是不会打开的通道的’,这句话非常的对,离开这里,不仅需要我们的寻找,还需要借用一件外物的帮助。” “墨玉珠……”蒋玉如想了想,道。 “没错,就是墨玉珠,”笑天自信的一笑,道:“不知道你们注意到那雕像的右手没有,她的右手攥成了爪状,似乎能够容纳什么的样子,而墨玉珠刚好是圆的,可以塞进她的手中。我想既然墨玉珠能带我们来到这里,必然可以带我们出去。” 蒋玉如望着石像那蜷曲的右手,兴奋地道:“是啊,为什么我一直没有想到呢,看她右手的构造,明明就是可以放上什么的样子。” 笑天哈哈一笑,道:“不是你想不到,而是你的脑袋锈住了,连动都不肯动一下。” 蒋玉如望了笑天一眼,甜甜地笑道:“既然有你这么聪明的人在我身边,我为什么还要想得那么辛苦?” 笑天无奈摇了摇头,道:“你不肯想也就罢了,可总不能连拿墨玉珠的力气都不肯出吧?” 蒋玉如娇笑道:“你的吩咐我可不敢违抗呢,小女子这就把墨玉珠拿出来。”边笑着,她边从腰间缓缓地拿出了墨玉珠。 笑天接过来后,御气而起,把它塞到了那石像的右手中,然后一个转身,回到了刚才站立的地方。 此时,只见石像那原本下垂的右手,忽然缓缓地转到了上空,而那墨玉珠也发出了强烈的光芒。在这光芒的照耀下,石像两旁那石碑上的“泪之海洋”四字亦发出了幽光,且比以前凸出的更加厉害了。 笑天等人正在为事情的进展感到奇怪时,大地忽然起了一阵剧烈的晃动,连带着泪之海洋的海水都掀起了巨浪,把整个的平台都陷入了海洋的包围中。 蒋玉如吃惊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通道出来前的征兆吗?” 笑天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仿佛也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而一旁的余群却突然叹道:“也许这就是我们水族中所传闻的‘海洋的怒吼’吧——当那移动的通道再次开启时,死亡的灰色将降临此地的每一处角落,大地开始咆哮,海洋开始怒吼,唯有那宽容的海之女神会为人们做出指引,引导向那微弱的光明。” 笑天听完,口中喃喃地道:“海之女神……做出指引,难道海之女神指的就是石像上的女子,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她所做的指引究竟是什么呢?” 笑天仔细的打量着那纯洁,美丽的雕像,发现她原本握着花瓶的左手,像是抬高了半分,而这一抬之下,使得那原本微微朝下的瓶口转而指向了左边那高高的石碑。 他望着石碑上那凸出来的“泪”,“之”两个字,心里暗道:“看样子那女神的指引所说的就是这两个字,但是通道不可能同时设置在两个字上,我到底该选哪一个呢?”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平台忽然开始塌陷了下去,站在被淹没的平台上的几人都能感觉到大地那剧烈的颤抖,亦都能感觉到那凶猛的浪头所挟的无尽威势,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向他们展示着大自然那不可抗拒的力量。 “如果再这样耽搁下去的话,大家都会永远的埋葬在这里,所以我必须做出一个选择,哪怕这个选择是错误的……”笑天咬了咬牙,在躲避开一个汹涌的巨浪之后,猛的跃到了石碑旁,向那那高高凸起了的“泪”字按了下去。 那放着强烈光芒的墨玉珠,突然起了一阵不正常的波动,然后悠然消失在那石像的手中。笑天等人正自奇怪时,却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受到了什么力量的吸引一般,竟完全不受控制了,须臾之后,他们周围的空间也像墨玉珠那样起了一阵波动,五人跟着消失在了那里。 第92章 笑天这次并没有晕过去,而是清清楚楚的观察到了那空间异变的现象,感觉到了自己身体因进入传送通道时,所产生的挤压与撕扯。 幸好那种痛苦在眨眼间便结束了,因此众人都能保持自己清醒的意识,去观察着又一完全陌生的世界。 这是一个异常宽广的大殿,比之笑天等人先前经过的玄武大殿有过之而无不及,整个的大殿用洁白,半透明的天英石建成,在泛着温润柔和光芒的同时,又显得那么幽远,空无一物,当然,在大殿正中的象征物依然不可避免的立在了那里。 这大殿的象征物是一条威武的白龙,它四爪朝前,昂扬地立于大殿的正中,比起玄武来还要高上许多,由此亦可看出此大殿的高度,比之玄武大殿可要高的多了。它整个的龙身用不知名的玉石雕成,在泛着白光的同时,会有一道道波纹状的蓝晕闪过。 笑天望着远处那白中带蓝的巨大雕像,喃喃地道:“从那象征物的外表来看,这里便应该是四神殿中位于坎水位的青龙大殿了。” 蒋玉如奇道:“这个大殿是青龙大殿应该没错,可你是如何知道它的方位的?” 笑天微微一笑,道:“你难道不知道我就是‘天机神算’吗,自然是信手一捏,便算了出来。” 蒋玉如眼珠一转,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的‘神算大人’就帮我们好好算一算吧,我们究竟什么时候能够出去啊?” 笑天道:“这个嘛……让我想一想……” 然而半晌过去了,笑天仍旧没有说出一句话,蒋玉如娇笑道:“好了,不要装了,快些把实情告诉我们吧。” 笑天装作不情愿地道:“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事实很简单的,何伯父曾说过玄武大殿是位于乾金位,那么与之相对的坤土位应该就是白虎大殿了,依次类推下去,剩下的两个大殿,就应该分别位于最后的两个主位,离火与坎水了。” 蒋玉如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问道:“既然你能找出他的方位,那么能不能看出此刻的我们位于什么方向呢?” 此时,五人一边聊着,一边向着那青龙巨像缓缓的走去。 笑天转头望了几人一眼,微笑道:“方位是固定的,但方向却是变化不定的,无法具体地进行描述,在这里,我只想问你们一点,你们可还记得玄武大殿在康隆钱庄的什么方向?” 蒋玉如道:“康隆钱庄嘛……让我好好想想……”她一边走着,一边低头沉思起来。 须臾之后,她高兴地道:“想起来了……它应该在康隆钱庄的西北方,对不对?” “不对……”说这句话的却不是笑天,而是在蒋玉如身后的文婷,她冷冷的望了蒋玉如一眼,道:“玄武大殿应该在康隆钱庄的正北方,而不是在西北方。” “怎么可能啊,明明就是在西北方嘛……”蒋玉如分辨道。 “没错的,玄武大殿确实是在康隆钱庄的正北方,你之所以会说它在西北方,也许是因为你忘记了进入‘黑暗深渊’后的那段通道,那段通道向东方迂回了不少,使得玄武大殿的位置刚好与康隆钱庄连成了一线。”笑天笑着解释道。 蒋玉如又低头想了一会儿,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样,不再言语了。 笑天耸了耸肩,接着道:“既然玄武大殿是在康隆钱庄的正北方,那么以相位来看,坎水位也就位于乾金位的右下方了,也就是说,位于坎水位的青龙大殿是在康隆钱庄的东北方。” 蒋玉如听完之后,笑道:“你既然知道得这么清楚,那么索性把剩下的两个大殿以及我们去过的泪之海洋的情况也分析一下吧!” 笑天苦笑道:“你真的把我当成‘天机神算’了啊,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把‘黑暗深渊’的全部情况都告诉你,我知道的只是这四神殿的方位联系,以为他们大略存在。” 蒋玉如奇道:“大略存在?你所指的是什么?“ 笑天望了不远处的青龙巨像一眼,道:“我也是在来到这里后才忽然想到的,我认为四神殿应该是在同一个平面上的,而且分别位于卦位中的四个主位,刚好与之本身的属性以及天地间的灵气遥相呼应。”想了一想,他接着道:“至于那泪之海洋嘛,我想它应该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可能是处于卦心的位置,位于‘黑暗深渊’的最底部。”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燕婷突然叫道:“宫主说的没错呢,不仅这里的青龙大殿位于坎水位,而且我们没去过的朱雀大殿也在离火位……” 蒋玉如突然截口道:“你怎么就一定知道朱雀大殿在离火位呢?退一步说,就算它在离火位,但是我们去过的玄武大殿却在乾金位,而不是艮土位,这又是为什么呢?” 燕婷想了想,却没有想出什么更好的解释,只好不再言语了,而笑天却笑着接口道:“五行之中,土能生金,难道那土属性的玄武在乾金位不是更好吗,这样也可以与其他的大殿形成四条主卦线,以疏导天地间灵气的流通。” 听到这里,余群突然喃喃地道:“卦线……卦线……你们说我们之所以能通过那墨玉珠来到这里,是不是因为它便是卦线之间,灵气流通的枢纽呢?” 笑天心神一震,默默地道:“没错,一定是这样的……我们进来时,天地间灵气的流通刚好到达了玄武大殿,使得那可怕的玄武之魂异变,在玉如击碎了墨玉珠后,它便借用卦线间的灵气重组,然而当时的灵气可能太弱,竟把我们传那到了变幻莫测的泪之海洋。在泪之海洋里,它的灵气逐渐的恢复,在误打误撞下,竟又把我们传到了另一个神殿,却不知这次的际遇会不会和那玄武大殿时一样?” 刚想到这里,突然听蒋玉如叫道:“笑天,你看,墨玉珠。” 笑天猛的抬起头来,却发现了青龙石像的巨爪中,有一个闪着幽光的珠子,虽然此刻的它涨大了数十倍,但是笑天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它,它确实是在泪之海洋中消失掉的墨玉珠。 笑天望着那在龙爪中,闪着幽光的墨玉珠,心里在默默地祈祷着,希望不会发生像玄武大殿中那样的事情。 他们一边观察着那青龙的动向,一边小心翼翼地向着它走去。 就在他们走到那青龙的身旁时,墨玉珠突然又闪起了强烈的光芒,映照着那白中透蓝的青龙栩栩如生,仿佛要活过来一般。 笑天心下一沉,以为那玄武大殿中的悲剧又要重演,然而许久以后,那青龙仍然没有一丝的动静,只是安静地立在青龙大殿的正中。 笑天刚舒了一口气,那青龙的尾部突然发出了“喀嚓”一声轻响,使他的心又高高的提了起来。他僵硬地抬起头,望向了那发出声响的部位,在他的一生中,第一次感到抬头也是件如此艰难的事情。 那青龙的尾部竟裂开了一个方形的小口,而在那小口中,有一个紫色的水晶在放着微光。 笑天望着那水晶,忽然想起了无名谷中所发生的事情,不由脱口叫道:“留声水晶?” 蒋玉如微微一怔,问道:“什么水晶?笑天你在说什么?” 笑天摇了摇头,却没有在理会她,只是小心翼翼地伸过手去,把那留声水晶拿了过来。 他把真元力注入其中,然后便听到了一个宽宏,威严的声音道:“欢迎来到生存与死亡的抉择地——青龙大殿,在这里,你将体会到人的一生都无法领略到的欢乐与痛苦,至于结局如何,就完全看你自己的把握程度了。”那声音顿了一顿,接着道:“想要离开这最后的大殿,必须要接受我的三个考验,如果你们能顺利通过,那么出路就会摆在你们面前,但如果其中有任何一个考验没有通过的话,那么遗憾的很,你们只有陪我长眠于此了,我向来都是一个十分公正的人,不会连一点机会都不给你们的。下面,我们就开始第一个考验……” 正文第六十一章永生迷宫 话说到这里,地板上突然起了一阵微微的晃动,然后在笑天他们面前现出一个宽大的裂缝,须臾之后,从裂缝中缓缓的升起了一个石桌,桌上摆放着一张怪异的棋盘和一只石笔。 之所以说这张棋盘怪异,是因为它的上面并非像其它棋盘一样画着十九线格,而是在上面画着八卦相位,其中暗藏玄机,以笑天的见识,竟看不出它是何用途。 正自奇怪之时,突然那留声水晶中又传来了声音,道:“这一关的考验名为‘智’,一会儿将在你的面前现出一个宽敞的迷宫,迷宫中有一个迷失的水晶小人,你必须在一个时辰内,通过对卦位的变换,引导那小人走出迷宫,否则就以输论。”似乎是给笑天一段理解的时间,过了半晌,他才接着道:“在开始前,我想提醒你一点,迷宫中处处都是机关陷阱,如果你操控的小人因此出了什么意外,那同样以输论,所以你要格外小心了。” 笑天一边听着,一边望着那怪异的棋盘,久久没有言语,就在此时,那声音又道:“你准备好了吗,如果好了的话,现在就开始……” 笑天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整个大殿都开始摇晃起来,在那石桌面前的地板突然整个的陷了下去,露出一个宽阔黝黑的巨洞。 轰隆隆的巨响传来,等他们注意到前方的景物时,那黑黝黝的巨洞早已经换成了一座数丈高,与青龙大殿齐宽的迷宫。 蒋玉如揉了揉眼睛,似乎仍然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她望了前方呆呆站着的笑天一眼,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要什么都不说好不好,有什么事大家一起承担啊!” 第93章 笑天转过了头,歉然地望着蒋玉如,道:“我实在是太吃惊了,竟然把你们给忘了……”他举起右手中的留声水晶,接着道:“也不知是什么人留下了这个,给我们出了三个考验,如果能顺利通过,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但是如果有一个无法通过的话,恐怕我们真的要一辈子呆在这里了。” 蒋玉如望了那高高的迷宫一眼,道:“难道这就是他所出的第一个考验吗?他到底是什么人呢,凭什么要为难我们?” 笑天摇了摇头,道:“我想他有可能便是这‘黑暗深渊’真正的主人,对于这一点他并没有说明,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并非为难我们,而是要救我们,(奇*书*网^.^整*理*提*供)因为他所设的这个青龙大殿本来就是一个死地。” 蒋玉如吃惊地道:“他既然设下了这个死地,为什么又要救我们呢?” 笑天苦笑道:“也许他想困住的并不是我们吧,所以才在这种地方给了我们一线光明……” 文婷突然走了过来,插口道:“宫主,他既然给你出了第一个考验,那你为什么还不去参加呢,难道它并没有时间限制的吗?” 笑天转过头,望了那石桌一眼,边走了过去,边道:“有的,一个时辰……” 说完之后,他便不再理会众人,只是沉重的拿起了那只石笔。此刻,他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了一幅图象,那是一个水晶人在迷宫中呆呆站立的图象。 他用石笔在棋盘上的兑金位轻轻一点,然后那水晶人便木然地向左前方走去,一直撞到了墙壁之上,仍然在不停地走着,笑天赶忙往卦心一点,让它收住了脚步。在如此反复几次之后,他渐渐熟悉了这水晶人的操控方法,并试图寻找走出迷宫的道路。 笑天操控的水晶人正在一条不算宽敞的道路上行走时,两侧的墙壁上忽然闪出几跟比水晶人还要粗大的撞木,如非笑天闪避的及时,恐怕它就难以避免地被撞成碎片了,但即使如此,它的右壁还是被撞去了半截。 在经历了这次危险之后,笑天再也不敢掉以轻心,把自己全部的意识注入其中,他忽然觉得自己仿佛亲身到了迷宫之中,眼前的一切也变的如此真实起来,而此刻,他也知道自己的命运已完全与那水晶人绑在了一起。 他定了定心神,继续向前走去,然而没走出多远,便走到了路的尽头,这条路似乎又是一条死路。可是他却非常的清楚,刚才明明看着前方有一条宽敞的通道,此刻却突然变成了一堵厚厚的墙,这里面一定又有什么机关。 他伸出手去,摸了摸墙壁,一种厚实的感觉传来,使他确认了这墙的真实性。叹了一口气后,他无奈地转过身,只得再走一次回头路了。 也许设计这迷宫的人特别喜欢开玩笑,也许是笑天的运气是在太差,当他转过头时,却发现身后竟也无端的多出了一堵墙壁,连他的退路都被封死了,他似乎已经处于绝境之中。 望着前后两堵墙,笑天却并没有灰心,他心里默默地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机关的,否则不会突然出现这两堵墙,可是那机关到底在哪里?我应该怎么办才好?” 似乎是不想给笑天考虑的时间,前后那两堵墙在发出“哐啷”一声轻响后,竟开始渐渐地合并起来。 他望着面前那越来越近的墙,心里暗想道:“先前的那堵墙确实是真的,难道你也是真的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机关就不可能存在了,但是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先前的那堵墙本来也是没有的,完全是因为机关的操控才出现的,而你就是那唯一的机关……” 他边想着,边猛的向那堵墙撞去。 笑天撞到那墙壁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疼痛,只是听到了“啪”的一声轻响,然后那堵墙便消失无踪了,而与此同时,先前出现的那堵墙也缓缓的抽回到了侧壁之中,眼前又现出了那条宽敞的大道。 笑天抬起脚步,向着那条大道走去,然而就在他刚刚抵达大道中时,在其它的小道中突然闪出了几只张牙舞爪的怪兽,杀气腾腾的瞪着他,一副想要把他撕碎的样子。 此时,笑天的意识已经完全寄生在那水晶人之中,而那水晶人的躯体就仿佛他的躯体一样,只要意识一动,便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它,再也用不着那棋盘上的石笔,但是即使是笑天也不敢肯定,如果那水晶人的躯体被摧毁以后,他的意识还能不能还原。 他望着周围那长着巨大獠牙,像是野狼一样的的怪兽,心里却已急噪到了极点,因为他直到此刻才发现,通过那水晶人的躯体,他根本无法动用丝毫的真元力,只能无奈地看着危险的一步步接近。 那些怪兽似乎发现眼前的此人,对它们根本造不成威胁,开始渐渐的逼近了笑天,并在离笑天一丈远的地方,包围成了一个圆圈。 其中体形最大的一只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哮,然后其他的怪兽都齐齐的扑向了笑天。 笑天惨然一笑,准备接受这残酷的现实,因为此刻的他,根本无力抗拒这许多怪兽的围攻,可是就在那些怪兽将要扑到他的头上时,他那水晶做成的躯体中突然生出来一种力量,那是一种奇特而强大的力量,虽然他也不能肯定那种力量究竟是什么,但他却知道那绝对不是普通的真元力。 既然有了反抗的力量,笑天就不会再坐以待毙,他挥动起左手,以及那残缺的右臂,在身前祭起一个金系的护盾,然后心中猛然一亮,紧跟着念出了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含义的灵咒。 只见那些怪兽的利爪尽皆被金系护盾削断,它们在发出痛苦的哀号时,又再一次地向笑天猛扑而去。然而这一次,它们还没有扑及笑天的身旁,便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烈火烧成了焦碳。 长长地吁出了口气,笑天开始打量起自己身上那泛着金光的护盾,然后柔声一笑,道:“玉如,是你吗,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笑天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脑海中多出来一种意识,然后便听到了蒋玉如那熟悉而温柔的声音,道:“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却一个人来到这里冒险,如果不是我及时的把意念注入你的躯体,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呢!” 笑天歉然一笑,道:“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罢了,却没想到你还是来到了这里。” 蒋玉如笑道:“我看你一直呆呆地站在那棋盘之前,一动也不动的,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于是呢,我就把自己的意识连接到你的躯体,却发现你遇到了危机,便不顾后果的把灵力传输给了你……” 笑天听到这里,插口道:“原来刚才那奇怪的力量便是你的灵力啊,怪不得我能用出那金系的护盾与那不知名的火系法术呢!” 蒋玉如甜甜地一笑,道:“是啊,我当时太过着急了,见你根本没有反抗的意思,便想也不想地把灵力传给你了,你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反应吧?” 笑天哈哈一笑,道:“不仅没有不好的反应,而且我觉得加倍精神了呢,要不是你及时的把灵力传给我,这一关恐怕就到此为止了,甚至我的意识都有可能永远地葬送在这里。”摸了一下自己那断去的右壁,他摇头笑道:“这躯体真是奇怪,我的真元力根本无法通过本体进行连接,而你的灵力却可以做到这一点,难道你的灵力与它还有什么特异的联系吗?” 蒋玉如听了,奇怪地道:“你的真元力真的无法连接到这里吗,那是什么原因?” 笑天苦笑道:“如果我还可以使用真元力的话,我会眼看着它们把我撕成碎片吗?至于是什么原因嘛,呵呵……这个只有老天才知道了!” 蒋玉如听完,高兴地笑道:“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简直太好了!” 笑天却听的一怔,道:“你说什么,我的真元力无法使用,你还说好?” 半晌之后,蒋玉如才梦呓般的道:“因为那样的话,我就可以保护你了,真正凭自己的力量来保护你,一直是我的一个愿望。” 笑天心下一阵感动,颤声道:“傻丫头……” 在笑天与蒋玉如的配合下,他们很快的来到了通道的尽头,望着那宽敞,半透明的大门,他们心中满是激动,因为只要通过眼前这个大门,就可以离开这个迷宫了,而他们也就算顺利地通过了第一关的考验。 但就在这胜利在望的时刻,事情却又出现了转变。 笑天的手刚要碰上那大门时,门前突然起了一阵纹光闪动,然后一个身材高大,长相威猛的中年男子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人赤裸着上身,露出结实而精壮的肌肉,下身也只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短裤,仅起到堪堪蔽体的作用。他黝黑的面庞上,长着一簇密实的大胡子,眉毛弯而不曲,密而不乱,轻轻一斜,便可以展现出他那不怒而威的气势,他还长着一双如星星般闪亮的眼睛,而此刻,他正瞪眼望着眼前这奇怪的水晶人。 半晌之后,他才怪异地道:“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水晶做成的小人会移动,有意识不说,而且它的意识竟然有两种?” 笑天哈哈一笑,道:“很奇怪吗,其实这个也很简单了,只要你放我们过去,我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 那人捋了捋胡子,正色道:“不行,我的职责就是守护这座‘永生迷宫’,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进出,尤其是像你这种希奇古怪的人。” 笑天眼珠一转,笑道:“是吗,你自称是守护这座迷宫的人,那你又是什么人呢? 第94章 还有,我既然已经进来了,那就表明你并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放我出去又有什么关系呢?” 笑天之所以会和他说这么多,是因为他看出这人有非常强大的能力,莫说是以自己现在的情况,就是以全盛时的自己,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那人昂然道:“我是什么人?我就是这座迷宫的守护神‘永生王’,负责镇守这座迷宫,使其中的机密不致外传……”好像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警觉地住了口,然后尴尬地笑道:“对了,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啊?我为什么没有发现呢?” 笑天笑道:“既然你没有发现我进来,那就表示你已经失职了,索性把我放出去吧,这样我们也可以避免不少冲突。” 永生王双眉一竖,怒视着笑天道:“你胡说些什么,把你放了进去,已经是我很大的疏忽了,怎么可能再把你放出去呢,你想出去也可以,不过要踏着我的尸体出去,休想我会有任何的通融。” 笑天无奈的道:“你我素不相识,值得如此拼命吗?” 永生王冷哼了一声,道:“‘永生迷宫’中的秘密是绝对不可以传出去的,你既然进去了,那只有一死,才能保守住这个秘密。” 笑天苦笑道:“到底是什么秘密,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就让我去死啊?” 永生王瞪了笑天一眼,道:“那是一个绝对另人吃惊的秘密,你真的想知道吗?” 笑天点了点头,道:“自然是想知道了,不过知道了以后,你恐怕就更加不会放过我了。” 永生王哈哈笑道:“没想到你还蛮聪明的嘛,竟连这一点都想到了,没错,这个秘密不论你知不知道,都得死。所以我索性让你死个明白,免得到了阎王那里,还在怨恨我。” 他想了想,接着道:“不知从何时起,这个‘永生迷宫’便存在了,而我也像她的孩子一般,从她存在的那一刻起,便守护在她的身旁,只因为我知道,她的存在是多么的伟大而无私。在她的腹地中,有一种奇特的力量,正是这种力量维持着大地的安宁与繁荣,如若这种力量一旦被破坏,甚至出了丝毫的紊乱,都会使整个的大地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连续不断的灾祸亦将跟着产生,那真是一种生灵涂炭,惨不忍睹的局面啊。” 笑天听到这里,奇怪地问道:“听你话中的意思,似乎在人类的历史发生过那样的惨状,当时是怎么回事呢?” 永生王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你们人类的贪欲,对‘永生迷宫’中的强大力量念念不望,强行进入到迷宫之中,最终引起那力量的混乱,使整个大地都陷入了灾难之中,而那些人也都被自己的欲念所埋葬。” 笑天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问道:“说了那么久,你还是没有说出那力量究竟是什么啊?” 永生王沉静地道:“它便是地心之脉,只有它平安无事,才能维持大地的和平与安宁。” 笑天奇道:“地心之脉,那是什么东西?好奇怪的名字。” 永生王冷冷地望了笑天一眼,道:“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那我也就不在隐瞒你什么了,地心之脉就是你们人类口中的修真界第一法宝‘如意球’。” 笑天心神一震,道:“‘如意球’,那传说中可以变化成任何武器以及防具的法宝吗,它竟会在这种地方?” 永生王冷哼道:“很吃惊吧,不过你已经没有任何吃惊的时间了,因为你必须要为自己所做的,和所听到的付出生命的代价。” 说完之后,竟不等笑天有所反应,便向他发出一道怒雷,一副致笑天于死地的样子。 笑天就地一个打滚,慌乱的躲过了这一击,正想说点什么,忽然听到蒋玉如的声音传来,道:“笑天,把你的意识隐于次位,让我来操控这个水晶躯体,也许可以避过这一劫。” 笑天点了点头,收紧意识,隐藏于次位,让蒋玉如的意识来主导这水晶躯体,以对抗永生王。就在她刚接过着躯体的控制权时,永生王已经展开了第两次的进攻,只见四朵像灯笼一般大小,散发着幽光的碧火,排成了一字形向着蒋玉如袭来。 她心念微动,已经在躯体周围祭起了一个水系的护盾,然后嘴中念起了灵咒,召唤出一缕寒冰冻结了那几朵碧火。 永生王哈哈一笑,道:“没想到你竟也是修法的,那好的很,就让我们来好好比试一下,看看到是谁的法力高强吧!” 也许是见到了蒋玉如那强大的法力,他竟显出一脸兴奋的样子,仿佛一个许久未曾饮酒的酒徒,见到了最香醇的美酒一般,而与此同时,他也不自觉的对笑天(此刻应该说是蒋玉如了)的敌意减轻了不少。 蒋玉如微微一笑,道:“好啊,那就让我来领教一下您的高招吧!” 永生王一怔,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原来刚才的次意识竟是个女子,而且是一个法力高强的女子……”深深地望了蒋玉如一眼,他接着道:“下面的进攻我将用出自己的全力,你可要小心了。” 边说着,他边缓缓的凝结起了自己的灵力,在掌心形成了一个带着闪电的光球,然后向着蒋玉如掷去。蒋玉如心下一惊,轻呼道:“凝元神雷?你为什么可以如此轻松的放出这等强力法术,难道世间真的有人修到了‘万法自然’的程度?” 她在吃惊中,仍然没有忘了加强自己身旁的属性护盾,她深深的知道这个法术的威力,绝对不是目前的自己所能抵消的,只有把自己的全部灵力用于防守,才可能化解这一招所带来的致命威胁。 那带着闪电的光球在蒋玉如身旁的属性护盾前,突然炸了开来,四出迸裂的闪电仿佛一头恶狼一般,无情的撕扯着那柔弱的护盾。护盾的颜色时而深,时而浅,然而却始终未曾有丝毫的缺损,始终在尽职地保护着自己的主人。 表面上看去那闪电没有得到丝毫的便宜,但也只有身在其中的蒋玉如才知道自己的苦楚,那闪电疯狂的撕扯护盾的同时,她必须拿出大量的灵力来维持护盾的消耗,而一旦护盾的威力稍为减弱,闪电便趁机的侵入了进来,虽然那一点闪电并不能对她造成什么伤害,但那麻痒的感觉却实在令她无法忍受。 终于耗尽了闪电上所附加的灵力,蒋玉如的精神却也到了崩溃的边缘,她苦涩地一笑,向笑天发送出自己的意念,道:“笑天,真的很对不起,我恐怕保护不了你了。” 须臾之后,她听到了笑天那柔和的声音,道:“你不要过于在意了,这场战斗的艰难我可以想象,毕竟这躯体不是我们自己的实体,你无法发挥出自己全部的实力,所以输了我也不会怪你的。” 蒋玉如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是那样的,即使我的实体在这里,我也不可能打败他的,他是我见到的最强的对手,甚至比那‘火魔神’还要强大……” 笑天吃惊地道:“什么,他竟有如此的厉害,连‘火魔神’都无法相提并论吗,那他为什么没有杀掉我们呢?” 蒋玉如幽幽地道:“对于这一点,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已修到了习法者所梦寐以求的境界——‘万法自然’……” 话刚说到这里,她突然听到了永生王那含着特殊意味的笑声,道:“姑娘太过于夸奖我了,我哪有那么厉害,倒是姑娘你年纪轻轻,竟已修到了‘逆转乾坤’的境界,实在令我佩服呢!” 蒋玉如吃惊地望着他,喃喃地道:“你……你怎么知道我们说的什么……” 永生王那黑黑的面庞竟泛起一丝羞红,他尴尬地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偷听你们之间灵念的传送了,我只是想看看你们到底知不知道……”叹了口气,他接着道:“算了,不提那些事了,我们还是继续比试吧,只是不知道姑娘还有没有能力再战?” 蒋玉如倔强地道:“当然有了,你不把我打倒,休想让我认输的。” 永生王虽然无法看到蒋玉如的真面目,但仍再一次深深望了她一眼,道:“姑娘小心了,也许你的性命会葬送在我这一招中,不过我仍希望你不要放弃。” 说完了这含着深意的一句话,他的双掌翻于头上,脚下站成了一个奇怪的丁字形,然后右掌缓缓的前推,似乎在发动着什么强力的法术攻击。 隐于次位的笑天虽然无法看到眼前的这一切,但是却能体会到蒋玉如那急噪的心情,他知道,蒋玉如之所以会如此着急,完全是因为他的关系,但此刻的笑天,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只能处在那无奈而尴尬的位置,等待着这一切的结束。 在这方形的通道中,突然起了一阵狂风,吹的蒋玉如连续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了下来,然而在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道巨大的龙卷风突然出现在通道之中,在蒋玉如怔立的时候,已然把她卷到了里面。 永生王望着这一切,微微一笑,右手猛然一缩,然后那龙卷风急速地回退,眨眼间便掠进了那大门之中,在一阵纹光闪动之后,缓缓的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他望着那平静下来的大门,淡淡地一笑,道:“职责所在,我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祝你们一路顺风。” 正文第六十二章难之沼泽 蒋玉如望了望自己那洁白如玉的双手,然后又望了望在身旁微笑的笑天,道:“我们出来了?” 笑天笑道:“自然是出来了,只是不知这样算不算是通过了第一关?” 刚说到这里,他突然听到手中的留声水晶又传来了声音,道:“恭喜你们通过了第一关的考验,不过不要得意,紧接着的这一关你们将面临生死离别的考验,不知你们做好了准备没有?” 第95章 笑天却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弦外之意,他想,这一关的考验看样子所针对的并不是我个人,而是所有的人了,我必须先向大家说一声,以免到时会落得措手不及。 笑天转过了头,望着文婷等人道:“第二关的考验有可能会波及到我们所有的人,所以在开始前,我先向大家说明一下,请大家到时一定要小心。” 四人听了之后,都齐齐地点了点头,然后他们便看到了这一生最为奇怪的一幕。 原本宽敞空阔的大殿,突然变成了一片黑烟滚滚,四处都是泥潭与臭水的沼泽。在这沼泽中,几棵残败无叶的树木零落地生长着,几缕枯黄凋零的狗尾草毫无生机地点缀着,似乎想用它们那衰老而苍白的表情,向众人展示出此地的无情与荒凉。 蒋玉如望着那冒着气泡的泥潭,犹疑地问道:“这就是第二关的考验吗,可是我们是怎样来到这里的呢,难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幻象,都是假的?” 她边说着,边伸出手去,摸了摸身旁那棵只剩下半截的,焦黑的树木,一种粗糙的感觉传来,使她对自己的想法生出了怀疑。在她把手缩回来后,发现手指上附带了一抹焦碳的灰黑色,终于使她确信了眼前世界的真实性。 笑天一直怔怔地望着蒋玉如,直到此刻才道:“看来我们又被传到了另一个世界,所以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是毋庸质疑了,只是我一直搞不明白,我们是怎么样来到这里的,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笑天刚说到这里,那水晶中的声音又道:“你们来到这里的目的无非是为了经历第二关的考验,而这一关所考验的是‘勇’,希望你们能有像上一次那样的运气,安然渡过这一关。” 不知道为什么,笑天总觉得他的话中有一丝嘲讽之意,好像说自己之所以能通过第一关,完全是靠运气,而不是靠自己的才智。他想了想,事情的经过也确实如此,苦笑了一声,他问道:“我们早已猜到这个地方便是第二次考验的所在,但是怎么才算通过这一关,你总该向我们说说吧?” 那宽宏的声音道:“你们能凭自己的勇气,离开这个地方,回到青龙大殿,便算你们通过了这一关。” 笑天又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这里也有一个传送点,可以使我们回到青龙大殿,而我们的目的就是去寻找那个传送点?” 这次笑天的提问,却并没有得到那声音的回答,笑天只得自己默默思考起来,他想道:“那人说要靠自己的勇气来寻找出路,而不是说靠自己的智力,这到底是为什么呢?这一关到底与第一关有什么不同呢?” 想了半晌,他仍旧没有想出丝毫的头绪,摇了摇头,他对着众人道:“我们必须要靠自己的勇气来通过这一关,但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却想不明白,不如大家一起去找找看吧!” 众人尽皆点头,跟着笑天开始了这漫漫的沼泽之旅。 他们刚走出去不远,忽然狂风大作,紧接着天空也变的阴沉黑暗起来,使的原本就不清晰的道路变得更加无迹可寻了。 笑天为蒋玉如理了理那被风吹乱的头发,笑道:“老天真喜欢和我们开玩笑,竟要在此时下雨,不过我们是不会因为这点小困难便放弃的,大家说对不对?” 似乎是受到了笑天的影响,大家那因为天气的变坏而阴沉起来的心情,又逐渐开朗了起来,都笑着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天空响起了隆隆的雷声,那狂风也似乎得到了什么指示,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笑天依然微笑地望着这一切,心里没有一点动摇的意思,然而老天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竟在笑天面前劈出一道巨大,明亮的闪电,把周围的事物照的一片通明,同时也深深的刺痛了众人的眼睛,使他们不由地把眼睛闭了起来。 巨大的声响,与漫天泥土的飞溅过后,他们睁开了眼睛,然而眼前那数丈宽的大坑却使他们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怔怔的站在那里。 蒋玉如把笑天拉到身前,关切地问道:“你没什么事吧,笑天?” 笑天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事,只是被刚才的闪电惊了一下罢了,没想到世界上竟有如此威势的闪电!” 蒋玉如望了望那焦黑的大坑,犹疑地道:“我总觉得这种威势的闪电是不可能存在的,是否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关系呢?是不是它把闪电的威力强化了呢?” 笑天笑道:“是啊,我也觉得不太可能,要是我们的世界也有如此威力的闪电的话,那岂不是连睡觉都要担心自己的房子被炸成大坑?” 蒋玉如亦笑道:“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这个世界诡异多变,如果不尽快出去的话,我们早晚都会丧生在这里的。” 笑天边带头绕过了这个大坑,边笑道:“急什么,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新鲜,我们多体验一会儿也是好的。” 蒋玉如苦笑了几声,紧跟着笑天而去。 其实此刻的笑天心中也是异常着急,那种不是人力所能抗拒的闪电,以及种种潜在的危险,都在提醒着他,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然而为了不让大家灰心丧志,他只能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众人走着走着,天空那隆隆的雷声渐渐停息了下来,却又开始下起了绿豆般大小的雨滴,起先众人并没有留意这些,直到余群惊叫了一声,才发现了这雨滴的不寻常。 笑天摸了摸自己那发痒的头发,问道:“余兄,发生了什么事吗?” 余群叫道:“不好,这雨有些腥臭的味道,而且具有很强的腐蚀性,把我的衣服都弄坏了。” 笑天听了,忙向他的衣服望去,发现他的衣服上出现了许多细细的小孔,如果不仔细观察,还真的看不出来。 突听蒋玉如惊叫道:“笑天,你的头发……怎么开始冒烟了?” 笑天道:“是那怪雨的问题,我们该怎么办?那雨的腐蚀性太强,如果一直淋着的话,会有生命危险的。” 余群道:“我们试试用真元立把它们从身旁驱逐开,也许可以使它们不侵蚀到我们。” 笑天还没有说话,就听文婷接口道:“没有用的,我和妹妹已经试过了,真元力根本阻止不住那雨滴的下落。” 笑天暗运傲天真元,试图把靠近身体的雨滴消融掉,然而那雨滴却依然不受丝毫阻碍的落到了他的身上。一阵阵麻痒的感觉传来,使笑天感觉头部的烧伤变的更加厉害起来。 蒋玉如急道:“让我来试试吧,也许我的灵力可以阻止那些雨滴的下落。” 她边说着,边在笑天身上祭起一道土系护盾,然后问道:“笑天,感觉怎么样,那雨滴还能不能落到你的身上?” 笑天呆在那土系的护盾中,感觉是那样的安宁,根本不受外界那怪雨的侵扰,他笑道:“雨滴已经无法落到我身上了,你快为自己也加一个吧。” 蒋玉如微微一笑,分别为其他人加持了一个土系的护盾,最后才保护起了自己。 笑天走到蒋玉如身边,拉起她那被微微灼伤的手,心痛地道:“你为什么这么傻,怎么不先保护起自己?” 蒋玉如低下了头,望着那重叠起来的属性护盾,幽幽地道:“你自己都被烧伤了,如果我还完好无损的话,又怎么对得起我们那共历患难的约定呢?” 笑天爱怜地道:“傻丫头……” 蒋玉如柔笑道:“你那么聪明,配我这个傻丫头,不正好么……” 笑天心中升起一片爱意,缓缓的把蒋玉如搂在怀里。 在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搜索之后,众人依旧没有找到一点可以提供出路的线索,反而转着转着,又转回到了那半截烧焦的枯木前。 笑天望着那段枯木,笑道:“木兄啊木兄,看来我们还真是与你有缘呢,这么快便又再次见面了。” 蒋玉如却没有理会笑天,只是盯着刚才去过的道路,道:“我们方才走的是横向的道路,不如下面我们去纵向的道路找找看,兴许能发现点什么。” 笑天转过头,道:“玉如说的没错,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如果还是不能找到什么的话,那么这个考验便纯粹是戏弄我们了,根本无所谓一个‘勇’字。” 众人纷纷点头,然后向着那纵向的通道寻去。 这一次的搜索,他们得到了相应的成果,在一片凸起的巨岩中,他们找到了一个圆形的山谷,山谷中冒出滚烫的岩浆,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熔岩池。 笑天站在那凸起的岩石上,望着山谷中的熔岩池,喃喃地道:“这一关的考验名为‘勇’,意思就是考验我们的勇气,而那声音也曾经说过,只有依靠我们的勇气才能离开这里,其他的地方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这座岩浆池才算是考验的地方,是不是我跳下去之后,就能够离开这里呢?” 他这简单的几句话,却使蒋玉如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她跑到笑天身后,急道:“你不要胡思乱想啊,世界上哪有那么荒谬的事情,竟会把通道放在一个熔岩池中,你千万别……” 刚说到这里,身前的笑天却猛的一点头,然后像一条鱼一般跃入了熔岩池中。不久之后,下面传来了一声闷响,一声惨呼,然后一切都归于寂静。 蒋玉如脑中轰的一响,然后全身都没有了知觉,只是呆呆地道:“笑天,你那么的聪明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傻事,你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切本来就是一个骗局,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自己去送死?”苦涩地一笑,她接着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的,我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孤独的离去,笑天,等等我,我马上就来……” 说完之后,她想也不想,一个纵身便跟着跳入了那熔岩池中。 第96章 正文第六十三章人心难测 虚无飘渺的云雾,杂乱丛生的荆棘,雄美秀奇的山峰,一切看来都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温馨,仿佛一个许久不见的老友一般。 没错,这里便是玉虚观的所在地,飘渺峰。 在那绿竹包围的停云轩中,玉虚子呆呆的望着墙壁上的一幅壁画,自言自语道:“自从辰儿偷偷离开玉虚观后,已经好几个月了,真不知道他在外面生活得习不习惯?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的顽皮淘气?”微笑着摇了摇头,他接着道:“辰儿啊,你为什么要偷偷地离开呢,是怪师父平时对你太严厉了吗?不管怎么说,师父都希望你能尽快回来,你知道师父有多想念你吗?” 话说到这里,身后一个声音突然哽咽地道:“师父,辰儿回来了……”边说着,他边缓缓的跪在玉虚子身后。 玉虚子身子一震,茫然地转过身,望着龙辰道:“辰儿,真的是你吗,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龙辰低头道:“师父,真的是辰儿啊,辰儿也是刚刚才回来的。” 玉虚子掠到龙辰身前,双手扶向他,笑道:“有话起来慢慢说,不要……” 话未说完,突然感到腹间一痛,低头一看,却发现龙辰竟用一把黑色的匕首刺入了自己的小腹,他怒吼一声,一掌把龙辰打出数丈,然后怒声道:“你不是龙辰,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我?” 龙辰抹去了嘴角流出的鲜血,脸上再也找不到丝毫的哀伤之色,只是冷笑道:“玉虚子,你好好看看,我不是你以前的那宝贝徒弟龙辰是谁?” 玉虚子仔细的打量了龙辰一会儿,渐渐地,脸上露出了哀痛的神色,他无辜而又茫然地道:“你……你真的是辰儿,可是为师有哪一点对不起你,竟让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龙辰冷哼了一声,道:“你还有脸说……你处处向着外人,因为比赛出了一点小事故,就要杀了我,如果不是我及时逃走的话,早晚都会死在你的手上。” 玉虚子痛苦地摇了摇头,道:“你知道吗,那次的比试你差点就把笑天害死,为师也是迫不得已才那么做的,难道因为那点事你就开始记恨师父了吗?” 龙辰冷冷地道:“你不是我的师父,我没有你这种要杀死徒弟的师父……”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就听到一个声音接口道:“龙兄弟说的没错,一个要杀死徒弟的人是不配做人师父的。” 玉虚子扫视了周围一眼,微笑道:“既然朋友你已经来到了辟处,还躲躲藏藏的做什么,不如直接出来好了,也省得我怀疑你们的用心。再说辟处有很多机关陷阱,要是不小心伤着了,可不要怪我这做主人的没有事先通知你们。” 说到这里,突然见暗处掠出来几个人影,竟是蒋天霸,龙王,如云与天地风云四大神将,他们进来之后,团团地把玉虚子围在了中间。 玉虚子望了众人一眼,笑道:“稀客,真是稀客,是哪阵风把向来都没闲工夫的蒋大门主吹到我这里来了?” 蒋天霸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得意地笑道:“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来到真人这里,自然是有极为重要的事了,不过在正事开始前,我想先问真人一句话。” 玉虚子奇道:“什么话,蒋门主就快点问吧,也免得老道我疑东疑西的。” 蒋天霸哈哈一笑,道:“我想问真人的是,你是否已经知道整个修真界即将落入我神将门的手中,而你……也即将丢掉自己的性命……” 玉虚子听得一呆,然后就在这瞬间,蒋天霸与如云,四大神将便发起了联合攻击,都拿出自己最得意的兵器刺向了他。 玉虚子淡淡一笑,并没有闪避,只是一点点的感受着那冰冷的利刃入体的痛苦,然而他却深切的知道,那些痛苦跟本及不上自己心中痛苦的一分一毫,龙辰所做的事情才是他心中真正的痛。 他运起全部的真元力,把那些深深刺入身体的利刃震了出去,连带着周围的数人也踉跄的退出数步。 看到他这举动,众人不禁骇然地望向了他,然而龙王却看出他已是强弩之末,生命已经渐渐在他的身体中流逝。 玉虚子没有理会自己身体上涌着鲜血的道道伤口,只是一步一挨地走向了龙辰,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的责怪之意,只有着一丝宽恕,一丝悔意。 他走着走着,突然停在了半路上,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停在了那里,他那没有闭上的眼睛中充满了不甘与无奈,他多么想把这最后的时间,花在自己最亲爱的徒弟身边,然而即使是这小小的愿望,也无法实现。 龙辰呆呆的望着这一切的发展,眼中没有丝毫的感情变化,没有哀伤,没有痛苦,只有一片不起波澜的平静。 蒋天霸轻轻地走到龙辰身边,道:“龙兄弟,剩下的事情就属于你们门中之务了,我们也不便插手,现在就告辞了。” 说完之后,也不待龙辰回答,便与龙王等人悄然走出了停云轩,只剩下那面无表情的龙辰独自地面对这一切。 停云轩外,那长长的走廊中,龙王对着蒋天霸道:“蒋门主,我们下一个的目标究竟是哪一个?” 蒋天霸望着那遥远的东方,轻轻地吐出三个字:“素女宫……” 笑天望着那巨大的青龙雕像,望着远处那泛着白光的墙壁,心里竟然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默默地想,要是那熔岩池并非通向这大殿的通道,此刻的我不早已化成灰烬了吗,看来以后做事也不能太冲动了。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我突然想到这一关考验的重点,又不顾后果的跳了下来,我一定还在那见鬼的沼泽里乱转呢! 刚想到这里,半空中突然掉下来一个娇俏的身影,笑天忙一个纵身,把她接在了怀里。 望着蒋玉如那快意而熟悉的笑容,笑天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时之间,酸甜苦辣各种感觉都涌了上来,他想到自蒋玉如跟着自己后,受尽了各种苦难,屈辱的折磨,从来没有过上一天象样的日子,心里不由暗暗地发誓,出去“黑暗深渊”后,一定会拿自己全部的时间来陪着她,让她过上开心幸福的生活。 可是,世事变化莫测,又岂能尽如人意。 蒋玉如望着笑天那呆呆的样子,笑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的脸上长出花来不成?” 笑天一怔,柔声笑道:“哪有呢,我只是在奇怪你是怎么回到这里的?” 蒋玉如哼了一声,装作十分委屈的样子,道:“还说呢,有一个傻子不顾死活地往下跳,从来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我这样的小女子能有什么办法,只好跟着跳下来喽!” 笑天心下一阵感动,然而却又不肯表露出来,反而把蒋玉如丢在了一旁,佯怒道:“什么叫‘不知死活’,应该说是‘未卜先知’才对,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下面就是通往青龙大殿的通道,你就是不肯听,要不是我率先跳了下去,我们怎么可能回到这个地方?” 蒋玉如甜甜的一笑,揶揄道:“你真的预料到了这一切?真的敢肯定熔岩池下就是传送通道?而并非是因为一时冲动,才抢先跳下去的?” 笑天干笑了几声,道:“自然是早就预料到了,否则我又不是傻子,干吗往火坑里跳?” 蒋玉如望着笑天,来回踱了几步,刚想说点什么,半空中竟又现出了两个人影,却是燕婷与余群回到了此处。 笑天皱了皱眉,对着燕婷道:“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回来了,你姐姐呢?” 燕婷茫然地摇了摇头,慌乱道:“她和我们一起跳下来的啊,怎么会没有回来呢?” 笑天心中也是异常着急,他不希望自己的同伴在这些考验中出什么意外,正自犹疑不解时,手中那紫水晶却又传来了声音,道:“让我来替你解决你的疑惑吧,你们之所以能够通过考验,顺利的回到青龙大殿,是因为你们在跳入熔岩池时,心中无所畏惧,那熔岩池也就成了救命的传送通道;而最后的那丫头在跳下来时,心中充满了恐惧,所以那熔岩迟也就化成了实体,成了她的葬身之地。其实生死离别,本在一念之间,就看你们能不能把握了,这就是‘勇’之考验的关键所在。” 笑天心中一震,他发现自己有了关于考验的疑问时,那水晶中的声音总能适时地替他做出回答,这使他想到,那水晶绝非留声水晶那么简单,但具体是怎么回事,却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 他缓缓的走到燕婷身边,道:“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希望你听了之后,不要太难过了。” 燕婷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宫主请说,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笑天叹道:“文婷……她……已经丧命在熔岩池中,无法回来了。” 燕婷的身子颤抖了起来,仿佛那秋风中摇摆的竹叶一般,看上去是那么的单薄,那么的柔弱,笑天不忍再看到她的样子,安慰她道:“燕婷,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毕竟在这‘黑暗深渊’中,丢掉性命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从燕婷那悲痛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笑天的安慰并没有使她的心情稍为放松,反而更加难过了。蒋玉如白了笑天一眼,走到了燕婷身边,拉起她的手,柔声道:“婷妹妹,如果你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憋在心里可是非常伤身体的。” 听到蒋玉如的劝慰,燕婷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那份哀伤,扑在她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笑天叹了口气,悄然转过了头,正想对默然不语的余群说点什么,却突然听到那紫水晶又传来了声音,道:“我想你们一定非常急于出去吧,那么现在我就为你们出最后一个考验,如果你们仍然有那么好的运气,能顺利通过的话,你们就可以离开‘黑暗深渊’了。 第97章 这最后一个考验的名字为‘心’,具体的情况我不会告诉你们,但是我可是给你们一点提示,想通过这一关,必须要有坚定的信念,恒定的心意,否则你们的结果将会非常的悲惨。好了,我也只能说这么多了,能不能通过这最后一关的考验,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笑天听完之后,赶忙打量起周围的景物来,然而他瞪眼瞧了半天,众人依旧好好地站在这青龙大殿中,没有一点离开的迹象,竟连环境都没有一丝的变化。 他望着那巨大的青龙雕像,喃喃地道:“玉如,现在我们要经历这最后一关的考验了,可是到现在也没有一点开始考验的迹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想到么?” 要是在平时,他这样问蒋玉如的话,蒋玉如一定会笑着说:“像袁大公子这么聪明的人,都想不到问题的答案,我这样的小女子又怎么能想得到呢?”然而良久之后,笑天却仍然没有听到蒋玉如的回答,甚至没有听到她一丝的声响,使他不由奇怪的转过了头,望向了蒋玉如。 这一望之下,不禁使笑天呆在了那里,原来在蒋玉如的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树妖,用藤蔓把蒋玉如重重的包围了起来,其中两跟特别粗大的藤蔓在她身体周围来回晃动着,似乎有什么企图的样子。 笑天看着这一幕,忽然想到了隐仙后山中所发生的事情,他心中的热血忽然沸腾了起来,暗暗的发誓绝不会让那一幕重演,哪怕代价是牺牲自己。他狂吼了一声“住手”,然后运用傲天决第六重的力量召唤出傲天剑,狠狠地向那树妖的脑袋掷去。 带着赤红火焰的傲天剑,迅猛的刺向了那高大的树妖,然而就在傲天剑靠近它身体的时候,它却忽然举起了被藤蔓缠绕的蒋玉如,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笑天心下一惊,暗暗地道:“除非那傲天剑能突然转弯,否则玉如一定会被我害死的,可是我此刻的真元力,还无法控制刚刚成型的傲天剑,而令一方面,我也不是修剑的,根本不懂以心御剑之术,我该怎么办才好?” 眼看那赤红的傲天剑即将刺入蒋玉如的身体,情急之下,笑天竟把元神脱离了自己的躯体,附在了蒋玉如的身上,他想,如果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害死了玉如的话,倒不如自己也陪她死在一起,这样也可以免去自己那撕心的痛苦。他虽然知道这样做可能有些自私,然而在当时的情况下,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即便是如此,他心中仍然在想着,要是那傲天剑能突然转弯该有多好,那样的话,自己与玉如也就不用死了。 也许是老天突然开眼,也许是笑天的信念让奇迹出现,原本不可能转弯的傲天剑,竟在蒋玉如的胸前突然一偏,斜斜地掠了过去,刺中了那树妖的额心。 树妖在挣扎了片刻后,高大的身躯突然变得模糊起来,然后缓缓的消失在了原地。 笑天收回了元神后,赶忙跑到了蒋玉如身前,拉起她的手,柔声问道:“玉如,你没什么事吧?” 蒋玉如却怔怔地望着笑天,茫然地道:“你为什么这么说,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笑天奇道:“你难到不记得了,刚才你被一个突然出现的老树妖抓住了,而我……” 蒋玉如皱了皱秀眉,截口道:“什么老树妖,你都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听蒋玉如说到这里,笑天才算明白,刚才的事情只留在他一个人的记忆里,其他的人根本都不记得了,甚至连事情的经过都不曾看到。他心中默默地想,也许这就是“心”之考验的特征吧。 他叹了口气,刚想为自己所说的话做出个合理的解释,却发现身前蒋玉如的眼睛变得阴狠起来,那神色就仿佛她的父亲蒋天霸,她狠狠地瞪着笑天,冷冷地道:“袁笑天,我蒋玉如自从认识你后,一心一意的跟着你,从来没有一点违背你的意思,而你呢,处处对我冷淡不说,还与我的父亲做对,使我夹在中间,难以做人。你所做的一切,都表明你的心里只有你那旧时的玩伴,而根本没有我这刁蛮的小姐,对不对?既然如此,那索性我们一起死在这‘黑暗深渊’中好了,也省得我一片痴心没有着落。” 说完之后,她眼中神光一闪,然后拿出不知何时落在她手中的傲天剑,毫不犹豫地刺向了笑天。 笑天的心在撕痛着,他不明白蒋玉如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为什么一点都不顾及他的自尊心,他虽然知道自己欠蒋玉如很多很多,但是他却无法接受这样的质问,无法认同蒋玉如那冲动的做法。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怒火,那股怒火竟使他变得暴躁起来,他甚至有了一种想把蒋玉如打回去的冲动。 猛然间,他心中一惊,突然想到了这亦是一种考验,这是心中最难把握的一种考验。他暗运傲天真元,把那股无名怒火压了下去,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蒋玉如那夺命的一剑。 此刻,他心中异常的平静,没有喜,也没有忧,只有一丝无奈与不甘。无奈的是他无法带着众人通过这最后的考验,从这最为神秘的‘黑暗深渊’中活着出去;不甘的是自己与蒋玉如的缘分只能到此为止,无法再续。 然而,他心中仍然有一种信念在坚持着,那就是他对蒋玉如的爱。自从在首饰店见到白灵以后,他才明白自己对白灵是种什么样的感情,那是一种对挚友的依恋与儿时那种模糊感情的演变,根本不同于自己与蒋玉如在患难与共中建立起的感情,他多么想对蒋玉如说出自己心中的感受,难而他更加不愿意她继续受到伤害,所以他宁愿自己去承受这一剑。 可是须臾过后,他仍然没有感到利刃入体的那种痛苦,只听到一声闷哼与某物落地的声响,他急忙睁开眼睛,却发现蒋玉如的左臂已经不复存在,断口处不停地涌出了鲜血,然而她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只是微笑着望着笑天。 笑天的心仿佛被撕碎了,他根本无法想到蒋玉如会做出这种傻事,望着她那单薄而挺直的身子,他第一次发现,蒋玉如竟也是如此倔强的人,倔强的有些像他自己。 他猛然掠到蒋玉如身边,运起傲天真元,想为她治疗那左臂的断口,然而蒋玉如却拉住了他,笑道:“不用管它了,只有这种疼痛的感觉才能驱走我身体里那种偏激的意识,我可不想因为它再做出什么傻事,到时就不止是丢掉一条左臂那么简单了。” 笑天握紧了双拳,吼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如此的伤害自己?难道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你不觉得这样做太自私了吗?” 蒋玉如默默的用法术止住了鲜血的流淌,然后抬眼望着笑天,微笑道:“你还说我,你难道不觉得自己也很自私么,万一我真的把你刺死了,你倒是毫无挂念的去了,我该怎么办?你可曾为我想过?” 笑天痛苦的摇了摇头,道:“即使你当时恢复了自己的意识,不想杀死我了,可是你也不能削掉自己的一条左臂啊,你为什么这么不懂得珍惜自己呢?” 蒋玉如望着笑天眼中那模糊的泪水,心里一阵激动,她笑着解释道:“当时的情况我自己也无法控制,如果不是我及时地用残存的意念削去了左臂,恐怕我的躯体已经被那偏激的意识所占据了,那样的话,我还不如死了的好。” 笑天望着蒋玉如那微笑的面庞,叹道:“都伤成这个样子了,你还笑的出来。” 蒋玉如甜笑道:“能好好地站在你面前,我自然高兴了,你不会因为我断了一条左臂,就不要我了吧?” 笑天转过身去,抹去了眼中的泪水,无奈地笑道:“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有些心痛罢了,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丢下你的。” 蒋玉如轻轻地点了点头,道:“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能把我丢下不管啊。” 笑天转过身,拉起蒋玉如仅剩的右手,用颤抖的声音答应了她。 正文第六十四章柳暗花明 就在他们温柔地望着对方时,那紫水晶中又传来了声音,道:“好感人的场面啊,一个愿意为了对方丢掉性命,而另一个则宁愿砍下自己的胳膊也不愿意伤害对方,也许我想错了,世间还有真情存在吧……” 笑天听他说起这些,气的浑身直打颤,他狠狠的攥着那紫水晶,右手一扬,便想把它丢向那高大的青龙雕像,然而蒋玉如却及时地阻止了他,然后笑道:“听他话中的意思,好象我们已经通过了这最后一关的考验,你如果把他丢了,我们可怎么出去啊,还是先听听他到底都说些什么吧。” 笑天转念一想,把那举起的右手又缓缓的放了下来,然后竖起了耳朵,开始倾听起那紫水晶的最后几句话。然而他却没有注意到,自从上一句话开始,紫水晶说话的对象已经增加了一个蒋玉如,否则她根本无法阻止笑天所做的事情。 须臾,紫水晶中那宽宏的声音又道:“在你们的合作与努力下,终于通过了这三关的考验,而在考验中对你们造成的不便与伤害,我深深的表示歉意。也许真的是我想错了,甚至建造这个‘黑暗深渊’都是个错误,不过这一切也都到了结束的时候了,我也应该履行我的承诺,把你们放出‘黑暗深渊’。” 笑天,蒋玉如对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兴奋与迷惑,兴奋的是,他们终于能离开这见鬼的地方了,而迷惑的却是,在这离开之际,他们也没弄明白“黑暗深渊”存在的目的。 第98章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笑天也不知道在那大殿中踱了多少圈子,可直到如今,他也没有发现丝毫可以离开的痕迹。他们眼中的那一丝兴奋,也开始渐渐地转成了疑惑,他们甚至已经开始怀疑这一切都是个骗局。 就在此时,笑天手中的紫水晶放出了微弱的亮光,同时也传出了断断续续的声音,道:“通道……已经闭塞了,我的力量无法打开,是我对不起……你们,也许这就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吧……” 说完了这些,那紫水晶的光芒开始黯淡了下来,笑天望着它,怒吼了一声,道:“骗子,你根本就是个骗子,去死吧……”边说着,他边把紫水晶狠狠的掷向了那高大的青龙雕像。 凑巧的是,紫水晶刚好撞在了龙爪中的墨玉珠上,原本黯淡下来的紫水晶又开始放出了强烈的光芒,然而在这阵光芒过后,它却缓缓地消失在了半空中。 正在笑天怔怔地望着它时,大地开始起了剧烈的晃动,那高高的殿顶也开始坍塌起来,无数的泥板,石块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倾泻而下,这青龙大殿马上就要被无名的灾难所淹没。 笑天掠到蒋玉如身前,护住了她的周身,然后苦笑道:“玉如,也许我们真的要一起死在这里了,你害怕吗?” 蒋玉如的面颊轻轻贴在笑天的胸前,柔声道:“怎么会呢,能够与你死在一起,我已经很高兴了。” 笑天半开玩笑地道:“你就这么想我死啊,那你刚才为什么不一剑刺死我呢?” 蒋玉如明白笑天此刻的心情,修真界中还有很多的事情要他去处理,如果他真的不能出去的话,即使他活着也是了无生趣了,于是她笑着安慰他道:“我之所以刚才不刺死你呢,是因为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出去的,我们还有很多好日子要过呢,我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幸福就此了结了呢!” 笑天运起真元力把周围落下的石块,泥土逼到了一旁,然后问道:“你真的这么想吗?” 蒋玉如微微抬起头,望着笑天的眼睛,笑道:“自然是真的,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在进入“心”之考验后,余群与燕婷一直就呆呆的站在一旁,仿佛对外界的事物失去了知觉,直到此刻,才听到燕婷叫道:“宫主,你看那墨玉珠,它怎么越来越小了?” 蒋玉如一听,离开了笑天的怀抱,望向了那墨玉珠,奇怪地道:“竟然是真的,那墨玉珠怎么又开始变小了?” 笑天急忙转身,也发现了这一异变,猜测道:“难道是刚才那紫水晶所引起的,该不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吧?” 正说着,那墨玉珠突然放出了一道强光,然后缩成原来的大小,缓缓的飞到蒋玉如面前。她怔了一怔,才把墨玉珠拿到了手中,望着里面那氤氲的紫气,苦笑道:“它带我们去了‘泪之海洋’,给那里造成巨大的灾难,又带我们来到了这‘青龙大殿’,同样地引发了这莫名的坍塌,难道它这次回到我们手中,又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么?” 她刚说到这里,就发现左边的墙壁突然陷下去很大一部分,露出一条黝黑的通道。她望了望笑天,笑道:“我早就说过了,我们一定能离开的,你看,现在道路出来了吧?” 笑天望着那黝黑的通道,无奈地道:“这里的一切似乎都与这墨玉珠有着很深的联系,但关于它的事情,就连那自称是‘黑暗深渊’建造者的人都没有向我们说明,难道它是在后来的日子里自己衍生出来的?” 蒋玉如在运用法术把半空一个巨大的石块劈开之后,对着笑天苦笑道:“墨玉珠的事情我们可不可以先不考虑,如果我们再不离开这里的话,那通道恐怕就要被落下的巨石封住了。” 余群望着半空中那不断落下的泥尘与石块,摇了摇头,道:“袁兄弟,蒋姑娘说的一点都不错,有什么事情我们离开青龙大殿在说也不迟,否则我们就真的要被活埋在这里了。” 笑天猛一点头,拉起蒋玉如,几个纵身便掠到了那黝黑的通道之中,余群亦拉住了燕婷,紧跟而去。 这是一条曲折而幽深的泥土小道,头上,脚下,还有两旁的侧壁上都长满了厚厚的青苔。人走在其上,有一种轻柔舒适感觉的同时,亦会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笑天听着那踏上青苔时,所产生的闷响,心里暗自寻思:“这条通道是通向哪里的呢,是不是与进入‘玄武大殿’时的泥土通道有同样的作用呢?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在这里应该能找到离开‘黑暗深渊’的方法,可到底怎样才能找到呢?” 由于想的太过入神,他竟没有发现前方的道路已变得十分狭窄,一个不留心,竟被两旁的泥壁挤在了中间。他苦笑了一声,运起真元力在两旁的泥壁上一拍,那隆起泥壁悠然陷了进去,然后在原来隆起的部位现出一对龙爪,并缓缓的接在了一起,挡住了笑天等人的去路。 笑天望着那对龙爪,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里里面也有什么玄虚?” 蒋玉如微笑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来到这里的方法,也许这对龙爪就是我们离开的关键呢,让我来把墨玉珠放上试试看。” 笑天自看到这对龙爪合围的样子时,就已经想到了在“泪之海洋”中,那女子雕像的右手,那时不正是因为把墨玉珠放在了里面,才来到的青龙大殿吗,或许这对龙爪有异曲同工之妙也说不定!可是他望着周围那绿色的青苔与突然陷下去的泥壁,总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也许是因为这龙爪出现得太过突然吧。 就在笑天怔神的工夫里,蒋玉如已经把墨玉珠放在了那合围的龙爪之中,墨玉珠好象又得到了力量一般,突然放出了亮光,然后那龙爪缓缓的升了起来,在左边的泥壁上现出一个拱形的青石门。 蒋玉如本以为自己等人又会被传送到一个新地方,却没想到仅仅是打开了一个新门,她望着那扇门,道:“笑天,我们该怎么办?是继续往前走呢,还是进去看个究竟?” 笑天双肩一耸,装做很无奈的样子道:“还能怎么办,门都出现了,要是我们不进去看个究竟的话,即使我们出去了,也会对它念念不忘吧?” 蒋玉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只要你不怪我太卤莽就好了。” 笑天爱怜地望了她一眼,道:“你啊……做事情也不想想后果,万一你要是出了什么事,那我该怎么办?” 蒋玉如低下了头,轻声道:“还说我呢,你做事也不总是不顾后果吗,要是那次在熔岩池中你出了什么事的话,我又该怎么办呢?” 笑天走到了那青石门前,微笑道:“那不一样的,表面上看去我确实非常的卤莽,可是我却早已把各种可能都想到了,最后做出的决定也是非常有信心的。” 边说着,他边把手放在了青石门上,运起真元力,企图把门震开,然而他的真元力还未用出,那扇门竟自己缓缓的打开了。 随着门的打开,原本黑漆漆的地方,突然变的灯火通明起来,就仿佛里面有一个好客的主人,见到客人来了,主动的为他打开门,并燃起了灯火一般。 笑天抬步走进了拱形大门,发现这里仅是一个小小的偏房,四处的墙壁全部都是用漆黑如墨的玉石雕成,在明亮的灯光下,散发出奇特而刺眼的光芒。 在原本就不算宽敞的偏房中,却偏偏放置了一个宽大的白玉供桌,桌上供奉的却不是什么神明,而是一条有人的身体那么粗大的蟒蛇,蛇的身体大部分都伸入了后壁之中,留在供桌上的仅有一个露着獠牙的蛇头。 在那蛇头的下方,有两个黑色的香炉,香炉中各插着一跟食指般粗大的供香,这一切看来也没有什么值得惊奇之处,然而笑天等人的脸上却充满了疑虑,只因为那供香竟然是点燃的,冒出了缕缕清幽的烟气。 笑天望着那蒸腾的烟气,摇头叹道:“没想到世界上竟有能燃上千数年的供香,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蒋玉如听着一怔,奇道:“你为什么说这香是很久以前便被人点燃了,而不是因为这里有人居住,新近才点燃的呢?” 笑天望了望那漆黑的墙壁与那大张其口的蛇头,微笑道:“如果这里真的有人居住的话,那么那人不是个疯子,就是个神经病,但奇怪的是,这里的布置与灯光绝对不是一个疯子所能弄出来的,所以我敢说这香一定是很久以前便存在了,而不是新近才被点燃的。” 蒋玉如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疑道:“你真的认为世上有能燃千数年的香吗?” 笑天瞪大了双眼,盯着那两株香,道:“我也不相信,可是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呢?”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般,笑天猛的把左边的一株香拔了出来,而与此同时,那大张的蛇口竟也悠然闭上了。 他怔了一怔,似乎没有想到这种变化,然而没过多久,他便又回复了过来,把香拿到蒋玉如面前,笑道:“你仔细地看看这株香,便明白它为什么能燃上千数年了。” 蒋玉如把香接了过来,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那香并非是被点燃的,而是在它的顶端,有一个特殊的黑点,那黑点自身便能放出缕缕的青烟。弄明白了原委,她苦笑了一声,道:“这是为什么,建造这个房间的人弄上这么个假香做什么,难道仅是为了方便省事?” 笑天却把目光放在了另一株香上,自信地笑道:“我想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那人所做的布置一定是有其用意的,而那用意的关键就在这两株香上。” 第99章 边说着,他边把另一株香也拔了起来。 那刚刚闭上嘴巴的蛇头,因为笑天的这一举动,又缓缓的张了起来,再次的露出它那长长的蛇信,与那尖尖的獠牙。 蒋玉如望着这一切,小口微张,刚想向笑天问明原委,却听笑天道:“玉如,把你那株香给我。” 她点了点头,把香递给了笑天,笑天在接过之后,把它插在了右边的香炉中,而自己手中的那一株则插在了左边的香炉中。 他刚做完这些事情,就听到墙壁里传来“喀嚓”一声轻响,那大张其口的蛇头竟缓缓的收缩到了墙壁中,然后在那圆孔中伸出来一个扇面般大小的托盘,托盘上盛着一张毛发枯黄的羊皮纸,还有一本不算太厚的锦册。 笑天慎重的拿起了那张羊皮纸,一看之下,不禁骤然变色。 蒋玉如微皱秀眉,问道:“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竟然能让你如此吃惊?” 笑天把那张羊皮纸卷了起来,长长的吁出了口气,才道:“上面什么都没有写,只是乱七八糟的画了点什么,而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上面画的就是这‘黑暗深渊’的全部构造。” 蒋玉如吃惊地道:“你是说这张毫不起眼的羊皮纸,竟然记载了世间最为神秘的事,‘黑暗深渊’的内部组成?” 笑天凝重地点了点头,道:“没错,这张确实是‘黑暗深渊’的结构图,只是我有有些想不明白,这张图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蒋玉如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却又摇了摇头,笑道:“真是多此一举,连你都想不明白的事,我就更加想不明白了。” 二人身后的余群突然咳嗽了一声,插口道:“对于这件事,我可以为你们提供一些帮助,在我的记忆里,原本的鱼王神殿并非位于泪之海洋,而是位于青龙大殿的正下方,那时我就知道在我们附近,藏着一份结构图,上面记载着‘黑暗深渊’的全部秘密,当时为了与她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曾想方设法的去找那份结构图,可是最终都没有成功。不久之后,由于地质的变动,鱼王神殿竟移到了泪之海洋,而那时,我也渐渐地忘记了这份结构图的存在。” 笑天想了想,问道:“当时的鱼王神殿是不是也位于一片海水之中呢?” 余群一怔,奇道:“对啊,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蒋玉如嘻嘻笑道:“这还不简单嘛,鱼王神殿……鱼王神殿……单听名字也知道这宫殿是位于海洋中的了,难道你们鱼类不生活在水里,还能生活在陆地上吗?” 笑天摇头道:“为什么不行呢,余兄不是好好的在陆地上生活吗?” 蒋玉如分辨道:“他可不是一般的鱼类啊,他是……” 听到这里,余群截口道:“蒋姑娘,我想袁兄弟一定有自己独特的看法,我们还是好好听一下吧。” 蒋玉如点了点头,好奇地望向了笑天,笑天却又打量了周围那漆黑的墙壁一眼,才道:“不知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在我们来的路上四处都长满了青苔,有些地方更是有滴水漏下,这是为什么呢?” 余群似乎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苦笑道:“袁兄弟还是明说吧,我总觉得自己明白了你的意思,可是又说不出来。” 笑天耸了耸肩,笑道:“事情很简单,我想说的就是这通道与这间石室原本就同鱼王神殿一样,是位于海水中的。” 余群这才恍然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此处如此阴湿呢,可我还是有一点想不明白。” 笑天道:“余兄请讲。” 余群望着这间不算宽敞的石室,疑惑地道:“如果它也位于那海水中的话,为什么没有与鱼王神殿一起移动到泪之海洋,而到了这个地方呢?” 笑天听完,苦笑道:“地质的变动,又岂是我们所能料及的,甚至连刚才的说法也仅是我的猜想,正不正确都难说呢!” 余群深深地点了点头,然后静静地站在了那里,不再言语了。 笑天缓缓的伸出手,拿起了那一本锦册,细细地看了起来,然而没翻上几页,他脸上的神色就变得异常古怪,有一丝痛苦,还有着一丝欣慰。 蒋玉如一直注意着笑天的举动,此刻看到他脸上的变化,不由问道:“怎么了,笑天,难道那本锦册也记载着什么机密大事么?” 笑天摇了摇头,感慨地道:“上面倒没有什么机密的事情,只是记载了一些业已消失的建筑的设计方法,其中更包括了原本属于天界的‘空之岛’设计图,难怪连何伯父都想得到它,只可惜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了,否则他能见到这本锦册,不知该有多么高兴呢!” 蒋玉如轻声道:“笑天,何伯父的死与你没有什么关系,你又何必太在意呢!” 笑天把两样东西放在蓝玉戒指中,然后对着蒋玉如笑道:“你就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会注意分寸的,刚才只是看到那设计图,才想到了何伯父而已。” 说完之后,他哈哈一笑,带头走出了这间石室。虽然他表面上装做无所谓的样子,但是蒋玉如却深深的知道,在他的内心中,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自己的过失的。 笑天四人在离开那间石室后,顺着原来的通道一直走了下去,但是并没有走出多久,他们就止步不前了,因为前方已无路可走,这条通道竟是一条死路。 蒋玉如望着那不知有多厚的石壁,叹气道:“我们现在是前进无路,后退无门,难道真的要我们在这狭窄的通道中过一辈子?” 笑天却笑道:“怎么会呢,刚才那地方不是有一间石室么,我们可以住在那里啊!” 蒋玉如一怔,然后摸了摸笑天的脑袋,道:“你不会被气糊涂了吧,竟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你真的不想离开‘黑暗深渊’了?” 笑天一边摸着那石壁,一边喃喃地道:“想啊,怎么会不想呢,可是光想也不会……” 话说到这里,他便住口不语了,因为他突然听到一丝声音,那是一丝“呜呜”的哀鸣,仿佛一个含冤的厉鬼在向人索命,又仿佛一个失去新婚丈夫的妻子,在幽咽的哭泣。然而此刻的笑天听到这个声音,却比听到任何的仙乐都要高兴,因为他可以确定,这声音正是外面的山风吹进这狭窄的通道时,所产生的声响。 他兴奋地抱起蒋玉如,原地转了几圈,然后笑道:“玉如,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正文第六十五章再遇故人 蒋玉如从来没有见过笑天如此高兴过,此刻看到他的样子,知道他必定有了出去的方法,于是亦兴奋地问道:“真的吗?到底怎么才能出去,你倒是快告诉我呀!” 笑天放下了蒋玉如,点头笑道:“好的,你先闭上眼睛,等你睁开眼睛的时候,出口就摆在你面前了。” 蒋玉如微笑的闭上了眼睛,她对笑天说的话,从来没有一分一毫的怀疑过,对于这一点,到与小龟有些相似。 笑天笑着转过头,双手猛提傲天真元,狠狠地向那石壁击去。 在一声巨响过后,蒋玉如感到一阵清幽的山风徐徐地吹来,那种久违的感觉竟是如此的舒畅,她笑着问道:“笑天,我可以睁开眼睛了么?” 笑天哈哈一笑,道:“自然可以了,不过你看到这一切之后,可不要太激动哦。” 蒋玉如急忙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原来的石壁上,竟多出来一个杂乱不堪的出口,而那山风正是从这出口中吹进来的。 从出口中望去,可以看见那悠远的山头,飘渺的雾霞,而往下直视而去,竟发现这出口在一陡峭的悬崖壁上,下面即是深不可测的幽谷,使人感慨的同时,不禁想到这出口的离奇。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笑道:“没想到这山壁竟是通向外界的,可你又是如何知道得呢?” 笑天耸了耸肩,笑道:“俗语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山壁自然也是一样喽,我在与你说话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缕山风吹动的声音,所以呢……” 蒋玉如笑着接道:“所以呢,我们的袁大公子就激动的了不得,做出了一些出轨的举动,对不对?” 笑天竟点了点头,笑道:“是啊,刚才我确实太激动了,以后再也不会做那样的事了。” 蒋玉如哼了一声,转过了头,不再理会笑天。 笑天看到蒋玉如左臂那无法遮掩的断口,以及被染成暗红色的雪白衣衫,心中一痛,暗自责怪道:“袁笑天,你真是个混蛋,玉如为你牺牲了那么多,你却还在若她生气,难道你不把她气死,你就不甘心吗?” 边想着,他边走到蒋玉如面前,赔笑道:“玉如,生气了?刚才只是在开玩笑嘛,我怎么会故意疏远你呢?” 蒋玉如低下了头,轻声道:“我知道你不会,可是我总觉得自己缺少了点什么,不再值得你去疼爱了。” 笑天把蒋玉如轻轻搂在怀里,道:“玉如,以后不准你再说这样的话了,你这样说就是在嫌弃我,知道吗?毕竟你丢掉一条胳膊我要负上大部分的责任。” 蒋玉如急忙摇头道:“你怎么这么喜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推,这条胳膊是我自己削去的,又怎么能怪你呢?” 笑天道:“难道你不是为了救我,才这么做的吗?不管怎么说,我都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蒋玉如痛苦的摇了摇头,道:“求求你,不要在责怪自己了好不好,你身上的担子已经够重了,我不希望自己在为你添什么麻烦。” 笑天抚着她的秀发,柔声道:“好,我答应你,以后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不要让这件事情成为我们之间的隔阂,好么?” 第100章 蒋玉如点了点头,甜甜的笑了,她心里总算明白笑天有多么的关心她,爱护她,她也为自己解开了笑天心里的一道束缚而高兴着。 笑天望着外面那飘渺的云雾,笑道:“玉如,我们离开这里吧。” 蒋玉如道:“好,现在的修真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也应该回去看看了。” 笑天松开了蒋玉如,转头对着余群道:“余兄,我们走吧。” 余群微笑着点了点头,毫不留恋地与笑天飞离了这苦难与艰险的集结地,黑暗深渊。 隐仙山头,落红依旧无奈的飘舞着,漫天看去,云霞依旧是那样的灿烂,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向世人诉说这深秋的凄凉与悲伤。 还是那座小小的峰头,还是那岌岌可危的山壁边缘,燕儿望着下面那窄小的通道,喃喃地道:“他还没有来么,不知道多久之后才能见过他。不过他不来也好,也省得那件事真的发生了,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燕儿啊燕儿,你总不能因为自己的一点愿望就让他去死吧?” 说完这些,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忽然化成了一只飞燕,转瞬离去。 笑天四人在众多山峰中的一个山头停了下来,然后开始细细地打量起周围的景色。蒋玉如望着那被苍松环抱的凉亭,笑道:“这个凉亭还真是奇特,竟用黑糊糊的石头雕成的,难道不觉得难看吗?” 笑天亦笑道:“你管它用什么石头雕成的,只要能起到纳凉的作用,那么它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凉亭了,其实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只要能够找到自己的位置,并发挥自己的作用,那这一生便不算虚度了,你又何必太在意它表面上的色彩呢!” 蒋玉如含有深意的笑了笑,揶揄地道:“袁大公子说出的话就是不一样,总是能发人深省,令人茅塞顿开!不过我要是你的话,就赶快回到素女宫,以免那里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也省得自己天天生活在自责之中。” 笑天心下一片雪亮,他知道蒋玉如虽然在表面上嘲笑自己,但同时也在暗地里提醒自己,他感激地望了蒋玉如一眼,准备以最快的速度赶回素女宫。可就在他刚想御气离开的时候,却突然想到了身后的余群,难道让他也跟着自己回去吗? 正在他考虑这件事情时,余群却突然畅快的笑了起来,笑声中一种稚嫩的味道,却也充满了开阔的味道,他笑完之后,深吸了一口气,道:“终于离开那该死的鬼地方了,大哥哥,大姐姐,多谢你们这些日子来对我的照顾,余群就此离去。自此以后,宇内的山山水水都是我余群的家,如果有缘的话,我们自会相见……你们多多保重……” 说完了这些,他便像离开“黑暗深渊”时一样,毫不犹豫的离开了众人,从他的眼中,三人看不到一丝的留恋,亦看不到一分的不舍。 蒋玉如望着他那渐去的背影,苦笑道:“难道他真的这么无情么,患难一场,说走就这么走了。” 笑天却摇了摇头,道:“从表面上看到的东西,往往不是一个人内心真正的想法,我想,此刻的他一定比我们更加难受,只是他不愿意表露罢了,因为一个重情谊的人,是绝对不会轻易地表露自己的感情的。” 蒋玉如想了想,道:“在鱼王神殿里,他到底带你去看了什么,竟让你如此为他说话?” 笑天淡淡的一笑,道:“又是一件伤心的往事,不提也罢。” 蒋玉如轻轻点了点头,刚想催促笑天赶回素女宫,却听笑天吃惊地道:“咦,那不是姬仙子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顺着笑天的目光向半空望去,发现一个身着白衣,超凡脱俗的少女正在向着这座山峰飞来,而此刻,她仿佛也看到了三人,飞速地向三人接近着。 此人正是“灵剑仙子”姬飞燕。 待她停下来后,笑天笑问道:“姬仙子,别来无恙?” 姬飞燕幽幽一笑,道:“我想问的话,倒叫袁公子先问了,我好的很,只是我那可怜的燕儿妹妹……” 笑天急道:“怎么?燕儿姑娘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吗?” 听到了这些,姬飞燕脸上竟也现出痛苦的神色,过了半晌,才缓缓地道:“如果已经找到她的话,我也不会来烟云山了……”叹了口气,她接着道:“直到最近我才发现,我是如此的没用,竟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保护不了……” 笑天一听,心里暗想道:“原来这里就是烟云山,虽然早已听过它的大名,却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姬飞燕来到此地,说明她已得到了燕儿的信息,倒不如先问问她再说吧!”想到这里,他劝慰道:“姬仙子,燕儿姑娘的事情,我也有一部分责任,你先把关于她的消息向我说说吧,我们一起寻找,机会也可能大一些。” 蒋玉如冷哼了一声,低声道:“什么事情都有你的责任,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累吗?” 听到笑天的话,姬飞燕的脸难得的红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道:“我……我来到此地,完全是没有办法,碰运气,并不是……得到了燕儿的消息……” 笑天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姬仙子……” 姬飞燕截口道:“如果袁公子不嫌弃的话,就叫我飞燕好了,我总觉得这样称呼太生分了些。” 笑天轻笑了一声,道:“那你就不觉得叫我‘袁公子’生分么?” 此时,又听到蒋玉如重重的哼了一声。 笑天望着姬飞燕,苦笑了一声,拉起了蒋玉如的手,道:“称呼的事我们先不说了,还是先谈谈燕儿姑娘的事吧,不知道姬仙子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点。” 姬飞燕笑道:“自然不会忘了,那是在蓬莱的画舫上,就因为当时燕儿见到了你,过于激动,我才带她离开的。” 笑天含有深意地一笑,问道:“那你带她去了哪里呢?” 姬飞燕脑中灵光一闪,兴奋地叫道:“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燕儿在哪里了……”须臾之后,她的声音中竟夹了一丝哭声,道:“我为什么这么笨,到现在才想到呢,燕儿妹妹,你等我,姐姐这就来找你……” 说完之后,她再也顾不得笑天等人,转身便想离开,然而笑天却拉住了她,笑问道:“你说那个地方可是隐仙山?” 姬飞燕一怔,奇道:“没错,可我都是到现在才想到的,你为什么一猜便猜到了呢?” 笑天淡淡一笑,道:“只因为那天在山道之中,我感觉到有两双熟悉的眼睛在盯着我……” 姬飞燕轻声道:“原来袁公子都知道了,那你上次为什么没有把这些告诉我呢?” 笑天苦笑道:“上次我被你吓得都不知道怎样才好了,如何还能想得到这些?” 姬飞燕俏脸一红,歉然道:“对不起,都怪我上次太卤莽了。” 笑天耸了耸肩,笑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了,你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燕儿姑娘,而我们则是赶回素女宫,凑巧的是,我们要去的是同一个地方,不如结伴而行如何?”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便感到握住蒋玉如的手一阵刺痛,却是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 姬飞燕轻轻点了点头,凝神想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你们不是去了‘黑暗深渊’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笑天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不如我们边走边聊吧!” 姬飞燕笑道:“好,不过在走之前,我们还是先去前面的小镇转转,为玉如妹妹换一件衣服再说吧。” 蒋玉如悄悄望了她一眼,发现她高雅的目光中有着一丝淡淡的忧虑,然而却找不到丝毫的儿女情长之意,心下不禁又是感激,又是惭愧。 在烟云山下一个无名的小镇中,笑天为蒋玉如选了一件淡蓝的衣衫,他知道,她喜欢的颜色是白与蓝,因此,他在众多的衣衫中选出了这一件。 蒋玉如在见到这件衣衫时,自然异常高兴,好好的夸奖了笑天一顿,然后跑到里面换衣衫去了。在出来后,她又回复了以前那种开朗而优雅的神色,幸福地依偎在笑天的身旁。 不知道为什么,姬飞燕在一旁看着,心里竟生出一种羡慕的感觉。 在处理完这些事情后,他们便以最快的速度向隐仙山赶去。即便是如此,笑天依然把在“黑暗深渊”中发生的事情大略的告诉了姬飞燕,而她则一边听着,一边感慨着,还故意把蒋玉如拉到了一旁,彼此悄悄的说着什么。在一路之上,她们时不时的发出一阵轻笑,反倒把笑天冷落在了一旁。 次日,他们终于赶到了隐仙山,望着那漫天的落红,三人心里有着各自不同的感受。然而他们却没有时间去顾及那些,依旧脚步不停的冲到了素女宫。 望着那敞开的大门,冷落的门庭,笑天心里竟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猛的摇了摇头,他甩去了心里的那份不安,抬脚走入了素女宫。 餐房,圣灵大殿,四长老的住处,甚至连山壁中的密室,都一个一个的都找过了,然而他们竟没有找到一个人,这素女宫仿佛成了一处死地,寂静地令人毛骨悚然。 一阵秋风吹来,吹起地上那堆积了厚厚一层的落红,漫天飞舞着,看上去是那样的凄凉而无奈,笑天望着它们,平静地道:“很久了,素女宫出事已经很久了,否则地上绝对不会显得如此杂乱。” 蒋玉如悄然走到笑天面前,拉起他的手,道:“你先不要这么早就下结论,毕竟没有见到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笑天自然明白蒋玉如的意思,他没有看到那种血淋淋的,尸横遍地的场面,心里已经平定了不少,然而没有见到素女宫那些活生生的女孩子,他心中仍然一片压抑,叹了口气,他缓缓地道:“话虽如此,可是我仍然不放心她们,毕竟我是她们的宫主,要为她们的安全负上全责的。” 第101章 蒋玉如笑了笑,道:“你先不要着急,我们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找过呢,说不定她们就在那里呢!” 笑天想了想,道:“你说的是法场吧,她们真的会在那里吗?” 素女宫的法场,再也见不到那些女弟子练习法术的身影,只有那片片的红叶在宽敞的地面上来回滚动着,发出沙沙的轻响,似乎在向来此的人们诉说着这些日子的寂寞与凄凉。 笑天走在那熟悉的通道上,望着那冷落的法场,心中一阵刺痛,他暗暗地责怪着自己,为什么没能好好地保护那些可爱的女孩,让她们受到如此的劫难。就在他心神不定地步入法场中时,从前方的朝阳阁中突然落下来一个身影,对着笑天道:“袁笑天,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笑天缓缓的抬起头,看到了那人的相貌,淡淡的笑道:“如云,你来这里做什么?” 此人正是与蒋天霸一起展开行动的如云,可是他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呢?素女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如云冷哼了一声,道:“我曾说过,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一定会亲手杀了你,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笑天笑道:“自然是不会忘的,怎么,你在这里等我,难道就是为了杀我吗?” 如云冷笑道:“没错,只要杀了你,我就会有自己的自由了,这个理由难道还不够吗?” 笑天摇头笑道:“够了,怎么会不够呢,如果你一定要杀一个人,即使没有理由也可以动手的,难道不是吗?” 如云向前走了几步,冷声道:“我杀人,向来都是有原因的,如果那人没有必死的理由,我是绝对不会杀他的。” 此时的笑天心中痛苦已极,他在见到如云时,就想到了首饰店前他所发下的承诺,他甚至想到了逃避,远远地逃离开这些是非,然而他又深切的明白,逃避永远都不会唤醒如云,他只能无奈地去面队这一切。 苦笑了一声,他缓缓的道:“如果杀了我真能换回你的自由的话,那你就动手吧!” 正文第六十六章豆萁煮豆 如云猛的一顿噬神枪,道:“既然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即使你不还手,我也绝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之后,他便提起了噬神枪,准备以自己全力的一击打倒笑天,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却及时地阻止了他,那声音道:“云哥,真的必须要杀死他吗?” 如云转过身,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发现一个娇柔的少女正缓缓的从朝阳阁中走了下来。看到了她,他眼中的目光突然变的温柔起来,嘴中也传出了笑声,道:“灵儿,我不是让你呆在那座高塔中吗,你怎么又下来了?” 这少女正是与如云形影不离的白灵,她摇了摇头,平静地道:“云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难道一定要杀死他吗?” 蒋玉如听到这里,却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一个做事蛮不讲理,一个说话颠三倒四,就好像全天下的人,只要你们想杀,就都能杀得了似的。” 如云没有理会蒋玉如的话,只是对着白灵道:“难道你忘了吗,师父答应过我们的,只要能够杀了他,就放我们离开,到时,我们就找个清幽的地方,好好过我们幸福的日子,那也不是你所向往的吗,为什么在这关键的时刻,你又不忍心了呢?” 白灵痛苦的摇了摇头,道:“云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就好像今天会发生什么令人终生后悔的事一样,我们还是回去吧,以前的那些话就当我从来没有说过。” 如云一听,哈哈笑道:“终生后悔?怎么会呢,今天正是我们幸福生活的开始,怎么会发生令人后悔的事,你乖乖的在那里看着就行了,其他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说完这些,他把目光转到了笑天身上,缓缓的道:“袁笑天,你确实很聪明,聪明到师父都开始顾忌你了,这也是今天我要杀你的主要原因。” 笑天皱了皱眉,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 如云漠然一笑,道:“你慢慢地听我说,就明白了……我们在杀掉玉虚子之后,准备向素女宫进军,然而当我们赶到这里时,却发现这里竟没有一个人。望着那空空如也的素女宫,师父真是对你佩服异常,他根本没有想到你竟能料到他的计划,提前把门下调遣了出去。而与此同时,他也不相信你会死在‘黑暗深渊’中,因此便留给我一句话,只要能杀死你,就同意我前几天所提起的事情,而我也就在这素女宫中,连续等了你好几天。” 笑天在听到玉虚子的死讯时,脑中轰地一响,他怎么都不敢相信,向玉虚子这样正直的人,竟会死在一个小人的阴谋中,他长长的吁出了口气,道:“玉虚师叔真的死了?” 如云道:“没错,与其说是被我们杀死的,倒不如说是被他的徒弟害死的。” 笑天吃惊地道:“你说的是辰弟,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如云摇头道:“人心难料,他为什么这样做,我也不清楚,但是你必须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 笑天苦笑了一声,道:“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你说我料到了你师父的计划,提前把门下调遣了出去,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云一听,大笑道:“袁笑天,你门下的那些女弟子究竟在哪里,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你也没必要在这里和我装蒜……” 笑天截口道:“装什么蒜,我门下那些弟子在哪里,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明白我此刻的心情!” 如云望着笑天的面庞,渐渐地,他脸上的嘲笑变成了疑虑,他怀疑的道:“难道你门下的那些弟子真不是你调遣出去的?” 笑天苦笑道:“我还以为是你们把她们抓去了呢,又怎会是我调遣出去的?” 如云奇怪地道:“如果不是你把她们调遣了出去,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难道素女宫数百名弟子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不成?” 笑天低下了头,开始凝神思考起来,然而过了半晌,仍然没有想出一点的头绪,此时,只闻如云又道:“你门下的事情已经与我没有丝毫的关系了,我也不想再过多的考虑,现在我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你,以换取自己的自由,而你也应该拿出自己的全力,以应付我们之间的决斗,否则让我杀掉一个毫不反抗的人,真是无趣的很。” 笑天此刻的心情异常苦闷,他既在为自己门下的那些女弟子担心,又在为玉虚子的死而伤心,还在为自己的际遇而寒心着,他深切的明白,自己与如云很可能要在这场决斗死掉一个,然而他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想整日地活在痛苦之中。他心中默默地想,也许如云杀死自己后,能自由,幸福地活下去,那么自己的死也算是有价值了。 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系,他缓缓地抬起了头,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那么轻易地让你杀死的。” 他又把目光转到蒋玉如身上,笑道:“玉如,我不得不答应与如云决斗,有些事情是逃避不了的,但不管结果怎样,我都希望你能坚强的活下去。” 蒋玉如皱了皱秀眉,道:“笑天,我不想听那些,我只希望你能够打败他,就这么简单而已,否则你害死的就是两条人命。” 可是,她又怎么知道,如果笑天打败了如云,那么他害死的将是另两条人命,似乎命运的齿轮已经转到这里,并扭在了一起,再也解不开了。 笑天心下暗叹了一声,然后缓缓的祭出傲天剑,道:“如云,我们开始吧。” 如云点了点头,第一次对笑天露出了笑容,他微笑道:“很好,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傲天决修炼到了什么程度,看看你是否还能将我打败吧!” 说完,他便在枪上附加了玄阴真元,噬神枪化做一道冰锥,狠狠的向笑天刺去。笑天右手一紧,傲天剑放出赤红的烈炎,向着如云反抄而去。 顷刻间,如云便被那烈炎包围在了中间,然而他却没有一点慌乱的意思,只是催动着真元力,企图突破笑天的这道反击。须臾,那烈炎中冒出了一丝蓝芒,然后蓝芒渐渐的扩大,最后终于又集结成一道冰锥,穿过了那烈炎的包围。 笑天淡淡一笑,似乎早已料到了这种局面,傲天剑轻轻一划,一道强大真元凝成的剑气向着如云直击而去。如云见到笑天的又一反击,依旧不改招式,噬神枪化成的冰锥猛的对向了那道剑气。 只听“啪啦”几声脆响,如云噬神枪上所凝结的冰锥尽数被震成了碎片,而与此同时,笑天所放出的剑气也消失无踪,两人竟在这硬碰硬的对决中不分上下。 如云右手轻轻一抹枪尖,笑道:“你的功夫进步了不少……” 笑天微笑道:“你也一样……” 如云又道:“下面我将用出自己的全力了,希望你还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笑天依然微笑道:“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如云双手握枪,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都拿出自己全部的力量,好好的拼杀一场,看看到底是谁先死吧!” 说完,也不待笑天回答,噬神枪便化出数十道影子,每道都夹杂着巨大的冰锥,向着笑天刺去。笑天猛提傲天真元,在自己的周身祭起一道火墙,抵抗着冰锥的侵入。 每一道枪影在触及火墙时,都发出“啪啪”的轻响,然后缓缓的停在火墙的周围,再也难以前进一步。如云冷笑一声,眼睛中放出冰蓝色的光芒,口中淡淡的吐出四个字“霜冻之击”,然后那数十道枪影变的一阵煞白,周围的温度亦随着降低了许多。 第102章 如云凝神归元,把真元力都用在了这一式的消耗上,根本无法顾及其他,所以此刻与笑天对峙的只有那早已凝结成寒冰的噬神枪,其他的枪影早已随着这一式的展开而消失无踪。 身在远处的蒋玉如突然感到一阵寒气袭来,竟不由打了个寒颤,想到自己离的这么远尚且如此,不禁为身在其中的笑天担忧起来。 在霜冻之击的侵袭下,笑天所祭起的火墙越来越小,最后都已缩到了自己的周身,与蒋玉如所使用的属性护盾一般大小了,而此刻的笑天,甚至已经感觉到了火墙外那极寒的温度,他咬了咬牙,放弃了对火墙的维持,然后挥舞起傲天剑,以自己全部的真元力迎击向如云直刺而入的噬神枪。 又是一阵脆响,又是一次冰与火的对撞,然后两人被同时震出去数尺,静静地望向了对方。然而这一次,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又运起自己的兵刃,向着对方攻去。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最终,天色也黑了下来,然而他们依然没有放弃彼此的决斗,依然在冰与火的照耀下,全力的拼杀着。此时的他们,已经忘记了自己决斗的初衷,亦忘记了自己的生死,只为了决斗而决斗着。 隐仙山的夜空是如此的美丽,尤其是在这秋高气爽的日子里,虽则有一点凉意,但仍不失为观看夜空的好时机。这不,此刻正有一人在房顶上,望着那明亮的夜空发呆呢。 他一会儿望着最南的一颗星,叹了口气,一会儿又望着最北的一颗星,摇了摇头,最后他又望了房下仍在拼杀的笑天二人一眼,伤感地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们的这一战,虽然令观者伤心,但却是天命使然,想避也避不开的,至于你们能不能渡过这一劫,就全看你们的造化了。” 说完之后,他又叹了口气,拂尘微抬,缓缓地消失在夜空之中。 法场上,一阵夜风吹来,吹拂起笑天二人的衣衫,然而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甚至连天色的变化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的眼中,只有对方的影子,只有这无奈的拼杀,也只有在其中的一人倒下去后,另一人才会回到这残酷的现实中。 在击退了笑天的一次进攻后,如云轻笑了几声,身子忽然斜斜地往后飘了几尺,然后双手持住噬神枪,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定在了半空中。 笑天望着他那奇怪的架势,知道他要发动强力的攻击了,那次在天行城中,如云所用的绝寒枪法终结式,令笑天险险丧命在他的手中,此刻见到他又摆出一副古怪的样子,笑天心中竟生出了一种快感,一种将要摆脱这无奈拼杀的快感。 一阵凉风徐来,吹起了他那飘逸的长发,亦吹冷了他那继续拼杀的心,他呆呆的望着如云,等待着他那可以结束这一切的招式。 悠然间,如云的双眼精光大盛,整个人随着噬神枪化做了一道流光,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袭向了笑天。 当笑天注意到这一切时,那流光已经掠到了他的身前,然而这一次面队死亡的威胁,他却并没有闭上眼睛,只是呆呆的望着身形已经模糊的如云,此刻的他,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在死前,能好好的看如云一眼,好好让他生活下去。 就在那道流光即将刺入笑天的身体时,他突然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以不比那流光稍慢的速度,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如云似乎也发现了这一异变,亦看清了那人的相貌,他惊呼了一声,用尽全部的真元来停止这一式的发动,然而他早已把自己的意念都集中在这一式之上,想停止又谈何容易,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泛着白光的黑色枪尖一点点的刺入那人的身体。 痛苦,悔恨,绝望,充满了如云的眼睛,此刻的他,恨不能倒转枪尖,狠狠地刺死自己,然而他却不能这么做,这么做只会加速那人的死亡。 只听那人甜甜地笑道:“云哥,你的这式‘流星枪’已经深得其中三味,足以傲视整个修真界了。” 如云全身都在颤抖着,目中也无声的滑下了几滴泪水,他颤声道:“灵儿,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那人身后的笑天听到如云喊出她的名字,心中亦是一颤,傲天剑“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白灵右手握住枪杆,企图把枪尖从身体中拔出来,如云一见,赶忙阻止道:“不要……你这样会死的……如果不拔出它的话,也许还有人能救得了你……” 白灵漠然一笑,淡淡地道:“云哥,你不要哄我了,我知道噬神枪的作用,被它刺中,生机会渐渐的远离身体,即使是小小的伤口也是必死无疑的。如果寒无心还在修真界的话,也许他还能救我一命,可惜此刻的他……连自己的性命都无法保障,又如何还能救……救我呢?” 当她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已经有些气喘了,如云知道,那是噬神枪在缓缓的剥离她的生命,他多么想把枪尖拔出来,可是他又不敢这么做,生怕一拔出枪尖,白灵就永远地离他而去。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闷哼,然后看到一片鲜血飞溅,竟是白灵把枪尖从身体中拔了出来。她的脸色一片煞白,身体也随之不停的摇晃起来,如云赶忙掠上前去,把她揽在了怀里。 看着如云那伤痛,悔恨的面庞,白灵心下一阵歉然,她轻轻咳嗽了几声,道:“云哥,你也不要太难过了,生死有命,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一定要怪的话,就怪我太过任性吧。” 如云把脸贴在她的柔发上,摇头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白灵轻轻摇了摇头,倔强地道:“不,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要把话说完。”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使自己的身子立正了些,然后转了过头,对着笑天道:“袁公子,请你过来些,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笑天心中也是异常痛苦,他望着白灵那苍白的面庞,哽咽地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都听着呢!”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白灵面前。 白灵喘了几口气后,断断续续地道:“袁公子,虽然……到现在我也……没有想起你究竟是谁,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是我和云哥最重要的人,所以……所以我不能让你们自相残杀……”咳嗽了几声,她接着道:“袁公子,请你原谅……我们的自私,云哥他是为了我……才与你决斗的,我们……不想在师父在阴影下生活,才不得不答应……师父的请求的。” 笑天痛苦地摇头道:“我从来没有责怪过你们,要怪的话,也只怪你们那狠心毒辣的师父。” 白灵的脸上突然露出一片红晕,红的就仿佛那夕阳映照下的晚霞,她开心地笑道:“能听到你这样说,我就是现在死了也很开心了。” 此刻,如云的脸上早已被泪水所盖满,他高声叫道:“不许胡说,你是不会死的,你看,你已经渐渐好起来了,连说话都不停顿了呢。” 望着白灵的面庞,笑天深深的明白,此刻的她只是回光返照而已,她的生命已经到了最后的尽头了。他叹了口气,悄然转了过头,不忍在看这离别的一幕。 白灵轻轻的依偎在如云的胸前,梦呓般的道:“云哥,真的很抱歉,我不能和你一起去隐居了……”说着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甚至已听不出她说的什么了。 如云一边听着,一边轻轻的摇头,然而他还没有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便感觉自己怀中的白灵一轻,竟缓缓的向下沉去。他死命的抱着她,不敢有一丝的放松,生怕白灵掉在了地上,便永远都无法站起来了,然而他这样的做法,却也无法唤回白灵那已经沉睡的心灵。 渐渐地,他仿佛也明白了这一点,眼泪又无声的流了下来,此刻,他没有大闹,没有喊叫,只有一颗残破的心灵,在缓缓地滴血,只有一双无神的眼睛,在默默的流泪…… 笑天本以为如云会哭,会闹,然而他却没有听到一丝的声响,这不由使他奇怪地转过了头,发现了如云那黯淡无光的眼睛,与缓缓流淌的泪水,他心痛地道:“如云,如果你想哭,就放声地哭出来吧,这样很伤身体的。” 听到笑天的声音,如云突然停止了流泪,无神的眼睛中亦放出了仇恨的光芒,他猛的抬起了头,对着笑天恨声道:“都是因为你……灵儿都是因为救你才会死的,你就为她偿命吧!”说完,他右手一推,噬神枪迅速的刺向了笑天。 这一枪的速度虽然很快,但与刚才的“流星枪”根本无法相比,笑天甚至轻轻一拧身,便能避了过去,然而他却呆呆地站在原地,任那黑色的枪尖一寸寸扎入了自己的胸膛。 本是如云发泄怒火的一枪,却没想到偏偏刺中了笑天,他一手揽着白灵的尸身,一手握着枪杆,怔怔地道:“你……你为什么不闪避……” 笑天苦笑道:“我闪避……我还有闪避的理由吗,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是我害死了白灵,是我害死了自己最重要的朋友,我应该拿自己的性命来偿还……” 边说着,他边狠狠地拔出了自己胸口中的枪尖,大量的鲜血亦随着喷涌而出,溅在了如云的脸上,手上,把他的全身都染成了一片血红。 如云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然后在他的脑海中产生了一幅奇怪的画面,那是在一个幽静美丽的山谷中,在一个花香鸟语的草丛中,一个颇为淘气的孩子躺在杂草上,翘着二郎腿,在望着天上的一只风筝与一只小鸟。 第103章 他一手摸着鼻子,一手指着那风筝道:“别看你现在高高的飞着,早晚还不是被人给拉下来,有什么自由可言,还不如那小小的鸟儿,它虽然没有你那漂亮的外表,但起码比你自由多了,想到哪里就到哪里。” 说完之后,他竟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忿忿不平的把身边的青草拔了起来,可见他竟把那风筝比作了自己。 就在此时,一个面容俊朗,年纪与他相仿的男孩子走了过来,他边走边摇头道:“就知道你会在这里,难道让你好好的上一天课都如此困难吗?” 那淘气的孩子把一株狗尾草夹在自己的鼻子上,含糊地道:“你根本不知道,在学堂中坐着是多么难受的一件事,哪有在这里看着天空,幻想自己的未来有趣。” 俊俏的男孩坐在了他的身边,托着下腮,道:“有趣是有趣啊,不过你要是再不回去就无趣了,梅老父子一定会狠狠地打你的手心的。” 提到打手心,他的脸色一变,干笑道:“如云,你竟提这些无聊的事做什么,我们不如去河边摸螃蟹去,那多有意思啊。” 如云皱了皱眉,道:“我也想去啊,可现在是上课的时间,梅老夫子是让我来叫你回去的,不是让我出来和你一起玩的。” 那淘气的孩子一听话中还有转机,赶忙又道:“你怎么净说那个‘朽木不可雕’的老家伙,他有什么好说的,还是摸螃蟹有意思,如果摸的多的话,回家还能美美的吃上一顿,你说是不是啊,如云?” 如云点了点头,道:“话是没错,可是……” 淘气的孩子哼了一声,不屑地道:“别可是了,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敢去了,你不是怕逃课,而是怕被螃蟹夹伤了你那嫩嫩的小手。” 如云只觉一股不平之气涌了上来,使他怒吼道:“你别这么看不起人好不好,我会怕那小小的螃蟹?” 淘气的孩子淡淡一笑,道:“不怕,不怕你干嘛急着回去?我看你啊,本来就是个胆小鬼,只是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如云怒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让我们去捉捉看,谁捉的少,谁就是胆小鬼。” 那淘气的孩子得意地一笑,道:“这可是你向我挑战的,不是我硬要拉你去的,如果你输了,可不准哭鼻子哦!” 如云冷哼道:“谁哭鼻子还不一定呢!” 于是两人就跑到了被青草围绕的小溪旁,开始专心致志地摸起螃蟹来。 开心的时间总是过得这么快,两人茫然不知正午的接近,此时,一个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她望着专心比赛的二人,微笑道:“你们倒真是好兴致呀,竟在这里捉起螃蟹来了。” 听到她的声音,二人齐齐地抬起头,又齐声笑道:“白灵,你怎么来了?” 白灵指了指半空中的太阳,笑道:“现在都已经下课了,我为什么不能来?” 二人一怔,呆呆地道:“下课?怎么这么快?” 白灵摇了摇头,道:“你们啊,是玩晕头了吧,我的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还说快?”顿了一顿,她接着道:“好了,快和我一起回去吃饭吧,下午好去上课。” 提起上课,两人似乎又想到了梅老夫子的戒尺,呆呆地站在了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轻轻叹了口气,白灵望着如云道:“你啊,梅老夫子是叫你把笑天叫回去的,可你倒好,竟然陪他一起玩到了中午,真是的!” 如云一听,惭愧地低下了头,而一旁的笑天则笑的不亦乐乎。 白灵似是看到了笑天的样子,知道如云一定又是中了他的诡计,她粉脸一变,对着笑天叫道:“笑天,你也不要太得意了,小心我回去告诉伯父,让他好好地训你一顿。” 眨眼间,笑天脸上的笑容都跑到了九霄云外,他哭丧着脸道:“好白灵……亲白灵……求求你,千万别告诉我老爹,否则我会死的很惨的……” 一边说着,他竟一边伤心的哭了起来,好象一旦他爸知道了这件事,他就真的活不成了一样。 白灵摇头笑道:“笑天,别和我装了,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那么我就不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伯父。” 笑天依然装样的抹了抹眼睛,笑道:“只要你不把我逃课的事情告诉老爹,我什么事都答应你。” 白灵柔声一笑,道:“我要你做的就是,今天下午乖乖的跟我去上课,不准再出来玩了。”见到笑天无奈的答应了,她才接着道:“好了,现在就随我回去吃饭吧。” 就这样,三人手牵着手,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突然间,如云的脑中又是一痛,渐渐地从那幅画面中脱离了出来,他望着在蒋玉如怀里的笑天,喃喃地道:“笑天……笑天……原来你便是我那最好的兄弟,难怪平日的梦里总会出现你的影子。”他痛苦地摇了摇头,接着道:“我竟亲手杀死了自己最爱的人和最好的兄弟,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吗?” 他望着手中那杆墨色的噬神枪,苦笑道:“当初我在得到它时,‘天机神算’曾对我说,它是一杆被诅咒的神器,其主人的命运亦会非常的悲惨,然而当时的我却并不相信,觉得自己能化解它的煞气,可事到如今,我却相信了,这眼前的一切不是最好的证明么?” 说到这里,他突然倒转过枪头,猛地向自己的心口扎去,然而他却并没有如愿的死去,只因为在这个时候,傲天剑突然格开了他的枪头,不过此刻拿着傲天剑的,却不是笑天,而是方才还在照料笑天的蒋玉如。 她冷冷地望着如云,悲声道:“别以为我是在救你,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要亲手杀死你。” 说完之后,她不在犹豫,运起傲天剑便刺向了如云,而如云那黯淡无光的眼中却闪过一丝快意的神色,对他来说,能够死在蒋玉如的手中,也算是一种解脱了。 就在这时,笑天却突然嘶声道:“住手,不要杀他……” 蒋玉如猛然收回了傲天剑,转头对笑天道:“你为什么还要为他求情,为什么?难道他这样的人不该死么?” 笑天痛苦地道:“虽然他已经不记得了,但是他毕竟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不能,绝对不能看到他死在别人的手上。” 很显然,刚才如云的变化,笑天并没有发现。 蒋玉如哀伤地道:“那你呢,你该怎么办……” 笑天捂着那不停地涌出鲜血的胸口,漠然地一笑,道:“我……我还能怎么办,大不了便是一死罢了。” 蒋玉如听到笑天那满不在乎的话,心早已碎了,眼泪也早已无声地流了下来,她悲声道:“你总是这样的不珍惜自己,总是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你可曾为我想过,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苦涩地一笑,她接着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就不再埋怨了,反正我也早已有了自己的打算。” 笑天心神一震,他知道蒋玉如所说的打算是什么,方才在听到蒋玉如说的那句“否则你害死的就是两条人命”时,他就明白了,然而他也明白,自己是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她的,心中苦涩的同时,不禁又有了一丝甜意。他望着蒋玉如那哀伤的面庞,轻声道:“玉如,我想去一个地方,你带我去好么?” 蒋玉如走到笑天的面前,盯着那他那含着笑意的眼睛,哀惋的点了点头。 正文第六十七章冷面仙子 此刻,天已蒙蒙亮,阴霾的天空刮起了一阵狂野的大风,呼呼的哀鸣着,仿佛它们也知道下面所发生的事情,抗议着这天道的不公,世事的无常。 隐仙后山,那个被绿荫环绕的灵泉旁,蒋玉如搂紧了怀中的笑天,问道:“你怎么突然想来这个地方?” 笑天望着那生生不息的灵泉,脸上起了一阵缅怀,他感慨地道:“就是在这个地方,我知道了我在你心中的地位,也知道了你有多么地关心我。” 蒋玉如悲苦地一笑,道:“是呀,就是在那件事情之后,你的心中才有了我,才肯为我去辛苦万苦的寻找赤血珠。” 笑天轻轻咳嗽了几声,道:“我去寻找赤血珠,可不是完全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你不要以为你可以羁绊住我一辈子,我是不会被任何人……”说着说着,咳嗽声越来越厉害,到最后他甚至不得不用手强行捂住了自己的嘴。 蒋玉如心痛地道:“别说了……我都明白的……” 笑天拿开了捂住嘴的手,却发现上面早已沾了鲜血,那是从自己口中吐出的鲜血,他悄悄把手藏在了身下,不想让蒋玉如在为他难过。故意又咳嗽了几声,他轻声道:“玉如,以后我不在你身边,无法在和你吵闹了,我想你的生活一定会很无趣吧。” 蒋玉如望着笑天嘴角的鲜血,知道他的时日已经不多了,然而她却故意装做不知道的样子,平静地道:“不会的,你放心好了,那种无趣的生活是绝对不会有的。” 笑天心下暗叹了一声,知道在这最后的时刻,还是无法改变她那愚痴的想法,他望着眼前那众多高耸的树木,笑道:“也许能死在这里,也是一种福气吧,可是……我的心里为什么总有一丝不舍呢……” 蒋玉如亦笑着道:“因为这个修真界中,还有许多你放不下的人啊,比如你曾向我提起过的小龟,比如你的师父七绝散人,又比如我们素女宫的众多弟子,只是……只是不知你那一丝不舍中,是否有我的存在呢……” 起初她还是笑着说的,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哭声,因为她发现怀中笑天的心脏已经不跳了,身体也渐渐冷却了下来,然而半晌之后,她却又不哭了,因为她早已有了自己的打算。 第104章 她抱起笑天的尸身,来到了一棵宽大的槐树下,喃喃地道:“不管你的那一丝不舍中,有没有我,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边说着,她边取出了黯淡无光的傲天剑,一点点地在地上挖了起来。不久之后,在那槐树下,已经多出来一个能容下两人的大坑,她麻木地把笑天抱了进去,抚摩着笑天那已冰凉的脸,柔声道:“你知道么,笑天,我并不是因为你才去死的,我只是觉得活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了快乐,已经了无生趣,你说,像我这样的人活着还有意义么……” 说完,她手腕一转,傲天剑便向着自己那细嫩的脖子上抹去。 “住手,他还有救……”一个声音突然从半空中飘荡下来。 在听到那句“住手”时,蒋玉如并没有停住自己挥剑的手,然而当她听到“他还有救”时,她却没有一点想死的意思了,赶忙停住了傲天剑的回砍,可是由于她用力过猛,虽然及时地停住了,她的脖子上却依然流出了汩汩的鲜血。 此刻的她,却没有心情去顾念自己的伤势,只是把目光盯向了半空,激动地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说他还有救?” 就在这时,一只小燕子突然飞了过来,然后在蒋玉如面前化成了人形,道:“你就是玉如姐姐吧?” 蒋玉如皱了皱眉,虽然觉得她有些眼熟,但是她没有心情去想那些,只是着急地道:“先不要管我了,你还是说说怎么才能救笑天吧。” 那只小燕子正是燕儿,她从龙宫出来后,就一直守在这隐仙山中,因为她相信,只有她自己的努力,才能换回那人的性命,为此,她宁愿受到任何的惩罚。 她柔声一笑,对着蒋玉如道:“玉如姐姐,只要笑天的魂魄还没有破散,我想他一定还有救的。” 蒋玉如怀疑地道:“是么,那到底该怎么救他呢?” 燕儿从口中吐出一枚深蓝色的珠子,里面有一些氤氲的紫气在晃动着,她一边走到笑天身前,一边道:“这枚珠子是我们妖界的第一至宝,夺魂珠,也唯有借用它的力量,暂时封住笑天的魂魄,才能再想办法进行挽救。” 说完之后,她不再犹豫,口中默默念起了咒语,准备把笑天的灵魂收束在这枚夺魂珠中。 蒋玉如的心神一阵颤抖,她不知道该不该阻止燕儿那卤莽的做法,然而当她看到燕儿那纯洁而真诚的目光时,她却放下了心来,她心中默默地想,像这样的女孩子,是绝对不会害笑天的。 半晌之后,燕儿长长地吁出了口气,然后带着夺魂珠走到了蒋玉如面前,道:“笑天的魂魄已经被我封在里面了,只要能修整好他的躯体,然后在把魂魄释放回去,他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蒋玉如听了,半信半疑地道:“这样真的可以把笑天救活么?” 燕儿肯定地点了点头,道:“一般人在死亡后,魂魄会跟着烟消云散,只有那种怨气很深的人,在死后才会形成怨灵,而笑天的情况则非常特殊,在他的意念中有一股强烈的不舍,竟使他的魂魄停留在尸身之上,也使我得以成功地把他的魂魄收束了起来,所以我相信,笑天是不希望离开这个世界的,也在等待着我们把他救活。” 蒋玉如眼中又泛起了泪光,不过这一次却是开心的泪光,她又哭又笑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把他的躯体修整好吧,也好让笑天早些醒来。” 燕儿苦笑了一声,摇头道:“靠我们的力量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因为他的身体已经被噬神枪那邪恶的力量所占据,根本无法修复,否则笑天也不会那么轻易地死掉了。” 蒋玉如刚刚有了血色的面庞,此刻变的又是一阵煞白,她喃喃的道:“难道我们真的无缘在相见了么,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又何必阻止我。” 燕儿走到蒋玉如面前,把夺魂珠放在蒋玉如那仅剩的右手上,轻声道:“现在能救笑天的,整个修真界中只有两个人。” 蒋玉如握紧了夺魂珠,眼睛死死地盯着燕儿,问道:“他们是谁?” 燕儿道:“第一个便是百草门门主寒无心……” 蒋玉如听到这里,心下一沉,脸上的神色也随着黯淡了下来,她望着燕儿那娇柔的面庞,苦笑道:“寒无心此刻还在那‘黑暗深渊’之中,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把握,又如何还能救别人呢……”说到这里,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般,又兴奋地道:“燕儿妹妹,你快些告诉我,另一个人是谁?他也可以救活笑天吗?” 燕儿点了点头,道:“应该也可以的,她便是寒无心的女儿,‘冷面仙子’寒如雪。” 蒋玉如抱起了笑天,走到燕儿面前,道:“我们现在就去百花谷,找到寒如雪,让她为笑天医治。” 燕儿皱了皱眉头,担忧地道:“我听飞燕姐姐说,那寒如雪虽然医术通神,但是人却比寒冰还要阴冷,万一她不救笑天,那该怎么办?” 蒋玉如坚决地道:“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想办法让她救活笑天,哪怕是用我的性命来换,我也愿意。” 燕儿望着蒋玉如那单薄的身子,心中一阵怜惜,竟使她忘却了自己的悲苦,她笑道:“玉如姐姐,把笑天给我吧,让我来背着他,你只要好好的保管那枚夺魂珠就好了。” 蒋玉如心下一阵感激,把笑天的尸身递给了她,然后把夺魂珠贴在自己的面颊上,幽幽地道:“笑天,你等我,我一定会把你救醒的。” 素女宫的法场上,姬飞燕怔怔地站在那里,她似乎被今天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惊呆了,半晌没有回过神来。直到一阵冷风吹来,才渐渐让她回复了意识,她望着已经趴在地上的如云,怜悯地摇了摇头,就这么御空离开了素女宫。 然而一旁的如云却没有留意到她,他甚至没有留意到身边的一切,此刻的他已经完全被自责和悔恨所充满了,无法在容纳其他任何的东西。他恨不能一枪刺死自己,结束这无尽的痛苦与折磨,然而他却不能这么做,因为他已经回复了意识,亦知道了发生这一切的根源。 他心中默默地想,要不是蒋老儿不安好心地收我们为徒,让我们喝下了那忘却记忆的毒药,我,白灵与笑天一定还高高兴兴的生活在一起,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我绝不会让他好过,我要让他付出更加惨痛的代价。 想通了这些,他才摇晃地支撑起身体,在素女宫法场的边缘挖了一个坑,把白灵安葬在了那里。 望着那没有碑文的小墓,如云痛苦地道:“灵儿,虽然到最后你也不知道笑天便是我们最好的朋友,但是你为了救他而牺牲了自己,已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了,对不起他的只有我,是我亲手杀了他。不过,你们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们孤零零地走的,在杀了蒋老儿之后,我就来陪你们。” 说完之后,他缓缓的站起身来,然后带着一丝留恋,一丝不舍,还有一丝决绝的眼神离开了素女宫。 这里曾有极尽奢华的阿房宫,曾有强颜欢笑的六千粉黛,亦曾有烽火连天的抢夺战事,然而此刻的它,除了那一片片的残垣断瓦与烧焦的痕迹外,唯一留下的就是那令人思索的历史回忆。 阴霾的天空,下着连绵的秋雨,使那原本就就不算开阔的心情,又倍感压抑了起来。 在山下一条荒芜的小道上,蒋玉如望着那在秋雨笼罩下的,朦胧的郦山,怅然道:“我们已经连续赶了三天的路了,总算到了百草门的所在地。” 燕儿轻声道:“是啊,我们辛辛苦苦的赶到这里,连那寒如雪是否在门中都还不知道呢!” 蒋玉如道:“不管她在不在门中,我们都要赶去白花谷,毕竟那里才是我们的目的地。” 燕儿柔声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是郦山中一个小小的山谷,然而谷中的气候却异常特殊,终年温暖如春,使得谷中长满了各种鲜艳的花草,再加上人为地悉心培养,便形成了今日的百花谷。 燕儿抬起头,望着石碑上雕刻的“百花谷”三个大字,笑道:“玉如姐姐,我们终于到了。” 蒋玉如亦是开心地一笑,道:“是啊,我们现在就进去吧,好早些找到寒如雪,为笑天医治。” 然而她们刚刚步入那长长的通道,便被两个巡逻的门下给拦住了,其中一个向二人敬了一礼,笑道:“两位姑娘,再往下便属于我们百花谷的地界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两位就请留步吧。” 蒋玉如微笑道:“这位小哥,我们自然知道这里便是百花谷,否则我们也不会进来了。” 那人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道:“这么说,你们是专程来我们百花谷的了,可我们的门主此刻并不在谷中,两位恐怕要白来一趟了。” 蒋玉如淡淡一笑,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并不是找你们门主,而是找你们门主的女儿。” 那人吃了一惊,半晌才吞吞吐吐地道:“少门主也不住在百花谷,她……她……” 蒋玉如微皱秀眉,道:“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文章,只不知我们这些外人可不可以听。” 那人赔笑道:“姑娘多心了,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少门主她从来不见外人,我就算告诉你们她居住的地点,也没有用的。” 蒋玉如笑道:“这个就不劳小哥烦心了,只要你们告诉我,她居住在哪里,剩下的事就由我们来处理好了。” 那人点了点头,道:“是这样的,少门主她从小性格就冷傲孤僻,所以不喜欢居住在这人多嘴杂的百花谷中,独自一人迁到了郦山的后山,她在那里……” 话说到这里,突然感到自己的衣襟被人拉了一下,抬起头来,才怔怔地道:“人呢,怎么都走了?” 第105章 另一个年长的道:“你才发现啊,人家在听到地点后,转身就走了,只有你像个傻子似的,在那里说个没完。” “她们这么急着找少门主,到底是什么事啊?” “鬼才知道呢,不过我想应该不是好事,否则她们背着个死人干吗?” “什么,你说刚才她们背着的那人,竟是个死人?” “是啊,我绝对不会看错的,那人根本没有一点生气。” “哎呀,不好,少门主有危险,她们是找少门主报仇来的,我们快叫些弟兄,去帮助少门主吧!” “啊……” 郦山后山,在一片茂密丛林的遮掩中,有一个小小的茅屋,里面住着一个清丽而冷傲的绝世佳人,她正是蒋玉如此行要找的人,寒如雪。 此刻,她拿着一本书,望着透过树林而滴下的道道雨水,喃喃地道:“试想在这淅沥的秋雨中,依偎在自己爱人的怀里,是多么另人心仪的一件事,只可惜天下的男子皆为粪土,竟没有一人能入我寒如雪的法眼。” 说完,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又坐回那木椅之中,慢慢的读起书来。 她的心思刚回到书本之上,却听外面有人喊道:“寒仙子……寒仙子……请问你是否在里面?” 寒如雪皱了皱眉,冷冷地接口道:“什么人在外面大呼小叫,找我寒如雪又有什么事?” 听到她道出了自己的姓名,外面之人高兴地道:“寒仙子,小女蒋玉如,急于找仙子是想求您救一个人。” 寒如雪冷笑道:“我又不是我那沽名钓誉的老爹,你找我救人做什么?山居简陋,恕不接待,两位还是请回吧。” 她嘴中说着,心中却想道:“蒋玉如,那不是四仙子中排名第二的‘多才仙子’吗,我寒如雪虽不屑于世间那种无聊的说法,却也不明白为什么把我放在最后,我倒要好好看看她蒋玉如哪点比我强了。” 她的性格虽然冷傲,但是仍然摆脱不了那种小儿女的特有情态。 蒋玉如却不知道她已经有了见自己的心思,以为她一心想把自己赶走,赶忙又道:“寒仙子,现在整个修真界中只有您能救他的性命,如果您不肯出手的话,那他就必死无疑了。只要您能把他救活的话,小女子宁愿做牛做马,一辈子服侍您。” 说完之后,她缓缓地跪在了那木门前,呆呆的望着那紧闭的木门。 此刻,寒如雪的情绪异常复杂,她不知道是什么人让蒋玉如如此的挂心,竟说出那样的话来。她默默地想,那人对蒋玉如一定非常的好,而她也一定非常喜欢他。 看到蒋玉如的做法,想到自己的现状,她的心里竟无端的生出一丝嫉妒,更加不好意思把门打开了。 门外的燕儿望着蒋玉如,心下一阵感动,亦十分佩服她对笑天感情的深厚,她想了想,走到蒋玉如面前,冷声道:“玉如姐姐,我们不用求她,她能不能救活笑天还说不定呢!” 蒋玉如微微一怔,然后脸上现出了浓浓的哀伤,难过地道:“如果连她也救不活笑天的话,那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死了的好。”顿了一顿,她又道:“燕儿妹妹,多谢你对我和笑天的帮助,如果你想走的话,就自己走好了,我是不会离开的。” 燕儿望着那木门,冷冷地道:“玉如姐姐,你赖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呢,凭她一个小丫头能有多大的本事,想让她把死人救活,那不是为难她么?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快点走吧!” 说完,她便要过去把蒋玉如拉起来,然而就在此时,那紧闭的木门却突然打开了,同时现出一个面容绝美,却又绝冷的少女来,她不屑地望着二人,冷冷地道:“你们少在这里演戏了,我之所以出来见你们,并不是因为受不了你们的激将,而是想告诉你们,死人也是可以救活的。” 正文第六十八章毒龙之胆 听寒如雪说出这句话,最高兴地就是蒋玉如了,她兴奋地道:“寒仙子,那求求你,快点把笑天救醒吧。” 寒如雪指了指倚在一棵树上的笑天,冷声道:“你说的就是他么,很遗憾,他已经救不活了。” 蒋玉如心下一沉,道:“为什么,为什么救不活?” 寒如雪道淡淡一笑,道:“人之所以能活着,完全是因为七魂八魄的维持,而他的魂魄却没有一丝留下来,你叫我如何救他?” 蒋玉如一听,脸上露出了笑容,喃喃地道:“这么说,笑天真的有救了,太好了,太好了……” 寒如雪怜悯地望着蒋玉如,安慰她道:“蒋仙子,虽然说他已经没救了,但你也不必如此难过呀,世间的男子皆为粪土,你又何必为情而伤心呢?” 蒋玉如缓缓的拿出了夺魂珠,道:“寒仙子,你看,这样可以把笑天救活吗?” 寒如雪揉了揉眼睛,似乎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半晌才缓缓地道:“夺魂珠,你怎么会有这个的,它不是在妖界至尊龙王的手中吗?” 回答她的却不是蒋玉如,而是在一旁呆呆站着的燕儿,她笑道:“它是我从龙王那里拿来的,你就不要问这个了,还是先说说有了它,能不能把笑天救活吧。” 燕儿轻轻的一句话,就把她得到这枚珠子所经历的苦难都遮掩了过去,因为她不想让蒋玉如知道这一些,不想破坏她与笑天的之间的感情。自从这次见到蒋玉如之后,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让这对苦难的人儿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为此她宁愿付出一切。 寒如雪走到蒋玉如面前,拉起了她,然后接过了她手中的夺魂珠,细细的观察了起来。望着珠子中那氤氲的紫气,与在紫气包围中的笑天的灵魂,她叹了口气,道:“虽然最大的难题已经解决了,但是想救活他,仍然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蒋玉如坚决地道:“不管有多么困难,我一定努力地去做,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放弃的。寒仙子,你还是快些告诉我,怎么才能救活他吧。” 寒如雪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你还是叫我如雪吧,要不叫我一声妹妹也可以,否则我总觉得有些不舒服,救起人来也就不是那么用心了。” 蒋玉如忙笑道:“如雪妹妹,好妹妹,你既然不嫌弃我,我自然高兴了,可是笑天他……” 寒如雪摇了摇头,截口道:“玉如姐,你着急也是没有用的,他的身体中充满了一种邪恶的力量,直接把灵魂释放进去,根本就是徒劳无功。想要救活他,必须要凑齐三味主药,而这三味主药却又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一时之间,你叫我到哪里找去?” 蒋玉如笑道:“是这样啊,那三味主药是……” 说刚说到这里,突然听到山下响起一阵嘈杂之声,然后便看到刚才巡逻的二人带着一批百草门弟子冲了上来,先前那个年轻人高叫道:“弟兄们,就是她们来找我们少门主麻烦的,大家一起上,把她们拿下了。” 蒋玉如三人却瞪大了眼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在着眨眼的工夫里,那些人便都亮出了飞剑,齐刷刷地刺向了蒋玉如与燕儿。 “住手……”寒如雪怒喝道,“你们为什么随便向客人出手,不怕丢我们百草门的脸么?” 那年轻人怔怔地道:“她们不是来找您寻仇的吗,怎么又成了我们的客人?” 寒如雪怒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寻仇,她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好了,你不要在这里罗嗦了,快些把他们带回百花谷吧。” 那人呆了一呆,然后缓缓的转过身,一边走,一边喃喃地道:“真是奇怪了,她竟然也有朋友……” 寒如雪摇了摇头,苦笑道:“玉如姐,真是让你见笑了,他们就是这样乱七八糟的,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似乎是看到了蒋玉如那着急的面庞,她心中生出了一丝不忍之意,赶忙又道:“玉如姐,你就别着急了,我现在就把那三味主药告诉你,至于能不能找得到,就完全看他的造化了。” 蒋玉如高兴地点了点头,道:“那你就快说吧!” 寒如雪道:“第一味药便是‘勿忘我’,它既是一种绝毒的迷药,使人能忘却以前的记忆,又是一种救命的良药,能起到安神定魂的作用,本来这种药是已经绝种了的,不过由于我们百花谷气候的特殊,竟在那里存活了三株,所以这一味药也就不用在去寻找了。”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才接着道:“但是接下来的两味药,就连我也仅仅是听说过,不曾见过它们真正的样子,所以要找到它们,真是难上加难了。” 蒋玉如决然道:“如雪妹妹,你快些告诉我吧,不管有多么困难,我都会尽力去做的,如果真的找不到的话,我也不会抱怨任何人。” 寒如雪望着蒋玉如,悠然道:“其实能像玉如姐这样,心有所系,还真是一件幸福的事呢,哪像我,孤身一人,在这悲凉的深秋中,也只能与书为伴,惨淡地度过。” 摇了摇头,她歉然道:“说这些做什么呢,我还是把那两味药的事情告诉你吧。首先,我们要寻找的便是神木心……” 蒋玉如插口道:“神木心,那是什么东西?” 寒如雪淡淡一笑,道:“它是千年神木的精髓,非常的难得,能生肌止痛,使人体损坏的部分奇迹般的再生。” 蒋玉如奇道:“那它具体是什么样子的呢?” 寒如雪摇头道:“玉如姐,你真是急昏头了,刚才我不是说过了么,我根本就没有见过它们,你叫我如何告诉你呢?” 第106章 蒋玉如俏脸微红,歉然道:“对不起,是我太过着急了。” 寒如雪笑道:“你的心情我虽然不能够体会,但是我却明白你那颗执着的心,所以你就放心地把事情交给我吧,我一定会把你那笑天救活的。” 蒋玉如感激地望了她一眼,道:“你能这么说,我自然高兴的很,但是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了一份成功的把握,你还是把那神木心的情况再向我说说吧!” 寒如雪想了想,道:“好吧,那我就把我在一本医书上看到的描述向你说说吧!它说神木心是千年神木修炼成精后的精元所化,乃天地间最为神奇的宝贝,只要杀死那千年神木,便可以取得此物。可是我想,那活了上千的神木已经非常罕见了,又如何去寻找成了精的呢?” 说完,她的目光转到了蒋玉如的脸上,却又发现了蒋玉如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便奇怪地道:“玉如姐,你又怎么了,笑的这么古怪?难道……难道你见过那成了精的千年神木?” 蒋玉如笑道:“千年神木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千年树妖却见过一只,还险些把我害死呢!呶,这就是我们杀死它后,所得到的东西,你看看是不是那神木心呢?” 边说着,她边从自己的束带中拿出一个翠绿的小木人,交给了寒如雪。 寒如雪在接过它后,仔细地打量了起来,然而她看了半晌,却也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突然间,她开心地笑了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好办法一样。 她跑到了木屋里,拿出了一把匕首,然后在自己的的左手上轻轻一划,一片嫩肉便被削了下来,同时手上也流出了大量的鲜血。这时,她才不慌不忙的撕下了那木人的一角,放在了嘴里嚼了起来。 须臾间,她手上的鲜血便止住了流淌,同时那削去的嫩肉又迅速地生长了出来,直看得蒋玉如两眼发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竟是事实。 寒如雪托着那翠绿的木人,兴奋地道:“没错,这就是神木心,可以起死人,肉白骨的神木心。” 蒋玉如亦高兴地道:“三味主药中的两味都已经有了,剩下的那一味到底是什么呢?” 寒如雪望着那阑珊的秋雨,一字字地道:“毒龙胆……” 蒋玉如奇道:“毒龙胆?那是什么药物,好奇怪的名字。” 寒如雪道:“毒龙胆是一种至毒的药物,一般人服食之后,会立即气绝身亡,然而在此刻,它却能用来中和‘勿忘我’的毒性,并起到增加药性的作用,只是……” 蒋玉如道:“只是什么,难道它还会有什么副作用么?” 寒如雪摇了摇头,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想说是这毒龙胆乃是上古异兽毒龙的内丹,不可能轻易地得到的。” 蒋玉如拉起寒如雪的手,道:“只要你告诉那我毒龙在哪里,无论有多么困难,我都会把那毒龙胆取回来的。” 寒如雪苦笑道:“玉如姐,问题就在这里了,我根本不知道哪里才有毒龙,又怎么告诉你呢?” 蒋玉如一听,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痛苦地低下了头。寒如雪不想看到她那伤心的样子,只得默然把头转到了别处,不再言语了。 就在她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时,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燕儿却开口了,她轻声道:“玉如姐姐,我听说在我们妖界管辖的迷雾谷中,住着一条邪恶的毒龙(奇*书*网^.^整*理*提*供),那里整日散发着死亡的气息,被称为‘活人的禁地’,所以……” 蒋玉如猛然抬头道:“所以你宁肯看着笑天死去,也不想把这些告诉我们,对么?” 燕儿痛苦地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只是……” 蒋玉如冷声道:“不要说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但是你为什么不想想我此刻的心情,要是救不活笑天的话,我便是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燕儿小口微张,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因为她想说的,已经被蒋玉如说完了,是的,她之所以不想把这些事情告诉蒋玉如,是因为她不想蒋玉如去送死,如果她真的出了意外,那么笑天即使能活过来,面对他的也只是无尽的痛苦。 她不想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她想做的只是结束他们之间的苦难,让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然而蒋玉如却不知道她的良苦用心,只是对着寒如雪道:“如雪妹妹,我现在就赶去迷雾谷了,不用多久,我一定把毒龙胆拿回来。” 说完之后,她便转过身去,欲离开这里,然而寒如雪却拉住了她,笑道:“玉如姐,你先别急,你可知道迷雾谷到底在哪里,你可知道那毒龙到底有多难对付?你这样莽撞地去了,会搭上自己的性命不说,连带着笑天也永远醒不过来了。” 她知道,只凭自己的话语是无法令蒋玉如平静下来的,只有以笑天的安危提醒她,她才会抛下那急噪的心理。果然,在她说完这些后,蒋玉如就低下了头,走到燕儿面前,歉然道:“燕儿妹妹,刚才是我不好,不该那么与你说话的。” 燕儿淡然一笑,道:“我明白玉如姐姐的感受,所以我是不会怪你的。” 蒋玉如轻声道:“如果燕儿妹妹真的不怪我的话,便带我去迷雾谷吧。” 燕儿笑道:“我正有此意……” 蒋玉如道:“那我们就不要在耽误时间了,现在就出发吧!” 说完,拉起燕儿的手,便想离开此地,然而身后的寒如雪却又道:“等一等,我也要去。” 蒋玉如转过身,望着她道:“以燕儿所说的,那里应该非常的危险,你根本没必要去的。” 寒如雪走到蒋玉如面前,道:“你带我去一定不会后悔的,因为我不仅不会成为你们的累赘,而且能极大的帮助你们。” 边说着,她边拉起了蒋玉如的手,然而她却发现蒋玉如只留下了右手,左袖中竟是空空如也。她歉然的望着蒋玉如,道:“玉如姐,你的左手……” 蒋玉如插口道:“没什么,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毒龙胆,可你如果同去的话,谁来照料笑天的尸身呢?” 寒如雪想了想,道:“就先把他放在百花谷吧,如果我们能得到毒龙胆的话,就直接回百花谷为他医治。” 蒋玉如掠到笑天面前,抱起了他,喃喃地道:“笑天,你再耐心地等一等,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相见了。” 说完,她望了二人一眼,率先向着百花谷走去。把笑天的尸身放到百花谷后,她们不在犹豫,向着在妖界管辖下的迷雾谷赶去。 迷雾谷,位于边荒的云南,一座叫天猿山的地方,这座山之所以被称为天猿山,是因为这里有着大量野生的猿猴,同时亦是各类妖精的集中地。 蒋玉如三人赶到云南天猿山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了,她们望着那狭长的山谷,与谷中弥漫的烟气,久久说不上话来。 她们虽然默然不语,但是身后却有人说话了,那人尖声道:“三位姑娘,难道你们不知道前面便是迷雾谷吗,站在这里,不怕被那毒龙吃掉吗?” 蒋玉如猛然转过了身,道:“我们就是为了那毒龙来的。” 那人一脸的尖嘴猴腮,两颗门牙竟也露了出来,显出一副恶毒小人的样子,他打量了蒋玉如一会儿,突然尖声叫道:“你……你不是妖精,你是个人类……一个人类竟敢跑到我们妖精的地界来,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脚上却在一步步的后退着,他似乎有什么其他的打算。然而就在他刚想转身逃跑的时候,燕儿却突然叫住了他,道:“蝙蝠精,你给我站住。” 那蝙蝠精听到有人竟一眼看穿了自己,不由停住了脚步,向着那人望去。 燕儿缓缓走到蝙蝠精的面前,柔声道:“我知道你是去请救兵的,但是你先看看我,我难道也是一个人类吗?” 蝙蝠精上下地打量了她几眼,竟然伸出了舌头舔了几下薄薄的嘴唇,两眼放光地道:“你……你是一个燕精,我最喜欢燕精的鲜血了……”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又现出了一丝犹豫,一丝后怕,奇怪地道:“可是,我为什么在你的身上闻到了一丝龙气,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燕儿一听,缓缓地从身上拿出一个泛着纯白光芒的珠子,缓缓地道:“你说的龙气应该就是这个吧?” 蝙蝠精望着那颗珠子,揉了揉眼睛,然后又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才骇然道:“龙王的真元珠,这……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把自己数千年修炼的心血交给一个燕精……” 听到他说起这些,燕儿心中的吃惊远比他来的还要重,她怎么都没想到,临行前,龙王默然塞在自己手中的竟是他修炼数千年的成果,一种沉重的感觉突然在她的心中升起,竟使她忘却了眼前所发生的事情。 蝙蝠精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我想起来了,听说龙王最近收了个干女儿,对她十分的宠爱,该不会就是眼前此人吧?” 他望了望燕儿,又望了望她手中的真元珠,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起来,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半晌,燕儿才回过神来,对着蝙蝠精高声道:“我以龙宫公主的身份命令你,立刻远离此地,不准干扰我们行事,否则我便叫天下同道追杀你们蝙蝠族,使你们永远不得翻身。” 蝙蝠精狠狠地瞪了燕儿一眼,然而却又不敢在说什么,只得悻悻地离开了这里。 蒋玉如望着燕儿那娇弱的身子,知道像她那样善良的姑娘,说出这样的话来,完全是为了自己等人的安全,否则不用说毒龙了,单凭那些妖精无尽的骚扰就足以让她们头疼。 第107章 燕儿慎重地收起了真元珠,然后对着蒋玉如一笑,柔声道:“玉如姐姐,我们这就进去吧!” 蒋玉如点了点头,三人便走进了那着那狭长的山谷。 弥漫的烟气侵袭而来,使三人一阵头晕眼花,眼看着便要晕了过去,就在此时,寒如雪拿出一瓶花粉,撒在了半空中,然后一阵清幽的香气传来,那种昏沉沉的感觉也随之而去。 她又取出一瓶丹丸,对着二人道:“这里的空气中到处都有剧毒,我们没有准备的话,根本进不了深处,幸好我这里有一瓶专解百毒的飘香丹,也许能派上用场,大家服食一粒,含在嘴里一粒。” 蒋玉如,燕儿从她手上接过了飘香丹,按她所说的,吃了一粒,把剩下的一粒含在了嘴里,果然她们在进入那层层的毒雾中时,没有了刚才那种头晕眼花的感觉。 三人相视一笑,然后继续往迷雾谷的深处走去。 在经过那条狭长的山谷之后,她们来到一个异常宽阔的低谷中,这个低谷虽然也被重重的迷雾所覆盖,但是那颜色却明显的加深了很多,远远地看去,仿佛天空中那阴暗的乌云一般,使人看不到丝毫的生机。 在这低矮而宽阔的山谷中,四处都是光滑,绿油油的岩石,但是却找不到任何生物的存在,仿佛这里便是苦难的源头,生命的禁地。 寒如雪望着那乌黑如墨的浓雾,轻声道:“大家小心点,我想那毒龙应该就生活在这片山谷中,否则毒雾不可能如此厚重。” 蒋玉如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倒希望它能自己出来,也省得我们四处找它。” 寒如雪笑道:“不管怎么说,小心点总是没有错的,毕竟这里的一切对我们来说,都是那么地陌生。”想了想,她接着道:“接下来,我们沿着岩壁找过去,应该就能找到它的,因为我相信,它一定有自己的巢穴。” 蒋玉如赞同地点了点头,三人便沿着那光滑的岩壁,一路找了下去。然而她们却不知道,此刻的半空中,有一条浑身发绿的巨龙,瞪着那灯笼似的眼睛,在默默地注视着她们呢。 它张开龙口,把那剩下的半截猿猴丢到嘴中,嚼了几下,沉声道:“这些天来,吃这些野猴子吃的我牙都黄了,正好来了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让我好好的滋补一顿。”说完,它伸出长长的龙头,深深地嗅了嗅,然后现出一副陶醉的样子。 蒋玉如三人沿着岩壁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便在一个异常光滑的巨岩上,发现了一个数丈宽的大洞,望着那漆黑的,不知底细地大洞,寒如雪低声道:“玉如姐,这里应该便是那毒龙的巢穴了,可我们并没有神兵利刃,该如何杀死它呢?” 蒋玉如决然道:“即使两手空空,我也要把毒龙胆从它身上取下来,否则我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回去的。” 说完,她便不顾一切的冲到了洞里,然而当她进来以后,却发现洞中并没有自己想象地那么深,甚至一眼便能看到尽头,她凝神屏气,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却只发现了一些碎散的白骨,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要找的毒龙。 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猛然冲出了洞去。 不知道为什么,燕儿的心突然砰砰地跳了起来,仿佛有什么危险要靠近一般,她皱了皱眉,对着寒如雪道:“如雪姐姐,你有没有感到什么异常?” 寒如雪对着燕儿一笑,道:“燕儿妹妹,你也太敏感了吧,我觉得很好啊,没有任何的异常。” 燕儿轻轻地“哦”了一声,然后低下了头,不在言语了。虽然她能感觉到危险的存在,甚至也知道那种危险便是毒龙所发出来的,但是她却并不能肯定,到底是什么样的危险,那危险什么时候才会来临。 当蒋玉如从那巨洞中出来的时候,发现有一股异常浓厚的烟气向着寒如雪袭来,在那烟气中,还能隐约的看到一个巨大的身影,她一边飞掠向了寒如雪,一边高叫道:“如雪妹妹,小心背后……” 寒如雪一怔,猛然转过了身,却发现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巨龙正向自己扑来,她心下一惊,知道这样的距离自己是无论如何也闪避不开的了。 就在那巨龙将要扑及寒如雪的身子时,蒋玉如及时地把她推到了一边,自己却承受了那巨龙的一扑之势,重重地撞在了那光滑的岩壁上。 在没有属性护盾的保护下,蒋玉如被撞的七昏八素,甚至眼前的景物都开始摇动不定起来,然而却有一股信念却在维持着她,使她没有过早的昏迷过去,她默默地想,我绝不能倒下,绝不能,否则笑天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她凝神聚元,勉强压下自己那浮动的神念,然后飘到了半空中,默默地拿出了青龙杖,准备与毒龙一决高下。 毒龙似乎看到蒋玉如的架势,竟不再理会旁边的寒如雪二人,只是对着蒋玉如笑道:“没想到你这个女娃子受了我那么重的一击,既然还能站起来,真是不可小看。不过你们的运气也就到此为止了,我不会让送上门来的肥肉就这么跑了的。” 蒋玉如一边催动着法术,一边冷笑道:“你放心好了,我们是不会逃跑的,因为我们此来的目的就是死了你,取到你身上的龙胆。” 毒龙那灯笼似的眼睛突然停止了转动,就这样呆呆地望着蒋玉如,半晌,它才高声笑道:“哈哈……好久没有听到这样狂妄的话了,不过我喜欢,我十分欣赏你这样有胆识的人,但是想要取到我身上的龙胆,光靠说是没有用的,只有打败我才行,就让我来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吧!” 就在毒龙的声音还在这谷中回荡时,整个迷雾谷的天色突然黯淡了下来,使得这原本就被浓雾笼罩的地方,更是变的一片漆黑。 然而就在这漆黑的半空中,就在那庞大的毒龙周围,蓦然劈出了四道闪电,然后缓缓的凝结成四颗闪亮的雷珠子,以肉眼难以辩识的速度向着毒龙袭去。 四颗雷珠子在毒龙那庞大的身躯上炸了开来,却并没有出现蒋玉如所想象的那种鲜血飞溅的场面,甚至它连一丝痛苦的表情都不曾露出过。 毒龙缓缓地喷出了一口热气,然后纵声笑道:“好……好……好……,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不过你这种瘙痒似的法术根本对我造不成任何的伤害,我看你还是乖乖的做我的点心吧。” 蒋玉如怒道:“住口,除非我死了,否则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毒龙揶揄地笑道:“你先别忙着回答,慢慢地听我说一个故事,也许你就会改变了想法也说不定。”它顿了顿,接着道:“千年以前,在上代天帝还活着的时候,我就在这里纵横驰骋,为所欲为了,也许是我闹得太过厉害了吧,那狗天帝竟然派出雷神来制裁我,只可惜那雷神来了之后,反而被我给制裁了。不过,他在临死前,也发现了自己之所以输给我的秘密……”望了蒋玉如一眼,它得意地笑道:“你可知道那秘密究竟是什么吗?” 蒋玉如冷哼道:“我才不管那么多,我现在只想杀了你,取到你身上的龙胆。” 毒龙庞大的身躯微一晃动,引的那浓雾也起了一阵翻滚,然而它并没有发怒,只是大笑道:“不管你想不想知道,我都要告诉你的,因为我不想你死的不明不白,听好了,那秘密就是我可以免疫所有的法术……” 蒋玉如心下一沉,她默默地想,难怪刚才的四相神雷没有伤到它分毫,原来它根本就对法术 免疫,那样的话,我该怎么办呢?我精通的只有法术啊…… 此刻,蒋玉如的心里无比的失落,以前在面对那强大的玄武之魂时,她也没有丝毫的退缩,然而面对着对法术免疫的怪物,她却茫然了,不知所措了,因为在它的面前,蒋玉如的能力是如此的渺小。 毒龙似乎看到了蒋玉如的样子,得意地笑道:“怎么,害怕了,知道自己不是我的敌手了?” 蒋玉如痛苦地摇了摇头,道:“我不信,我不信世上有对法术免疫的东西,我要亲手杀了你……” 她边说着,边集中起全部的意志,准备以自己全力的一击与毒龙拼个死活。 渐渐地,她的身上放出了阵阵淡黄色的光芒,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丝的血红色,她舞动着青龙杖,在身前画出一个拱形的图案,然后生平第一次把灵咒念出了声,道:“黑暗中的地狱之门啊,我企求您的打开,为眼前的世界带来沉沦的音符与死亡的赞礼吧,天诛地灭!” 然而在她说完之后,迷雾谷还是那样的浓烟滚滚,还是那样的阴暗无边,并没有引起丝毫的变化,她呆呆的望着自己所召唤出的图案,冷然道:“不行吗,难道以我现在的力量还无法发动这一式吗?”苦笑了一声,她又道:“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突然间,她的头发跟跟竖立了起来,脸色也变的一阵惨白,然后从她的口中涌出大量的鲜血,向着那拱形图案喷了过去。与此同时,大地起了剧烈的颤抖,那阴暗的天空也现出了火焰一般的红色。 然而蒋玉如发动这一式却付出了无比的代价,她已经用上了修法者所禁止使用的法术,化血成魔,她在燃烧着自己的生命,以维持这震撼天地的一式。 随着施法的进行,大地猛然裂开了一道道巨大的裂缝,然后从中冒出阵阵青色的地狱之火,向着毒龙包围而去;天空那火焰般的红色中,亦闪出道道的亮光,紧跟着落下无数燃着烈火的陨石,猛烈的砸向了毒龙。 第108章 眨眼间,毒龙那庞大的身躯便燃烧了起来,身上四处都覆满了青色的火焰,然后它又被不断落下陨石砸中了,身体迅速地下沉着。看样子,它似乎已经被那可怕的法术所毁灭,然而蒋玉如却仍然不放心,在它的身体还没有落下来的时候,便引动着大地冒出跟跟细长的地刺,向着毒龙扎去。 上升的地刺与下落的陨石终于重叠在一起,把那毒龙淹没在这地与火的法术中。 看到这些,蒋玉如才缓缓的收起了青龙杖,望着那已经被摧残的不成样子的山谷,默然道:“结束了吗……” 然而她刚说完这些,忽然听到“轰”的一声巨响,竟是那地刺与陨石炸了开来,然后一个庞大的身影升到了半空中,只听那身影怒吼道:“可恶的点心,竟然弄的我如此疼痛,这还是我生平第一次呢,好吧,你既然这么想死,那我现在就吃了你!” 边说着,那身影边迅速地向蒋玉如靠近着。 蒋玉如闻到一股腥风袭来,知道是毒龙报复自己来了,然而她在施放完这一式“天诛地灭”之后,身子异常虚弱,根本无力应付毒龙的任何攻击。她苦笑了一声,幽幽地道:“对不起,笑天,我已经尽力了……” 燕儿在发现毒龙并没有死之后,就知道蒋玉如有危险,然而她绝不能眼看着蒋玉如死去,因为她还有一个未完成的梦想。她默默地想,在我们三人中,最没有用的就是我了,要死的话,也应该是我去死,而不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人。 她的面上现出神圣的笑容,身上也泛出道道柔和的光芒,然后那光芒迅速地凝聚到了一起,将她化成了一道强烈的白光,向着毒龙撞去。 蒋玉如本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但是在那股腥风袭体之前,她却看到一道白光撞向了毒龙,然后便听了毒龙的狂吼之声,与燕儿那虽轻柔,却清晰地声音,道:“玉如姐姐,祝你们幸福……” 在这声音过后,闪过一阵令人无法睁开眼睛的光芒,然后一切都归于平静,只留下一颗泛着白色柔光的珠子与一颗翠绿盈然的珠子,犹自在地上打转。 正文第六十九章苦涩选择 蒋玉如跪在那两颗珠子前,眼泪早已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望着它们,喃喃地道:“燕儿妹妹,你对我和笑天的恩情,我们永远都不会忘的。” 此时,寒如雪缓缓的走了过来,拍了拍蒋玉如的肩膀,柔声道:“玉如姐,我们回去吧,笑天还在等着我们医治呢。” 蒋玉如默然地拿起了那两颗珠子,放在了束带之中,然后又把这个地方仔细打量了一番,才与寒如雪离开了迷雾谷。 这里有各种精心培育的名花,也有名不见经传的野花,但无论是哪一种,都开放的如此鲜艳,如此美丽。如果有两个要好的情人在这里私定终身,那么这里的一切都会成为他们最好的证人;如果有文人雅士在这里对酒赏花,那么他们一定会诗兴大发,高声吟唱。但是在此刻,奇qisuu.书这里既没有窃窃私语声,也没有高谈阔论声,只因为这里的少谷主,正在救治一个业已死去的人。 蒋玉如在一座充满花香,幽雅别致的小阁楼前,已经来回转了不知道多少圈了,然而此刻,她依旧在不停地转着,因为寒如雪在进去前,曾经对她说:“由于‘勿忘我’是天下一毒草,到底毒龙胆能不能压制住,我也不太清楚,所以即使笑天能够救活的话,也很有可能就此失忆,你必须要有心里准备。” 当她听完这些时,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只觉一种悲哀,惆怅在心头缓缓的飘荡着,久久不能离去。此刻,她望着那业也关闭了整整一天的木门,喃喃地道:“笑天啊笑天,难道你忍心丢下我不管吗,难道你能忘的了我们的那些经历吗?我多么希望你出来的时候仍然是完整的你,然后满不在乎地对我说,玉如,我回来了……” 房中的笑天在睁开他那疲倦的双眼时,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蒋玉如,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少女,他挣扎地坐起床来,对着她问道:“姑娘,你到底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寒如雪正坐在一张小椅上,小心翼翼地煎着药,红色的火焰在她的脸上跳动着,映照出她那红红的面颊,而此刻,有一种幸福的微笑竟在上面洋溢着。 她听到了笑天的声音,开心的笑了起来,然后才缓缓地转过头,柔声道:“笑天,你醒了……” 笑天皱了皱眉,道:“姑娘,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还有,我问你的话你怎么不回答?” 寒如雪微微一笑,道:“我叫寒如雪,是百草门门主寒无心的女儿,你之所以能来到这里,当然是有人带你来的了,而你的名字自然也是她告诉我的。” 笑天面上一喜,兴奋地道:“你是说玉如,她此刻在哪里?” 寒如雪向外面瞧了瞧,道:“她正在外面等着你呢……” 笑天疲倦地下了床,然后一步步地走到了门前,颤抖地伸出手,然而却再也无法把门打开,因为直到此刻,他才发现了一件事情,他的真元力竟完全的消失了,再也找不到分毫。 他多么想把门拉开,冲到蒋玉如面前,然后把她抱在怀里,以慰这些日子来的思念之情,可是他却不能这么做,他不想再为蒋玉如添麻烦,不想她再因为自己而伤心,难过。 他透过门缝,看到了蒋玉如那憔悴的面庞与焦急的神色,然而此刻的他,却无法再像以往那样,悉心地安慰她,因为他已经不是一个修真者,而变成了一个最为平凡的人,一个连下床都会感到疲倦的人。 他狠了狠心,转身走到寒如雪面前,道:“寒仙子,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寒如雪奇道:“什么事啊,你直接和我说就是了。” 笑天平静地道:“我不想见到外面的那个女子,你把她请离百花谷吧。” 从他的脸上虽然看不出丝毫的表情,但是寒如雪知道,在他说出这句话时,心已经碎了,她犹豫地道:“笑天,玉如姐为了救你,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你这样赶她走,是不是……” 笑天怒道:“你到底去不去,不去的话,不要这么罗嗦好不好?” 寒如雪想了想,道:“我有一个好主意,既可以使她慢慢的忘了你,也不必使你们之间关系如此尴尬,就看你舍不舍的去做了。” 笑天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蒋玉如远远地离开他,因为他能带给她的只有痛苦,而没有快乐,他们已经无法结合在一起,他听到寒如雪所言,忙问道:“你说的是什么主意,真的能让她忘掉我吗?” 寒如雪笑了笑,道:“应该可以的,因为我在为你医治前,曾向她说……” 笑天慢慢的听完了她的主意,只觉得这确实是个非常好的办法,也确实可以断绝他与蒋玉如之间的关系,他长长地吁出了口气,颤声道:“就照你说的做吧……” 寒如雪笑了笑,然后缓缓的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蒋玉如看到寒如雪走了出来,赶忙迎了上去,激动地问道:“笑天醒过来了吗?” 寒如雪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他已经醒过来了,你快些进去看看他吧!” 蒋玉如听完后,也来不及向寒如雪道谢,便兴奋地冲到阁楼中,然而当她看到笑天那冷漠地面庞时,心中已是一沉,当她听到笑天那漠然的回答时,内心更是充满了绝望。 她看到笑天活生生地站在那里,用颤抖的声音道:“笑天,你终于回来了……” 笑天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来,漠然笑道:“这位姑娘,你是在和我说话吗?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啊,我们认识吗?” 蒋玉如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的身子无助的颤抖起来,是那样的令人怜惜,令人心痛,然而笑天却仿佛看不见一样,只是怔怔地望着她。 半晌之后,蒋玉如的心绪渐渐平静了下来,她苦涩地一笑,道:“笑天,你可以忘记我们之间的感情,也可以忘记那些快乐和悲伤的日子,但是你却不应该忘记你自己的身份,不应该忘记素女宫近千弟子的安危!”叹了口气,她接着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即使全都忘记了,又能怎么样呢,生活还不是在继续吗?对,生活依然在继续,我们也可以重新开始,不是吗?” 笑天皱了皱眉,冷声道:“什么素女宫,什么重新开始?姑娘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说着说着,他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然后身子便向后倒去。 蒋玉如一惊,迅速地掠到笑天面前,扶住了他的身子,幽幽笑道:“我终于明白当初你见到如云时,是种什么样的感受了……但是不论你变成什么模样,不论你还记不记得我,我都不会放弃你的。” 笑天依偎在蒋玉如的怀中,看到了她那断去的左臂,想到了当初自己对她说的那些话,心中一阵刺痛,他恨不能告诉蒋玉如这一切,然而他却绝不会这么做,因为他不想成为她的累赘,不想让她整日活在痛苦与折磨中。 他挣扎的站了起来,把蒋玉如推到了一边,冷冷地道:“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你这么关心我做什么?”痛苦地摇了摇头,他接着道:“我的头好疼,想好好休息一会儿,你们都出去吧!” 站在门口的寒如雪走到蒋玉如面前,柔声道:“玉如姐,笑天刚醒过来,身体一定很不舒服,你就让他好好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第109章 蒋玉如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阁楼。在蒋玉如走后,寒如雪把龙王的真元珠以及夺魂珠都交给了笑天,然后自己也离开了。 无论是痛苦还是欢乐的日子,时间都会一分一秒的过去,此刻天色已经大亮,太阳也悄悄的爬上了郦山的山头,向着这百花盛开的谷地撒开了阳光。 寒如雪高兴的端着一碗药,来到了那别致的阁楼外,她一边敲门,一边道:“笑天,该吃药了……” 然而半晌过去了,却依然没有发现笑天的影子,她心中一惊,轻轻一推门,那门竟自己打开了。她忙掠了进去,却发现床上只剩下了一张纸条,笑天竟已不知去向。 “啪”的一声脆响,竟是那药碗掉到了地上,同时也溅了寒如雪一身汤药,然而她却没有心情去顾念这些,只是跑到床前,沉重地拿起了那张纸条。 上面写着:寒仙子,你的救命之恩,笑天不胜感激,但百花谷却已不是我可以呆的地方,只得远去他方,另寻活路。 此刻,我已成为一个凡人之身,修真界的事情与我袁笑天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不必在为那些怨恨情仇分心,可以安安静静地度过一生,对我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我还是不希望玉如知道这一点,请你代为保密。 人海茫茫,相见无期,我有几句话想对玉如说,但我自己又无法开口,还请你换种方式向她说明,就说我袁笑天会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让她也好好地活下去,因为只要活着,一切就有希望。还有素女宫的事情,让她去查明一下,我已经没有能力在去做那些事情了,这也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 最后,还是希望你们能生活的快乐…… 从那潦草的笔迹上,寒如雪可以看出笑天写下这些,需要多么大的勇气,需要承担多少的痛苦,但是当她看完了这些后,她心中的痛苦却比任何人都要强烈,因为她做了一件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寒如雪赶忙把那纸条收了起来,然后便看到了蒋玉如那苍白的面庞,她淡淡一笑,道:“玉如姐,你来了。” 蒋玉如苦涩地一笑,道:“笑天呢,他出去了么?” 寒如雪心中一痛,支吾道:“这个……他……” 蒋玉如看到寒如雪的样子,知道笑天一定出了事情,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呀!” 寒如雪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他走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外面的花丛,草地,处处都撒满了阳光,然而蒋玉如的心中却是一片的阴凉,她痛苦的摇了摇头,道:“笑天,你不是曾说过不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会丢下我吗,为什么你又一个人跑掉了呢?” 边说着,她边冲出了阁楼,向着百花谷外跑去。 寒如雪倚在门框上,望着蒋玉如那凄凉的背影,喃喃地道:“我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正文第七十章平淡一生 这本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在平凡的小镇,但由于这里出了一个人,使得它摇身一变,成了全国经济最为发达的的城镇之一。 这里就是明朝最为著名的商贸中心,丰田镇,而那人便是闻名全国的护国大将军,粱超。 笑天自百花谷出来后,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竟到了这丰田镇的大街上。他望着来回奔走的行人们,以及街道两旁那林林总总的店铺,心中涌出一阵的苦涩,不知道这流浪的生活何时才能结束。 长长地叹了口气之后,他不得不再次迈开脚步,向前走去,然而他还没走出多远,便听到身后一个陌生的声音道:“袁公子……请留步……” 笑天停住了脚步,缓缓的转过头,却发现一个面容皎好,身材妙曼的少女走了过来,她边走边笑道:“袁公子,难道不记得小女了吗?” 笑天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总觉得对她有些印象,但是具体在哪里见过,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他歉然一笑,道:“对不起,姑娘,在下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那少女轻轻叹了口气,幽幽地道:“袁公子不像我们凡人,那么庸庸碌碌,你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些大事情,又怎会记得我这样的小女子呢?” 笑天听完,羞愧的低下了头,他默默地想,修真者与凡人又有什么不同,他们所做的那些大事情,也不过是想让自己活的更久,想拥有更多的权力罢了。再说,现在我也不是一个修真者了,根本没有必要去想那些事情,倒是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才是最主要的。 那少女见到笑天没有说话,又道:“对不起,袁公子,我也不想那么说的,但是……” 笑天截口道:“姑娘,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呢?” 那少女笑道:“我便是张居正的女儿张若兰啊,要不是公子提前通知我,恐怕我早已落在魏忠贤的手中了。” 笑天脑中一亮,突然想到了自己从逍遥谷出来时所做的那些事情,不由会心地一笑,道:“原来是你,我说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 张若兰开心地一笑,道:“袁公子想起来了?那时还是你叫我投奔亲戚的呢!” 笑天亦笑道:“是啊,想起那时的生活,真是叫人感慨不已啊……” 张若兰奇道:“怎么了,听袁公子话中的意思,好象发生了什么事一样,只是不知能不能告诉我呢?” 笑天苦笑道:“我的那些事,不说也罢了,倒是张首辅他……” 张若兰痛苦地道:“爹爹……爹爹他已经被魏忠贤害死了……” 笑天咬牙切齿地道:“这个魏老贼,真是不得好死,早知道事情会这样,当初我还不如一掌把他拍死呢!” 张若兰很快地从痛苦中回复了过来,她偷偷地望了望笑天,张开了嘴,想说点什么,然而她犹豫了半晌,却又缓缓的低下了头,不在言语了。 笑天却发现了她那为难的神色,耸了耸肩,微笑道:“张姑娘,你有什么事就和我明说吧,不要这么遮遮掩掩的,我最不喜欢那种不痛快的人了。” 张若兰面色一红,赧然道:“我……我是想请袁公子到我世叔家小住几天,但是又怕你没有时间,所以……” 笑天哈哈笑道:“我正愁没地方去呢,你便叫我去你世叔家,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张若兰喜出望外地道:“真的吗,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呢……” 笑天的面色突然平淡了下来,他望着四处来来往往的人们,缓缓地道:“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现在我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平平淡淡的度过这一生……” 张若兰面上突然现出一种憧憬,那是每个女孩都有的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她温柔地一笑,对着笑天道:“袁公子,那我们回家去吧……” 原来张若兰的世叔便是以前的护国的大将军粱超,他的府邸便在这丰田镇的正中央,那高高的府门前,放着两蹲金光闪闪的镀金狮子,额匾上则用纯金雕刻着“梁府”两个大字。 在这大字的映照下,连守门的士兵都格外精神,似乎能成为这里守门人,已经是十分光宗耀祖的事了。 在张若兰的带领下,笑天毫无阻碍的进了梁府,然而就在他们想走进那宽敞的大厅时,一个人却拦住了他们,揶揄地笑道:“张小姐,我们梁府虽然家大业大,但是也不养活那些吃闲饭的人,本来这个地方已经有些闲人了,却不知你又带来一个做什么?” 张若兰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便是那吃闲饭的人?” 那人冷哼道:“我怎么敢呢,张大小姐,您是当今首辅大人的女儿,而我不过是粱府的一个小管家罢了,我可不敢那么说!” 虽然口中这么说,但是从他的表情上,笑天却看得出他不仅敢这么说,甚至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他盯着那人尖削的面庞看了一会儿,然后冷冷地道:“狗眼看人低!” 那人听到笑天竟敢骂自己,捋起了袖子,怒吼道:“臭小子,你说谁呢!” 笑天冷笑道:“除了你,这里好象没有其他的人吧?” 那人指着笑天,怒道:“好小子,你竟敢骂我,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来人呀,给我打!” 他刚说这句话,便从厅外的角落里,掠过来几个护院的武师,他们阴阴的向笑天笑着,手却早已向笑天打来。 这种粗笨的招式,笑天只要轻轻一拧,便可以闪开,然而此刻他的脚却是异常的沉重,竟无法挪动分毫,只能眼看着那碗大的拳头一点点地逼近自己。 几声闷响过后,一个身影向后倒飞而去,然而那身影却不是笑天,而是为掩护笑天被打的张若兰,她那柔弱的身子经过这样的打击,竟然还没有晕过去,只是想挣扎的爬起身来。 笑天心中一痛,赶忙跑到她的身前,把她扶了起来,痛苦地道:“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若兰淡淡一笑,一抹鲜血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然而她却缓缓的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笑天望着她那柔美的面庞,心中默默地想,她这份倔强倒十分像她的爹爹,也十分像……玉如。 那管家冷哼了一声,笑道:“好个不知廉耻的丫头,带回来个野男人不说,还这样的护着他,我看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来啊,给我绑下了,一会儿好好审问他们。” 一阵轰然应声后,那几个武师便把笑天团团围在了中间,然后一股脑的冲了上去。 第110章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从正厅中传来出来,道:“住手……粱宽,我是看在你对我们粱家有功的份儿上,才封你一个粱家的姓氏,没想到你却越来越过分了,竟然连我的侄女也敢动!” 边说着,一个相貌堂堂,满脸浓须的中年人边从正厅中走了出来,他打量了笑天一眼,眼中抹过一丝犹疑之色,然后又缓缓的摇了摇头,把目光盯在了粱宽身上。 粱宽与那几个武师见到此人出来后,赶忙跪了下来,恭声道:“奴才叩见大将军!” 原来此人便是粱府的主人,以前的护国大将军粱超,他苦笑了几声,道:“我现在不是大将军了,你们便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对不对?” 粱宽的额上冒出了涔涔的冷汗,可以看得出,他对自己的主人还是无比敬畏的,他支支吾吾地道:“奴才不敢……奴才只是看到小姐带了一个陌生人回来,不想使我们粱府混入魏老贼的奸细,所以……” 粱超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如果魏忠贤想要害我们的话,只需一句话就够了,即使我们想逃都逃不掉的,就像我那最好的兄弟袁武诚一样。” 笑天听到这里,心中一震,暗自想道:“他竟然认识爹爹,还说是爹爹的好兄弟,这是怎么回事?爹爹以前不是在张首辅的麾下吗,怎么会与他有这么深的关系?” 粱超在说完这些后,眼睛便开始打量起笑天来,然而笑天心下虽然吃惊,面上却没有露出分毫。他看到笑天那淡然的面庞,不由又叹了一口气,失望的低下了头。 粱宽偷偷地望了自己的主人一眼,小心翼翼地道:“大将军还有什么事情吩咐我们吗?” 粱超摆了摆手,道:“走吧,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都走吧……” 粱宽如临大赦一般,与几个武师夹着尾巴,连滚带爬的去了。 笑天看到他们走后,望着粱超一眼,道:“听张姑娘说,你的儿子需要一个教书先生,我的本意是想来这里试试的,可现在看来,是没有那个必要了。” 说完,他竟转过了头,朝着大门走去。 粱超犹豫了半晌,终于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道:“小兄弟请留步,我冒昧的问一句,你是否姓袁?” 笑天止住了脚步,叹了口气后,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粱超眼中闪过一阵兴奋之色,紧接着问道:“那袁武诚是你什么人?” 笑天的脸上一阵茫然,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道:“我爹爹……” 粱超的脸上无声的划过一滴泪水,他走到笑天身后,颤声道:“你便是笑天吧,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你,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听到关于你的任何音训,我真是愧对袁大哥啊。不过老天总算开眼了,竟让我在临终前见到了你,你一定要留下来,让我好好的补偿你啊!” 笑天转过身,呆呆的望着他的面庞,然而他此刻看到的,却不是那纵横沙场时的豪气,也不是处治贪官时的刚正,而是一脸的慈祥,怜爱,那是每个老人面对自己的子嗣时都有的神色。 他拉住了粱超那粗糙的手,道:“粱叔叔,辛苦你了,可你所说那句‘临终前’是什么意思?” 粱超苦笑了一声,言辞闪烁地道:“这个……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些老毛病罢了,你就不用管它了,还是先说说你这些年来的经历吧!” 笑天听了,心中暗想,粱叔叔他一定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只是不想让我难过,所以不肯告诉我罢了,可惜现在我已经成了一个凡人,否则一定能把他的病医好的。 边想着,他边把自己迁居到世外村以后的事情告诉了告诉了粱超,只是隐藏了自己成为修真者的那一段,并把这十数年的经历,简单的说成了在一个隐世大儒的门下修习,直到此方才业成下山。 然而一个人的眼睛是无法欺骗别人的,粱超从笑天的眼睛中,看到了深深的思念,看到无比的痛苦,他默默地想,你这十几年的经历与感触,竟比我这活了数十年的老人还要多,这些可能是一个新出道的人会有的吗?笑天啊笑天,你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呢? 他虽然看出了事情并非像笑天所说的那样,但是他却不愿意指明这一些,只是装做十分开心的样子,笑道:“笑天,你既然学了那么多的东西,何不给我们演示一下,也好让龙儿心甘情愿的认你为师。要知道,龙儿可是非常顽皮的,不知道被他气走了多少名师呢!” 见笑天点头答应后,粱超让下人在大厅中准备了笔墨纸砚,然后几人便徐徐地向大厅走去。 笑天进入大厅后,发现这里虽然十分宽敞,但是装饰得却十分典雅淡然,并没有那种官宦世家应有的奢靡。他笑了笑,走到那张矮几前,拿起了一跟中楷狼毫,便在已备好的宣纸上挥动起来。 待笑天写完后,粱超才走到了近前,缓缓的读道:“怒发冲冠凭栏处,萧萧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读完,他又感慨地道:“想当年,我和你父亲最喜欢的就是这首岳飞的《满江红》,我们还曾发誓,不把满洲狗杀完,决不解甲归田,可是现在又怎么样呢?因为一个魏忠贤,使我不得不辞官回家,你父亲则更是死的冤枉,哼哼,明朝气数已尽……气数已尽啊……” 就在这时,从内堂中蹦蹦跳跳地跑出来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向着粱超道:“爹……人家还在玩呢,你把我叫出来做什么?” 粱超怜爱的摇了摇头,拉起他的手,指着笑天道:“他就是你那袁伯伯的儿子,袁笑天,从今天起,他就是你的老师了,还不快过去见过老师!” 粱龙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笑天面前,低低地叫了一声“老师”,然后又跑了他父亲身后,向笑天做了个鬼脸,这才一脸不高兴的进了内堂。 粱龙叹了口气,道:“这孩子,真是被他母亲宠坏了,一点规矩都不懂。” 笑天自第一眼看到他时,便非常地喜欢他,此刻望着他那远去的背影,对他更是留恋起来,从此,他的心中就有了一个目标,那就是好好地教育他,把他培养成一个有用的人,因为他从他那可爱而顽皮的面庞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于是他笑着点了点头,道:“粱叔叔,从今天起,我就留在这里了。” 深秋的晚上,夜凉如水,那圆圆的月亮撒下柔和冷清的光芒,照在这粱府的后花园中。此刻,笑天正坐在其中的一个小亭里,望着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水波的池塘,心中蓦然一痛,不由想起了在“结缘湖”中与蒋玉如那既尴尬又温馨的场面。 不知何时,他已拿出了许久未曾用过的摄魂箫,放在嘴上缓缓的吹奏起来,那哀伤悲凉的曲调在这后花园中悠悠飘荡着,使那不懂感情的花朵也掉下了几滴花泪,那伏在树上歇息的夜鸟也不安的悲啼起来。 笑天望着它们,苦笑道:“在以后的深夜里,我也只有与你们一起度过了。” 刚说完,他便感到有一双温柔的手伸了过来,为自己披上了一件厚厚的皮衣,他转过身,才发现竟是张若兰不知道何时走到了小亭之中。 她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笑天,满面羞红地道:“在以后的深夜里,小女愿意与公子一起度过,只是……只是不知公子会不会嫌弃小女……” 笑天心下暗叹一声,知道自己又为一个人带来了痛苦,但是这些并不是他想做的,他只想让自己喜欢的和喜欢自己的人快乐的生活下去,因此,他必须断绝了张若兰对他的感情,他狠了狠心,冷声道:“对不起,张姑娘,我早已经有了深爱的人,请你以后不要再说这些越轨的话了……” 说完,他冷冷地把皮衣丢在了地上,然后头也不回的去了。 张若兰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了那件皮衣旁,然后缓缓的蹲下身来,一边抚摩着它,一边痛苦地道:“袁公子,你可知道我在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已经无法忘掉你了,可我没有想到你会这样的狠心,这样的无情……” 此刻,树上夜鸟的叫声更加凄凉了,似乎在为多情的人们而伤心,也似乎在嘲笑他们的愚蠢。 第二天,笑天来到了书房中,准备给粱龙上第一次的课,可是当他推开门时,却被头上突然落下的一盆脏水淋了个满身,他虽然生气,但是面对着粱龙那想笑却又不敢笑的神情,又发不出一丝火来。 他顾不得身上的臭味,走到了粱龙面前,微笑道:“你呀,还真是顽皮,第一次上课就给老师这么大的一个见面礼,你说我该怎么谢你啊。” 粱龙的心中异常奇怪,本以为这个所谓的大哥兼老师受了自己的一番捉弄后,不是被气走,就是气的要打自己,那时自己也就有了理由,想办法逃离这课堂,可没想到他不仅不生气,竟然还微笑着要谢自己。 他眼睛一转,故意含糊道:“你看着办喽,怎么谢我,我都会欣然接受的。” 笑天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笑道:“那我便给你讲个故事,如何?” 粱龙一撇小嘴,不屑地道:“你们的那些故事,无聊的很,不听也罢。” 笑天哈哈一笑,道:“我说的故事保证你爱听,而且听了之后一定还想听,你相不相信?” 粱龙望着笑天那自信的面庞,脸上才有了精神,一边抠着鼻子,一边笑道:“那你便说来听听,要是不好听的话,你也就不用做我老师了,怎么样?” 第111章 笑天道:“一言为定,如果你喜欢听的话,我也不要求你什么,只要你乖乖的听话就行了。” 粱龙一听,心下暗道:“乖乖听话?哪有那么容易,能让我乖乖听话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 笑天知道粱龙一定很不服气,于是他笑了笑,道:“我讲的那些故事都是我与我师父之间的事情,听完之后,你就会知道你的那些小聪明是多么的无聊,你也会知道我那时才是真正的顽皮淘气。” 于是笑天便敞开了心情,把自己在逍遥谷中捉弄师父的那些事情一点点的告诉了粱龙。起初,粱龙还是一脸的不屑,冷哼连连,但是越听下去,他越是不能自拔,心中也有些佩服笑天了。到最后,他已经忍不住坐到了桌子上,开始不停地大笑,不停地鼓起掌来。 当笑天讲完时,他的脸上竟露出羞愧的表情,道:“没想到老师以前也是那么顽皮的,龙儿跟您比起来,确实还差的远呢!”看到笑天那赃乱的衣服,他低下了头,轻声道:“老师,先去把衣服换一换,我们在上课吧!” 笑天摇了摇头,微笑道:“你不用管我了,快点坐下来,我们现在就上课!” 粱龙脸上一红,忙从桌子上跳下来,乖乖地坐正了,开始了自己生命中最认真,也是最为重要的一课。 窗外,长长的走廊上,粱超望着自己儿子那从未有过的认真,脸上不由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而从那以后,笑天便以一个老师的身份从粱府住了下来,他把粱龙的功课定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文史,在每一天的上午进行学习;第二部分是杂艺,包括绘画,诗歌,音乐等,在每一天的下午进行学习。粱龙在与笑天一天天的接触中,渐渐体会到自己老师所学的精深,也感受到了他那颗凄凉悲痛的心,而与此同时,他们师生之间的感情也是日益浓厚。 时间在平静的日子里总是过得飞快,那惨淡的深秋在人们掰起指头算日子的时间中,便已悄然逝去,迎来的是呼啸的北风与那骤变的气温。 这一日,天气异常糟糕,空中乌云遍布,整个天际看去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仿佛是那暴风雪来临前的警示一般。 在这众人都忙碌的日子中,最为清闲的恐怕就是粱龙了,他端着一锅鸡汤,开心地来到了书房中。刚一进门,便听到笑天那和蔼的声音,道:“龙儿,现在才刚刚午时,还不到下午上课的时间,你又来到这里做什么?” 粱龙神秘地一笑,把那用精致沙锅熬成鸡汤放在了矮几上,道:“老师,你猜我为什么到这里来?” 笑天摇头一笑,头也不回地道:“还用得着猜么,肯定是张姑娘又让你送饭来了,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中午不吃饭的,就不要让她在麻烦了。” 粱龙失望地叹了口气,道:“我真替若兰姐姐感到伤心,她那么真心的对你,却总是遭到你的冷眼,老师,难道你真的是铁石心肠吗?” 笑天心中一痛,停住了自己手中的笔,然后怔怔地望着自己的作品,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粱龙感到一阵惊奇,跑到笑天身前,问道:“老师,你在画什么呀,那么入神……”像是看到了画中的内容,他吃惊地道:“好漂亮的姐姐啊,简直比传说中的仙女还要漂亮,难怪老师会不要若兰姐姐呢……” 笑天苦笑道:“龙儿,不要胡说了,我和张姑娘可是清白的很,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粱龙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画像,此刻好象他又发现了什么般,奇怪地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位姐姐只有一只左手呢,她的右袖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手臂嘛!” 笑天心中又是一阵刺痛,他不想在提起蒋玉如,甚至不想在听到关于她的任何事情,但是他却不自主的画下了她的画像,身不由己地为她伤痛着,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是受定了她的羁绊了。 他抚摩着粱龙的脑袋,轻声道:“她的右臂是因为我而丢掉的,她为我吃了不知道多少苦,然而最后我却不得不离开她,这就是人生,这就叫无奈,人生中处处充满了无奈,你知道吗,龙儿?” 粱龙听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两人便都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直到此刻,他们才听到书房外的走廊中传来阵阵的啜泣声,然后一个柔弱的身影现了出来,望了笑天一眼,才掩面狂奔而去。 粱龙拉了拉笑天,道:“老师,是若兰姐姐……” 笑天站起身来,道:“龙儿,你先在这里练习一下绘画手法,我出去一会儿,等我回来后就继续上课。” 粱龙乖乖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向笑天眨了眨眼睛,笑道:“老师,你快点去吧,要不可就来不及了啊……” 笑天叹了口气,知道他又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然而他却没有时间和粱龙解释,只是急急地跑出了粱府。 从粱府出来后,笑天的心情变的和天际的乌云一样阴暗,他不想在因为自己,使别人受到伤害,然而他却总是不经意地伤害到了别人。 在围着丰田镇的主街道转了一圈后,他依然没有找到张若兰,望着那空中来回翻滚的乌云,他安慰自己道:“也许张姑娘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脆弱吧,也许她早已回到了粱府也说不定,我还是回去看看吧!” 就在他准备转身回梁府的时候,突然从四处的小巷中冲出来几个大汉,团团地把笑天围在了中间。 他们对望一眼,抡起拳头,便向笑天打去,此刻的笑天根本用不出丝毫的真元力,面对着那些人的拳打脚踢,只能默默的忍受着。鲜血渐渐从他的嘴中,鼻孔中流了出来,然而他却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只是咬紧了牙关,等待着这一切的过去。 不知道在何时,笑天竟觉得那些人的拳脚打在自己的身上,就仿佛给自己挠痒一般,竟再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他原本以为是自己的感觉麻木了,然而在默查了自己的周身之后,才发现自己的体内竟起了一些奇怪的变化,那无迹可寻的真元脉络竟活生生的摆在了自己的眼前。 他发现,左面的半部分脉络向上涌着阴寒的真元,右边的半部分则是炽热的真元,两股真元在正体的膻中穴附近汇合,形成了一股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力量,他只知道那是一种强大的力量,强大到连他自己都无法把握。 他在感受着那股强大力量的同时,脑中突然一亮,默想道:“对了,傲天决总纲中曾经提到‘阴阳相成,天地乃合’这一句话,看我现在的状况似乎是达到了这一步,可天帝的灵魂曾经说过,要达到这一步,必须突破最为危险的第六重境界,难道我已经突破了?难道我已经到了第七重的大乘境界了?” 其实笑天确实已经突破了傲天绝最难突破的第六重境界,他之所以怀疑,是因为他还不明白其中的原因。想要突破第六重,必须要做到“破而后立”,而想要做到这一步,有两种方法可以达到,第一种便是废掉自己所修炼的前六重真元,消磨其锐气,从头练起,到时便不会出现那种如钢针刺体,无法修炼的情况,从而进入第七重的境界;第二种便是舍弃自己的本体,让真元力在本体中自动过度,其一旦突破了极限,傲天真元的锐气也自然抵消,从而达到阴阳相成的第七重境界。然而这种方法过于危险,万一因为自己的根基不牢固,或者本体受到的创伤过度严重,很可能便会带来万劫不复的后果。所以上代天帝在修炼时,选择了第一种方法,而笑天则由于机缘巧合,通过第二种方法达到了第七重的境界。 笑天在为自己回复真元感到兴奋的同时,决定出手教训教训这些蛮不讲理的恶徒。 正文第七十一章情谊天下 笑天在站起身来,准备教训一下那些大汉的时候,他们却一个个都身不由己地倒飞了出去,同时在不远的地方,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来。 那身影缓缓的走到笑天面前,和声问道:“小兄弟,你还好吧,没受伤吧?”他望着那些大汉,怒道:“这些家伙肯定有什么人在背后撑腰,否则他们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么猖狂!” 他只顾着着自己说话,却没有注意到笑天那激动的表情,与微微发颤的身体。他摇了摇头,望着东方那浓密的乌云,道:“我还有些急事,你要是有什么伤的话,isuu書网自己去医治一下,恕我不能在耽搁了。”说完,他转过身,便想离开这个地方。 笑天这时才抬起头,颤声道:“大哥……” 那人听到笑天的声音,身子一颤,猛的停下脚步,然后缓缓的转过身,用颤抖的声音道:“你……你……是笑天?” 不知何时,笑天的面庞早已布满了泪水,他一边点头,一边道:“大哥……是我啊……笑天,你……你还好吗?” 原来此人正是笑天的结拜大哥何布道,他一个箭步掠了过来,拉起笑天的手,激动地道:“笑天……真的是你……可你怎么也留起胡子来了,害的大哥倒现在才认出你来。” 笑天擦了擦泪水,笑道:“难道只准大哥留胡子,就不准我留吗?” 何布道暗叹一声,知道他一定有什么伤心的经历,否则他绝对不会这样,他叹了口气,道:“你看你,像个小孩子一样,又哭又笑的,成什么样子?” 笑天哈哈一笑,道:“我也只有在大哥面前才会这样,在别人面前是不会的,所以大哥就让我放纵一次吧。” 何布道知道笑天把自己当作了真正的亲人,所以才会在自己面前露出那样率直的性情,心中感动的同时,又问道:“笑天,你与我爹爹进入‘黑暗深渊’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你一个人出来了,爹爹和蒋姑娘他们呢?” 第112章 笑天心下一沉,面上也不由露出伤痛的表情,对于何云天的死,他始终不能释怀。望了何布道一眼,他缓缓地道:“我们还是出城去吧,边走边说……” 这里是丰田镇外一个荒凉的草坡,到处是已经枯黄颓败的野草,随着那冰冷的寒风,漫无目的地飘荡着。而何布道的心也仿佛那被寒风扯碎的野草一般,成了一片一片的,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父亲的死,也知道了笑天为什么会受到那些地痞无赖的欺侮。 他茫然地望着远方,喃喃地道:“爹爹,您走了……走的是那么突然,以致于孩儿都来不及和您告别。您为了自己的理想,毫无挂念的去了,可是孩儿呢……您让孩儿怎么办?” 说着说着,他的眼中竟也滑落了几滴虎泪,笑天看得一阵心痛,走到了他的面前,道:“大哥,都是我没用,你要怪的话就怪我吧!” 何布道这才回过神来,拉起笑天的手,道:“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已经尽力了,真要怪的话也怪我当时没能把爹爹留住。” 笑天叹了口气,从蓝玉戒指中拿出半截断袖,递给了何布道。何布道用颤抖的手把它接了过来,道:“这是爹爹留下的?” 笑天缓缓的点了点头。 不久之后,这里便多了一个衣冠冢,上面刻着“何云天之墓,不肖子何布道谨立。” 笑天,何布道二人跪在坟前,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响头,然后笑天道:“何伯父,您这一生为修真界做了不知多少贡献,然而您的墓地却是如此的平凡,只有这些凄凄的野草与您为伴,不知道您会不会觉得孤独?” 他缓缓的拿出了从“黑暗深渊”中得到的那本建筑密传,道:“何伯父,这本锦册就是您进入‘黑暗深渊’的目的,我已经替您完成了,现在我就把它给您送过去,希望您能安息。” 一边说着,他一边运起火系真元,把那本锦册化成了灰烬,然后他又向着坟墓叩了三个头。 何布道把笑天拉起来后,感激地道:“笑天,谢谢你,是你替爹爹完成了他最后的愿望……” 笑天摇了摇头,道:“大哥,不要对我这么说,我只希望我做的这些能弥补我的过错……” 何布道紧紧地扣住了笑天的肩膀,摇晃道:“笑天,我都说了,这些根本不怪你的,你又何必太自责呢。” 笑天挣脱了何布道的双手,苦笑道:“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说,何伯父是因为我的无能,才会死在玄武大殿的啊!” 何布道扶住了笑天的肩膀,道:“可是你已经尽力了,不是吗?” 笑天痛苦的一笑,道:“正因为我尽力了,依然没有把何伯父救出来,才显出了我的无能,要是当时的我,能有现在的一半本事,何伯父就不会死了。” 边说着,他边怒吼着用手一劈,大地便裂开了一道数丈长,两尺多宽的口子。何布道看得一怔,道:“气与意合,这是练气者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你是何时修到的?” 笑天苦笑道:“就是刚才被打的时候修到的,否则我也不会一个人住在这陌生的地方。” 何布道拍了拍笑天的肩膀,笑道:“爹爹的事我们先不说了,还是先谈一下目前修真界的形势吧。” 笑天奇道:“怎么,难道修真界又出了什么变故?” 何布道点了点头,道:“修真界这次的变故还真不小呢,也不知道经历了这次的变故之后,苦难的修真界会不会有一段平静的日子。” 笑天微一皱眉,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何布道笑道:“蒋天霸的野心你应该知道了吧,他想统一整个修真界,可惜他的皇帝梦还能做成,就先到阎王爷那里去报到了。” 笑天心下一震,道:“死了,蒋天霸竟然死了,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何布道冷笑道:“他趁着修真界的精英都在‘黑暗深渊’的时候,发动了这次进攻计划,几乎把十二大门派全都拿了下来,然而他在进攻我们玄机门的时候,却被他的徒弟在背后一枪刺死了。在那炎炎的大漠中,望着蒋天霸那死而不甘的眼神,我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笑天听完,怔怔地道:“如云……他竟杀死了自己的师父,这到底是为什么?” 何布道一听,也怔住了,他犹疑地道:“笑天,难道你还不知道如云他已经回复记忆了吗?” 笑天心中又是一震,他吃惊地道:“什么?这么说如云已经知道了一切的真相,亦知道了在素女宫中杀死的便是自己最好的兄弟?不好,如云他有危险!” 说完,他便想御空而去,然而却被何布道给拉住了,他对着笑天道:“你知道他在哪里吗,你到哪里去找他?几天前,他曾对我说,东海无忧岛已经被人困住,需要我们去解救,也许他自己亦会赶去那里呢!” 笑天道:“这么说,大哥此行的目的地应该就是无忧岛了?” 何布道点了点头,道:“没错,可我没想到在喝完酒后,竟会在大街上遇到你。” 笑天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大哥,你先在丰田镇的主街道上等我一会儿,我去处理一些事情,马上就去找你。” 说完后,不待何布道做出回答,笑天便返回了粱府。 此刻,粱超正在差遣下人寻找笑天,见到他回来了,赶忙迎了上去,笑道:“笑天,你真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你不告而别了呢!” 笑天在粱府的这两个多月,对这里的一花一草都产生了深厚的感情,他尤其舍不得的是粱龙,但是为了如云,亦为了自己,他不得不狠下心来,道:“粱叔叔,我确实要走了,这次回来就是向您告别的。” 粱超身子一震,然后整个人就这样样呆在了那里,久久没有说上一句话,从他的面庞上看去,他仿佛在这瞬间便苍老了数十岁一样,使得笑天心中又是一阵自责。 半晌,他才颤巍巍地走到笑天面前,道:“笑天,是不是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才叫你离开这里的。” 笑天摇了摇头,道:“不是的,粱叔叔,您别多心,这些日子来,您对我简直比龙儿还要好,我……” 粱超打断了他,怒道:“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为什么?难道这个家真的一点都不让你留恋吗?” 笑天痛苦地道:“粱叔叔,有些事情很难两全的,您就不要再问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龙儿,他是一个非常重感情的孩子,希望他不要因为我而太伤心就好。” 边说着,他边拉起了粱超的手,输送过去一股柔和的真元。这时,笑天才明白粱超所谓的“临终前”到底是什么意思,原来他的右心下长了一个拇指大的瘤子,阻碍了他的心脉流通,如果不及时清除,还真有生命危险。 笑天微笑着运用真元打通了他全身的经脉,又把他的身体结构改造了一下,使其老化的组织得到了再生的能力,最后才把那病瘤化解了去。 粱超只觉得一股暖流在自己的身体中流动,然而他却不知道在这瞬间,自己已并非那将死的状态,而是再一次的获得了新生。他哀伤的叹了口气,道:“笑天,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你必须要离开吗……” 笑天沉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了身子,向着粱府的大门走去,出门前,他叮嘱道:“这件事,先不要告诉龙儿……” 在丰田的主街道上,笑天找到了何布道,向他点了点头,然后二人便向东海无忧岛赶去,然而他们还没迈出几步,便听到后面一个声音哭着叫道:“老师……你不要龙儿了吗?老师……你等等我啊……” 笑天知道,是粱龙发现了自己的离开,追了上来,然而他却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向前走着。 “噗通”一声轻响,是粱龙跌在了地上,他哭喊道:“老师……不要走啊,如果龙儿作错了什么,龙儿一定会改的,求求你,千万不要丢下龙儿啊……” 笑天心中一痛,他多么想走到粱龙面前,把他扶起来,然后好好的安慰他,可是他却知道绝不能这么做,这么做只会让粱龙更加的依赖自己,于是他狠了狠心,抛下了一句话,道:“龙儿,你必须要坚强,倒下了自己爬起来,否则你永远都不会成长的,记住,老师这一去,并不是因为任何人的原因,而是确有要事去办,至于以后能不能相见,便看你我的缘分了……” 粱龙听着笑天那渐渐模糊的声音,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突然明白了许多,他坚强地爬了起来,面对着笑天消失的方向,道:“老师,您放心吧,龙儿会成长起来的……” 正文第七十二章倦鸟归林 隐仙后山,那依旧苍翠挺拔的巨树下,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她望着那冒出汩汩清水的灵泉,喃喃地道:“笑天,你到底在哪?这两个月来我几乎找遍了整个修真界,可是依然没有找到你的影子,你难道真的把我忘了吗?” 哀伤地叹了口气,她走到了灵泉旁,捧起了泉水,擦洗着自己那满是污垢的面庞。须臾之后,一张高雅清丽的面容便映在那清澈的泉水之中,她竟是蒋玉如。 泉水虽然洗去了她面上的污垢,却洗不掉她脸上的风尘与悲哀,这两个月来,她为了寻找笑天,也不知吃了多少苦,承受了多大的打击。 正在她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时,半空中突然落下了一个优雅的身影,她走到蒋玉如身后,劝慰道:“玉如姐,你就不要再难过了,我想笑天他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蒋玉如似乎没有想到她会来到这里,吃惊地道:“如雪妹妹,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有看到?” 第113章 那人正是寒如雪,她淡淡一笑,道:“其实我一直跟在你的身后,不过你整日精神恍惚的,没有发现我罢了。” 蒋玉如苦涩的一笑,道:“是吗?我说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呢?” 寒如雪面上一阵的犹豫,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事情,半晌之后,她的表情才平静了下来,对着蒋玉如道:“玉如姐,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希望你听了之后不要生气。” 蒋玉如淡淡一笑,不在意地道:“什么事啊,值得你如此说法?” 寒如雪咬了咬牙,道:“笑天之所以会离开你,完全是由我一手造成的……” 蒋玉如一震,抓住了寒如雪的肩膀,激动地道:“你快点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寒如雪点了点头,缓缓地道:“其实笑天并没有失忆,他只是误以为自己成了一个凡人,无法再与你结合,才主动离开你的。”苦笑了一声,她接着道:“我在那三味主药中加了一味抑制真元的药物,为的就是让笑天误以为自己的真元已失,成了一个凡人,从而拉远你们之间的距离。可我没有想到,当我提出用失忆方法让你忘掉他时,他会那么的配合,甚至在第二天便离开了百花谷……” 蒋玉如痛苦地摇了摇头,道:“难怪你在为笑天医治前,会和我说那些话,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一手安排好的。可你还是不了解他,他之所以离开我,是因为不想让我为他担心,为他难过,可是他为什么没有想到,他这样不告而别,我会更加伤心,更加难过呢?” 看到蒋玉如的表情,寒如雪歉然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蒋玉如摇头道:“这些不怪你的,即使你不做那一些,我和笑天也不会平静的生活在一起的,因为我们的苦难还没有结束呢!”忽然间,她开始紧紧地盯着寒如雪的眼睛,问道:“可是,你必须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寒如雪面色一红,支吾道:“这……这……” 蒋玉如笑道:“什么这个那个的,你倒是快点说啊,难道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吗?” 寒如雪望了蒋玉如一眼,竟发现她的眼中有一丝鼓励的成分,于是她勇敢地道:“我……我也喜欢笑天……” 蒋玉如淡淡一笑,竟没有像以前那样大发醋意,只是笑道:“我猜也是这样的,他总是那么招人喜欢,可是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呢,如果你早说的话,我也许会把他让给你呢!” 寒如雪一怔,似乎没有想到蒋玉如会这么说,她低下了头,道:“玉如姐,我已经向你认错了,你就不要在讽刺我了,好不好?” 蒋玉如知道她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她拉起寒如雪的手,柔声道:“如雪妹妹,我是认真的,如果你在救治笑天前,要求我离开笑天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他的,只可惜你现在已经没有那种机会了哦!” 说完,她向着寒如雪眨了眨眼睛,寒如雪这才知道她说的一切都是真心话,也明白了她与笑天之间感情的深厚。她轻轻转过身,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也就不必再管它了,倒是玉如姐你,想好了下一步该怎么办吗?” 蒋玉如把手伸入了灵泉中,细心地体会着灵泉中那丝丝上涌的灵气,笑道:“刚才我还在想这个问题呢,直到你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我,我才有了自己的答案。” 寒如雪转过头,望着蒋玉如那微笑的面庞,问道:“什么答案?” 蒋玉如的手在灵泉中捏了几个图案,然后灵泉中突然冒出无数的气泡,缓缓的向着空中飞去,她望着它们,轻声道:“现在修真界的动乱已经消除了,爹爹也为自己的罪过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同时素女宫的弟子们也都回到了自己的门派中,他已经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事情了,所以我想他一定会去那个地方的,我们便提前赶去,好不好?” 寒如雪眼中一亮,既兴奋又怀疑地道:“我们?……” 蒋玉如对着她甜甜地一笑,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里本是一个四季如春,花香柳绿的人间天堂,虽然此刻的花依旧香,草木也依旧繁茂,但是在那乌云的掩映下,竟显不出一丝的生机,只能给人带来一种压抑,沉闷的感觉。 这里便是修真界中最为特殊的地方,无忧岛。 当笑天二人赶到这里时,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向上冒出的青黑色的烟气,虽然他也不敢肯定那到底是什么,但是他却知道那一定与无忧岛被困有着很大的关系。 他们在一片沙滩上落了脚,然后开始向着无忧岛的深处走去。在经过一片茂密的丛林后,他们来到一条宽敞的大道前,从这条大道上看去,便可以看到一座高高矗立的阁楼,与在绿竹环绕中的宽阔庭院。 笑天向着何布道一笑,道:“前面应该就是碧云阁了,我们快点赶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何布道点了点头,于是二人迈开脚步,向着碧云阁走去,然而他们刚刚走到那庭院的附近,便被一阵悲悚惊心的的哀号,与冲天的邪气震了回来。笑天打量着这座看似平淡的庭院,知道其中已充满了危机,亦明白了那黑色烟气的由来。 笑天把手伸到了那幽幽的烟气中,那清淡的烟气马上开始聚集起来,然后形成了无数个细小的冤魂,向着笑天的手臂吞噬而来。 “啪,啪,啪”几声轻响,凡是撞向笑天手臂的冤魂俱被笑天那自动护体的真元震得魂飞魄散,消于无形,但似乎是闻到了肉香,它们竟看不到前面那些冤魂的下场,依旧前赴后继的冲向笑天的手臂。 笑天心下不忍,赶忙把手缩了回来,暗自想道:“看来这碧云阁是被什么阵法困住了,而这阵法也颇似传说中的万鬼大阵,可师父曾说过,那万鬼阵是搜集世间的阴魂,然后经过特殊法器的洗练,才能布结成阵,而一旦阵成,其中的万鬼皆听主人的号令,使入阵根本没有生还的机会。可这个阵法中的阴魂似乎非常的无序,竟然为了一点肉香,便不顾死活的乱冲,似乎又不像万鬼大阵的样子,再说,那万鬼阵中的阴魂虽然厉害,但却没有它们那么大的怨气,也不可能布下那么大的范围,难道这些冤魂竟是被布阵人临时抓来的?” 就在笑天考虑的入神时,后面的竹林中忽然传来一阵打杀声,然后在瞬间又归于平静,这使得笑天二人极为奇怪,对望了一眼后,便双双赶了过去。 竹林中,又见到了姬飞燕那优雅的身影,与那微微苍白的面庞,此刻,她正把“七彩虹”横在一个面戴金色修罗面具之人的脖子上,冷冷地道:“快说,怎样才能解开那该死的阵法,你到底想把我们碧云阁困到什么时候?” 那人哈哈一笑,似乎知道姬飞燕不敢杀自己,放纵地道:“鼎鼎大名的姬仙子,也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如果我想把阵法解开的话,还会拖延到这个时候吗?” 姬飞燕气的悄脸一红,然而她又不能真的把那人杀死,只得愤愤地道:“那好,你告诉我,我师父他们在阵法里会不会有危险?” 那人笑的更加猖狂了,他边笑边道:“又是一个愚蠢的问题,如果呆在阵法里没有危险,那还叫什么阵法!恐怕他们早就被那些饥饿的野鬼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姬飞燕身子一颤,怒吼道:“那你也陪我师父一起死吧!” 她似乎被气的失去了理智,竟伸手一拉“七彩虹”,想把那人杀死。而那人也似乎看到了姬飞燕的神色,面上一阵的恐慌,想要逃避这夺命的一剑,然而“七彩虹”本身就架在他的脖子,只有咫尺的距离,他似乎是注定要死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一道真元飞了过来,巧巧地撞在了“七彩虹”上,救下了那人的一条性命。 姬飞燕愤怒地转过了头,却发现了笑天的身影,她面上一阵犹豫,一阵痛苦,然后颤声道:“连你也在帮他吗,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那人看到了笑天,眼中抹过一丝诧异的神色,拱了拱手,笑道:“这位小兄弟,救命之恩不敢言谢,容后图报。”说完,便转过身去,想逃离这里。 笑天伸出手,轻轻一拉,那人刚跑出去的身形便被拉回了原地,他怔怔地望着笑天,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离开?” 笑天却没有理会他,只是对着姬飞燕道:“姬仙子,别来无恙?” 姬飞燕淡淡一笑,道:“我很好,只是在为你……”轻轻咳嗽了一声,改口道:“你没有什么事吧,上次在素女宫中受了那么重的伤……” 笑天笑道:“没什么,都已经过去了……我这次来到无忧岛,是因为大哥说这里出了一点事情……” 笑天还未说完,便听何布道笑着接口道:“是啊,我听说碧云阁有难,便忍不住赶到这里来了……”说完,他便呆呆的望着姬飞燕,脸上露出一片的痴迷。 笑天自然看到了这些,心里暗笑道:“难怪大哥那么积极地赶到碧云阁,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一重关系。” 他正想着事情,却听姬飞燕道:“这么说,你们是来帮助我们的了,可是为什么你们却救下了这个罪魁祸首呢?” 说完,她便瞪眼望着笑天,露出一脸无助与期盼的样子,可以看的出,在碧云阁被围困的这段时间中,她也受了不少的折磨。 笑天扭过了头,淡淡地道:“只因为姬仙子刚才过于感情用事,竟忘了这人是杀不得的,如果杀了他,那阵法就更难破解了。” 提到破解阵法,姬飞燕似乎想到了什么,兴奋地望着笑天,乞求道:“袁公子……不,笑天,求求你,你一定要把我师父救出来,在这世间我只有两个亲人,一个是燕儿,另一个便是我师父,而燕儿的下落我到现在也是一无所闻,恐怕她是凶多吉少了。 第114章 现在我就只剩下师父这么一个亲人了,你一定要救救她,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笑天望着姬飞燕那激动的面庞,心中默默地想道:“我以前在见到她时,她总是那么地优雅,自然,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直到我见到她为寻燕儿而走遍天涯,为救师父而付出一切,我才明白,不管是凡人还是修真者,都跳不出感情这个圈子,一生一世,都因为感情而痛苦着,也因为感情而快乐着。” 心中想着,他口中却道:“好,我答应你,但是……” 姬飞燕忙问道:“但是什么……有什么条件吗?” 笑天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没有任何条件……”他本来想要求姬飞燕给何布道一个机会,一个接触她的机会,但是他想了想,认为感情是不可以勉强的,也只好作罢。 他淡淡一笑,把目光转到了那带面具的人身上,道:“这位兄台,我们在哪里见过的,是吧?” 那人尴尬地一笑,道:“公子好记性,我们确实是见过的。” 笑天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地方应该就是恶灵血池的封魔池吧?” 那人知道笑天已经看出了自己的身份,索性就干脆地道:“没错,我就是原恶灵血池的宗主……” 笑天紧紧地盯着他那金色的修罗面具,道:“这就难怪你会有那么多的冤魂了,不过,我想你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神将门的太上宗主……” 那人苦笑道:“公子说笑了,哪有太上宗主这种说法……” 笑天自信地笑道:“太上宗主确实没有,不过缪神使总该有了吧?” 那人身子一震,眼中精光直闪,可以看的出,此刻他的心中是多么的吃惊,他犹疑地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就算是那缪神使,可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吗?” 笑天摇了摇头,笑道:“什么意义都没有,我只是想证实一下自己的想法罢了。如果你是缪神使,那么神将门主也只不过是你的一粒棋子罢了,你处心积虑的利用他的野心,来实现你的计划,可你到底与修真界有什么仇恨,竟然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那人眼中露出一抹凶光,狠狠地道:“既然这一切都让你猜到了,我索性便都告诉你吧。没错,这一切的行动都是由我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蒋天霸做上修真界的皇帝,而我则成了修真界的太上皇,哈哈……” 笑天听到他那狂妄的话语,淡淡地笑道:“为什么在任何时候都有你这样的狂人呢,你不觉得为修真界带来那么多的腥风血雨,是件很罪过的事吗?再说,即使你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你又凭什么来管理这个修真界呢?” 听了笑天的话,那人突然狂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甩去了自己身上宽大的黑衣,露出一身青色龙鳞化成的战甲,然后又缓缓的祭出一把泛着青芒的飞剑,指着笑天道:“臭小子,你在恶灵血池坏了我的大事,使刚刚复生的火魔神再度被封印,也使我召唤四魔神的计划从而落空,否则修真界早已落在我的手上,又岂会落到如此的田地。这些都是你赐给我的,我要连本带利的找回来!” 说完,他运剑一劈,一片竹林便倒了下去,而那些倒下的竹子仿佛也有了生命一般,齐齐的刺向了笑天。然而他似乎仍然不放心,又召唤出滚滚的骇浪,向着笑天冲去,那骇浪在追及笑天的头上时,突然又转成了巨大的冰锥,以更为迅猛的速度向着笑天压了下去。 看到笑天被竹子,冰锥所淹没,那人才畅快地大笑了起来。 姬飞燕望着这一切,本来是想出手相助笑天的,然而何布道却笑着对她摇了摇头,阻止了她的行动。 那人的笑声突然中断了,因为他发现笑天竟悠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连怎么出现的他都没有看清楚,他瞪着笑天,道:“你……你到底是不是人,怎么在我的法术以及竹木阵的夹攻下还能跑出来?” 笑天是怎么出来的,姬飞燕却看得清清楚楚,她发现笑天竟是从土中遁到这里,仿佛是修法之人所掌握的土遁之术一般,然而她却知道,这绝不是土遁,这是种比土遁要高明许多的身法,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吃惊地道:“气与意合,气到意到……笑天竟领悟了练气者最为上乘的境界……” 何布道转头望了她一眼,笑道:“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所以才对他如此的放心。” 那人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喃喃地道:“气与意合……这是真的吗,这里竟有人领悟了剑道的最高境界天地合一,还有人领悟了气术的最高境界气与意合,而且这两人竟都是年轻人,我们真的老了么……” 忽然一个声音接口道:“没错,我们确实老了,大哥……你就不要在胡闹了,我们回家去吧……” 那人转过头,却发现龙王正朝自己走了过来,他一边退,一边道:“谁是你大哥,滚,不要靠近我……你要是再靠近我,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看到龙王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便挥手一剑,向着龙王斩去,然而他的剑还没有斩到龙王身上,便被一股真元远远地撞飞了去,他望了龙王一眼,苦笑道:“我都说了,我根本不认识你,你这么挨着我做什么?” 龙王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大哥,你还不承认吗?你摸摸你自己的面庞,是不是我们龙族所特有的?” 那人一摸自己的面庞,却发现自己的面具竟已不在脸上,他恨恨的望了笑天一眼,转身便想逃跑。 龙王赶忙追了上去,然而他已经没有了真元珠,根本无法追及。笑天望着这一切,淡淡地道:“该结束了……” 边说着,他边拿出了从来没有用过一次的大王葫芦,面向着那人,然后缓缓念起了灵葫咒。须臾后,大王葫芦发出一阵金黄色的光芒,把那人的身形从远处一点点地收到了葫芦里。 笑天塞好葫芦嘴,把葫芦交给了龙王,道:“龙王大叔,这是你们家族之间的事情,还是由你自己来处理吧!” 龙王知道,以自己大哥的所作所为,笑天便是杀了他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可是他却把他交给了自己。感激地望了他一眼,道:“笑天,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只希望日后你能常来龙宫坐坐。” 笑天点了点头,拿出了一颗泛着白光的珠子,道:“龙王大叔,这应该是您的真元珠吧,这些天来我一直把它带在身上,到现在也应该还给你您了。” 龙王默然把真元珠接了过来,吞了下去,然而他却不知道,笑天曾在一段时间非常需要它,但他却从来没有动过它的念头。 龙王叹了口气,道:“这颗珠子是我送给燕儿的,怎么会落到你的手上,燕儿她人呢?” 笑天摇了摇头,道:“这颗珠子是寒仙子交给我的,至于燕儿的下落我也不太清楚,希望她还好好地活着吧!” 龙王点了点头,似是想到了燕儿的神情,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 这时,姬飞燕走了过来,道:“笑天,我们碧云阁的阵法该怎么破解呢?” 笑天拿出了夺魂珠,笑道:“我之所以能够活过来,便是靠它的帮助,我想这妖界的第一至宝应该能帮助帮碧云阁度过难关吧!” 看到龙王点了点头,几人便赶回了那庄园前。笑天把夺魂珠丢到半空中,运用真元加快其吸收魂魄的速度,渐渐地,整个庄园便再也看不到那青黑色的烟气了。 这时,笑天才把夺魂珠交还给龙王,并对着大家道:“看来如云是不会来到这里了,我也该离开了……” 说完之后,也顾不得其他人脸上那诧异的神情,狠了狠心,就此御空而去。 姬飞燕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喃喃地道:“笑天……” 也许是由于那邪恶的烟气已经不存在了,阴霾的天空竟缓缓的飘起鹅毛般的大雪来,晃晃悠悠地,一点点把整个大地染成了白色。 笑天自无忧岛回来后,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游荡着,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走来走去,他总是离不开这昆仑山的地界,总是围绕在逍遥谷的附近。 他望着已经被雪花染成白色的谷口,心神一怔,身不由己地走了上来。然而他刚进入谷口,就发现有三个人在那逍遥谷的石碑旁,一动不动的站着,似乎在等待什么的样子。 走到近前,他才发现前面的两人是蒋玉如与寒如雪,后面的一人竟是许久不曾相见的小龟,他们就这样怔怔地站着,静静地等着,茫然不知大雪早已覆盖了他们的身形。 蒋玉如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笑天,看着他一步步地走了过来,眼中才滑下了一滴清泪,柔声道:“笑天,你回来了……” 笑天心中一热,拉起蒋玉如的手,道:“回来了……” 逍遥谷的上空,雪依旧不停地下着,缓缓的把他们的身形融合到了一起。而此刻,才听到一声欢快的鸣叫,一只燕子冲天飞起,飞向了那皑皑白雪作成的天空。 (全书完)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