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后》 第001章 雪纷纷扬扬的下着,低沉的云层黑压压的压在上京的天空,压的人喘不过气来,这场雪已经足足下了半个月了,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离早朝还有一段时间,大臣们都在专属的休息室内等候早朝,萧仲纥独自站在玉阶上望着那灰茫茫的宫殿陷入了沉思,他喜欢在这样冷风凛冽的早晨思考,这样的环境中总是让人心思敏捷,四十多年的习惯已经深入他的骨髓。 今年他五十有四,十八岁从一个小史步入仕途,二十多年的风风雨雨让他位极人臣,并在十年前先皇去世的时候走入了人生的巅峰,成为了总领朝纲的十位辅政大臣之首。 站的越高,心越远,三十六年前他怎么也想不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甚至,在十年前,他也未曾想到自己会有意气风发到如今地步的一天。还差一步,仅仅只差一步而已,作为辅政大臣之首的他,用了整整十年才把身边的政敌一一肃清,这一刻,大周朝再也没有人能与他为敌,可惜的是,即使他手握百万雄兵,总领朝纲,甚至连皇帝的性命也掌握在他手里,偏偏他就是无法踏出那最后的一步! 这,至少还需要酝酿一段时间吧?毕竟还要等刘祭拿下北地的兵权。 萧仲纥仰望北方,那边有一个像狼一般的民族,大周朝在这些年的发展下比起先皇在世的时候强盛了不少,却也不得不防备那个饥饿的野狼,朝堂上那些清流看起来像是已经诚服于他,一旦有什么事的时候,那些墙头草铁定是会第一个跳出来的。 南方,谁能想到当年被老皇帝驱逐野心勃勃的岭南王会成为大周王朝最后的防线,遗老们心中最后的希望? 还好的是,他正当壮年,有的是时间来陪那些人耗下去,只要铲除了那个后患,即使大周朝有什么大的震动,也不会有什么能威胁到他了吧? “萧太师,皇上他病体未愈……今天的早朝散了吧。”张正德老而无须的脸上满满的皱纹,声音有些颤抖,枯瘦的身体仿佛经受不住强烈的寒意,微微的佝偻着,将沉思中的萧仲纥唤醒过来。 萧仲纥淡淡的看了张正德一眼,张正德的身体似乎缩的更紧了,目光中的畏惧充分的显示着他身后的人无法保全他的性命,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这座皇宫乃至这个天下的主宰。 自从三天前萧仲纥强硬的将镇北将军百里征调来上京赈灾,年轻的皇帝便发起了脾气,再也不肯上朝,对于皇帝的小性子,萧仲纥没心思过问,这个皇帝越是孩子气,越是合符他的心意,萧仲纥诧异的是,坐在太后位置上的那个女人一向看不清形势,坚持着来早朝,今天怎么会是这太后宫中的张正德前来告诉他此事? 萧仲纥眯了眯眼,眼里射出的精光让张正德心里咯噔一声,“太后呢?” 张正德低着头道,“皇上昨儿个夜里就不大好,宣了御医,两副汤药下去这高热也没见半点消退,太后一大早就去了永和宫,特地吩咐老奴过来跟太师说一声,太师身为辅政大臣,若是有要紧的国事便便宜行事了吧,皇上此刻昏睡不醒,一切就有劳萧太师了。” 萧仲纥微微一愣,前两天皇帝发脾气,太后还是坚持上朝,今天却突然把这偌大的朝堂放手给他,萧仲纥有些意外,皇帝的病并没有那么重,那么,太后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想到还有半个月皇帝就要大婚,萧仲纥心中有些明悟,对于这桩婚事,反对的不止他一个人,只是,所有的人都没有勇气反抗先皇的遗命而已,萧仲纥想到这里,厉声喝道,“皇上身边的人是怎么侍候的?要那些没用的废物作甚?” 张正德的手抖了一下,诺诺的道,“萧太师还是先处理朝堂上的事吧,那些失职的奴才太后会亲自处理的。” “哼!”萧仲纥冷冷的哼了一声,一双眼似乎能看透张正德心中所想,张正德埋下头退了下去。 这便是权势!当年,萧仲纥初为辅政大臣的时候有多少皇帝太后身边的太监拿脸色给他看?如今,这后宫之中哪一个太监见了他不唯唯诺诺? 众人知道皇帝和太后都不来早朝以后,很快的进入了状态,毕竟,即使皇帝和太后来了,大多数的事情也是按照萧仲纥的意思处理。 这些日子莫过于各地报来的雪灾寒潮冻死冻伤不少人,需要赈灾,事情繁忙又千头万绪,不过终归都有人在做,萧仲纥询问了一下进度,另外将几个由于比较远,才呈送上来的折子处理以后,让众大臣退了下去,拾阶而下,准备去永和宫去瞧瞧皇帝。 “父亲……”萧仲纥刚从大殿里走出来,一个身着黑色狐裘的三十多岁微胖的男子低低的叫道,正是萧仲纥的长子萧明珏。 萧仲纥皱了皱眉,今天萧明珏该是去京郊赈灾,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皇宫内? 萧明珏脸色不是很好,叫住萧仲纥以后眼光便向萧仲纥身后的那两个太监扫去,那两个太监不声不响的退了下去,萧明珏这才凄切的低声道,“父亲……小妹她……小妹她……” 萧若雪死了! 雪园的下人都被这个消息震的三魂七魄离体,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凌霄被人关进了柴房,只能听见外面的人声熙熙攘攘,莫不是为了萧若雪的死。 凌霄搂着脚卷曲着身子坐在柴堆上,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知道昨儿个夜里自己睡的特别香甜,也没有听见小姐的传唤,今天早上被神色严肃的香芹叫醒,看见的就是屏风内踢倒的凳子和悬挂在房梁上吐着长长的舌头的小姐。 然后就是一阵混乱,她守着尸体,香芹去前院叫来了萧明珏,她便被人关进了这间柴房。 身上胡乱披了一件衣服,在这四处漏风的柴房里根本抵不住寒意,只能卷曲着身子让自己尽量暖和些,外面的雪纷纷扬扬,柴房里冷风呼呼的吹。 凌霄仔细的回忆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昨天的萧若雪似乎特别开心,晚饭吃的不少,晚饭之后还让初云把她的首饰盒拿出来,挑了几只金钗分给她们四人,又说想吃香芹做的点心,香芹去做了,萧若雪吃了一个,剩下的便由她们四个大丫头分了。 吃过了点心凌霄便有些犯困,萧若雪的兴致却还颇高,凌霄硬撑着陪着萧若雪看了一会儿书,倒是萧若雪看见她直犯困便说要睡了,凌霄铺好床侍候萧若雪上了床便一觉睡到香芹来叫她。 凌霄从来没有这样嗜睡过,她今年十六了,在萧若雪身边服侍了八年,处处谨慎,昨夜的一场变故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到现在她还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睡了过去,连踢倒凳子这样大的响动都没有听见? 隐隐约约的,凌霄似乎抓住了一点头绪,却又说不上来什么,此刻被困在柴房里,即使她有什么想法也无法实现,只能倾听着外面的响动。 一阵脚步声从远而近,雪园依旧是吵吵嚷嚷的,只有柴房这一角比较清静,来人显然有些顾虑,脚步走的极为轻巧,不时还停上那么一会儿,像是怕人看见似的。 “凌霄。”香芹探头在柴房门的缝隙处低声唤道。 柴房里的人顺着声音看去,隐隐约约的看见门缝间有个影子,想到刚才初云和晚晴两人怨毒的打骂,不禁冷声问道,“香芹?你来做什么?” 香芹隔着门道,“我知道你平日里做事是个谨慎的,怎么会出这种错?又想起昨天早上小姐还在说要去梅园赏雪,到了晚上又怎么会突然想不开了,所以想问你,昨天晚上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凌霄知道香芹素来心思较多,她是这萧家的家生子,母亲父亲也都是在这宅子里长大的,知道的事情必然比她多,行事也稳妥,本来今天早上初云和晚晴两人打骂她的时候香芹只是冷眼看着,此刻听见香芹如是说,凌霄眼眶一红,心道还是有人知道她的,扑到门口低低的叫道,“姐姐,救我!” 香芹叹息了一声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替你带给老爷便是,一切都看你的造化了。” 凌霄低低的问道,“姐姐,你可信我?” 香芹只是道,“你说便是,我信不信你又有什么关系。” 凌霄苦笑道,“罢了,这次我本就没希望能活下来,姐姐听着便是,若是觉得怕耽误了自己的性命,就忘了吧。我仔细回忆了昨儿个夜里的事,小姐怕也是犯困的紧,只是有什么事挂心,这才硬撑着没睡,当时我困的不行没有注意到,此刻想起来才觉得不对劲。想想昨儿个夜里咱们吃的喝的都是一样,我就想起了后来我换上的熏香。” 香芹的脸色一下子变的惨白,低喝道,“你不要胡说!” 凌霄走回到柴堆上,卷曲着身子蹲下来,仿佛自言自语的道,“如果没人来,东西便还在那里。” 香芹闻言转身便离开了,凌霄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到底将会如何。 第002章 一辆豪华的大车停在太师府门口,守门的萧林认得这正是这座府邸的主人萧太师的车,忙不迭的打开了大门,一脸寒霜的萧太师也不等人搀扶便从车上跳了下来,紧接着一大早匆匆出门的萧明珏也从车内钻出来。 几个侍卫簇拥着,萧仲纥急匆匆的向后院走去,管家忙不迭的跟上来,萧仲纥吩咐道,“马上关了所有的门,任何人不许进出,前院内院不许来往,多嘴的通通给我关起来。切莫让夫人知道了。”管家领命而去,萧明珏快步跟上。 进了内院萧仲纥这才又道,“你去把雪园的人都集中到一处问话,和雪园有过来往的人也都叫进来。” 萧明珏点点头,带了两名家丁走了,萧仲纥这才径直走进萧若雪的房间,里间的初云和晚晴闻声走了出来,萧仲纥问了两人事情经过,两人也是起床后到萧若雪的房间才知道的,只道是夜里凌霄没有尽责,外面香芹听见人说萧仲纥回来了,连忙赶回屋子,恰好听见两人的话,侧身在一旁站着没有插话。 萧仲纥从两个丫头嘴里没有问出什么,见香芹回来了,便让两个丫头先下去,又问香芹,香芹一一回答了,又道,“老爷,奴婢一大早进了这屋子就看见凌霄睡的极香,走到屏风后面便看见小姐悬在房梁上,凳子倒在地上,当时便纳闷那么大的响动怎么可能听不见,后来去问了凌霄,凌霄说那熏香有问题,奴婢回来检查那香炉,里面的灰烬被人倒的一干二净,只是奴婢寻思,中途除了凌霄一个人在这屋子里,其他的人都是身边有人的,问了许多的人都说没有动过。” “熏香?”萧仲纥皱眉问道,“哪儿来的?谁放的?” “小姐的熏香不是公中送来的便是……便是大少爷特地买回来的,这事,奴婢也说不准。”说着香芹擦了擦眼泪,“奴婢只有一个念头,若是真有人害了小姐,老爷一定要将这个人抓出来千刀万剐了。” 萧仲纥挥挥手,香芹退了下去,吩咐身边的侍卫道,“去叫管家过来。” 那侍卫领命而去,不多时,管家快步走了进来,回萧仲纥道,“老爷,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萧仲纥点点头,让那几个侍卫退下,问道,“昨儿个夜里这雪园下半夜大门是谁守的?” 管家道,“是庆林和福生屋里的。” 萧仲纥哦了一声,淡淡的道,“这两个都是咱们府里的老人了吧?你看她们最近和谁走的近?” 管家想了想道,“倒是没有和谁走的特别近乎,这雪园本就和别处不一样,院子里的人都极少和外面往来,老爷一提我倒是想到前几天福生屋里的曾经到过大少爷的杏园请过安。” 管家退了出去,剩下萧仲纥一个人在屋子里,事情的真相他几乎已经可以猜到了,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这么做,萧仲纥膝下有三子一女,就属萧明珏和萧若雪受他宠爱,萧明珏胜在是大房所出,行事谨慎,颇有萧仲纥的风范,萧若雪则是萧仲纥膝下最小的孩子,又是唯一的女儿。 平日里萧明珏也是疼爱这个妹妹的紧,萧仲纥怎么也想不透萧明珏为什么会下手害她?两人同父同母,萧明珏孝顺的紧,又怎么会把自己母亲的心头肉害死? 事情透露出的丝丝痕迹让萧仲纥很是想不明白,越想越是生气,即便萧明珏没有做,事情也与他脱不了干系,想到自己这个一向听话的儿子竟然背着自己拿主意,萧仲纥不由得心火上升,大声叫道,“来人,把大少爷给我叫过来!” 外面的侍卫听见萧仲纥火气很旺盛,谁也不愿意触这个霉头,对视一眼,便有一个人飞快的跑了出去。 “爹。”萧明珏小心翼翼的站到萧仲纥面前,“您找儿子有事?” 萧仲纥嗯了一声,满是精光的眼看着萧明珏,萧明珏突然有些紧张,“爹,儿子正在审问……” 萧仲纥摆摆手,打断萧明珏的话,“审出结果了么?” “还没……”萧明珏道。 萧仲纥白皙的手捻着下巴上斑白的胡须,无比惋惜的道,“爹老了。” 萧明珏有些着急的叫道,“爹,您正当壮年,一点也不老!我知道小妹的事让您难受,可爹还有大把大把的事要做,大周离不开您,我们家离不开您!您不老,也不能老!” 萧仲纥似笑非笑的问道,“是吗?”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吹开上面的茶叶。 萧明珏觉察到刚才自己有些失态了,诺诺的道,“爹,咱们现在在办小妹的事,其他的事能不能放一放?” 啪! 茶杯被狠狠的摔到了地上,茶水和茶叶四溅,粉碎的茶杯化作片片的瓷片落的满地都是。 “放一放?再放一放你就要当家作主了!翅膀硬朗了,眼里就没有我这个当爹的了,你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若雪是你的亲妹妹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萧仲纥怒喝道。 萧明珏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爹,孩儿不敢!” 萧仲纥啪的一掌打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茶壶跳了起来,“不敢!事情都做下了你还说什么不敢?我萧仲纥的儿子就是这么一个敢做不敢认的蠢货么?” 萧明珏沉着脸不断的在地上磕头,“爹,孩儿决计不会害了妹妹的。” 萧仲纥用力的一挥衣袖,从凳子上站起身来,龙行虎步的走到萧明珏面前,指着萧明珏的鼻子道,“决计不会?难道还要我拿出证据来么?明珏,你真是太让爹失望了!本以为你至少是个敢作敢当的男儿汉,如今事实都摆在面前了还死不肯认账,怎么,你以为我对你下不得狠手?孽子!” 萧明珏额头上的血混着灰尘慢慢的往下淌,双手紧紧的握在身侧,昂然道,“爹,孩儿确实没有害过妹妹!小妹与孩儿的大儿子年纪相仿,是孩儿看着长大的,孩儿怎么忍心伤她?爹您就不信孩儿么?” 萧仲纥咬紧牙关闭上了几欲喷火的双目,拧紧了眉头吸了几口气,缓缓的再次睁开眼来,“好!那你说说,昨夜的熏香是怎么回事?福生屋里的到你那边请什么安?要不要我抓她来问个明白?” 萧明珏黯然的低下头,萧仲纥仿佛失去了全部的支柱般跌坐在凳子上,脸色一阵青白,萧明珏大叫道,“爹,你怎么了?”从地上爬起来扶住萧仲纥。 萧仲纥推开萧明珏的手,一双眼再次睁开的时候仿佛老了十岁一般,眼中有些许可疑的湿润,嘴唇泛白,只是不说话,萧明珏吓的连连道,“爹,您别气,孩儿说还不行吗?爹,您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啊!” 萧仲纥愣了愣,看向萧明珏的目光十分的复杂,萧明珏咬咬牙,低声道,“您难道没看出来那个床上的女人和小妹不太一样吗?” 萧仲纥脸色大变的走到床前,看了半晌之后指着萧明珏道,“你……”又是一口气接不上来,萧明珏赶紧倒了一杯茶递到萧仲纥手里,在萧仲纥背上轻拍,帮他缓过气来,一边道,“爹,您要打要骂孩儿都没有怨言。小妹是咱们捧在手心里张大的,孩儿舍不得把她嫁到那个冰冰凉凉的皇宫里去,进了那里,怕是连性命都不在自己手上。” 说着又跪了下去,目光灼灼的看着萧仲纥,眼中的坚持不言而喻。 萧仲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疲惫的道,“明珏,你好糊涂啊~” 萧明珏不语,眼中的神色却是无比的坚定,萧仲纥道,“你以为为父就舍得么?只是天下哪儿有不漏风的墙?这事你就没有办的多干净,日后让人拿住话柄,我们一家又该如何自保?朝中多少人在看着为父的行差踏错你可知道?” 萧明珏道,“宫里的人怕也是不愿意小妹嫁进去吧?这事,孩儿倒是觉得有可为之处,即便他们知晓了,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有什么想法,以父亲现在的权势谁敢多言?”顿了顿,萧明珏又道,“何况事情未必不能做的天衣无缝,只要把这雪园的人都……”萧明珏以手为刀,轻轻的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那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萧仲纥轻轻的摇头,“你可知道为父的打算?” 萧明珏微微一愣,“父亲?” 萧仲纥道,“大婚之日便是起兵之时,无论刘祭到时候能否完全控制住北方兵权,为父也不愿意再等下去了!” 萧明珏啊的一声叫出来,不敢置信的望着萧仲纥,诺诺的道,“那,那父亲可能将小妹护的周全?”一问完,便知道自己这话是多余,只是,此刻事情已经来不及了。 萧明珏口中泛苦的道,“孩儿怕经不起父亲的责问,只是让那人护着小妹离开,孩儿也不知道小妹的去向。” 萧仲纥摆摆手,“罢了,想必此事已经传遍上京,既然如此,咱们不妨等刘祭拿下北地,这样更为稳妥!” “那大婚?” “继续进行,只待刘祭的消息一到,便即刻起兵。” 第003章 努力存稿中,,,基本上日更或者隔日更。。。若是看的喜欢,请推荐收藏。。。下周将更新的快些 ........................................... 凌霄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在柴房里又呆了多久,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快要被冻裂了,又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管家带着两个下人打开柴房的大门,凌霄这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暗下来了,不知不觉的竟然就在这柴房里呆了一天,管家寒着脸道,“凌霄姑娘,老爷有话问你,你随我来吧。”两个下人不分游说的便把凌霄拽了起来。 走在雪园里,院子里冷清的可怕,平日里这里服侍的人众多,总是可以看见人的,这一刻竟然除了他们四人再也看不见其他人的踪影,凌霄知道自己是必死的命运,被两个壮汉拽着竟然也不觉得疼,脚下麻木的跟着走,一半是冻的,一半是心如死灰。 走进萧若雪的房间,萧若雪依旧穿着她死的时候那件白色的衣服,只是脸上简单的盖了一张白色的素帕,凌霄还记得那件衣服是萧若雪求她做的,当日她嫌弃白色的衣服不吉利,所以不肯给萧若雪做,萧若雪却是爱它淡雅,凌霄最后实在拗不过才用银线在上面绣了许多的云彩,没想到的是这件衣服却成了萧若雪的寿衣。 萧仲纥穿着紫色的官服坐在凳子上,白皙的脸上有着几道深深的皱纹,两鬓处也生了些许华发,双目宛若千年寒谭,深不可测,他时常淡淡的微笑,实则蕴含着慑人光芒。今天这张脸却没有了微笑,夹带着浓重的寒意,让人一望去便不寒而栗。 对于这样一张脸凌霄是不敢直视的,低着头走到桌边跪了下来,“老爷。”管家领着人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萧仲纥淡淡的看了凌霄一眼,伸手取过桌上的茶杯,矗立在一旁的萧明珏连忙帮他倒上茶水,萧仲纥喝了一口,这才缓缓的道,“凌霄!你知道么,其实我最疼的是这个女儿。” 凌霄眼观鼻鼻观心的认真听着不敢多言,此刻她内心忽然升起了一线希望,萧仲纥顿了顿又问道,“若雪一向最疼你,她可曾对你说过什么?” 凌霄低声道,“小姐说,她不愿嫁入皇家。” 萧仲纥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又道,“香芹说,你说那熏香有问题?” 凌霄抬起头来压下心中的恐惧直直的望着萧仲纥犹如深潭的双眼,“老爷,侍候小姐失职,奴婢知道是一个死罪,不过有一句话奴婢不得不说,昨夜那么大的动静奴婢都没有被惊醒,这事,就不应该!何况,小姐前两天还在说要去找王将军。” “放肆!”萧明珏脸色大变喝道。 凌霄冷笑,“大少爷,若是老爷不知道此事,三年前又怎么会硬要小姐拖着病体在严冬之际回到上京?奴婢只是不想小姐死的不明不白而已!” 萧仲纥眯上眼,眼中发出的寒光让凌霄头皮一阵发麻,她不敢挪开眼,只能被这能看穿人心的眼光一直看着,呼吸下意识的急促起来。 萧仲纥看了凌霄许久,终于,像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微微的勾起嘴角,笑的极为冰凉,“凌霄!” 凌霄身体一震,贝齿咬住下唇,唇上泛出淡淡的血腥味儿。 “你可知道这熏香是谁送来的?” 凌霄道,“是大少爷!” 萧仲纥点点头,萧明珏的脸色变的难看起来,“你的意思是说是我害了若雪?” 凌霄摇摇头,“这香昨儿个是第一次用,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昨夜的香有问题。” 萧仲纥拿起桌上一个精致的盒子,凌霄认得那盒子便是装熏香的,桌上还摆放了一个香炉,是萧若雪屋子里寻常用的,萧仲纥白皙的手指在那盒子上轻轻的划过,“香还在,只是香炉已经空了。” 凌霄再也跪不住,全身无力的跌坐在脚上,萧仲纥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容,说出的话更是将凌霄打入了地狱,“我问过院子里的人,从昨夜到现在,单独在这房间里呆过的人只有你!” 凌霄的心漏掉了一拍,仿佛有什么禁锢碎掉了,吃吃的笑了起来,“呵呵,这雪园,有高人啊!”这下,即便她浑身上下都是嘴,怕也说不清了。 萧仲纥缓缓转过头,第一次审视起女儿从外面带回来的这个丫头,萧若雪身边的丫头姿色都不错,这凌霄也是长相清秀,并没有过多的打扮,清爽宜人,颇有些出水芙蓉的味道,眉毛有些浓,看起来有几分英气,此刻神色凄苦,多了几分惹人怜爱的无助。 凌霄木然的跪坐在那里,萧明珏冷漠的站在萧仲纥身后,凌霄只觉得那眼神犹如刀子一般射到自己身上,萧仲纥却是莫测高深的端着茶杯一口又一口的慢条斯理的喝着,房间里的气氛诡异起来。 半晌,萧仲纥放下手中的茶盏,理了理长长的衣袖,问道,“凌霄,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凌霄木然的道,“奴婢无话可说,任凭老爷处置!” 萧仲纥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心中不服,便给你一次机会,我问你,你可愿意替我做一件事?” 凌霄不解的抬起头,如死灰的心突然间又起了波澜,不可思议的望着萧仲纥,萧仲纥道,“我知道若雪买了你对你有恩,你一向也是忠心耿耿,我不愿意相信你害了若雪,所以愿意给你这么一次机会。萧家如今有难,若雪却已经死了,她的责任还没有了,你可愿意代替她去做完那些事?” 啊?凌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微微张大的嘴巴就这么愣愣的忘记了合上。 半晌,凌霄才意识到自己听见了什么话,喃喃的问道,“老爷的话是什么意思?奴婢愚昧,不明白。” 萧仲纥道,“意思是,从今天开始,你便叫萧若雪!死去的那个女子只是我萧仲纥的义女!若雪一向深居简出,认识她的人不多,你在她身边侍候惯了,她的喜好你一清二楚,在别人眼里也不会落下什么痕迹。” 凌霄低呼道,“老爷,这可是欺君……” 萧仲纥微微眯起眼,眼中发出阴鸷的光芒,凌霄把说到一半的话咽了回去,欺君之罪!欺君不过就是一个死,她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蝼蚁尚且偷生,她现在能多活一日便是一日了! 轻轻的,凌霄点了点头,走上了无法扭转的命运之路。 第004章 “爹,听说萧仲纥的女儿上吊自杀了!”佟承乾在闭目唱戏自得自乐的佟老爷子耳边轻轻的说道。 佟老爷子枯瘦的脸上刻满了深深的皱纹,花白的头发披散在肩上未曾打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个疯老头子,佟老爷子恍若未闻的继续唱着,佟承乾有些恼怒的低叫道,“爹!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唱!” 佟老爷子慢慢的睁开双眼,有些昏花的老眼瞧了佟承乾一眼,眼前的男子面容与他相似,身材瘦削,面容却带着几分儒雅之气,五代为官,佟家人是世家大族,又出了一个皇后,如今的太后,皇帝年幼,佟家在大周,若是没有萧仲纥,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佟承乾一身裘皮大衣,上面沾上的雪花在碰到屋子里的暖气以后化作水珠一颗颗的挂在衣服上,面容焦急的等待着父亲的回答,佟老爷子却是挪动了下嘴唇,口中含糊不清的道,“什么时候?吃饭的点儿了吗?” “我是说萧仲纥的女儿死了!” 佟老爷子仿佛想了半天,才冒出一句,“死了啊?那就把门关上,这几天大家都别出门了。” 佟承乾急的差点没跳起来,“爹!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他女儿死了,我们还关门抵户帮他守孝不成?您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啊?他就那么一个女儿,死了,这皇上的大婚就举行不了了啊!” 佟老爷子闭目靠在躺椅上,“皇上不大婚,那咱们就更不用出门了啊。关门吧!” “爹!”佟承乾叫道,“您就别装糊涂了行不?这个时候,您也该出门走走,进宫瞧瞧姐姐了吧?” 佟老爷子冷笑一声,再睁开双眼的时候精光毕露,刚才的老迈之态消失无踪,“糊涂!”说罢又闭上双眼唱了起来。 佟承乾被骂的不明不白,眼见老爷子心理面有了计较,他偏偏闹不明白,唯有歇下了口气道,“皇上大婚在即,萧仲纥的女儿死了,这大婚即使推后也要换个人选,曾太傅的女儿正是适龄,如今正是拉拢他的好机会,清流一向以他为首,只要咱们联合了曾太傅,这萧仲纥的日子怕是不久了。爹您现在不牵头,要是让他另选了他的党羽的女子,这后位……” 佟老爷子叹息一声,“承乾啊,你还是太嫩了点!” “萧仲纥做事慎密,即使他的女儿不嫁入皇宫,对大局也不会有影响。镇北将军被调回上京,手上的兵权被削,如今这大周啊,怕是再也没有扭转的趋势了。你以为萧仲纥为什么不除掉你我?你以为为何老父称病在家这么多年?只要咱们没有错处落在萧仲纥手里,他就一日动不得我们,现在咱们只有忍,等萧仲纥自己犯错,否则,这大周的气数,怕是就要尽了!” 佟承乾闻言问道,“难道他要窃国?” 佟老爷子道,“如今这皇位上坐着的虽然还是李家的人,朝廷上下却都是听萧家的话,皇帝太弱了啊,天家容不下这样的臣子,萧仲纥功高震主,权势滔天,现在这个国他想窃得窃,不想窃也得窃,否则逃不脱一个灭九族的下场!” 佟承乾诺诺的争辩道,“那,他为何还要将女儿嫁给皇上?生生逼死了她!” 佟老爷子笑了,“萧仲纥狡诈似狐,千般算尽偏偏没算到自己这个女儿的心思,呵呵……你以为萧仲纥愿意把女儿嫁入皇家?哼,这婚是先皇亲指的,即便是皇上太后也不敢反悔,反而皇太后要竭力促成,一旦皇上大婚,萧仲纥便无法再阻止皇上亲政。而萧仲纥只要一日不撕破脸,便一日不能抗旨,便有一个女儿拿捏在别人手里,死了?呵呵,这次不是大生,便是大死!”顿了顿,佟老爷子话锋一转,“别出门了,若是有人上门,能劝就劝上一句,硬要出头的就别拦了。以卵击石而已。” “明明您什么都看透了为什么什么都不做?难道……”佟承乾有些犹豫的问道,“我们就这般引颈就戮?”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佟承乾走到门口一看,来人四十余岁,面容清瘦,下巴上留了长须,一身九蟒五爪紫色的三品朝服,是佟儿子的门生,督察院左副御史,柳清泉,一个标准的保皇派。管家正在拦他,却是拦不住,这人时常来府上,又深受佟老爷子的喜爱,凡事都以佟老爷子马首是瞻,今日竟然就这么大咧咧的闯了进来,口中还在嚷嚷,“老师,你闭门谢客多日,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见学生一见!” 看见来人,佟承乾唯有报以一阵苦笑,此人性格秉异,除了佟老爷子的话谁也听不进,又是一副胆大包天的性子,连佟承乾也是有些怕他。 佟老爷子摆摆手道,“让他进来吧,这头犟驴也只有我来说道说道了。” 那柳清泉闻言连忙抢进门来,作揖道,“学生见过老师!”随即便直起身子望着佟老爷子道,“老师,那萧仲纥越发的肆无忌惮了,朝中上下都知道他只有一个女儿,这会儿死了一个,马上又冒出来一个,老师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这般欺上瞒下么?要知道如今皇位上坐着的可是您的亲亲外孙!” 佟老爷子微微一愣,随即道,“萧家有几个女儿难不成还要向你报备?萧仲纥做什么欺上瞒下了?若要指责,你拿出证据来!” 柳清泉被问的愣住,佟老爷子又道,“清泉你心是极好的,不过做事总是太急切,须知道不急不躁方能成大事,此事休要再提,若是有空便多多修生养性,切莫遇事强出头。” 柳清泉不甘不愿的拱拱手道,“是,谨尊老师教诲。” 待柳清泉去了,佟承乾有些不甘的问道,“爹,这事有些蹊跷啊!” 佟老爷子淡笑着捻花白的胡须,“此事不是萧仲纥的风格,想必是萧家后院起火,你我就慢慢的瞧着,有这一出必然有下一出,盈极则亏啊!” 第005章 凌霄,你知道么?爹爹想要的是整个天下啊! 凌霄心道,路人皆知萧太师之心。 凌霄,我该怎么办?一边是父亲,一边是君主,我怎么能为了爹爹背弃君主,先皇对我萧家恩重如山,爹爹竟然要…… 凌霄心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凌霄,爹爹已经权倾天下,为什么还要将我嫁入皇家?他难道不知道那里的人恨不得吃我萧家人的肉,喝我萧家人的血么?你说爹其实是最疼我的,为何我看不出来? 凌霄心道,你是唯一,在承受所有的疼爱的时候也要承担所有的责任。 此刻,问她话的人已经死去,凌霄坐在御辇之中头上盖着红艳艳的盖头,萧家没有第二个女儿,萧太师竟然李代桃僵,将她这个小婢女送入了大内皇宫,坐上后位。 凌霄轻轻的笑着,萧家果然权势滔天呐,她这样的身份也能因为萧太师的一句话而改变,这大周到底还能存在多久? 还得多亏了先皇子嗣单薄,除了一个皇帝,再无其他子嗣,此刻的皇帝不过是萧太师手中那个不可或缺的玩偶吧?宫中的人也不如外面那些人看起来那般简单呢,到如今皇帝身边有不少侍寝的人,却没有半个有孕,凌霄勾勾嘴角,自己也是那个玩偶,霸占着后位,让皇帝与朝堂上那些成一盘散沙的众人无法紧紧的联系到一起。 昂长而繁复的婚礼,凌霄从三更起身一直折腾了足足十二个时辰才算是完成,中途自然少不了那个少年皇帝倔强的不肯参加婚礼的闹剧,等到送入洞房之后,皇帝甚至连盖头都没有亲手来揭开,至于后面后宫嫔妃叩见皇后的礼节,乃至授金书金册都是能免则免,不能免也免了。 “小姐,奴婢侍候你休息吧!”呆坐在房间里任由时光溜去,凌霄几乎要睡着了才听见香芹的声音。对了,如今她是小姐了,不再叫凌霄,而叫萧若雪,原本小姐身边的丫头,活下来的只有香芹,剩下的怕是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了。 香芹搀扶着凌霄来到梳妆台前,拆下头上沉重的首饰,放进首饰盒,香芹用一双巧手帮她解开盘的死死的发髻,头皮有些生疼,温润的指尖便贴了上来,在发间灵巧的移动。 “香芹,你的手真巧!”凌霄轻笑道。 香芹面无表情的取过梳妆盒上的象牙梳,轻轻的梳理起凌霄的头发,象牙梳在凌霄的青丝上缓缓的梳过,听见凌霄的话,香芹的手停了下来,脸隐藏在凌霄身后,眼中的光彩晦暗难明。 凌霄轻轻的推开香芹的手,“我知道你心里有事,想做什么便做好了,也不必服侍我!”说罢起身自己去铺床,也不看香芹。 香芹心气高,什么事都是拔尖的人儿,打小就跟在萧若雪的身边,若说要替萧若雪怎么也轮不到凌霄,偏偏凌霄见了萧仲纥以后便出了这么一件事,凌霄自己还是糊里糊涂的,也只盼望日后香芹能想明白。 见到凌霄去铺床,香芹也跟了过来,凌霄也不与她争,香芹一边铺床,一边道,“你可知道选的这条路是条绝路?” 凌霄勾勾嘴,她有机会选么? “不争一把,怎么知道不能逃出生天?” 香芹眼中扯扯嘴皮,“争?如何去争?” 凌霄道,“我知道你进宫是受命而来,我孑然一身了无牵挂自然可以争,你却还有父母家人,自然没什么挣头。” 香芹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翌日一大早凌霄便起身,收拾妥当之后就听见外面的太监传话说两宫嫔妃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皇帝大婚之前是先接了几个侧妃进宫的,这样才有妃子迎接皇后,可惜的是这些礼节都被年少意气用事的皇帝给折腾没了,导致了凌霄到现在还不认识后宫的这些妃子。 皇帝刚成年,后宫空虚,够资格来请安的人也不过就是比凌霄早进宫几天的两个妃子,一个是镇南将军朱厌的孙女儿,朱贤妃,另一个是侍郎宁不凡的女儿,宁淑妃。 当初为了萧若雪进宫,凌霄也是下过一番功夫的,对于这两位妃子的家事即便不能如数家珍也能知晓一二。朱厌是三朝元老,镇守南方五十余年,早些年是防南蛮,这些年岭南王封王后隔断了与南蛮的交界,现在便是防的岭南王。朱厌直到近些年才退下来,对大周可谓劳苦功高,即便是萧仲纥也不敢轻动的一号人物,在军中威望极高。其子现在依旧镇守南方,若是说大周朝还有哪一只军队可以不听从萧仲纥的命令,恐怕只有这一只了,可惜的是,岭南王虎视眈眈,这只军队萧仲纥动不得,皇帝与太后不敢动。 宁不凡则是一个文才谋略过人的风liu才子,许多诗歌传世,在大周的文人之中深受拥戴,从此人非清流也不是萧党,两党之争中始终处于中立位置,不难看出此人的心思多么的慎密,在两党间游走多年依旧不惹半点是非,实属难得。 从两宫娘娘的选择上来看,这朝堂上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纷争,多少的利益交换。 两人都是一身朝服,恭敬的跪在地上迎接凌霄的到来,凌霄点点头,侍立在一旁的香芹道,“两位娘娘请起吧。” 朱贤妃起身便忍不住抬起头瞧凌霄,十五六岁的少女,圆圆的脸上布满健康的红润,眼中充满了好奇的光芒,偶然和凌霄的目光相遇,朱贤妃眼中闪过一抹惊慌,连忙垂下头,宁淑妃则是从始至终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看出两妃对她的畏惧,凌霄道,“两位妹妹久侯了,咱们先去太后宫中请安吧。”说着扶着香芹的手上了御辇,两位妃子的轿子在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向太后寝宫行去。 进了翠微宫,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监迎上来,凌霄听见身边的一个宫女在低声说道,“这是太后宫中的管事太监张正德。” 老太监恬着笑脸,脸上在皱纹挤到一堆,恭敬的笑道,“皇后娘娘千岁,贤妃娘娘千岁、淑妃娘娘千岁!”也没跪到地上,便又自顾自的说起来,“太后娘娘刚起身,这会儿正在梳洗,特地让老奴来请几位娘娘到偏殿稍等片刻。” 宁淑妃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目光没有焦点,朱贤妃则是有些惊讶的望了张正德一眼,今天是凌霄第一天请安,昨夜皇帝的闹剧还没完,皇太后竟然就来了这么一出。 张正德把有些浑浊的眼光不经意的放在凌霄身上,凌霄笑了笑,道,“还要劳烦张公公带路。” 凌霄一行人这么一等便是大半个时辰,听见太监宣太后皇上驾到的时候,三人在偏殿上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凌霄是知道这两位在她进宫之前便被皇帝临幸过的,对于她这么一个摆明不会受宠的皇后依旧是唯唯诺诺,可见两人对萧家的畏惧,多半是凌霄问,朱贤妃答,宁淑妃则是在非答不可的时候才开口,惜言如金。 太后不过三十多岁,保养的极好,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只是身上的衣服选色都是深色居多,花样又是挑的稳重大气的,远远的看去倒是有些像个中年妇人。 太后跟了个黄袍少年,那少年脸色有些病态的潮红,身体瘦弱,黄袍套在身上空荡荡的,看起来就像一阵风都能吹走似的。少年眼中有些倔强的光芒,看向一身朝服的凌霄的时候戾气大盛,凌霄看见太后的嘴动了动,那少年才不情不愿的把眼光挪开,心中微微惊讶。 三人依足了礼仪给太后皇帝问安,太后笑道,“都起来吧!今儿个让你们久等了,特别是皇后,第一天进宫,哀家本该早早的过来的,无奈昨夜吹了些风,睡过头了,下面的人也不唤一声,实在是该打!”却是不解释为何皇帝在这里。 凌霄道,“正好在这儿与两位妹妹聊聊,倒是不觉得有多久,太后若是身体不适,便该请御医请脉,莫要耽误了身体。”两个妃子连连称是,只是那皇帝不冷不热的哼了一声。 凌霄进宫虽然是不得已而为之,却没有想过要在宫中亏待自己,萧仲纥让她进宫并没有交代她做什么事,现在的萧仲纥也无须她做些什么,只要当好这个皇后便足够了。凌霄深知自己进了宫便和萧仲纥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在宫中若是没人惹到她便罢了,若是有人欺负到她头上却也是可以使些手段来让自己过的更好些的。 凌霄微微挑挑眉毛,“皇上也身体不适么?要不,请御医过来一同瞧了吧?” “朕好的很!”少年皇帝恼怒的道,“不要你操心。” 凌霄皱皱眉,“臣妾是皇上的皇后,操心皇上的身体是臣妾的职责,皇上不要臣妾操心,可是臣妾做错了什么么?” “谁要你当我的皇后!”少年皇帝冷哼一声倔强的别过头去,太后拉过少年皇帝的手笑道,“好了好了,你们才是第一次见面就是这般像孩子似的闹腾,皇上,皇后是先帝选的,难道你觉得先皇的眼光会错吗?这事儿哀家不得不说,就是皇帝的不对,你忘记答应哀家的话了是不是?” 少年皇帝闻言咬咬牙,愤怒的瞪了凌霄一眼,就是不说话,太后身边的一个宫女见状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少年皇帝无辜的望了那宫女一眼,那宫女面带焦急的眨眼,少年皇帝这才不甘不愿的走到凌霄面前,道,“皇后,你不要生气,朕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说完扭头就走,留下错愕的众人。 这是哪一出?先前的一出下马威,这会儿又要皇帝给她道歉,凌霄有些疑惑了。 不由得多打量了那个宫女几眼,不细看还不觉得,只见那宫女眉眼间媚态横生,眼波流转处仿佛要滴出水来,一张红唇微微的翘着,像是邀人采摘一般,胸前鼓鼓的,腰身长的极为纤细,模样身段都是上上之选,比较起初入宫的这几个青涩女孩子,不知道多了多少的风情。 再看太后,笑的一团和气,仿佛没有觉察到身边发生的事情,亲切的问道,“皇后才进宫,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吧?底下的人要是服侍的不周到,该打的打,该罚的罚,有些人,仰仗着是服侍过先皇的老人,便目中无人起来了,皇后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可千万别憋在心理面。” 凌霄淡淡的看了张正德一眼,道,“谢谢太后关心,儿臣宫里的人都还算尽心。” 太后越发的笑的和蔼,又拉着凌霄说起了宫里的趣事,倒是把朱贤妃和宁淑妃冷落在一边,凌霄是知道太后与萧仲纥之间的关系恶劣的,不明白为何此刻又拉了她套近乎,小心翼翼的应对着,不过太后至始至终都只是跟她闲聊,凌霄越发的闹不清太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006章 从太后处出来,便有一个太监守在宫门口,说是皇帝在宁淑妃的宫中,宁淑妃瞧了一眼凌霄,发现凌霄并没有不悦的神色这才告辞了去。 朱贤妃见到宁淑妃离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笑意盎然的道,“她总算是走了!不知怎的,总觉得她没一点年轻女孩子的朝气,在她面前我总是束手束脚的。倒是娘娘和善的紧,一点都不像外人说的那样。” 凌霄笑了笑,朱贤妃身边的一个丫头轻轻的咳了一声,朱贤妃像是没听见一般,又对凌霄道,“娘娘,您也是才进宫的,要不,你到我宫里去一起用饭吧?这宫里实在是闷的慌,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呢!” 这位朱贤妃的话挺多,刚开始说话的时候还注意这称谓,这会儿大多数时候都是以你我相称,也许能从她身上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凌霄正要答应,身后的香芹突然道,“娘娘刚才不是身体不适么?现在好些了吗?” 凌霄皱了皱眉头,朱贤妃连忙道,“皇后娘娘身体不舒服么?那赶紧叫御医吧,改天再到我宫中去好了。” 凌霄笑着点了点头,“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昨天太累了些。” 朱贤妃退了去,凌霄坐着御辇回到凤藻宫,无须凌霄吩咐,香芹便把下人都打发了出去,敞开着大门站在凌霄身后沉着脸低声道,“凌霄,莫要以为你进了宫当了皇后便可以高枕无忧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宫里宫外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劝你还是小心行事,不要把自己的性命丢了还把我的搭上!” 香芹自从知道她要入宫当皇后之后便一直没有好脸色给她看,跟她说话也是一句一个小姐,决计不肯多说,凌霄有心激她,勾了勾嘴角道,“姐姐也知道如今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香芹冷哼一声,又闭嘴不言了。一群太监宫女进来端上午膳,凌霄早膳没有吃,加上心中有些心事,胃口并不是很好,草草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把剩下的菜赏了宫里的太监宫女,太监宫女们欢天喜地的谢了。 凌霄认出其中一个宫女正是今天去太后宫中站在她身后提醒的那个,让她吃过了便过来回话。 直到这个时候凌霄才有时间好好的观察一下自己将要住上许久的这座宫殿。 凤藻宫,大周朝建国一百七十余年,在这个宫殿里住过了前后十五位皇后,到如今这原本光彩绚丽的宫殿已经有些斑驳了,红色的柱子变得黯淡,窗户上糊的纸不知道换过了多少次,依旧是微微的泛黄。 凌霄突然发现这座宫殿非常非常的大,她一个人独自坐在这大殿上,望着前面被拆去桌子以后空空荡荡的一片,想到往昔自己的那个小房间经常还会有一个姐妹过来跟她挤着住,如今那个姐妹却是对自己有着深深的成见,心里不禁有些落寞。 进了这皇宫,性命便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了,萧仲纥随时可以放手不管她的死活,等待她的结局便可想而知。 凌霄不想死,她想活的更好,可进了这皇宫之后一切就变得身不由己起来,身边有无数萧仲纥的眼线,她不是萧仲纥的人,偏偏众人都以为她是萧仲纥的人,这有好处也有坏处,年幼任性的皇帝不在考虑范围之内,那个真正厉害的是态度诡异的太后吧?凌霄一时半会儿也看不清,只有让时间来慢慢说明了。 凌霄抬起头看向门外,门口的树梢上挂着的积雪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昨天她进宫的日子,天突然放晴,今天也是大大的太阳,窗外的雪还没有化掉,映衬着屋子里也显得光亮起来。 “娘娘。”一个十七八岁的宫女从门口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讨喜的笑容,凌霄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道,“今儿个天气不错,陪我到院子里走走吧。” 那宫女问道,“娘娘是要去御花园吗?那要带个斗篷才好,今天虽然出了太阳,这化雪的天风刺骨的紧,可不要受了凉才是。” 凌霄摇摇头,香芹的顾虑是对的,如今还是要先闹清楚宫中的情况才好,她可不是萧仲纥真正的女儿,在这里一切怕还是都要靠自己,“就在这院子里转转,这宫里我连方向都分不清,你先给我讲讲,日后熟悉了再去。”顿了顿,又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甜甜一笑,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奴婢叫绵绵。”又吩咐人取了斗篷过来,这才陪着凌霄走了出去。 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把身上的寒气驱散殆尽,只是在凤藻宫的院子里随便走走,凌霄身边只带了两个宫女,一个是绵绵,另一个则是叫容慧。香芹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凌霄一时间也拿她没有办法,心知有些事强求不来,还是需要时间来沉淀。 绵绵挺爱说话的,一路上给凌霄指指点点,伴着清脆的笑声让凌霄的心情舒爽了不少,走了一阵,凌霄找了个借口把那叫容慧的宫女指使回去取东西,这才有机会单独与绵绵相处。 像绵绵这样入宫五年有余的宫女都是成了精的人物,刚才一路走过来绵绵的话虽然多,却是没有半句不该说的,凌霄也只有借着私下里的机会对她道,“你如今是本宫宫中的尚义,本宫初入宫闱,许多的事都不知道,就像今天,太后宫中的那位公公,若不是你提点,本宫还真不知道那是太后跟前要紧的人物,不如你趁着这个机会把太后身边和皇上身边的要紧人物和事都说上一说,免得日后本宫在人前惹人笑话。” 绵绵盈盈拜了一拜,道,“娘娘,奴婢不敢谈什么提点,在娘娘跟前服侍这本就是奴婢的本分,娘娘切莫折杀了奴婢。” 顿了顿,又道,“太后跟前说的上话的人便是那个张公公,内廷太监总管,还有两位,其中一位娘娘今天见过了,就是在太后身边服侍的那位,叫霜儿,本名和娘娘的闺名相同,在娘娘进宫前才改叫了霜儿,这位不光在太后面前说的上话,她是在皇上跟前也服侍过的,后来被太后要了去,在当今天子面前怕是比在太后娘娘面前还有体面。还有一位是太后娘娘从娘家带进来的一位姑姑,宫里的太监宫女都叫她云姑姑,是个极严厉的人,今日她出宫办事,日后娘娘见到了便知道了。” 凌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圣上呢?” 绵绵面有难色的看了凌霄一眼,诺诺的道,“圣上面前的人儿都呆的不太长久……” 凌霄恍然,皇帝身边的人都让萧仲纥给杀鸡儆猴了,前些日子还听说过皇帝不早朝,萧仲纥便在大殿上把皇帝身边的几个太监杖责致死,后面换上的人怕都是萧仲纥的心腹,皇帝想亲近怕也是亲近不起来。 凌霄苦笑,也难怪皇帝对她没什么好脸色,倒是太后的城府实在让人看不透,正想再问话,绵绵又吞吞吐吐的道,“其实之前皇上身边倒是有几个说的上话的,后来都成了主子,她们的身份不高,今天请安便没有来,若是娘娘想见,倒是可以召见她们。” 凌霄笑道,“等有时间再说吧。你再说说其他的事。” 绵绵想了想,又道,“刚进宫的贤妃和淑妃都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贤妃娘娘性子活泼,和皇上投缘,前几日皇上和贤妃娘娘还在御花园里跑马呢!淑妃娘娘则不太喜欢说话,听那边宫里的姐妹说,他们在淑妃娘娘跟前服侍了十来天,听过她说的话怕不到十句呢。” 凌霄揉揉额际,她这个皇后当的不太情愿,因此不太在意有没有被皇帝临幸,不过,貌似她手下的这些人可是在意的紧,三句话都不离这些,凌霄有些头疼该怎么把话题转移到重点上来。 “太后性子好像很和蔼,本宫进宫之前还很是担心呢。” 绵绵闻言抿嘴笑了,“娘娘是什么身份!何必担心那些?” 凌霄道,“今儿个的情况你也瞧见了,你说本宫能不担心么?” 绵绵应了声是,道,“奴婢也是听宫里的老人说的,太后娘娘还是皇后的时候看起来就极和善,不过先皇后宫的妃嫔不少,为何就只出了当今圣上一人?当年的各宫的人死的死,散的散,老人们都不在了,事情到底是如何也没人说的清楚。不过太后娘娘身边那位云姑姑整治人的手段可不一般,咱们底下的人身份虽然卑微,眼睛还是雪亮的,自然有人看的清楚。不过娘娘的身份在那里,即便是她,也不会没有顾忌。” 凌霄勾起嘴角笑了,看见容慧远远地拿了她要的垫子过来,道,“回去吧,本宫有些累了。” 绵绵扶着凌霄,低下头敛起了脸上的笑容,表情高深莫测,绵绵的眼光一移开,凌霄脸上的笑容也迅速的消失不见,愣愣的看着远方有些出神。 第007章 皇太后与皇帝一同去了早朝,凌霄不必去翠微宫请安。不论皇帝是否喜欢这场婚礼,萧仲纥在朝中的权势让凌霄这位假皇后收到的礼物堆满了凤藻宫十多个房间,正好闲来无事,便在宫里让人搬出来一样样的收拾起来。 收拾到一半,就听见外面有个太监尖锐的叫声,“皇上……您息怒啊~皇上,您慢点儿~” 听见外面的响动,一干人等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凌霄起身走了出去,就看见怒气冲冲的少年皇帝手里提着一把长剑直直的冲进了凤藻宫的大门,身后跟着一大串宫女太监,面上都有怯色,只有一个小太监敢在一旁稍稍拦上那么一拦,少年皇帝手里的剑作势要拔,那小太监又吓的退缩了回去。 少年皇帝就这么直冲冲的冲了进来,看见凌霄,便拔剑要来刺她,凌霄还来不及躲闪,身边一个太监便扑了上去挡在她身前,也不知道那太监是如何动作的,旁人都没有看清楚,皇帝手上的剑便掉到了地上。 那太监这才叫道,“皇上,使不得!” 少年皇帝气的浑身发抖,叫道,“你们让开,我要杀了这贱人!” 少年皇帝又将地上的剑拾起来,对着挡在他面前的人比划着,那些个宫女太监虽然害怕,却也不敢真的让开,皇帝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他们身后这位可是萧太师的宝贝千金,不让不一定会死,让了那是死定了,只能苦着脸拦着,一边还要担心皇帝伤到了自己。 “让开,否则朕连你们一起杀了!”少年皇帝怒喝。 众人面面相窥,犹豫了一下还是拦在皇帝面前,少年皇帝见众人都不让,心头更是恼火,今天受到的憋屈一个劲儿的涌上来,本意不想伤人此刻却控制不住火气,举着剑一阵乱挥,只听见一个太监‘哎呀’一声,皇帝手上的剑便染了红。 热热腥腥的血喷了皇帝一脸,那皇帝何尝见过鲜血,被吓了一跳,手一松,剑便掉到了地上。 此刻站在一旁胆大的宫女,忙不迭的把剑拾起来,躲得远远的,众人这才扑上去把皇帝给扶住了。 凌霄先看那太监的伤势,不过是伤到了手臂,并不十分严重,忙吩咐绵绵道,“你找两个人扶他下去,再去请御医过来替他瞧瞧,让容慧去禀报太后一声,说皇上在这里受了惊吓。” 凌霄这才有空去瞧皇帝,少年皇帝受了惊吓,被众人围住一时还回不过神来,愣了半晌才喃喃的问道,“他死了吗?朕把他杀死了是不是?”声音禁不住的颤抖。 众人都在关心皇帝的情况,那太监倒是没有人注意,听见皇帝问,这才回过头去找了找,却没有看见人,只看见厅里有一滩血。 凌霄见皇帝满脸鲜血,害怕的样子十分的可怜,掏出手绢走了上去,细细的替少年皇帝把脸上的血迹都擦了,一边道,“他没事,臣妾叫人把他扶下去了。” “你竟然不怕?”少年皇帝失声问道,然后又喃喃的道,“是了,萧家的人都是狼子野心,这点血自然不怕!朕也不怕!朕不怕!” 凌霄见他嘴唇惨白,还倔强的说自己不怕,不禁有些好笑,说起来她也有些后怕,这皇帝就是初生牛犊,伤了人才知道后怕,要是刚才没有那些人拦着,那剑不小心刺到她身上的要紧位置,她还就真冤了。 眼见皇帝还有些发懵,凌霄正要叫人来扶皇帝下去休息,就听见门口有人在叫,“睿儿,睿儿,你没有伤着吧?” 原来皇帝往凤藻宫来的时候便有太监去通知皇太后,在凤藻宫门口正好碰上了前去通知的容慧,听容慧一说,太后便吓坏了,急匆匆的赶过来,头发都弄的有些散乱。 太后的到来又让凤藻宫的人一阵忙乱,待到皇太后把皇帝身上检查了一番确定了没有伤势,又不放心的让御医瞧了,等两人离开的时候已经过了午膳时分。 这时候凌霄才从出去请御医的绵绵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今天在早朝上,有大臣在太后的示意下上了一道请皇帝亲政的奏折,按理说皇帝已经大婚,算是成年了,按照惯例便是该亲政的时候了,结果以萧仲纥为首的一干大臣都竭力反对,说皇帝虽然大婚,却尚无子嗣,与保皇派吵的热火朝天,萧仲纥见保皇派似乎有备而来,一怒之下更是道,虽然皇帝年纪到了,却还是任性冲动,根本无法胜任政事,言外之意便是这个皇帝并不合适。 早朝不了了之,皇帝回到自己的寝宫之后越想越生气,便取了练功房的一把剑冲到凤藻宫来找萧仲纥女儿的麻烦,凌霄这才有了这场无妄之灾。 今儿个的凤藻宫热闹的紧,吃过迟到的午膳,有宫人禀报说朱贤妃求见。 今天早上朱贤妃并没有来请安,便有下人在凌霄耳边说昨儿个夜里皇帝留宿了朱贤妃,其实凌霄也是知道的,昨儿个便有敬事房的太监拿来后宫妃嫔的牌子让她检看,从皇帝的举动上来看,这番作为若有若无的都有给凌霄难堪的含义在里面,这会儿朱贤妃眼巴巴的赶过来倒是让凌霄有些意外。 夹在皇帝和她之间这些妃嫔想必都是极为难的,凭心而论凌霄自认为若是处在她们的位置上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朱贤妃一行完礼便关切的问凌霄,“娘娘,您没有伤着哪里吧?” 凌霄笑着请她坐了,“没什么事,这不是还有底下的人拦着么?倒是皇上受了些惊吓,妹妹去过皇上那边了吗?” 朱贤妃道,“去过了,太后在那里,拦着不让人进,”说到这里,朱贤妃脸上露出些许不忿的神色,立即掩饰了过去,“臣妾便过来了。” 凌霄笑了笑,估计朱贤妃是在那边讨了个没趣,便转移话题道,“妹妹来的正好,本宫刚才让人收拾大婚的礼物,瞧见了一副镯子,本宫这手要比你大些,戴不上,你戴起来倒是刚刚好。”说着便叫绵绵取来。 百官送来的礼物都是极为珍贵的,这镯子是碧玉所制,通透中几点碧绿,一瞧便知道不是凡品,朱贤妃皮肤生的雪白,戴上那镯子衬托的圆润的双手越发的好看,欢天喜地的受了,道,“萃文,快把我带来的东西给娘娘呈上来。” 是几样压惊的药,凌霄虽然没有受什么惊吓还是收了下来,朱贤妃道,“都是不值钱的物什,倒是让娘娘见笑了。”说着又去瞧手上的镯子。 凌霄勾了勾嘴角,朱贤妃看的够了,抬起头发现凌霄正笑眯眯的看着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脸微微泛红的道,“娘娘,今天的天气不错,咱们去院子里走走吧?” 朱贤妃身边的宫女闻言咳嗽了一声,朱贤妃有些不悦的道,“萃文,你既然不舒服,就不要在这里侍候了,自己先回宫去吧。” 第008章 那名唤萃文的宫女低着头退了出去,那宫女一退下,朱贤妃又央求道,“娘娘,咱们出去走走吧,臣妾还没有瞧过凤藻宫呢,在这屋子里也怪气闷的。” 凌霄见她说的可怜,昨日她虽然在宫里转了一会儿,无奈这凤藻宫也不小,她也未曾见到全貌,两人便在问了绵绵后决定去凤藻宫西边逛逛。 走了一会儿,见到一个亭子半遮半掩的在未曾消融的冰雪中,周围又有一些梅花开的正艳,景致不错,还有一股幽香不时迎面扑来,两人也有些累了,便坐了下来。 朱贤妃对凌霄道,“臣妾宫里有个宫女做的南方的小菜味道不错,刚才来的时候便带了一些,娘娘可以尝尝。”说着便让身边的一个提着篮子的宫女把东西拿上来,凌霄本以为那篮子是给皇帝送东西的,没想到竟然是装的吃食,不禁哑然失笑。 朱贤妃让那宫女把菜布好,又取了温热的酒放在桌上,便让她们远远的候着,凌霄见她有备而来,现在又秉退了宫女,似乎有什么话想单独对她说,也让身边的宫女退到远处。 “这皇宫着实无趣的紧,”朱贤妃替凌霄倒了一杯酒,“臣妾打小在南边长大,那里冬天是极少下雪的,不像上京这般冷的人连屋子都不大敢出,到这些天野外的青草都该发芽了,领一些下人去寺院上香,骑马踏青,都是极好的。” 凌霄捧起酒杯,酒杯里的酒还有些烫,暖气缓缓的上升,让有些发冷的手暖了起来,忍不住喝了一口,顺着话头接下去,“说起来,本宫打小身子就不大好,受不得这北方的冬日,也在南边住过一段时日,那别院与朱老将军的府邸不算远,只是本宫一向不太爱出门,倒是错过了与你相识的机会。” 朱贤妃惊喜的道,“真的?”顿了顿,“没想到臣妾与娘娘这么有缘。” 凌霄但笑不语,朱贤妃替凌霄布了菜,“那娘娘更要尝尝这个了,南边的东西在这里可不太好吃到,这些材料都是家父让人快马运来的。” 凌霄尝了,味道着实不错,轻轻的点了点头,朱贤妃见她喜欢又替她添了些,一边道,“臣妾就说与娘娘投缘的紧,没想到还有这个福分。臣妾在这宫里也没个说的上话的人,日后少不得要来叨扰娘娘了。” 凌霄眨眨眼,朱贤妃又自顾自的说起来,“娘娘喜欢这皇宫吗?臣妾没见过雪,初来还觉得漂亮,多呆了几日便觉得实在不如南方的好。如今更是后悔的紧,这宫里规矩太多,哪儿有在外面自由自在。” “这宫里的人也是,碎嘴的宫女太监,多事的……”朱贤妃说到这里似乎觉得有些不妥,硬生生的将后半句吞了回去,“像娘娘这般和气的人也有人在背后说道,墙角背后,时时刻刻都有一双耳朵,有几张嘴,芝麻大的事到了他们嘴里便能翻天覆地。禁也禁不住,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就成了百般的不是。” “哦?”凌霄挑眉,“有人在背后说本宫?本宫才进宫两日呢!” 朱贤妃呀的一声捂住嘴,尴尬的看着凌霄,凌霄笑了笑,“你说说,下面的人的话当不得真,咱们听过笑笑便是了,若是真有那好事的,照宫规办了就是!背后说你的,你也一同说说,咱们做主子的脾气再好,也不能让那些刁钻的奴才爬到头上。” 朱贤妃扯着嘴角尴尬的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那些下人不过在说娘娘那位干姐妹来历蹊跷,死的也蹊跷……” 凌霄淡淡的看了朱贤妃一眼,“是么?” 朱贤妃被凌霄眼里的凌厉吓的跪了下来,惶恐道,“娘娘,这宫里的人都在传,传到了臣妾耳中,臣妾为娘娘不平,萧太师有几个女儿,娘娘有几个姐妹都是娘娘家里的私事,只是这些事让那碎嘴的奴才一说,便变了味道……” 凌霄似笑非笑的扯扯嘴皮,这朱贤妃也不简单呐!是被人利用还是她自己的主意?凌霄心中百转千回,“你今儿个怕是特地来说这个的吧?” 朱贤妃深深的扑在地上,一动不动,支撑的手似乎微微有些颤抖,凌霄为自己斟上一杯温酒,喝了一口,“起来吧,本宫也没怪你。” 朱贤妃抬起头偷偷的瞧了凌霄一眼,凌霄笑眯眯的望着她,仿佛刚才没有发生任何事,朱贤妃这才松了口起又郑重的在地上叩了几个头,站起来诺诺的道,“娘娘……” 凌霄道,“坐下吧,你若是真心待本宫,本宫心里自然有数的。你不是说还有人在背后说你么?说来让本宫听听,本宫替你做主。” 朱贤妃侧着身子坐了,低垂着头局促不安的道,“臣妾,臣妾在家里便是野惯了,性子受不了这宫里的拘束,其实也不怪那些人多嘴,臣妾这性子是该改改了。” 凌霄笑道,“性子活泼些好,本宫要不是自小身子就不好,也是个好动的,且不说这性子到底好是不好,就说这私议主子的奴才,就该拿来打杀了以儆效尤,日后若是有人再在背后议论,你听见了一顿板子敲下去便是,若是有人不服的,你便要他来找我!” 朱贤妃诺诺应了,不敢再多言,无话可谈两人都有些去意,略坐了一会儿便各自回了寝宫。 回到凤藻宫,凌霄想到朱贤妃的那些话有些不安,这件事看来朝中上下宫廷内外都是有耳语的,只是并没有人揭发出来,也不知道是萧仲纥的手腕还是另外有有心人给压了下来。 想来想去都觉得在这件事上,她和萧仲纥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决定派人去通知萧仲纥,却在人选的选择上犯了难。 现在凌霄身边就只有一个香芹是真正信得过的,香芹偏偏和她犯难,昨儿个吃过午膳便不见人影,今天一大早的又不见了,问下面的宫女太监,都说她出了凤藻宫,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凌霄只有留话让众人看见香芹的时候叫香芹来见她。 这边凌霄正在为如何联络萧仲纥犯难,却有宫外的太监传来消息,萧夫人听闻皇后受了惊,求见皇后。凌霄允了次日下午在凤藻宫接见萧夫人。 第009章 翠微宫内,皇太后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原本圆润的脸此刻显得有些憔悴,额头轻轻的皱着,仿佛有无尽的忧虑,脚下两个宫女跪在地上替她捶腿,张正德枯瘦的手在皇太后的额头上轻轻的按着。 一个小太监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在张正德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张正德的手顿了顿,对那小太监轻声道,“让她先在外面侯着吧。” 小太监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皇太后侧了侧身子,闭着眼睛问道,“正德,谁来了?” 张正德道,“是朱贤妃,太后还是再歇会儿吧,这才刚躺下。” 皇太后挪了挪身子,睁开双眼道,“这时候,多少事一起都来了,哀家能歇么?歇下了,怕是再想忙起来就有心无力了。”挣扎着想起来,张正德连忙去扶,两名宫女也连忙上来帮忙,皇太后起身坐了一下便觉得全身乏力,又靠回卧榻上懒懒的道,“罢了,传她进来吧,本宫就这么见她。” 张正德便去传了朱贤妃,不多时,朱贤妃便娉婷而来,面目庄重,与在凌霄面前判若两人,端庄的拜了下去,皇太后抬了抬手,张正德便示意一旁的宫人抬来了凳子,朱贤妃谢过了方侧着身子坐了下来,两旁的宫女太监齐齐的退了下去,只剩下张正德眼观鼻,鼻观心的替皇太后揉着太阳穴。 皇太后靠在卧榻上,声若蚊呐的问道,“哀家让你说的话,你都说给她听了?” 朱贤妃嗯了一声,“臣妾都说了。皇后听了很生气,让臣妾找个机会杀鸡儆猴。” 皇太后弯弯嘴角道,“那你便照她的意思办,还要在她的面前办。” 朱贤妃有些迟疑,“太后,这样会不会操之过急了?” 皇太后道,“急么?无妨,几个下人萧仲纥还不放在眼里,你父亲现在在岭南掌握着十万大军,萧仲纥轻易动不得你,何况后宫有哀家替你撑腰,朝堂上你祖父余威犹在。”说着,皇太后向朱贤妃招招手,“兰儿,过来,让哀家瞧瞧你!” 朱贤妃连忙起身靠过去,皇太后凑到朱贤妃面前瞧了一会儿,叹息一声道,“清减了!这才进宫不到十日。” 朱贤妃低下头道,“臣妾为大周,瘦了那也是福气。” 皇太后慈祥的在朱贤妃脸蛋上轻轻的抚mo,眼角有些湿润,“大周有你朱家,是大周朝的福气呐~等日后除掉朝中的奸佞,本宫必然不会亏待于你的。” 朱贤妃重重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皇太后在她脸上轻轻拍了拍,“私军的事一定要叮嘱他们小心了,若是让萧仲纥抓住把柄,本宫怕是爱莫能助。” 朱贤妃自信满满的道,“太后请放宽心,南边的事他插不了手。” 太后笑了笑,“哀家有些乏了,你跪安吧。” 朱贤妃离去后屋子里并没有其他的人进来,皇太后疲惫的靠在软踏上,似乎连半根手指也抬不起来了。 张正德的手始终在太后的额头上轻轻的按着,力道如一,满是皱纹的脸上古井无波,有些浑浊的双眼发出迷茫的光彩,像是一个迟暮的有些糊涂的老人一般。只有被他侍候的太后方知道,这个太监总管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那般有力。 沉默一直在房间里蔓延着,这复华而广阔的宫殿里,安静仿佛会传染一般,偶尔的喧嚣终究会尘埃落定。 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一刻钟,在这里有时候时间是最熬人的东西,有时候时间又显得不那么够用。 太后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眼神一扫,张正德便端来了在桌上温热的茶水递到手上。 太后接过喝了一口笑道,“正德,还是你明白哀家的心思。” 张正德接过茶杯放在桌上,一边笑道,“奴才侍候了主子十多年,平日里心里想的念的都是主子,自然明白主子的心思。” 太后道,“你瞧着这个皇后如何?” 张正德道,“太后心里不是都有数了吗?” 太后勾勾嘴角,“瞧那眼神儿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儿,萧仲纥怎么会让她进来?” 张正德笑了,“能办事的人得是个聪明人,可惜的是,聪明人不光能办事,还比蠢人会坏事。”顿了顿,张正德又道,“萧夫人听说了今天的事,求见皇后,皇后允了明儿个下午未时。” “萧仲纥这次办事怎么如此急躁?”太后皱眉问道,“对了,那个叫香芹的呢?” 张正德道,“说是宫里有她的亲戚当差,她身上有牌子,下面也不好拦,今儿个走动了好几个地方,连御膳房都去了一遭,不知道这位皇后娘娘打的是什么主意。” 太后道,“是她的还是宫外那位的意思说不得,咱们先冷眼瞧着吧。” “太后,”张正德有些犹豫的道,“奴才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太后笑道,“正德,在我面前还耍什么心思,你说便是了,即便错了哀家也不会怪你。” 张正德谢过了恩典才道,“太后现在心中可曾念叨过要把大周朝的江山基业留给倪家?” 太后脸色微变,随即收敛了,挑挑眉道,“你这奴才仗着哀家宠你,倒是越发的胆大包天了!” 张正德见太后脸上只是佯怒,连忙跪下来磕头,“太后明鉴,奴才只是打个比方,太后自然是不曾这么想过。” 太后摆摆手道,“你起来吧,说下去,说的不好,哀家可不管你打什么比方,照样一顿板子侍候!” 张正德笑了笑,爬起来道,“太后听奴才说下去便知道好不好了。” “太后不曾想过将这大周的江山基业留给倪家,历代的皇后谁曾想过要将这江山基业留给自己的娘家人的?这其中的原委太后想想自然明白,那么,咱们这位皇后娘娘该是如何做想的?太后说过,皇后娘娘心思活,心里有些自己的想法也是应该的,如今她既然已经嫁入了宫门,成了天家的媳妇,母仪天下,是何等的容上?” “依奴才看,太后不妨试试去让皇后娘娘劝一劝萧太师,一则么,若是皇后娘娘和太后想到一处去了,那是有莫大的好处的;二则么,即便皇后娘娘和太后想不到一处去,此事也无伤大雅,倒是省却了太后再去试探她的功夫……” 太后有些意动的问道,“若是她不肯呢?” 张正德冷笑道,“到时候再冷眼看着便是,萧太师的手再长,这深宫之中毕竟还有太后在!至于皇后,初入宫闱,翻得起多大的风浪来?” 第010章 新书上传,请收藏推荐支持,谢谢! ....................................... “你可算回来了!”凌霄坐在凳子上正临摹一副字帖,听见推门的声音抬头便看见了一整天不见的香芹。 香芹回头瞧了瞧四周,宫灯点亮了,将院子里消融一半的积雪映照的亮晃晃的,比起白天来稍微暗上一些,四周的情形清晰可见,见到周围没有人,香芹把门掩上走进来。 凌霄的面色不善,香芹的脸上更是堆积了一天的怒火,走到凌霄面前,责问道,“你今天跟朱贤妃出去了?” 凌霄微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香芹冷笑,“这宫里的事儿好的坏的就是没能瞒住人的。” 凌霄道,“你既然知道如此,又怎么一整天的往外跑?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瞧着咱们,咱们死了不要紧,别连累了你的故人。” 这话是香芹当日说凌霄的,此刻被凌霄反过来说她,香芹被咽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冷哼了一声道,“咱们初入宫门,哪儿都不熟悉,那朱贤妃在南疆长大,南人的性子最多弯弯道道,真要是那么天真烂漫还好。你可知道她是谁的人?” 凌霄见她言语软了下来,心头的火气也歇了些,柔声道,“我不知道,却是能猜出几分。不过这皇宫里,我能接触的人有多少?愿意亲近我的,我又能亲近的有多少?总能从她身上看到些我想看的,做一些我想做的。” 香芹抿抿嘴,似笑非笑的瞧了凌霄一眼,“自己选的路,走到这一步难道你还能回天不成?” 凌霄认真的看着香芹,“难道你就放弃了吗?蝼蚁尚且偷生。” 香芹被凌霄看的有些心虚,别开眼道,“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凌霄正想说什么,就听见有人敲门,“娘娘,奴婢给您送夜宵来了……”是绵绵的声音。 凌霄深深的看了香芹一眼,道,“进来吧!” 香芹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绵绵觉得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怪异,好奇的瞧了香芹一眼,倒是没有多问。 心不静,再也无法临摹好字,凌霄用了些点心便歇下了。翌日上午又收拾了一上午的礼物,那十余间屋子才整理出两间来。 下午萧夫人要进宫,凌霄早早的传了午膳,小睡了一会儿,起身就有太监来报萧夫人已经在进宫候着了。 萧夫人穿着一身诰命夫人的锦绣黑袍,上用金线蟒绣了小团龙,身体并不丰盈,两颊瘦削,面目中透露出几分慈善。她本是朝中大族所出的女儿,行事气度不凡,一双慈目中偶尔泛出几丝精明,这萧夫人四十岁那年生萧若雪的时候便落下了病根,从此便缠mian病榻,因此走路都是有两个宫人搀扶着。 见到凌霄萧夫人便用手绢捂着嘴低低的叫了一句,“我的儿~”眼泪刷刷的直往下掉。 萧夫人哭的是萧若雪,想到萧若雪平日里的好,凌霄心里一酸,却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身后有人推了她一把,恍然大悟的扑上去,接过萧夫人手上的手绢细细的替她擦起来。 “娘~”艰难的喊出口,凌霄心里舒了一口气,接下来的话也说的顺溜多了,“别哭了……女儿不孝……对不住您……”说着眼睛怎么也忍不住红了,近些天郁结在胸口的心酸一起涌上来。 旁边的丫头宫女连忙上来劝慰,好说歹说总算将两个哭泣不休的主子给劝住了,扶到榻上坐下。 平日里,萧夫人便是个和善的,对于自己年老才生下的萧若雪身边的丫头也是爱屋及乌,凌霄香芹都受了不少老夫人的恩惠,此刻是两人在萧若雪出事之后第一次见到萧夫人,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香芹知道萧夫人必然有话要说,把身边的宫女太监都散了去,连同萧夫人带来的丫头一起打发了出去,只是自己留下来侍候。 宫人一散去,凌霄就满脸愧疚的跪了下来,萧夫人一把拉住她道,“我的儿,快起来,我是知道你的……” 凌霄垂着头低声道,“凌霄不敢,有负夫人厚爱。” 凌霄不肯起身,香芹连忙上来帮忙,萧夫人叹息了一声道,“你就坐着吧,香芹也坐下。” 两人这才小心翼翼的侧着身子坐了,萧夫人拉过凌霄与香芹的手道,“我前两日方才知道,苦了你们两人了。” 两人忙起身道不敢,萧夫人将两人拉到自己身边一边一个的搂着,“她去了,如今你们便是我亲亲的女儿。”两人都有些无所适从,扭动了一下身子,萧夫人的手将两人搂的紧紧的,低低的道,“我想了两日,也想明白了,她是个没福的,只是累了你们两人如今要为我们萧家忙碌,这事,已经做下,我身为萧家的主母也只能护着短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好在本来你们两人便是要进宫的,只是如今身上的担子重了些。为今我也只盼望着你们在宫里能相互扶持,咱们萧家在外面帮衬着,日子应该不会很难过。” 说到这里,萧夫人顿了顿,又道,“你们在外面有什么想念,便说与我知晓,你们为了萧家,萧家必然不会对不住你们。” 香芹的家人都在萧府,自然不消多说,凌霄听见这话口中却是泛苦,她的娘亲,此刻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 “夫人……”凌霄道,萧夫人咳了一声,打断凌霄的话,“你是我的女儿,叫什么夫人?不过如今你是皇后娘娘了,叫我萧夫人却也是对的。” 凌霄脸一红,低低的叫道,“娘~” 萧夫人笑了,“这就对了!” 凌霄道,“娘,我亲生的母亲已经不知下落,我的命是小姐救的,能为小姐做事,为萧家做些事,凌霄便满足了,不敢求娘再为我做些什么。” 萧夫人想了想道,“你来我家也有八年了,一直没听你说起过,若是你思念她,便说说她的特征,若有什么信物也一道拿出来,我暗中派人替你寻访便是。” 凌霄的眼神暗了暗,摇摇头道,“当年大饥荒,死了不知道多少的人,后来又闹了那么大一场瘟疫,那个城的人……”说到这里,三人的脸色都微变,当年那场瘟疫,萧太师火烧了三座城池,无数的有病的无病的人都被生生的烧死在里面,在阻止了瘟疫蔓延的同时,大周朝不知道增加了多少的冤魂。如今在南方朱厌得民心,而萧太师始终不能插足也有这件事一半的缘故。 萧夫人面有愧色的道,“造孽啊!” 凌霄淡淡的道,“这事萧太师做的没错!不过,她怕是已经去了,奴婢能活下来已经是小姐的慈悲,上天的慈悲。” 萧夫人坚持的道,“你说说,我派人去寻,寻了来就算不能相认,见上一面也是好的。” 凌霄惋惜的摇摇头,“当年年纪小,连她老人家的面貌如今都记不清了,贫苦人家的女儿又哪儿得什么信物。我是早早的就断了想念,如今有娘疼我,我也知足了。”说着偎依到萧夫人的怀里,眼角又湿润了。 萧夫人怜惜的拍拍凌霄的背脊,又问香芹,香芹只是道,“娘慈悲,日后能为我那个不成材的弟弟某份前程女儿便知足了。” 三人静坐了一会儿,萧夫人又道,“如今你们在深宫之中,凡事都要商量了再行事,切莫急躁,若有什么事,通知萧太师或者通知我都成。若是来不及,便拿出你们萧家人的气派来,莫要被别人欺负了去。瞧着你们,就像瞧着我那亲生的儿一般,你们好,我日日吃斋念佛也是心满意足的。” 两人嘤嘤的嗯了一声,萧夫人叹息了一声,“说来都是他当年造的杀孽太重啊!这萧家也不知道能再兴旺多少年,这些日子来我日日夜夜的心惊胆颤,终究还是避不开这一场祸事……”萧夫人眼眶又红了,拿着手绢在眼角沾了沾,两人也一同红了眼眶,萧夫人摇摇头,“罢了,不提这些,若雪,如今皇上年少气盛,你能避着便避着些,昨日我听说了那事,一夜都没睡好。你们父亲,怎么就在这名利两个字面前看不透彻呢?百年之后终究不过一捧黄土而已啊。” 说到这个凌霄不好大话,突然想起昨日的事,“娘,昨日那朱贤妃到我宫中来试探我,小姐的事,像是宫廷内外都有传言,您还要回去提醒爹一下。” 萧夫人点点头道,“这个我知道,你放宽心便是。日后我尽量每月进宫一次,我这身子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你们且好自为之吧。” 第011章 萧夫人在宫门关闭前才离开,临走前又给了凌霄几个宫内信得过的人的名单,说是若是有事便寻这几个人。 萧夫人前脚刚走,凌霄有心趁着这个机会与香芹说说话,挽回一下两人的关系,谁知道香芹竟然装作没有听见,生生的走了,倒是让进来的绵绵看见了好生惊讶,凌霄只得略微笑了一下,拉着绵绵询问收拾礼物的事,好歹把事情给掩了过去。 萧夫人来过之后,凤藻宫平静了两天,在没有外人打扰的情况下,凌霄安心的收拾起了礼物,往往不知觉间便过了一天,直到第三日,便有朱贤妃宫里的宫女来请凌霄,说是皇帝为朱贤妃请了个戏班子进宫,要请各宫的娘娘一道去瞧瞧。 凌霄本打算推了,那宫女却央求道,“皇后娘娘,贤妃娘娘说一定要请您过去一趟,皇上也在呢!” 凌霄想了想,还是换了衣服梳了妆,领着一干宫人去了。 阳光下四周的琉璃瓦闪闪发亮,走出来以后凌霄才发现自己似乎在宫里闷的有些久了,两日不见阳光,却不知道外面竟然已经冰雪消融,看四周的景致,似乎有春回大地的迹象。 经历了一个冬天的压抑,御花园里的树不少都打上了花骨朵,远远瞧去看不见,近了才发现那树上的小疙瘩结结实实的挂着,想必再过些日子天气回暖了这御花园里必然花团锦簇。此时唯有梅花开的满园芬芳,煞是惹人怜爱。 也亏得这天晴了,积雪融化,皇帝为了看戏方便,又要避开寒风,竟然命人在院子里搭起了一个大大的棚子,凌霄远远的就瞧见了,那棚子用各色的绸缎挂起来,格外的显眼与喜气,几个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的正欢,下面不时有一些女子的嬉笑声,看来嫔妃已经来的不少。 在一旁侍候的太监看见凌霄到来,尖着嗓子唱道,“皇后娘娘驾到~” 顿时,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先是下面的嫔妃突然间齐齐的没了声音,脸色骤然大变,戏台子上的伶人看见下面的动静也是吓了一跳,这些人不知道宫内的底细,见到众人失色只道是来了位厉害的主儿,都愣在台子上。 朱贤妃坐在皇帝身边,听见太监报声,拉了拉皇帝的衣服,皇帝不甘不愿的站了起来,朱贤妃率先盈盈拜了下去。 “皇后娘娘千岁!” 众人这才惊醒过来,纷纷下跪。凌霄抿嘴笑了笑,端庄的对皇帝拜下去,待皇帝道了平身,凌霄起身来才道,“众位也起来吧,本宫一来倒是扰了你们的好兴致。” 朱贤妃嘻嘻笑着起身迎上来,请凌霄到皇帝身边去坐,凌霄看了一眼少年皇帝,少年皇帝故意做认真看戏的样子装作没看见她,凌霄心中微微惊讶,顺着朱贤妃到了皇帝身边坐下,又劝朱贤妃道,“妹妹也一起坐吧,今儿个是看戏,也不是什么正式场合,没那么多的规矩。” 朱贤妃先是得意的瞧了惊讶的皇帝一眼,这才郑重谢过凌霄,在皇帝的另一侧坐了下来。 待众人坐定,台上的戏子方才重新叩了众位主子又唱将起来,凌霄对这戏文不是很爱,眼光随着戏子游动的时候心思其实是分了一半到身边的皇帝身上的。 皇帝听的很入神,只是不时挪挪身子,凌霄初以为皇帝有什么不适,后来才发现是朱贤妃在拽皇帝的衣袖,皇帝经不住她闹腾,便要躲开去,脸上的神色做的庄严,眼神却是极尴尬的。 朱贤妃偷偷掩嘴笑了,凑到皇帝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皇帝嗔怒的瞪了她一眼,朱贤妃便盈盈笑道,“娘娘,皇上说前两日错怪了您,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呢,借着臣妾的名义请您来看戏,想哄您开心呢!” 凌霄眨眨眼,微微惊讶的看着朱贤妃,朱贤妃对凌霄轻轻一笑,又指了指全神贯注的看着戏台耳根微红的少年皇帝,凌霄抿抿嘴,郑重的对少年皇帝道,“臣妾谢过皇上隆恩。” 少年皇帝若有似无的嗯了一声,“看戏吧!你们在朕耳边一直闹腾,朕都听不清他们唱的什么了。” 凌霄与朱贤妃相视一笑,又专注的瞧着戏台子。趁着众人不留意的时候,凌霄回头冲身后的绵绵使了个眼色,绵绵眨眨眼,随即笑着转身出去了。 搭好的棚子后面,有几个宫女太监正在那边休息,主子们身边暂时用不上他们侍候,偏偏又不知道主子们什么时候离去,只能寻了个角落闲话几句。像皇帝和朱贤妃这样有体面的主子身边侍候的人自然呆在一处,绵绵去的时候正好看见皇帝身边的两个大太监和朱贤妃身边的两个尚义说的正投契,面上的笑容能挤的出蜜来。 见到绵绵,众人立即对这位新近宫中的主子身边的新红人儿报以满口的奉承,那两个大太监便先扬了大大的笑脸,叫道,“绵绵姑娘好,今儿个怎么得了空闲?您这位大忙人儿竟然没在皇后娘娘跟前侍候?” 那两个尚义也是满口姐姐的叫道,“绵绵姐姐,多日不见,您都成了皇后跟前的大红人儿,越发的体面了,日后可不能忘了妹妹。” 绵绵在宫中见的多了高拜低踩,淡淡笑了笑道,“咱们娘娘还不是要多亏了几位在皇上面前进言,说起来日后还要靠几位公公和姐姐多多帮衬才是。”说着手里几个荷包一人一个的塞了过去,几个太监尚义得了荷包,捏捏其中,塞到怀里,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其中一个大太监道,“绵绵姑娘客气了,这次是贤妃娘娘劝了皇上两日,皇上心里也是念着娘娘的好的,咱们几个奴才可不敢居功。” 绵绵道,“咱们这些奴才办事,主子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有功没功咱们自己说了可不算。反正主子们高兴了,自然咱们这些奴才的日子也好过些。” 一个尚义笑笑道,“姐姐所言极是,咱们贤妃娘娘也是这般说的,皇上与皇后娘娘高兴了,她心里也爽利。” 另一个太监接道,“那是,说起来皇后娘娘也是仁慈的主子,皇上那日回宫以后发现宫里一个使惯了的公公不见了,问了宫人,才知道皇后娘娘已经安顿好让人给送了回来。皇上便时时的念叨皇后是个识大体的,只是拉不下脸子,这几日心里不爽利,咱们下面的人侍候的时候也是战战兢兢的,亏得贤妃娘娘劝了皇上,今日把这个心结解开了,咱们日后的日子也好过了。” 绵绵打听到想听的,又与那几人闲话了几句才推脱还有事退了回来,悄悄的说给凌霄听,凌霄只是笑了笑。 第012章 又听了一会儿戏,便是晚膳的时候,这些天天色渐长,日头正是好的时候,皇帝传膳御花园,让众位嫔妃一同用,连爱清静的宁淑妃也一道叫了来。 皇太后在宫中听见这边热闹,也一同来了,朱贤妃让出了位置,这正位上只剩下皇帝皇太后以及凌霄三人。少年皇帝难得的好心情,御花园里其乐融融,凌霄想走却是走不了了,她不太习惯这样的场面,后宫的嫔妃眼光都若有似无的往这里瞧,坐在这个位置上,总觉得背脊有些发凉。 皇太后在皇帝耳边一阵嘀咕,少年皇帝可怜兮兮的望了皇太后一眼,皇太后便对身边的太监说了几句,不多时,就有个太监过来传话,今夜皇帝留宿凤藻宫,请凌霄回去准备一下。 凌霄回到凤藻宫却是一阵发懵,被一群宫女太监侍候着沐浴更衣,心里却是一阵阵的不安稳,花了足足两个时辰,放才收拾妥当了,回到房间了,绵绵领着几个小宫女把床已经重新铺好,大红的新床上铺就了一张雪白的锦帕,凌霄不禁脸一红,绵绵与容慧捂着嘴在一旁偷笑。 凌霄不禁笑骂,“你们两个瞧着主子的笑话是吧?本宫这儿不要你们侍候了,出去吧!” 绵绵与容慧福了福身子,知道凌霄害羞,不好再打扰她,一同退了下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凌霄突然道,“绵绵,你回来!” 绵绵回到凌霄跟前,轻声问道,“娘娘,可是还有什么吩咐么?要不,奴婢与容慧就在这儿候着,”顿了顿,弯弯嘴角,“奴婢们不笑便是了。” 凌霄嗔怒的瞪了绵绵一眼,绵绵连忙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造次,凌霄附到绵绵耳边一阵耳语,绵绵愣了愣,低声道,“那可是禁物。” 凌霄红着脸道,“本宫知道,你总是有办法的不是?本宫估摸着那嫁妆箱子里便该有,你去找找,本宫的娘亲一直卧病在塌,临到本宫进宫也没多说上两句话,这眼前一抹黑的,总是让人心颤颤的。” 绵绵领命去了,约莫过了一炷香功夫,红着脸回来,尖着手指将怀里的东西递给凌霄,仿佛烫手似的,凌霄一接便飞快的把手收了回去,也不要凌霄赶人,便低着头退了下去。 绵绵拿来的是由一堆锦精绣的绣品,凌霄死死的拽在手里捧在胸前,呼吸有些急促。 室内的熏香与寻常用的味道略有不同,淡淡的白色烟雾从那香炉里缓缓的升起来,再在半空中慢慢的变型,变的更淡,更浅,最终与周围的空气融做一体,化作让人呼吸急促的香味儿。 凌霄只觉得自己心跳的有些快,手里拽着的锦火热火热的,想扔开,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拽的越发的紧了。 凌霄一个人呆坐了许久,直到心跳渐渐的平复了,暗暗的对自己道,这一关是必须过的,虽然比自己预料中来的早了些。 今天的事皇太后才是背后的推手,她如今嫁入皇家,若是一直这样尴尬的不被皇帝临幸,日后的路将会更加的难走,想到萧夫人来的时候问她的话,凌霄拧了拧眉,火热的脸冷却下来,手中的东西再也不觉得烫手,轻轻的松开手,把那叠锦帕展开来。 “啊~”只看了一眼,凌霄便惊呼出声,门外立即有人焦急的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凌霄慌乱的把那锦帕藏在身后,胡乱的回道,“没事,你们不要进来!” 外面的人没了响动,凌霄的心依旧跳个不停,咬着下唇突然想到厨房那几个媳妇子掩嘴偷笑时漏出的只字片言,脸又唰的红了。 再次把锦帕从身后拿出来,这次凌霄做好了充分的心里准备,咬紧牙关拧着眉头看过去,只见那锦帕上用上好的丝线绣了两个衣衫半褪的人儿,绣娘的绣工是极好的,人脸上的表情清晰可见,身上男女的差别也是清清楚楚,上半身有些不一样,男儿直,女儿曲,下半shen,凌霄的眼光移下去,口中一股腥甜的味道泛滥开来。 看了第一幅,再看第二幅凌霄好了许多,那图上绣的男女变换着姿态,有些看起来倒还不难,有些凌霄试着去扭曲身子却发现无法作出那种形态,便起了好奇之心,脸红心跳去了大半,剩下的更多是好玩,再看那图上男女的表情,便想起那些媳妇子脸上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秘微笑,心中竟然生出几分好奇来。 待凌霄将那锦帕上的花样看完,差不多接近三更天了,各宫中早就燃起了点点宫灯,随着太监们尖锐的嗓音越来越近,凌霄将手里的锦帕胡乱的揉做一团,寻到墙角摆放的大花瓶扔了进去,这才又回到床上端庄的坐好,刚坐好,门便咯吱一声被推开了。 凌霄的心漏掉一拍,抬起头才发现进来的是绵绵,绵绵瞧见主子脸上微微的泛红,又是扑哧一声笑出来,凌霄低骂道,“你这丫头,再来看本宫的笑话,本宫便送你到浣衣处去!” 绵绵脸一垮,软语道,“娘娘大喜,奴婢这是为娘娘开心呢!皇上眼见就要到了,总不能让皇上瞧见娘娘身边竟然没有人侍候吧?”说着领了几个大宫女进来,分开在凌霄身边站了。 几人站好不过片刻功夫,皇帝便领着一大窜太监宫女跨进了凌霄寝宫的大门,手上都捧了些物件。 凌霄领着身边的宫女盈盈拜了下去,皇帝有些局促的道,“皇……皇后,你起来吧!”说完有些无所适从的站在那里,两旁的太监奉上龙凤合卺酒,皇帝身边的一个年长的宫女替两人倒了酒,又说上一些吉祥的话,将酒杯分开递给两人。 这倒是有些补办洞房夜的意思了,程序虽简单了些,瞧起来却是颇费了一番心思。 另一位年长的宫女到床前瞧了瞧,伸手摸了摸被子,满意的点点头,从手上的托盘上取下一张白色的锦帕把床上那张换了下来,又走到绵绵容慧等人面前吩咐着些什么。 少年皇帝和凌霄喝了那合卺杯里的酒,又是愣愣的站在那里,似有几分不敢看凌霄,眼神恍惚的乱转,见众人依旧忙碌不休,有些不耐的道,“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这才草草了结了手上的事务,应声退了下去。 宫人散尽,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寂静之中,凌霄低垂着头,少年皇帝眼神依旧飘忽,两人便沉默着痴坐在那里,半晌都不见有人开口说话。 第013章 “你就打算这么傻愣一夜么?”最终,凌霄忍不住先开口。 少年皇帝转头,只见凌霄偏着头嘴角微微的翘着,眼光明亮,稍浓的眉飞扬,脸颊上的些许红晕在烛火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可人。 “我……你……”少年皇帝脸又红了,结结巴巴的不知道想说什么,连自称都忘记了,泄气的瞪着凌霄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看着朕!” 凌霄垂下眼睑,“皇上不让臣妾看,臣妾不看便是。” 少年皇帝瞧着凌霄低垂着头再也不说话,又手足无措起来,半晌才道,“朕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你那眼神怪渗人的……”说到这里,突然警觉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了,猛然住口。 凌霄却是已经抬起了头,惊讶的问道,“皇上?” 少年皇帝怒道,“怎么到了你面前朕连话都说不好了!”说着生气的别过头,也不知道是不敢看凌霄的眼睛还是在生自己的闷气。 凌霄轻轻的拉了拉少年皇帝的衣袖,少年皇帝哼了一声,把衣袖抢了回去,又坐的离凌霄远了些,凌霄又凑上去,抿着嘴笑道,“皇上,您这是在生臣妾的气吗?” 少年皇帝不语,凌霄吸了吸鼻子,低低的道,“是臣妾做错了什么吗?如果是,皇上也该告诉臣妾,臣妾以后不再犯了就是。” 少年皇帝听见凌霄的声音低沉而略显得沙哑,以为她哭出来了,扭过头正要劝她,却看见凌霄脸上洋溢的笑容,少年皇帝瞪了凌霄一眼,“你哪儿有做错事的样子,还笑,再笑朕就走了!”作势要起身,凌霄挽住少年皇帝的手臂,低叫道,“皇上,别生臣妾的气了,你今儿个来了便走,臣妾明儿个还要不要见人了?” 少年皇帝愣了愣,诺诺道,“其实我是跟你说着玩的。” 凌霄道,“臣妾知道,皇上的心地善良,又怎么会给臣妾难堪呢?” 少年皇帝听见凌霄的话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是个好的,就是朕之前对你有些误会,没想到你如此的平易近人,瞧着你便想起了萧太师,有时候竟然觉得连眼色都是那般像,朕……朕是看着心里有些……” 凌霄一把捂住少年皇帝的嘴,嗔怒道,“皇上莫说臣妾像父亲,臣妾要是像个男人,那还怎么活的下去?” 少年皇帝嘿嘿的笑了起来,紧张的气氛终于消弭殆尽,拉起凌霄的手凑道鼻尖嗅着,“朕是夸你不笑的时候有威严,很有一国之母的气派,笑着么,瞧着亲切可人,一国之母的雍容便也有了。” 烛火融融,窗外夜风萧瑟,窗内却是春回大地,敬事房有录,大周淳熙十一年,二月初五,淳熙皇帝留宿凤藻宫。 皇帝起身的时候凌霄只觉得全身酸疼,强自撑起身子上来服侍了皇帝穿衣洗漱,送走皇帝去早朝,又躺在床上直到巳时才幽幽转醒,宫里的几个宫女都等的急了,过一刻钟便来瞧一下,见到凌霄醒了便搀扶着她去沐浴,一干老宫女老太监迫不及待的涌进来。 待凌霄收拾妥当,那些宫女太监们已经被打发走,香芹亲自捧着一盅热气腾腾的燕窝羹侯在梳妆台前,容慧和绵绵替凌霄收拾头发,旁边还站着一群宫女。 香芹把燕窝羹用碗盛了一小碗,递到凌霄面前,“小姐,先用些这个垫垫吧!” 凌霄接过那小碗,一股药味儿扑面而来,抬眼瞧香芹,香芹淡淡的道,“太后宫中的云姑姑一大早便奉太后的旨意送来了,叮嘱娘娘一定要喝下,奴婢怕娘娘醒了吃不到暖的,便一直放在热水里温着,现在吃倒不会烫口。” 凌霄道,“怎么一股药味儿?” 绵绵抿抿嘴接话,“合该是加了补品,炖在这燕窝羹里就是气味儿有些不大好闻,味道却是不错的,咦?这味道怎么有些像麝香?” 凌霄瞥了香芹一眼,香芹道,“该是昨夜的香,与咱们平日用的不大一样,今儿个一大早咱们换回来,混着到是有几分麝香的味道。” 绵绵面有难色的瞧着凌霄,凌霄笑,“是绵绵闻错了,这味儿和本宫平日用的补品倒是差不多,只是喝的多了,越发的让人没胃口,不喝又罔顾了太后的一片心意,午膳香芹帮本宫做些清淡的吧!” 垂下眼睑用调羹盛了放到嘴里,一股淡淡的麝香味儿在口腔蔓延开来。甘甜的燕窝粥里蔓延着一丝苦涩,吃的久了,那苦味儿在口腔中久久不散,越发的难以下咽。 香芹站在一旁淡淡的瞧着,容慧的手稳稳的替凌霄盘着头发,只是绵绵的脸色有些发白。 容慧替凌霄梳好头,凌霄便让众人退了出去,只留下香芹一人。 绵绵惶惶不安的退出来,随着容慧到了她屋子里,容慧不言不语的拿起床头篮子里的针线活做了起来,绵绵把几个粗使的宫女都打发去做事,才神情凄切的到容慧跟前低低的叫道,“姐姐救我!” 容慧放下手中的针线,望着绵绵,眼神深沉而平静,“你自知做错了事,说错了话,便该早早的交代了后事,我不过是这宫中的一个小小尚义,哪里有什么本事救你。姐妹一场,有什么心事你便说与我知晓,我也算不愧对你了。” 绵绵听容慧说的无情,却也不是对她全然的无念,扑通一声跪倒地上,抱着容慧的腿颤抖着低叫,“姐姐你素来言语不多,却是极有主意的,还望姐姐为我指点一条明路。” 容慧皱眉道,“明路?哪儿有什么明路,我问你,你可知道你今日这话出口第一个要除去你的是谁?” 绵绵道,“我也是一心为了娘娘,这话传到那人耳中……” 容慧笑了笑,笑容有几分苦涩,“你以为揭破了那人的心思,那人便容不下你么?连到底是谁容不下你都看不透彻么?” 绵绵啊的一声抬起头,瞪大的双眼不可置信的死死盯着容慧,容慧幽幽道,“咱们进了宫,最好的出路不过就是年满二十五以后被送出去,之前我劝了你几次,你偏听不进,想想大周经历了这一百五十多年,又有哪个宫女能攀上高枝儿?即使攀上了,你是想当娘娘还是想当姑姑?你又怎么知道那是经历了多少惊心动魄从多少的死人堆里爬出来?万事不给自己留条后路,有今日也是必然。” 绵绵咬着嘴唇不言语,容慧又道,“前些日子那些有关生啊死真啊假的传言,你可曾听说了?” 绵绵点点头,容慧又道,“你既然知道又怎么瞒得过那些神通广大的,想想,这真真假假再想想今日的事便该通透了。” “那位送来的燕窝粥里面掺东西,就是不避人,有意让上头知道,这喝是不喝,便是一个立场的选择。之前你做的虽然有些过了,却还无大碍,只是让上面那位觉得你应该是宫外耳目。她本是不避忌的,只是过了昨夜,有人的心思变了,今天这碗燕窝粥便是一个试探,你心里也是明白的,偏生在上面那位没表态的时候说出了那样的话,做出了那样的神色,其实你只要瞧瞧她身边的人的眼色便该知晓了,偏生要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强出头。” “那人虽然和上面那位有些口角,性命却是绑在一处的,你以为瞧透彻了,其实根本就是自作聪明。今天的事必然有人传到宫外那位的耳中,你是挣不脱这个嫌疑,她却不会愿意身边有耳报神,你且瞧着,这宫里必然有一番腥风血雨。” 绵绵越听脸色越发的苍白,容慧有些不忍的把她扶到榻上坐下,用手绢擦去她额上冒出的细汗,“如今我与你说分明这些,不过不想你做个糊涂鬼,也算尽了姐妹的情分,你若是拿着我这些话出去口没遮拦,我是一概不认的。” 绵绵叹息了一声,眼神渐渐的坚定起来,“姐姐提点绵绵,绵绵又怎么会拿出去胡说,不过要让我甘心就死,却也不可能。”顿了顿,又道,“为防万一,我还有几样物件,若是真真躲不过那个结果,姐姐便替我找人捎回家乡吧。” 容慧担忧的看了绵绵一眼,默默的又拿起针线做起来。 第014章 凌霄身着一件大红的锦绣衣裳,上面用五彩丝线绣了一只振翅欲飞的彩凤,头上金凤冠,脚下一双丝缕的高头绣鞋,胸前挂着一串南海珍珠,腰间的霞佩下一串流速,托着脸蛋的手腕上一对金镂镯子,整个人看起来金光闪闪,耀眼的让人不敢直视。 斜斜的靠在软榻上,对着低眉顺眼的香芹冷笑。 “香芹姑娘,好些日子不见,今日得见你这位大忙人,真是三生有幸呢!” 凌霄难得用这样的口气说话,说完倒是自觉的有些尖酸,只是香芹接连三五日的不见人影,闹腾的整个凤藻宫上下都知道她们主仆不合,想必宫廷内外都传遍了,今日好容易逮着这个机会,少不得要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 “小姐要见奴婢,找人传唤便是。”香芹倔强的声音响起,激的凌霄刚刚歇下的火气又升腾上来。 凌霄腾的一下从卧榻上坐起来,走到香芹面前,“那日萧夫人进来之后我便一直寻你,你倒是勤勉,起五更睡半夜,两头都不见人影儿,难不成,你还要我到你屋子里去等你?” 香芹不急不愠的道:“小姐找奴婢可是有什么事交代?” 凌霄狠狠的瞪向香芹,香芹眼观鼻鼻观心,凌霄怒极反笑,“香芹,你不要以为姐妹一场我便对你下不了手!” 香芹道,“奴婢的命贱,自然是掌握在小姐手里的,小姐喜欢随时拿去了便是。只是奴婢在临死前不得不问一句,小姐可想好了?” 凌霄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父母家人都在萧府,行事有所顾忌,即便是你我离心,我不怨。我也知道你怨我在柴房与你说的话不真切,又背着你使了手脚,差点害了你的性命,只是我心里仍感激你,你便是取了我的性命,我不怨。你进宫以来行事实在太过,被你连累,我不怨。只是,你可知道再这般任性行事下去,你恐怕连家人也难以保全?你对我的怨恨就那么深吗?若是如此,在旁边冷冷的瞧了,在关键时刻使个绊子,任神仙也难救我,何苦做这么多手脚,空落了人话柄?” 香芹抬起头来,双眼闪闪发亮,那眼神复杂的让人瞧不透彻,微微抿着的嘴唇透露出一股倔强,“你无须多问。” 凌霄失望的垂下眼睑,香芹张了张嘴,合上,再张开,“你有空还是先把这凤藻宫的事情清理一下吧,日日夜夜的被人瞧着,心里就不慌么?” 凌霄愣了愣,香芹迈步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又停下来,回过头认真的道,“如果你还想活下去,就照我说的去做。” “等等!”凌霄叫道,香芹止步,“麝香?” “少少的吃上一些无妨,若是吃多了,妇人便一辈子也别想怀上孩子。你日后的吃食我会亲自过问的。” 门咯吱一声关上,空荡荡的房间里就剩下凌霄一人,半晌,凌霄伸出纤细白皙的双手放到眼前,细细的看着,心中自问,现在就要决裂么? 两人的一番争执,也不知道是香芹想开了,还是该做的已经做的差不多,香芹接下来的日子收敛了许多。 凌霄的日子却过的越发的忙碌,宫中的妃子不多,马上就要开春,该是大选的时候,加上宫内的风向转变,许多的事都堆到凌霄面前。 在这期间,凤藻宫少了不少人,有失踪的,有被别的宫要走的,有做错事被罚的,自然又添了不少的人,凌霄身边的旧人倒是只剩下几个,记得名字的也就只有容慧了。 之间曾有朱贤妃哭哭啼啼的闹上门来,说是宫里的几个宫女不甚老实,一顿棍子打杀了,加上凤藻宫的变动,宫内便又有了新的传言,这位娘娘面善,却是厉害的紧,等闲不要去招惹。 只是不知怎的,凌霄在宫中的轰轰烈烈虽然传到了宫外,却是没什么动静,凌霄心里有些不安稳,眼见萧夫人进宫的日子渐渐的近了,外面却是风平浪静,心中的不安越盛。 朝堂上传来的消息,岭南王蠢蠢欲动,镇南将军朱厌上书要求增兵,萧仲纥却欲调他的亲信到南方,两方人马正为此事吵嚷不休。 北方那个饥饿了一冬的野狼又到了出来觅食的季节,萧仲纥派去代替镇北将军百里征的刘祭却卧病在塌,连议定军事也无法出席,百里征的旧部不服副将军调配,嚷嚷着要镇北将军回去重新统领大军。为此事,自然又有一番唇枪舌剑,久久不能决策。 这一次皇太后作壁上观,任由朝堂上吵闹不休,眼看着形势越演越烈,连蛰伏已久被萧仲纥打压的喘不过气的一些清流也跳了出来,与凡是萧仲纥所支持的就反对的那些保皇派连成一气,共同支持镇南镇北两位将军。 春天的到来仿佛让大周朝冬眠的一切都苏醒了。 听见这些消息,凌霄的心并没有因此而放松下来,萧仲纥这是没空理会她这边的闲事。 不久,又传来消息,为了让吵嚷不休的两方人马得到一个冷却的机会,皇太后免了三日早朝,借口凌霄这个皇后进宫后由于种种原因未来得及去太庙祭祖,马上就要到大选,此事不宜再迟,欲领皇帝与凌霄一同前往。(太庙祭祀这种事是皇帝干的,不过,为了剧情需要,俺就篡改一下了。) 消息传来的时候凌霄正在为大选的事忙的焦头烂额,听闻此事,既松了一口气又是暗暗的叹息,太庙在上京东郊,一来一回约莫要一整天的功夫,不过皇帝出行,要准备的事自然要多些,三日的行程算来还算宽松,凌霄得以松一口气,不过一想到回来以后堆积的事务,便唯有暗自叹息了。 这许多事务其实原本是皇太后在过问的,如今一股脑儿的扔给凌霄,凌霄对这些事务并不熟悉,却是无法从中脱出身来做一些想做的事,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瞪大了双眼思索自己如今的处境。 香芹不肯与她交心,凌霄却是隐隐的觉得香芹心中必然有什么事,凌霄要离开这后宫三天,三天可以风平浪静,也可能发生太多的事,却不知道该不该把她留下来? 留,则担心香芹的安全,不留,却又忧心会发生什么变故。 想到香芹必然自有主意,凌霄抛开了手上的事,将香芹叫到跟前。 香芹听了凌霄的话,只是笑笑,“怕是奴婢不能陪小姐同去,有些事,倒是小姐不在的时候方便。” 凌霄只是看了香芹一眼,并没有问她要做什么,近来凤藻宫的事有些是凌霄授意的,有些却是发生的莫名其妙,不消用心去猜,便知道是香芹拿的主意,初时有人报到她跟前,凌霄还有些于心不忍,找来香芹说道,却被香芹一番话顶了回来,念着香芹只是在凤藻宫翻浪出了大乱子必然有她担待,也就由得香芹去了。事到如今她只能肯定一件事,那便是香芹并不想她太早的死去。 太庙之行在热热闹闹的准备,凌霄万万没有料想到,在太庙发生的一些事,将本来只想偷生的她推向了另一个方向。 第015章 要收藏,要点击,要推荐,还想要下个月的pk票。。。俺要归要,给不给还是在你撒。。。虽然俺很想用抢的。。。 ................................................................................ 太后皇帝皇后出行,是何等的大事,消息刚一传出,上京便沸腾起来,这冬日最后的严寒禁不住上京百姓似火的热情,茶肆酒店纷纷传播着这么一个消息。同行之人禁不住心中的好奇,纷纷邀约要去瞧一瞧皇家的气派。 于此同时的是,上京守军的雷厉风行,上京戒严,进出城门都加强了检查,少不得有些许军官兵丁在里面为祸百姓的,自然又惊起了朝堂上的一番纷争。 沿途的街道提前便被封锁起来,挨家挨户的搜查,严正以待的戒备没有浇熄百姓心中的那份火热,反而让人更加的沸腾了,纷纷寻了那可以远远瞧上一眼的地方,只盼能够在銮架经过的时候瞧上那么一眼。 这可是上京多少年难逢一次的盛事啊!自从先帝驾崩,太后与皇帝便只去过东郊太庙一次,那已经是十年前皇帝登基发生的事了。如今新进宫的皇后娘娘可不在其中,而这位皇后娘娘偏生又是如今如日中天的萧太师之女,更是让人蠢蠢欲动。 消息一经传出,便在半天之内传遍了上京的每一个角落,上京守军的来临更是证实了消息的可靠性,就是在明日,宫内的三位如今最有身份的皇家人,便要去太庙祭拜。 正是午饭时分,上京某个偏僻的小酒馆内,满满的挤了一堆黑脸的汉子,有进京的农人,也有最下层的兵丁,还有些是上京的一些小商贩,身份各异,却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便是都如同黑炭窑里钻出来的一般。 纷纷说道着这上京即将发生的的那件大事,少不得相互调笑几句即便看不到神仙般的娘娘,瞧瞧那些绝色的宫女也是不错的浑笑话。 因此,在那小角落里坐着的一位眉目如画的年轻男子格外的引人瞩目,只见那男子一身武人的打扮,用料质地虽不是太好,却也比这酒肆中的汉子们好上许多了。面孔白皙,吃饭喝酒叫的虽然都是糙酒粗菜,却是极为斯文,一举一动都透露出不是寻常人家的气息。 那年轻男子听见众人的议论声,不禁眼睛一亮,招手唤来小二,赏了一块细碎的银子问道,“他们所说的娘娘要去太庙祭拜可是确有其事?” 那小二混迹在这样的酒肆,寻常日子里有人打赏也不过几个大钱罢了,哪儿得过如此多的银子?在手上垫垫,怕是有三四钱,塞到衣袖中,眉开眼笑的躬下腰身, “客官怕是初来上京吧?皇上出巡这种大事哪儿能有假。小的媳妇娘家在城外,老丈今儿个一大早进城便瞧见城门都加强了戒备,咱们这酒肆偏僻了些,若是到了那宫里车架经过的临近处,便可瞧见许多的上京守军巡查。客官若是想去开开眼界,小的倒是知道个好地方,客官不妨去那城东的五里坡,城内虽好,却是靠近不得,而高处都被封了,唯有那五里坡,地势稍高,又离官道不远,树木生的极是茂盛,您寻一颗大树攀上去,只要没有响动,任是那千百的官兵寻来也找您不着。” 那年轻男子听完,一口喝尽桌上的酒,摆了一块碎银子在桌上,起身离去,那小二连忙抓起桌上的银子在他身后大叫,“客官您慢走!” 那年轻男子刚要跨出门,便瞧见一队官兵寻来,侧身到一旁的小巷子躲了过去,待官兵都进了那酒肆,这才从小巷子里钻出来,往城东走去。 走到城门,就瞧见一个年轻的黑脸将领正在那里巡视,阳光下,黝黑的脸上闪耀着光彩,比寻常人还高大的身形更是让他显得格外威武。年轻男子一看见那将领旋即匆匆的埋下头,走进路边的一个商铺内,却发现是一件卖绣品的铺子,那老板因今日加强了巡查还没有生意,瞧见有人进来,还以为这是给家里娘子买物件的,笑着迎上来,“客官,您想挑些什么物件?” 年轻男子瞧清了铺子里的东西,顿时有些脸红,回头瞧见那将领还站在城门口,却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那老板倒是个见过世面的,笑道,“客官不必拘束,上京不少的人都到小店来替家里的娘子妹子买些东西,您说说想要挑个什么样儿的,小店今日还未曾开张,我与你便宜些。” 年轻男子这才放下了拘束,挑拣了几个荷包,又翻翻那珠花,只觉得手感不是很好,大半的精神却是放在门外的。 那年轻的将领在城门逗留了一会儿,便要到其他的门去巡视,路过那针线铺子的时候眼光一扫,年轻男子瞥见那人经过连忙背过身去,装作与老板说话的样子,要老板去寻些质地好些的物件来。 年轻将领瞥见那女人进的铺子里竟然有一个男子装扮的人在,略微惊讶,不禁多瞧了一眼,一瞧之下脸色微变,那背影身形甚是眼熟,只是快马跑去,转眼已经离了十余丈远,再要看却是瞧不见了。 想策马回头,旋即又径自摇摇头,那人正在北方卧病在塌,连身都起不了,又怎么会是他?世上相似的人多了去,只是一个背影却是不真切,何况在那样的地方,又是穿着的一身粗糙,怎会是那个风liu倜傥的翩翩佳公子。 思毕,那年轻将领轻笑,引得旁边的几个亲兵面面相窥,还有正事要做,马鞭打向马臀,喝一声,快马行向城南。 马蹄声渐渐的远了,那针线铺子里的年轻男子轻轻的呼出一口气,随意的从老板捧出来的物件里挑了几样,扔下银子,随手将那几个荷包包了,又向城门走去。 坐在銮架内,凌霄对车外的景致提不起半分兴致,她打小跟在萧若雪的身边,南方北方都走过,风俗民情知道的不少,又是才进宫不久,对外面的新鲜味儿倒是不浓,宫里这些天的忙碌让她有些昏昏欲睡,旁边的两个宫女有些管不住眼神儿望外面瞧,不时还说上两句,才让她没有就这么睡着。 围观的百姓甚多,凌霄怜悯这些宫女也不敢失了皇后的身份,一路从皇城行出,经过上京大街的时候都对两个宫女口中艳羡的口味充耳不闻。这两个宫女都是初来乍道,碍于凌霄近来的威名,却也不敢造次求情。 直到出了东门,凌霄从帘子缝隙间隐隐的瞧见路上的人渐渐的少了,才对那两个宫女道,“这车内有些气闷,把帘子打起来吧。” 两个宫女自然是欢天喜地的应了,看不到上京的大街,吸两口外间的空气也是好的,将窗帘打起来一半,好奇的对着窗外瞧去,她们都是打小进宫的,不见这外面的世界许多年,如今出来了,少不得言语中有几分欢喜,让凌霄的心情也渐渐的爽朗起来,睡意全消,最后还是经不住两个宫女的话,偎到窗户旁边瞧着外面的青山绿水。 又走了一会儿,凌霄突然看见那路边有一处高高的山坡,树林甚是茂盛,这是初春,那树林已有点点的翠绿,看来煞是喜人,便问车外,“这是到哪儿了?” 车外有人应道,“回娘娘,这儿叫五里坡,再行两个时辰便能到太庙。” 凌霄望着那北方少见的山丘,不禁想起了在南方春日里同小姐一同踏青的日子,那层层叠叠的山峦起伏,望不尽的苍翠欲滴,是何等的逍遥自在。 忍不住,将那帘子拉的更开,好容易才没有把头探的更出去,只是想靠的更近一些。 清冽的空气袭来,凌霄微微勾起嘴角闭上了双目。 此刻,那树梢轻轻的动了一下,树梢上稳稳站住的年轻男子仿若被雷击中一般,愣愣的望着那车上凤冠霞帔的女人,口中喃喃的道,“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恨不得冲上前去,奈何手足都冰凉的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车架慢慢的过去。 眼看渐渐的行的远了,那年轻男子白皙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不解的神色,待那车架行过之后,从树上跳了下来,又急匆匆的奔往城内。 第016章 pk,传说中的神战,俺也去凑热闹了,唔,明天有粉红票的给俺弄几张吧,中午十二点加更。。。吼吼。。。大家都要来哈。。。 .......................................... 凌霄第一次来这太庙,不是皇家人,又非朝廷相关人员是进不得这里的,一到太庙侧的行宫,便有晓事的太监给凌霄介绍。 这太庙南北长约一里,东西宽约半里,共有三重围墙,由前、中、后三大殿构成,三层各自分离开来。大殿位于整个太庙的中心,面阔十一间,进深四间。 大殿两侧各有配殿十五间,东配殿供奉着历代的有功皇族神位,西配殿供奉异姓功臣神位。大殿之后的中殿和后殿都是黄琉璃瓦庑殿顶的九间大殿,中殿称寝殿,后殿称祧庙。此外还有神厨、神库、宰牲亭、治牲房等地方。 行宫位于太庙的下方,在行宫内望向高处,便可遥遥看见高大的古柏从巍峨的墙头露出半截,那树龄怕是有数百年,千姿百态,苍劲古拙。 这行宫也是有来历的,当年太祖皇帝开疆僻壤,在上京承了前朝的皇都,询问了当朝风水大家公孙远,方才选就了这距上京二十余里的风水宝地修建太庙,却因为离皇都的距离有些尴尬,后来又修建了这座行宫。 当年数国大战数十年,太祖皇帝统一天下的时候国力并不强盛,倾国之力修建太庙之后国库空虚,因此,行宫是由太庙剩余下的材料所建。规模也不大,东西不过百步,南北也就寥寥数十步。只是这用度如今看来却依旧有些奢华,汉白玉的栏杆,青石板铺地,殿内的主要梁栋外包沉香木,建筑构件均为名贵的金丝楠木;天花板及廊柱皆贴赤金花,制作精细,装饰豪华。可以想象当年太祖皇帝之时国力如何强盛,让人神往。 凌霄所居之处是一偏殿,在车内闷了半日,又起了个大早,皇帝与太后来到这里便各自回了居所,祭拜太庙乃头等大事,还需提前沐浴斋戒,不过这次是临时起意,到没有那七日的规矩,只是从昨日起膳食便换了素净的。 此刻凌霄伴着几个宫女站在寝宫小院内,仰望着这行宫的一草一木。因为行宫就建在太庙一侧,因此院内倒是没有种什么花花草草,依旧学那太庙一般,种上许多的古柏,太庙的古柏是由他处运来的百年以上的老树,这里的却是新载就的,因此不如太庙那边高大,然终究是一百五十多年前种下的树木,郁郁葱葱之中透露出的沧桑,映衬的整个行宫越发的肃穆。 凌霄见了这些古柏心情也随之沉重起来,望着这宫殿,遥思当年太祖皇帝在大周临危之际力挽狂澜,多少次的在生死边缘徘徊,方才造就了这大周朝的百年基业。心中的崇敬之情油然而生,不由得低低的叹道,“好男儿该当如是!” 身边的宫女没有听清凌霄的话,问道,“娘娘,您在叫奴婢吗?” 凌霄笑了笑,道,“本宫只是看见这宫殿便想起了太祖皇帝,太祖皇帝当年领着仅仅只有南蛮那般少的百姓,身先士卒的浴血沙场,六次差点死在战场上,这才造就了我大周的辉煌,才有了后来明宗皇帝,德宗皇帝创造的大周盛世。” 那宫女抿抿嘴笑道,“奴婢不懂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想来太祖皇帝统一天下是好的,否则现在还要像那南蛮北沂般的闹腾,百姓还哪儿有安生日子过?” 凌霄摇摇头,这宫女整日的关在皇宫内,又怎么明白太祖皇帝的雄心壮志,志在天下是何等的胸襟气魄,这样的伟男子当今却是寻不到了。不过她能明白这伟业背后所造福的是谁,也算是难得。 “本宫有些乏了。” 那宫女连忙道,“娘娘先到宫内休息,奴婢这才去瞧瞧膳食可曾准备好了。” 用膳之后小歇半刻,便又有太后宫中的宫女送来一些经文,凌霄徐徐的抄了一下午,晚上早早的就寝,只待第二日祭拜大典。 翌日一大早,凌霄便换上了祭服,乘礼舆上得那高处,跟随在皇帝太后身后进入太庙,进行祭拜大典,整个过程繁琐而昂长,站立在冷风之中,当一切仪式进行完毕,只觉得又经历了一次在柴房中的遭遇,本以为可以回行宫休息了,却被太后身边的云姑姑叫住,说是太后有话要说,凌霄满心疑惑的跟着云姑姑来到中殿。 中殿宽九楹,深四楹,通过石露台连接前殿,殿外的石阶下左右各有二个石灯。殿内正中室供太祖,其余各祖分供于各夹室。神龛之外陈列着与神牌数目相同的帝后神椅,对于皇后的祭祀仅供原配。黄琉璃瓦单檐庑殿顶,面阔九间,进深四间,殿内祖宗牌位同堂异室。各夹室内陈设神椅、香案、床榻、褥枕等物,牌位立于褥上,象征祖宗起居安寝。 皇太后站立在太祖皇帝的牌位前,默默的望着先祖的灵位,面色沉重,云姑姑向凌霄摆摆手,自己站在殿外,凌霄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凌霄方才在皇太后身边站定,皇太后突然指着高处的神椅对凌霄道,“你可知道那是什么?” 凌霄道,“是太祖皇帝和皇后殿下的神椅。” 皇太后点点头,“我大周朝,自太祖皇帝便有俗,历代太庙只供奉皇帝与原配皇后,其他的人身后都进不得太庙。” 凌霄默默的听着,皇太后缓缓的道,声音有些黯然,“即便是哀家,日后怕也是入不得这太庙的。” 皇太后感伤了一会儿,又道,“入不入这太庙,哀家倒是不介意,皇帝好了哀家心满意足。不过,”皇太后话锋一转,“前朝倒是有旧例,后来的皇后却是也可以入太庙的。这规矩呀,总是人定。”说到这里皇太后笑了,凌霄低垂着头,依旧闹不明白皇太后想说些什么。 “可是!”皇太后又沉默了半晌突然问道,“你可曾看见皇家哪朝的公主有进太庙的先例?” 凌霄自然知道,跟在萧若雪身边她读书识字,萧若雪爱看书,萧仲纥的书房里的书都可以随便翻阅,而萧仲纥书房里最多的便是子史典籍,对于历代的皇朝凌霄都耳熟能详。 历代皇朝的女人都只是男人的附庸,太后这是在提醒她,嫁入皇家后便算不得萧家的人了。这番话对真正的萧若雪也许是醍醐灌顶,对于凌霄说来却是多余,不过凌霄还是作出一脸恍然的样子,略带几分崇敬的望着皇太后。 “儿臣明白!” 皇太后道,“你若明白,可知道哀家真正想对你说什么?” 凌霄摇摇头,皇太后淡淡的道,“皇帝该亲政了!” 第017章 (俺也时髦一把,加更求PK票… 回到行宫,凌霄只觉得头疼欲裂,躺在床上起不得身,身边的宫女在门外唤了她几次吃午膳凌霄都没有应,进来便发现凌霄满脸通红,竟然发起了低热,好在随行是带了太医的,那宫女便要去报给上面知道,被凌霄一把抓住,低低的道,“本宫生病的事不可让第三人知道,你出去便对人说哀家乏的紧,任何人都别来打扰,再悄悄去将请萧太师来。” 待那宫女离开,凌霄勉强起身为自己装扮了一番,靠在软榻上,屋子里烧上了火盆,手中又抱着暖炉依旧冷的发颤。 这一场风寒来的激烈,却是由一个多月前就累积下来,今日在太庙吹了半日的凉风,再由太后的话一激,当场凌霄便有些支撑不住。 皇帝该亲政了! 这话皇太后说的淡然,其中的厉害纷争却难以对外人道之,如今朝堂上的异动,除了北方发生的事情不是在意料之中,南方的事,应该是某人精心的算计吧? 太庙之行,神龛之论,在算计萧仲纥又是在算计她。此刻,凌霄病不得,病了朝堂上的清流少不得流传出什么言论来,到时候连这只幕后的推手也无法控制局势的转变。 说服萧仲纥,凌霄至多只有三层把握,事成一切大好,不成的话……凌霄闭上眼,只觉得头越发的疼的难以忍受。 吧嗒! 凌霄突然听见窗户一声轻响,猛然睁开眼睛,却发现窗户依旧关的严严实实,门口有人在轻轻推门,那去请萧仲纥的宫女回来了,掩上门后满脸愧疚的道,“萧太师说他政务繁忙,今日实在是抽不出空闲来……” “你怎么说的?” “奴婢只是道娘娘有请……” 凌霄眯了眯眼,道,“再去!就说本宫一进太庙便开始身体不适。” 宫女为难的看了凌霄一眼,凌霄冷冷的瞪着那宫女,那宫女低下头委屈的应了一声是,方退了出去。 那宫女退出去以后,凌霄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新来的人明显不如旧人好用,只是可惜那聪明的却是用不得。 凌霄再次闭上眼睛,试图让头疼轻微一些,却发现无论如何都不行,恍恍惚惚之间,凌霄竟然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不禁苦笑,自己这次病的不轻吧,连幻听都出现了。 “凌霄~” 那呼唤的声音并没有停止,反而更近了,凌霄猛然睁开双眼,一个二十七八眉目如画的男子身着侍卫的服侍站在自己面前,一身的风尘仆仆却无法遮掩去他目中璀璨的光彩,气宇轩昂是那侍卫服饰也遮掩不去的。 “刘将军!您怎么会在这里?”凌霄支起身子,只觉得有人拿了千万颗的针刺自己的头颅,声音沙哑而低沉。 “若雪呢?若雪在哪里?为什么会是你在这里?那萧家死去的干女儿又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刘祭一连串的问题出口,竟是连气也不喘一口,双眼焦急的盯着凌霄,只盼她能给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答案。 凌霄垂下眼睑,刘祭眼中的神情让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凌霄的沉默无疑让刘祭证实了心中最不好的那个猜测,闭上双目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再睁开双眼的时候已如千年寒谭,“那个人就是若雪是不是?” 凌霄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刘祭的身体猛然一震,扶在剑柄上的手青筋毕露,原本和善的脸轻轻的抽搐着,最后,化作了一抹苦涩的笑容,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让人实在不忍心去瞧。 门外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凌霄脸色微变,指着挂满厚厚纱帐的床后道,“你快去躲一躲,萧太师来了!” 刘祭还有些愣神,凌霄顾不得浑身上下传来的虚弱感觉,把刘祭推到床后,再回到卧榻上的时候门刚好应声而开。 凌霄脸上出了薄薄的一层细汗,脸色通红,气急心跳极快,还好有这病辞可托,到也不会让人觉得太怪异。 萧仲纥在宫女的带领下进来,见了凌霄并不施跪礼,一个箭步冲到凌霄面前,皱眉问道,目光严厉带着苛责,“怎么会这样?” 凌霄虚弱的道,“在家中妹妹去世时便受了凉,进宫后事务繁多,今日又在这太庙吹了半日的凉风,便发作起来,原本以为还能撑到回宫,见到不行了,又怕耽误皇上太后的行程。就想到女儿的毛病唯有家中供奉的那位退下来的老太医才最了解,才想请父亲劳动一下,请那位太医来帮女儿瞧瞧吧。” 萧仲纥沉吟片刻即道,“圣驾是不宜为此耽搁,此事你做的不错。为父这就叫人去请家里供奉的那位太医来。”说罢又回头对那宫女道,“好好照顾娘娘,此事万万不能让外面的人知晓了,惊动圣驾的话,休怪我手下无情!” 那宫女哆嗦了一下,脚一软差点跪到地上,凌霄却不想萧仲纥就此走了,两人见一次面不容易,她身上还背负了皇太后的某些旨意。 “父亲,让她拿您的信物去传话吧。” 萧仲纥回过头看向凌霄,凌霄双目直直的视向萧仲纥的双眼,眼神坚定中竟然充满了一股威严之感,萧仲纥恍惚自己是看错了,这女人不过就是他府中的一个大丫头罢了,又怎么会有威严?不过这个女人竟然能与自己目光对视而不怯懦,确实是长进了,萧仲纥微微勾起嘴角,“是了,为父平日政务繁忙便少有在家享过父女天伦,如今你进了宫,更是难见了,为父便在这里陪你说一会儿话吧。” 说罢从腰间解下环佩递给那宫女,吩咐几句,那宫女早就脚软的站立不住,很不得飞也似的逃出去,颤颤巍巍的接过萧仲纥手里的环佩,连安都未跪,便愣愣的转身出去,到门口的时候还差点摔一跤。 宫女去了后萧仲纥又去那门口关上门,瞧见有扇窗户开着,又去将窗户关严实,这才走到凌霄面前,厉声问道,“留我有什么话说?” 凌霄强自支撑起身体,萧仲纥冷冷的瞧着她在塌上挣扎,好容易直起身子,已经是气喘呼呼,待呼吸渐渐平稳,“太后让奴婢劝老爷让皇帝亲政。” 第018章 萧仲纥笑了,双眼中的嘲弄之意深重,“你打算如何劝我?” 凌霄低下头,眼中的光芒深沉起来,“小姐死前曾问奴婢,老爷明明权倾天下为何还要将她嫁入皇宫?奴婢是这么回答小姐的,世间的男儿有的胸襟只容得下亲人与寥寥的几个朋友;有的胸襟稍微广阔一些,容的下许许多多,这样的人便会对有些事有些人疏忽一些;有的胸襟却是海纳百川,就像老爷,有太祖皇帝之志,胸襟越广阔,疏忽之处便越多,作为这样伟男子的家人女儿,该当有所自觉,牺牲不过是难免。” 那蚊帐无风自动,萧仲纥却没有注意到,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眼光却是越发的冷冽,凌霄顿了顿继续说下去,“老爷胸怀天下,谋定而后成,却是算漏了几处,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 萧仲纥挑眉,“你倒是说说我漏算了几处?” 凌霄勾起嘴角抬起头来,双颊红润,双目中泛滥着水光,看似柔柔的,却是夹杂着几分厉色,萧仲纥一愣,不待萧仲纥回过神来,凌霄朗声道,“你有三错!第一错,算错了小姐的性子,小姐是内柔外刚。与王将军有私之事你明明知晓,却只堵不疏,才会有后来的小姐悲愤自绝!第二错,你算错了太后,你瞧轻女人,觉得她不过如是,却忘记了她身后还有一个家族在支撑,还有整个大周的遗老遗少在支持!第三错……” “第三错!我算错了你!”萧仲纥双目圆睁,眼中精光毕露,“想不到我怜你性命,你却是恩将仇报,以怨报德!” 凌霄轻轻的摇摇头,“第三错,你确实算错了我。当日当机立断,你魄力够,却是被小姐的死震乱了心神,当日若是把死讯报出去,直接了结了此事,以你的权势朝中谁人敢拿此事大做文章?可惜你谨慎太过,却不懂人心,不,也许不是你不懂,而是你着眼处与别人不一样,在大处无遗漏,小处却是连连犯错,你可知道古往今来有多少的英雄便是丧身在小人手下?” 萧仲纥身体一震,震惊的看着凌霄,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府上这个并不突出的丫头竟然有这般的眼光,一月之前还是唯唯诺诺,聊聊数日便似脱胎换骨一般,当日他只道这丫头有些小聪明,却没想到凌霄竟然有审时度势的能耐。只可惜,眼光还是不够啊……不过,能有此见解已是不错了。 萧仲纥笑了,这次是真心的笑容,古往今来多少的英雄,莫不是知音甚少,曲高和寡,见到有一女人有如此眼光,萧仲纥是真真生出了几分怜爱之情。 “你倒是个精明的,为何在宫中又作出了那等蠢事?”萧仲纥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当日他的决断有被人扰乱心神后的几分不定,更多的却是形势所迫,如今看待凌霄,萧仲纥自然不会用之前的眼光,宫中发生的事情便越发的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宫中的事,凌霄苦笑,她何尝想如此?与萧仲纥这么早的摊牌根本就不在她计算之内,她所想的呀,不过就是在皇宫之中享几日悠闲,若有宫乱,有个贴心的人护着她离开便行。可惜她太极功夫太差,又有人时时刻刻的算计着,不得不走到这风口浪尖。 凌霄没有回答萧仲纥,接着道,“犯下这三错看似是你小处不够谨慎,实际上这错无论早晚,你终究会犯!因为,你有一块心病!心病不除,你心里的那个想法永远都无法达到,因为你总是觉得自己少了‘名分’!” 萧仲纥脸色剧变,凌霄笑的云淡风轻,“其实,就以你的权势,真要造反也不过就是水到渠成之事,清流们、大周遗老们、皇亲国戚们,谁不要脑袋了?至于以后,史书不过是帝王手中的工具,自然是你爱怎么写便怎么写。” 萧仲纥喝道,“放肆!”脸上青筋毕露,“你到底是想劝我造反还是想劝我让皇帝亲政?” 凌霄眯眯眼,“我自是劝不动你的,不过替你分析一下形势,拼上自己的性命赌一把!你若是想当皇帝便无须再拖,若是你不想当,或者不敢想,那就算让皇帝亲政又如何?皇帝亲政,朝堂上便少了一个碍手碍脚的皇太后,你日后做事便少了一层阻碍,不会有半点损失。如今朝堂上的风浪,您是真瞧不出来还是假瞧不出?他们爱挣这个名分,你便让了他们去又如何?” “亲政?”凌霄勾着嘴角笑的嘲讽,“怎么看都像是个笑话。” 萧仲纥最近日子艰难,不是没人劝过他退一步,只是他心中顾虑,皇帝亲政后,那些遗老们以为他怯懦,却是步步紧逼,到时候的局面难免不稳,此刻内忧外患交织,稍有不慎便会全盘皆输。只是,他在等的那个消息迟迟没有传来,去北地的人迟迟未归,刘祭到底出了什么事? 萧仲纥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冷冷一笑,拂袖而去之前留下一句话,却是让凌霄又陷入了为难的境地,“皇帝要亲政,可以!必先有子嗣!” 萧仲纥一离开,凌霄的脸色刷的变得雪白,胸口剧烈的起伏,直到此刻她才敢去细想刚才那边做的后果会是什么。冷汗一颗一颗的滴下来,那门一开一合的冷风仿佛绵绵不绝似的刮在她身上,凉透了身体,连心也是冰凉冰凉的。 好冷!手里的微烫的暖炉根本抵不住那从四肢百骸发出来的寒意,凌霄不由得向那火盆靠近了一些,望着那烧得发红的火炭,只觉得那个颜色看起来也是冰凉的,突然一双脚出现在凌霄的视线内,抬起头,是一双悲伤的眼睛。 “凌霄姑娘,谢谢你!”刘祭淡淡的道,把火盆拖过来了一些,又从床上搬来被子替凌霄盖上,“事情我已经知晓,今日的恩情王祭日后必然相报,你且珍重!”说完珍重的向凌霄行了一礼,又从那窗户翻身出去。 凌霄想叫回刘祭,又怕外面的人听见,只能对着那空空荡荡的窗户暗自发愣。 前些日子的刘祭卧病的传言便让凌霄对萧仲纥送她入宫的事有所明悟,只是还有一些不解,依萧仲纥的谨慎是不该做出有如此疏漏的事情的,突然,香芹进来的异常跳入凌霄的脑海,凌霄摇摇头,不!不会是那样的! 刘祭是萧仲纥手下最为看重的大将,此人能文善武,此次与萧仲纥离心,不知道他会作出怎样的事来?不过,不管怎么样,只要达到了分化萧仲纥势力的目的,她就暂时安全了,若是达不到,等待她的将是死亡! 这是一场赌博! 第019章 那老太医来了,问脉过后便一个劲儿的叹息,只道是不好治,这地处偏僻没有合适的药材。病来的急,便要用猛药,只怕那药力过后对身子有损,再三斟酌后才颤颤写下了方子,让萧家随行的亲信去取药。 一帖药服下去后,凌霄睡了一宿,次日起来病情却越发的严重了,昨日还能勉强让人搀扶着起身,到了今日,竟然是连喝水都要费上大半天的力气。 不得已招来随行的宫女,将衣服穿上,好几个人扶着才上了御辇,只是这番作为不知道被多少的人看了去。 于是当凌霄在宫内病的不晓人事的时候,宫外便有了这么一则传言。 皇后娘娘萧氏,其父萧仲纥其心可诛,不容于先祖皇帝,因此在祭拜太庙之时便病倒了,这是大周朝历代的皇帝皇后不满这位娘娘。 起初这流言还只是在坊间悄悄的流传,不过一日之后,便成了贵族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形势有越演越烈。 这一日,上京的天是灰蒙蒙的,经历了几日的阳光后,这倒春寒来势汹汹。茶馆酒肆继前几日皇帝出行祭拜太庙的话题又有了新篇章,皇后娘娘的凤体欠安是太祖皇帝在天之灵震怒降下的惩罚,以警告嚣张的萧太师天上还有几双眼睛看着他的。 上京的百姓都知道了清流将联名上书皇帝废后之事,更有人绘声绘色的说出了那清流列出了萧太师一百零八条罪状,条条皆是杀头的大罪。 一时间,上京风起云涌,这上京的百姓本就比那乡野间的人晓事几分,听闻此事皆道是合该有一番腥风血雨。有那晓事的则是闻之色变,都道是这平静了许久的大周就要风云色变了,那迎面而来的冷风都沾染了些许诡异的气息,胆小的人甚至已经开始着手要出城避祸,不晓事的还能谈笑几句,被旁人略微提点之后便匆匆的回家关门抵沪。 整个上京沉浸在一种抑郁的气氛之中,路人面色忧心忡忡,街道上的店铺还开着门的已是不多,路上的行人也少的可怜,再加上那灰暗的天色,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 佟府,还是佟老爷子那间书房,佟老爷子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他的亲亲儿子佟承乾,另一个便是佟老爷子最最得意的门生,督察院左副御史柳清泉。 佟老爷子一身便服,披散着满头的银丝,装扮如同往日一般,神情严肃,脸上的神采分外的精神。佟承乾与柳清泉也是一身便服,两人面露喜色,神情中有几分自得,垂首躬立等候佟老爷子的训话。 “清泉,承乾,你们可曾打听到此事是从何处传出的么?” 佟承乾道,“爹,儿子都打听清楚了,不出所料是宫里的一个宫女说漏嘴的,不过当日皇后上御辇的样子瞧见的人不少,合该也有这些人推波助澜。” 柳清泉却是不解佟老爷子是何意思,大声道,“老师,所谓天时地利人和,此时是对付那萧仲纥的大好机会,只要咱们在暗中推一把,不光要废后,萧仲纥也必然有所损失!” 佟老爷子淡淡的看了柳清泉一眼,“你整日的就想着怎么搬到萧仲纥,你可曾想过,真正把萧仲纥逼急了会发生什么事?如今内忧外患,你是想置大周朝于水火之中么?蚁食象,需一口一口的吞!” 柳清泉脸色变了变,随即垂下头,佟承乾却是有些急了,“那咱们该怎么做?难不成还要帮他平息流言么?” 佟老爷子摇摇头,“清流这次做的太过,以为南蛮北沂的事在朝堂上占了些许上风,便可以一举制服萧仲纥。这次不光萧仲纥容不下他们,太后也反感。只是清流们有备而来,即便咱们不推波助澜,也不会轻易的平息下去,此事还需从根本上解决,可皇后如今……”说道这里,佟老爷子不禁叹息了一声,“皇太后在宫中也焦急不堪,这次太后是想借他们的手推皇帝亲政,只是这些清流们总让人又爱又恨。让咱们的人切莫参合到此事中来!实在不行,最后只能壮士断腕了!” 最后一句佟老爷子说的十分小声,脸上有些遗憾,清流对于保皇派来说是非常好用的一股力量,真是因此毁了那些成气候的人,日后清流的力量将大大削弱,想成气候就难了。 佟老爷子想了想,又道,“不行,此事大意不得,承乾,你亲自去通知那些人,就说是为父的意思,让他们不得妄动,必要时候需助萧仲纥一把,否则到时不光皇帝亲政的大事不成,大周危也!” 内阁大学士魏佚廉府邸近两日客人甚多,出入的尽是朝堂上不得志的清流一系,清流近些年受萧仲纥打压的甚为厉害,如今除了曾太傅外,也只剩下这位从二品的内阁大学士为其马首。 这段时日清流一扫往日的郁郁,脸上都带上了些许大志得筹的喜悦,今日,更是一个个眉开眼笑的高谈阔论。 此时,大学士府上正集结了十多位朝堂上最有分量的官员,两位按察使,三位翰林院侍读学士,两位内阁侍读学士,五位翰林院侍读,皆是五品以上的官员,其中一人正拿着一本奏折,正是刚刚念完。 那人一念完手上的奏折便环视一周,众人脸上都露出满意的笑容来,其中一人起身对坐在主位的魏佚廉道,“小可才疏学浅,还望大学士指点其中错漏之处。” 魏佚廉掠了掠胡须,点点头道,“已是甚好,措辞虽有激烈之处,却是正道出了我大周百姓的心声。” 捉笔奏折的那人谦虚的向众人点了点头,脸上的喜色却是怎么也掩不住,他身后的一人站起来对魏佚廉拱拱手道,“既然魏大学士已经认同,我等就该速速回去请各位同僚署名,事毕再送来魏大学士府上,还望魏大学士交到曾太傅手中,明日咱们就联名上书,请皇上除佞废后!” 众人闻言更是欢喜异常,又有一人起身朗声道,“如今天下百姓知萧太师却不知皇上,人人皆道这是萧家的天下,却忘记了打下这天下让百姓安居乐业的太祖皇帝,如今太祖皇帝震怒,不除奸佞,国将不国!咱们明日该当视死如归,决不屈服于萧太师的淫威之下!” 众人符合,“是极!即便粉身碎骨,也是适得其所!好男儿满腔热血得以报国,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魏佚廉道,“皇上与皇太后必然也能体会太祖皇帝在天之念,能体会我等的拳拳报国之心,诸位且速去,明日定要惩那奸佞不赦!” 众人肃然,纷纷拱手道,“魏大学士所言极是,我等即刻便去,定会在明日早朝之前将折子送到府上。” 萧仲纥刚从宫门出来,萧明珏便迎上去,满脸的欲言又止叫道,“父亲~” 萧仲纥瞪了他一眼,道,“上车再说!” 两人到了停在宫门口的车上,车轮缓缓转动,萧仲纥问道,“北地可有消息传来?” 萧明珏道,“派了三波人回去,第一波人回来了,说是确实病的严重,那刘祭素来身强体健,怎会突然间病的药石罔顾?” 萧仲纥脸色变了变,萧明珏道,“爹,那明日?” 萧仲纥道,“如此看来,大事有变,暂时不能动手了。” 萧明珏犹豫的问道,“明日上书的那些人,不如咱们直接……要是闹到朝堂上,事情就不那么好收拾了。” 萧仲纥摇摇头,“不用,天下最是杀不尽的就是清流,这些人自以为满腔的热血,事事走极端,所以朝朝不如意。杀了一个,激起一群,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之法。” “可是,”萧明珏道,“此事来的突然,咱们都没有做好准备,把这事拦上一拦,多些时间也是好的。” 萧仲纥笑了笑,满脸的自信,“他们能成什么事?这时候有人比咱们更着急,这些清流,要杀,只是不能咱们动手,自然有人会忍不住,为父倒是想看看那时候那些清流的脸色。” 萧明珏一愣,萧仲纥又道,“明珏,你做事谨慎,不过对这清流的了解却还不够,为父跟这些清流斗了大半辈子,再也没有比为父更了解他们的人了。” 萧明珏还是有些心神不宁,张口欲言,却发现萧仲纥已经闭上双目养神,这是萧仲纥的习惯,代表话题已经结束,萧明珏唯有埋下头苦苦的思索。 “你母亲从宫里回来了吗?”萧仲纥突然道。 萧明珏道,“回来了,娘娘的病情一点好转都没有。” “如此甚好!”萧仲纥笑了,眼神悠远,让人猜测不透其中的意思。 第020章 凤藻宫,病榻上的人自打从行宫归来已经整整昏迷了两天一夜,高热不断,用雪水润湿的汗巾不断的擦拭身体也不见消退半分,外间太医还在斟酌方子,宫中所有的太医都来了,不过照香芹看来,都来不如只来一个,这些人一来便分做两派,一派说皇后的病来势汹汹,要用猛药;另一派则是说猛药伤身,还是应徐徐治疗才是根本之道。 两方人争执不下,却是谁也不敢轻易的用药,起初在病房外便吵了起来,后来香芹耐不住,便打发了他们到偏殿,这些人越发的肆无忌惮,到此刻,已经吵了整整的一个时辰,每一味药都能争执上半天,若不是这些人都是太后派来的,香芹还真想全部撵了出去。 “香芹,”太后的侍女霜儿站在门口轻轻的叫道,香芹正在替凌霄还汗巾,“霜儿姐姐你进来说话吧,我实在丢不开手。” 霜儿局促的走了进来,香芹突然觉得她行走的姿势有些怪异,眯了眯眼,这姿势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 “香芹,太后让我来瞧瞧娘娘醒了没有?可有好转?” 香芹瘪瘪嘴,“那些太医连个方子都开不出来,娘娘便这么干熬着,用雪水冷敷也没用处,依我说,那些太医还不如一个乡间的赤脚大夫,好歹能有剂药下口,总是能缓和一下病情。” 霜儿笑道,“咱们不通药理,想来这里面学问是极深的,娘娘的身子金贵,那些太医自然不敢轻易开方子,若是娘娘吃出个好歹来,他们全家的老小都是要送命的。” 香芹勾勾嘴角,又替凌霄换了一张冰凉的汗巾放在额头上,手上不停歇,拧了汗巾替凌霄不断擦拭身体,凌霄的身体是粉红色的,香芹的手却是红透了。 霜儿见香芹不说话,又道,“我这便去催一下那些太医,谨慎是必要的,却不能没完没了的把娘娘放在这儿晾着。” 说完霜儿走了出去,凌霄回过头瞧她的背影,心中的揣测证实了七八分。 又有几个宫女走进来,手上提着好几桶冰块,见到香芹的手被冻的不成样子,连忙叫起来,“哎呀,香芹姐姐你的手怎么都成这样了?还是让我们来吧!” 香芹摆摆手,对其中一个道,“翠依,你去太医那边瞧瞧,问问他们到底还要多久?以及娘娘若是醒了能吃些什么,不要与他们啰嗦,若是意见不同就让他们列出简单的便可。容慧,你来帮我给娘娘翻身,背上也要擦一擦。兰英,春燕你们两人再去取点冰来,这点怕是不够。莞细你去瞧着炉火,别熄了,等翠依回来,月裳就和她同去厨下弄点容易消化合适病人吃的东西出来放在炉火上温着,要是娘娘醒了想吃便可以随时端上来。” 众宫女闻言纷纷领了差事去做,容慧连忙挽起衣袖帮香芹替凌霄翻身,又抢过香芹手上的汗巾,默默的做事不多言语。 香芹总算得以休息一下,那去问太医膳食的翠依不多时回来,一脸的古怪,望着香芹欲言又止,香芹何等的伶俐,只消一眼便知她心里有事,厉色问道,“翠依,你怎么还不去小厨房?还在这里磨磨蹭蹭做什么?” 翠依被香芹吓了一跳,腿一软,差点跪下来,哭丧着脸抓住香芹的手臂道,“香芹姐姐,完了,太后太后她……” 香芹脸色骤然大变,“太后怎么了?” 翠依却是一时说不明白,只觉得天地色变,自己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断断续续的道,“奴婢……奴婢还没……没进门……就听见,听见霜儿……霜儿说……说太后让……让太医能拖便拖,娘娘……若是娘娘有个好歹……咱们……咱们就完了啊……” 香芹恍若被雷霆击中,愣愣的站在那里,脑子里不断的问自己,怎么会这样?昨天太后还是那么着急,今天怎么会态度突然大变? 正在忙碌的容慧停下手中的动作,望了香芹一眼,冲着翠依道,“霜儿姐姐可是对太医如此直言?你这丫头听见风便是雨,怕是连话都没听的真切,还不赶紧去找太医问娘娘能吃些什么,仔细娘娘醒了扒了你的皮!” 翠依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候,扭过头来看容慧,容慧满脸镇定,隐隐有些怒意,翠依对凌霄身边的老人就有些畏惧之心,因容慧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有了几分底气,香芹也回过神来,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皱眉冲翠依道,“让你办点差事怎生出如此多的话来,你若是在这凤藻宫呆得不乐意,我便让娘娘送你回浣衣处便是!” 若是说翠依对容慧有几分畏惧之心,那么她对香芹便是无比的遵从了,新来的人都看的明白,凡是香芹决定的事便是皇后娘娘的心思,这人便是在凤藻宫的第二个主子,若是凌霄出事,第一个死的绝对是香芹,有此认知,翠依的心也定了下来,连忙一低头满脸谨慎的退了下去。 香芹定下心神,对容慧感激的一笑,容慧只是点点头,又开始做手上的事情,香芹也得以将最近发生的事情想了个通透。 凤藻宫里有四个尚义,剩下的便是低一等的宫女,除了她和容慧另两人是她从他处精挑细选来的忠厚老实不得志的,这两日在宫里打探了不少的消息,剩下的宫女却都是蠢笨些的,这样的人没什么心眼,用着也有些不顺手,贵在用的放心四个字,坏处却是遇到事情总是大惊小怪。 宫里宫外这两日的动向香芹打探的格外仔细,她猜不透翠微宫的用意,还是隐隐能明白翠微宫的那位主人此刻不愿凌霄出什么大事。那么有可疑的便是那位霜儿姑娘了,想到那位姑娘的身形,香芹冷冷一笑,女人的心思啊~ 哼!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 香芹定下心神后隐隐觉得有些不妥,要是那位姑娘再折腾点什么事来,没准凌霄还真难逃过此劫,只是她身边现在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要作出如此重大的决定还是有些为难。 香芹的眼光在房间里扫过,看见容慧的时候突然亮了一下! 第021章 这一天,上京的天色一直是灰蒙蒙的,这时候太阳还没有出来,上京的官员却已经纷纷的走出了自己的家门,准备去上早朝了。 只是,若是你留心一看,便可以发现今日的街道上似乎多了几个人,平日里,这时候连早起的小摊贩也不会出来,毕竟没有那有闲钱买东西的人会在这样寒冷的季节天不见亮的出门。 只是,今日上京的街道上确实多了几个行人,那行人的衣着都像是一些学子,若是你靠得近些,便可以看出那些人脸上都有着同样的一种表情,有点视死如归,有点慷慨激昂,甚至,他们的脸色都同样是微微潮红的,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热的,或者仅仅因为一颗火热的心而已? 若是细心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些人的方向都惊人的一致,那是向皇宫的宫门方向行去的。 难不成,这些人也要去上早朝? 可是,上朝的人哪个不是有一顶小轿?怎么会步行而去呢?而且,这些人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官员,大周朝可没有让布衣上殿的规矩! 越往宫门靠近,人便越多,在皇宫门口,这些人甚至三五成群的集结在一起,低声的在议论着什么。 时间越久,聚集的人越发的多了起来,前面进宫的官员还只是微微诧异这些人到宫门来做甚,迟一些的官员则是差点被拥挤的人潮给挤的进不了宫门,好在这些人还有些自知,遇上轿子便让开了一些道路,否则站着那城墙上皱眉的年轻侍卫统领怕是早就要下来驱散这些人了。 突然,人群尽头有人惊呼一声,“曾太傅来了!” 只见一顶晃晃悠悠的小轿从远处慢慢行来,那小轿朴素且破旧不堪,上面甚至有好几个补丁,年轻的学子沸腾了!那本来还算平静的人群仿佛溃堤一般的涌向轿子的方向。 “曾太傅来了!” “曾太傅您可要为咱们大周的黎明百姓做主啊~” “曾太傅您定要惩治那奸佞之臣,让皇上废后!” …… 一群群的学子涌了上去,那小轿犹如暴风雨中的小舟,轿夫被激动的人潮挤的几乎稳不住身形,好在周围的人多才没倒下去。 学子们前仆后继的靠近小轿,这人潮越发的汹涌,皇宫城墙上的那年轻将军看着人群,身边的一个亲兵问道,“苏统领,这么闹腾像什么话,咱们还是把他们驱散了吧?还有好些位大人没来呢!” 苏勒黝黑忠厚的脸上浮现了一抹貌似奸诈的笑容,喉结涌动,低沉浑厚的嗓音响起,“嘿嘿,上面交代了不用管的。让他们闹去!” 不过片刻,那小轿已经停下来,曾太傅从小轿里走出来,向周围的学子拱拱手朗声道,“诸位请稍让让,本官还要上朝奏报圣上,等事成,再来与各位说话。” 这位曾太傅在学子间的声望极高,其人以品行高洁,清廉不为权贵所动,被人厚誉,他方一出轿周围便安静下来,说话的时候竟然鸦雀无声,可见其声望。 不待曾太傅多言,众学子纷纷躬身为礼,悄无声息的便让出一条道来,一双双诚挚的眼睛目送着曾太傅上轿行入宫门。 那亲兵在苏勒耳边低叹道,“这些人怎么就那么欣赏那牛脾气的老头子?” 苏勒呵呵的笑了,另一个亲兵道,“我知道!那是读书把脑子给读坏了,脑子里装的全是那发酸的豆腐渣!” 旁边的众亲兵一同大笑起来,当兵的见不得读书的酸,读书的见不得当兵的粗,其中原委不过尔尔。 说话不过片刻功夫,刚刚沉寂下来的人群又骚动起来,苏勒抬头望去,破口大骂,“他娘的!这些臭书生连太师的轿子也敢拦。” 骂完也不走那宫门,翻身就从墙上跳了下去,下面传来几声哎哟声,是几个闹事的书生被苏勒压了个正着,苏勒没事,那几个书生怕是有几个月起不得身了。亲兵闻言也骂了一声娘,连忙直奔墙下宫门而去。 萧仲纥的轿子被学子们围住,进退不得,那几个轿夫却也是见过世面的,稳稳的把轿子抬在肩上,就等四周的侍卫清理这些拦路的学子。 那学子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萧仲纥,你大逆不道,其心可诛,如今太祖皇帝显灵,这大周朝,再无你容身之地!” 话声刚落,一只鞋子便被扔了过来,其中一个侍卫拔出刀去挡,那鞋子才险险的擦着轿子过去,周围的侍卫脸色都变了。 有一人带头,后面远处的人都有样学样,脱下脚上的鞋子扔向轿子,一时间鞋子铺天盖地的过来,萧仲纥身边的侍卫也不过区区十来人,哪里能挡得住这千百只的鞋子,那轿子被鞋子打的劈劈啪啪的作响,还好做工结识,只是眼看着那轿子被一双双污秽不堪的鞋子给弄的肮脏不堪,周围的侍卫都有些怒了。 带头的那侍卫怒喝一声,“拔剑!将闹事者拿下,阻挡着杀无赦!” 那侍卫话声刚落,就听见苏勒凉凉的道,“在宫门闹事的人,该是我的事吧?张统领?” 只见一个五尺黑脸大汉被几个皇城守军护卫着站在人群之中,那大汉一身的宫廷侍卫统领的打扮,只是那衣服比别人的生生长出一大截来,身上的剑也要比别人的大上那么一号。生的一双虎目浓眉,面相有三分凶恶,七分憨厚,不是萧仲纥跟前得意的兵部尚书苏彦田的儿子苏勒还能是谁? 张统领瞧见今日当值的是苏勒,两人算得上旧识,这位苏将军的公子可不如他的长相那般憨厚,做事虽然看似大大咧咧,却是粗中透着细,萧仲纥手下的这些人也是分了派系有些明争暗斗的,不过倒是从来没有人能从这位苏公子的手下讨了好去。 张统领扬了个大大的笑脸,收起刀剑道,“原来是苏统领,我等也知道此乃宫门重地,不是我等的管辖范围,只是萧太师遇袭,我等也不能放任不是?我倒是想请问苏统领一句,为何要让乱民在此生事?” 苏勒嘿嘿的笑了,“文人士子虽然不能进宫,却是可以到宫门请愿,这是从太祖皇帝就留下来的规矩,有什么事的话也可以上万人书,直达天听。你别欺负我书读的少就不懂,他们啥也没干,就在这里站着,我要是驱赶,那可是违背了太祖皇帝的圣喻。” 张统领被苏勒的话一咽,道,“他们袭击萧太师你就不管?” 苏勒鄙视的瞥了张统领一眼,“我这不是来了吗?” “你!”张统领被苏勒气的不行,心道,这人怎么在太师面前也是这幅德行,两派的人素来不和,只有把眼光转向那一直沉默的轿子。 “张扬,此事交给苏统领即可,你退下吧!”萧仲纥似乎猜到外面的情形,不紧不慢的道。 “是!”张扬道,又瞧了苏勒一眼,才退了下去。 苏勒这才拔出腰间的佩剑,高举起来,他人本就生的极高,站着人群中那是鹤立鸡群,再加上一把寻常人拿不动的大剑,威慑的效果立现,苏勒高声道,“尔等还不速速退开,老子最看不惯你们这些文人墨客的,想赶你们,又有太祖皇帝的圣喻,奶奶的,要不是有人提醒我,差点被你们这帮酸儒生给害死!袭击朝廷命官,不要命了吗?” 苏勒一脸的杀气,又是一副泼皮无赖的口吻,众人见他对萧仲纥身边的侍卫没有半分尊重之意而生出的几分好感消失无踪,又听他早就想找他们的麻烦,只是碍于太祖皇帝的圣喻才没有动手,只道是这是个浑人,跟这种人过不去不值得,既然他们不闹事这浑人便发作不得,终于想起今日的正经事来,脸上多了几分肃然,激愤之情淡了许多。 待众人让出一条道来,萧太师的轿子渐渐的去的远了,苏勒领着几个亲兵对皇宫门守军的头领道,“你在这里盯着便是,要是有人闹事,就让他们闹,只要别闹进宫来就成!” 那侍卫头领有些犹豫,望着苏勒有些尴尬,想说什么又不敢说,苏勒见状骂骂咧咧的道,“娘的,大男人说话吞吞吐吐个什么劲儿?就你那点胆子,也就只能当个总兵了!有什么事我扛着,你照我说的话办就行!”说罢领着几个亲兵走了。 第022章 “皇上早朝~百官进殿~” 随着尖锐的声音响起,百官依着官位品级浩浩荡荡的拾阶而上,踏入大周王朝最宏伟的建筑物——雍和殿。 大周朝自打太祖皇帝就传下来每日一小朝,三日一大朝的规矩,今日恰逢三日的那一大朝。 其实,在萧仲纥掌权以后,这三日的一大朝不过就是形式上的早朝而已,寻常时候有什么事都是报给萧仲纥先处理,再由萧仲纥决定此乃是否属于需要提上大朝共议。基本上,在大朝上除了几个谏官偶尔还会上一两道奏折以外,少有事需要议论。 只是,今日有些不太一样,近来的流言以及皇宫门口那些聚集的学子,还有曾太傅一脸的高深莫测,都在诉说着这样一件事。 玉阶上威武的皇城守军拿着的长枪在初升的太阳下闪耀着金光,今日的守军足足比往日多了一倍,那长枪也足足多了一倍,密密麻麻的与那高高在上的大殿上的琉璃瓦交相辉映,这景观即使是看了千百次的众大臣也不由得心生出几分畏惧来。 今天的气氛有些沉寂,早朝前在各处休息时百官脸上都露出谨慎的神色,即便是有窃窃私议的在萧仲纥来了之后也做了一副严谨的神色,或是闭目养神,每个人都意识到了今日的早朝注定不平静。 萧仲纥走在百官之前,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异样来,仿佛今天就像以往十年的早朝一般,深紫色的官袍拖在玉阶上,花白的长须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白皙微胖的脸上嘴角微微的勾着,那一双深邃的眼睛仰望着那座巍峨的宫殿,走过宫殿前汉白玉雕刻成的盘龙柱的时候,萧仲纥的眼光在盘龙柱上停留了一下,那张牙舞爪的龙被困在盘龙柱上,失却了原本该有的戾气。 大殿内光线不太明亮,广阔大厅内除了那高高在上的王座就只有寥寥几根二人合抱粗细的柱子。那王座用金玉妆成,上有九条金龙在云中嬉戏,各色的宝石发出黯淡的光芒。王座后面垂下了一道珠帘,珠帘后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摆放了一个椅子,那是皇太后坐的地方。几个太监宫女站在王座周围,面色严肃,一动不动的等待着百官进殿。 待百官站立整齐,一身龙袍的皇帝从大殿右侧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大窜的宫女太监,而皇太后则是进入珠帘之后,百官跪地叩首齐乎“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唯有萧仲纥站在大臣前方只是躬身做礼。 “皇上大朝,有事上奏,无事退朝!”太监尖着嗓子叫道。 曾太傅正打算跨前一步递上奏折,百官之尾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人群窃窃低语道,“佟老太师来了!” “佟老太师来了!” …… 这一消息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激起层层的涟漪,自打萧仲纥坐大,原来的国丈大人,如今太后的亲亲父亲,原来的老太师便告病辞官,皇帝不允,佟老太师却日日告病不来早朝,不议政事,众人去劝都吃了个闭门羹,这才有后来皇帝无法允了他的辞呈,却另给了个太保的虚衔,只是在保皇派与清流心中,这太师还是该佟老爷子来做,有些则是一时还改不过口来。 这久不上殿的佟老爷子竟然今日来了,清流心中暗暗窃喜,保皇派则是喜忧参半,唯有萧党的人不动如山,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些人的形态。 佟老爷子被其长子佟承乾搀扶着,手里拄着根拐杖,一步三晃一喘息的走进来,颤颤巍巍,少不得路上的官员斗伸手扶上一把。 皇帝远远的瞧见了,连忙吩咐左右,“快去给老太师搬个凳子来!记得垫上垫子!” 佟老爷子走了许久才走到大殿正中,口中含糊不清的道,“老臣身体不适,早朝来迟,还望皇上太后见谅!”正要跪下去,王座上的皇帝已经站了起来,“佟老太师,快免礼,你身体不适还来早朝,朕心中已经很是欣慰了。” 待佟老爷子坐稳,曾太傅迫不及待的走出众大臣之列,双手高举手中的奏折道,“臣有本!微臣以及朝中共计一百三十七名大臣,要参萧太师擅断**,蓄养私军……共计一百零八条罪状!” 曾太傅的嘴不断的上下分合,众人只是听的目瞪口呆,都知道坊间传言清流列出了萧仲纥的一百零八条罪状,条条都是灭九族的大罪,众人心道这应该是夸大其实,却万万没有想到这曾太傅嘴皮子上下翻飞,真真连气都不喘一口就罗列了出来,条条让人震惊! 虽然,虽然那是事实,可是,也不带这样讲出来的啊! 萧仲纥权势滔天,手下的将军将士只知道萧仲纥而不知道皇帝,这是罪状,可也是事实,这种事藏着掖着便好,说出来,不是逼萧仲纥造反么?瞧瞧城内今日增加的士兵,这些清流空有一腔热血却是看不清形势。 清流们洋洋得意,只是原本还怨怼老太师要他们不过问此事的人此刻就有些挂不住了,殿上议论纷纷,众大臣窃窃私语,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某些人所未预料到的,此刻不得不佩服佟老爷子的老谋深算,那么今日佟老爷子的出现怕是另有深意了。 在这个时候,废皇后已经不是主题,清流所直指的是萧仲纥,恨不得皇帝立马把萧仲纥下狱问罪。 朝堂上各人因为所站立场不同,所表现出来的神色大不一样,清流是慷慨激昂,满怀希望的望着龙椅上方才十六岁的少年皇帝,而少年皇帝则是惊慌不安的望着坐在大殿第三把椅子上的佟老爷子,佟老爷子就像所有的老人一般,不过坐下片刻便昏昏欲睡,头不时的往下点点,然后又像是惊醒般的抬起来,刚稳住不久,又点了下去,佟老爷子身边佟承乾小心翼翼的护着父亲,神态恭敬的几乎连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与皇太后都忘记了。 与皇帝眼光所向一致的还有众多的保皇派,佟老爷子的门生,与佟家沾亲带故的官员,都殷切的望着佟老爷子,盼望他此刻出来说点什么,唯有萧党众人躬身低头小心翼翼的侍立,周围的一切响动都无法影响到他们。 任周围议论纷纷,曾太傅满脸傲然的把手中的奏折塞到过来接奏折,却被惊的呆若木鸡的太监手中,那太监仿佛奏折烫手一般,拿到手里以后身体猛然一震,惊醒过来,看看手里的奏折,又看看就站在不远处的萧太师,只见萧太师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和善的笑容,连目光也与他心情甚好时一般,只是,那太监依旧觉得背心有些发冷,咬咬牙,转过身一阵小跑回到皇帝身边,把奏折递了上去。 皇帝接过奏折,恨的牙痒痒,能办萧仲纥的话他还等到这个时候作甚?即便是傻子也该知道自己的权利被人生生的夺走了,可恨这些清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刚得意了几天就又出来生事。拿起奏折随意翻了翻,道,“你说萧太师独断专权,又说萧太师不让朕亲政,可身为辅政大臣之首,若是没有半分决断,又怎么能胜任?朕年纪尚清,萧太师有所担心也是在所难免,这也能成为参萧太师的理由吗?至于皇后,还在后宫里好好的,又是哪个心口胡诌的什么太祖皇帝难容的混话?不通,不通,大大的不通!” 说罢就将奏折扔到地上,生气的扭过头去,实际上却是在看珠帘后太后的眼色。 曾太傅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地上,悲切的叫道,“皇上,微臣所奏件件属实,只怜我大周帝王,却要看一个非李姓人的脸色。皇上!皇宫外有学子士人数千人,都期盼着您亲政除奸啊~” 曾太傅话声一落,背后齐刷刷的跪倒了一片清流,这些人在曾太傅上奏的时候便集结到一处,此刻一起跪下,那场景蔚为壮观,众人口中高呼,“吾皇圣明,微臣愿辅助吾皇除奸,肝脑涂地,亦不退缩!” 第023章 抹汗,前面的章节由于俺自己在word上标注重复了,所以发错了,不过,呃,应该问题不大,抹泪,,,俺咋老是出乌龙呢? ............................................................... “曾太傅,你们这是在逼宫吗?”少年皇帝正要发作,珠帘后的皇太后厉声问道。 曾太傅昂首冷冷一笑,笑容中说不尽的轻蔑与傲然,“微臣手无寸铁,只是代天下读书者诉说心声罢了,何来逼宫之说?我大周如今有两害,一则萧仲纥独断专权,其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二则牝鸡司晨,妇人位于朝堂之上,国将衰败之先兆。大周百年基业,此两害不除,恐有覆国之忧!”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这曾太傅生生的把皇帝维护萧仲纥的过错怪道了皇太后身上了,珠帘后一阵沉默,少年皇帝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只有萧仲纥依旧挂着一脸淡淡的笑容,佟老爷子依旧半梦半醒。 佟承乾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几步走到曾太傅的面前,指着鼻子破口大骂道,“你这老匹夫,皇太后垂帘听政是先皇的遗命,萧太师总领朝纲也是先皇的遗命,先皇可是你能菲薄的?” 曾太傅跪的昂首挺胸,轻蔑的笑道,“那是先皇所托非人!否则也不会让萧仲纥权势达到如此的地步,如今举国上下,谁不知道我大周正真掌权的是萧太师,就连南蛮北沂来使者都是先去萧仲纥府上,而不是向皇上请安!此乃谁之过?萧仲纥狼子野心,有过!皇太后垂帘听政却不能辅助皇帝,造就了如今的局面,难道不是同样有过吗?” 这便是所谓的清流,萧仲纥冷冷的听着,半点怒火也没有,毕竟这清流不光骂了自己,连坐在珠帘后的那个女人也一道骂了进去,何况今天他本就料到了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天下间除了他也许只有那个老头子还这么了解这些清流了吧?萧仲纥淡淡的看了那个仿佛半梦半醒的老人。 柳清泉自来与佟承乾一个鼻孔出气,看见佟承乾吃瘪,两步跨上前来,瞪着曾太傅怒道,“我大周这些年在萧太师的引领下比起先皇在世时还要富足强盛,皇太后垂帘听政亦是劳苦功高,你所言不过是匹夫之见!我瞧你这老匹夫才是狼子野心,南蛮北沂蠢蠢欲动,外忧交织之时才来弹劾萧太师,还妄言先帝与皇太后,动我大周根基。老匹夫!我问你,你究竟是何居心?” 曾太傅闻言仰天长笑,皇帝在龙椅上的脸色他此时才看的分明,只觉得心中拔凉,一身的清名便要被这柳清泉只字片语所污,一张老脸涨的通红,再也顾不得全君臣之礼,一拂衣袖从地上站起来,气势汹汹的走向一颗大柱子,“老臣忠心可表日月,今日全然不是为了私利,若是皇上不信任老臣,老臣愿死谏!” 说罢就要向那柱子上冲,旁边的人也不拦他,皇帝心里被闹的正别扭,皇太后被气的不轻自然不肯开口相拦,萧仲纥冷冷一笑袖手旁观。 只有在朝堂上的清流闻言脸色大变,纷纷疾呼,“曾太傅万万不可!” 出此变故是众人始料未及的,佟老爷子猛然的睁开双眼,大喝道,“曾太傅!”声音之洪亮,哪里是一个年老体衰的老人所能有?萧仲纥闻声嘴角勾了勾。 曾太傅仿佛灰暗的生命里出现了一道曙光,脚下一顿,回过头来,不过由于离柱子太近,还是撞了上去,一个踉跄倒在地上,甚是狼狈。 周围的太监装作没看见,倒是萧仲纥离他近,笑眯眯的要去拉他起来,却被曾太傅一把拂开,萧仲纥不以为意的收回手,就这么瞧着他。 曾太傅似乎觉得自己没必要在乎萧仲纥这样祸国殃民的人,挣扎着一把老骨头从地上爬起来,朝堂上静寂无声,众人连呼吸都压的低低的,生怕惊动了什么,有人冷眼瞧着,有人蓄势待发,只是清流中的那位魏矢廉魏大学士却跪不住了,跪在地上向曾太傅爬过去,一边爬一边叫道,“曾太傅等我!皇上,微臣愿意与曾太傅一同死谏!以死明志,死亦无悔!” 中清流闻言如梦初醒,在地上重重的磕着响头,一边磕头一边叫道,“臣愿以死明志,不除奸佞国将不国!” “放肆!你们真想逼宫?那朕成全……”少年皇帝平日被萧仲纥欺压惯了,没想到平日里忠心耿耿的老臣子也是如此的冥顽不化。 只是,少年皇帝的话被佟老太爷打断了,“皇上!老臣有一言!” 佟老太师要发话了! 佟老太师睁开眼以后,双眼依旧迷蒙,不过有了先前的那一声震人心扉的大吼,众人都露出希冀的表情。 佟老太师在回到他身边的佟承乾搀扶下慢悠悠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向皇帝拱拱手道,“吾皇圣明,曾太傅一向公正廉明,天下寒士皆以其为楷模,若说曾太傅有什么不二之心,老臣着实不愿意相信。只是……” “只是什么?”少年皇帝有些焦急的问道,此刻的场面太过激烈,清流一脉群情激昂,少年皇帝着实恼的紧,恨不得立即将这些闹事的家伙推出去砍了,免得见了心生厌恶。 萧仲纥倒是不急部愠,可是今天宫内增加了一倍的侍卫,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谁的手笔,皇帝急啊~ “只是近来坊间流言甚多,老臣便想到了近来蠢蠢欲动的南蛮北沂,怕是曾太傅受了什么人的蒙蔽,何况天下学子士子寒士皆在皇宫外集结,这些人无官无禄,在皇宫门口集结只是为了一片赤诚报国之心,只是眼下看来像是受人所煽动,皇上还是要给一个说法的好,切莫急切行事,否则未免寒了天下士人的心!” “佟老太师所言极是!此事皇上还需慎重处理才是,那北沂的性子老臣知之甚少,不过南蛮却是狡诈多诡计,若是一个不慎,中了敌人的诡计,失了我大周的栋梁,悔之甚晚!”大殿外又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众人连忙回头,只见满头白须白发的镇南将军朱厌,一身戎装腰间负上一把大刀,大步的踏进殿来,即便他身携兵器,众侍卫也不敢阻拦,今儿个,这养病的,含饴弄孙的老臣们一个个都赶着趟的来了。 朱厌单膝跪下向皇帝太后问过安,即便起身道,“如今南蛮北沂作祟,各位不思如何退敌,却在这等小事上纠缠,真真是文人误国!老臣今日来,是想向皇上讨道圣旨,去那北地灭那北沂的!” “朱厌老儿!你说什么在小事上纠缠?文人误国?我瞧你这武夫才是真正的看不清现实,萧太师专权,可是小事?”曾太傅气的胡子直抖,指着朱厌的鼻子破口骂道。 萧仲纥也站出来对皇帝拱拱手道,“朱老将长年在南方作战,对北地的情形不甚了解,且北地苦寒,朱老将军又年事已高,此事万万不可!” 第024章 曾太傅道,“萧太师所言不差,朱家在南方已经手握重兵,再到北方接管北方守军之事确实不妥。万望皇上三思!”顿了顿,又道,“佟老太师说微臣被人所蒙蔽,此刻国难当头,微臣自然逃不过这个嫌疑,只是微臣忠心为国,侍候了三位圣主,一片赤诚可表日月,天下士子皆可明辨。” 这曾太傅也是个糊涂人,朝堂上一事未了又生一事,只把众人的枪口都拉到了自己这方,如今已有些清流看出端倪,只是这曾太傅却不曾察觉,依旧自我如故。 “那你认为朝中谁堪当大任?”朱老将军的火爆脾气是朝中皆知的,也只有曾太傅这人才敢去跟他硬碰硬,只见曾太傅毫不退却的跨前一步道,“我大周朝人才济济,原镇北将军百里征自然可堪当大任!” 此话却的朱厌无法反驳的,镇北将军镇守北方十余年,若不是萧仲纥以强硬的姿态将其调回,这镇北将军还得继续当下去,朝中自然也无人敢有异议。 朱厌冷哼一声道,“若是百里征将军回去镇守北方,老朽自然欣然赞同!” 清流一方魏矢廉见话题被扯远,此刻乱糟糟的一片,再争论下去今天的这事就要不了了之了,连忙叫道,“皇上,皇宫外还有数千士子学子请命,既然北方的将领人选已定,还望皇上除奸,给天下士人一个说法!” 皇帝被这一阵乱闹腾的头晕,皇太后在后面给他说的什么一句都没听得清楚,不耐的大手一摆,问道,“那你说,朕该给他们个什么说法?” 魏矢廉道,“皇上,萧太师专权有目共睹,大周朝政,军权皆一手把持,才不容于先帝在天之灵,臣请皇上将萧太师罢官收入天牢,交由刑部审问之后再定罪处罚!” 萧仲纥笑了,借口道,“你口口声声说我不容于先帝在天之灵,可有何证据?” 魏矢廉道,“皇后一入太庙便病倒……” “鬼神之说,不可信也!”萧仲纥打断他道。 魏矢廉冷哼,“你是说连先帝的在天之灵是不存在的了?” 萧仲纥笑,“本官也去了太庙,还去了多次,为何先帝不降罪于我?” 魏矢廉被萧仲纥堵的哑口无言,曾太傅连忙道,“魏大人,你何必与这奸佞之人做口舌之争。”转向龙椅方向拱拱手,“一切还望皇上决断!” 只是这边战罢,下面的萧党和清流却开始闹哄哄起来,萧党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由于萧仲纥没有开口,都是保皇派在与清流舌战,便作了壁上观,此刻萧仲纥一发言,下面的纷纷忍不住附和,自然又有清流听不下去,整个朝堂上分做两对,指桑骂槐的,指着鼻子破口大骂的,吵吵嚷嚷的乱作一片,这早朝跟菜市场无异了。 朱厌见状,大喝道,“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皇上?如此做妇人状吵嚷,哪来的朝廷命官的气派?” 朱厌一身戎马,端的是有力气,喝出的声音在朝堂内回响不绝,只把众人震的耳朵嗡嗡作响,片刻间,众人安静了下来,几百双眼睛齐刷刷的盯向龙椅上的少年皇帝。 事到如今,少年皇帝心中也有些六神无主,珠帘后突然一道声音响起,“宁不凡宁大学士可在?” 人群中,一身紫服的宁不凡步出,只见他神色淡定,面像端正,一双剑眉,双眼含慧光,留八字胡,虽已到中年,却甚是风liu倜傥。 宁不凡在大殿中央站正,方不急不愠的躬身道,“微臣在!” 珠帘后的人问道,“曾太傅所奏之事,你有何看法?” 朝中众人皆将目光注意到这位一直一言不发的宁大学士身上,此人品行为人所赞,却是在各系党争中不偏不倚,清流对他的文章崇敬不已,萧党则是佩服他的品行,朝中上下无一结怨之人,为官更是机智敏捷,此时由他来说话最好不过。 在众人的目光下,宁不凡却是道,“臣不敢言!” 众人心中焦急,只道此人甚是无趣,在这时候还卖什么关子?皇太后道,“有何不敢言?你且道来,若是说的有理,皇上必然不会责怪。” 宁不凡躬身应了声是,昂起头来,“今日此事是由皇后娘娘所起,便该由皇后娘娘结束。只是,这朝堂之内,岂有妇人涉足的道理?” 宁不凡的话虽然有些偏颇,众人却也知道皇帝是不愿意处置萧仲纥的,就算愿意,也没有那个能力,再纠缠下去却不是个事儿,纷纷点头称是。 龙椅上的皇帝却是犯了难,他是心知的,早朝之前皇后依旧昏迷不醒,这时候让皇后出来,却是有些为难,不过宁不凡的话也不是没给他留台阶下,轻咳了一声,正要开口,忽然听见一声娇喝,“谁人敢拦本宫!” 只听得一个鲁汉喝道,“朝堂重地,岂容妇人私闯!” 皇帝闻言一喜,还来不及反应,又听见那道女声冷笑道,“那你便取了本宫的头去!” 众人皆有些发懵,只见大殿右侧,一个身着朝服凤冠的女子一步步的逼了进来,她脖子上驾着一把明晃晃的腰刀,一个身高八尺的黑脸统领怒目瞪着,一步步的被逼退进了大殿,周围站着些手足无措的皇城士兵。 那女子明萌皓齿,肤色洁白,虽然年纪不大,却是有股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在那黑脸统领怒目的大刀下毫不畏惧,脖子上浸出丝丝血迹依旧无所察觉般的逼进来。 再看那黑脸统领,不是兵部尚书苏彦田的儿子苏勒还能是谁,此人此刻脸上憨厚尽去,一脸厉色,端是朝中几个旧识见了他这幅神色都是心生畏惧,只是那女子却无半分惧意,一双娇目圆瞪,生生的将这苏勒的气势压下了几分。 “逆子!还不快把刀拿开!”兵部尚书苏彦田差点没被气的一口鲜血吐出来,且不说皇帝已经有宣召皇后过来的意思,就凭这皇后娘娘是萧仲纥的女儿,苏勒这么做就太过无法无天了些。 苏勒对苏彦田的唤声充耳不闻,厉声道,“您虽是皇后,却是未曾受到皇上传唤,若是再往前半步,恕臣无礼了!” 凌霄冷冷一笑,脚毫不犹豫的迈了出去。 ........................................................ 配角太抢戏啊太抢戏。。。害俺闺女老是不能出场。。。 那啥,俺的新封面好看不?俺现在有七个封面了,决定一天换一个,大家帮俺瞅瞅哪个好看,然后俺就用那个。。。 第025章 皇帝闻言被吓了一跳,见凌霄毫不怯懦的迈步向前,连忙叫道,“苏爱卿,快快将刀移开!” 苏勒闻言收起刀跪倒在地,“臣有罪,请皇上治罪!” 凌霄也跪在地上,“臣妾有罪,请皇上发落!” 皇帝面露喜色的道,“皇后快快起来,朕正要叫人去寻你,没想到你自个儿来了。”却是略过凌霄的话不提,只是关切的看着凌霄的面色,又看见凌霄脖子上的一抹血迹,不禁狠狠的瞪了苏勒一眼。 珠帘后的人道,“皇后先起来吧,此事容后再议。既然皇后来了,便说道说道吧,宁爱卿,你继续说下去。”将苏勒凉在一旁,不去搭理。 凌霄起身站在一旁,傲然的抬起头看向朝中大臣,隐隐的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发寒,有千百道欲制她于死地的目光向她射来。 宁不凡又是一揖礼,道,“皇后无恙,国之大幸,谣言也可不攻自破,此事可以断定是异国乱我朝纲的诡计,若是我等再在此事上纠缠不休,反而误了我军国大事,悔之晚矣。” “臣请皇上太后先定论对付南蛮北沂之国策,再论其他。” 之前清流们是对宁不凡的话报以肯定态度的,心中抱定了皇后卧病在塌昏迷不醒的事实,只是此刻凌霄突然出来,才让众人措手不及,说出的话覆水难收,纷纷愕然。 只有那曾太傅一甩衣袖,道,“即便皇后无恙,却也遮掩不了萧仲纥的罪行!宁不凡,你当天下士子都是瞎子么?枉老父错看了你!” 这便有些胡搅蛮缠了,宁不凡皱了皱眉,朝中大臣都心中明白这是在给曾太傅等人台阶下,事情再闹下去却是无法挽回,只是奈何犟驴便是犟驴,又岂是寻常人能说服的? 凌霄却是心中另有计较,迈步上前道,“臣妾有一言欲对曾太傅道,请皇上太后恩准。” 萧仲纥闻言脸色大变,不待萧仲纥开口,曾太傅破口骂道,“皇后,你私闯大殿已是重罪,朝堂之上,岂有尔等妇人说话的地方?” 皇帝本来还有些犹豫,听了曾太傅的话,大手一挥,道,“讲!” 凌霄道,“曾太傅不过是希望皇上亲政罢了,臣妾还在家中的时候,家父曾对臣妾道,儿女长的再怎么大,即便满头的白发,在父母眼中都永远是孩子。萧太师如今所为在别人眼中也许是独断专权,在臣妾心中却只是一个放不开手的老父罢了。臣妾曾为此事劝过父亲,父亲有言,权利不过是过眼云烟,他心中只是盼着大周强盛,盼着皇上成为能力卓越的君主,因此才会对皇上要求甚严,如今他也想的明白不放手让皇上去做,怎么知道皇上做不好的道理。只要皇上有了子嗣,便放手让皇上亲政!” 这些话,萧仲纥在朝堂上也说过,只是不如凌霄说的那么动情罢了,众人有些不屑,有些沉默,心道这萧仲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是萧仲纥却是隐隐觉得不妥,哪里不妥,却是说不清楚,今天的凌霄又不一样,进殿至今也不看他一眼,嘴角淡淡的笑容却是让他异常的不舒服,第一次,萧仲纥觉得事情没有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凌霄顿了顿,面露喜色的突然跪倒在地上,“臣妾要恭喜皇上!皇上大喜!” 少年皇帝微微挑眉,问道,“喜从何来?” 凌霄道,“宫中有一侍女已怀有皇上子嗣,如今已有四月,臣妾已经封她为霜嫔,请太医号脉,皆道是龙子,皇上岂有不喜之理?安顿好霜嫔,臣妾便想早一些通知皇上这个消息,没想到在殿外听见这番争议,臣妾心下着急,怕大周的栋梁有所损耗,才私自闯了进来。” “哈哈……”佟老爷子最先笑了出来,“恭喜皇上!” 这次,连原本想呵斥皇后牝鸡司晨,干涉朝政的曾太傅也把话咽回肚子,一边向皇帝贺喜,一边心道这个皇后其实还是不错的。 众大臣恍然大悟,齐齐跪倒地上贺喜,少年皇帝脸涨的通红,双眼散发出喜悦的光彩直勾勾的看着凌霄,凌霄低垂着头,余光却是看向萧仲纥的方向,萧仲纥倒是镇定,跪在地上高呼万岁。 众大臣贺喜之后,曾太傅迫不及待的站出来,道,“既然皇上已有子嗣,便该亲政了!萧太师不会反对吧?” 这人此刻倒是耳聪目明,心智机警,懂得退而求其次了。 萧仲纥淡然道,“老夫说的话自然记得清楚,不会食言。”说罢,淡淡的看了凌霄一眼,此刻凌霄也望着萧仲纥,四目相对,萧仲纥微微一笑,凌霄淡淡的点了点头。 珠帘后的皇太后却是一直没有声响,待众臣开始商议皇帝的亲政大典,珠帘后才发出吧嗒的一声轻响。 众臣商议军国大事,凌霄想告退,皇帝却是一直不得空闲,那大典的事,凌霄没什么兴趣,不由得瞥向那跪在地上的苏勒,只觉得那个黑脸汉子有些意思,看似粗鲁,心里却不知道在计较些什么,明明听见里面的话了,还做出那样的样子,真是尽忠职守? 萧仲纥倒是干脆,一句反对的言论都没有提,众臣很快就议定了一个日子,脸上和乐融融,刚才的硝烟似乎已经散尽。 萧仲纥突然道,“如今皇上亲政的大事已定,这皇宫门口却还有数千的士子,此事还望皇上决断!还有,皇后私闯大殿之事也该有个说法!”这是怕众人再提南蛮北沂的事,率先提出来,好以南蛮北沂之事作为筹码。 皇太后心中正恼怒,淡淡的接话道,“那侍卫对皇后无礼之事,也是该有个说法。” 萧仲纥笑道,“是极!不过苏统领职责在身,其功过可相抵……” 曾太傅立即顶了回去,“太祖皇帝有遗训,功不抵过,当赏则赏,当罚则罚,怎能相抵?” 少年皇帝道,“不要吵了,宁大学士学士天下无双,见识是一等一的好的,你说说该怎么处理?” 宁不凡躬身道,“若是凡事依照法度,皇后娘娘、曾太傅以及这苏统领都该是个死罪!” “你!”曾太傅怒瞪宁不凡,宁不凡淡然回视,“皇后娘娘私闯大殿,论罪当斩!曾太傅虽然一心为国,却形成逼宫之事实,论罪当斩!苏统领对皇后大不敬,并伤到皇后凤体,论罪当斩!诛九族!” 律法确实如此,众人都无法辩驳,连清流此刻都因为曾太傅先前的话,说不出曾太傅是为国尽忠的话来,那兵部尚书苏彦田闻言一张老脸差点没哭出来,眼巴巴的望着萧仲纥,他年老膝下仅有此子,虽然平日里浑了些,大多时候还是给他长脸的,比那些纨绔子弟好上了许多。皇帝更是听了要杀凌霄便眼珠子乱转,一个劲儿的给宁不凡使眼色。 ..................... hoho,,,收藏收藏,推荐推荐。。。 第026章 凌霄见少年皇帝如此,心中微微感动,这少年皇帝虽然稚气了些,却是真心的待她。 萧仲纥笑道,“宁大学士的言下之意则是这三个人便该都杀了?” 宁不凡道,“论法当斩!其情可悯!也可法外施恩,一切还需皇上决断!” 皇太后沉吟半晌,这宁不凡是把这三人捆做了一团,她一时还瞧不真切萧仲纥到底是想保谁,真是那统领?或者是皇后? “哀家以为,这三人需重罚,却不能伤其性命,皇上以为如何?” 皇帝道,“太后所言极是!”顿了顿,突然感觉到萧仲纥慑人的目光,诺诺又补充了一句,“萧太师以为如何?” 萧仲纥道,“臣以为,皇后私闯大殿,心是好的,不过,妇人不得干政,此事是皇上的家务事,微臣不便多言。曾太傅形同逼宫,当免去其官爵,由于此次涉及朝廷人员众多,其首不可轻绕,曾太傅以及魏大学士当流放!其余众人皆待刑部查实之后酌情降职罚俸。苏统领虽然是尽忠职守,却伤到皇后凤体,当流放!其父教子不严,降半品,留原职,罚半年俸禄。” 皇帝对曾太傅和魏矢廉厌恶到了极点,苏勒更是让他恨的咬牙切齿,不过为了凌霄,一口气也忍了下来,询问太后道,“太后以为如何?” 皇太后不做声,皇帝又询问百官,沉默许久的佟老爷子又醒了过来,“皇上,此刻正是朝中用人之际,大周虽然人才济济,选拔却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老臣以为,曾太傅与魏大学士尽忠职守,此次不若暂且让他们留原职,等假以时日选拔出合适的人再论其他。” 萧仲纥拱拱手道,“皇上,臣可保举几人堪当大任!” 众大臣皆品味出来了,纷纷上前表示求情,或者要保举人,又是乱哄哄的一片,皇帝被闹的烦心,“通通给朕闭嘴!” 众大臣被皇帝喝住,只见皇帝侧耳听珠帘后的人说话,半晌后道,“朕已经决定,此次的事逢朕亲政的大喜,罚的太重不合天道,皇后罚在凤藻宫面壁思过半月。曾太傅与魏大学士等人留职,曾太傅与魏大学士罚俸一年,其余众人罚俸半年,还需去劝反宫门外的士人学子。若是再有错处,朕定不轻绕。苏统领就去北方军营吧,若是有战功,朕就准你回来,若是没有,就别再回上京了!其父教子不严,罚俸半年。” 众大臣心中都有些想保的人,这样的局面还算可以接受,只有那兵部尚书苏彦田苦着一张老脸,谢过隆恩。 这么一番吵闹已过了晌午,南蛮北沂的事众人心知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在太监宣布退朝的时候倒是没有再有异议。 凌霄回到凤藻宫,全身的虚弱又浮上来,几个宫女替她歇下头上的首饰,又了日常的衣服换上,这才又重新回到床上,让外面等候的太医瞧过之后,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香芹进来服侍凌霄吃了药,道,“霜嫔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吃穿用度都是用的极好的,皇上过去了奴婢才回来。” 凌霄问道,“太后呢?” 香芹弯弯嘴角,“说是偶感风寒,在咱们这儿把太医全要过去了呢!” 凌霄笑笑,“霜嫔那边在皇上亲政之前暂时不用担心,亏的你瞧见了又机警,否则如今咱们怕是都活不了。太后那边不用理会,本宫现在在面壁思过呢!” 香芹皱了皱眉道,“如今咱们是两边都得罪了,还要想个法子避开了去才好。” 凌霄闻言幽幽叹息一声,“萧太师那边不会有什么小动作,我今日所做的事,不过是帮了保皇派一把,却没有伤到他心中的痛处。只是那位,怕是这个疙瘩结下了便解不开。咱们避开了,那孩子就肯定保不住。” 香芹恼道,“你倒是菩萨心肠,那人心里存着什么心思难道还要我再说一次?她的孩子管我们什么事?何况那孩子本就不该来这世上的,要怨也怨他投生错了地方。这一次,若不是容慧,怕是咱们现在都死透了。” 凌霄一滞,是啊,现在的情况萧仲纥随时会反,刘祭回去以后到底会是什么反应还不知道,一旦萧仲纥确定了北地的情况,必有大变。 香芹以为凌霄依旧犹豫不决,有些生气的道,“如此犹豫不决,就是在这宫中立足也难!我问你,你面壁半月以后又想如何?留在这凤藻宫等人来算计么?还想保别人,也不瞧瞧自己是不是过河的泥菩萨!” 凌霄问道,“你是如何做想?” 香芹道,“趁着南蛮北沂的事情正闹的厉害,半月一过,咱们便和那位怀着龙子的主子大闹一场!等事情过了,翠微宫那位心里通泰了,咱们再出来就是。” 凌霄心中咯噔一声,那位心里要通泰,怕是要某个她见不得的人彻底消失才行。只是现在局势不明,时间只怕不够用,哪儿有空闲去避开谁?萧仲纥、刘祭此刻到底在想什么?凌霄只恨自己得不到消息,当日没有留下刘祭问个分明。翠微宫那位,对此事到底有没有明悟? 只是,此刻就算她想做些什么,怕也是力所不能及,想到这里,凌霄轻轻的嗯了一声,问道,“小廉子那边没有什么问题吧?” 香芹道,“小姐放心便是,他们是做熟了这种事的,宫里的太监宫女谁没点私带的东西?他与我们也没有来往,便是别人怀疑也怀疑不到皇帝身边的人去。” “这次小姐吃下这药,虽然是醒的快些,却是伤了身子,还需要好好的养养。说来那小廉子也是个知恩的,上次帮小姐挡了一剑,小姐派人去给她医治也是应当,他却是记在了心头。这次若不是他寻来,奴婢和容慧断然不敢相信那些个太医。” 说完,香芹顿了顿,又道,“既然决定要闹,那霜儿本就不是省事的人,如今算是有了名分,只怕心飞的更高了。之前什么还不是就敢假传太后的旨意,差点害了小姐性命,这次就算咱们不去招惹她,她自己也会送上门来。奴婢知道小姐心里觉得孩子无辜,咱们不伤孩子便是,只是日后这丫头却留不得!” 凌霄点了点头,她无伤人意,不过别人先动手也怨不得她了,这次是香芹发现了问题,找容慧商量后决定要想办法把她救醒,却找不到人出宫求药,宫里的太医又不能相信,这时候恰好小廉子收到风声来探望凌霄,听见了两人的话,便主动要去帮凌霄求药,寻了宫外一个大夫开方子,又让人带进来,费了不少周折,还算是把事情办妥了。 第027章 伯恺唔兄,见信如唔。 还是别拽文了,这实在不合我性子。听说你在北方病了,本打算抽空来见一见你,这下可好,我竟然被你口中那位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萧家大小姐给‘送’到你身边。 说起来,这位小姐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想想我苏勒长这么大何曾怕过谁?这个十五六岁的黄毛丫头当时竟然把我给震了,刀架在脖子上,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结果我一失神,便把萧太师吩咐的差事给办砸了。这下,我可以到北方来探望你了,但愿你到时候已经病愈,咱们兄弟二人便可以骑马驰骋北方的大草原,斩杀北沂人,为我大周扬威。 我本打算即日起身,家父却唠唠叨叨,无奈只有耽搁几日,先写封信来与你告知,你可要好起来为我准备几坛子烈酒,咱们兄弟二人喝他个三天三夜! 想来当年我想跟着你去北地,却被家父阻拦,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今日,一看见家父被气的吹胡子瞪眼,兄弟我竟然暗爽在心,实在是罪过罪过! 等我到了北地,再与你聊一聊上京近些日子发生的事,兄弟我此刻还没回过味儿来呢!当时我怎么就糊里糊涂的让她进了大殿的? 另,皇上即将亲政,此事也是这位萧家大小姐一手促成,当时我跪在大殿上,偷偷的瞧了一眼,萧太师也被震了一下,估计他也没想明白自己这个女儿为什么胳膊肘向外拐吧?萧太师虽心怀不轨,此女倒是极好的。 这萧家大小姐还真有几分国母的气派,虎父无犬女啊! 当年我就该随你一同去南方,至少认得了这位大小姐,也不至于今日丢了那么大的一个人。 罢了罢了,不说那许多,等我到了北地再来找你,咱们彻夜长谈喝酒,再打一架,看看为弟现在能否赢你。 弟怀锦敬上 苏勒拿起写完的信纸轻轻吹干墨迹,这纸上的字迹龙飞凤舞,刚劲有力,很少有人知道他有一手漂亮的字,大多数认识他的人都以为他不过是个目不识丁莽汉罢了。 事实上原本他的确是这样的,父亲是兵部尚书,虽然有几分才气,府上出入的却是一些不识字的官兵,从小的耳濡目染让他对读书人没甚好感,对于读书更是厌恶不已,倒是痴迷武技,跟着家中的教头练就了一身好本事,如果没有一个人颠覆他的想法的话,恐怕此生他真的会成为那种只图快意人生的粗莽之人。 想到北地那位年轻的将军,苏勒不禁嘿嘿的笑了起来,朝中局势近来越发的诡异,能出上京避祸也是好事,何况能见到那位武功不凡的翩翩公子,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想到那人文弱的外表,苏勒又开始哀叹,人不可貌相!这是他这辈子学到的第一句成语。 “少爷,老爷请你去一趟书房。”小厮苏庸推开苏勒的房门道。 苏勒皱了皱眉,他那老头子还没放弃,一想到那个倔强的老头,苏勒就是一阵头疼,他这性子全是从那老头身上得来的。跟着萧仲纥,是福是祸现在难分辨,只是老头子功名心太重,劝也劝不听,何况,此刻也走的远了些,回不了头了。 将信装入信封,用蜡封好,递给苏庸道,“我去书房,你找个人快马送到北地刘祭将军府上。”苏庸接过信道,“少爷,您真要去北地?听说那边特别苦寒,夫人知道这个消息跟老爷关在书房说了许久,最后红着眼出来的。” 苏勒瞪眼道,“是你小子怕吃苦吧?放心,少爷我一定把你带去好好练练,没吃过苦算男人么?” 苏庸脖子一缩,嘿嘿笑道,“小的就怕少爷不带小的去,有少爷这句话,小的就放心了。”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苏勒摸摸鼻子,叹息一声向书房走去。 凤藻宫,凌霄悠悠醒来已经天大亮,跟前服侍的是容慧,见凌霄醒了,便端了些点心与她垫肚子,这才把药呈上来。 凌霄喝过药发现身边的宫女除了容慧脸上都带了些愤慨之色,眨眨眼,问容慧,“今儿个是怎么了?一大早的一个个怎么都气鼓鼓的?” 容慧笑了笑道,“今早去御膳房给主子要拿早膳,那边为了霜嫔的早膳忙的脚不沾地,怠慢了些,回来的时候又遇上了霜嫔身边的宫女,素日就有些恩怨,被挤兑了几句。回来又被我和香芹说了一通,正不高兴呢。” 菀细道,“娘娘,您可是这宫里的正经主子,这还在病中呢,就让那些狗眼给瞧低了去,奴婢这是为您不平。” 凌霄闻言瞧了容慧一眼,容慧依旧是万年不变荣辱不惊的样子,心中暗暗点头,此时莫说她要避祸,就说那霜儿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便不该与其争锋,何况……凌霄弯弯嘴角,捧她上天又如何? 正色对那几个依旧不服气的宫女道,“本宫这些日子在面壁思过,就关了凤藻宫的大门吧,吃食咱们自己做便是,没什么事就不要出去了。霜嫔怀着龙子,又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下面的人谨慎些是没错的。” 翠依不服道,“娘娘,她也不想想是谁扶她上来的!皇上到如今都没来瞧过娘娘,就在她宫中呆着……” 容慧怒道,“住口!主子的事岂是咱们这些做奴才能胡说的?” 翠依愤愤的低下头,其他几个宫女看见凌霄也变了脸色抿着嘴依旧有些不服气。 凌霄见状微微皱眉,身边这些人近来想必是受了别人的尊崇,连些许闲气都受不下,她要是出了霜儿身边那样不懂事的,指不定有什么麻烦,便有心敲打敲打,佯怒道,“翠依!私议主子,本宫本该把你撵到浣衣处,不过念在本宫病中的时候你细心侍候,便罚你在本宫闭门思过的时候挑水,凤藻宫小厨房的水便是你一个人的事了。你可服气?” 翠依闻言连忙跪到地上,叫道,“只要娘娘不把奴婢赶到浣衣处,娘娘怎么处罚奴婢都没有怨言,奴婢服气!”其他宫女皆色变。 凌霄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日后不要让本宫听见此类话,要是再有这样的事,哼!” 众宫女被吓的哆嗦一下,连连称是,容慧连忙把几个吓的不轻的宫女打发了出去,凌霄笑着摇摇头,道,“都是些胆小如鼠的,偏偏又生就了一副高拜低踩的心肝。” 容慧淡淡的应道,“奴婢会去提点她们的。” 第028章 闭门思过的清闲日子过的飞快,跟前的宫女再也不敢多言,只有香芹会偶尔递一些话上来,凌霄心里明镜似的。 霜儿封了嫔,又怀着龙子,在宫中的日子过的惬意无比,连朱贤妃也在她跟前吃了一瘪,那文静的宁淑妃也是受了不少气,不过没有像朱贤妃那般闹出来罢了。太后纵着,皇帝宠着,下面的人小心侍候着,越发的把霜儿捧在云端,凌霄听了暗暗心惊,那霜儿还真是个看不透彻的,太后这是把她给恨上了啊! 朱贤妃在霜儿哪儿受了些闲气,太后便放了她出宫探亲,妃子进宫不过两月便出宫探亲的事自古便没有先例,只是听来的消息不真切,谁也不知道这朱贤妃到底是受了怎样的委屈。只是有人道,皇帝怒斥朱贤妃。 凌霄得了这个消息倒是安心不少,太后那边恐怕也有察觉了,这位朱贤妃在南方的时候跟着父兄混迹在军中,很有几分能耐,想必此时正在忙碌其他。 在凌霄真正面壁完后,宫外又传来的一个消息让她震惊了,南蛮北沂的事情一直争论不休,双方都不肯让步,之前略有优势的保皇派在清流失势之后优势全无,两方斗的势均力敌。在这个时候,北方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新任镇北将军刘祭叛乱,不过也有人说刘祭是打出了勤王的旗号,要讨伐萧仲纥。 北沂趁着此事开始在北方作乱,而消息一旦传到南方,和南蛮王勾结已久的岭南王想必会有大的动作,这一刻,大周朝危矣。 大周朝这些年之所以能强盛起来,就是因为萧党压的住其他人的气焰,南北两位将军驻守边关威名在外,朝堂再怎么震动,南北两位将军都能为大周朝守住那道防线。萧仲纥才得以在一次一次的混乱当中铲除政敌,同时还能督促大周朝的发展。 萧仲纥此次千夫所指,首先得到刘祭叛乱消息的竟然是清流的一系人马, 否则无论是保皇派还是萧党决计不会让这个消息在朝堂上出现,凌霄一听见这个消息一下子跌坐到卧榻上,脸色变得惨白。 怎么会这样? “你怎么了?”凌霄的反应把香芹吓了一跳,她初听见这个消息虽然震惊,害怕,却是没有凌霄这样大的反应,香芹不知道的是,凌霄现在正为了太庙所说的一番话暗自后悔,她当日是想挑拨萧仲纥与刘祭的关系,却没有想到刘祭为萧若雪用情至深至此。 叛乱!凌霄口中微微泛苦,这个消息只要不是那莽莽撞撞的人得知了就不会拿到朝堂上共议,今夜,必有大乱! 想到这里,凌霄深吸了两口气,对香芹道,“姐姐,是死是活就看这一次了,你可愿随我赌一把?” 香芹问道,“你有办法?” 凌霄道,“我一直在想萧太师为什么要把小姐嫁入宫?又为什么在小姐入宫之前半个月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用刘将军换掉北地的将领?此刻,我想明白了!” 香芹愣了愣,大惊道,“你的意思是说,萧太师本打算在大婚那日……” 凌霄重重的点了点头,“没错!不过没有想到刘将军到了北地便没有消息传回来,因为北地事关重大,萧太师便一拖再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刘将军竟然为了小姐叛乱!上次的事,萧太师之所以忍,怕也是为了北地的事,他在等刘将军全面拿下北地的军权!” 顿了顿,凌霄望着香芹道,“还有一点我是想不明白的!以萧太师的谨慎,怎么会让我进宫?直到后来才想起寻找我亲娘的事?” 香芹抿了抿嘴,凌霄几乎可以看见她颤抖了一下,嘴唇微微诺动,“然后,我便想起了你进宫后的怪异。”凌霄突然凑到香芹耳边,轻声问道,“你的家人怎么样了?” 香芹只觉得耳朵被一阵冷风吹的凉飕飕,一下子,从身到心,都凉了半截,“你,你说什么?” 凌霄见香芹脸色都变了,拉住香芹的手神色凄然的道,“姐姐,苦了你了……” 不待香芹回过神来,凌霄又道,“此刻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萧太师必反,今夜定有大变,咱们只有赌一把,你可愿跟我赌一把?若是不愿,我此刻便让人送你出宫去!” 香芹摇摇头,“不用了。我不走!” 凌霄道,“你若趁着宫中混乱逃出去,未必不能躲过萧家的耳目,只要萧太师事成,你的家人必然无事,若是跟着我,”凌霄沉下脸,冷声道,“必死无疑!” “你!”香芹瞪大了双眼盯着凌霄。 凌霄道,“之前我留你,是因为念着姐妹情分。你留在我身边,即便这次躲过大祸,为了家人日后也必然会来害我,但是,我又欠了你的救命之恩,便给你这一个机会。你是跟我赌,还是走?你跟我赌,我不保证日后不会杀你!” 香芹意味深长的笑了,“好妹妹,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凌霄被香芹笑的诧异,却不得不赢下心肠,“你说,愿走愿留?” 香芹不答反问,“你可知道萧太师给我下的是何令?” 凌霄摇摇头,香芹一字一顿的道,“一、入、宫、便、杀、你!” 凌霄的心咯噔一下,心跳暂停,再跳动的时候急促的几乎快要跳出胸口,半晌才发出急促的喘息声,恍恍惚惚间香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知道我为什么没做吗?因为就像你说的一般,我不愿意死!凭什么要我死?我与弟弟同胞所出,他整日的吃喝玩乐,将我与父母在家中挣到的那点体面给耗的个干干净净,偏生父母还向着他,我连那点私房也给他贴补了进去,凭什么要我为了他的前程而死?就因为我是女儿身?” “凭什么我就是生来为人奴仆的命?凭什么我就是生来替人做嫁的命?我不服!” “所以,我助你!只要你活着,我就可以活着,让那些以为操控了我生杀大权的人瞧瞧,即便是奴婢,即便是女儿身,一样能让他们不好受!” 凌霄望着香芹几近疯狂的眼神,心中暗暗叹息,这位姐妹心比天高,就不知道会不会命比纸薄,此刻既然如此,便无须再多犹豫,凌霄道,“跟我走!今日有你此言,凌霄终生不负你!咱们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香芹深深的望了凌霄一眼,“我信你!” ........................ 唔,中午要俺在十二点前起床有些困难啊,这样吧,中午十二点的改为俺啥时候起床啥时候更新,晚上的还是七点好了。。。洗脸刷牙去。。。 唔,刹车,用没梳头洗脸的面貌回头恐吓之——票票,收藏! 第029章 翠微宫内,今日的气氛异常诡异,自从早朝下来,几个在太后身边说的上话的人便都不见了踪影,侍候皇太后的都是些平日里不太得宠的宫女。 听见凌霄来访,皇太后一回来便严肃无比的脸上露出一丝厉色,喝问那来报的太监,“她来做什么?” 那太监被吓的不轻,唯唯诺诺的道,“禀太后,皇后娘娘说是有要事求见。若是太后不想见,奴才便去回话。” 皇太后只觉得自己腿上捶腿的人力道不对,额际那双手只是把她的头弄的更疼,恼怒的挥挥手,“一群笨手笨脚的奴才,都给哀家滚出去!” 几个宫女仓皇失色的退下,那禀报的太监听见这话,正要退出去,皇太后又道,“叫她进来!” 不多时,凌霄翩然进来,身上穿的是正式的大服,却是一个宫女都没有带,皇太后身边也没有人,见到凌霄便道,“皇后有何要事?如此急切的要见哀家?” 凌霄拜下去,身体几乎贴到地面,朗声道,“太后,儿臣来向太后请命。” “哦?”皇太后扯扯嘴角,凌霄的身份不过是大家都没有说破的罢了,这个时候成了弃子,萧仲纥不用她,皇太后亦然不把她放在眼里。这乱子一起,不论谁赢谁输,凌霄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凌霄伏在地上,轻轻的道,“太后怨臣妾,臣妾心中明白,不过,太后就不想不用满城鲜血便化解掉此次的险情吗?” 皇太后挑挑眉,冷冷的笑道,“你是什么身份?大言不惭,岂不笑掉别人的大牙!” 凌霄道,“臣妾是大周的皇后,萧太师的女儿,因此家父要做什么,心知肚明。臣妾已经是大周的媳妇,所以为大周而忧虑,为了大周粉身碎骨亦无怨无悔!” 皇太后问道,“你能做到?” 凌霄反问,“太后上次以为臣妾能劝服太师让皇上亲政吗?” 皇太后笑了,上次之所以让凌霄去劝萧仲纥,只是希望两人离心而已,只要这位皇后与萧仲纥不齐心,是留是除便不再重要,没想到的是凌霄竟然给了太后一个惊喜,虽然那个惊喜成就了今日的祸端。 皇太后想不明白的是北方那个刘祭明明是萧仲纥的党羽,为何此刻会揭竿而起反对萧党,天时地利不对,亦没有人和,除了给大周带来无尽的战火外,刘祭根本拿不下上京,反而会因为北沂作乱,到最后被世人所唾骂。 她也曾怀疑其中有诈,不过看今日萧仲纥的反应却是不像。 如今萧仲纥急了,想要快速的控制上京,如若不行,萧家除了灭亡以外再没有半条出路。当然,眼前这位皇后也再无法保住自己的性命,她之前所做的事萧家必然不容她,皇家么,没有了萧家,这位皇后再无半点后台。 只是,她想如何做?除掉萧仲纥?她只有死路一条!协助萧仲纥?还是死路一条! 皇太后有些好奇凌霄的想法了。 “你且说说。” 凌霄道,“太后予我三百死士,儿臣今日若事成,大周可免去如今的危机,若失败,太后只要守住皇宫的大门,便可指望刘将军来援。” “你要密杀萧仲纥?”皇太后不屑的问道,“他身边高手如云,岂能容你近身?” 凌霄道,“萧太师是臣妾的父亲,即便是为了大周,在还有他法的情况下,也没有女儿杀了父亲的道理。臣妾只是去劝服家父罢了。” “好一个劝服!”皇太后大笑,“你且说说该如何劝?” 凌霄摇摇头,“此法说出来便不灵光了。太后可愿意助我?” 皇太后想了想,从身上掏出一块牌子道,“你带此物去倪府,自有五百死士听你调令。” 凌霄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的接过令牌,撰在手心,那冰凉厚实的感觉让始终悬浮在半空中的心踏实了一些。 萧府今日的戒备比往日严了许多,在外不大看的出来,其内却是足足多了三倍有余的守卫,无论来客是谁,皆不应门。除了内院,其余各处皆是戒备森严,内院的家人也得了号令不得出门,只是瞒了家中的一干妇人而已。 萧府的旁边有一条小巷子,那是通往厨房的侧门所在,一个青衣小婢手挽着篮子匆匆的闪了进去,走到那关的严严实实的门口胡乱敲了一阵,“口中叫道,林婶,林婶,我是香芹!” 门被一下子拉开了,一个中年胖乎乎的妇人横眉怒目的站在门口,那眉眼间与香芹还有几分相似,一见面便冲着香芹低叫道,“你个死丫头怎么回来了?” 香芹把妇人推进门去,一把掩上门,委委屈屈的对那妇人叫道,“娘!你怎么在这儿?” 那妇人道,“夫人身子不大好,吃不下东西,娘来厨房给她做些清淡的小菜。你这丫头怎么跑回来了?老爷说了,今日不准任何人进出萧府,没有老爷的命令,你竟然跑回来,找死么?要是那人在宫中出了什么乱子,咱们一家的命都不够给你赔的!” 香芹一把捂住那妇人的嘴,小声道,“正是宫中出事了!我有急事要见夫人,你先忙去吧!”那妇人闻言神色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才松了一口气,抓住香芹躲到墙角,“出什么事了?” 香芹横她一眼,“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夫人屋子里没外人吧?” 那妇人瘪瘪嘴,骂道,“死丫头!跟我走!” 那妇人领着香芹循着僻静处兜兜转转的过来,一路上没有遇上什么人,到了院子里才遇上一个萧夫人身边近身的仆妇,是萧夫人身边最贴己的周婶,瞧了香芹母女一眼,问道,“她怎么回来了?饭做好了么?夫人刚才在问。” 香芹母亲道,“周婶,这丫头说是出了急事,要求见夫人,我便带她过来了,你带她进去罢,厨房的活刚到一半,有几样菜还需出去买新鲜的才好。” 周婶点点头,道,“老爷交代别出去了,夫人这边也不耐等,过了这会儿没准又吃不下,捡几样方便又有现成食材的做出来,赶紧端上来才是。”香芹母亲点点头应了声便去了,周婶却不带香芹进去,厉色打量了香芹几眼,“老爷交代了不允人进出,你偏生挑这时候回来做什么?出了什么大事需见夫人?却不去找老爷?” 香芹低着头道,“周婶是个明白人,便该知道这时候我能寻着老爷么?” 周婶冷冷哼了一声,“老爷说了,有些事不必劳烦夫人,你留个话,我让我家那位替你带给老爷便是。” 萧夫人房间里的几个丫头听见外面有人说话,打起帘子问道,“周婶,怎么还没去呐?” 周婶向那丫头摆摆手,“我这便去!”那丫头会意的掩上帘子,想必是去应对萧夫人了,香芹见周婶必不会让她见萧夫人,心中暗暗焦急,周婶已经将她向外推,“没话说便去吧!夫人不大好,不会见你的。” 香芹一急,心一横,敞开嗓门大声叫道,“夫人!奴婢是香芹,有急事求见!” 周婶脸色一变,架起香芹便往外走,周婶很是有几分力气,香芹被她推的无奈后退,只有大声叫喊,希望萧夫人能够听见。 几个家丁闻声赶来,三两下把香芹押住,周婶掏出条绣帕把香芹的嘴堵上,脸气的发白,“知道你是个不省事的,要是夫人出了什么事,我必不饶你!给我扔出去罢。” 几个家丁闻言抬起香芹便往外走,眼见着离萧夫人的屋子越来越远,香芹恨不得身上长十双手,好推开这困住她的两人,犹自不住的挣扎,身上的衣服凌乱,头发散开来就像个疯婆子,只是香芹此刻心中知道,若是此事失败,便再也没有活路,凌霄与她的性命都系在此事上,即便是丢尽了脸,也要拼出一条出路来。 ..................................................................................... 二更到。。。唔,话说,二更真痛苦,这样最少要每天写五六千字啊,俺现在时速最高一千,最低……默……为了鼓励下俺,是不是给点收藏推荐啥的? 第030章 “夫人说,让她进来罢!”一个丫头的声音让香芹燃起生的希望。 香芹趁着几个男仆手松那片刻,挣开几人的手,向萧夫人的房间扑了去,即便是春天,萧夫人的房间依旧挂着几层厚厚的帘子,进了里面,几个丫头见她样子狼狈,一把抓过她道,“急什么急?这般模样去见夫人岂不失礼?夫人在里面又不会跑掉,姐姐替你梳理一下!”说着一双手三两下便把香芹的发髻散开,又梳了个简单的式样,还将她的衣服整理了一番,这才放手道,“去吧,夫人等着呢!” 香芹在这片刻功夫已经将混乱的心神定了下来,出现在萧夫人面前的时候多了几分沉稳,一进去,便跪在萧夫人的面前叫道,“夫人救救奴婢与凌霄罢!” 萧夫人愣了愣,望着刚打帘子进来的周婶,周婶低头道,“刘祭叛乱,老爷不让奴婢们告诉夫人。” 萧夫人手一抖,将手上的暖炉掉到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半晌才神情凄然的道,“造孽啊~” 香芹跪在地上叫道,“夫人,凌霄此刻已经被人软禁在宫中,奴婢是托夫人的慈悲才逃了出来,此刻奴婢两人的生死已经无关大局,求夫人发发慈悲,救救奴婢两人吧!” 周婶色变叫道,“夫人,万万不可!” 萧夫人心乱如麻,她整日在病里,外面要瞒她什么事都是轻而易举,当日凌霄与香芹的事便是入宫那日才告诉她,对两人,萧夫人有些愧疚,雪园的人留下来的便只有这两个,可如今要她插手丈夫的事情,却又有些为难,毕竟这是关系到萧家和她娘家以及数个家族生死的大事。 香芹见状乒乒乓乓的开始磕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不多时就在地上浸出一滩血来,香芹的头没有抬起来,只是那闷闷的声音敲的萧夫人心头发慌。 萧夫人终究狠不下心肠道,“你既然已经出来了,便留下吧,至于凌霄,若是她有命活到那时候,我便送你们去寻个好归宿,若是……就怨她自己命苦吧!” 香芹抬起头,只见她的额头上被地上的毯子擦的伤痕累累,犹如那心肺一般纠结着血丝,那血胡乱的留下来,弄的满脸都是,煞是吓人,几个丫头婆子都被吓了一跳,香芹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只听见她沉稳的道,“夫人的恩情香芹铭记在心,不过凌霄待我情同姐妹,我曾与她盟誓,不能同生便求同死。香芹在此谢过夫人厚德,下辈子变牛变马侍候夫人!” 说完又是重重磕了几个头,从地上爬起来转身走了出去,众人见她刚烈,心中除了几许同情还有些不忍,又想到此事关系重大,哪里有她们说话的余地,瞧着香芹摇摇晃晃的背影一股物伤同类的酸楚浮上心头。 因此,只有周婶一人上前去拦香芹,香芹是她瞧着长大的,知道此女心性一向高傲,心有不舍,夫人已经发话了,为何不能留下? 香芹只是轻轻的推开她的手,径自向外走去,周婶回头瞧了一眼萧夫人,萧夫人向她摆摆手,周婶这才有些泄气的收回了手。 香芹背对着萧夫人屋子的脸露出诡异的笑容,仿佛脸上的伤疼的不是自己一般,掏出手绢把血迹用力的擦去,口中喃喃的道,“凌霄,你还是太心软了些。” 走到那侧门,香芹仔细的看了看,确认周围没人以后,轻轻的拍了三下手掌,几个蒙面黑衣的男子从阴暗处跳了出来。 “啊!”香芹背后突然有人发出一声惊呼,原来是周婶最终不忍香芹就这般去赴死,追了出来,那黑衣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到香芹身后,一掌击在周婶的耳后,周婶软软的倒了下去,被那黑衣男子接住,望向香芹。 香芹以手为刀,划破空气,那男子手在周婶的脖子上轻轻一拧,周婶的头便软软的搭了下去,那男子把人拖入旁边的草丛,香芹领着剩下的人悄无声息的溜了进去。 “谁在那儿啊?老爷吩咐了不准出门,谁那么大的胆子?”香芹母亲闻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香芹低低的道,“此人留下,其余的全部灭口!” 此刻不是饭点,厨房里并没有几个人,片刻之后厨房的墙角躺着几具尸体,香芹母亲瞪着一双眼睛脸色惨白的望着自己的女儿,嗓子一阵咯咯作响。 香芹用染满自己鲜血的手绢将她的嘴堵住,低声道,“走!” 两个男子一左一右将香芹母亲挟住,循着刚才走过的那条路行过去,一路上畅通无阻。直到进了萧夫人的院子,才遇上几个家丁,一一的被那几个黑衣男子一招毙命拖到了阴暗处,香芹母亲此刻已经被吓的面无人色,四肢发软,若不是由那两个男子拖着,怕是早就瘫在地上做一堆烂泥状了。 待院子里清理干净,香芹命人关上门,对着面目瘫痪状的母亲露齿一笑,也不管自己母亲脚下流出的一趟黄水,低道一声走,直奔萧夫人的房间去了。 里间的丫头仆妇吓的个鸡飞狗跳,那黑衣男子分别堵住门窗,拿住一个便拧断一个脖子,三两下屋子里便只剩下了萧夫人一人。 萧夫人望着香芹又惊又怒,不待她说话,其中一个黑衣男子一掌将其击晕,扛上肩头,众人便速速的退了去。 退出的路比来时轻松许多,来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这次萧府戒严,为了不惊扰女眷,守卫都分布在外面,内院少有人行走,除了遇上了几个仆妇以外,连家丁都没有见着。香芹依旧吩咐让这些倒霉蛋去见了阎罗,打开侧门,外面便有两辆马车接应。 将人送上车后,一辆奔向皇宫,另一辆去了东郊。 那几个男子依旧没有离开,反而又走了回去,向着另一个方向,那方向赫然是萧明珏的杏园。 又过了不久,杏园传来几声尖叫,整个萧府乱了起来,那几个男子见状不秒,挟了一个少年跳墙而去,留下殿后的人被萧家寻来的管家乱刀砍死,正欲要追,却听见萧明珏夫人房中传来的求救声,只见那边浓烟滚滚,熊熊大火燃了起来。 当萧府冒出浓烟的时候,这两辆马车已经消失在了茫茫人海。 .......................... 俺起了,,,俺更了。。。俺就晓得十二点想起床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第031章 上了马车,香芹命人把自己母亲给捆了个结结实实,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拔出来,亮晃晃的在自己母亲脸上比划。 “你素来不待见我,我也不怨你,谁让这世道便是重儿轻女,不过,如今我要为自己挣条活路,你若愿意助我,日后我若富贵,你也有一杯羹。若是不愿,女儿便不孝了!” “咦……咦……”香芹母亲被吓的不轻,本来便是欺软怕硬的性子,何况她从来没想过自己面前总是闷不吭声的女儿和善的面皮下竟然是这幅恶毒的心思,心中只恨当初生下来怎么没有淹死在粪坑里,只是这番心思却不敢说出口。 香芹又道,“你若对我有半点心疼,也不会有今日!若不是夫人怜悯,我能否活下来也不知道,这些年我对你们做的已经足够多,却总是还不清这债一般,还想让我为了你们死!当日你逼我的时候可曾想到有今日?” “今日你只有两条路,一条与我同富贵,一条与我一起死!我问你,你选哪条?” 说罢扯开母亲口中的手帕,那刀锋在她脸上轻轻的划过。 “你这个畜生!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 啪!香芹一掌狠狠的打在母亲脸上,从身上摸出一个盒子,扔在地上,“忘了给你看样东西了!” 车厢里光线暗,香芹母亲只看见一个圆乎乎的棍子从盒子里滚出来,再一看,却发现是一根人的手指,上面还挂着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迹,香芹从地上捡起来递到母亲面前,脸上挂着邪气的笑容,“没瞧清楚吧?瞧瞧,这指头还是小时候他欺负我,被我给咬的呢!” 指头上赫然一个牙齿的痕迹!打小看到大,香芹母亲怎会认不出来,色变道,“你,你把你弟弟怎么了?” 香芹道,“我把他从赌坊里抓出来的时候,他说他发誓不再赌了,要切指盟誓,我成全他罢了!” 香芹母亲愤怒的脸上一片潮红,激动的道,“你要我做什么?只要你别伤他就行!” 香芹的身子抖了一下,银牙碎咬,在身侧的那只手指甲狠狠的掐进肉去,“你去告诉萧明珏,就说萧夫人被人抓到了东郊,让他速去救人!” 说完又是一阵冷笑,“只要事成,不光他没事,以后还有他赌不光嫖不完的银子花用,也不用再一辈子当别人的奴才了!” 户部衙门外,一个中年妇人走过来,这中年妇人的打扮看的出不是普通家庭出生,只是她衣着凌乱,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酸臭的味道,路人路过时纷纷掩鼻。 那中年妇人一脚高一脚低的匆匆跑过来,满脸的惊慌,抓住门口的一个衙役叫道,“萧明珏萧大人在哪里?快去报他,就说萧夫人不好了!” 见中年夫人衣着确实像那大户出生的婆子,虽然凌乱,却是有一股气势,那衙役也不敢怠慢,匆匆进去报了,未几,萧明珏从衙门内狂奔而出,见到中年妇人一把抓住她的双臂问道,“林婶,我娘怎么了?” 林婶道,“有强人趁着买菜的人进府时闯进来,见人便杀,老奴被打晕在地上才逃过一劫,醒来的时候正好见他们抱了夫人出来,老奴偷偷的跟出来,追了许久奈何一双脚比不过那马车,只是知道他们去了东郊方向,见此地离大公子办事的地方不远,便来报。大公子还需速去救夫人才是!” 萧明珏脸色大变,对身边的亲兵吩咐道,“立即去带上衙门里的人,随我去救夫人!”又对林婶道,“他们有多少人你知道吗?” 林婶哆嗦着道,“只有十来个,黑衣蒙面,个个毒辣无比,手一拧,便断了人脖子。”说着,林婶哆嗦了一下,还心有余悸。 “你且家去,报与管家知晓,看看府中还有没有其他人……” 林婶点点头道,“老奴省的。”说罢匆匆的跑开了。 萧明珏身边的亲兵带了一队兵马过来,其中一人道,“萧大人还需报与萧太师知晓才是!” 萧明珏想了想,今日大事不可耽搁,“不用,他们人不多,去东郊,必是那朱家人所做,他们在东郊十里有座别院,此刻快马去追还来得及。” 众人领命,纷纷上马,飞奔出城而去。 今日上京官兵出入甚多,倒是没有人在意。不过在萧明珏走后不久,萧家一下人便来到户部衙门,刚一说罢,那衙役便道,“已是有人来报过了。萧大人带了一百人马去追,你且去回报便是。” 那管家色变,恰好遇上与萧明珏商量事商量到一半便被丢下的一萧党,因那人常来府上走动,那管家自然认识,两人在墙角一合计,惊觉大事不妙。那管家便去寻林婶,而那人便去军营找人相助。 此事略过不提,只说那萧明珏不久便出了东门来到五里坡,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心系母亲安危,耐不得细想,到了那五里坡,看见郁郁葱葱的树林中隐约可见人影晃动,突然大喝一声,“快掉转马头!” 可惜此刻已经来不及,就看见数百黑影从那树梢跳下,将这百余人围了个严严实实,一个大汉一声令下,“活捉萧明珏,其余人等格杀勿论!” 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开始了…… 一百余人不过是衙门中的寻常兵丁,如何能比的过倪家训练出来的死士?只见数百人蜂拥而上,那一百身着官兵服饰的人便被团团围住,这些黑衣汉子甚是不畏死,为求速战速决,不惜以身体去抵挡刀锋,不过片刻,双方都躺下了不少的人,黑衣人众多,双方都倒下不少后优势更甚,短短两炷香功夫便把那些兵丁清理了个七七八八,唯有十来人还围着萧明珏拼死力战。 萧明珏身边剩下的人都是他的亲兵,常年呆在一起感情深厚,见大势已去,高声叫道,“住手!我自跟你们去,且放过我身边的这些人!” 那亲兵本分便是保护萧明珏,加上已经牺牲了不少兄弟,正杀的眼红,只道是杀一个够本,杀两个便是为自家兄弟报仇了,如今听萧明珏要束手就擒,如何肯依,只是叫道,“大人不可,除非踏着我等尸体,大人哪儿也不能去!” 萧明珏身边的亲兵身手自比那普通的官兵好上许多,黑衣人也不愿恋战,稍稍收了些手,只围不攻,且看那萧明珏如何。 萧明珏扔开手中的刀道,“他们不会伤我性命,你们且回去,报与太师知晓,他自会救我!” 众亲兵纷纷双眼赤红,不肯依从,萧明珏怒道,“你们要我与你们在此死做一团吗?”众亲兵闻言纷纷扔了手中兵器不再抵抗,那黑衣大汉敬萧明珏为人,示意众人罢手,让出一条道路来,那亲兵个个身上伤痕累累,血流成河,眼睁睁的望着萧明珏走出人群到那大汉面前道,“走罢,不可伤他们性命!” “只要他们不动,自然无人伤他们。”那大汉大笑,让人牵出两匹马来,束了萧明珏的双手,与萧明珏一人一骑,飞奔而去。 众死士留在原地,望着那几名亲兵,那几个亲兵无奈唯有回城,待人影子消失,众死士收拾了地上的尸体,纷纷掩入树林深处。 第032章 凤藻宫中,皇太后坐在小几前,亲手煮茶,茶香满室,凌霄的床榻上一个妇人静静的躺在上面,凌霄穿着朝服坐在一旁,轻轻的替她擦拭去脸上的灰尘,妇人的睫毛眨了眨,轻轻的睁开双眼。 凌霄见状连忙将手中的手绢交给在一旁侍候的容慧,低叫道,“娘,你醒了?” 萧夫人初醒还有些模糊,猛然间想到今日发生的惨事浑身一个机灵从床上做起来,愣愣的看了凌霄半晌,叹息一声道,“我便该想到是你的……” 凌霄站起身来跪到地上,恭敬的道,“娘,女儿不孝,只是请娘来宫中游玩几日,便送娘回去。娘便安心在此吧!” 萧夫人闭上双眼靠在床上,淡淡的道,“萧太师做事一向严谨,如今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只消知道,他不会为了我放弃一切,你留我在此,若是威胁到萧家与于家,我必求一死。” 凌霄道,“方才已有下人来报,哥哥与侄儿也已被请到朱家别院,父亲所做这一切不过是为谋儿孙福气,保一家平安,女儿想去劝他。” 萧夫人猛然瞪大双眼指着凌霄的头顶怒道,“你……我萧家待你不薄,你便是如此回报?” 凌霄不缓不急的又道,“女儿是萧家的女儿,又是天家的媳妇,萧家出事女儿必然性命难保,天家出事女儿又有何脸面活于世上?女儿只是想劝爹爹不要威胁到大周的命脉。” 萧夫人又躺了回去,“不必如此作态,你要去便去,事已做下,如今不是大周灭亡,便是我萧家灭亡,无论谁灭,你都讨不到好去!” 凌霄恭恭敬敬的又磕了三个头,“娘与太后在这宫中喝茶等候女儿吧,此刻消息必然已经传到父亲耳中,女儿去宫门迎接父亲大驾。” 说罢起身,向坐在一旁的皇太后微微点头示意,领着身后跟着凤藻宫的所有宫女太监,浩浩荡荡的向宫门走去。 夜色渐渐降临,当天空的最后一丝光线消失以后,街道上冲出许许多多的士兵,戌时,萧仲纥带领着手下的众多士兵出现在皇宫正门外,皇宫正门守卫已经将门打开,里面安静的犹如深夜一般,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到底有什么。 事情进行的过于顺利,萧仲纥本以为在街道上至少会遇上一些阻拦,却没有想到一路行来畅通无阻,萧仲纥扯了扯嘴角,眼里是深沉的怒火,那些人,以为抓了他的家人他便不能动了么?大丈夫做事岂有儿女情长之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惜他萧家已经走上末路,若是不反,便有灭顶之灾。不过就是抓了他的妻儿罢了,除了萧家还有几个大家族上万人的性命握在他手里,怎能为此动摇心神? 皇宫内院的最后一道大门被关上,那侍卫统领倪愠倪承乾的长子,皇太后的亲亲侄子,安排好了布防,飞速向凤藻宫奔去,一名宫女去通报,不多时便回来道太后传他进去。 倪愠走进去跪到地上道,“太后,臣已经布置好了,所有内宫大门已经关闭,第一道门后有三千人镇守,宫女太监全部集中到武安殿,第二道门后五千人镇守,若是此门失守,翠微宫还有两千人马可护皇上与太后杀出去,安德门外五千死士听候传唤,倪老太师亲率一万五千士兵在东门接应。” 皇太后摆摆手,“去吧,顺便告诉倪老太师,皇上和哀家都不走!” “太后!”倪愠猛然抬起头叫道,“大局为重啊!” 皇太后道,“不用多言,退下吧!” 倪愠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终究忍了下来,磕头道,“臣与大周共存亡!”说罢起身退了下去,张明德站在皇太后身边望着倪愠的背影皱了皱眉,身边又有萧夫人在,终究没有忍住,跪在地上道,“太后,反贼来势汹汹,还是退一步才好。” 皇太后道,“退到何处?” 张明德道,“南方朱将军,北地刘将军为大周忠心耿耿……” 皇太后嗤笑打断张明德的话,“我大周皇后在宫外为国尽忠,岂有皇帝和太后走了的道理?不要多言,扰了我与萧夫人喝茶的兴致。” 萧夫人神色自若的端起桌上的茶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道,“太后对若雪倒是很有信心。” 皇太后但笑不语,只是端起茶杯道,“以茶代酒,谢萧夫人教导处这般聪慧的女儿送予我皇家做媳妇!” 随着砰的一声,皇宫大门被巨木撞开,看着深沉的皇宫内那影影绰绰的高大建筑,萧仲纥眯了眯眼睛,双眼的缝隙中发出一道慑人的光芒。 低喝一声,“走!” 众士兵听令而行,萧仲纥率先一步踏入皇宫大门。 皇宫内静悄悄的一片,原本该有的守卫皆不在,刚入夜,此刻正是掌灯时分,这里却是一点光芒也无,空气流动,微微露出一丝诡异。 倪家和朱家在萧仲纥的眼皮下做不出什么手段,依照萧仲纥的判断,加上皇宫本来的守卫,宫中最多不会超过一万五千士兵,难道他们紧缩在后宫之中? 萧仲纥正微微诧异,却看见前方玉阶前有几点荧荧烛火,其中有一个人影依稀跪在那里,看那模样还是一个女子。 萧仲纥向众士兵示意停下,自己独步向前走去,其中一个亲兵连忙拦道,“太师,小心有诈!” 萧仲纥笑了笑,推开那亲兵的手,他已经看出那个人是谁了。 洁白的玉石上铺着一张草席,四周点燃了四盏宫灯,这是在大殿前的空旷处唯一的灯光,凌霄端庄的跪在草席上已经不知道多久,只见她面目沉静,神情平和,双目微微下垂,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父亲,您来了!” 萧仲纥道,“你在此地做什么?” 凌霄道,“女儿奉皇命在此等候父亲,父亲请回吧!” 萧仲纥笑,“你又来劝我?” 凌霄道,“是的,女儿又来劝父亲。” “我为何要听你的?” 凌霄道,“大哥与毓儿胸中有治国之才,父亲自小便用心培育他两人在此方面的才能,因此忽视了二哥与三哥,即便打下了江山,这两人无治国之能,父亲又能交到谁手上?母亲当年不嫌弃父亲贫寒,外公舅舅一力扶持父亲才有了今日的成就。若为此而伤了母亲,女儿不忍,父亲也是不忍罢?” 萧仲纥点点头,冷笑,指着凌霄的鼻子道,“我便知道是你!你是什么身份?不过是我萧家养的一条狼心狗肺的狗而已!” 凌霄道,“正是女儿。父亲见谅,女儿也不愿伤到母亲,不过是想挣一条活路,实在无奈。” 萧仲纥被气的浑身发抖,怒道,“畜生!竟然无耻至斯!……”伸手便要去拔腰间的佩剑。 “父亲且慢!”凌霄打断萧仲纥的话,抬起头用一双闪耀着光芒的眼睛望着萧仲纥问道,“父亲真愿意拼的鱼死网破?女儿不畏死,因早就知道是死路一条,不过今日女儿却不是为求死而来,只想求一条活路,为大家都求一条活路!” 萧仲纥冷冷道,“萧家如何才有活路?”看凌霄的眼神犹如死人一般。 凌霄笑了,“女儿与太后都明白,若将父亲逼到绝路,不过是拼一个鱼死网破而已,这是大家都不愿意看见的结局。其实,只要父亲稍做让步,将上京外那三万人马交给太后征讨刘祭,此事可大事化小。” 萧仲纥愣了愣,“仅仅如此?”上京外的三万人马就算交给太后,萧仲纥在上京附近依旧有七万人马在手,若是他想叛变,还是有六成把握,明显看的出这是凌霄与太后合谋出的一则拖延之计,却也是萧仲纥可以接受的底线,哪怕凌霄再多提半分要求,萧仲纥也会毫不犹豫的一刀杀了凌霄冲进宫去。 凌霄点头,“父亲胸中有大志,岂会儿女情长?女儿与太后所求不过是片刻喘息,还望父亲成全!” 萧仲纥心中百转千回,好容易走到这一步,却是发生这样的事,刘祭啊刘祭,你为何如此?真是单单为了若雪么?作为一个父亲,萧仲纥为了女儿有这样疼爱她的人感到高兴,作为一个野心家,萧仲纥为手下有这样意气用事的人感到心疼。 不过,太后如果真愿意去攻打刘祭,不失为一个消磨对方实力的好方法,何况萧若雪并没有死! 只是晚了些许而已,萧仲纥看着凌霄,凌霄的双目绽放出的光彩又与从前不同,比起上一次见她,又成熟了许多,萧仲纥将剑插入剑鞘,有些惋惜的道,“我错待了你!” 凌霄微微弯腰示意,“父亲请回吧!母亲将随后回到萧家,兵符一到,朱家人自然会送大哥与毓儿回家!” 萧仲纥并没有转身,正当凌霄以为他要改变主意的时候,突然开口了,“你到底想的什么?为太后挣下兵权,她容不下你这样的女子在宫内的!” 凌霄心中的大石落下一半,“女儿只是苟且偷生而已,日后还需要父亲与大哥照顾,有女儿在一日,萧家便不会亡!” 若是以前凌霄说出这样的话,萧仲纥会觉得很好笑,此刻却再也不敢小瞧这个女子,她很懂得人心,萧仲纥隐隐感觉到自己留下这样一个女子在宫内会是一个祸患,只是,正如凌霄所言,她将他内心的忧虑拿捏的恰到好处,添一份太多,减一分太少。 没有了萧明珏与萧毓,他萧仲纥拿下整个江山又有何用?何况,萧仲纥望向后宫方向,没有人知道,他最尊重的夫人还在那里。 第033章 兵如同潮水一般的退去,凌霄依旧静静的跪在那里,额头上的冷汗此刻才一滴滴的滴下来,她愣愣的望着萧仲纥退去的方向,口中喃喃的念道,“第三次!呵呵……” 最后竟然自嘲的笑了出来,生命掌握在别人手中便是这样,你永远都只有等别人先出手才能应对,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这是她第三次在萧仲纥手中偷生。 “小姐!你怎么了?”一直藏身在盘龙柱后面的香芹冲了出来,扶住低笑个不停的凌霄。 凌霄抬起软弱无力的手,死死的抓住香芹的手,“香芹,看见了吗?我们赌赢了!我们赌赢了!” 香芹道,“我知道,我知道!不过,现在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放回萧明珏,萧仲纥随时会再起兵,即便到时候咱们有了准备,凭借太后手上的三万与这抢来的三万,也不过区区六万人而已,萧仲纥手上的兵兵强马壮,给咱们的兵是否能用不说,太后手上那两三万人还都是没见过血的新兵,如何能敌得过?” 闻言凌霄猛然从地上站起来,刚才瘫软无力的双腿片刻间又像是被注入了无穷的精力一般,拉起香芹便向后宫走去,“对,咱们现在只能快!” 两人不顾仪态的在宫中狂奔,凌霄身上的首饰掉下来,头发散乱也不去管,只是一路向后面跑去,这前面只有她与香芹两人,宫廷的侍卫全部集中在后宫,一路行来都无一人。 砰砰的敲打那扇关的紧紧的大门,门后早已有人在高处看见外面的情况,应声而开,将两人接了进去。 又有人备下一顶轿子,将凌霄扶上去匆匆行往凤藻宫。 这边早已有人报知皇太后,皇太后与萧夫人正在其中等候,凌霄一道,便跪倒两人面前,喘息着道,“请太后派人护送儿臣的娘亲回家!” 皇太后眼中露出狂喜,听见凌霄的话,目光转向萧夫人,犹豫了一下才对张正德道,“速送萧夫人回萧府!” 萧夫人向皇太后谢恩,傲然的走了出去。 萧夫人一离开,凌霄依旧跪在地上,皇太后坐在凳子上,目光渐渐的变的冷硬起来,“你是如何劝说萧太师的?” 凌霄道,“禀太后,臣妾求父亲交出三万人马与皇上亲征反贼刘祭!” “你!”皇太后失声道,“我便知道你不是个省事的!” 凌霄慢慢的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太后以为父亲会为了两三个人便放弃一切么?如今只有皇上亲征,才能避开此祸端!” 张正德插嘴道,“太后,此事不妥,皇帝年幼……” “住嘴!”凌霄喝道,“主子说话哪儿有你插嘴的地方!”张正德被喝的一愣,这是这位皇后第二次在人前露出这样的威严,而且还是呵斥太后身边的人,话说打狗需看主人,凌霄虽然对皇太后态度看似恭敬,却可从呵斥张正德一事看出,此事她早已下定决心。 皇太后没有说话,脸上的不悦更甚,凌霄恍若未曾察觉一般,又对皇太后道,“臣妾愿随皇上亲征。” 皇太后冷笑起来,“很好!三万人马去征讨刘祭十万大军,不愧是我大周皇后的气魄!”讽刺之意不言而喻。 凌霄道,“请太后下旨,此事不可拖延,虎符一到恐有大变!” 皇太后深吸了一口气,胸中的怒火被这句话浇灭,渐渐的冷静下来,凌霄这次是给她留了一道难题啊! 萧仲纥势不可挡,萧家人一旦送回,便有大变,即便不送回,萧仲纥的耐心也不会让他等的太久,对付萧仲纥,同样的方法决计不可使用第二次! 皇帝此刻有上好借口离开上京是最好的选择,不过这宫廷之中却不能全走掉,上京的局势必须有人控制。不能皇帝离开后让萧仲纥面对一座空城,否则朝中大臣难免遭受迫害。 讨伐刘祭,确实是一妙招,到时候即便萧仲纥拿下上京,也要腹背受敌。刘祭出兵勤王,既然喊出这个口号便应该不会对皇帝动手,否则名不正言不顺,天下难容。只是皇帝这该真打还是假打?即便合作,刘祭容不容的下皇帝拿了他的兵权,若是不容,这不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何况,刘祭背后还有北沂虎视眈眈,北方不是最好的选择啊!只是,南方却是太远了些! 刘祭啊刘祭,此人到底如何?此事的关键却是在他身上了! 想到此处,皇太后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凌霄对刘祭之事似胸有成竹,难道他们……此两人都在萧仲纥麾下,有交情也说不一定,胸中的这个想法让那不断跳动的杀意渐渐的淹没。 这样的话,怕是不能不让她伴架,却也不能让她独自伴架。皇太后道,“皇后不通兵事,朱贤妃自幼通读兵书,能文能武,同去方能护得皇上周全。” 皇太后态度急转直下,凌霄知道她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却也是不信任自己,恭敬的磕头道,“太后思虑周全,是臣妾考虑不周,臣妾亲自去请朱贤妃同去!” 皇太后摆摆手,“不用了,哀家自去与她说,只是皇后身边还需多带两个通晓武功的人才是,哀家亲自去替你挑选吧!” 凌霄磕头道,“臣妾多谢太后!为大周粉身碎骨亦再所不辞!” 皇太后一离开,凤藻宫的宫女太监都涌了进来,打水的打水,脱鞋子的脱鞋子,要帮凌霄烫脚,挽起裙脚便看见凌霄的膝盖青紫一片,地上虽然铺了席子,却依然无法抵挡地面的冰凉,脚上隐隐有冻伤,众人眼中都隐隐有些泪水。 凌霄的身份在宫里宫外都有传言,此次萧仲纥发难众人虽然知道她是为了自保,却是佩服她的毅力,莫说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便是一般的粗使丫头,这样的跪半天也是难以忍受的,这次退去萧仲纥,众人的性命得保,心中自然生出一股感激之情,由先前的畏惧,到后来不得不绑做一团性命相连,再到如今才算是真正的认了这个主子,知道她该是能够依靠的。 奈何的是凌霄马上便要随皇帝出上京征讨刘祭,上京却是未来难测,众人不知道凌霄走后又会有什么变故,那眼眶里的泪水半是感动,半是为了未来的不确定。 凌霄将一双又麻又冷的脚放到热水里,心里已经开始计较出行的事了,想了许久才道,“香芹随本宫同去吧,这宫里上上下下就由容慧你照看着,你等有什么事都需问过容慧的意思方可。” 众人应了,只是心里依旧在打鼓,几个宫女太监脸上都带怯色,凌霄见状道,“翠依,你们几个去内务府要两套小一些的盔甲,趁夜改改,本宫与香芹一人一套,做的轻便些。” 打发了几个宫女,凌霄又让那几个太监也退了下去,只留香芹与容慧两人,凌霄叫起忙碌的两人吩咐道,“此次前去征讨刘祭,凶险异常,容慧你留在宫中切记我下面说的话,你能不能自保,本宫还能不能回到这里,全看你如何行事了。南方朱家听闻上京大变必会出兵北上,南蛮与岭南王必然连成一气瓜分我大周疆土,北地刘祭避开正道绕行立宛城必然是想引北沂来犯,这些兵马要到上京至少需要半月时光,这半个月便是萧太师最后的机会,错过了这个机会,萧太师多年来的苦心经营便白费了。若是不出所料,萧太师在此时已经开始布局,今夜本宫与皇上必须离开上京。” “本宫与皇帝一离开,萧太师必然有所察觉,决计不会等候萧明珏与萧毓回到萧府便会发难,此刻便是你要出面的时候了,你需将这封信送到皇太后手上,为本宫和皇帝争取时间!” 凌霄从胸口掏出一封书信交给容慧,又道,“本宫不知你是谁的人,只知你是个聪明人,只要你照本宫说的办,本宫回来必然完成你一个心愿。” 容慧将书信揣到怀里,淡淡的道,“奴婢谨尊娘娘谕旨。” 第034章 萧仲纥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到对面的书桌上,跌坐到凳子上,手上的信纸飘落。 “父亲!”萧明珏扑上来,只见萧仲纥面如金纸,全身瘫软,只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萧明珏连忙掐住人中,朗声叫道,“来人啦!快去叫大夫!” 外间的下人听见叫声,劈劈啪啪的一阵脚步声,一大群人涌进来,见状七手八脚的抬人的抬人,出去叫大夫的叫大夫,吵嚷成一片。 待一切安顿好,萧明珏只觉得浑身疲惫,心中的疑惑也渐渐浮上来,不由得想起了父亲在书房里看的那封信,心中一紧,萧明珏快步向书房走去,人多杂乱,切莫弄丢了才是。 走进书房,今天过于忙乱书房里还没有人来收拾,找了半天才在角落里找到了布满脚印的那张纸。 萧明珏捡起来打开一看,上面字迹清秀明显是出自女子之手,那字迹瞧来眼熟,太庙刘祭,寥寥四个字他却无法猜出其中的意思,萧明珏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在门外遇上一宫中人,托他将信交给萧仲纥,萧仲纥拆开看了一眼便吐血晕过去,此刻依旧在床上昏迷不醒,萧明珏想了想,将那纸放到火上烧了。 萧明钰一身戎装走进书房,他比萧明珏年轻几岁,是萧仲纥的小妾所出,萧明珏从文,萧明钰从武,在上京为萧仲纥的左膀右臂,还有一个兄长大他一岁在西北镇守一方。 萧明钰和萧明珏长的十分相似,不过熟悉两人的都知道,萧明钰脾气火爆性格刚直比不得萧明珏胸中包罗万象。 “大哥!现在怎么办?” 所有人都在等萧仲纥一声令下,偏偏萧仲纥在这个时候晕倒了,大局无人指挥,萧明珏出面也难以服众,难免人心不稳,即便萧明珏号令动了那些人,事后怕也会有诸多麻烦,何况,有些人只有萧仲纥才能动用的。不动用那些人,拿下上京的把握不足五层,即便拿下上京以萧明珏的身份还无法压住几大家族,现在萧仲纥未醒,萧明珏有些犹豫。 “大哥,你说话啊!咱们准备了这么久,要是功败垂成,萧家怎么办?外公舅舅他们怎么办?还有其他的人,那么多人都等着呢!”萧明钰见萧明珏不语,便嚷嚷了起来。 萧明珏豁然从凳子上站起来,向门外走去,萧明钰紧跟了上来,本以为萧明珏要出去面对众人,却发现萧明珏向萧仲纥的房间走去。 萧明珏走进萧仲纥的卧室,几个丫头正在喂萧仲纥喝药,萧仲纥昏迷不醒,那药顺着嘴角往下滑,进去的少,淌掉的多,萧仲纥闭目躺在床上眉宇间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反而是愁眉深锁,像是有什么事挂心一般。 太庙,刘祭,这其中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萧明珏百思不得其解,站在床前驻足良久,大夫之前的话让他越发的困扰,直到萧明钰快要忍不住的时候,突然转身向内院走去。 萧仲纥吐血的事众人是瞒着萧夫人的,见到萧明珏与萧明钰协同而来,萧夫人问道,“你父亲出什么事了?” 萧明珏利眼扫向服侍萧夫人的几个婢女,那几个婢女扑通一声跪下来,吓的惨无人色,萧夫人道,“与她们无关,她既然敢放我们回来,便是早有对策,如今你二人同来,面有忧色,必是出了大事,你只需说为何而来便是。” 萧明珏道,“娘,父亲看了一封信,便吐了口鲜血昏迷不醒,孩儿不知道此事该如何处置。” 萧夫人问道,“信上写了什么?” “太庙刘祭!” 萧夫人愣了愣,对萧明珏的来意了然在心,叹息一声道,“百密一疏,功败垂成!难为他了!可恨这丫头也太狠心……”说罢起身对跪在地上的几个丫头道,“起来替我更衣,我要去于府!” 萧明珏听了萧夫人的话恍若被雷劈中一般,脸色刷的白了下来,身体晃了晃,旁边的丫头连忙扶住他。 “娘!?”萧明钰瞪大了眼叫道,“你去见外公做什么?” 萧夫人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萧明珏,知道他已经觉悟,摆摆手,“去帮你大哥做事吧。” 萧明珏闻言深吸了一口气望着萧夫人,萧夫人淡淡的向他点了点头,萧明珏的脸扭曲了一下,眼神复杂,最终扭过头走了出去。 暮色中,少年皇帝穿着战袍骑在马背上缓缓的随着队伍向城门走去,身侧陪伴的是一身盔甲的朱贤妃与凌霄,侍卫都是精挑出来对皇帝忠心耿耿的高手,目光谨慎的观察着四周是否有什么异动。 走出城门,皇帝似有不舍,停下马回过头去看那城门,一身戎装的凌霄也转过头去回望上京,巍峨的城门矗立说不尽的沧桑浮上心头,不过短短三月,人生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大,往日不敢仰望的人此刻必然被气的不轻吧? 入宫,太庙祭拜,朝上的那一番争执,霜儿的私心,以及昨日的宫变,一步步的行来皆是惊心动魄,这一切还要多亏了身边的香芹,虽然她也是个不能让人省心的存在,只是,此刻香芹的性命还依附在自己的身上,必然不会有什么异心,若是日后…… 还有翠微宫那位,凌霄勾起嘴角,离她想明白也不远了,这次以后她必然成了翠微宫那位的眼中钉,日后该怎么做凌霄还没有想好,不过,总该是走一步算一步的。 凌霄摇摇头,容慧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却是喜欢给自己多留后路,萧仲纥被自己安排的棋子反噬不是第一次,也绝对不是最后一次。但是萧仲纥一旦回过神来定然会来追,上京是否陷落不在凌霄的考虑范围之内,她只需要维护好皇帝便成了。 此刻,凌霄已经将自己真正的逼到绝路上,太后与萧仲纥有了对抗之力,凌霄再次沦为弃卒,如果轻易的解决了刘祭的事,回到上京两人必然都会对她这个没有利用价值却又老是坏他们事的人下毒手。这一次出去,虽是绝路,却也不是没有生机,天高任鸟飞,只要除掉身边这些监视她的人,再为自己谋一条出路便能折返。 凌霄心中升起无尽的希望,当她还是一个流离失所的孩子的时候,她希望的不过是安稳的吃饱穿暖的生活;当她生活在萧若雪身边的时候,她知道了自己这样的丫头的命运还不如一匹良驹,也了解到这世间的女子就算像萧若雪这样生活在权贵之家,命运也不能由自己掌控;直到她进了宫,一次次的在萧仲纥手下死里逃生,与太后钩心斗角,她才觉悟到,原来掌握命运的不是男人,而是权利! 权利!只有无上的权利才能让她不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瞭望路的尽头,是天地连在一起,看不到立宛城的情形,也看不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密密麻麻的护卫站在那里,刀剑林立散发着森森的寒气,凌霄的心却是愉悦的,太祖皇帝大能,所以能百战不死,她凌霄是不是有这个命,便要看这一次了! 香芹轻轻的道,“小姐,该走了!”皇帝与朱贤妃已经驾马先行,侍卫纷纷跟上,独留凌霄与香芹还在原地。 凌霄再望那城楼一眼,天色已经暗下来,看的不真切,影影绰绰点点火光在城墙上燃起,咬咬下唇,凌霄用力一拉缰绳,轻夹马腹,缓缓的向前跑去。 ..................................................................................... 唔,要收藏,要推荐。。。 第035章 由东门绕向北方行去,由于担心萧仲纥追来一路都是急行,朱贤妃是马背上长大的,倒还吃得消,凌霄却是暗暗叫苦,那少年皇帝则早就换了坐骑由一名统领带着才好歹没从马背上摔下来。 队伍沿着漠北河向上走,中途正好可绕开萧仲纥的势力所在,只是立宛城却是不能避开,此城有天险龙门关,在大周朝之前还叫鱼关,此关依山势所建,形似一尾游动的鱼儿,是由北向南的最关键所在,一旦越过此关便可展望大周整个疆域,上一朝的异族人便是由此关进入一统天下,后太祖皇帝笑曰鱼跃龙门,便有了如今龙门关这个名字。 急行三日,路上没有遇上什么情况,当立宛城遥遥在望,后方却无追兵的消息的时候凌霄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此城是由萧夫人的哥哥于悦景镇守,带五万雄兵,只是这次萧仲纥谋逆抽调走了不少,如今遇上这样的情况怕是已经战事吃紧。 凌霄倒是不着急进城,皇帝带大军到来,立宛城内毫无动静,此事颇为蹊跷,只是皇帝身边的几个佟家人却是劝皇帝速速进去,好在此次同来的还有宁淑妃的父亲宁不凡,几人争执一番后最后决定先等前去报信的人回来再做决定。 只是那报信之人去了许久都未曾回来,正当众人急不可耐的时候,远处突然出现了几匹快马,只是那马背上的人颇为落魄,身上风尘仆仆还沾染了许多的血迹。 凌霄听人来报之后心下一凌,立宛城的情况已经糟糕到这样了吗?照理说即便刘祭有天大的能耐,攻城毕竟是吃亏的,何况立宛城最少也应该有一万守军,加上城中数万百姓,据守天险,怎么也能抵挡上十来日的,如今才区区三日,便是连城内的大小官员也一起上阵了,立宛怕是难以再守。 凌霄略一沉吟,那立宛城的来人已然进来,这是一个四十余岁的精瘦汉子,国字脸,双鬓花白,双眼赤红,嘴唇干涸的起了皮,腰身微微佝偻着,像是已经精疲力竭,只有一股精神还支撑着他,身上的七品官服沾染了血迹灰尘以及一些不知名的东西,一入营帐,那汉子咚一声跪到地上,身子直挺挺的,双眼中含着可疑的湿润仰望坐在上方的少年皇帝,“皇上!请速派援兵,立宛城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皇帝脸色大变,正要开口,凌霄在皇帝耳边轻轻的道,“皇上,不急于这一时半刻,需先问清了城内的情况。” 皇帝闻言稍微冷静了些,依旧急急的问道,“于将军何在?张知县何在?你又是何官职?城内情形如何?” 那汉子定了定心神,只是脸上的悲切更甚,“臣立宛城城门使盛美尚,现于将军与张知县带上立宛城所有军民齐上龙门关镇守,臣负责城中事务,此刻龙门关战事吃紧,城内百姓在五日前便逃亡了大半,这几日几乎快要是空城了。还望皇上速发援兵!” 旁边的宁不凡趁皇帝吃惊之时问道,“现在刘祭还有多少人?关上还有多少人镇守?” 盛美尚愤愤的道,“刘祭狡诈,损失不大,关上却只还有大约五千人马,实在是难以应付。” 宁不凡略一沉吟,道,“若与你兵马,多少方能退刘祭?” 盛美尚一滞,却是答不上来,皇帝也稍微醒悟了些,皱着眉头不说话只是望着宁不凡,旁边副将佟卫道,“他既言勤王,皇上亲来岂有再打之理?若是萧党诡计,微臣愿率大军亲去,就不信他还能有通天的能耐不成!”说着还狠狠的瞪了盛美尚一眼。 宁不凡笑道,“此人战功彪炳,既能胜任大将军一职满朝无异议,便是有才之人,何况龙门关之险天下皆知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即便是五千人马,寻常人要想攻破却也不易。” 佟卫正听宁不凡为刘祭说话,心中本就为出行前太后交代不服,又听见宁不凡长他人志气,更是怒火中烧,欲辩解却被身边的人拉了一下,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那你说该如何?” 宁不凡向皇帝拱拱手道,“皇上,谈是自然该谈的,刘祭能为萧太师看重,便不是普通的人,微臣虽然不知道其中出了什么变故,却也知道若是皇上能收服此人便是一大助力,只是才高之人往往自视甚高,却是不知道谁能担当此任。” 皇帝皱眉问道,“宁爱卿心中可有人选?” 还不待宁不凡答话,佟卫抢白道,“宁大人一向口舌便利,又是皇上身边的近臣,自是没有再合适的人选了!” 宁不凡抚须而笑,“臣正有此意!” 佟卫本意只是想让宁不凡吃瘪而已,虽然他人粗鲁却也不是没脑子,这次出征为了保存在上京的势力,大多数的佟家人是没有出来的,派出的不过是几个武将而已,而宁不凡的女儿是宁淑妃,此人才学过人,合该成了保皇派的一员,他心中虽有不服,却也知道离不了宁不凡。 刘祭的变数太大,谁也说不清里面的缘故,曾有人觉得是萧仲纥的诡计,后来又觉得不像,没道理让自己吃亏吧?那刘祭的变故就更加的让人心惊了,除非!除非这个人也是有野心的!当然,也还有一个可能,佟卫把眼光转向凌霄,这位皇后也不是个简单的人呢! 这一切在此刻都不是重点,佟卫唯一担心的是军中唯有宁不凡能服众,要是去被刘祭一刀给宰了,他们几个武将还真难对付那些肠子七弯八拐的萧党。 佟卫跨前一步,“且慢!”对皇帝拱拱手道,“皇上,宁大人是我大周重臣,去了若是有个闪失痛则晚矣,还是先派遣个人去探探刘祭的口风较为合适。” 盛美尚跪在地上见起初皇帝还有意思发兵,被这几人一说便成了和谈,想破口大骂却碍于在君前,只是脸上的怒色更甚,想到在阵前的兄弟不由得悲从中来,越发的思念萧仲纥的雷厉风行,只是不知道上京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凌霄见状在皇帝耳边低语道,“皇上,盛大人劳苦,该先让他下去休息才是。” 盛美尚见众人注意力终于再次回到自己身上,连忙叫道,“皇上,微臣不累,军情紧急,还望皇上速派援军!” 皇帝有些不耐,挥挥手道,“你且下去,待朕与众大臣商议之后再做定论。” 盛美尚脸色一黯,终究还是叩头谢恩退了下去。 凌霄不耐听他们争辩,也告退了,朱贤妃见凌霄告退也想退下,却是被皇帝留了下来。 出了营帐,凌霄询问帐外的亲兵,得知盛尚美被请去休息却是不依,帐外的亲兵自然不能留他,将他撵到远处的营帐中休息,凌霄便让那亲兵寻他过来,自己先回到营帐中等候。 不多时,便有人在帐外报盛美尚到了,凌霄恰好在帐中摆好了吃食,忙让香芹去请他进来,也不避帐中另外两个太后派来的‘高手’,就这么端坐在席上亲手煮酒。 盛美尚正值郁郁之际,忽闻皇后传他,足足诧异了半晌。 他这样的底层军官说是萧党还是保皇派都谈不上,至多不过是上面怎么说话便怎么行事罢了。近日立宛城的风波让他对萧仲纥生出了些许不满,若不是萧仲纥调走大量军队,如今立宛城也不会危险至此,不过,比较起皇帝的懦弱,萧仲纥在治国方面还是有大才的,且雷厉风行,实在是合他的胃口。 萧仲纥这样身份的人完全没必要拉拢他这样一个没权没势的下层军官的,想了想,盛美尚还是没想出为什么,索性拍拍屁股走出去,准备见招拆招。 .................................................................... 唔,进入第二部。。。他们都说俺这个城的名字,立宛,,,一看就想起立陶宛。。。抹汗,当时随便打打就成这样了嘛。。。名字好难起的说。。。推荐,收藏! 第036章 盛美尚走进皇帝营帐旁边的那顶小一些的营帐,恭敬的磕头跪下去,就听见凌霄略带笑意的声音,“盛大人辛苦了,快快请起!” 盛美尚从地上起来,旁边便有几个太监模样的人让他到一边的桌子上坐,那桌上摆满了酒菜,香味儿飘来盛美尚狠狠的吞了几口口水,好些天没吃过热的饭菜了。 凌霄道,“盛大人辛苦,先用些酒菜罢。” 盛美尚粗人出生,饿了许久也不客气,谢了凌霄一句,便拿起筷子一阵风卷残云。吃饱过后才有心思寻思,这位皇后打的什么主意,可惜的是那饭菜通通都吞入了肚,吐出来也还不了原样。 想到这里便微微抬起头瞥了凌霄一眼,只见眼前一位眉目甚是清秀的女子双目含笑裹了一身盔甲坐在上位,身边一个丫头也做的如此打扮,倒是几个太监依旧是一身宫人装束。 那女子穿着的盔甲可以看的出被人修改过,减轻了不少分量,对于普通人家的女儿却依旧沉重,只是她坐的笔直,倒是看不出有被压的喘不过气的样子,头发也做男子状束起来,不经意瞧去还以为是哪家的翩翩少年。 盛美尚心中暗赞了一句虎父无犬女,凌霄见他吃好了,这才开口道,“盛大人以为三万人马能否守住龙门关?” 盛美尚没想到凌霄开口如此直接,愣了愣回道,“娘娘,那刘祭甚是狡诈,他知道关内人手不足,便日夜的佯攻骚扰,关上守军已是三天三夜别说合眼吃饭,便是水也难得喝上一口,刘祭人马足,可以轮番上阵,可咱们关内就区区万人,怎经得住这样耗下去?”说到这里盛美尚qing动,双眼的泪水顺着脸庞流下来,“许多兄弟都是生生被饿死累死的啊!” 顿了顿,盛美尚似觉得有些不妥,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若是有三万人马,刘祭此计便不再行得通,不过,却是不能不防他的另一招!” “哦?你且说说。”凌霄挑眉,刘祭有才她自是听说过,不过军事方面的东西谁也不会对妇人多言,凌霄看的书虽然多,书上却是语不详焉,又是没有亲临其境,更是无法想像其中的奥妙。 盛美尚难得有人肯听他说及军事,他官职卑微,又没什么学识,平日里身边的将领个个都是有能耐的,自然只有听别人说的份哪儿有他说话的地方?好容易遇上一个身份高贵,又愿意听他说的,也不扭捏,左右找了找都没找到合适的东西,身上的佩剑又在营帐外被人给卸了,随手拿了根筷子便拿地当沙盘画了起来。 旁边的太监想要阻止,被凌霄拦住了,凌霄见他画的认真,兴致一来便站到一旁看了起来,寥寥几条曲线勾出龙门关的稚形, 盛美尚用筷子点了几点,一一为凌霄解说,见凌霄点头了,这才道,“如今刘祭便是重点攻打这几处,看起来这几处确实是较为好打的地方,不过,既然他是想拖死城中的军队,为何不四面开花?反而就着眼在这几点上?他手中握着十万大军,每日出动不过一万人而已,他从北方来,手中的粮草也必然不多,若是全力以赴,立宛城早就拿下了,前方便是一马平川!为何要在此处纠缠?明知道朝廷的援军随时会到依旧如此,可见,他心中想的必然不是拿下立宛城!” “哦?”凌霄挑眉,这也正是凌霄心中所想的。 刘祭进入关必然要去攻打上京,到时候不论是保皇派还是萧仲纥以及地方势力恐怕都容不下他。刘祭心中所想的也不会是称王,他应该只是为了萧若雪而已。 攻龙门关,给萧仲纥造成压力,明知道萧仲纥要反,言明勤王,若萧仲纥真反,他便是第一只义军,日后无论从实力还是名义上来看,别人都无法忽略他。若萧仲纥不反,他大可凭借这十万大军以及骚乱的北沂做要挟,与萧仲纥斗个你死我活! 不入关才是上策! 由此看来,刘祭却是与萧仲纥不死不休的局面了。盛美尚讲的兴起,后面的一些分析凌霄全然听不进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刘祭不能死!萧仲纥也不能死!只是,该如何化解这个局面? 送走盛美尚,没多久便传来消息,由宁不凡带领三千人马去龙门关与刘祭交涉,皇帝则留在营地等候消息。 凌霄正在思索如何解决面前的难题,忽然听见外面朱贤妃的声音,刚抬起头就看见一身盔甲的朱贤妃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皇后娘娘千岁!” 凌霄笑道,“妹妹起来吧,在外面没这么多规矩。” 朱贤妃在凌霄面前从来都不客气,闻言便偎到凌霄身边拉着凌霄道,“娘娘来过这里吗?虽然立宛城比较荒凉,臣妾却是极喜欢这里呢!骑在马背上,望着着无边无际的平原,臣妾才像活过来了一般。” 凌霄是体会过这位朱贤妃的厉害的,先是一脸天真跟你不着边际的说长道短,然后突然一句话让你的心七上八下,稍微不注意便着了她的道。 凌霄笑道,“要打仗了,你还觉得好玩!战场上可是血淋淋的。” 朱贤妃瘪瘪嘴,“臣妾可不怕!打小见的多了,何况现在也未必打的起来!” 凌霄挑眉,“哦?” 朱贤妃笑了笑,道,“那刘祭的心思娘娘心中必然有数的,立宛城虽然重要,却不是唯一的进京之路,入关是易守难攻,出关却是容易许多,何必拿这吃力不讨好的地方?想必正是在等皇上呢!” 凌霄勾勾嘴角,眼神在帐内扫了一圈,只有香芹和其中一个太监在,这邀功的人未免也太急切了一些。 “国家大事岂是咱们妇人能够参言的?咱们坐等前方的消息便是。” 朱贤妃闻言叹息一声,“臣妾又何尝想参言?娘娘不也是叫来那盛美尚问话了吗?咱们也只是关心皇上,关心大周罢了。” 凌霄淡淡的看着朱贤妃不语,朱贤妃知道自己不直说凌霄是不会松口的,咬咬牙又道,“那刘祭曾是萧太师爱将,娘娘必然有所耳闻的,当年又曾一起在南疆,娘娘就真不认识那他?” 来了!凌霄暗道,眯起眼望着朱贤妃,只是这里比不得上京,凌霄手下比不得朱贤妃有兵有将身后还有人支持,朱贤妃依旧带着天真的笑容望着凌霄,不露半分怯意。 “哀家在家一向深居简出,即便是家中内院的奴仆识得的也不多,朱贤妃这话是在说哀家不守妇道吗?” 朱贤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姐姐别恼,妹妹这嘴一向是没把门的,只是瞧见姐姐对刘祭的事似胸有成竹,心想必然是了解此人的。若是姐姐有什么好计策,不妨一说,为皇上,为大周也算尽了一份心力,倒是不必去计较那什么妇人不可参言的规矩。” 凌霄笑,“哀家不过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道人家罢了,宁大学士才智过人,何况还有那许多的将军为皇上出谋划策,哪儿用的上哀家这点浅薄见识。此话休要再提。” 朱贤妃咬咬牙,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垂下头道,“臣妾知错了。” 凌霄三言两语将朱贤妃打发出去,香芹便在一旁冷笑,“小狐狸的爪子终于伸出来了,小姐打算怎么办?” 凌霄揉了揉发疼的额角,“在他们探出刘祭的底之前,我需见他一面,否则两方一旦达成协议,你我难逃一死。” 帐外还有两个太监,数不清的亲兵,几十双眼睛瞧着,即便是身上插了翅膀也难以飞出去,香芹想了想道,“小廉子!” .................................................................... 继续为收藏纠结啊纠结。。。 第037章 龙门关今日传来消息,说是皇帝亲临,要派钦差来见刘祭,刘祭应下了,硝烟初灭,夜幕渐渐降临,营帐里的火盆升的旺旺的,刘祭坐在营帐中,轮廓分明的脸有几分疲惫,眼前一盏油灯忽明忽暗,他紧紧的盯着身前的小几上铺了一张信纸,信纸已经被反复的折叠显得有些旧了。 伯恺唔兄,见信如唔…… 看到这里,刘祭猛然将那信纸捏做一团,苏勒虽然与萧仲纥政见不同,不过始终拗不过其父其家族的压力,如今他起兵,两人怕是只有沙场相见了。 “将军!营外有一名自称是钦差大学士宁不凡的人求见!”亲兵在帐外报道。 刘祭缓缓的松开手,手上的信纸掉到桌上,随即又拿了起来,将其展开,放到那油灯上点燃扔到火盆中,“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一个中年文士昂首而入,两撇八字胡,身量较高稍显清瘦,眉宇间风liu气度不凡,一身文士服衣袂飘飘,风采照人。此人果然是宁不凡。 宁不凡望向刘祭,心中也是暗暗喝彩,好一个俊俏青年,端的是难为胸中有丘壑。 “刘将军可好?”宁不凡双手合揖,背脊挺的笔直,铮铮风骨在一礼间见尽显,刘祭虽然没有见过宁不凡,却是听过此人的大名,连忙从席上起身迎上来,抓住宁不凡的手笑道,“久闻宁大学士气宇非凡,才学过人,今日得见伯恺此生无憾!” 宁不凡笑道,“刘将军年少英雄,文韬武略,吾亦是久仰。” 又是一阵寒暄,两人皆不提宁不凡为何而来之事,刘祭将宁不凡请到席上,两人相对而坐,摆上酒菜喝将起来。 酒过半寻,两人在言语间都试探出了一些东西,关系也从将军大人的拉近到称兄道弟,宁不凡这才放下手中的酒杯正色道,“伯恺乃萧太师旧友之子,又由萧家多年照抚之恩,汝欲何为?” 刘祭借着酒力半睁双目道,“天地君亲师,君在亲前,伯恺为国尽忠尔。” 此言出,宁不凡自是不信,抚须笑问,“可有所求?” 刘祭眼中闪过一抹厉色道,“只求除奸佞,强大周!” 宁不凡手抖了抖,看向刘祭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若非大仇,怎会不死不休?若非大仇,必有壮志! 思及此处,宁不凡端起酒杯向刘祭致意,压低声音道,“娘娘拖为兄向伯恺问好!” 刘祭手抖了抖,酒洒了些到桌上,失色笑道,“醉了,醉了!刚才宁兄说什么来着?” 宁不凡从怀着掏出一张锦帕递到刘祭面前,刘祭接过来凑到灯前瞧了一眼,脸色大变的将锦帕扔到地上,厉声骂道,“宁不凡!我敬你有才学风骨,却没想到你竟然卑鄙如此!宫中那位与我半点干系也无,今日我念在你是皇上钦差不与你为难,你且自去!”说罢起身指着帐门道,“请吧!” 帐门外的亲兵闻声进来拔出佩剑厉色看着宁不凡,宁不凡却是不惧,凝眉道,“上京流言遍地,皆道你与娘娘有私!” 刘祭的脸抽搐了一下,似是怒极,冷笑道,“想不到宁大学士也是人云亦云之辈!你若不走,休怪在下不客气了!” 宁不凡呵呵的低笑起来,“宁某也未曾想到刘将军会为区区流言动怒!” 刘祭也笑了,重回坐席,旁若无人的端起酒壶自斟了一杯,“伯恺所怒唯皇上不信,宁兄不信。” 宁不凡答道,“三人成虎,皇上自然心中有疑惑,与将军一席话,宁某心中明了,愿为将军与皇上分辨。至于将军心中疑惑,宁某亦可为将军分忧。”(这里本来还有一个版本对话,可见ps) 刘祭放下手中酒杯大笑道,“如此甚好!伯恺只愿亲手除掉奸佞,万死不辞!” 宁不凡闻言皱了皱眉,这刘祭是不肯交兵权的了,皇帝手上只有勉强拼凑起来的三万人马,身边放了这头猛虎实在是难以安寝,若是拒绝,日后想要安抚却是不易。只道, “将军离开北地后北沂作乱,侵我大周国土,伤我大周子民,除佞非一日之功,却不该伤了我大周国体!” 刘祭勾了勾嘴角笑道,“伯恺听闻萧太师逼宫才率军南下,事有轻重,伯恺却是分的清。” 宁不凡被刘祭的话一咽,心中暗叹,此人果然是与那萧仲纥不死不休,却是不知道他到底意欲何为?皇帝离京是无奈之举,如今这个局面却也比上京好不了多少。 “那伯恺的意思是?” 刘祭道,“愿随皇上南下上京,取萧贼首级!” 刘祭寸步不让,宁不凡奈何形势逼人强,只道此人平日是个通透的人儿,今日为何油盐不进?或者,他打的主意本就是另一个萧仲纥? 宁不凡叹息一声道,“伯恺可知君意?” 刘祭强硬的道,“君忧,伯恺亦忧!” 宁不凡见状便知道若是不拿出一个有实效的法子来这刘祭是不可能谈的好的,如此纠缠也得不出解决之法,拱拱手道,“如此宁某便告辞了,待宁某将刘将军的话转告皇上,三日后再做决议,将军以为如何?” 刘祭脸色稍缓点头道,“如此甚好!来人,送宁大学士!” 送走宁不凡,刘祭坐在席上,桌上用热水温着的那壶酒渐渐的没了热气,手中的酒杯不断的汲取手心的温度,一股寒意袭上心头。 皇后位置上的那个人本该是萧若雪的,大婚之夜的事,他错过了,也多亏那封密函来的迟了,否则如今…… 想到这里刘祭的脸色一阵青白,胸口隐隐的疼痛,深吸了一口气将那酒杯中冷却的酒倒入口中,火辣的感觉由喉头滑下,胸口的疼痛似乎减轻了几分。放下酒杯,刘祭站了起来向帐外走去,他一项自制,绝不会因为疼痛而去逃避,萧若雪死了,他需要好好的活下去,如今的局面他醉不得,不能醉。 帐外不远处便有一潭清水,只是北方的春季天依旧那么冷,冻上的厚冰还未曾化开,刘祭命人拿来斧头,将那冰层破开,便脱下盔甲擦拭起身体来,旁边的亲兵见惯了此事也不拦,刘祭一个人静静的用冰冷的水擦拭自己的身体,直到脑中完全冷静下来,这才缓缓的呼出一口气重新将盔甲套上身。 此刻,夜已经深了,空旷的地上除了可以看见营寨内的点点火把外,四周都瞧不真切,外围有士兵巡视,偶尔可以听见几声号令,除此之外便是一片平静。 刘祭缓缓的向自己的营帐走过去,今日和宁不凡的谈判其实也不是他故意为难,只是他虽聪明过人,眼前却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做。 当日一怒之下,刘祭杀了手下所有萧仲纥的人马,与原镇北将军百里征的手下达成协议进京勤王,如今想来却是有些过了,可惜已是骑虎难下之势。何况,刘祭抚过依旧隐隐作痛的胸口,他并不悔! 若不是刘祭受萧仲纥抚育之恩,他其实并不赞同萧仲纥的作为,他母亲告诉过他,他的父亲死在沙场是为了保家卫国,如今却因为抚育之恩要背叛生父用性命保卫的国家,刘祭曾千百次的犹豫过,直到后来为了萧若雪,他义无反顾! 只是那个人,竟然连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也逼死了,刘祭突然感觉到心寒,这个人连最疼爱的女儿也不肯告诉她他的计划,最后的结果…… 他日若能成王,此人会信谁? 刘祭摇摇头,将脑中的想法抛出去,他前二十五年为养父所活,再用二十五年为生父所活吧! 只是,与皇帝的关系该如何处?此刻两方人都只是在做试探性的对话,宁不凡在军中必无实权,此次回去,也许两方还要打一场才能再次坐下和谈。他手上的粮草不多了啊! 刘祭正值头疼之际,却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尖叫,竟然是女人的声音! ........................................................................................ ps。“伯恺所怒唯君不信尔。” “君不知君疑,吾知君信君!” 这段对话本来是这样写的,后来被天天,楚生,梦梦,鱼儿等众多作者鄙视,说俺乱来,不考虑到大家都是在看通俗文学……抹泪,也不看看人家写的多困难!!! 话说,大家看看是不是比大白话有味道啊?联系前文里面有三层意思,暗示了两件只能做不能说的事。 中文本来就博大精深,俺一个理科出生的人能一句话拽出两三层意思来,我容易么我?盼大能再帮俺修改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不合理的地方。俺总觉得两个文化人坐在一起不拽文那是不可能的,好容易拽了一把,竟然被鄙视,泪奔去码字…… ........................................................................................ 再ps。俺今天查了下哀家一词,确实貌似好像,,,是俺弄错了,俺认错,不过,改人名这样的事确实是件艰巨的工程,比改文还难,因为你要从字里行间的给揪出来,一不小心就漏了,那啥,俺就不该了嘛,最近拼命赶稿子好可怜的说,,, ......................................................................................... 再再ps。俺还是想要推荐收藏啊。。。 第038章 刘祭走了过去,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被几个巡视的士兵,那少年不断的挣扎叫道,“放开我!我要见刘将军!” 那几个士兵呵斥道,“哪儿来的娘们儿?军营岂是你能私闯的?” 其中一个士兵道,“莫不是细作?还是禀报将军一声的好。” 其他士兵哄然大笑,道,“这身子板却是当不得细作,细皮嫩肉小胳膊小腿半点力气也无!” 那少年闻言挣扎的更是厉害,大叫道,“我不是细作,我真有事要求见刘将军!还望几位大哥同报一声!” 那几个士兵更是笑的前俯后仰,本来这营寨有人求见若是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这些士兵还是会通报的,可惜的是来的是个娘们儿。这种地方哪家的女子会乱闯?又是深夜,一个女子胡乱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被当作那不正经的女人。 那领头的士兵道,“你还是走吧,好在遇上的是咱们几个,也不为难你,要是遇上旁人,就你这模样,咱们这儿的人都是好几年没见过女人的,嘿嘿……” 那少年本就被他们一句一个娘们儿气的不轻,此刻恍然大悟,脸色通红的叫道,“谁说我是女人?” 那几个士兵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一个个的纷纷摇头,除了一身男装,哪儿不像个女人了? 刘祭见状走暗处走出来,问道,“你是何人?” 那少年瞧他一身将领打扮,忙叫道,“将军,小的有要事求见刘祭刘将军!” 几个士兵此刻在回过神来,纷纷站直叫道,“刘将军!” 少年这才知道面前这年轻的将领便是他要求见之人,大喜叫道,“刘将军,上京有人托小的带句话给你!” “谁?”刘祭脸色一寒,上京除了他的老母便只有苏勒与他有情意,苏勒必然不会拖个细皮嫩肉的少年来见他,他的家人也绝无这样的少年。 少年道,“将军且让他们松手,小的有一物!” 刘祭点点头,那几个士兵对自家将军的武艺自是十分有信心,罢了手只在一旁瞧着,少年从怀里掏出一张绣帕,抖开来绣帕一角赫然绣着一朵凌霄花。 刘祭道,“你随我回帐!”又对那几个士兵道,“今夜之事不可对三人言,若有人问起今夜吵闹,便说抓了个细作已经杀了。” 众人点头应是,却不明白那素净的一张绣帕有何道理,想必是将军的旧情人之物,此事却也不好为外人道! 刘祭进了营帐,那少年也跟了进来,不待刘祭发问,那少年便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叫道,“将军救救娘娘吧!” 刘祭对凌霄说过的话自然不会忘记,奈何鞭长莫及,也不知凌霄需要什么帮助,此刻派人来求,必是到了危时,“她有何言?” 那少年抬起头道,“娘娘只有两个字,说将军听了必然明白。” 刘祭道,“哪两个字?” “弃卒!” 刘祭沉吟,半晌又问道,“你是何人?” 那少年道,“将军有问不敢不答,刚才在外不好回将军,小的叫小廉子是皇上跟前服侍的太监。” 刘祭点点头道,“你回去报与娘娘知晓,便说刘祭必会寻机求见娘娘,请娘娘耐心等候。” 战火初歇,立宛城内仅有一万余疲惫的军民,皇帝与众人商议后决定进城,毕竟在城中有城墙可守,比起荒郊野外安全了许多,里面的人不足为虑,上京方向的威胁便变得让人不安起来,皇帝带了三千人马连夜进城,佟卫则率五千人马上龙门关替换下那疲惫的一万军民。 关上守军被换下后被佟进分开安置,军队调到城外协助防守,寻常百姓便留在城内。朱贤妃也领了数百官兵在城内巡视,至于城中大小官员,有殉职的,有失踪的,剩下来的大多也是在萧仲纥麾下做过事的,面对皇帝心有戚戚,众将领的意思是将高层一锅烩了,此刻都抽不出手来才没有下手。 忙到一半,前去谈判的宁不凡回来了,听闻此事后求见皇帝,两人在县衙书房内一番密谈,出来后已定下原职人员各司其职,核实战报后再按功勋赏,让下面的人去拟旨,明日宣旨。 直到深夜皇帝才得片刻休息,立宛城的城防必须尽快的恢复起来,随行的大小官员皆在忙碌,好在在立宛城外众人都休息了一天,到还不嫌疲惫。 凌霄刚从厨房出来,身边香芹端着刚熬好的补品,前后各有一个太监打着灯笼,凌霄的脸色有些沉重,到此刻小廉子还没有回来,她不得不作出最坏的打算,瞥了一眼身前脚步轻盈的太监,凌霄看向香芹,香芹正勾着嘴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推开书房的门,便看见皇帝扑在书桌上睡过去了,窗户大开,屋子里的熏香味儿已经散尽,桌上烛火闪烁,皇帝手上还拿着一个折子,正是这两日立宛城积下来的战报。 解下身上的披风轻轻给皇帝披在身上,将皇帝手上的折子取来放在一边,又将那烛火移的远远的,熄了几只,让房间里的光线暗下来后,关上窗户凌霄退了出来,吩咐香芹取来小炉将她带来的夜宵温在热水中,又叮嘱门口的几个小太监小心侍候着,若有动静随时来报,自己便守在旁边的屋子里与香芹说话,身边那两个太监忙碌了半日也不见疲惫,神采奕奕的侍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香芹伸手往那火炉里扔了些什么东西,一股幽香飘了出来,凌霄问道,“香芹,这是什么味儿?” 香芹笑道,“这是在家中用过的香啊,大少爷送来的,当日小姐舍不得带进了宫,偏偏到了宫中又用不上,这次奴婢便带了些出来,可惜这儿没香炉。” 凌霄与香芹相视一笑,凌霄道,“亏得你细心,就是糟蹋好东西了。你去找这里的管家问问看有没有香炉,这般烧法,实在是让人心疼。” 香芹应了一声是,退了出去,不多时,凌霄便开始瞌睡,斜斜的靠着卧榻打哈欠,这哈欠像是会传染一般,那两个太监也有些困意,只是都强忍着。 待香芹要了香炉回来,两人的眼皮已经不住的向下搭了,奈何皇帝没有就寝,凌霄便不能就寝,这两个太监也只有就这么侍候着,香芹倒是颇为精神,拉着凌霄开始说长道短,低低的声音听着越发的让人昏昏欲睡,一炷香的时间不到,那两个太监便靠着墙壁睡着了,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香芹见状向凌霄点了点头,从身上摸出两把匕首,递一把给凌霄,凌霄拔出匕首起身,悄无声息的摸到那两个太监身前。 突然,其中一个太监睁开眼问道,“谁?” ............................................................................... 那啥,那啥啥。。。早上十点才睡,,,起床迟了。。。唔,早知道就更新了才睡了。。。 第039章 还不待他看清眼前的情形,一把匕首已经直直的刺入他的胸口。 那一太监也惊醒过来,侧身欲让,凌霄的手抖了一下,只是划破他的衣服,锋利的匕首被那太监捏在手中,血疯狂的留下,那太监不愧是练过功夫的,忍痛没有叫出声来,香芹见状情急用力一拔,将匕首从那太监的胸口拔出,扑上来顺着那太监的脖子狠狠的刺了下去。 外面已经有士兵在问发生什么事,那被刺中喉咙的太监用一双手捂住脖子,血汩汩的向下流,却是发不出声音来,偶尔有几声吞咽声,凌霄松开手上的匕首扑到窗口,将后方的窗户打开,回过头来,香芹已经是满身是血,那两个太监也已经断气了。 凌霄连忙蹲到那太监身后,外面的人叫声越急,香芹看了凌霄一眼,手起刀落,一道深深的伤痕出现在凌霄的手臂上,又将刀交到凌霄手上,背过身去,凌霄抿抿嘴,一道血色的银光划破空气。 叮! 匕首落地的声音,门外的侍卫闻声啪的一声将门推开来。 香芹虚弱的趴在凌霄身上双眼半睁半合的道,“救娘娘……”说着便昏厥了过去,只见凌霄双目紧闭身上沾染了许多的血迹,也不知道是谁的,那两个侍卫赫然色变,张口疾呼,“快来人啊!有刺客!” 县衙内一片混乱,由于立宛城百废待兴,众人皆是忙的脚不沾地,皇帝身边的守卫自然是不少的,将这县衙围得严严实实,只是皇帝不耐烦身边人太多,纷纷的打发到外面瞧不着的地方,因此守卫在书房以及卧室这边较少,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皇帝被惊醒过来,龙颜震怒,要下面的人彻查到底是谁竟然敢来此行刺,那房间,却是皇帝累了休息的地方,那人怕不是冲着凌霄来的。 发生这样的大事,少不得各个在外忙碌的将军以及已经休息了的大臣纷纷被唤了起来,少年皇帝把事情扔给他们,自己去了凌霄房间探视。 之前的护卫都是佟卫挑选,如今出了差错,朱贤妃便亲自重新挑选了护卫,又把里里外外都查了一遍,请来熟悉这府邸的人审问,众人折腾的热火朝天,只有宁不凡一个人沉默不语。 待诸事商议出个结果来,已是天色见亮,宁不凡迈步向后院走去,刚出大厅没几步,就看见几个太监在向外面搬东西,宁不凡抓住其中一人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那太监道,“娘娘受了伤,说是无法照顾皇上起居,这府邸本就拥挤,便要搬到隔壁去,腾出院子来让那些侍卫居住。” 宁不凡闻言皱眉,昨夜归来关于立宛城内官兵的处置很是废了一番唇舌,刘祭的事皇帝让今日再报,要与众人商议,却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又出了这一茬。凌霄遇刺的事他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奈何没有真凭实据,凌霄主仆也是受了重伤,他本欲去与皇帝商议,没想到凌霄的手脚竟然如此之快,今日便要搬出去了。 思及此处,宁不凡问明皇帝的所在,匆匆寻了去。 皇帝此刻正守在凌霄床前,看着凌霄惨白的脸色心潮澎湃,之前凌霄在上京凭一己之力让萧太师放弃,此刻又是为了他挡去这场灾难,少年皇帝的心很不平静,望着床上那张微微笑着的素颜回忆起两人认识前后的点点滴滴,终究忍不住抓住凌霄的手道,“朕是怕那些人吵着你,才让你搬出去,你切莫多想,朕倒是盼着能在身边照顾你,只是……若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什么,你只需知道朕是念着你的好的便是了。” 凌霄点点头,轻声道,“臣妾知道,这本就是臣妾求皇上的,皇上不必自责,国事为重。” 少年皇帝点点头,“你是极好的,为何他们对你成见如此之深?” 凌霄不在乎的笑笑,“有皇上知道臣妾的心意便足够了。皇上还是赶紧去处理政事吧,休要让那些人再在背后说臣妾误国。” 少年皇帝恼怒的道,“朕不去!难不成大周的俸禄是养了一群废人?朕今日就陪着你,等你搬出去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若是有人胡说,朕就割了他的舌头!” 凌霄扑哧一声笑出来,却是扯的手臂上的伤口生疼,又是笑又是叫疼,少年皇帝心疼瞪瞪着凌霄,佯怒道,“别再笑了,再笑朕就叫太医来给你多缝几针!” 凌霄用没有受伤那只手捂着嘴道,“好好,不笑,臣妾是心里高兴,皇上却连笑都不许了……” 少年皇帝板起脸正要凶凌霄几句,外间却有太监传话说宁大学士有要事求见,这下不消装,少年皇帝的脸真的苦的能滴出胆汁来,叹息道,“怎么是他?”说完抱歉的看着凌霄,凌霄知少年皇帝所带的近臣中唯有这宁大学士最得皇帝喜欢,道,“宁大学士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皇上快去吧,等他们安排好那边,臣妾便搬过去。” 皇帝又恋恋不舍的看了凌霄几眼,又叮嘱了好些话才走出去,皇帝一离开,凌霄的脸色便黯淡下来。 昨夜一夜的梦都是血红色,还有两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只是小廉子没有回来,身边又无时无刻的有这两双眼睛盯着,这也是不得已的下下策,凌霄更加恐惧的是,香芹在将刀刺入那个人身上时眼中的疯狂,也正是那一眼才让她的手抖了一下,她当时在想,自己的眼睛是否也是那样的神采? 用力的将脑中的仁慈与恐惧甩出去,不是他们死,便是她死!凌霄咬咬牙,指甲刺入掌心,既然已经做下了,便不能再后悔! 凌霄说来伤的并不重,只是失血多了些,却也是起的身的,唤来皇帝特地从原县衙府邸内挑出的几个丫头,问过了搬东西的进度,说是还需半个时辰,决定梳洗一番去瞧瞧香芹。 刚走出门,便看见一个小太监迎面而来,伶俐的磕头下去叫道,“娘娘千岁!” 凌霄淡淡的道,“小廉子,起来吧,你来做什么?” 小廉子从地上爬起来,嘿嘿笑着道,“方才宁大学士还在劝皇上留娘娘下来,皇上驳了,说怕扰了娘娘的清净。又让奴才来问娘娘可还需要什么东西,让小的去办,交代让娘娘好好养伤。可娘娘怎么出来了?这里可比上京冷多了,娘娘才受了伤,可经不得一阵冷风。” 凌霄笑骂道,“你这奴才就是嘴甜,昨儿个皇上让你去营帐取东西,这会儿才见人影,是跑到哪儿去偷懒了吧?皇上就没打你板子?” 小廉子苦着脸道,“回娘娘,外面兵荒马乱的,小的又不认识路,差点就在山里喂了老虎,托皇上和娘娘的洪福,这才能回来!” 凌霄嗤笑一声,道,“这两日山里哪儿来的老虎?必是你偷懒了!哀家这里倒是不缺什么,不过既然是皇上的一番美意,你昨儿个又偷懒,就罚你去跑腿瞧瞧罢。” 小廉子道,“娘娘放心,奴才定不辱命!”说罢退了下去。 凌霄微微舒了一口气,向香芹的房间走去。 香芹伤的比凌霄重了许多,发起了高热,趴在床上全身虚弱无力,也是由县衙里的几个丫头侍候着,凌霄略坐了一会儿,瞧着那几个丫头收拾好香芹的东西,才回到房间等候小廉子的消息。 ..................................................................................... 可怜见儿的,最近作息超级不正常。。。说话这会儿俺又瞌睡了,,,唔,不能睡,不能睡,最少得把明天中午的更新给弄出来。。。 那啥,看见俺这么努力的份儿上,推荐收藏啥的是不是可以来点? 第040章 待隔壁的院子收拾好,已是午时,凌霄怕又生出什么变故,只道是要替那些护卫腾出地方,急急的便要搬过去,皇帝事忙,倒是无人阻止。 这县本不是大县,县衙并不宽敞,隔壁也不过几步路的事,凌霄便是步行过去,唯有香芹人让人先抬过去的。经过昨夜的事这条街已经被封锁起来,走过去也无什么危险,不过朱贤妃依旧带了一队亲兵前来护送。 朱贤妃昨夜一夜未眠,一张脸蛋脂粉未施,眼中有些许血丝,一张圆圆的脸蛋似有些尖了,凌霄搬出去是她乐于见到的事,来送也是满心的欢喜。 走出县衙大门,凌霄瞧着密密麻麻守卫的官兵,心中暗暗摇了摇头,这般严密的守卫也不知道是昨夜才有还是一开始便有的。 略走几步,便是一扇朱红色的大门,不如县衙气派,却是看起来舒爽许多,上面的漆色有七八层新,门口的守卫比起县衙门口少了些许,却也是让人心惊。好在凌霄本就没有对此事有什么希望,见了也依旧神色自如。 凌霄正欲进门,突然眼角瞥到街口处有一堆官兵走过来,好像还押着一个什么人,脚下停了下来,朱贤妃本在一旁等候,顺着凌霄的目光看去,不由得也吃了一惊,那官兵的统领她也识得,问道,“刘统领,这人是犯了什么事?怎么押到此处?” 那刘统领见了朱贤妃连忙跪了下来,道,“贤妃娘娘,此人是个细作。宁大学士交代过,若是抓到细作,都要交给他审问。” 刘统领跪下他身后的官兵自然不敢再站,奈何跪倒了一大片却有三个像根木桩似的钉在那里,不是别人,正是那被押的犯人与押他的两个官兵。 那两个官兵本是想拽他跪下,谁知此人甚是不羁,见了娘娘也不下跪,他两个暗地里使了几脚都没成功,其中一个恼羞成怒狠狠踹到膝盖后方,那犯人也甚是有骨气,竟然就这么直挺挺的往地上倒,奈何身上的绳子拽在那两个官兵手里,两人下意识的拉着,片刻功夫那犯人又打直了腿,两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见那男子悬在半空,众人都是一副好笑的神色,脸色涨红的愣在当场。 没这番变故凌霄便要进院了,这人的动作让凌霄莞尔,不禁多看了两眼,方才瞧清楚这被押着是是一个布衣男子,一身蓝色的粗布衣服穿在身上竟然有几分贵气,也许是傲气?若是没有那背后的两个人将他悬在半空中便更好了。 旁边的士兵都有些想笑,却是不好笑出来,朱贤妃也抿了抿嘴,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见了皇后娘娘与本宫不跪?” 那两个士兵听见朱贤妃开口,吓的手一松,那男子还没有站直,就这么扑通一声倒了下去,咚的一声闷响,凌霄忍不住为他直挺挺的鼻子担忧,那男子也甚是有趣,在地上手被缚在身后,他扭动几下也不知怎么使力的,只觉得动作滑稽无比,从地上站起来顶着一脸的血迹与灰尘傲然道,“商某人不跪天地不跪父母,尔等不过是高墙深宫中一身不由己的妇人罢了,凭什么让我跪?” “大胆!”周围士兵齐齐喝道,皆是色变。 朱贤妃也是打小娇惯大的,何人敢对她如此无礼?也是娇喝一声,扬起马鞭怒道,“本宫就不信你今日不跪了!” 那男子却是半分怯意也无,脸上挂着淡淡的嘲讽的笑容望着朱贤妃,朱贤妃被他瞧的甚是恼怒,正欲挥鞭,凌霄伸手按住朱贤妃的手笑道,“妹妹何必动怒,方才他不还跪了个五体投地么?” 这话本是凌霄觉得此人甚是有趣试探此人的,到没有帮他求情的意思,朱贤妃虽有不耐,却还是知道凌霄不是与她为难,收起了鞭子冲那人冷笑,“娘娘说的极是,这人是口不对心呢!” 那男子不畏惧鞭子,望了凌霄一眼笑道,“娘娘?皇后娘娘?哈哈!果然是一群自欺欺人的主儿,商某佩服!” 此话却是暗示凌霄目前的尴尬处境了,一介布衣哪儿有这般傲骨,这般眼光,只是说他是细作却不尽然,众人皆道这合该是个疯魔的,哪家主子会选这么个没分寸的做细作?凌霄笑着摇摇头,问道,“不自欺,何以欺人?” 这话问的那男子一愣,凌霄这是打了个哑谜,这里怕是也只有朱贤妃与他听的明白,凌霄的意思表面看来是说连自己都骗不过,心有戚戚则无法骗过别人。暗地里却是在说,我若是不能忍耐,你若是能忍耐,今日你又怎么会沦为我的阶下囚?却是在暗讽这男子不识时务,不懂得弯腰,才会落得如此田地。又有一丝大家都是身不由己的意味在其中。 那男子瞥了凌霄受伤的手臂一眼,傲然笑道,“可惜了一颗玲珑心,恁是翻出多少腥风血雨。” 凌霄微微色变,喝道,“哀家送你四个字,刚强易折!”说罢甩袖而去。 那男子微微弓腰,口中大笑道,“草民恭送皇后娘娘!哈哈……” 那商姓男子笑的凌霄一阵心慌意乱,心中咒怨世上怎有这般不羁的人?还不怕死!他可知道性命由来多么的珍贵? 不跪天地,不跪父母! 凌霄突然停下来,猛然回头,只见朱贤妃拿着鞭子在一旁凉凉的瞧着,那几个兵丁气急败坏的用刀背抽打几下仍嫌不过瘾,挥起拳头就是一阵胖揍。 只见那商姓男子不闪不避,也无哀嚎,这些兵丁难得见到这般硬气的,不知是谁推了一把,十七八只脚踹上去,皆是选的肉疼之处,将那男子踹的在青石板上打滚。 凌霄喝道,“住手!” 众人有些诧异的望着凌霄,那男子也有些诧异的抬起头,只见那男子已经由方才的一身狼狈变得不成人形,一张脸肿的老高,跟祭拜的猪头无异了。 凌霄冷冷笑道,“传哀家旨意,这人可抄家灭族,却不可伤他性命。”众人皆是不解,凌霄慢步走到那商姓男子跟前,居高临下的瞧着他一身狼狈,一字一顿的道,“不杀你,是哀家想看看你后悔的样子!”说罢转身而去,再无半点留恋,只是背后有一道笑声让凌霄的脚下略显不稳。 众官兵皆有些摸不着头脑,朱贤妃甩甩手中的马鞭,凉凉的道,“还不快把这人送到宁大学士处?娘娘说不准杀他,可没说不准弄残了伤了。”说完轻蔑的看了那商姓男子一眼,嗤笑一声随着凌霄走了进去。 那商姓男子匍匐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很是怪异,喉咙中发出的竟然是低沉的笑声,“山水有相逢,呵呵……”还未说完便被两个官兵从地上抓起来,一路拖着向宁不凡的住处走去。 .......................................................................................... 唔,,,又睡晚了。。。 第041章 凌霄回到屋内休息,打发朱贤妃走,朱贤妃意味深长的对凌霄说了一句娘娘珍重,又将院子的前前后后巡视了一番才离开。 几个新来的婢女眼色不见多利索却也瞧出这两位主子间有些不对味儿,都只默默的做事不敢多言。凌霄独自搬出来便是从一个牢笼搬到了另一个,见不到皇帝,身边的人都是朱贤妃的人,自由也会少上许多,唯一的好处怕就是最最隐私的时刻可以避开不想见的人了。 只是经过此事一闹,皇帝必然容不得凌霄再有闪失,来盯凌霄的人也不敢轻易下手了,这虽是下下策,也是刘祭那边有变之时唯一的保命之策。可惜的是,刘祭若来,却是不好见他,真真是有一得必有一失。 逃,凌霄不是没有想过,不过那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之后便被深深的否决,山中有豺狼虎豹,山外有人面兽心,生在人世女子注定命运多坎坷,像那个男人般快意人生却是不可能,何况,他也未必快意。 凌霄勾勾嘴角,如今她也可以拿一些身份低微的人来撒气了,今日一事让她的心情好了许多,见那几个婢女服侍的战战兢兢,便主动挑起了话头,问她们北地的风俗民情。 聊了一会儿,这几个婢女见凌霄还算是好说话的主子,胆子也大了起来,纷纷讲起了昨夜的事,说什么坊间传言是城内的萧党为祸,引得凌霄一阵好笑,此事必然是佟家的人听闻皇帝下旨要勋赏城中官兵方兴起的。 佟家人马这般处境了还有心斗争,也难怪这些年萧仲纥赢的那般干脆利落,可惜了佟老太师、皇太后两人的一番苦心了,还有县衙换防时那位春风得意的朱贤妃的一番作为,真真的有趣的紧! 他们越是内斗的厉害,凌霄越是开心,只是不知道那位宁大学士心中做何思量。肚子里念叨宁大学士,便有人来报宁大学士求见,凌霄初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如今她一个身份尴尬的皇后,这位朝中一向明哲保身的宁大学士会在这时候来见她?问了传话的人方才知道这位宁不凡大人是为了那商姓的犯人而来。 此事还需从那几个押送的人说起,这商姓的犯人是不是细作宁大学士自然一眼就能分明,不过此人出言不逊,辱及皇室,这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奈何发了号令那几个官兵却是不从,皆道皇后娘娘有旨,抄家灭族唯独要留下这么个罪魁祸首。 宁大学士无奈之下唯有去询问皇帝的意思,皇帝怜凌霄为他受伤,心中度量自然有失偏颇,问清事情的经过后也恼那人无礼,不好驳凌霄的面子,也不好驳宁大学士的面子,便要宁不凡来征询凌霄的意思。 凌霄知那几个兵丁皆是朱贤妃的亲信,必然受了朱贤妃的暗示,有心想让她在皇帝面前吃一亏,却没想到皇帝偏心,倒是让宁不凡为难了。想到这里凌霄暗暗后悔自己多管闲事,本就是说的多错的多,做的越多别人把柄也越多的地方,她偏生还使了性子。 咬咬牙,更是恨那人笑声可恶,乱了她心神,恨不能将那人千刀万剐。 这边,宁不凡已进来,比不得在上京,凌霄身边的人也不懂那许多规矩,便只是在偏厅见人,倒也没有挂帘子等繁文缛节。 两人曾在朝堂上有过一面之缘,当日宁不凡表现的畏缩,与凌霄心中的形象差异太大,凌霄还有些许失望,倒是凌霄在大刀下面不改色,让宁大学士记忆深刻。 只是今日的宁不凡又有不同,一身紫色的官服沾染了许多尘土,有些地方还皱皱巴巴的,即便细心的理过,也瞧得出那是久坐之后留下的痕迹。 由于彻夜未眠脸上的鱼尾纹深了许多,只是那一双眼睛依然明亮有神,只消一眼,凌霄便有一种被萧仲纥盯着的感觉,再看却又不像,萧仲纥的眼神深沉中夹杂着凌厉,即便是满脸笑容也让人不寒而栗,宁不凡却是在锐利的目光之中夹带着些许柔和之色,即便是不笑,也不会给人以咄咄逼人之感。 宁不凡拜了下去,凌霄笑着道,“宁大学士请起,不知大学士所为何来?听说是皇上的旨意?”却不听宁不凡如何说,偏头打发那几个发呆的丫头搬凳子,“宁大学士坐着说话吧,这两日辛苦了。” 宁不凡略谢过,在丫头搬来的凳子上侧着身子坐了下,又起身拱手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道,“臣询问过立宛城的人,这商无涯表面上是一个皮货贩子,游走在北沂与大周之间,其实际身家却是无人能估,偷偷的运兵器、粮草进入北沂,交游广阔,却是无家无室,臣以为娘娘的处理怕是……” “不太妥当?”凌霄挑眉问道。 宁不凡点头道,“确实不妥,此人对皇上出言不敬,又贩卖兵器、粮草与北沂,合该是死罪!” 凌霄道,“那便由宁大人做主吧,哀家也是被这人气的一时糊涂,却是犯了后宫不得干政的忌讳。” 宁不凡谢过恩以后低着头凌霄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凌霄答复了他也该走了,偏偏他依旧站在原地,凌霄知他必然还有话要说,道,“宁大学士还是坐着说话吧,这不是在宫中,不必拘礼。” 宁不凡又侧着身子坐下来,凌霄只是吩咐那几个丫头上茶,又让备点心,只道是宁大人辛苦,要替皇帝慰劳,惹的宁不凡频频的起身谢礼,两个人一个有心试探凌霄与刘祭之间的关系,另一个想知道双方谈到什么程度,而刘祭今日有没有派人过来,却是都不开口,只在心中百转千回。 凌霄是不便开口过问政事,宁不凡却是心里另有一番计较,只见他微微掀开茶碗,拂开上面的茶叶,喝了一口,在口中闭目回味半晌,才缓缓道了一句,“好茶!微臣喝了以后神清气爽,精神百倍,谢娘娘厚赏。” 凌霄道,“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什,只是普通的绿茶罢了。哀家知道大人昨夜一夜未眠,这茶喝了倒是褪火明目。只是都道宁大学士才学过人,做什么都是别人不能及的,可这溜须拍马四个字却学的有些画虎不似反类犬了。” 宁不凡笑道,“若是娘娘赏金银,微臣自然欢喜,偏偏是碗绿茶,褪火明目四个字,足显娘娘母仪天下之风,微臣心中不能以欢喜二字形容,未免有词不达意之时,娘娘海涵。” 凌霄扯扯嘴角道,“宁大学士一片赤诚之心,倒是哀家小家子气了。” 宁不凡道,“娘娘何尝不是一心为了大周?”顿了顿,放下茶杯起身作揖,“宁某人佩服!” 宁不凡这一揖态度恭敬,实是发自内心,凌霄却是被他这一揖给闹糊涂了。 .................................................................... 修文修文,怨念的碎碎念。。。最近赶稿子赶的太厉害,需要修文。。。 第042章 凌霄道,“宁大学士,此言何出?” 宁不凡看了看周围几名婢女,门外侍卫林立,低头道,“微臣却是来请教娘娘一事的。” 凌霄闻言盯着宁不凡的头顶,宁不凡只是躬身,看不见其表情,凌霄心中却是心乱如麻,这位宁大学士见识不一般,刘祭的事若说他无法可施,那天下人都该无法了,难道是刘祭说了什么话?想到刘祭带来的话只是让她耐心等待,道,“宁大学士学富五车,有何事需询问哀家这深宫之中的无知妇人?” 宁不凡道,“娘娘凭一己之力退却千军万马,天下谁人敢说娘娘是无知妇人?请娘娘教臣,何以释刘祭之兵权?何以保我大周江山?” 凌霄眯眯眼,喝道,“妇人岂可干政!宁大学士问错人了吧?” 宁不凡长身一揖到地,“事关我大周兴亡,还请娘娘教臣!” 凌霄端起茶杯,宁不凡长揖在地一动不动,凌霄揭开茶杯的手轻轻的抖了一下,盖子在杯子上撞击发出一声脆响,送到口边只是沾了沾唇,又放了回去。 “你来问哀家,哀家倒是有个想法,只是不知道你能否说服皇上与众大臣。” 宁不凡道,“臣愿闻其详。” 凌霄勾勾嘴角道,“哀家见识浅薄,说出来宁大学士可别笑话。哀家以为,刘祭既然言明勤王,何以不交兵权?若是不交,狠狠的打便是,打到他服气为止!” 宁不凡又道,“若是不想打,又该如何?” 凌霄笑了,“皇上为平叛而来,怎会不想打?” 宁不凡道,“刘祭为勤王而来,针对的却是萧太师。” “你既知道,为何阻拦?” 宁不凡猛然抬头,盯着凌霄的双眼,“只为刘祭不信。请娘娘教臣,如何让他信?” 这才是宁不凡最终想说的话罢,这位宁大学士到是个明白人,难怪皇太后委以重任。凌霄不闪不避的与宁不凡对视,半晌方勾勾嘴角,“哀家可以信你么?” 宁不凡道,“微臣信娘娘。” 凌霄道,“至今上京仍无消息传来,刘祭之事该如何处,却不急于一时。” 宁不凡道,“没有消息便合该是好消息。” 凌霄抿抿嘴,望了宁不凡一眼,宁不凡突然笑道,“等一等也是好的。” 突然,凌霄发现眼前这位大学士莫名的可爱,不光模样让人亲切,便是做人也是难得的百里挑一,这位宁大学士竟然是来向她示好的! 许多年以后,凌霄曾问宁不凡为何要来找她,宁不凡自己也是有能力解决的,宁不凡对凌霄道, “萧党虽然人才济济,却是不能重用;臣根基尚浅,亦不能服众,太后有心栽培,奈何臣那女儿却是个淡漠之人;佟家除佟老太师无一出众。萧太师亡,佟老太师死,大周必然出现兵强将弱的局面,无能掌控大局的栋梁之才,必将衰败! 后宫空虚,朝中上下皆是为私利者,惟独娘娘了无牵挂,朝堂之上便知晓娘娘胆识过人,宫门之变可看出娘娘深谙平衡之道,离开上京可见娘娘眼光长远,刺客一事又可看出娘娘机智敏捷,此五点,臣以为娘娘可共谋大事。” 翌日凌霄的小院子虽然被朱贤妃的兵围得结结实实,却是挡不住皇帝派来的小廉子一日三五次的往这厢跑。 经过一夜的歇息,香芹也醒了,凌霄便在香芹房间与她说话解闷,小廉子跑了两次这边也熟悉了,进了凌霄的房间只看见几个婢女在做事,便不声不响的退出来往香芹房间去。 凌霄一见他便笑道,“怎的一大早又过来了?皇上可好?可有吃好睡好?” 小廉子磕头呼了声娘娘千岁,站起来答道,“回娘娘,皇上为国事操心,昨儿个也没睡多久,吃食倒是未曾短少,就是皇上没时间吃,这不,刚得空闲便想到这会儿娘娘该起身了,便让奴才来看看娘娘昨夜可曾被吵到?” 凌霄挑挑眉,“昨儿个又出了什么事?” 小廉子道,“想必娘娘是睡熟了便没有听见,奴才便是对皇上说响动不大,过来瞧了一眼娘娘这边连灯都没燃,合该是睡着了。 昨夜半夜换岗的时候那看守的牢头已是死在那里,有几个却是被人打晕了的,里面其他犯人都在,就是跑了个死囚,宁大学士为这事懊恼不已,正让人全城的搜呢。这立宛城乱哄哄的,娘娘还要多保重。” 凌霄道,“替哀家谢过皇上吧,得了空闲便该好好休息,怎还操心那许多,哀家身边有人侍候着,你让皇上不必挂心。” 小廉子有些恼的道,“可不是,皇上本是想亲来的,奴才几个好容易才将皇上劝上卧榻休息,偏生佟将军一干人闻讯过来,贤妃娘娘也来了,拉着皇上在书房里不知道在说什么,就差宁大学士了,小的估摸着等会儿回去也该到了,想来这些人也是两三日没休息了,偏偏吵起来的时候嗓门一个比一个大,怎么不把这精神头拿来关心皇上?” 凌霄道,“皇上近日劳累,你们便要伶俐些,休要那些人拿芝麻般大小的事去扰皇上的清净。” 小廉子委屈的道,“奴才省的,偏生都是些拦不住的。” 凌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倒是忠心,可听清他们商议好什么时候见刘将军了?此事一定,便都是些琐碎之事,当时再有人扰皇上清梦,谁来都通通挡在门外等皇上睡醒再议!” 小廉子闻言道,“此事了结皇上也未必轻松的下来。” 凌霄问道,“还有何大事?” 小廉子瞧了瞧凌霄身边的丫头,凌霄对那丫头道,“哀家有些冷了,你去房间替哀家将手炉取来。” 待那丫头走远,小廉子又到门口打开一条缝瞧了瞧,确认周围都没有人影,这次回来走到凌霄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小的临走之前特地到书房去绕了一圈,听见朱贤妃他们说萧太师病危,同佟家那几位正在劝皇上回上京呢。” 香芹色变,趴在床上挣扎了一下,把背后的伤口扯动,哎呀一声惨叫起来,凌霄与小廉子连忙上去扶住她,凌霄道,“不必惊慌,咱们才离开上京几日?真有此事上京必有快马来报!何况萧太师若是有病,家里人瞒都来不及怎么会流言遍地?咱们冷眼瞧上几日,若是越演越烈,怕就不是寻常事了。” 凌霄不知道的是,上京萧太师真的病了,卧榻三日依旧不见好转,萧于两家与保皇派、清流一系正斗的热火朝天,佟家即便是想管这方的事也腾不出手来,而在上京与立宛城之间,一股诡异的势力正在暗暗的活动。春天,正是凶猛野兽觉醒的季节。 第043章 今日的风有些大,天色也有些暗,宁不凡刚搜查完几条街回来,他是被一条消息惊的不得不放下手上的事情回来的。 萧太师病危! 行色匆匆的走到县衙门口就看见皇帝身边的一个小太监正从皇后那边回来,宁不凡问道,“小廉子,皇后可好?” 小廉子叫了一声宁大人,这才回道,“皇后娘娘无恙,只是叮嘱小的要侍候好皇上,宁大学士不是出去搜寻逃犯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宁不凡苦笑道,“问那么做甚?皇上可得空闲?” 小廉子瘪瘪嘴道,“朱贤妃与佟将军他们一大早就来了,奴才方才离开的时候还在书房里与皇上说话,此刻倒是不知道还在不在。” 宁不凡脸色一沉,暗道果然如此,随着小廉子走进内院。 刚走近书房就听见里高声争吵什么,只听见朱贤妃道,“上京乃龙脉所在,皇上确是需要速速回去才好,至于这立宛城,不妨让佟将军留下,那刘祭也使不出什么花招来,即便生变,我大周有百万雄师,区区刘祭十万兵马还不是手到擒来?” 佟卫高声问道,“朱贤妃区区几千兵马能护得住皇上安全么?皇上,依微臣所见,不妨留宁大人在此地与刘祭交涉,谅那刘祭也不敢胡来。” 朱贤妃冷笑一声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萧党势众,于悦景等人都是萧太师心腹,若是无人监督,萧党怕是会死灰复燃!” 佟卫道,“杀了便是!” 朱贤妃责问,“君无戏言,你让皇上出尔反尔?” 佟进阴森一笑,“皇上只需点头自有人取他首级。” 宁不凡皱了皱眉,站在书房门口恭敬的叫道,“臣宁不凡求见皇上!” 书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宁不凡站在门外久久不见有动静,又高声叫道,“臣宁不凡求见皇上!” 佟卫啪一声拉开门,瞪着宁不凡道,“你来干嘛?皇上正在与我等商议要事,你且等等吧!” 宁不凡道,“皇上,臣有要事启奏。” 少年皇帝有些无奈的声音从书房中传出来,“什么事?不是也来劝朕早反上京的吧?” 宁不凡道,“非也!臣是来劝皇上莫要听信谣言的。” “宁不凡!”朱贤妃厉声喝道,两步走到门边瞪着宁不凡问道,“你是何意?” 宁不凡厉色道,“皇上为征讨刘祭而来,岂能无功而返?刘祭一事不过须臾便有结果,何须为区区几日之事做诸多争端?贤妃娘娘与佟将军便是一日也等不得了吗?” 宁不凡少有刚硬之时,朱贤妃被他的话哽的说不出话来,她与佟卫争着回上京便是存了私心,萧太师病危,萧党必然分崩离析,此刻正是墙倒众人推之时,也是重新分割权利之时,迟一步便悔之晚矣。 皇帝却是为宁不凡的话冷静了下来,上京有皇太后与佟老太师在,这边他带兵亲征,若是无功而返便是让天下人笑话,人人皆知道这次皇帝是为何出来,若是真收服了刘祭,前言尽可被遮掩过去,若是又急匆匆的赶回去,不消多想,恐怕天下都会笑他这个皇帝无能。 皇帝缓缓脸色道,“宁大学士进来罢,爱妃,佟将军你们也不必动怒,宁大学士言之有理,且听他仔细分辨。” 宁不凡的话刺中两人心中的软肋,朱贤妃与佟卫不得不让宁不凡进了书房,朱贤妃银牙碎咬,佟卫则是一双怒目欲喷火,皆恨宁不凡来坏他们好事。 只见宁不凡进得门来先是恭敬的跪地磕头,起身后从袖里掏出一份折子递到皇帝面前道,“皇上,刘祭派人来欲明日求见皇上。” 双方本是约好三日,却没想到隔日便有了消息,皇帝面露喜色的接过折子翻开看了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抬起头对众人道,“刘祭明日求见,此人才学过人,这折子写的行云流水一般,言辞得体,态度恭敬,众位爱卿还需替朕想想该如何招待他的好,莫要失了天家的风范。” 佟卫冷笑一声道,“皇上,这刘祭到也识相,消息也是灵通的,否则也不至于出尔反尔。”心中恼道,如此一来皇帝更不愿意走了,“不过却是不可不防此人生了二心,折子上写的恭敬,心中却是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他手里握着十万大军,咱们手上东拼西凑也不够五万,如此有优势,他怎么肯做低伏小?” 佟卫笑道,“他必是怕了,想不到名满天下的刘将军原来是鼠胆之辈。咱们该谅他一谅,不如皇上先反上京,至于这位刘将军,皇上派宁大学士招呼他便已经给足了面子了。” 朱贤妃想了想,也应和道,“是极!皇上,刘祭此人心机深沉,狡诈阴险,不可不防!臣妾还是认为即便不回上京,此事也该放上一放。” 宁不凡道,“刘将军身为镇北大将军,发兵勤王,岂能轻慢?此事不妥,皇上若是如此,岂不是寒了天下将士的心?” 佟卫道,“既为勤王,为何不交兵权?” 宁不凡道,“刘将军乃皇上亲命的镇北大将军!” 佟卫道,“皇上此刻用人之际……” 宁不凡冷冷的打断他,“佟将军此言可笑之极,刘将军手上兵权与佟将军与贤妃娘娘手上的兵权一般,皆是皇上所予,皇上手上无一兵一卒,那刘将军该交,佟将军与贤妃娘娘该不该交?” 朱贤妃与佟卫被宁不凡问的哑口无言,唯有佟进诺诺道,“将领无兵如何镇守边关?” 宁不凡冷冷一笑,“是极,总不能南蛮作乱北沂入侵的时候让皇上分身去南北两地镇守吧?如此更不该伤了天下将士的心!” 朱贤妃见话题被宁不凡引开,正想开口,皇帝笑笑道,“不必再争执了,刘将军说明日愿只带些许亲兵入立宛城,他既如此,朕也不可失了风度,传旨下去,就说明日在立宛城县衙宴会刘将军,并犒赏立宛城内外十数万将士。” 朱贤妃与佟卫闻言皆是眼睛一亮,方才因皇帝不愿离去的不悦去了大半,宁不凡望着两人突然转变的态度,轻轻的摇了摇头。 ................................................................................ 不行了,严重卡文,明天起还是一天一更吧,,,再两更,我要疯了。。。 第044章 终于确定了明晚皇帝设宴款待刘祭,并犒赏北地十万大军,宁不凡舒了一口气,这两日他几乎没有休息,好在他还算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回到住处吃了一些点心,又开始忙碌起来。 立宛城最近的异动很不寻常,昨日刚抓了个贩武器的商人,晚上便被人劫了去,加上之前审问被抓住的一些细作,宁不凡总觉得有一种山雨欲来之势。 让人取来地图,宁不凡皱着眉头望着与立宛城互为犄角的那座池宁城,立宛城有龙门关,池宁城有洛裕谷,谷道艰险巨石林立,是从北沂向上京行可绕行的一条路,其关虽险,却比立宛城好取许多。 从池宁城到立宛城不过一日路程,之前他便派人去探消息,此刻探子还未回来,宁不凡也唯有在此对着地图担忧。 “宁大人,你好生清闲呐!”一道女声打断宁不凡的思绪,只见朱贤妃一身戎装手扶剑柄走了进来,身上的盔甲在行走间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宁不凡连忙起身作礼,方才想的太入神,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朱贤妃走到宁不凡的位置上伸手拿起地图翻了翻,笑道,“宁大学士也通兵事?” 朱贤妃并没有叫宁不凡起身,宁不凡唯有跪着说话,“微臣稍有涉及,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朱贤妃坐到宁不凡的位置上,挑挑秀眉道,“宁大学士过谦了,若是不懂,太后怎会让你伴架?” 宁不凡心中渐渐了解这位朱贤妃的来意,只道不敢,半句也不肯再多说,朱贤妃见宁不凡不应声,好生无趣,唯有呐呐道,“宁大学士为何不肯回上京?难道不担忧宁淑妃的安危吗?” 宁不凡道,“不是微臣不肯回上京,却是局势所迫,宁淑妃虽是微臣的女儿,此刻却也是天家的媳妇。” 朱贤妃勾勾嘴角,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听说你昨儿个去见皇后了?” 宁不凡道,“回娘娘,皇上让微臣去询问皇后娘娘那名犯人的处置,娘娘也该知道的。” 朱贤妃冷哼一声,猛拍面前的桌子,喝道,“皇后让你放了他?” 宁不凡道,“皇后娘娘让微臣按律处置。” “他偏偏今日便没了踪影,”朱贤妃接道,脸上挂着冷冷的笑容,“宁不凡,你究竟是何居心?” 朱贤妃话声刚落,门口那队士兵冲了进来,明晃晃的剑就架到宁不凡的脖子上。 宁不凡瞥了瞥那明晃晃的刀剑,冰凉冰凉的架在脖子上,甚至刀口还割的他的脖子有些发痒,宁不凡突然觉得很想笑,只是心底深处有一股隐隐的悲凉让他笑不出来。 “贤妃娘娘这是何意?” 朱贤妃道,“回上京或者死,你自选一个罢!” 宁不凡道,“娘娘以为臣是怕死之人?” 朱贤妃道,“本宫只知道你是有野心的人,可野心却是需要有命来实现!” 宁不凡闻言呵呵的笑了起来,伸手拨开脖子上的那两把剑,抬起头望着朱贤妃道,“贤妃娘娘尽管动手,只盼娘娘十日内不要后悔,臣便是泉下有知也心安了。” 朱贤妃赫然色变,喝问道,“你是在威胁本宫?杀了你,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谁敢替你申辩?谁又会替你申辩?” 宁不凡道,“臣不敢!臣所言句句属实,娘娘现在还瞧不透彻么?大祸将至,可笑娘娘还在念叨那上京的一点蝇头小利,臣敢断言,若是凭如今手上这点兵力,怕是走不出这立宛城的地界!” 呯!朱贤妃一掌击在桌上,“休要妖言惑众!祸从何来?” 宁不凡捡起不知何时飘落到地上的地图,指着池宁城道,“不出十日,必有事端,娘娘且试目以待吧!” 朱贤妃看着那池宁城三个字沉吟片刻,问道,“你既知有祸,为何不早说?” 宁不凡笑道,“臣无千里眼顺风耳,也是从萧太师病危这个消息以及立宛城这两日的变化分析而来,如何能早说?” 朱贤妃心道好险,还好宁不凡及时察觉,此刻也许在立宛城外便有伏兵,正等着他们得闻萧太师病危的消息去送死也未必,此刻看来先稳住刘祭,拿下他手上的兵权却是上策了。 想到这里不禁对佟家那几个心生不悦,必是他们想留下独揽兵权才会如此激她。脸上换了笑容道,“却是本宫糊涂了,只道想着皇上吃了这许多的苦头,便想早日回上京。先生莫怪。” 宁不凡笑了笑道是无妨,朱贤妃记挂着明日宴会之事匆匆离去,宁不凡望着朱贤妃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门外叫道,“来人!” 一个书童打扮的少年走进来,宁不凡吩咐道,“去张知县府上。” 如今的张知县府邸本不是张知县的,皇帝来了占用县衙,张知县也只有带着家眷搬出来,好在城内的富户在战前便能走的都走了,空出的屋子甚多,他便在一条大街外另寻了一所房子方便与皇帝那边来往。 听到下人来报宁大学士来访,张问一张年轻的脸上尽是谨慎,身为读书人,朝中敬仰的人不过宁曾二人,曾大学士清廉,宁大学士学识渊博,得了机会与之相交,张问可谓是三生有幸。 放下手中事务忙不迭的迎出来,张问拱手道,“宁大学士何事来寻下官?怎的亲自上门?叫个下人来传唤一声便是了。” 宁不凡笑了笑道,“却是有事。” 张问知机的引了宁不凡进入内室,屏退众人方才谨慎的问道,“未知宁大学士有何嘱咐?” 宁不凡不答反问道,“张知县以为如今朝中局势如何?” 张问愣了愣,不知宁不凡此言何出,只见宁不凡面色严谨,想了想方才答道,“听闻萧太师病危,下官以为,朝局必乱!” 宁不凡道,“上有太后,下有佟老太师,南北有两位将军镇守,怎会乱?” 这是在考他了,张问心知肚明,越发的摸不透宁不凡的想法,却是知道这也许是一个陷阱,也许是一个机会,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深吸了一口气道,“正因有这几位,佟家才会是第二个萧家!” 宁不凡又问道,“你以为此局可有法解?” 张问道,“除非萧太师病危一事是假!”随即又摇摇头道,“如此一来,却是更……” 宁不凡捋捋胡子笑道,“萧太师病危实为流言,”张问一愣,宁不凡不待他提问又道,“张知县不必担忧,不才却是有一法可解此死局!” ...................................................................................... 一更好,还是一更好,,,舒口气,,,俺存点稿子过年发,免得回乡下的时候断更了。。。伸手,推荐,收藏。。。 第045章 又是一个日落黄昏时,夕阳鲜红似血,草长莺飞的季节里太阳一落山天气依旧冷的让人受不了。 一入夜,凌霄便让一个婢女在自己床上休息,自己则换了身衣服睡到香芹房间里的卧榻上,如有大变,若是没有外援逃是逃不掉的,凌霄唯有为自己的性命多加一层保障而已。 夜幕一降临,外面就安静起来,躺在卧榻上,外面街道上突然传来的喧闹声,凌霄的心更不平静了,刘祭到了。 是的,刘祭到了。 一身素色儒服,长长的衣袖,腰间悬一把佩剑,乘着夜色而来,身后有五十余亲兵跟随,和北沂用鲜血磨砺出的汉子与皇帝身边的兵不太一样,刘祭走在前方倒是显得文弱无力。 佟卫与宁不凡站在县衙门口迎接,一见刘祭,佟卫便嘀咕了一句,“怎么长的跟娘们儿似的?” 宁不凡只装作没听见,走上前去拉着刘祭的手笑道,“伯恺风采依旧呐!” 刘祭笑道,“伯恺惭愧,宁大学士不过两日不见便有几分疲态,想必是为国事操劳。”话是对宁不凡说,眼睛却瞥着那位面露不屑的佟将军。 宁不凡怎会听不出刘祭暗指之事,唯有笑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佟卫见两人说的很是投契,宁不凡不介绍他,便凑上来嘿嘿笑了两声道,“都道刘将军仪表堂堂,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佟某不才,方才远远的瞧了还以为是个女子,刘将军这相貌倒是宜男宜女。”说着还在刘祭的唇上胸口分别扫了两眼。 话说,自古便有偏好男风之人,大周朝自然也不能幸免,权贵中不少蓄养娈童,不过是寻常做耍罢了,谁也没拿这当回事儿,寻常说笑的时候也会叨唠两句。 这佟卫有此偏好众人倒是闻所未闻,心中都猜是在故意给刘祭难堪,便都望着刘祭,看他如何应答。 只见刘祭也不恼,反是笑吟吟的伸出一只洁白如温玉的手,抓住佟卫的手上下摇晃起来,口中笑道,“伯恺幼时最是听不得别人拿这皮囊说笑……”还未说完,佟卫已经发出一声惨叫,众人皆惊诧莫名,望着两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刘祭连忙放开手,满脸的歉意,“罪过!罪过!佟将军莫怪!伯恺生就一身怪力,平常都需克制着才能不碰坏身边的物什,佟将军的话让伯恺想起幼时的事,一时没克制住,万望将军见谅!” 众人这才知这刘祭刚才轻轻的摇晃几下便已是让佟卫吃了大亏,定睛一看,不看还好,看了便着实吓了一大跳,那佟卫的手片刻间就肿的跟馒头似的,正包着手在原地大呼。众人皆是大惊,想不到那一双如女子的玉手竟然有如此力气,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其实,佟卫之所以如此凄惨却是坏在轻敌二字,他只道刘祭合该是没什么力气的文弱书生,便随他去握手,谁知道刘祭本就打主意要给他个苦头吃,顺便也镇住这一帮存心看笑话的人。一个存心,一个无意,有此结果也不会太意外,不过在外人看来却是另一番滋味了。 佟进见佟卫吃亏如何肯依,正要发作却被宁不凡一拦,道,“皇上还在里面等着呢。”只得愤愤搀了佟卫寻大夫去,临走前不忘恶狠狠的瞪了刘祭一眼。 刘祭只是拱手作礼,笑意盎然的送两人离开,这边宁不凡单手做请,刘祭拂开衣袖随宁不凡进的厅去。 刘祭前来只带五十亲兵,少年皇帝自然是喜出望外,对朱贤妃道,“他能迷途知返也是美事一桩。” 朱贤妃正寻思着替自家的朱家军再扩兵力,自是应和道,“皇上所言甚是,却是不知道这许多兵放在谁手上皇上方能安枕?” 这一问,自然是皇帝的心病,这些兵无论是放在谁手中,都是比刘祭手中更能让皇帝安心,须知道刘祭手握十万大军,能坏萧仲纥的事,自然也就能坏任何人的事。只是,刘祭不肯交出兵权却也是可以肯定的,对于这样的大将,历来皇帝的处理方式都是扔到天边,再给他找个难缠的对手,慢慢磨掉其锐气,削弱其兵权,奈何如今的情况却是不容许将这样一只力量白白扔掉不用的。 皇帝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倒是乐观的相信宁大学士该有好法子,这想法皇帝自然不好说与朱贤妃听,好在宁不凡引了刘祭进来,两人在主位上端坐了受刘祭叩拜。 刘祭叩拜完毕从地上站起来入座的时候朱贤妃的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差点没瞪出来,咦了一声,少年皇帝以为朱贤妃是在对刘祭的外貌惊讶,自己也是微微赞叹,这人生的一副好相貌呐! 皇帝见佟卫、佟进两人没进来,暗示身边的小太监去瞧瞧,端起酒杯对刘祭道,“刘将军忠心为国,来人,赐酒一杯!” 刘祭郑重谢过,仰头喝尽,一派豪迈作风,佟卫、佟进两人未到皇帝也不好先谈正事,只是询问刘祭一些北地的情形,有着宁不凡在其中搭话,倒也说的投契。只是朱贤妃坐在皇帝身边望着刘祭微微出神,此人,还是不记得她了。 那出去的小太监回来在皇帝耳边低语了几句,皇帝大笑起来,朱贤妃问道,“皇上为何事如此开心?” 皇帝笑着把在县衙外发生的事给朱贤妃说了一遍,又对刘祭道,“不瞒刘将军,朕刚才也在想,将军身体看来羸弱,却不知道如何让十万将士服气,却忘了人不可貌相。”说完童心大起,想要刘祭表演一番。 朱贤妃笑着接口道,“皇上不有所知,刘将军的威名在岭南一带人人皆知,别瞧他一副书生相貌,武功却是不凡,臣妾还是小姑娘的时候便亲眼见刘将军以一人之力制住一匹飞奔于闹市的疯马,那时候刘将军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呢!” 皇帝闻言喜道,“难道你们还是旧识?” 朱贤妃摇摇头,眼中闪过一抹不明的神采,“臣妾当年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能记得这么多还得多亏了刘将军相貌出众,而那次的经历又太过震撼。” 皇帝兴起,更是想见识一番,宁不凡在一旁咳了几声也没听见,刘祭本不愿与皇帝如此做耍,奈何佟卫、佟进两人迟迟未来,一时谈不到正事,朱贤妃在一边的目光刺得他心生不悦,便拱拱手起身下场,皇帝指着身边的几个护卫道,“你们且与刘将军试上一试,切莫伤到了将军。” “都是战场拼杀的男儿,如此做耍有什么意思?”佟进与佟卫大步走进来,佟卫托着已经包扎过的手对皇帝道,“皇上,刘将军威名远播,臣不才,也是十来个人近不得身的,刘将军能败臣于瞬息之间,合该是十来个人不在话下。” 佟卫这话说的不差,皇帝也是知道他的本事的,想想刘祭能败佟卫,必然是不差的,笑道,“倒是朕失言了,你们放开了手刘将军才能使出真本事来。” 佟卫又伸出手拦住,“且慢,”皇帝被他的话弄的很是扫兴,一双眼瞪着佟卫看他还有何话说,佟卫笑道,“这些人都是皇上身边的护卫,如今还要日夜护着皇上的周全,受了伤却是不美,不妨换几个罢,这几个人都是臣平日的陪练,合该也不比皇上身边这些将士差到哪儿去。” 只见佟卫身后走出十来个满脸厉色的大汉来,个个身上都有刀伤,那眼神分明就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才有的,皇帝只觉得瞧着这几个人便心头发寒,朱贤妃脸色变了变张口欲言,又忍住了,倒是宁不凡凝着眉头踏出来反对道,“皇上,如此做耍却恐耽误了正事,既然两位佟将军都来了,不如先商议大事吧!” 第046章 接连被人打断兴致,少年皇帝有些不悦,佟进怕人坏了他们的好事,连忙道,“皇上,不过普通比试罢了,耽误不了许久,尽了兴再议也是一样。” 少年皇帝道,“此话有理,如此便有劳刘将军了!” 宁不凡还想拦,却被刘祭轻轻拉了一把,走上前来向皇帝拱拱手,笑道,“还请皇上让大家散开一些。” 刘祭转过身望着对面的十个大汉,这十个人明显是佟卫等人从军中挑出来的拔尖人物,对上三五个刘祭也许还有把握取胜,十个,这便是誓要取他性命了。刘祭本可以拒绝,只是这次他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的杀杀佟家人的锐气,所以就连身边的护卫想要替他上场也被他拦下。 皇帝心中不明,众人却是有数,这个局面刘祭该如何破解? 只见刘祭将腰上的佩剑解下,随手扔给身后的侍卫,道,“帮本将军拿着!” 众人一愣,刘祭竟然如此托大,本就是吃亏的场面了,他还不要武器,难道他真有那么大的本事不成?不说其他人,便是佟卫、佟进也是吃了一惊,瞪圆了双眼仿佛瞧怪物一般的瞧着刘祭。 只见刘祭哈哈一笑,道,“圣驾前舞刀弄枪的却是不美,既是做耍,倒不如凭一双空手,何况,伯恺倒是真怕伤了佟将军的几员爱将。” 宁不凡闻言面带笑意的瞧着佟卫,伸手摸摸胡须,皇帝见状也觉得刘祭合该是不想在圣前见血,想到上次在凌霄那里发生的事,皇帝倒是没有嫌刘祭扫兴,也瞧着佟卫看他如何应答。 朱贤妃则是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看着刘祭的神色带着复杂,瞧佟卫、佟进两人的时候却是火辣热情,佟卫、佟进两人被刘祭轻视已是下不得台,不过这样的局面却是自酿的苦果,只听见佟卫冷哼一声,示意那几个侍卫扔了手上的武器,愤愤的走入一旁的座位。 几人摆好架势,刘祭心中大定,没了手上的刀剑,热辣辣的拳头他是吃得住几下的,就怕这些人还有后手,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心下已有了七八分的肯定,打定了主意,拱拱手道,“各位壮士有请了!” 话声刚落不待众人反应,便侧身翻滚直杀到身边一人身后,手搭到那人脖子上,轻轻一拧,那人便送了性命,众人发愣之时,刘祭又闪到另一人身前,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把匕首插入那人的胸口,刘祭片刻之间连杀两人,此刻众人也反应过来了,纷纷扑将上来,谁知道刘祭却是一个闪身到了圈外,高声呼道,“诸位且慢!” 刘祭一出手便是杀招,众人是始料未及的,这围攻刘祭的十人本是打定了主意慢慢将刘祭逼入绝路再暗下杀手,却没想到刘祭一出手便如此毒辣,根本不给众人机会。杀了人立即喊停,哪儿有半点大将的作风?即便是市井的无赖混混也不过如此了。 两名同伴片刻间便了结在刘祭手上,谁还听得进其他,纷纷扑将上去,刘祭也不恋战,只在大厅内躲闪,一边躲闪一边高呼,“莫要再打了!哎呀,实在是刘某不甚……”绕着大厅跑圈子跑的不亦乐呼,众人皆是又好气又好笑,觉得这将军忒是无耻,怎的杀到一半便要跑路。佟卫、佟进恨的差点没咬碎满口银牙,纷纷要跳出去捉那无耻之人! 佟卫、佟进身边的几个侍卫也加入了战局,刘祭带来的那几个亲兵自然也不客气,纷纷跳将出来跟自家将军并肩作战。 那刘祭滑不溜手,众人追便逃,待到众人不设防之时又猛然回头,杀上一个,众人奈何不得他,便向他亲兵下手,只是那几个亲兵也甚是扎手,几个人互为依靠,将四面八方都守的结结实实让人下不了手,虽然受了些伤,却是越战越勇,见自家将军没有危险便站在厅中一角杀起来。 皇帝被这局面惊的目瞪口呆,朱贤妃望着那一道儒衫的身影流露出怀念的神色,宁不凡见状连忙叫厅中的侍卫去阻止,皇帝也反应过来,连忙喝道,“通通给朕住手!” 皇帝发话,众人虽有不甘依旧停了下来,双方依旧怒目相对,刘祭拖着一身狼狈高声呼道,“皇上,臣本打算比武,奈何在战场上养成的习惯不佳,见人对微臣动手臣下意识便是杀招,惊了圣驾,还请皇上恕罪!” 人也杀了,还要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佟家的人自然不依,佟卫道,“刘祭!你好大的胆子,君前杀人、扰乱酒宴还敢狡辩!来人,将此人给我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似要先发制人。 “住手!”众人不设防之时却是朱贤妃厉声喝道,“佟卫,皇上在此,岂有你说话的地方,你眼中可还有皇上?” 佟卫拱拱手道,“皇上,恕臣不敬,刘祭先是擅离职守,后又拥兵自重,攻打龙门关,又在龙门关下违抗军令,不服皇上调遣,如今北沂作乱犯我大周国土,皆是此人过失,这三罪皆是抄家灭门的大罪,臣今日便要为国除害了!”说罢哗一声拔出腰间佩剑,门口齐刷刷的涌出许多兵来。“请皇上和贤妃娘娘移架,莫要让逆贼伤了皇上和贤妃娘娘!” 朱贤妃啪一声将酒杯扔到地上,喝道,“佟卫,你是要谋逆不成?” 佟卫冷笑,“臣忠心为国,这也是受了皇太后的旨意。” 朱贤妃道,“可有凭证?” 佟卫道,“只是口谕,贤妃娘娘自是可以回到上京再询问太后。” 朱贤妃怒极反笑,轻轻拍了两下手掌,不知从何处又冒出一群黑衣人来,“佟卫,口说无凭,如今皇上在此,本宫却是容不得你胡来!” 那士兵与黑衣人把这厅内挤的满满当当,双方人马对侍,皆是半步不让,皇帝见状万分恼火,喝道,“尔等这是做甚?还不快把兵器给朕都收起来!” 佟卫只装作没听见,朱贤妃笑道,“可听见皇上的旨意了?佟将军,让他们退下罢!” 宁不凡见状便知道事情要坏,已是趁着众人不留意偷偷的向刘祭使眼色,刘祭会意,佟卫此刻已将他手上的兵权视为囊中之物,朱贤妃却不知道是做的什么打算,显然今日的宴会怕是要不欢而散了,刘祭悄悄的向朱贤妃的人身后退,眼光不断的在厅内四下打探,就看该如何偷偷的溜出去好与外面的人汇合。 皇帝被佟卫气的一阵脸色青白,历来便是尊重几位佟家的长辈,却没想到自己的尊重让这几人尽然如此嚣张,想到昨夜朱贤妃的一番温言,越发的觉得这几人可恶,离了萧仲纥以后自己这个皇帝竟然还是名不符实。 佟卫几个都是在皇太后跟前得宠的,本就比少年皇帝高出一辈,寻常只将皇帝当作自家的侄儿,尊敬之情虽有,却是不肯被朱贤妃这外来的女人压下了气焰,何况皇帝此刻即便恼怒,宫中还有皇太后在,也不怕与皇帝结下心结。 朱贤妃何尝不想为自家多添助力,这后宫之中哪一个妃子娘家弱了不被别人踩到头上去的?是也谁也不肯让半步,心中都暗暗下了决定,要越过对方一头捡了这天上掉下来的大便宜。 如此两方人马皆不肯退让,少不得要在皇帝面前上演武全行,形势一触即发,剑拔弩张之时,后院突然传来一阵叫声,“走水了~走水了~” ...................................................................... 快要过年啦,貌似上班的鞋童今天过了都要陆续回家了,小弓给大家拜个年先。 第047章 可不是走水了!没人喊还不觉得,众人这才发觉空气中早就弥漫了一股烟味儿,方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刘祭等人身上,即便有什么异常也难以察觉,此刻经人提醒,朱贤妃却是咳了出来,众人听她一咳,便都觉得嗓子有些发痒。 宁不凡见众人还有些不舍,连忙高呼道,“众侍卫快护皇上与贤妃娘娘离开,佟将军还望你带人去瞧瞧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哪里走水。” 佟卫正欲前去,佟进突然道,“刘祭呢?必是此贼的诡计!” 此刻刘祭刚摸到皇帝身边,准备跟皇帝一起离开,佟家人被佟进这么一提醒,众人也不出门,眼光齐刷刷的对着刘祭,佟卫更是喝道,“先拿此贼!” 这时候即便此事与刘祭无关也是要赖到他身上的了,刘祭心下如电,佟卫话声刚落他手上的剑已经落到了皇帝的脖子上,脸上露出冷冷的笑容,“谁人敢动?” 这一出莫说佟卫朱贤妃等人愣住,便是宁不凡也是一身冷汗,个个只盯着他手上那把银光闪烁的剑,就怕一眨眼皇帝的脑袋就搬家了。 刘祭自然知道众人心中担忧,目光如电的扫视一圈,被他瞧着的人个个皆冒了一身虚汗,不自觉的推后一步。 刘祭低喝一声,“走!”少年皇帝的脚便打着哆嗦向前迈,无须别人教,众人便自觉的让出一条道路,众人都在寻机要拿刘祭,偏偏他手下几个亲兵甚是有眼色,明晃晃的大刀拿在手中,靠在刘祭背后退将出去,刘祭则是在前方走的闲庭信步,犹如游园一般。 众人皆是气闷,却是奈何不得刘祭,待刘祭走出衙门大门,只觉得天空红的似要烧起来一般,竟然是满城的火光,处处都是烟熏火燎,好在城中平民早就跑的没剩下几个,这条街又是被封锁起来,倒是不见慌乱。 门口便有数百军士,齐刷刷的站在那里,见到刘祭出来便高呼,“将军!” 刘祭定睛一看方才发现这是自己派来偷偷潜入城的一干士兵,城中大乱,这些人纷纷忍不住来接应刘祭,见到这些人,刘祭心中大定,转过身拿下皇帝脖子上的剑道,“皇上,恕臣无礼了,城中乱局非刘祭而起,不过方才的情况皇上该是看见了,佟将军怕是容不得刘祭辩驳,唯有请皇上护臣周全。今日之事已是危局,皇上可信刘祭否?若皇上信,刘祭便是浴血立宛城,也要护了皇上安然离去!” 众人看见刘祭身后的人皆是色变,这些人来的毫无声息,佟家军与朱家军却是不见踪影,合该是刘祭的阴谋,只是听刘祭的话却是不像,唯有宁不凡与朱贤妃两人露出惊恐的神色,佟卫、佟进则是愤愤的瞪了朱贤妃一眼。 “不好了!北沂人杀进城来了……”不知是谁在远处高呼一声,又是一声惨叫便没了声息。 “谁知道这是不是你的诡计!”佟卫虽慌,却还是稍有理智,只觉得事情来的蹊跷,即便事实真如此,却也不能让刘祭得了皇帝的信任。 宁不凡闻言怒道,“佟将军,你好生糊涂!危急时刻你不与刘将军护着皇上娘娘先行离开,还做什么义气之争?” 朱贤妃闻言连忙上前,道,“宁大学士所言有理,咱们还需先行退出这里再做打算。” 城破的无声无息,城内必有细作,这烟火四起,可见北沂来势汹汹,必是有人泄露了皇帝的行踪才会引来此事,远处依稀可以大马弯刀北沂打扮模样是士兵,若是刘祭与北沂勾结,根本无须过问皇帝的意思。 众人议定,皇帝自然是想快快离去,心中恼怒佟卫做事糊涂,若没有今日的一番闹腾,此刻刘祭数百人站在他身后,倒是忘了先前那把锋利的剑刃,不咸不淡的道,“宁大学士所言极是。” 佟卫得不到人支持,愤愤的瞪了刘祭一眼,心中还在为此人连杀他手下二员大将不甘,对皇帝拱拱手道,“皇上,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众人看了看天空的火色,又听了听周围的厮杀声,却是四面都有,然而通往龙门关的那一边被火势封住,却是无法离开,明知道向南必有险情,也不得不向南方行去。 走到凌霄居住的小院子外,只听得内院一片乱哄哄,皇帝脸色大变道,“不好,皇后还在里面!” 朱贤妃闻言立即道,“臣妾去救皇后出来!皇上与刘将军、佟将军先走吧!咱们在南门汇合!” 朱贤妃如此提议倒是无人反对,皇后嫔妃虽然要紧,却是比不过皇帝的性命,刘祭是不好开口,佟卫则是知道朱贤妃的心思,也不愿意放任朱贤妃与刘祭护卫皇帝,唯有宁不凡一脸的高深莫测。 皇帝一边被人护着向前走,一边回头殷殷交代,等交代完众人已走出了很远,朱贤妃满脸的笑容沉了下来,对身后的亲兵道,“进去后见到活着的格杀勿论!” 众亲兵低头应是,朱贤妃拔出佩剑,身边的一个亲兵一脚踹开小院的大门。 院子里很乱,到处都被翻的乱糟糟的,朱贤妃派来护卫的人已经不知去向,后院却还有些动静,只是那边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似听见几个女子的尖叫声,也有男人的打杀声,其中两个士兵一马当先的走过去,走近了才发现似是街后发出的声音。 这边除了劈劈啪啪的火烧房子的声音竟然寂静的可怕,其中一个士兵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差点摔一跤,低下头一看,却是一个护卫的尸体,伸手摸了摸,尸体上还有温度,拿起来黏黏腻腻的一手鲜红,“娘娘,应该刚死不久。” 发现这一具尸体后众人便注意到各个角落阴暗处,果然又发现了不少的尸体,朱贤妃的脸色越发的黑起来,望着那燃烧着的院子,心中的怒火却是比那房子烧的更旺,碎咬银牙道,“进去瞧瞧!” “娘娘!”身边的士兵叫道,朱贤妃恍若未闻的向那火场走去,一双眼发出炽热的光芒更是比那烈火还要耀眼几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其中一个侍卫队长连忙拉住朱贤妃道,“娘娘,此地不宜久留,如今这情况咱们且不知道能不能自保,莫要说她了,若是她得了强人相助,咱们这点人也不够瞧的,咱们回去不妨就说她已经被北沂人绑了去,一个年轻貌美的妇人落到北沂人的手中,嘿嘿……” 旁边立即有士兵会意的笑着补充道,“即便不死,也是没脸回来的,即便是回来了皇家为了颜面……” 这两个自是朱贤妃身边得力的,寻日里就是脑子活络,手下功夫也是不错,朱贤妃闻言勾了勾嘴角,只是口中却有些泛苦,这时候会救她的,莫非是那个人……不过,现在滔天的大火,满城的北沂人,也要看她能否有那本事逃出生天! 朱贤妃在这边对着大火冥思,却不知道皇帝那边发生了天大的变故。 ...................................................................................... 早上八点才睡着,十点钟就被叫起来做事,唔,下午五点的时候俺又去睡回笼觉,睡前木调闹钟,就在脑子里默念了七点钟我要更新,七点半和天天约好了要拼字,,,然后,在七点的时候,俺有如神助的突然睁开双眼。。。醒了。。。人体的生物钟真素奇妙啊。。。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俺要为俺的勤奋要表扬。。。 抹泪,,,终于把哀家和本宫纠结完毕,,,被n个人碎碎念了,俺终于改了,,, 第048章 凌霄趴在盛美尚的背上,香芹由盛美尚的儿子盛之旭背着,前方一队有立宛城守军组成的队伍开道,在刀光剑影中狂奔。 身边的边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刀剑交汇处火化四射,铿锵声不绝,血与火的颜色融合到一起,即便是凌霄也不得不把头深深的埋入盛美尚的背脊,不去瞧那些人的死状。 死人,遍地尸骨,血流成河,这是多久以前的记忆了? 盛美尚急促的呼吸声就在耳边回响,身前传来的男性的汗味儿和热力让凌霄知道自己还是有依靠的,战争中最凄惨的便是女人,跑不快,没能力反抗,被敌人抓住后凄惨的下场,这一切让凌霄不自觉的咬紧牙关。 四周的士兵不多,这些人都是立宛城的守军,比起龙门关上的士兵来说前一些天还有不少差距,不过,经历了这些天的战斗,这些人对血与刀,生与死都看的淡然了,尸体与鲜血的世界又激起了他们心中的狂热,面对敌人之时不自觉的咬紧了牙关,手上的刀剑挥舞的格外的有力,挥洒出一道道血幕。 杀!只要杀出这里就有一线生机。 温热的鲜血喷洒到空中,溅落在凌霄的脖子上、手背上,盛美尚单手扶住凌霄,一手执刀警惕的望着周围,一边紧跟前方士兵杀出的血路,一边喘息着对凌霄道,“娘娘,再过片刻便可到西门了。” 凌霄抬起头,突然发现原本三十多个士兵此刻还剩下了七八人,且个个身上都伤痕累累,有好几个身上的血已经把衣服浸的湿透,脚下蹒跚,怕是随时都可能倒下去。 盛美尚与盛之旭都是气喘呼呼,队伍已经缩的很紧,好在这一方的敌人不算很多,不过就现在这情况,凌霄望了望近在眼前的城门,想要冲出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啊~ “放我下来!”凌霄道,盛美尚一愣,身边又一个兄弟倒了下去,那是他幼时的玩伴,到如今都娶妻生子,连孩子都快要成亲了,四十来年的感情,战场上抵足并肩,此刻一个正值壮年的大汉轰然倒下,盛美尚的身体震了一下,身上的肌肉刹那间崩紧,凌霄顺势滑了下来。 盛之旭则没有如此沉稳,大叫一声将背上的香芹放到地上,拔出刀便冲了上去,香芹与凌霄对视一眼,各自从血泊中捡了一把剑握在手里。 凌霄等人的优势在于还有不少守城的士兵依旧在抵抗来袭的北沂人,也有零散的城中居民发现城西的北沂人数量较少,不断的涌过来,勉强可以凑成一股抵抗力量,缓慢的向城外移去。 凌霄此刻格外的冷静,这种时候慌乱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将后背交给身边的士兵,凌霄与香芹并肩走在盛美尚身后,目光谨慎的看着四周不断挥舞来的弯刀。 每一步的前进都需要付出血的代价,刀剑相交的声音,金属划过血肉的声音,骨头断裂的声音,还有不时传来的激昂的嚎叫声,也有低低的哭泣声,还有木材燃烧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谱写了一曲死亡之歌。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凌霄回过头便看见香芹惊恐的眼神,盛之旭一手劈掉一个高壮的北沂兵的头颅,身子却斜斜的挡在香芹的背后,一把沾满了血迹的刀狠狠的劈进盛之旭的身体。 香芹疯狂了挥舞着剑冲上去,背脊上浸出鲜红的血迹…… 人越来越少了啊,身边的士兵个个都是身负重伤,凌霄的呼吸急促起来。香芹推开那具尸体,盛之旭笑呵呵的从地上爬起来道,“香芹姑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凌霄只觉得那脸有些扭曲,不过还来不及仔细看,盛之旭又发现了一把挥舞过来的屠刀,将香芹推向一边迎了上去…… 凌霄最后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逃出城的,终于身后没有追兵的时候,凌霄的脚几乎已经抬不动了。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凌霄只能从周围腐朽的气息中闻出这是一片茂密树林,恐怕也只有这些土生土长的立宛人才能分辨的清方向。 等到盛美尚终于开口道了一句可以休息的时候,众人都是仿佛失去了最后的支持般跌到地上开始喘息,身上的伤口依旧在往外流血,精疲力竭的众人都提不起力气去包扎,此刻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林子里静悄悄的,就只听得见众人的喘息声。 歇了不知道多久,凌霄只觉得身上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连抬起半根手指的力气也无,盛美尚挣扎着从地上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引燃了道,“之旭,你去找些干的树枝来,咱们必须尽快包扎好伤口。”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应声,一个士兵突然叫道,“之旭?你怎么了?” 那点微弱的光掉到了地上,熄灭了。 盛美尚连忙蹲下七手八脚的在地上摸索,半晌终于找到了那个东西,火光又燃了起来,盛美尚向那个说话的士兵走过去,火光渐渐的照亮了士兵的脸,他的脸上燃满了血迹,不过这并不妨碍众人看清这张脸上的悲痛欲绝,他的手在空中微微的颤抖着,指着某一个方向,盛美尚的喉头发出咯咯的声音,最终还是慢慢的把火折子移了过去。 一张惨白的少年面孔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双目安详的闭着,他的背后流出了褐色的东西,顺着树干浸入并不干燥的地面,盛美尚伸出手轻轻的靠过去,刚碰到少年的肩,少年便歪了下去,匍匐在地上,背后一道足足有一尺余的伤口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些兵都是盛美尚手下的兵,对这个开朗活泼的少年有着非同寻常的感情,不知是谁开的头,哽咽声低低的响起。 凌霄望着盛美尚那张被火光照耀的狰狞的脸,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嗓子涩的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突然,盛美尚道,“还有谁受了伤的?自己先包扎一下,我去捡些干柴回来。”说罢转身向密林深处走去。 当盛美尚的身影渐渐的模糊的时候,有人问道,“娘娘没有受伤吧?” 凌霄艰难的张了张嘴,声音说不出的艰涩,“我没事,你们先包扎一下吧。”说完又问身边的香芹,“香芹,你背上的伤口怎么样了?” 香芹呵呵的笑了起来,“没事,死不了!既然咱们都从鬼门关逃回来了,就谁都死不了!”说着凌霄便听见身边的窸窣声,香芹像是在向哪里爬,凌霄的脸色黯了黯,伸手去拉香芹,也不知拉到了哪里,只觉得满手的黏腻,失声叫道,“香芹,你怎么了?” 香芹也是猛吸了一口冷气,低声道,“我没事。”只是声音微微有些变样,凌霄不敢再伸手,香芹又向前方爬去。 凌霄心中焦急,奈何周围一片漆黑,唯有坐在那里暗自发愁,香芹的性格她是了解的,做了决定的事便没人能倔过她,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香芹如此失常? ................................................................................ 唔,从今天开始有饭局,明天下乡,不过,还是要找朋友帮忙更新的。。。没时间的鞋童可以积攒起来看,有时间的还是不会失望,嘿嘿,,,我是好人。。。 第049章 此刻,立宛城内已是满城尸骨,城内数千北沂铁骑分散在大街小巷,见人便杀,刘祭领着数百名士兵护卫着皇帝向南门撤去,北方龙门关外有守军,却是被大火隔断,如今唯有南门外还留有数千人,因此众人毫不犹豫的选择向南杀去。 方走出街口,刘祭便发现南方的火势明显要比其他方向小上一些,三面起火,唯留下南面这一缺口,必然有诈。立宛城的情况竟然被北沂人摸的清清楚楚,刘祭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他虽与北沂交战不多,却是请教过下面的老兵,深知北沂民风彪悍,他手下的将士不畏,却是人数悬殊,北沂人又在马背上,更加难缠,便对皇帝道,“南方必有伏兵,却是不能去。” 在场的都是战场上磨砺出的,对刘祭的话深以为然,西面连接池宁城,正是北沂发兵之处,如今只有走东门了。 众人三言两语议定,便转向东门,有数百将士开道,遇上的阻碍都被轻易化去,立宛城不大,走出两条街便可望城门,众人皆是暗暗窃喜之时,却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前后都涌出黑压压的北沂铁骑,把街道两头堵的水泄不通。两旁是熊熊火海,前后有雄兵无数,众人千算万算依旧中了北沂人的计。 众人色变,那北沂人却是只围不攻,待站定的整整齐齐后,城门方向的北沂人让出一条道来,一个满脸络腮胡,腰圆臂粗的北沂将领骑着一头战马从众人身后走出来,刘祭手下的兵丁已是谨慎的将皇帝等人围在其中,手握大刀望着虎视眈眈的北沂人。瞧此人穿着只是一名中等军官,刘祭心中稍微安稳了些,看来北沂人也摸不准他们会选何门出城,东门合该不会有太多阻拦。 那络腮胡将军抚着腰上的弯刀,问道,“刘伯恺何在?” 众人微愣,无人答话,那络腮胡将军等了半晌不见有人回应,又问道,“镇北大将军刘伯恺何在?” 众士兵这才分开,刘祭从人后满面笑意的走出来,“敢问阁下找刘某何事?”那络腮胡将军看见儒服打扮的刘祭不禁愣了愣,想到大王的吩咐,才道,“你便是刘祭?”眼神有些不相信的上下打量,“我家大王说,你于我沂人是有恩的,若是将军愿意,我沂人愿助将军拿下大周江山!将军若允,我等便即刻让出道路,放将军北去。” 众人的目光不禁集中到刘祭身上,刘祭微笑着点点头,抬起手来,“好啊~”手重重落下,一道弩矢破空而去,正中那将军胸口,随即,嗖嗖的数百道弩矢从第一排的人身后划破长空,不看战况,刘祭拔出佩剑,高喝一声,便有数十人向前冲去,待靠近北沂铁骑便俯身滚地,手上的大刀只砍马腿,血光乍起,北沂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列人整整齐齐的队伍混乱起来,又有数十人冲出,转挑那跌落马下的北沂士兵下手,而队伍后方数十人拿着弓弩封住追兵。 佟卫、佟进两人这才回过神来,见众士兵无须人吩咐已加入战局,连忙拔出佩剑紧紧的守护在皇帝身侧。 少年皇帝何尝见识过这样的场面,刀光剑影,血幕喷洒,头颅手臂漫天乱舞,吓的手脚发软,走不动路,佟卫见状将皇帝拉过一个士兵将皇帝背着。 此刻佟卫、佟进身边士兵的不足便显露出来,刘祭身边的士兵惯于与北沂人作战,步兵对上骑兵虽然吃亏,好在此刻是在城中,骑兵无法发起冲锋,根本施展不开来,唯一的优势便是在马背上高出众人一头,刘祭身边的士兵皆是先斩马腿,待那北沂人从马背跌落,便有人补上一刀,而佟卫、佟进身边的人则是与马背上的人直接作战,吃亏上许多,也有人学那些士兵去砍马腿,却终究不熟,倒是被马踏伤塌死,自然伤亡大上许多。 杀到那将军跌落之处,便有士兵挥刀砍下那将军头颅,挂在刀口上血淋淋的高举过头大叫道,“尔等将军已死,还不速速降来!” 北沂军队本已混乱,如今闻言后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人猛然看见血淋淋的人头,也知道将军已死,混乱起来,突然间,一个将领在乱军中大喝道,“本将还在!” 所谓擒贼先擒王,如今刘祭等人势弱,刘祭见状不对已是与众士兵交代过,话声刚起,数十只弩矢便飞奔而来,北沂人不喜盔甲,那人片刻间便被射成了个刺猬,随即便又有人砍下他的头颅悬挂起来,北沂士兵见状胆寒,加之无人指挥,前方士兵有了退意,阵型更加散乱,刘祭深知己方所带弩矢不足,不敢恋战,让数十人齐声呐喊,那声音在烈火中传到远方。 不过片刻功夫,刘祭便感到身边压力减轻了许多,微微呼出一口气,苦笑,此战之后怕是天下人人皆知刘伯恺无耻之尤,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前方阻拦溃散,后方却依旧有追兵无数。 城门渐渐的近了,北沂人或死或逃所剩无几,刘祭松了一口气,身边一个士兵匆匆过来,对刘祭低语道,“将军,弩矢将尽。” 刘祭看了看前方与后方剩下的士兵,佟家军与刘祭所带来的人加起来千余人此刻仅仅剩下大约四百,佟家军几乎全灭,刘祭道,“让汪千总带百人留下断后,卫和你出城后带二十人南行绕一圈再想法出关。” 卫和领命而去,刘祭却是犯起了愁,立宛城东面是大周朝的一个附庸小国,穷,却是极其无耻,今日认北沂做父国,明日倒向大周朝,谁强谁便巴结谁,只是这个小国太穷,又无甚出产,北沂与大周都不屑灭之。 其国数十年前还曾闹出一则笑话,当时大周国力衰败,无力战北沂,北方国土丢失不少,眼看就要打到那个小国,那国王便命人制了大周的地图,让人奉到当时的北沂王手中,道,大周朝的开国皇帝祖上乃漠北河沿岸之人,数百年前漠北河乃大鲜领土,大周朝如今的版图便是大鲜的国土,如今大鲜愿双手奉上,与北沂王永结秦晋之好,此事被北沂王笑谈与其邻国知晓,天下提大鲜皆是掩口而笑。其王如此无耻,可想其民风该当如何,都是懒得理会。 难道要绕道大鲜? .......................................................................................... 呃,写到这里忍不住恶搞一把,我不是故意的……那啥,俺第一次写战争,大家凑合着看哈,若有不足或者bug,欢迎指正,小弓近日努力学习ing…… 今天要下乡了,提前发,明天的俺拜托朋友帮忙。。。那啥,俺真正的认真码了一夜哦。。。伸手要奖励——推荐或者收藏。。。 第050章 盛美尚终于从密林深处走了出来,一只手拿着一直长长的树枝做火把,柴用浸了血迹的布条捆了起来提在手里。 火光驱走了黑暗,周围的一切渐渐明亮起来,凌霄这才发现周围的士兵加上盛美尚只剩下了五个人,个个都是身负重伤,胡乱用布条缠了好处理的地方,许多伤口上的血迹依旧不断的往下淌。 香芹跪在盛之旭身前,背后的伤口也被撕裂了,血缓缓的向下滴,盛之旭已经被平整的放在地上,身上的衣服也被整理的没有一丝皱褶,香芹终于看清了眼前少年苍白的脸,诺诺嘴唇低低的道,“盛之旭,你要记得,我香芹欠别人的必要别人十倍百倍的还回去,别人欠我的也要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说完,用一张染满鲜血的手绢轻轻的盖在少年苍白的脸上。 盛美尚的脚步顿了顿,将柴放在旁边,立马就有士兵过来帮他清理出一块空地,凌霄也起身来帮忙,很快火便升了起来。 然后是悄无声息的相互检查包扎伤口,凌霄挪到香芹身边,将她的衣服解开,将背上缠的紧紧的布条解开来,拿着盛美尚递过来的止血药涂上了,又将布条重新绑上去,此刻手边没有便利的东西,离水源也很远,只有如此凑合了。 帮香芹包扎完,香芹的情绪也稳定下来,一张脸阴森森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替凌霄解开手上的布条,也上了一些药以后便坐在那里静默不语。 好在今日凌霄便有心里准备,夜里两人都是穿着衣服入睡的,身上的衣服也是那种轻便易行动的,香芹早上换药的时候凌霄还特地叮嘱绑的紧一些,否则伤口就不仅仅是撕裂了。 想到今天发生的变故,凌霄有些失神,盛美尚突然带着一群士兵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小院内,当时她并没有睡着,还以为是朱贤妃终于忍不住向她下手了,后来才发现是盛美尚。宁不凡、张县令然后才有盛美尚的及时出现。 走出门看见漫天的火光,凌霄几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跟盛美尚从后门离开,立宛城大变,大周的局势也将大变! 周围的树林很密,走上几步便无法看见这里的火光,盛美尚还是谨慎的把火堆弄的小了一些,对众人道,“大家稍作歇息,天一亮咱们就离开这里,娘娘和香芹姑娘且委屈一下,若是冷就靠近火堆一些。”眼光又在四个士兵身上打量了一圈,对着那个受伤最轻的士兵道,“小武,你与我去取些水回来。” 叫小武的士兵便是发现盛之旭死去的那个,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身上只是手脚受了几处刀伤,背上开了一道口子,算是众人中最轻的一个了,血流了许多,身上的衣衫都湿透了,也分不清是别人的还是他自己的。经历了这一夜的厮杀,已是几近脱力,脸上的悲切犹在,眼眶充血,看那样子煞是吓人。 小武从地上站起来,双腿还有些打颤,凌霄有些不忍,想到自己不熟悉这里的路,去了没准又是添麻烦,只是望着那两人的背影咬了咬嘴唇。 没多久,低低的哭泣声从远处传来,伴着林子里的阵阵凉风,众人惊了一下,便有人分辨出那是小武的声音,然后又是盛美尚的一阵略带怒意的呵斥,由于距离太远,众人也听不太真切,只是可以感受到盛美尚相当的愤怒。 随即,小武大叫道,“都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声音在树林里回响,绵绵不绝,小武大哭了起来,那哭声狠狠的敲打在众人的心上,那句撕心裂肺的都死了,就像一把利刃,刺进每一个人的胸口。 众人的胸口起伏的厉害了一些,刻意压抑的呼吸声粗噶而悠长,火光有些黯淡,映的每一个人的脸都有些阴郁。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立宛城土生土长的子民,严格说来,他们并不算大周的铁血战士,只是立宛城的小民而已,立宛城不算富有,生了男儿都会想法设法的送到军营里去磨练一番,饷银不低比起做其他的事来又体面了许多,加上大周这些年无甚战事,立宛城外又有天险龙门关,立宛城内的守军大半都是这样的人组成,而他们,只是其中很少很少的一部分而已。 这些人经历了连日的战争,身边的朋友亲人倒下了不知多少,好容易盼来了援军,皇帝却只是和刘祭和谈,本来心中便有满腔的不满,这一刻,又是为了这位皇后,他们抛弃亲人来护卫她,家中却不知是何情形,人人口中都有些泛苦。 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崩溃了,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低低的哽咽了一下,然后变成轻微的抽泣,再后来三个男人竟然哭的像孩子一般。 凌霄看了看香芹,香芹的目光没有焦点,只是那眼中浓烈的恨意让人不寒而栗。 这样不行啊! 这个时候谁都不可以再倒下去! 眼前这三个士兵也不过二十来岁,凌霄站起来走到他们身边坐下,用轻柔的嗓音低低的道,“都死了,你们却还活着。你们来救我,却是放弃了自己的家人,我必是永生不忘的。我也不会忘是谁杀死了他们,是谁害你们家破人亡。死了的已经死去,活着的却还要继续活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们必须坚持下去!” 三人听了凌霄的话,只是微微顿了顿哭声,却是哭的更大声了,凌霄有些懊恼的回忆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香芹突然道,“有什么好哭的?你们回去他们便不会死了吗?不过是在立宛城多添几具尸骨而已。既然逃出来了,就该想想怎么报仇!皇后娘娘在这里,以大周的强盛,灭掉北沂轻而易举,你们不去求她,偏生在这里哭的没完没了,就不愧对列祖列宗?” 那三个士兵抬起头,一双双眼睛含着希望望着凌霄,凌霄皱皱眉,瞥了香芹一眼,香芹勾着嘴角看她,凌霄抿抿嘴,终究还是道,“我若回到上京,必有朝一日踏平北沂。” 三个士兵的眼刹那间亮了起来,纷纷起身磕头,口中道,“娘娘,即便小的粉身碎骨,亦要回护娘娘平安!” 香芹却是问道,“娘娘此言可当真?”那三个士兵诧异的抬起头,凌霄口中泛苦,想问香芹一句为什么,终究没有出口,举三指盟誓,“若违此言,天诛地灭!” “呵呵,皇后娘娘好大的口气,可曾记得有人说过落草的凤凰不如鸡?”一道蓝色的身影从香芹背后的一颗大树后走出来。 这是一个布衣男子,身上很是整洁,不像是从战火中的立宛城逃出来的,就是脸有些凄惨,不知是和人打架还是怎么,青青紫紫的煞是好看,肿的如同拜神的猪头一般,一双眼睛只剩下一条缝了。 即使男子的脸很是好笑,却也没有人能忽略他身上那股气势。这是何人?一介布衣岂能有这样的气势?何况,这个时候…… 凌霄眯眯眼,心中揣测,身边的几个士兵已经站起来,眼中露出野兽般的光芒谨慎的打量着四周。 那男子哈哈一笑,道,“娘娘不认识在下了?” 凌霄盯着那个男子回忆何时曾见过此人,却无法在他那变型的脸上找到半分熟悉的痕迹,那男子笑道,“区区不才,商无涯,娘娘还亲口赦了在下的大不敬之罪呢!” 男子的声音刚落,凌霄脸色大变,此人与北沂来往甚密,难道…… 正诧异间,商无涯的身子突然软软的倒了下去,盛美尚一脸严肃的站在他身后,问道,“娘娘,此人如何处置?臣已经检查过四周,不像是有其他人的样子,不过此地却是不宜久留。” 凌霄这才恍然盛美尚去取水却是有些久了,原来是在四周查看。看着地上躺着那位,凌霄深深的相信,依此人的性格,就算是独自一人,发现了她如今的处境专程跑来嘲笑她也不是不可能。 这人的性子怎的让人如此生厌?凌霄瞧着地上那张猪头般的脸,咬咬牙…… 第051章 “捆上带走!”凌霄道。 此人虽然看来是个拖累,背景却是深不可测,留下他的性命日后没准会有什么用处。 将商无涯捆的结结实实,众人不敢再在原地休息,好在这么一折腾离天亮已是不远,挖了一个土坑草草将盛之旭下葬,用冷水浇醒晕过去的商无涯,众人便这么摸黑上了路。 林中树枝盘根错节,甚是难走,走了一会儿以后脚下渐渐的少了羁绊,却是多了些石头,这是已经出了密林,盛美尚将火把熄灭道,“此处空旷,怕是被人发现,娘娘小心脚下。” 凌霄推开盛美尚伸过来搀扶的手,道无妨,就听见黑暗中有人嗤笑一声,不消说只有那位商无涯了。 然后便是一声闷哼,显然是有人暗中使了阴招,凌霄弯弯嘴角,便催促众人上路。此刻倒也无人叫苦,又闷头走了许久,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众人皆是又累又饿,好在盛美尚一句已是不远便有一处隐秘的山洞让众人又打起了精神。 果然,不过又走了半个时辰,便见到了盛美尚所说的那个山洞。这山洞很是隐秘,隐藏在一块巨岩后,周围杂草丛生,又长了许多的树木、蔓藤,将那个狭小的入口堵的严严实实,若是没有人走到岩石背后来仔细的瞧里面,是很难发现的。 众人进了山洞便做一滩烂泥般滩在地上,喘息了半晌才依稀听见山洞里竟然有水声,盛美尚已是取了水来递给凌霄了。 盛美尚与凌霄喝了水便又向山洞外走去,凌霄见他脚步蹒跚,连忙叫住他道,“盛大人,你去作甚?还是先歇息一会儿吧!” 盛美尚道,“无妨,这一两日不歇息微臣还撑得住得住,臣去找些吃食与娘娘充饥。” 凌霄想说自己不饿,奈何肚子突然震天的响,随即周围也响做一片,抿抿嘴道,“如此便有劳盛大人了。” 盛美尚低头钻出山洞,商无涯在一旁嘲笑道,“何必作态!”话声刚落,便又被小武踹了一脚,哎呀一声扑在地上,众人一阵大笑,只是笑声中不无沧桑之意。 商无涯满不在乎的在地上打了个滚翻身起来,只是那高挺的鼻子又流了两管血,混着泥土一张脸更是不堪入目,龇牙咧嘴的道,“你想看我如何受折磨,我却是想看你何时会死!” 凌霄本有些犯困,欲强撑着等盛美尚回来才没有入睡,此刻看见商无涯又是这番做派,再想到那句落草的凤凰不如鸡,却是睡意全消了,咬咬牙道,“商先生却是忘记自家的性命捏在本宫手里,想看本宫死,也要看本宫同意不同意!” 商无涯呵呵的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脸扭曲的不像样子,实在难以看出他是在想什么,凌霄只觉得胸中的怒火腾腾的往上冒,恨不得真将这猪头割下来拿去祭祀,这人即便是性命捏在别人手里也是这般的不在乎,凭什么他可以不在乎? 凌霄道,“小武,你去外面割些蔓藤回来,将这人绑了堵上嘴吊起来,咱们休息的时候可不能让他给溜掉了。” 小武领命而去,商无涯笑的前俯后仰,凌霄不得不别过脸去不瞧不听,直到将人绑起来悬在洞内突出的岩石上,嘴巴用一团草堵了个严实,方才消了胸中的怒火。 盛美尚回来了,手上提着几只野鸡。凌霄勉强吃了些东西,方才去歇息。 这一觉睡的极长,恍恍惚惚的凌霄先是梦到自己一进宫便被香芹端着毒药逼到墙角,一会儿又梦到萧仲纥在皇宫门口终究还是一剑刺进了她的心口,皇太后张牙舞爪的要她去死,那两个太监化作了厉鬼在她身后追逐,却被皇帝看见,少年皇帝吓的不轻,躲到了朱贤妃的身后,朱贤妃满脸的邪笑,从袖子里拔出一把匕首…… “啊……”凌霄低叫一声醒了过来,额头上大汗淋漓,双眼惊恐的在周围扫视一圈,看见众人都在睡觉,旁边还烧着熊熊的火堆,方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在逃难。 “娘娘醒了?”盛美尚问道。 凌霄这才发现原来还有人没睡,皱了皱眉道,“盛大人怎么还不休息?” 盛美尚拿出一个破旧的瓦罐递给凌霄道,“臣白天已经睡过,娘娘先吃些东西吧,已是一天没东西下腹。” 凌霄伸手接过瓦罐,只觉得那瓦罐温度正好,想必是有人一直温在火旁,凌霄捧起瓦罐正想喝,突然想起什么抬起头望着盛美尚,盛美尚错愕的道,“娘娘吃不惯吗?这都是些野菜,味道虽难闻了些,味道还是极好的。” 凌霄摇摇头,问道,“商无涯呢?” 盛美尚闻言道,“这人倒是有些意思,白日里睡到一半他们都发起了高烧,臣正束手无策之计,他吐掉了口中的杂草,给臣出了些许注意,臣就自作主张把他放下来了。此刻微臣让他到里面去休息,若不是他,微臣还真拿这几个发烧的病人没有办法。” 原来如此,凌霄别过头去瞧那几个熟睡的人,个个都是脸色通红,脸上的表情还有些痛苦,想必是伤口疼痛难耐,只是,那个商无涯为何要帮他们? 凌霄捧起瓦罐喝了起来,野菜,她曾经吃过很多,在满山野花的时候,娘亲总是带着她走到山坡上去采蘑菇,摘野菜,扳竹笋,这曾经还是她的最爱呢。 喝完野菜粥,凌霄站起来,这才觉得两只脚稍微一动便酸疼不已,脚底更是火辣辣的疼,好容易才忍住没叫出来,瞥了眼正用心的在削树干的盛美尚,凌霄道,“我去瞧瞧商无涯。”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背对着盛美尚道,“盛大人,不要太操劳了。” 盛美尚的手抖了一下,那木棍被削出一个坑来,用力的眨眨眼,眼中有些可疑的湿润。凌霄的话盛美尚在几个士兵口中听到了,本还有些疑惑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一直支持他坚持下来、中年丧子也这么坚持下来的原因是心中那份期盼,以及对别人的承诺。 只是大周的皇帝让他失望了,他怀疑那份坚持到底有没有意义,高高在上坐在龙椅上的那位是否知道他们一帮士兵的拳拳之心?此刻却发现,原来一切还是值得的。这位娘娘真的有些不同,举手投足之间对他们淡淡的关心,甚至比他还能了解他们内心的渴望,一切,足够了! 凌霄蹒跚着向里面走去,这个山洞并不大,方才凌霄是坐在地上被盛美尚挡住了,所以没有看见,他就在这前后不过三十步的山洞的最里面,双手被绑在身后斜斜的靠在山壁上睡着了。 脸还是那张猪头一般的五花脸,睡着以后倒是没有那么惹人厌恶,靠在那里卷曲着身子,看的出来有些冷,凌霄轻笑一声,不过也是个吃五谷杂粮的凡人罢了,装什么清高! 想到商无涯伸出的援手,凌霄的心又柔软起来,这人虽然可恶,却不是一无是处,看着他因被吊了许久而被磨的见了血肉的伤口,凌霄叹息了一声。 回到火堆旁,凌霄望着香芹的身影愣愣的出神,她可知道她今天做了什么吗? 第052章 立宛城东面紧邻大鲜国,西面为池宁城,北面是龙门关,不过这里已经不再是往昔那座隔断大周与北沂的龙门关,大周朝的疆土早已经向北方推进了数百里,三面将大鲜围绕,若是不绕道大鲜,如需北上便需要绕道池宁城,或者绕行他国,此刻是万万来不及的,大鲜在这个时候也是危险重重,刘祭带着众人逃出立宛城以后便开始寻思该如何与龙门关外的军队联系。 此刻比较奇怪的是,城内虽然战火连绵,龙门关上的大周守军却是毫无动静,众人分派出几队人马引开追兵,这才选了一个易守难攻之处安顿下来。 这样的情况是刘祭所料未及的,他本无意与皇帝作对,所以只带了数十人进城,又安排了一千人在城中潜伏,以防谈判生变,却是万万没有料到城内生变却是北沂人的手笔。城内到底有多少守军北沂人未能知晓,而城南皇帝留在城外的一万人马也没有动静,如今他们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则出关汇合龙门关外的大军,一则则是去城南汇合那一万人马。 此刻,还有两百名残兵在手,一百人警戒,一百人休息,将皇帝等人团团围在其中,刘祭斜斜的靠在树上仔细想着对策,不远处满身狼藉的皇帝虚弱的靠在树上,身边陪伴着的是佟进、佟卫两人。 宁不凡站在刘祭身边,身上的官服也是狼狈不堪,不时看看皇帝那方,不时瞧瞧刘祭,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刘祭突然道,“宁大人,如今的局势不太妙啊!” 宁不凡道,“不知刘将军可有法解?” 刘祭道,“伯恺想了许久,还是觉得只有南行!” 宁不凡一愣,即否决道,“不可!” 刘祭笑望宁不凡,“绕行大鲜?” 宁不凡听了这句话立即苦笑道,“伯恺啊伯恺,你明明就有办法,却偏偏不肯说出来。” 刘祭挑挑眉,心知宁不凡也该是想到了,却故作不知的问道,“伯恺愚昧,宁兄若是有法不妨一说。” 宁不凡叹息一声道,“罢了,就由我来做这个恶人罢,你现在的身份确实不太适合……” “什么恶人不恶人?”两人轻松的表情已是引起了佟进的注意,嚷嚷着大嗓门道,“若是有法子说出来便是,只要能保皇上平安,即便要了我等的项上人头又有何妨?” 宁不凡问道,“此言当真?” 佟进拍拍胸口道,“我佟进说话,谁敢怀疑?” 佟卫凝色问道,“宁大人真有办法?”皇帝闻言也是双目带着期盼的光彩望着宁不凡,宁不凡不答反问,“佟将军熟通兵事,依佟将军之见,如今咱们还有几条路?” 佟卫道,“一,南下,情况不明,且如今追兵都被引到南边,不妥;二,绕道大鲜,依照大鲜王的习性,亦不妥。” 宁不凡抚了抚胡须,笑道,“佟将军却是还忘记了一条路。” 佟进不解,佟卫凝眉,“回立宛城?”宁不凡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佟进性子急,破口骂道,“你这人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作甚?行就把法子说出来,我们兄弟两人就算搭上性命也会去拼一把,不行就算了。” 佟卫则是望着宁不凡,眼中有一些疑惑,宁不凡含着笑意回望,知佟卫已是明白,此人虽然在一些事情上不太想的通透,也还算的上一个聪明人,关键时刻还是能以大局为重的,否则太后也不会派他来统领这三万大军。 不过片刻功夫,佟卫咬咬牙问道,“宁大人有几分成算?” 宁不凡道,“若是将军能成功,自然是十成把握,若是将军失败,则是一分胜算也无。” 佟进一头雾水,拉着佟卫问道,“大哥,你们这是说是什么?” 佟卫道,“当日若不是我通知龙门关上的守军不论城内有何异动,没有我的亲令都不可回来,咱们也不至于坐困愁城,至于城外的那一万大军,也该发现城内的异样了吧?” 宁不凡点点头,“北沂到底有多少兵马咱们不知道,不过那一万大军即便有损失,也不会很大,北沂人若是攻打,城内必然会得到消息,可见那一万大军必然是被瞒过了的,此刻应该还无损,等主将发现异常,必然会攻城,我估计也就是这一两日的事了。” “但是,攻城比不得守城,一万人马肯定不足,唯一的办法便是趁着攻城之时偷偷的潜进城中,再想办法到龙门关求援!” “不行!”宁不凡话声刚落,佟进便反对道,“这样太危险!” 佟卫厉色喝道,“住嘴!”佟进不服的指着宁不凡道,“你便是想要大哥去送死的!一万人马,要护皇上周全还不容易么?何况,上京必然不日便会得到此消息,定会派兵来援!” 佟卫道,“上京!上京!咱们领了三万雄兵出来,被区区几个北沂人困到要人援手,你让我拿何面目去见太后?去见伯父大人?” 佟进闷闷的不做声,眼神却是不屈,宁不凡道,“北沂人丁不多,如今没有派许多追兵便是想借用立宛城的优势用较小的兵力吃下我一万大军,即便真能汇合大军,怕是咱们一动便有追兵来,此刻咱们人少还好,一万人马的行迹却是不好隐藏,骑兵胜在速度,追上咱们无须超过一日。城南一马平川,最是有利骑兵冲刺,一万大军怕非五千突厥人马的对手。” 宁不凡这话是客气了,刘祭手上的步兵也做不到以二敌一个骑兵,更不说皇帝所带的那一批不习惯北地作战的兵丁了,只消一千人马,集其阵型,几番冲刺,一万大军怕就要死伤过半,剩下的若是不逃,是什么下场也可想而知。 佟进诺诺嘴唇反驳道,“那派几个人去便是了,何须劳动我大哥?” 宁不凡望向佟卫,佟卫笑了笑,“是我种的因,自然由我来结果,佟进你莫要再多说,刘将军若是真有二心,大可趁乱便将你我杀了,如今咱们的兵还剩下几个?你且仔细瞧瞧?” 佟卫做这个决定也是满口泛苦,现在他与佟进身边的亲兵不超过二十人,虽然与因果之说没什么关系,不过之前做的糊涂事如今必须有个善了,否则皇帝怕是对佟家人就此有了成见,此刻皇帝还无怪罪之意,那是因为没有人在皇帝耳边进谗言,回到上京,这次的事情必然会掀起惊天的波浪,即便没有萧太师,那帮清流,以及朱家人都是不会放过他的。 他身为主将,却是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一个死字是逃不脱的,不如去龙门关赌一把,赢了便可将功赎罪,输了到也死的轰轰烈烈,也不会连累到佟家。 此事就此定议,众人皆在夜色中等候立宛城方向的硝烟升起。 第053章 香芹睡的极不安稳,动了动身子,凌霄连忙移开目光,凌霄突然想到自己一直还不知道要去何处,只是闷头跟着盛美尚在走,之前是逃难,此刻却是要去寻出路了,外面的局势分辨不清,不知道宁不凡究竟是如何安排的,便问道,“如今是往哪儿去?” 盛美尚道,“今日臣已是远远地瞧过立宛城的情形,立宛城飘的依旧是北沂大军的旗,龙门关未见硝烟,其中局势不明,唯今之计只有出关一条了。” 凌霄沉吟,“找关外守军?”盛美尚点头。 北沂的这一场偷袭将大周内部的局势完全打乱,皇帝生死未卜,刘祭、宁不凡、朱贤妃能否逃出生天不得知晓,关外十万大军在众人眼中都是一块巨大的肥肉,此刻,能否拿下那十万大军的兵权,却是重中之重了。 上京必然有大变,凌霄眯眯眼,如今她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则去关外,一则回上京,去关外生死未卜,若是成功,便有让佟家、萧家不可忽视的势力,回上京看似安全,其中风险难为人道,何况即便回去依旧需要看别人眼色行事。 凌霄咬咬牙,富贵险中求,与其让自己的性命拿捏在别人手里,不如赌一把了! 盛美尚将磨的光滑无比的树枝递给凌霄,凌霄接过来一看,这该是一根拐杖了,向盛美尚道过谢,又问道,“出关需要几日?宁大人可还有其他交代?” 盛美尚道,“山路艰险,走惯山路的山民也要两日光景,咱们么……臣估摸着怎么也要走三五日的。”顿了顿又道,“宁大人只是叮嘱在下要护卫娘娘平安。” 凌霄道,“若是你先行去查看,需要几日?如今世局变幻,本宫已是在这里耽搁了一日,不知外面情形如何。” 盛美尚道,“未见龙门关硝烟,想必是关外还没有得到消息。” 凌霄摇摇头,“刘祭只身前来,必然与关外兵马有约,一日不见动静,却是怪异。” 盛美尚道,“若是微臣离开,娘娘身边只有这些伤兵……” 凌霄摆摆手道,“无妨,此处人烟罕至,多是流民,亦无凶猛野兽,只要有人识得方向便成。” 盛美尚虽想反对,想想凌霄的顾虑也不无道理,那朱贤妃手下的兵便对凌霄起了杀心,若是凌霄冒冒然前去,怕是还有危险,不如自己先行一趟探明消息,便点头应了。 一夜无话,翌日一大早盛美尚便先行离开,凌霄与香芹以及小武等人押着商无涯上了路,几人经过一夜的修养,高热退去,添了几分精神,顺着盛美尚留下的标记向龙门关外行去。 走走停停的过了两日,山势越发的陡峭起来,树林也密集了些,众人的速度越发的慢了,凌霄脚下本就被磨起了许多水泡,水泡破后流了满鞋的鲜血,香芹的脚下也不见得有多好,两人都靠着盛美尚给的树枝勉强支撑着走路。 好在这两日的商无涯格外的老实,除了一双眼睛老是盯着人看以外倒是没有说出什么让凌霄生气的话来,否则依照众人目前的情况,凌霄还真保不准要拿这位先生撒气,惹怒了一刀侩了也不是不可能。 这一日,众人已是在山中走了足足两日有余,那山峰依旧绵绵不绝的在前方,回头却是还能看见前日的宿头。 午时,饥肠辘辘的众人终于找到一处清泉,决定停下来稍作歇息,伤势最轻的小武一马当先的去那水中叉鱼,凌霄与香芹则是寻了一个众人看不见的角落解开脚上的布条将化脓的伤口清洗一番。 一路上他们都是顺着盛美尚留下的印记行来的,几人虽然行的艰难,想到盛美尚也许就在这两日便回折返,心中稍有安慰。精疲力竭的坐在地上,清理完伤口后竟是一根手指都不想抬起。 凌霄与香芹靠在一块大石头背后,隐隐的觉得地面有些震动,山上树木较少,隐在石头背后瞧了一眼,发现在一个七品武官带着十多个兵丁行过来。 凌霄先是一喜,便觉得有些不对劲,香芹皱皱眉道,“怎会如此之快?” 凌霄道,“咱们一路上也未曾收拾什么东西,篝火都是放在路边,莫不是……” 两人一惊,抬起头望向前方,只见一股炊烟瞭瞭升起,两人不禁对视一眼,正待要躲起来,就听见有人问道,“你们是做什么的?” 小武不善的答道,“你又是做什么的?” 商无涯突然笑道,“戚将军别来无恙!” 商无涯一开口凌霄脸色大变,心中暗恨该早些将此人杀了,拖着香芹四处张望一下却没有发现有合适的藏身地点,两只受伤的脚又如何跑的过一匹快马,不由得轻手轻脚的向另一个方向绕去,只盼能找到合适的藏身之地。 那姓戚的武官愣了愣,问道,“你是何人?” 商无涯笑,“戚将军您可是贵人多忘事,连商某也不记得了吗?在上京咱们还一起喝过酒来着。” 那姓戚的男子啊了一声,叫道,“商先生何以至此?”顿了顿,“先生的脸……戚某人还真是认不出了。”转过头又喝问那几个士兵,“尔等为何要要绑了商先生?” 小武一时摸不清商无涯与这个戚将军有什么关系,发现凌霄听见了这边的声音也没有出现,自然是不肯说实话,见这男子的官服不过七品,与盛美尚也是同一个级别的,便道,“此人犯了重罪,立宛城城门使盛美尚盛大人让我等拿下他听候发落。你又是何身份?” 一边说话一边向身边那几个人暗暗的使眼色,盛美尚离开之时便交代了他们,奈何他们以为渐行渐远,便放松了警惕,却没想到一双脚两日的行程马力不过半天时光。 商无涯似乎知道双方心有戚戚,一张依旧青紫的脸笑的十分欠揍,只看两方如何应对。 那姓戚的突然道,“尔等既然是立宛城的守军,又是走的这个方向,我一路寻来发现有女子出没的迹象,却不知道你们是否遇上过?” 小武等人脸色大变,“却是不曾见过!”商无涯突然道,“不瞒戚将军,这几位已是带着在下在山中转了好几日,瞧这情形怕是迷失了方向,立宛城大难,必不会再有人追究在下那点事,戚将军可否帮在下杀了这几个人,商某定有厚谢!” ......................................................................................... 亲们,俺回来鸟,昨天就回来鸟,不过肠炎犯了,昨天疼了一宿,今天又疼了我一天,,,这年过的。。。默...... 但愿大家都健健康康不要像俺,过年吃的油腻吃的多的话常备健胃消食片啥的,一定要注意身体哟...... 第054章 商无涯是什么意思? 这是众人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这位戚姓男子态度和善,身边带了十余人遇上这些伤兵也没有半分傲气,这情形必然是路过的,凌霄唯一的念头便是,此人到底是谁的人?若是朱贤妃的人,便不用说了,若是刘祭或者皇帝身边的人,她还有几分活命的机会。 皇帝?还是刘祭?亦或者是宁不凡的人? 若是让此人因贪图小利杀了那小武几人,凌霄再出现可以想象会是怎样的局面!好歹毒的商无涯! 凌霄正欲起身,却被香芹拉的紧紧的,低低的女声在她耳边道,“等等!” 凌霄愤怒的回过头,香芹的眼中闪过冷冽的光芒,那光芒似嘲讽,似看透一切,终究凌霄还是没有站起来。 那戚姓男子闻言瞥了那几个伤兵一眼,小武脸色涨得通红瞪着商无涯怒道,“无耻之徒,小爷先杀了你!”说罢挥刀就上,直扑到商无涯面前,却是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 正是那戚姓男子的马鞭,那男子瘪瘪嘴道,“尔等几个立宛城的逃兵怎的对商先生如此无礼?来人啦,把这几个逃兵给本官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是!”十多个士兵领命而行。 商无涯嘿嘿的笑了两声,谢道,“戚将军果然敢作敢当!” 那戚姓男子笑道,“戚某不过为大周杀几个逃兵罢了,商先生何出此言?” 商无涯大笑道,“是极!待商某回了上京,当慰将军劳苦。” 听着两人在前方谈笑风生,小武的惨叫声却是越发的悲愤,凌霄牙齿紧咬,口中泛着一股腥甜的味道,和风中的血腥味儿混合在一起越发的让人恶心欲吐,那声声惨叫不断传来,凌霄恨不得立即冲出去。 可是,凌霄不敢!面前这些人是曾经为她挡过刀的人,凌霄却不敢冲出去,心中除了安慰自己日后定要报仇的声音竟然那么脆弱无力,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说,也许,这几个人不是朱贤妃的人呢…… 手紧紧的拽着香芹的手臂,凌霄生怕自己发出什么声音出来,她若死了,谁还会记得这几个立宛城的士兵埋骨何处?这一刻,凌霄的心很冷很冷。 是还不是?重重的敲打着她的良心,曾经,凌霄以为自己早已经泯灭了的良心。这一刻,她有些理解盛之旭死去时香芹的感受,这是一种无可奈何,是一种深深的无力,还有内心深处能将人焚毁的内疚!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商无涯也随着那戚姓男子离开了,凌霄与香芹在那树丛后一动不动的又藏了许久,直到听见有人怯手怯脚的回来,惊动树上的飞鸟后确实没有动静了才从树林里走出来。 天色已经有些黯了,山泉边弥漫着一股挥散不去的血腥味儿,即使,那几具尸体躺在山泉中已经被浸泡的没有了一丝血迹。泥土中的血迹却是怎么都冲刷不尽的,一滴滴的浸入,与这片土地混为一体,即便是山洪暴发,也无法冲刷去。 那几具年轻的尸体就这么静静的躺在那儿,凌霄依稀记得这些天正是这些人打来了食物做好了与她充饥,也是这些人在她走不动的时候还想拖着疲惫的身体来背她。就因为她是大周的皇后,说过要为立宛城的亡魂报仇,他们无怨无悔,即便在最后一刻也没有提起她的名字——因为他们深深的明白凌霄是为何不出现。 “商无涯!”凌霄咬牙切齿的道,都在这个人!若不是他,小武他们根本就不会死!也是因为她,若是她一早杀了这个男人,怎么会有今日的事? 香芹面无表情的站在凌霄身边,嘴角微微的扬着,笑着低声道,“心软除了害己,还会害人!” 凌霄心一拧,说不出话来。 “皇后娘娘召唤商某不知有何要事?”一道一如既往让人生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凌霄抬起头一瞧,不是那张青紫的面孔还能是谁,只是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攀到树梢去的,唔,该是有人回头的时候。 凌霄道,“你竟然还在这里?” 商无涯翻身从树上顺着树枝滑下来,吊儿郎当的走到凌霄面前笑道,“商某为娘娘所擒,自是走不得的。” 凌霄冷笑一声从袖中拔出匕首,一步步的向商无涯走过来,“也好,倒是省了我去寻你的功夫!抓到你的时候没杀你,是我这辈子犯下的最大的错处!” “不杀我,是你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商无涯似笑非笑的望着凌霄喷火的双眼,“怎么?还没弄明白?皇后娘娘胸中囊括万千,怎么在此小事上却瞧不透彻?唔,还是不够狠心啊!你能背离你的父亲,你的情人,怎么会舍不得几个小卒子?不踏着别人的尸体,怎么做的了人上人!” 凌霄的刀锋抵到了商无涯的脖子上,此刻凌霄才发现商无涯其实很壮,她需要抬起头才能看见他的脸,他说话的时候喉结在刀锋上摩擦,凌霄好想一刀抹下去,可是,她没有动手。 因为,香芹在旁边说了一句话,一句让凌霄疑惑不已的话,“那姓戚将的是朱贤妃的亲哥哥,打小抱给了戚夫人的娘家哥哥。” 严格意义上来说,商无涯其实是救了凌霄。小武几人上了山以后由于放松警惕才会让人尾随而来,要不是商无涯在其中捣乱,现在躺在那里的尸体也许有她一个。这是凌霄不愿去想,也不愿承认的事,这两天,已经有太多的人为她而死了。 “杀了她!凌霄!”香芹突然道。 凌霄以为香芹想阻止她的,手一抖在商无涯脖子上拉出一条口子来,商无涯猛然瞪大了双眼往后一仰,“凌霄?你不是萧若雪?” 凌霄咧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的极为惬意,“这是一个大周上下都知道,却是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的秘密。说出来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凌霄手中的刀狠狠的刺了下来,香芹也摸出一把刀靠了过来,商无涯狼狈的在地上翻滚,口中笑道,“哎呀,娘娘,不过就是误会一场,何必动怒呢?好歹在下也是救了你们不是?何况,这林子里没个男人,你们就不怕晚上有野兽来袭击么?再说,若是盛美尚没回来,你们再要与外面联络不需要人么?留着在下的一条性命总是有用的……” 凌霄越发的觉得这男人之前给她留的那身傲然全然消失,就余下一个无耻的形象让人懊恼,连续刺了十多刀,商无涯躲的都甚是轻松,凌霄怕他叫嚷再惹来附近的追兵,愤愤的收起匕首对香芹道,“他既不走,自然有的是机会杀他。”说罢又回过头去对商无涯咧嘴一笑,“商先生,晚上睡觉的时候您可要小心了!” 商无涯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回道,“唔,难道娘娘与香芹姑娘打算夜袭商某?”说完笑的贼兮兮的,又不断摇头,“最难消受美人恩呐……” 凌霄与香芹这才恍然大悟,双双举起匕首扑了过去,谁知道那商无涯早就防备着,两人方一动作,他已是跑出七八步远,一边喘息一边道,“天色已晚,商某先去前方探路……” 待商无涯跑的远了,凌霄突然问道,“香芹,你看此人是何来历?” 香芹道,“小姐当日不杀他,合该小姐心中有数罢。” 凌霄叹息一声道,“当日我不过是意气用事,这几日你都该看见了,此人着实可恶的紧。” 香芹皱了皱眉,眼神复杂的看了凌霄一眼,望着前方不远处的背影道,“方才小姐明明有机会杀他的。” 凌霄抿抿嘴道,“你以为凭你我二人真能杀了他?何况,凭借你我二人之力怎么走的出这片山?如今还是先查清楚他与萧太师和刘祭有何关系吧。” .................................................................................... 抱歉,今天刚起床就被人抓去同学会,这会儿才回来,,,更新迟了,小弓对不起大家。。。俺错了。。。 第055章 立宛城外的乱石山山坳处有一块空旷聚集了数百士兵,这些士兵人人有马,在山腰上扎了好几个帐篷,一圈圈的围将起来将那几顶帐篷围在其中。 此处地势比周围稍矮,若是离得远了根本瞧不见,倒是周围的情况一目了然,再放几个兵丁在两边山上放哨,立宛城与那池宁城两方的情况都可了解的清清楚楚。 此处的兵明显是从那立宛城被攻破时逃出来的,北沂人将立宛城的三个门要么用兵,要么用火,堵了个严严实实,偏偏留下这通向池宁城的一门,这才有了这些人逃出生天。 这些士兵有些受了些伤,不过大多数人还是无恙,纷纷升了篝火起来为晚上的吃食做准备,一名银色盔甲的女子扶着腰间的剑柄站在暮色下,于顺着营地流过的小溪旁看那几个亲兵替她饮马。 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来,一个七品武将服侍的男子骑在一头北方的大马背上从山上顺着小路跑下来,身后还跟这十余名士兵,那女子听见马蹄声抬起头来,望着山上远处的男子板着脸叫道,“戚涵封,让你打两只猎物你怎的此刻才回来?” 戚涵封笑呵呵的跑马过来,翻身下了马背便有人牵了马去喂食,蹲在溪边伸手去取了些溪水洗脸一边道,“春日里能有多少东西的?不知不觉便走的远了,倒是遇上一个妙人儿,才知道为何这林子里为何没猎物。” 戚涵封的一番话让朱贤妃频频皱眉,不悦的喝道,“娘让你便是来调戏女子气我的么?” 戚涵封连忙告饶道,“我的贤妃妹妹,误会,此乃误会!你且听我细细道来啊~你还记得前些日子我送你的那颗夜明珠么?我便是在山中遇上了送我珠子的那个人,是男非女,你何尝听说过你哥好男色不成?” 朱贤妃冷冷的哼了一声,“那可未必!” 戚涵封摆摆手叹息一声,无奈的道,“我说我的贤妃娘娘,为兄从小到大啥时候骗过你?为兄着实对男色无爱……”看着朱贤妃一双娇目怒瞪他,戚涵封连忙摆摆手道,“是了是了,除了要将我抱给戚家养那事除外,可我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除了不姓朱,还不一样是你哥?偏生你们女人就是小气……” 朱贤妃被戚涵封一番话气的扭头就走,冲回自己的营帐,抓了一个酒壶便往嘴里倒酒,一口气将那壶酒就这么倒进了肚子,戚涵封打帘子进来的时候她正欲去抓第二壶,鼻子通红,眼圈也是红了一圈,戚涵封要拦,被朱贤妃一把推开,喝道,“我便是小气又如何?你给我滚的远远的,省的看了生厌!” 朱贤妃打小就是戚涵封看着张大的,两人一同在草地上打滚,马背上驰骋,朱贤妃又是长的粉雕玉琢,如何舍得看她哭,戚涵封自是晓得她的性子,唯有连连的赔不是,待到朱贤妃口气有所缓和了,便转移话题道,“说来为兄在山上还看见几个立宛城的伤兵,将那人押着,那人许我好处让我杀了那几个伤兵,便将那几人给打杀了,不知他会送我何物?” 朱贤妃随口问道,“那人是谁?” 戚涵封道,“姓商,名无涯,是上京有名的皮货贩子,听说私下里还和南蛮北沂做些武器买卖。” “是他?”朱贤妃大惊,这人是之前逃跑了的,为何又会被立宛城的逃兵所擒?那些立宛城的士兵匆匆逃出来早就是精疲力竭,怎的还有那个心情去管其他,难道是与皇帝或者皇后一路的士兵? 戚涵封不明朱贤妃为何惊讶,朱贤妃自是一一向他说明了,戚涵封回想起他询问他们有没有见到女子的时候那几个士兵怪异的表情,猛然一拍大腿叫道,“不好!他们必是知道皇后在何处的!”说罢惋惜不已,人都给他一刀侩了,问尸体却是难为,要怪就该怪他当时太过粗心,没发现几人表情太过诡异。 朱贤妃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她必是逃了出来,如今咱们也无法去寻皇上,北沂又在城内作乱,得了这空闲便在此地好好搜搜了,切莫要像之前那般漫不经心。” 戚涵封还在痛恨自己当时为何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又有些痛恨自己见财起意,长吁短叹不已,听了朱贤妃的话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心思一转便道,“咱们这么点人手想要搜山却是不易,何况北沂还停在城内,闹出太大动静怕是引火烧身,何况我还是觉得该早日去关外,迟则生变!” 朱贤妃恼怒的跺跺脚,恨恨的道,“去关外作甚?那刘祭不知是藏的什么心思,那个女人必然与他有私!可恶的奸夫**!偏生皇上还信她的紧!何况,佟家那几位现在不待见我,巴不得除了我去呢!” 戚涵封摇摇头叹息道,“我说妹子,你何必与佟家争这点小利,上京的情况未明,萧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我朱家是在为皇帝办事,可不是为了他们佟家人!”朱贤妃愤愤的打断戚涵封的话,“佟老太师是好的,太后是好的,偏生生了这么些不肖子孙!” 戚涵封摸摸鼻子,眼神很是无奈,“罢了,你是不肯去关外了?” 朱贤妃道,“你还是帮我想想办法怎么除掉那个女人吧!” 戚涵封想了想道,“不如,咱们满山的派人去叫吧?” 朱贤妃诧异的望着戚涵封,戚涵封笑的极惬意,“咱们便说,皇上来找她了!” 朱贤妃想了想道,“她怎会轻易上当?” 戚涵封道,“咱们一路过来都没见到有多少人的痕迹,除了那几个伤兵以及几波灾民什么人都没见到,大多数的人还是在山上等着北沂人退去好回城的。现在上京消息不明,皇上生死未卜,她心中会不着急?至多不过就是运气好,几个立宛城的守军救了她,如今这几人已是被我杀了,谁还能作依靠?她若是想在这山野间当一辈子的野人也就罢了,若是还想回去,我就不信她不中计!” 朱贤妃慢慢的勾起嘴角,“那北沂人一时半会儿想是不会退去,咱们在这里寻些个乐子也是好的。援兵就该到了吧?” ........................................................................................ 昨天看上一款手机,三星的,纠结到底要不要买棒子货ing......真的好漂亮啊...... 第056章 入了夜,正是山中猛兽格外凶猛的时候,四处都潜伏着重重危机,商无涯依旧往前方走着,丝毫没有回头看这两位相互搀扶的女人半眼。 凌霄只觉得脚已经肿的把鞋子快要撑破了,脚下的伤口钻心的疼,冷汗一直向外冒,这般走法,不消多久,她一双腿就要报废了。 一路走来,乘着暮色凌霄还分辨过周围有没有盛美尚留下的记号,却是不曾发现,想想便也明白商无涯的意思,瞧他闷头行走,哪儿曾去瞧过那么许多,只是她们两个女子自己却是不方便去寻盛美尚,何况,凌霄抿抿嘴,既然朱贤妃的人在这里,朱贤妃必然不远,若是那人回去想通了关节,循着记号追上来,那可就叫自投罗网。 是已,凌霄并没有出声反对,只是默默的跟着那道背影走着,此刻,即便商无涯要害她两人也说不得了,凌霄感觉到香芹始终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身体紧绷,一双眼无时无刻不盯着前方那道背影。 脚下被一块石头顶住,凌霄哎呀一声叫出来,连同香芹一起摔倒在地上。 试了试,却发现再也爬不起来,手臂火辣辣的做疼,必然是伤口又裂开了。 那道背影依旧没有停顿,又走了几步,没有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才扭头回来,皱眉问道,“不走了?想在这里喂狼么?” 香芹瞪着眼喘息着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铁打的腿?”一张俏脸也是惨白无色,背上的伤不见好转,这两日还流了不少血,也是没多少力气了。 商无涯嘿嘿笑了两声,两三步走回来,在香芹身边的一颗树旁一屁股坐下来,向后一靠,叹息一声道,“走不动了就早说啊,我还以为你们还能走呢。”四肢伸展,一脸的惬意,看那样子似早就精疲力竭了。 香芹咬咬牙,懒得与这人做口舌之争,心中有些赞同凌霄的话了,这人,还真是气死人不偿命的性子! 脚下疼的厉害,凌霄想脱下鞋子却碍于男子就在眼前,四周也没有水声,怕是难以处理,商无涯见香芹闭嘴不言,又笑道,“唔,要不再往前走走?这会儿可是走的越远越安全的。” 无人理会他,商无涯也唯有摸摸鼻子不再浪费口水,三人略坐了一会儿,觉得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些,凌霄便要起身,想寻个隐秘的地方将鞋子脱下来。商无涯却是走到一颗大树旁边,三两下攀了上去,在一根高高的枝头望着凌霄与香芹的背影问道,“皇后娘娘?您又有力气了?” 凌霄回过头淡淡的道,“商先生,如今咱们是共患难,你若觉得我们两人是拖累,大可离去,何必结下不解的心结?”说罢隐身于一颗树后。 商无涯摸摸鼻子道,“我本来想问你们要不要上来睡觉的啊?难道下面喂狼比较舒服?” 树后传来凌霄的低呼声,商无涯连忙从树上跳下来,刚走了几步就听见凌霄道,“商先生自重。” 这几天每次休息的时候凌霄与香芹都不见人影,商无涯大约知道两人是去做什么了,他一个男子确实不方便过去。 商无涯虽然口中肆无忌惮,心中却也是尊重这两个女子的,在山中走了这些天,两人身上还有伤,却是没有半句苦累,哪儿像是世家养出来跟大小姐一般贵气的大丫头,只有站在树前道,“两位不妨先上树去,夜色昏暗,又有树叶遮掩……” 树后沉默了半晌,方才响起凌霄的声音,“那树如此之高,我等却是无法上去的,也不敢请商先生援手。” 商无涯心中嘲她在那群兵丁面前没有如此多的顾忌,到了自己面前便有了,不过终究还是不忍心,咳嗽了一声道,“这样吧,商某先上去,顺下一跟绳子来,娘娘栓在腰上,扶着绳子,商某拉您上去可好?” 凌霄略一沉吟,便应了,谢过商无涯以后树后传来一阵窸窣声以及不时的抽气声,不多时,两人蹒跚着走出来,夜色模糊,也瞧不清脸上的表情,商无涯就近选了颗大树三两下攀上去,顺了一根绳子下来。 凌霄伸手去接,才发现那绳子还有些余温,略一想,便知道必然是他身上的东西,脸色红了红,皆被夜色掩去了。 那绳子不是很长,凌霄唯有系在自己腰带上,道一声好了,便觉得腰上一股力传来,双脚凌空向上升去。 被拉上去后才发现商无涯虽然站的四平八稳,可这窄窄的树枝显然不是人人都能站的,凌霄刚一落脚,就被脚下的刺疼弄的惊呼出来! “小心!” 眼看着眼前的身体斜斜的往下倒,商无涯伸手一捞,便将人拉入了怀里,凌霄天旋地转的感觉还没过去,身体已经靠着了一副温热的胸膛,鼻尖传来男性的气息,有汗味儿,又麝香味儿,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伸手便去推。 商无涯被凌霄推的差点站不稳,好在背脊靠着树干才勉强将人又捞了回来,有些恼怒的道,“娘娘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沉稳如山么?不过是权且之事,何必惊慌失措?” 经历了第二次天旋地转,凌霄有些呆了,站在高处虽然看不见下面的情形,心中还是畏惧的,听见商无涯的一声怒喝,手下胸膛剧烈的起伏才将她震醒过来,脸上的燥热尽退,扶着商无涯的手臂道,“多谢商先生,凌霄失礼了。” 这大树本就有好几根粗壮的枝干,商无涯被凌霄的话咽的说不出话来,帮她移到另一根树干上,见她坐下靠稳了这才放下腰带去拉香芹。 香芹上来比凌霄好不了多少,有了凌霄的前车之鉴都是默默的忍了,等商无涯顺着树干滑下去换了颗树爬以后,才低低的对凌霄道,“树高危险,娘娘切莫睡过去了,就这么着养养神吧,也比在下面担惊受怕的好。” 香芹话声刚落,就听见商无涯在另一颗树上自言自语,“唔,要是睡觉翻身掉下去就不好了,还好我睡相瞒好,不过,万事不能不防万一啊,把腰带解下来捆着加个保险岂不是更好?”嘀咕完便传来一阵窸窣声。 香芹与凌霄听他说腰带,都有些脸红,两人一个未经人事,另一个则是只与那少年皇帝有过几次肢体接触,与成年男子近距离接触,还去碰别人的衣物,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之前两人皆是装作不知,期盼就这么蒙混过去。 听商无涯如此道,皆是咬咬牙,只能恨时运不济,又怨商无涯可恶。 半晌,两人默默的解下了腰上长长的腰带,顺着腰绕了一圈捆好后再捆到那树上,这样即便两人睡着也不会掉下去了。 ....................................................................................... 唔,pk结束了。。。不知道啥时候上架啊,,,望天。。。 第057章 凌霄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毕竟脚下的火辣烧入心扉,没想到靠着树干没多久便睡着了,一觉睡到天色见亮,有人将她唤醒。 “皇后娘娘~”有人在远处叫道。 凌霄睁开眼睛,摇摇头笑了,如今她落难,除了那商无涯还会有谁会这般叫她,那声音却不是商无涯的,必是她做梦无疑。 “皇后娘娘~您在哪里?皇上派臣等来寻您啦~”那声音在树林里回荡,这一次凌霄听的真切。 呼唤了一遍,便有马蹄声传来,想必是整片整片的山都有人,叫上几遍没有回应便换个地方。 马蹄声渐渐的近了,不急不愠的滴滴答答声敲打在凌霄心扉上,凌霄一喜,想要坐的直些,用手撑树干,却发现腰上一紧,低下头才回忆起昨夜把自己给捆在树上了。 眼见自己衣衫不整,还好有树叶树枝稍做遮掩,凌霄连忙开始整理衣服,旁边的香芹也醒了,瞪大了一双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昨夜在树上担心掉下来,打的结是死结,此刻去解却是破费功夫,加上在树上睡了一夜,只觉得手冰凉,根本不听使唤,心中隐隐的升起一抹浮躁,那结怎么都解不开,系的时候只怕不够紧,此刻则是暗恼当初自己为什么那么用力,折腾了半天都不见松动,只把自己的一双手弄的又麻又疼,如此一来却是不好见人了。 凌霄不由得靠在树上歇息,呼吸着树林间冷冽的空气,让浮躁的情绪平静下来,越是平静,越是有股隐隐的不安在心头涌动,仔细去想却又说不上来。 “皇后娘娘~”呼唤声越来越近,香芹突然低声道,“用匕首吧!” 凌霄抿抿嘴,低头瞧了一眼,那腰带极长,即便是削去一截也是够用的,便伸手到袖中去摸匕首。 商无涯早就醒了,听见另一颗树上窸窸窣窣的动静,又听见远处的呼唤声,心中有种不对劲的感觉,听见香芹要用匕首的话,不禁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什么,压低了声音做自言自语状道,“朱家的人便是皇帝的人,这朱家的人可真真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啊!” 凌霄手中的匕首差点把自己的手给割到,香芹的情况也差不多,无人提点还罢了,估计两人都会这么迷迷糊糊的就下去了,偏偏商无涯在关键时刻来上这么一句,两人都是一身的冷汗,这几天,她们只防着别人的明刀明剑,却忘记还需防备阴谋,如今一个简单的谎言就让她们差点跌一跤。 方才在树上巴不得那些人快些找来,此刻却是巴不得那些人快快的绕开了去,即便那些人真是皇帝的人也无妨,毕竟在山中吃些苦头总胜过拿命去赌,一旦盛美尚归来,她们便有了其他出路。 方才是盼不来,此刻却是盼不去,偏偏那马蹄声越发的靠近,凌霄从树叶缝隙处望下去便可清晰的看见那队士兵没跑一段在林中向着四个方向疾呼,表情殷切,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皇帝派来的人。 心中不得不暗自感慨好在昨夜他们听商无涯的话上了树,若是就在地上,不消说那夜间凶猛的野兽,即便平安到了天亮,此刻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躲了吧? 说起来,这商无涯算得上救了她们两次了。 为了自保,凌霄也杀过人,可是,商无涯偏偏害的是这一群让她内心无比纠结的人,当时的情况无法重来一次,如果……却是没有如果…… 对这个男人,凌霄此刻心中有一种说不清的纠结,恨?她好像没有资格去恨。感激,却又怎么也感激不起来。 眼前,这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该如何躲过这群附骨之蛆,凌霄了解女人,朱贤妃既然得了这个机会,必然不会轻易的放弃。 那一行人跑马过来,恰好停在凌霄藏身的那颗树下,凌霄压低了呼吸声,紧张的看着下面,这个角度,只要那人仰头便可以轻易的看见她与香芹两人。 冷汗,从背脊冒出,胸口偏偏不争气的开始剧烈的跳动,咚!咚!咚!……凌霄只觉得那声音大的如同雷鸣,在这寂静的树林里不知道传了多远,咬紧牙关看着树下的那几个人。 这一只队伍人不算多,凌霄点了人头发现有九个,领头的不过是个从九品的小官儿,几人在那树下勒住缰绳,四周看了一番,其中一个小兵道,“头儿,这儿都是一片树林,根本就不是落脚的地儿,四周可以落脚的地方,即便她们一大早就起身,凭女子的脚力也是走不到这儿来的。” 那九品武官道,“上面叫咱们每个地方都仔细找找,咱们照办就是,找到人有功,要是漏掉了,那位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 另一个小兵嘲道,“每个地方都搜搜?也不瞧瞧这山有多大,咱们有几个人,上面动动嘴,咱们下面的人就要跑断腿!” 那九品武官骂道,“就你小子屁话多,跑的是马腿,又没让你走路,再废话就给我从马上滚下来!” 那小兵也不害怕,嘻嘻笑道,“头儿,我错了还不行么?不过这嗓子眼干的难受,叫了一早上了,咱们去喝口水总成吧?” 那九品武官想了想,道,“再找找吧,遇上有水的地方再说。” 众人一脸的失望,望着周围的树林看了看,四面都是不见尽头,他们本就不是走的小路,也不是幸运的分到顺着溪流走的人,茫茫树海让人有些郁闷,其中一个士兵看着地面上的一个痕迹有些怪异,翻身从马上下来,众人正待挥鞭前行,见他如此,纷纷停下手来。 顺着那士兵走去的方向,众人看见了一处被压倒在地上的草,这些青草都是才长出来没多久的,嫩绿嫩绿的稀稀疏疏的在地上,若是不注意瞧,无论如何是看不见的。 那草有一圈倒伏在地上,明显是有重物压过的样子,凌霄一看,不禁心跳漏掉了一拍,这是昨日她与香芹摔倒的地方。 那士兵蹲下瞧了瞧地上的情况抬起头来,正要开口突然瞥见树上有一抹身影,惊讶的张开嘴叫道,“有人在树上!” .......................................................................................... 从大年三十感冒到现在还没好的某弓在风中飘飞,虽然很想加快速度,可这脑子里面一团浆糊,可怜见儿的,大家原谅啊。。。 唔,终于有推荐了,拜托亲们给点***,不要只涨点击不涨推荐。。。捂脸,那个点推比太难看了。。。 第058章 “呵呵……”低沉的笑声在树上响起,声落的时候人已经在地上。 只见一个脸色青紫中泛黄的男子从树上跳下来,头发散乱,下巴上不少的胡茬子,一身蓝色的布衣破败不堪满是泥土和不知道什么混合而成的污渍,衣袖上像是血迹,一身狼狈不堪,看样子像是已经在树林里呆了些日子了。 那九品武官拔出腰上的佩刀,喝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藏身在树上?” 商无涯拱拱手陪着笑脸道,“大人,小人是立宛城的一个商人,立宛城大乱的时候逃出来的,敢问大人立宛城现在已经被我大周收复了吗?” 那九品武官上上下下的将商无涯打量了一番,城破之时是有不少人逃出来,这人一身的伤,又做布衣打扮,身上的气质也像是个商人,没什么力气的样子,便将刀收起,问道,“你姓甚名谁?家在何方?为何孤身一人在此?” 商无涯拱手道,“大人,小人姓贾,单名一个名字,是立宛城的人,经年行走南北,倒还有几分浅薄见识,知道城破必有朝廷大军来援,区区北沂岂是我大周勇士的对手?无须几日便能回家了。 只是与小人一同逃出来的乡亲却是不愿再留在这里,纷纷要去寻个没有战乱的地方,小人家业皆在立宛城,亲人虽然亡故,却还等着我年年上香,怎能随他们离去?便独自留了下来。” 说完又急不可耐的追问道,“敢问大人,立宛城可收复了?小的这就回去!” 凌霄在树上看商无涯一番谎话编的顺口,就是那名字太过招眼了些,只是那九品武官却是被他一脸的急切吓到,根本没注意到眼前这人说的是真是假,心中对立宛城的陷落隐隐有些怨气,想到之前便有流言说北沂要攻来,偏偏不见上面有动静,那一天还特地调了许多人去县衙,才会被人轻易的偷袭成功,更是觉得胸中不满,无颜回答眼前这人的问题,只是道,“你过两天再回去吧!” 顿了顿,又问道,“你在这里呆了多久了?可曾见到一位十六岁左右的女子?” 商无涯不假思索的道,“城破之后便一直在山上兜兜转转,小的也是昨日才到这里,因昨日在溪水边喝水的时候看见了一溪的猩红,小的顺着溪流上去便瞧见几具大周士兵的尸体,以为是北沂人追来了,想着哪里都不是藏身之处,昨夜便躲在了这树上。至于女子……” 商无涯望了那武官一眼,眼中无限希冀,“该是皇后娘娘吧?”那武官闻言脸色大变,双目迸出一阵寒光,商无涯却装作没看见,偏过头去装作思索, “说来昨日也遇上过两个长相清秀的小生,还穿着耳洞,当时小的还以为是哪个园子里出来的男……”说道一半连连摇头,低叹,“可惜,可惜……不管是与不是,终归该去试试。找到皇后娘娘,皇上必是有重赏的,看来贾某此生只有贩一辈子酒的命了。”说道伤心处,更是用手在脸上狠狠的抹了一把,“也不知道日后还有没有酒贩。” 那武官本是听了商无涯的话动了杀念,上面有令,找到那人杀无赦,这种事自然不好对外人道。这人谈吐举止都似见过些世面的,心中隐隐叹息他倒霉,听到最后一句却是不忍动手了,不过是个无关大局的升斗小民,连明日都不知在何方,又是贱籍,与朝堂上的事没有什么牵扯,放他一条生路也是无妨,挥挥手道,“别在这山上呆着了,另寻个富庶之地,这立宛城一时半刻还没酒生意与你做。” 商无涯立马打拱作揖,那武官与商无涯说了这些话心中也是一阵气闷,低喝一声,“走!” 众士兵也不再留恋,轻夹马腹,向林子深处走去。 树上的凌霄望着那几道身影越来越远,终于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全身发软的靠在树上,轻轻摇头,心中竟然浮现一个很奇怪的问题,这满身傲骨的人怎么也会俯首低头了? 还没在树上喘息够,商无涯已经在树下叫道,“快下来吧,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对目前的情况,凌霄和香芹还是比较相信商无涯的判断的,这人一看便是老江湖,连哭腔都装的如此的像,若不是这人弯腰低头,她两人今日定会送了性命,当然,他也活不了。 两人都拔出匕首将腰带割断,那商无涯倒还君子,只看远方,两人迅速的整理好衣服,低声道,“商先生,好了……” 商无涯走到树下仰起头道,“自己跳下来吧!” 那树枝离地有足足一丈多,两人夜里看不清晰便心中畏惧了,此刻要跳下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只是商无涯站在那里不动如山,香芹是个硬气的,不愿求人,眼睛一闭便向下跳,只觉得耳旁呼呼风声,自己掉到一个似刚硬似柔软的地方,呼吸间隐隐有股臭汗味儿,立即恼怒的睁开双眼。 岂知商无涯已是犹如甩开烫手山芋般的将她往地上一放,又抬起头向上看。 凌霄咬咬牙,也是双眼一闭就向下跳,心中安慰自己道,不过是权且之举,此人看来还算君子,如今在外面,不得不便宜行事了。 跌落,被人扶起不过是片刻间的事,商无涯面无表情的将凌霄放在地上便向前走去,没有觉察到身后两道目光一道冷冽,一道疑惑。 几人都是从昨日中午便没有吃东西,略走了几步便又饥又渴,特别是凌霄与香芹的一双脚,皆是伤上加伤,挪了几步便无法前行。 再想到这林子里四处都是追兵,保不齐走上几步便会遇上两个,却是不如呆在原地来的安全了。 心中纷乱,却是无计可施,这次躲过了却不知道下次是否还有这样的好运,更何况不敢靠近有水的地方,眼前的地势也不熟悉,只觉得就似走到了末路。 那商无涯看似有办法,却每次皆是险险过关,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事,凌霄怕自己的心承受不住,也厌恶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 凌霄与香芹在高门深院里生活了十余年,在宫里,在深深庭院里,在稍显穷苦的人家,只要是有许多人的地方,她们都可以生活的如鱼得水,只是,如今的情况却是一筹莫展,纵然胸中囊括万千,对于这个陌生的世界,这个无法借力打力的地方,柔弱的身躯便是她们最大的敌人。 翻山越岭,不怕。 脚底起水泡,血肉模糊,不疼。 只要咬咬牙便可以坚持下去。 唯有面对这样的绝境,身边一个不知道能不能相信的陌生人,四周随时可能冒出来的敌人,以及那不知道何时才能赶回来的援手,她们迷茫了……香芹眯眯眼,一个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 第059章 商无涯猛然扭回头怒瞪那两个站在原地不动的女人,这两个女人是怎么回事?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想找死么? “你们还在那儿磨蹭什么?”出口的语气有些焦急,几乎是带着咆哮的怒喝。 凌霄抿抿嘴道,“商先生你走吧,凌霄在此谢过商先生数次救命之恩。” “你……”面对凌霄态度突然转变,商无涯有些摸不着头脑,又有些暗暗的生气,却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只觉得女人真是莫名其妙。 凌霄施了个礼低声道,“如今跟我们在一起,商先生是受了拖累,只是我与香芹实在走不动了,商先生与我们萍水相逢,能数次伸出援手凌霄与香芹皆是感激不尽,再拖累先生为我们白送了性命却是我们的不是了,先生且去吧。” 商无涯闻言愣了愣,看了看凌霄脚下,无奈女人的脚都是见不得男人的,那长长的裙子拖到地上,把一双脚遮的严严实实,若是一人他还有法可施,两个人即便他长了四只手也是没能耐帮忙的。 一股邪火莫名的涌上心头,只觉得之前还觉得这两个女人争气,没想到不过一夜功夫就成了这光景,还真真是不能高看了她们。不明白为何要对这两个女人的放弃生气,想了一想便觉得是这两人辜负了自己的一番心血,他是各地都去过的,在这山间行走不过是小事一桩,何必受她们拖累。 想到这两个女人的不争气,不禁怒喝道,“走不动你们在这里等死么?” 凌霄无奈的笑了笑,想到自己便是将死之人,也没了那么多的顾忌,轻轻的拉起裙子,露出被鲜血浸湿的鞋子,那脚肿的如同馒头一般,这般疼法必是化脓了。 商无涯来不及为凌霄的举动错愕便被那双形状惊人的脚惊呆了,只看见凌霄就地坐下来,脱下鞋子,拉开缠在上面的布条,一只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脚出现在他面前。 凌霄苦笑着道,“我也不想死,否则不会做那么多事,如今香芹的脚也与我一般,实在是寸步难行,先生且去吧。” 商无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觉得心中有一块地方被触动了,酸涩的感觉涌上来,那滋味儿实在难以描述。 凌霄依旧是那么浅浅的笑着,眉头微皱,脸色泛白,这一刻,那双略带英气的眉和那双水汽氤氲的双眼越发清晰,那眼中朦胧的水雾,是因为脚下的疼痛与身上的疲惫吧? 香芹突然道,“商先生,你能否带上凌霄走?” 凌霄微张嘴回头诧异的看着香芹,香芹的眼神冷冽,低低的道,“若是可以,就带她离开这里。” 又转过头对凌霄道,“你走了,我会设法自保,若是我死了,你便替我报仇,记住你答应过我的话!” 凌霄啊了一声,商无涯已是毫不犹豫的点下了头,“可以!” “香芹!”凌霄叫道。 香芹面无表情的道,“你和我在一起,我们两人必死无疑,你不在,我却是有一层的活命机会!” “为何不是你走?”凌霄道。 香芹勾勾嘴角,嘲讽的看着凌霄,“我独自回去能做什么?皇、后、娘、娘!” 凌霄恍若被雷劈中一般愣在那里,香芹又道,“何况,若是这一次我赌赢了,就不必再和你一样亡命天涯,即便是你死了,我也还有翻身的机会!” 说罢摆摆手道,“你们走吧!不要在这里连累了我!” 凌霄心乱如麻,香芹说的对,她心里明白,可是却无法接受这样抛弃掉姐妹独自逃命的做法,若不是香芹,她根本无法走到今天。 当年在南方小院里,她们曾亲密无间,无话不说,香芹看似无情,却是萧若雪身边另外三个大丫头中最有情意的一个,所以凌霄在进宫以后才会事事容忍,才会有后来的两人联手对付萧太师。 凌霄舍不得放手啊~虽然她曾经说,若是有朝一日香芹威胁到她,她必然不会手软,只是,怎么能阻止心软? 但是,如今的香芹却让她越来越陌生了,香芹学会了残忍,对别人残忍,同时也对自己残忍。 “不!我不走!”凌霄挥开商无涯伸过来的手,瞪着香芹,叫道,“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仇恨算什么?我告诉你,如果你死了,我绝不会为你报仇!” 香芹冷笑着摇头,眼神疯狂,“你真的不想活下去?我是个无牵无挂的人,可是,你真不想找到你的娘亲?唔,好像你还不懂得什么叫仇恨啊?那是一种就算毁灭一切也不能救赎的感情。” 顿了顿,又咯咯的笑了起来,仿佛自言自语的道,“我好像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萧若雪没有死!” 萧若雪没有死!萧若雪没有死!萧若雪没有死!…… 这条消息在凌霄耳边回荡,比当日看见小姐悬在房梁上吐着舌头还难以让人接受。 那个善良的小姐没有死……为了她的自由,抛弃了这么多年的姐妹,她说过待她们四个情同姐妹的啊~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原来一切都只是一个局而已……她甚至对萧家还有些感情,感激那位善良的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小姐,感激那位宽宏仁慈的夫人,感激那位支撑起整个大周,整个萧家的男人。 原来,一切不是这样的…… 凌霄只觉得心中悲凉,望着香芹疯狂的双眼,香芹绝情于父母,有的就剩下她们几个大丫头和小姐了,可是,却是那位情同姐妹的小姐亲手毁灭了香芹心中的爱,害死了她仅剩的姐妹,还要她亲手杀死自己的姐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香芹初进宫时的失常,后来的转变,后来的心狠手辣,再到现在对她自己的狠,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凌霄闭上眼,连心跳都缓慢下来,血液像是凝固在血管中,将那冰凉的感觉传遍四肢百骸。 “答应我的事,你会做到的是吧?”香芹的声音响起,“恨的滋味儿好么?” 凌霄只能无言的抬起头,香芹的眼神格外的邪气,声音又压低了几分,“我们的秘密他都知道了,记得事后除掉他!记住,永远不要心软!” ..................................................................................... 更新,今天竟然神奇的有感冒好转的现象,,,唔,难道禽流感要结束了?捂嘴偷笑,要***。。。 第060章 凌霄无意识的点了点头,商无涯走过来等凌霄重新穿上鞋子,扶着她起身,蹲了下来,凌霄望着香芹疯狂的眼,仿佛被催眠了一般趴到商无涯的背上,商无涯起身毫不留恋的向前走去,凌霄依旧频频回头。 这一别,是人鬼殊途还是终有再见之日? 这一别,凌霄身边再也没有一个说的上话的贴己之人。 商无涯低着头向前走,凌霄没有问他到底去什么地方,两人的表情都有些沉重,抛下香芹,并没有激出凌霄的求生yu望,香芹的话,也没有让凌霄觉得怨恨,凌霄只是有一种舒了一口气的感觉。 受人点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这是父亲在世的时候教导她的,对于萧家凌霄始终觉得亏欠,她曾经想过,要是萧家开口要她去死,她到底是答应还是拒绝,最后的答案却是无解。 凌霄不想死,她不是圣人,不能做到舍去自己的性命去报恩,虽然萧家人救的是她的性命,这条命早就属于了萧家。她希望能找到更好的方式去报恩,只是,她所做的事似乎是恩将仇报。 如今,证实了她入宫挽救了萧若雪的命运,凌霄的心终于平静了一些,却又开始为香芹而揪心。 一入宫,凌霄便知道香芹在嫉妒她,两人都是大丫环,两人同样的出挑,甚至香芹还要比凌霄貌美上几分。明明同样是人,同样的身份,为何命运如此的悬殊? 其实香芹是知道为什么的,因为她有一双父母和一个哥哥在萧家,而凌霄却是一个了无牵挂的人,萧仲纥会选谁去做第一个牺牲品可想而知, 凌霄有一对疼爱她的父母,香芹的父母待她如陌路;失去父母以后又被萧若雪一眼看中,成了拔尖儿的人儿,香芹却是在众多的丫鬟中努力的拼杀出来;即便是进宫,同样的要死去,凌霄却可以死的风风光光,而香芹最终的结果怕只是一卷草席,甚至,也许连全尸都没有。 同人不同命,这是香芹的心结所在,两人心中都清楚,十余年的姐妹了,相互是什么性子都了解的透彻,只是,这个结却是无法解开。 凌霄几乎可以想到香芹将会做什么事,如果她有机会的话! 香芹变了,香芹其实一直都没有变! 无论世事如何变迁,人生如何无常,路终归要继续走下去,要让自己活的很好,要让父亲含笑九泉。 “在想什么?”商无涯突然开口问道。 凌霄从沉思中醒过来,望着眼前宽阔满是污垢的背脊,“我在想出去之后该怎么杀了你!” “呵呵……”商无涯低低的笑了起来,背脊一阵震动,那声音低沉而沙哑,传入凌霄耳中的时候竟然像是天籁,“有什么事值得你笑的这么开心?我是说真的,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不杀你,就算回宫我也难以安寝。” 商无涯笑着道,“你真诚实,只是,你就这么告诉我,不怕我扔下你走掉么?” 凌霄反问道,“我数次欲杀你,你还救我,不怕我翻脸无情么?” 商无涯突然认真的道,“萧家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 凌霄道,“萧家是我的救命恩人。” 商无涯沉默,半晌后又道,“其实,立宛城的消息是我传给北沂人的。” 凌霄微愣,莞尔道,“交换把柄?为何我觉得更应该杀你了?” 商无涯没有回答凌霄的话,继续道,“商家人言而无信,于景悦那厮想敲诈我,将我当细作抓起来,我一怒之下便让人向北沂王报信,有北沂,有刘祭,合该能让商家人抄家灭族!” 凌霄闻言冷声道,“一己私仇,竟然引来无穷祸端,商先生可知黎民苦?” 商无涯道,“萧党势众,为祸百姓,娘娘可知百姓如何说?”不待凌霄搭话,又道,“民间有一首童谣是这么唱的,儿皇帝,金銮殿,萧萧雪落风愈寒,今日赋,明日盐,大火烧落一片天。” 凌霄一听便知道这是在暗示萧、风、于三家结党让天下百姓苦不堪言,今日赋,明日盐,合该是指五年前改革赋税和禁私盐两件事,本是好事,只是三家旁枝末节总难出现一些败类,改革赋税的本意是适当的加重一些富户的赋税,结果却是税收是有增长,在地方实行的时候却是无论家产几何,通通加税,多出来的自然饱了某些人的腰包。禁私盐则有相邻两城间盐价差距十倍之事。 而大火烧落一片天,则是暗示了十年前萧仲纥在南方控制瘟疫一事,烧了那几座城池以后,萧仲纥的势力越发扩张,达到巅峰后终于决心谋反。 这童谣必然是有心之人编出来的,之前清流就曾拿此三件事大做文章。萧仲纥有过,可是,哪个朝代的统治者能做到有功无过?萧仲纥对于大周的贡献今朝那是无人能望其项背的。 凌霄抿抿嘴,“此事与你那件事却是毫无干系,终究你也是为了一己私利罢了。” 商无涯呵呵的笑了起来,“萧仲纥烧死几十万无辜百姓,救了大周数百万人;娘娘虽然力挽狂澜,不也是赔上了数人性命么?商某人只做自己想做的事罢了,一己私利又如何?谁人又知此事是功是过?只待后人评说。” 又来了! 凌霄只觉得一股不满涌上心头,这人做事明明知道后果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可是上万条人命啊!还有可能更多……真真是不可饶恕的轻狂!虽然,虽然这件事凌霄自觉也有自己的一份过错,若不是太庙中她的挑拨,何至于有今日?凌霄虽是无奈,商无涯却是为了私仇。 唔,好像有些五十步笑百步的嫌疑,凌霄懊恼的想到,就算如此,她也在诚心的忏悔,可不像某人,还一副这事做下了没准会是一件好事的样子。 商无涯不用看,便似可以猜出凌霄的表情,笑道,“香芹让你不要手软,你该学着些才是。” 一口气呛的凌霄咳嗽不已,眼眶流出泪水,凌霄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越发的觉得眼前这个后脑勺碍眼,粉拳狠狠的挥出去。 “你竟然偷听我们说话!” 商无涯被打的有些发懵,凌霄则是被自己的动作吓坏了,两人心中同时有个想法,她竟然有如此暴力的一面? 话题已经被转移到天边,凌霄也无心再去追问,心中的愁思被羞怯与懊恼代替,狠狠的等着商无涯的背脊,恨不得找个地方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呀,丢脸死了!她竟然还让他看了她的脚!此人真是非杀不可了! 第061章 香芹靠坐在一颗大树旁,林中清风习习,把人吹的个透心凉,几乎一日一夜没有东西入腹的她只觉得浑身上下除了脚还是火辣辣的,其他地方就如同冰块一般,凌霄与商无涯走后,她便一直靠坐在这里,将鞋子脱下来,解开缠在脚上的布条,让受了好几天折磨的双脚彻底的解放。 香芹不断的将大树上的树皮削下来,此刻,一颗水桶般粗的大树香芹所能够到的地方已经没了书皮,那厚厚的树皮在她身边堆了一堆,香芹看了看,依旧觉得有些不够,又换了一棵树继续削了起来。 削完两颗树的树皮以后,香芹看了看天色,已经接近午时了,从地上湿润的枯叶堆里拣出稍微干燥些的堆做一堆,香芹掏出火折子小心的将那枯叶引燃了,枯叶然后冒出一阵阵的青烟,香芹满意的勾了勾嘴角,将身边堆积的书皮扔上去,那树皮是才从树上削下来的,扔进火堆以后更是烟雾弥漫,香芹不断的将书皮扔进去,烟雾越发的浓厚,呛了她咳嗽了起来。 仰头瞧瞧天空,那烟雾慢慢的升上去,在中午的日头下显得有些淡,不过,这样应该够了。 做完这一切,香芹偎在火堆旁,感受着烈火传来的暖意,静静的等待着。 没多久,林子里就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戚涵封领着数十人一人一骑浩浩荡荡的疾驰而来,在看清了火堆旁的身影是一个衣着不同普通人家的女子以后,戚涵封脸上露出了愉悦的微笑,收起马鞭,一勒缰绳,马两蹄高高抬起,再重重落下,稳稳的停在那女子身旁。 “你们终于来了。”香芹回过头去对马背上的戚涵封盈盈一笑。 “香芹!”戚涵封一看清香芹的脸便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在众多士兵停下来后,树林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半分异样。 香芹笑了笑道,“戚将军,不必惊慌,我便是特地在这里等你的,看来我运气不错,不用跟那些喽啰废话了。” 戚涵封沉着脸问道,“皇后娘娘呢?” 香芹拉起裙摆,露出肿的发红发亮的一双脚,戚涵封初瞧香芹的动作便忍不住皱眉,别开眼去,香芹笑道,“她如今与我的一双脚无异,是那商无涯背着她离开的,单单抛下了我,戚将军可想找到她?” 戚涵封猛然回头,瞧见香芹一双脚肿成那般模样禁不住吸了一口冷气,失声问道,“你肯说?” 香芹冷笑,“你心也是该知道的,那个人与我一般的身份,凭什么她活我便该死?萧家待我仁厚,我亦不愿拿命去还,何况是她。” 戚涵封瞥了香芹一眼,心中有些低瞧她心性凉薄,先背离萧家,再背离凌霄,这样的人却是留不得。 “他们在哪儿?” 香芹道,“戚将军先带我回营,保我性命无忧,我便说。” 戚涵封低低的笑了起来,“呵呵,你这是在替他们拖延时间吧?” 香芹冷哼一声,“你愿信便信,一双脚怎能快过奔马?若是不信,你大可一刀杀了我,就在这片山上找,看看能否找出这两人来。” 戚涵封沉吟,香芹如今一条命拿捏在自己手里,想杀便杀,倒是无妨,山中搜索自然不会因她区区几句话便停下,留她一时半会儿也是无妨,怕就怕那两人真是藏的无行迹,若有人寻来,此事便不好办了,时间不多啊~ “戚诚,传我号令,封山!” 戚诚道,“是!”旋即转身打马疾驰而去。 戚涵封又向身边另一亲兵使眼色,那亲兵翻身下马将香芹抱到马上,一行人飞奔向山下。 草木葱葱,日头正好,林间不时有飞鸟被惊蹿入高空,扑腾着翅膀四散而去,一个一桌褴褛的布衣男子背着一个服饰华贵,却同样狼狈的女子缓缓前行。 日头越发的烈了,仿佛要吸干这里的每一分水迹,凌霄只觉得口干舌燥,心有所思之时,耳边竟然传来流水之声,凝神看看四周,树木渐渐稀疏,山石狰狞,这个地方不好藏身,想到身后不知几何的追兵凌霄不禁大惊失色,“你怎么走到这里了?” 商无涯道,“总是要喝水的,咱们一路过来虽然遇上两路人马,却都是只有区区十余人,可见他们人手并不多,且皆是骑马而行,远远的便能听见,此刻他们还漫不经心,咱们要避开还算容易,等香芹被人发现,便难再有喘息之时,此时不休息,更待何时?” 凌霄默然,不过片刻功夫便已经走到山泉旁,商无涯将凌霄放到地上,捧起水畅饮了一番,凌霄也觉得口中干渴,喝了许多下腹,不喝还好,喝下去后腹中越发的空虚的厉害。 凌霄虽饿,却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商无涯背着她走了这许多路必是比她更饿更累的,见商无涯坐在那里凝神休息,便仰起头望着天空,只见他们来时的方向一股青烟寥寥升起,凌霄默默叹息了一声,她果真如此做,如今,凌霄也该为自己做一些事了。 伸手推推商无涯,商无涯睁开双眼疑惑的看着凌霄,凌霄道,“若是你必杀的一个人逃入一片山林,却一时半会儿找不着,你会怎么做?” 商无涯自然知道凌霄说的是谁,道,“等!” 凌霄又问道,“若是等不及呢?” 商无涯呵呵笑了两声,阴森森的吐出两个字,“烧山!” 凌霄道,“如今你便是那山火围困的人,该当如何?” 商无涯道,“找出路?”凌霄摇摇头,商无涯皱眉,望着凌霄的双眼充满疑惑,凌霄指着远处的青烟道,“香芹这是在告诉我们,时间到了,是死是活各凭本事。” 商无涯抬起头,望着那青烟,刹那间有所了悟,“她不会……” 凌霄点点头,“朱贤妃身边的人能想到在林中寻我,便是想透彻昨日的事与我有关,如今寻到香芹,香芹为了活命必然会和盘托出,亦会全力帮朱贤妃来寻我,否则她难逃一死。” 商无涯不解,看起来牺牲自己的人却是在为自己另谋生路,殷殷嘱咐凌霄不要死的同时又全力以赴的会帮别人来追杀她,而凌霄还笑的如此淡然。 “为什么?” 凌霄笑道,“因为她相信我一定可以逃出去的。” 凌霄的脸脏兮兮的,脸色惨白,嘴唇干涸的起了皮,而眼中还有些血丝,一点都不明亮,商无涯却突然觉得这个人看起来挺顺眼,而她的生活听起来也有那么点意思了。 商无涯沉吟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想到如何在四面火海中逃生,山林起火可不像寻常走水,那火势一发不可收拾,每一寸土地都会被烤的干涸,连岩石都可以被烧裂,湖泊沸腾,那高温可入土三尺,唯一的一条生路是在天上,可惜他们两人都没有长翅膀。 商无涯以为自己可以凭借对这片土地的熟悉走出去,现在有些怀疑了,难道香芹会让那朱贤妃纵火? 商无涯问道,“那现在我们该如何?” 凌霄的眼神暗了暗,道,“未知先生是否熟悉这片山林?” 商无涯道,“你想做什么?” 凌霄勾勾嘴角,“与其让他们逼的我们走投无路,还不如我们先烧他个措手不及,只要能引燃一圈火,他们便是知道我们在哪里也无法可施,要知道,大火是要越后来越旺的,只要能烧出一片足够的空地,这片山林足以让我们支撑到盛美尚回来了。” 立宛狂澜 第062章 商无涯道,“我们必然不能一时半会儿就烧出那一大片空地,更无法确定什么时候火能连成一片把我们围在中央,追兵很快便会来。全/本\小/说\网“ 凌霄抿抿嘴道,“所以,我们必须选一条马无法走的路!”顿了顿,凌霄补充道,“何况,只要风向合适,他们未必敢追。山火初时不大,后面却是凶猛,他们一开始不避到后来便来不及了。”说到这里,凌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商无涯想了想道,“那还需等风起。” 凌霄望了望晓风习习的林子,低低的道,“天若助我,便该今夜起东风!” 两人议定,便开始在这泉边收拾,大火一起怕是再无半口水喝,至于吃食更要任天由命,凌霄把鞋脱下来,用匕首将脚上的腐肉去掉,又洗尽了那缠脚的布,等一切收拾妥当,商无涯捕来了几条鱼,用木条叉着递给凌霄,由凌霄拿着,他将凌霄背到背上,两人又踏上了茫茫的逃亡之路。 夜色渐渐降临,林中不再见有追兵,商无涯找到了一处狭窄的山谷,说是山谷其实就是一块天然的巨石裂开了,这巨石比寻常所见的大些长些,前后有百步,往上却是瞧不见缝隙,山火一起,躲在其中也算得上方便,两人升起篝火,天公也甚是作美,徐徐吹起了东风,商无涯便举着火把出去寻一个好放火的所在,凌霄则烤鱼等候商无涯的归来。 一条鱼还未曾烤熟,凌霄便听见外有隐隐的脚步声,这脚步声甚是熟悉,只是有些慌乱,难道是发生什么事了? 凌霄连忙起身去看,一脸焦急的商无涯钻进来,手上的火把早就不知道扔到哪个角落去了,进来便道,“不好,他们已经上山了。我在林中才引燃了两处便被人发现,此刻他们正在灭火。” 从山腰到此处需要大约半个时辰,即便他们发现炊烟便往上赶也不会如此之快,看来来人是就在附近了。 凌霄不敢迟疑,任商无涯把自己背着,向他们当初设想好的地方走去,没走几步,就听见后面有人的大声说着什么,凌霄听的不真切。心中只暗暗祈祷千万别太轻易的就让他们把火给灭了。 凌霄与商无涯构思过千万种的可能,就是没有想到在自己身边这么近地地方会有人,来人是如何穿过那一片乱石岗的?若是他们弃了马,日后便很难躲避他们的追踪了。日后?凌霄苦笑,这次能不能躲过还不知道呢!还好他们发现以后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去灭火,否则她与朱贤妃说不好就要同归于尽了。 身后传来了马蹄声,凌霄有些不甘。做了那么多努力,竟然在最后一步功败垂成,凌霄把脸埋入商无涯的颈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渐渐镇定下来。既然输了就认输,从一开始她就一直在赌,赢了这么多次早该有输的觉悟。她低低的道,“商无涯,放我下来!” 商无涯脚下并未减缓半分,望着前方不远处的那条马匹无法穿行的道路叫道,“还有机会!” 凌霄低叫道,“即便你救了我,我日后也必会杀你!” 商无涯一边喘息一边低笑,“我做事。何须别人多言,要救要留都是我自个儿地主意,即便你想杀我,也该看看有没有机会!” 凌霄咬咬牙,只觉得这人可恨中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恼怒的道。“我与你素无恩怨。你为何要这般?今日我这个皇后就要命丧于此,怕是日后做不得你的助益。” 商无涯道。“我素来是个循规蹈矩的,偶尔发发癫狂,今日你这位皇后的性命却在我一手掌握之中,还摆什么身份?” 凌霄被他一句话呛的差点笑出来,这人素来循规蹈矩?说与谁听谁怕也是难以相信,只是不知道他地固执从何而来,低声道,“为什么?” 商无涯道,“我觉得你合该是个比较有良心的人。” 凌霄无言,与这般疯疯癫癫的人说话本就是自讨没趣,扭过头去,身后的奔马虽然看不见,却是可以清晰的听见那马蹄声一步步地靠拢,已是不远了。 马背上的人叫道,“前面那两个人,给我停下来,否则休怪小爷不客气了!” 商无涯哈哈大笑,在乱石间穿来穿去,那样子甚是讨打,连凌霄都觉得若是自己在追,抓住此人定要将一双脚给砍了,看他还怎么跑! 只是这一堆乱石甚是难行,骑马之人想要追上来怕是要弃了马才行,也难怪商无涯如此得意。 咻!一只箭从商无涯耳边擦过,凌霄清晰的看见一缕头发从他肩头飘过,箭落在商无涯身前一丈处不犊禳抖,商无涯停了下来,缓缓地转过身去,那少年头领笑露一口白齿,手中的弓弦紧绷,上面还搭着一根箭矢。 追兵不过五个人,见商无涯驻足,那领头的人上上下下的将凌霄与商无涯打量了一番,道,“可是你两人在这林中放火?” 商无涯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领头的冷笑一声,喝道,“将两人拿下!”顿了顿又道,“随小爷回去你们便知道是与不是的区别了!” 随即便有两人上来分别将凌霄与商无涯拽到马背上,此刻是我为鱼肉,两人相视一眼都没有说话,被人扔货般的扔到马背上,然后便是随着马蹄颠簸起伏,都是一日一夜没进食过,在马背上颠簸的欲吐,却是什么都吐不出来,好在那将军所在地地方并不远,两人并未受到多少折腾便又被人从马背上扔下来。 只听见那领头的士兵道,“禀报将军,纵火之人已经抓回来了!”随即便有个粗声粗气的男声问道,“就是这两人?” 凌霄只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抬起头睁着一双泛花的眼去瞧那将军,却被眼前的人惊呆了。那将军生的十分高大,比寻常人高出一大截,加上那马也比寻常地马高出一大截,凌霄好容易才将视线放到足够地高度,一张黝黑粗蛮的脸在马背上俯视着她。 “皇后娘娘!” “苏勒!”(全本) 最新全本:、、、、、、、、、、 立宛狂澜 第063章 事情峰回路转的太过突然,两人同时惊呼出声,凌霄狼狈的在地上挣扎,苏勒翻身下马粗手粗脚的去搀扶,众人都有些发呆,不知道眼前是什么情况。\\。qΒ5、c0m\ 呆愣了片刻的几个士兵立即普通一声跪在地上,旁边的士兵翻落马背,随即跪倒一大片,口中朗声道,“娘娘千岁,臣等救驾来迟,还望娘娘恕罪!” 凌霄望着那个射箭的少年,道,“这是谁家的小爷?倒是一手好箭法。” 这话自然是试探,苏勒是萧仲纥的人,凌霄还不明其来意。那少年闻言脸色惨白的跪下。 苏勒望了那少年一眼,翻身下马跪下道,“这是臣的小厮,苏庸,是个痴笨之人,得罪娘娘当杀!”随即厉声喝道,“苏庸!惊了凤架,你自了断了吧!” 苏庸跪在地上咬咬牙看了苏勒一眼,苏勒却是不看他,委屈的瘪瘪嘴道,“少爷,小的只有来世再侍候您了…”磕头就要去拔腰间的佩剑。 凌霄连忙道,“苏统领这是做甚?本宫这是瞧他一手好箭法,心中爱才,这才问起,苏家果然满门豪杰,即便是个小厮也有如此过人武艺,倒是我大周的幸事了。” 苏勒道,“谢娘娘赞,苏庸平日与臣练剑,倒也有百步穿杨之能。” 这话便是替苏庸求情了,凌霄点点头道,“他也是与苏统领一般尽忠职守,说来也是本宫与你苏门的缘分。” 凌霄自然暗示的是苏勒当日伤了她一事,苏勒闻言心道这女子倒是好肚量,嘿嘿一笑,对苏庸瞪眼道,“还不快谢娘娘恩!” 苏庸向来机灵,闻言连忙磕头道,“谢娘娘不杀之恩!小的的箭法万万比不上公子的。” 苏庸不忘夸奖自家公子,众人皆莞尔。凌霄让众人平身,自己却依然在地上一动不动,苏勒告罪一声便上来搀扶,在树边坐下后凌霄还有些发愣,满心的疑问不外乎苏勒怎么来了?他来又是何态度?不过,这个结局到底要比落到朱贤妃手上好上许多,不由得低低的笑了出来。 苏勒听见凌霄的笑声颇为诧异,抬起头来瞧了凌霄一眼,只见凌霄满身的脏污。整个人仿佛从泥坑里打滚过似地,只是那一双倔强的眼却是依然熟悉。这位皇后在这个时候还能笑的出来,苏勒不由得又是吃了一惊,上次在大殿上的事已经让他影响深刻,这一次大难之后又笑的如此诡异,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吧? 旁边商无涯见状也是笑的前俯后仰,众人只觉得此人必然是疯魔了的。只是娘娘怎么也被传染上了? 凌霄发现苏勒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连忙收敛了笑容道,“苏统领不必多礼,这人是个疯魔的,张口便是胡话。心却还好,若不是他,本宫怕是活不到今日。还要劳烦苏将军拿些食物堵上他地嘴才是,本宫有话要问你。” 苏勒连忙吩咐亲兵去弄些吃食,一番忙乱,凌霄与商无涯都吃上了些热食,在等候的时间里凌霄与苏勒两人也把对方的情形了解了一番,苏勒送上一封萧夫人的亲笔信。 信中不过讲述了一些寻常事,将凌霄离开上京后发生的事一一讲述了一遍,凌霄却是明白萧夫人的合作之意了。 苏勒是奉萧夫人之命而来的。在收到凌霄地那封信以后,萧太师吐血昏迷,经历了三天才醒过来,萧明珏则因为自责失却了方寸,上京因此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萧、于、风三家处了劣势。朱家的兵马赶到。萧家老三也是带着大军回来,两方人马差距不大。若是爆发免不了一场血战,上京局势一触即发,双方都是竭力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而南蛮果然开始作乱,北沂已经攻下池宁城,上京的双方都不愿动手,却都不敢放手,局势就这么僵持下来。 萧夫人让苏勒带上一路兵马来立宛城寻找凌霄,有意让她与皇帝早日归京,上京地局面必须要有一个人来打破,凌霄身为皇后,名义上还是萧家的女儿,这样的事自然是由她出面最为合适。萧夫人这封信便是和解之态,之前种种皆是过往云烟,此刻地萧家离不开这位皇后,而凌霄这位皇后也离不开萧家的支持,至少,萧夫人的信中透露的便是这个意思。 苏勒半途听闻立宛城大变,本欲进城,奈何手上兵马不多无法攻城,皇帝等人也不知下落,便决定到城西来找机会伏击北沂兵马,谁知道今夜到了宿头,便看见林中有人放火,这才会有接下来的事。 凌霄听闻之后唯有叹息,她起初不知萧若雪未死,香芹告诉她的时候,凌霄也没有想到那许多,此刻回想起来萧若雪的事是萧明珏一手促成,整件事就坏在萧明珏手上,萧仲纥明明有机会挽回,却是放任错误的延续,再加上他本就有意将萧若雪许配与刘祭,刘祭却因为不明原委而作出这样地事来,也难怪萧仲纥会气的口吐鲜血,后来凌霄预料中的追兵也没有出现了,这一连串的错误连在一起,才会造就了今日的情形。 萧夫人写信与凌霄必然是想让凌霄在其中斡旋,毕竟萧家倒下便无人再能与太后一系人马为敌,朱贤妃也是欲除凌霄而后快,萧夫人看准了这一点,却也恨凌霄将萧仲纥气的吐血,所以信中口气极淡,即使是这样,凌霄也满足了。 对萧若雪地事情依然装作不知,凌霄对苏勒道,“本宫一双脚这几日可是快要跑断了,朱贤妃就在山腰却是不敢相见,香芹此刻在朱贤妃处做客不知生死,还有劳苏统领派人去瞧一瞧。” 这苏勒人生地粗莽,脑子却是极为活络,听了凌霄的话便拉过一个亲兵耳语一番,那亲兵便带上十余人骑着马下山去了。 苏勒道,“不知那位商先生该如何处置?” 凌霄意会,商无涯虽然救了她,却是白身,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处,落入旁人地耳中却是不美,之前一直念叨着要杀了他,真能决定商无涯生死之时却是有些犹豫,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徘徊在胸口,喉头像是哽了什么东西一般,杀还是不杀? 杀,商无涯于她有数次救命之恩;不杀,日后恐生事端。 凌霄抿抿嘴,终究下不得狠心,叹息道,“此人私通北沂,回去交给宁大人处置吧!” 苏勒低低的笑了,“呵呵,娘娘,恕臣多言,此人还是杀了的好!” 凌霄眼神一黯,道,“杀了倒是干净,只是…” 苏勒摸摸鼻子,“臣是个粗人,啥都不懂,娘娘做主就好!”言罢便起身巡营,留凌霄一人在火堆旁静静的思索。(全本) 最新全本:、、、、、、、、、、 立宛狂澜 第064章 不到半夜,苏勒派人下山去寻朱贤妃的人便回来了,没有找到朱贤妃,倒是带回来一个消息,立宛城再次陷入战火之中,北沂人抵挡不住南北夹击,从西门逃窜,立宛城不知为何未见追兵,北沂人便在这山腰上安营扎寨,苏勒听闻这一消息,一拍大腿笑的十分惬意,道,“奶奶的,老子等了他们许久了!” 众士兵轰然低笑,夜深人静,这笑声依然传的有些远,苏勒立即叫来副将、幕僚以及向导一同商议对策,凌霄一听朱贤妃离开,心中便隐隐不安,只是听苏勒道下山必然经过那处山坳,却是不得不打一场,便由得他们去商议。/、m/ 苏勒带了一万人马,与北沂人正面打仗也许会吃亏,不过搞偷袭却是绰绰有余了,这一片山林的地图都是绘制好了的,果然是打算来搞偷袭的。待众人商议妥当,便留下了两千人马保护凌霄,领了八千人分做三路偷偷的摸过去,准备趁着黎明前人最嗜睡的时分偷袭。 凌霄收拾妥当后便去休息,战场上的事情她懂得不多,若是她在场众人必然会过问她的意思,与其去听的不知所以然,还不如早早的休息,等候佳音。 到了黎明,便听见远处山下的喊杀声不绝于耳,站到高处便可见下方密密麻麻的人影杀的甚是惨烈,待人影散去之后还不见苏勒回来,派去询问的兵丁回来回话说是苏勒去追缉对方一员大将,让凌霄先行回立宛城。 凌霄略一沉吟,便下令先回立宛城,众士兵领命收拾营帐,不过两炷香功夫便收拾妥当,凌霄骑上一匹战马,在众人的拥护下向山下行去。 骑马果然比走路快上许多,凌霄又是着急回城,众将士又是经得起奔波的强壮男丁。之前三日的路程在马背上不过一天便遥遥的望见战火后的立宛城。 战火后的立宛城满目沧夷,远远的就可以看见那被血染过的城墙呈现着异样地色彩,处处皆是残垣断壁,连城门都塌陷了一半,那长长的城墙上依稀有士兵在戒备,高高的墙头悬挂的是写有刘字的大旗。 战场已经打扫干净,只是混迹在泥土中的血迹却无法消除,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未曾散尽的硝烟,听着身后滴滴答答的马蹄声以及士兵们的脚步声。凌霄地心定了定,意气风发的一拉缰绳娇喝一声,“驾!”向城门奔去。 还未到城门,便见到城门上兵马涌动,一排排的弓箭架在墙头,有人在墙头高声问道,“来者何人?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苏庸拍马上前高声道。“皇后娘娘驾到,还不速开城门迎架!” 城墙上的士兵明显愣了一愣,有一个将领模样的人站到前方问道,“你是何人?从何而来?皇后娘娘又在何处?” 苏庸指着凌霄道,“皇后娘娘在此。我乃苏勒苏将军麾下苏庸,你又是何人?见到皇后娘娘为何不跪?” 那将领表情有几分古怪,不咸不淡的道。“皇后?”不光是那将领,便是他身边的士兵脸色也怪异地紧,瞧着城墙下穿着破烂,一身肮脏坐在马背上气势不凡的女人。 苏庸骂道,“好狗胆!敢对娘娘不敬!” 取下背上的弓,引弓搭箭,两处相聚数百步,寻常人的臂力自然是把那箭射不上去的。只是苏庸正是昨夜射商无涯地人,抿抿嘴望着城墙,那箭矢飞出直直的射穿墙头上那将领的头盔,那将领一头栽倒下来,墙上士兵一片哗然,苏庸骂道。“谁人还敢对皇后娘娘不敬。此贼便是他地前车之鉴!尔等还不速速禀报皇上,打开城门迎接凤架。” 城门上还有一名副将在。厉色走出来道,“皇后娘娘明明就死在乱军之中,尔等从哪里拉出个破落户说是娘娘?苏勒又是何人?我具未曾听说,尔等又是从西而来,莫非是与那北沂勾结?想随便用一个女子便骗开城门,我等岂会如此容易上当,来人!上箭,将这帮人给我通通射死为武大人报仇!” 数千只箭从城墙上冒出来,众人见状不待苏庸下令,纷纷用盾牌结成阵型,凌霄愣在当场,便有数人站到凌霄身前,那苏庸气愤异常的道,“尔等不开城门便罢,竟然编出这般无稽之谈!儿郎们,来人,他们不开门,咱们就杀进去!” “是!”两千将士齐声呐喊。 凌霄被震醒,连忙朗声道,“且慢!” 城墙上那副将手举在半空,望着凌霄道,“你还有何言?” 凌霄道,“皇上何在?刘祭何在?又是谁人说本宫已死?尔等无人识得本宫面目,何不请人前来一辨真伪!” 那副将道,“朱贤妃与娘娘身边的侍女亲口所言还能有假?尔等休要托词,儿郎们!给我射!” 箭如雨一般的倾泻而下,一只箭矢直直的射向凌霄面门,凌霄措手不及的只能盯着那箭矢,旁边突然飞来一把利剑,啪的一声将那箭矢劈成两截掉在地上,苏庸才后知后觉的叫道,“娘娘小心!” 凌霄后方这些士兵都是经历过生死地人,盾牌护的严实,除了少数的中箭以外,大多数人都无伤,苏庸见凌霄差点被箭射中,气的鼻子都快歪了,拔出腰间的佩剑道,“敢伤娘娘,小爷不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小爷跟你姓!” 却被身边的一个将领拉住,“事态不妙,我等还是先退出等候苏统领回来才是上策。” 苏庸叫道,“娘娘在此他们便如此放肆,公子回来又能如何,小爷就带着这两千人马一样教训了这狗娘养地!” 那将领厉色道,“苏庸!你跟在苏统领身边多年,怎么没学到苏统领半点长处?” 苏庸被喝地脸色通红,诺诺的道,“可是娘娘…” 凌霄见他们争执,想了想以两千人马必然无法攻进去,这些人挂地虽然是刘祭的旗帜,却不像是刘祭旗下的人马,其中必有人作梗,朗声道,“咱们先行退去,等苏将军回来再做定夺!” 立宛城刚打了个打胜仗,正是士气高涨之时,凌霄等人身边所带士兵连日奔波劳碌,进城受阻自然有些心浮气躁,加上对方只是弓弩,便打的他们抬不起头来,个个都有些郁郁,眼见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倒下,有些浮躁了。 “哎呀!”苏庸一声惨叫,手臂上中了一箭,挥剑砍掉箭尾才发现身边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损伤,此刻不退,怕是连凌霄都保不住了。(全本) 最新全本:、、、、、、、、、、 立宛狂澜 第065章 众人退了些许,到了那射程之外城墙上的人便收起了弓箭,只是挥眈眈的望着,见城内人并不追击,退入树林后那将领便一边命清点伤亡,一边命人去寻苏勒。全/本\小/说\网 在自家门口吃了个闭门羹,众人都是有些气闷,对方摆明不吃软的,己方两千人根本不够瞧,只能坐等主将回来再做计较。 面对这样的局面,凌霄也是忧心忡忡,却是不知道立宛城内发生了什么变故才会如此,明明坐拥十万大军,却不追缉北沂人,连区区两千人马都视为洪水猛兽不敢追缉,凌霄可以充分的感受到城墙上的士兵是在畏惧,却不知道在畏惧什么。 由之前发生的事情可以看出,朱贤妃是带着人进城了,也告诉皇帝凌霄已死,城墙上挂着的虽然是刘姓的旗帜,主事者却不知道是不是刘祭的人马,难道是刘祭出了什么事?所以众兵无将,才会有如此局面? 不对啊!城内有于悦景,有佟卫进,还有一个满腹经纶的宁不凡,再不济也有一个身边不少贤能、勉强可以为将的朱贤妃,堂堂大周,却是畏惧北沂区区万人兵马,说出去怕也要让天下人笑话。 不通,怎么想也不通,之前不追击北沂人便是让凌霄奇怪了许久,朱贤妃回去的时候都能正大光明,难道问题是出在朱贤妃或者香芹身上?凌霄心下一凛,这乱局却是无法理清,此刻凌霄也想不透到底在立宛城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只是知道,如今时间拖的越久越是对她不利了。 度日如年,苏勒午时放才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时间仿佛已经过去了许久许久,一听见苏勒赶回来的消息,凌霄便撑着一双完全麻木的双腿迎上去。 苏勒翻身下马,立在地上的时候仿佛地都震动了一下。身后的八千人马人人皆带着疲态,看起来损伤不是很大,苏勒看见凌霄便跪了下来,凌霄摆摆手道,“苏统领不必多礼,此刻立宛城内动向不明,本宫还盼将军能有妙计。” 苏勒站起身来神色肃然,声如闷雷,“贤妃娘娘受了奸人蒙蔽。臣等自然要为主上除奸!何况那立宛城城墙上的守军不报姓名,只打刘将军旗号,安知是我大周将士否?”单膝跪下,高声道,“请娘娘下旨!” 凌霄顿时神清目明,朗声道,“苏统领。立宛城被奸人所夺,如今皇上生死不明,本宫命你兵发立宛城,护卫我圣上,若有阻拦者。杀无赦!” “臣遵旨!”苏勒道,随即起身面对身后数千将士,“大周疆土岂容蛮夷染指。大周圣主危在旦夕,今日我大周好儿郎粉身碎骨只为保家卫国,不求千秋功名,只求家国安康,死不过马革裹尸,生便是无上功名,诸将士可愿与苏某共某一个前程否?” “愿意!”众士兵轰然而笑,那声音响彻云霄。凌霄暗暗咂舌,没想到苏勒领兵不久,却是如此深得人心,到真真是一员良将。之前有些丧气的士兵在见到苏勒之后,听他几句话便又重新振奋了士气,纷纷摩拳擦掌欲与立宛城守军决一生死。 苏勒却是不着急。只是吩咐众人造饭修整。又找来向导与幕僚商议攻城之事,凌霄望着那残垣断壁很是有几分感慨。几分愁绪,耐下性子听他们思索对策。 立宛城内则又是一番情景,大火之后,立宛城所剩下地房屋不多,攻下此城也不过只有几间房屋足够与皇帝休息,众人都只有竖起营帐才勉强在城内安身。 朱贤妃从皇帝处走出来,手上还端着个托盘,托盘里装的是与皇帝的午膳,门口站着一排的是面目焦急的宁不凡、刘祭进、于悦景、立宛城县令张问以及几个太监,余下的人都到各处巡守或是休息。 见到朱贤妃手上的托盘纹丝未动,宁不凡幽幽叹息了一声,众是他心中有千般的办法,遇上了皇帝不肯见任何人也是使不出来。 小廉子哭丧着脸道,“贤妃娘娘,您可要想想办法啊,皇上已是一日滴水未进了,这样下去怎么成?” 旁边另一个小太监也是愁眉苦脸,一双眼望着朱贤妃,低低的道,“娘娘已是去了,皇上可不能再有什么…这可叫奴才怎么活啊…” 佟进愤愤地道,“哭什么哭?给我闭嘴!” 朱贤妃低着头道,“各位还是先回去吧。” 众人却是无法,佟进摔了衣袖便往外走,走时不忘狠狠的瞪了刘祭一眼,刘祭报以一笑,张问则是向诸人拱拱手,侧身告退,于悦景面无表情的冲朱贤妃点点头,又向宁不凡拱拱手,对刘祭则是视若未见转身离开。 刘祭有礼的向朱贤妃告辞,这才与宁不凡携同出来,恍然未觉身后有一双复杂的眼睛。 众人散去,便有一名士兵匆匆的走进来,对着朱贤妃耳语几句,朱贤妃色变,将手中的托盘塞到那小太监地手中,一面向外走一面吩咐道,“叫戚将军来见本宫!” 刘祭与宁不凡两人相偕走出门,到街角处看见四下无人,宁不凡便低笑道,“伯恺倒是荣辱不惊。” 刘祭苦笑,无言以对。宁不凡收敛起笑容幽幽叹息一声,“佟进是个糊涂人,佟卫之死要怪也该怪宁某才是,却是没有想到连皇后娘娘也没有逃过此劫。上京纷争不断,皇上又病倒不见任何人,此危局不知当如何解。” 刘祭道,“伯恺麾下昨日有一将领来报,说是有一叫盛美尚立宛城城门使到伯恺军中求援,说是娘娘尚在山中。” 宁不凡道,“香芹一直与娘娘在一起,她说的话倒也可信。” 刘祭凝眉,心中微微叹息终究还是没来得及实现自己的诺言,宁不凡亦仰头望向长空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两人同时长叹一声。 “宁大人在感慨何事?” “伯恺为何叹息?” 两人同时问道,言罢宁不凡笑着摇了摇头,刘祭也是一脸笑意,摆摆手道,“宁大人请讲。” 宁不凡也不谦让,道,“宁某是在叹息如此局面大周免不了经历一番腥风血雨。” 刘祭闻言脸扭曲了一下,随即道,“伯恺在叹失信于人。” “伯恺啊宁不凡沉下脸色道,“你到底是如何做想?” 刘祭摇摇头,双手负在身后,走到宁不凡身前仰视长空,“伯恺有些疑惑,家父为国尽忠战死沙场,所以家母谆谆教诲,要精忠报国。当日在萧太师麾下,萧太师所做,伯恺不敢苟同,如今这局面…” “束手束脚?与你所想不一般?”宁不凡笑问。 刘祭不语,宁不凡道,“若是人人都有大才,有无你我又有何分别?” 刘祭深吸一口气道,“宁兄不也同样满腹忧虑么?” 宁不凡道,“伯恺啊,你是报效的君上,还是报效的国家?” 刘祭反问,“此两者有何区别?” 宁不凡抚须而答,“十年前先皇在位,一百五十年前是太祖皇帝坐拥天下,大周依然在,却是换了数位君主了…”说罢转身离去,刘祭默默地站在原地,口中喃喃道,“换了数位,日后还要换罢…”念叨完便脸色大变,回过头去瞧宁不凡,宁不凡已是走进自己的营帐。 刘祭不由得苦笑,知道这是宁不凡劝他,奈何如今上京的局势不明,这次佟卫一死,太后与萧家必然都不待见他,手上地十万大军便是他唯一的筹码,所以,他宁愿将大军留在关外,佟卫死,佟进手上还有两万兵马都不去报仇,万万没有他去出头的道理。他才会甩手将城中的守军五千人马暂交予朱贤妃,自己则不闻不问。 而上京的漩涡刘祭也是不想卷入的,就让那两位斗的个你死我活,他才有渔利可图。刘祭摇摇头,他心中不屑那些人争斗,卷入其中以后自己也不能幸免,难怪宁不凡要如此劝他了,只是,如今这皇帝,真是他所能报效的么?为何刘祭心中还隐隐觉得,萧仲纥仿佛更适合来坐这个山河?(全本) 最新全本:、、、、、、、、、、 立宛狂澜 第066章 一万士兵站在立宛城西门,苏勒高大的身影立于马背上,凌霄则在他身侧由几名得力的亲兵护卫着在暮色中遥望城门。全本 城门上的守军依然遥遥望着这黑乎乎的一片人影,却是没有半点动作,双方都没有发出声响,就这么一直站着,像是时间就这般静止了。 看着夕阳将自己的影子在身前越拉越长,越拉越淡,终究成了一片模糊,苏勒低喝一声,“点火!” 声音像一声闷雷,划破平静的黑夜,数千只火把被点燃了,苏勒先行一步,众士兵踏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一步步的向城门靠近,那脚步声似将大地都踏的颤抖。 刚刚走入城墙上的弓箭射程范围,苏勒便是一声号令,众人齐刷刷的停了下来。城墙上的士兵见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点两点↓点、无数点火光慢慢的燃起来呈五个方队,遥遥望去五个方队整整齐齐的煞是好看,若是走的近了,便可看见每个士兵脸上都是写满的沉重,两人为一组,一人手执火把,一人拿着弓箭,两人背上都是背负着满满的箭矢。 随着一声号令,便整齐划一的抽出背负的箭矢,在火把上点燃了,那箭头不知是用何物做成,引燃后烧的甚旺,那士兵将弓拉满,将箭头扬的高高的,再一声号令下,数千只燃烧着的箭矢飞奔而出,在漫天的夜色中直奔墙头。 墙头的众士兵这才慌了神,本来按照这个距离箭矢是无法射伤人的,只是箭头上全是火,而那箭又全是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往一处射,落到身上便引燃了衣物,众人只来得及拍打身上不小心被引燃的地方,纷纷向空处躲避。 这方也不看墙头如何动静,箭矢在一次的飞奔而出,在夜空中划出绚丽的痕迹。不射他处,只是对准城门,不消片刻,那老旧的城门上方便再也见不到一个人影。 这五个方队分做三股,旁边两队只做阻拦,将跑到两边城墙上的士兵继续向两旁驱赶,中间一队则是缓慢地向前移动,当城门便在射程处之后,便不在动作。只是将那火箭不断的射到城门与城楼上。 箭矢插到木质的城楼与城门上,噼噼啪啪的燃烧起来,硝烟味儿顺着风飘过来,弥漫着异样的味道。 凌霄立于万名将士之前,望着这宏伟的场面,这般多的人,她在朝堂上看见过一次。太庙看见过一次,不知道刘祭所带的十万人又该是怎样的场面? 苏勒道,立宛城不过数万人地小城,城中废墟遍地,必然守备不多。强攻便可拿下。 说是强攻,却不见动静,苏勒正望着远处的立宛城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一个浑身上下衣服被烧出许多洞的士兵匆匆跑进皇帝所在的院落。抓住一个正在院落里的小太监问道,“贤妃娘娘呢?” 那小太监吓了一跳,手指着一间房间正要说话,那房间的门便打开来,走出一个俏生生的侍女,问道,“什么事吵吵嚷嚷地?” 那士兵连忙道,“萃文姑娘。娘娘可在?” 萃文瞥了那士兵一眼,有所了悟的让开身子道,“进来说吧。”又扭过头对那小太监道,“皇上那边你们警醒着些,不要有什么闪失。” 那小太监应了声是,恬着笑脸道。“这不是还有香芹姐姐在侍候着么。萃文姐姐放心,若有什么事小的必然会来说与娘娘知晓的。” 那士兵跟着萃文走进去。朱贤妃正坐在太师椅上与戚涵封说话,那士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娘娘,大事不好了,今早不是有个女子带了数千人马来要进城么?此刻他们带了上万人来攻城,城墙上的人根本抵挡不住!” 朱贤妃凝眉问道,“不是只有两千人马么?又从哪儿来地上万人?莫非是他…”咬咬牙,“难怪他会把立宛城的守军交给本宫!” 戚涵封道,“若真是那样,他怎会交给你?还是想想法子吧,两千人好挡,上万人却是拦不住。”朱贤妃抿抿嘴,问道,“怎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士兵低着头道,“漫天地火光,怕是瞒不住了。” 戚涵封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果然看见西边的天空红艳艳的一片,朱贤妃惊的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瞪大了双眼,戚涵封道,“娘娘先去稳住那些人,臣带人去西门!” 朱贤妃恨恨咬咬牙,冲那士兵一挥手道,“你与萃文随我来!”又扭过头对戚涵封道,“一定不能让他们进城!” 戚涵封点点头,朱贤妃转身离去没有注意到身后一双忧虑的眼睛。 走出大门,便看见刘祭、宁不凡等人结伴而来,见到朱贤妃出来,宁不凡拱拱手道,“贤妃娘娘,这西门敌袭,臣等特来求见皇上。” 朱贤妃道,“本宫已是瞧过了,皇上好容易才睡着,不好打搅,诸位不妨与本宫同来商议对策。” 佟进冷哼一声,“有什么好商议的?此刻不速派援兵,再耽搁一会儿立宛城怕就又要陷入水深火热了。” 朱贤妃挑挑眉,“佟将军手上有兵可助本宫一臂之力?”佟进被问的无言以对,于悦景呵呵笑了两声道,“听闻城外是皇后娘娘带着援军来求见皇上,被人所阻,以为皇上受奸人胁迫才会攻城。” 朱贤妃重重的哼了一声,“一派胡言!皇后之事乃本宫亲眼所见,难道你怀疑本宫不成?” 于悦景只是冷笑,“那娘娘又如何解释城外是我大周士兵一事?又如何解释对方先礼后兵,娘娘却不通告我等?” 朱贤妃厉声喝道,“大周谁会叛乱,于将军该比本宫清楚!至于先礼后兵,哼!对方一来便射杀城楼上地守备,这便是礼?于将军真真是见识广博,本宫自愧不如。” 于悦景脸色变了变,朱贤妃这是指着和尚骂秃子,此刻他身份虽然尴尬,手上毕竟还有千余人马,从北沂人手上夺回立宛城,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刘祭作壁上观,他自然谁也不怕,正要发作,宁不凡连忙道,“现已是危局,不知娘娘如何打算?” 朱贤妃笑了笑道,“还要请诸位将军将城中的人马集中一下,好抵御外敌。” 佟进方才吃瘪,心中甚是不悦,闻言嘲道,“城内不过万余人马,只要西门,其他方向便不要了么?” 朱贤妃道,“其他各方都是我大周领土,难不成还有人…”说到此处却是说不下去,想到刚才她堵于悦景的话,变了变脸色道,“事急从权,佟将军若有法退敌,本宫将手上的兵交予你又如何?”(全本) 最新全本:、、、、、、、、、、 立宛狂澜 第067章 佟进冷笑,“我佟家现在就剩下几十人,自是要交给娘娘的,为了大周,为了皇上,佟家就算灭门也无半丝怨言。全\本\小\说\网”说罢瞥向于悦景,于悦景则是瞧着刘祭,刘祭一直沉默不语,见众人都瞧着他,低笑一声道,“龙门关还有十万大军,何须劳动诸位,刘某不才,万人攻城倒是不惧,贤妃娘娘不妨等等,刘某这便去关外调集人马。” 宁不凡突然道,“当请皇上暂避。” 朱贤妃摆摆手,“不必了,我堂堂大周皇帝岂会惧怕几个逆贼,只消集结城中兵马抵御,刘将军的兵马转眼便到。”又向刘祭点点头道,“刘将军,有劳了。”又对众人道,“诸位在此等候,本宫亲去城墙上瞧瞧。” 于悦景道,“贤妃娘娘何须亲自前去,这等事宜还是我等粗人去较为合适吧?” 朱贤妃笑了笑,“于将军要去怕是也不太合适,不若请佟将军去上一趟?” 佟进不情不愿的道,“臣遵旨!”余下众人皆不言语,张问拱手道,“臣愿与佟将军同去!” 朱贤妃不悦的瞥了他一眼,宁不凡笑道,“张知县你我乃文人,最是无用是书生,便不要去添乱了!” 张问愣了愣,立宛城抵御刘祭大军之时,他也是亲上了龙门关的,何来无用之说?随即恍然大悟,做惶恐状拱手道,“倒是下官糊涂了。” 刘祭拱拱手告辞道,“贤妃娘娘,臣先告退了。” 朱贤妃点点头,刘祭告退,佟进也望着朱贤妃,众人不言语,朱贤妃把眼光放在于悦景身上,城中数千人马,除了刘祭交给朱贤妃的五千。朱贤妃一系还有四千余人马,佟进除了身边几十个亲兵,剩下的人马皆在龙门关上,这于悦景手上的不足两千在此刻自然成为众人焦点。 于悦景也不是不愿意出关抗敌,之前反攻立宛城之时,牺牲八千余人,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觉得关外突然出现的人马十分的蹊跷,朱贤妃行事处处透露着诡异。加上现在上京的情况已是了然,大周萧党人人自危,这一千余人便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现在若不是佟进与朱贤妃不合,外面的纷争又不断,怕是这一千余兵也保不住他的性命。 如今要于悦景将手上人马交出来,却是要了他地老命了。不消说时候这两千人要么就是当了炮灰,要么就是不再回来,总是一件肉包子打狗的事。 只是此刻人人都瞧着他,于悦景的一张满是沧桑的老脸怎么也挂不住,冷笑一声道。“还是需留些人马保护皇上才是,剩下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怕是难以周全!何况如此大事哪儿有隐瞒皇上的道理。一国之君,自然该做决断!此事还是该请皇上决断才是!” 朱贤妃冷笑一声,道,“皇上早已说过此事交由本宫处理,莫非于将军有异议?” 于悦景厉色道,“臣不敢!只是牝鸡司晨,国之不幸!” 朱贤妃道,“依将军所言。太后也是不该摄政了?” 于悦景反问,“贤妃娘娘自比太后?” 朱贤妃冷笑,“那谁堪当大任?”说罢扫视一圈,众人皆是低头不语,那于悦景偏生不畏惧,跟随萧太师多年。身上那股气焰谁人能敌。哈哈一笑,“文有名满天下的宁大学士。武有佟将军、刘将军,战场之上哪儿有深宫之中妇人说话的道理!” 朱贤妃猛的狠拍桌子,“放肆!你还忘记说你自己了吧?于将军!” 于悦景侧脸拱拱手道,“老臣虽不才,也镇守龙门关十余年,少时不说身经百战,却也是战功彪炳,自可当大任!” 朱贤妃怒极反笑,“好,很好!于将军要见皇上,本宫自然不敢阻拦,”顿了顿,话锋一转道,“于将军要向皇上自荐为主将,本宫不敢掠美,只是若是皇上不允,又该如何说话?” 于悦景哈哈一笑道,“那还有诸位大人!” 朱贤妃扫视众人,众人纷纷低下头,其中宁不凡官爵最高,率先拱拱手道,“既然要询问皇上地意思,便该由皇上决断,我等领命而行便是。”众人见朱贤妃无不悦之色,纷纷点头称是。 朱贤妃便转回身返回院落,命萃文先行同报,宁不凡侧过身子,于悦景越过宁不凡紧跟在朱贤妃身后走了进去,众人见状也跟了上去,唯有宁不凡偷偷的与张问使了个眼色,两人落到最后。 宁不凡低声道,“此事处处透露着诡异,朱贤妃说皇后已死,事实上皇后应该没有死,其中必然是有天大的隐情,关外人马合该是萧家所派,此时于悦景逼皇上出来却非时候,还要劳烦张大人派个熟悉立宛城的人,去拦下刘将军。” 张问愣了愣,道,“若真是萧党想…以解上京危局…” 宁不凡道,“宫中还有一个霜嫔。” 张问只觉得背脊发凉,冷汗转眼间便布满了额头,“如此说来,此刻萧家是另有打算了?” 宁不凡点点头,“只是不知道香芹如何与皇上说,让皇家守口如瓶的事,若不出所料,应该只有一件!” 张问心中了然,朱贤妃必然是想借刘祭的手除掉皇后,此刻皇帝不出面还好,若是皇帝下令,众人只有领命而行,张问趁着众人不留意,悄悄的退出来,找到一名亲信,让他去通知刘祭,这才返回院中。 众人此刻已是硬将少年皇帝唤起,由于在场官员众多,许多人都是站在门外,张问官职低微也没人注意,刚走进便听见少年皇帝怒道,“皇后已薨,诸位还要在此事上纠缠,是看朕还没被你们气死是吧?”说到一半便咳嗽个不停,旁边朱贤妃连忙拍着背脊,又让人递上茶水。 皇帝好一会儿才喘息过来,指着于悦景地鼻子骂道,“关外有敌来袭,你不去城门杀敌,还跑来向朕讨什么兵权,你食的是谁的俸禄?早就听闻你在立宛城收受贿赂,任人唯亲,勾结商贩,行事更是无法无天,有立宛城一霸之名,朕还没清算你,你倒是挑起朕的毛病来了?朱贤妃是朕让她管事的,说什么牝鸡司晨,你们要是办事得力,还需要让深宫中地一个妇人出头吗?朕亲自上城头去督军可好?”(全本) 最新全本:、、、、、、、、、、 立宛狂澜 第068章 皇帝说一句咳嗽一番,推开送来的茶水,脸色气的煞白,嘴唇雪白,眼眶周围返青,显然是重病之态,连站立都需人搀扶,谁人敢让他登上城墙? 于悦景也是被骂的发懵,他只道是帝后感情尚好,皇帝知晓皇后没死合该是高兴的事才对,谁知道皇帝一提起皇后便是这个态度,心中不明到底出了什么变故,一双眼瞪着站在皇帝身份面无表情的香芹,老脸泛青。 众人也不帮于悦景说话,朱贤妃凉凉的站在一边,于悦景只觉得天地色变,萧太师一失势便是这幅情景,胸中一口闷气接不上来,挺起胸膛,瞪圆双目道,“皇上此言差诶,昨日老臣损失八千人马独下一门时朱贤妃在何处?皇上所指老臣错处,证据何在?莫要为奸人所蒙蔽,徒伤了一干为大周劳碌半生的臣子心!朱贤妃道皇后已薨,臣却不信,皇后是老臣的亲亲外甥女,自然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见老臣心不死!” 朱贤妃喝道,“你是怀疑本宫欺君?” 于悦景笑道,“香芹护主不力,主子不在了,她却还在…” 香芹被就是被两个太监搀扶着站在一旁,闻言一把推开那两个太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一双美目蒙上一层迷雾,惨白着脸凄惨的叫道,“皇上,奴婢本就不该继续活在这世上…” 少年皇帝闻言脸色涨的通红,走过去扶起香芹道,“你安心养伤,朕就不信连个宫女朕都护不住了!”说罢转过身来冷笑,少年皇帝平日里在大臣面前甚少发脾气,对待这些人不是有些畏惧便是心中亲善,此刻怒目相对众人皆是愣住,就听见少年皇帝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怕是没那么容易。尸体早就在火海里化作尘埃,于将军这是在逼朕么?” 不少人私下皆知道盛美尚去刘祭军营求助一事,皇帝如今如是说,却是不敢辩驳,少年皇帝动了真怒,众人此刻明白的不明白的都猜出其中必有隐情,于悦景难以下台,却也不敢与皇帝再多辩驳,朱贤妃正要开口。宁不凡忙踏出一步,笑道,“于将军,皇上与皇后一向和睦,你这般说便是伤了皇上的心了。” 于悦景人老成精,自然分的清轻重,见宁不凡铺好了台阶顺着便跪下来道。“老臣失言,还望皇上体恤老臣就只有这么一个亲外甥女。” 少年皇帝诺诺嘴唇,终究只是背过身去咬牙道,“起来吧,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朕不怪你!” 于悦景低头服输很有些不快。奈何现在已经比不得当年,闷闷的起身站在一旁,少年皇帝何尝这般威风过。胸中很是舒了一口闷气,心情也快活了几分,淡淡的道,“于将军将兵符交予朱贤妃,由朱贤妃统一调度,待刘将军归来再处置城外的叛军!诸位都各自回去罢!” 众人纷纷告退,于悦景虽有不甘,却不得不交出兵符随众人退了下去。少年皇帝揉揉发疼地额角,见朱贤妃也是一脸疲惫,柔声道,“柔儿,你受累了。” 朱贤妃圆圆的脸上尽的天真的笑容,双目凝视着少年皇帝。用力的摇摇头。几缕秀发在空中飞舞,“臣妾不累!” 少年皇帝神色复杂的看了朱贤妃一眼。苦笑道,“她的错处却要你来做这恶人…” 朱贤妃摇摇头,拉着少年皇帝的手臂道,“皇上,不是说好不提这事么?怎的又提起来了,臣妾不爱听!”说罢扭身便走了出去,少年皇帝伸手去抓,却是抓了个空,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转过头来看着香芹的脸尽是扭曲。 朱贤妃走出来,嘴角微微勾起,一阵风吹过来,说不尽的惬意,那天上的火红映衬着她的心越发的舒畅。 将手上的兵符抛给萃文,萃文七手八脚地接住,朱贤妃道,“你带人去城门,本宫去瞧瞧宁不凡那老头子,哼,不要让他坏了我的事!” 萃文愣了愣,道,“他能做什么?” 朱贤妃轻蔑的笑道,“大哥一直提醒我要小心此人,否则今日我还不会发现他留到最后不知道在跟那张问说些什么。你想想,那盛美尚怎会跟皇后有纠葛?就凭那一饭之恩?即便如此,那盛美尚也不该专程去救那位,我想来想去就他与那张问有来往,不是他还能是谁?” 顿了顿又道,“人人皆道此人左右逢源,依我看未必,他怎么偏生就喜欢与我作对?哼!刚才若不是他,皇上必然不会放过那老贼!” 萃文道,“小姐消消气才是,他一个文人不过动动嘴皮子罢了,能有几分能耐,至于萧家的党羽,何须小姐动手?回到上京自然有人动手,小姐万万犯不着为了这些事气坏了身子。” 朱贤妃闻言点点头道,“是了,不过此人却是与刘祭走的极近,我却是担心…” 萃文笑道,“小姐地心思奴婢自然明白,不过刘将军在那位出事之时并未伸出援手,便能知晓刘将军必然与那人没什么瓜葛,他又与萧家撕破了脸,正是彷徨无助之时,小姐之前示好,他今日不也投桃报李了么?” 朱贤妃摇摇头道,“我终是心中不安,还是得亲自去瞧瞧,你速去吧,我担心大哥那边无法抵御太久。” 萃文盈盈拜下去,随即转身离开,朱贤妃让侍卫牵来一匹马,领了十余人向城北奔去。 西门此刻战况有些诡异,城外的大军只是释放火箭,却不靠近半分,城墙上的人纷纷地躲了起来,从那城墙的望处观察外面的情况,城外使用的那火箭不知是什么材质所制,易燃却不易灭,落到地上也能烧上半天,众人经受不住,想要还手,那箭矢却只能轻飘飘的落在对方身上,稍有几个臂力过人的,也早就累的几乎拉不开弓来。 城外攻城军队几乎没有遇上什么抵抗,却是不肯靠近半步,众士兵见无法伤人,干脆躲在一处冷眼瞧着,看对方到底要做些什么。 突然,夜色中一声号令,燃烧的天空突然黯淡下来,箭矢地破空声消失不见,唯有城墙上还有那箭矢燃烧的劈啪声,以及城门燃烧的摇摇欲坠,恍若一座灯塔,照亮了城墙四周。喧嚣过后的寂静格外的刺耳,寂静之中,突然凭空一声爆喝, “刘祭!你给我出来!” 抹汗,求点推荐票啥的…(全本) 最新全本:、、、、、、、、、、 立宛狂澜 第069章 凌霄的耳朵被震的发疼,目瞪口呆的看着苏勒,这巨汉不光人长的粗壮,连嗓门都比别人大上一倍,心中想的却是,此人竟然和刘祭有渊源? 苏勒怒眉飞扬,双目说不尽的火气蕴含其中,黝黑的脸与火光辉映看起来像是火神现世一般,高大的身形在数千只火把的照耀下格外的引人瞩目,一声怒喝,将胸中的万千气闷皆喝了出来,浑身上下燃烧着愤怒的火焰,.qb5、\\ 周围一片寂静,众人皆望着这个宛若火神现世的男子,突然,城墙内传出一阵悠长的笑声,“呵呵…” 一个清扬的男声在城墙处高声道,“何方逆贼,胆敢攻打立宛城,还不速速报上姓名,戚涵封剑下不杀无名之人!” 苏勒闻言怒喝道,“你是什么东西?刘祭呢?叫他给我出来!” 只见火光中的墙头一个满身盔甲的男子走上来,依稀可以分辨出是一个年轻的将领,正是戚涵封,跳上墙头后,那戚涵封哈哈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苏兄,别来无恙啊!” 苏勒怒目道,“本将军不与小人说话,叫刘祭出来!” 戚涵封又笑了两声,突然正色道,“苏勒!你身为兵部尚书之子,被皇上贬为一小兵,什么时候成了将军?难不成你要造反?” 苏勒闻言破口便骂,“造你娘的反!老子是萧太师亲命的护国将军,特地来救皇上的,你随皇上来平叛,此刻却与刘祭狼狈为奸,还敢说老子造反?” 伸手向旁边的苏庸,苏庸取下背上的弓,又递上一直箭,苏勒开弓引箭,那箭便像长了眼睛似的飞快的飞出去。啪的一声射掉戚涵封的头盔。 凌霄看地目瞪口呆,终于知道苏庸那人小脾气不小是从哪儿学来的了,这人,好生豪迈啊! 戚涵封发髻散乱,这方士兵看见城墙上的人影狼狈,纷纷大笑起来,那戚涵封倒是好风度,稳住身形道,“苏勒。休要信口雌黄,刘将军忠心为国,倒是萧太师其心可诛,你还是早早回头是岸吧!” 苏勒道,“刘祭呢,让他来与我说话!我再等一炷香时间,刘祭若不出来。今日我必破立宛城!” 戚涵封喝道,“你敢!苏勒,你不要逼人太甚,实话告诉你,刘将军已去调集兵马来收拾你这逆贼。十万大军在此,莫非你以为你能以一敌十?若是此刻回头本将还可为你向皇上求情!” 苏勒大笑道,“就怕他不敢来见我!” 戚涵封也是未能弄明白刘祭与萧家恩怨的人之一。只听见身后有亲兵在说刘祭已去关外召集人马,心中稍定。望向前面几乎见不到尽头的千军万马,再看看身边这些疲惫的残兵,静静的等候,苏勒的性子满上京是有口皆碑,说一炷香,便是一炷香,多说无益。 气氛沉闷而压抑。说不出的沉重感厚厚地压在众人的心头,表露于脸上,每一个人都下意识的拽紧手上的武器,等候着那一刻的来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城墙上方的箭矢已经渐渐熄灭。突然。轰的一声,城门终究经受不住烈火地煎熬倒下了。 那一声巨响之后。仿佛什么被触动了,城墙内的士兵一阵纷乱纷纷登上墙头,苏勒咬紧牙关,突然拔出腰间的配角,高喝一声,“将士们,跟我杀啊 一动,具动,令行禁止,苏勒一马当先,苏庸和一干副将紧随其后,众人便向那城门冲过去,凌霄站在乱军之中茫然的望着千军万马从自己身边流逝而过,竟然有一丝找不到自己身在何处的感觉,凝目四望,发现乱军中竟然还有一道与自己一样迷茫地身影,凌霄试图走过去,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缝隙,唯有如此望着,希望看清那是谁。 那人身下的马突然被惊,惊呼出声,旁边的士兵纷纷绕开了去,那马匹看来还算温顺,也是经历过这样场面地,只是安抚了几下便安静下来,那人呼出一口气,抬起头来,凌霄看清了那一张脸,彻底惊呆了。 “小姐!”凌霄下意识的叫了出来。 萧若雪惨白着脸彷徨无助的望着周围的千军万马,在马背上瑟缩,听见凌霄的叫声,望过来,轻叫道,“凌霄,救我!”两行清泪从眼眶流下,双手更是死死拽住缰绳,那马再次惊了起来。 眼看着那马匹立起前蹄,萧若雪双手没有抓紧缰绳,不设防被马狠狠的摔倒地上,凌霄再也顾不得混乱的人潮,疯也似的冲了过去。 大军如同潮水一般地蜂拥向立宛城那扇倒下的城门,城墙上的士兵挽起弓箭开始攻击,许许多多的人倒下了,很快又被后方冲上来的人淹没,城墙下人头涌动,城墙上箭如雨下,一马当先冲入城门的苏勒挥舞着手中地利剑在人群中无情地收割着生命,身边的士兵如同下山地猛虎,嘶吼着冲入敌群,倒下的有城内的守军,也有身边的战友,鲜血再一次的将立宛城的土地染上浓重的色彩。 戚涵封在城墙上拉开弓大喝道,“苏勒!好狗胆!竟然敢袭击圣驾!” 苏勒仰起头,把剑抛起反握,猛然向城楼上抛去,左手一把扯下剑鞘挥开前方袭来的流矢,身边几个亲兵奋力的与周围的守军厮杀,那箭与剑几乎是同时击中目标,苏勒肩头一滞,戚涵封被那剑击中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随有盔甲护身还是吐出一口鲜血。 苏勒随手把那箭矢折断,咧嘴露出满口白齿,大手一伸,便有将士抛来一把大刀,苏勒在手中垫了垫,轻飘飘的挥舞出去。 戚涵封推开扶住他的亲兵,冲到墙边再看苏勒,那高大的身形已经如同狼入羊群,好几个士兵弯弓引箭正对着他的方向。 一只箭突如其来的出现在他面前,城墙下方苏勒身边那个清秀少年正露齿轻笑,苏庸恨他射伤苏勒,初见戚涵封露头,那拉的满满的弦便被松开,嗖的一声,箭离弦,带起一抹血花,戚涵封又倒了下去。 听见背后的响动,苏勒回过头来,看见苏庸时不禁脸色大变,“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让你保护好皇后娘娘和…” 苏庸猛的一拍大腿,哎呀一声叫出来,苏勒骂道,“妈的,要是娘娘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子亲手剁了你!”苏庸怎敢还口,连忙拉转马头匆匆向城外跑去。 凌霄从马背上摔下来,终于还是来到了萧若雪的面前,将那个身着男装的纤弱女子从地上拉起来,用力的抱入怀中,低低的道,“小姐,没事了,小姐,凌霄在这儿…” 两人就这么站在乱军之中茫然的望着四周,听着厮杀声,看着血染大地,在有所依靠的情况下,萧若雪泪如雨下,凌霄的心却是渐渐的冷硬起来。(全本) 最新全本:、、、、、、、、、、 立宛狂澜 第070章 周围的士兵并不会伤害她们,甚至为了避开她们而绕行,凌霄的心渐渐的静下来,搂着怀中柔软的身躯,见萧若雪身穿一身戎装,做的是男子打扮,渐渐的想到了一些事,第一个念头竟然就是香芹的那句话,千万不要心软! 不知不觉间,手竟然放到了衣袖中,当匕首冷硬的触感传来之时,凌霄身体颤抖了一下,低下头看见萧若雪与她一般大小的身躯扑在她怀里哭泣不休,嘤嘤的哭声传入凌霄的耳中只让她觉得无比的烦躁。\\。qΒ5. 杀了她! 萧若雪在这个时候出现,只有一个结局,凌霄必死,不是她死,便是凌霄死,凌霄不知觉间将手中的匕首握的更紧。 萧家在这个时候让苏勒带着萧若雪来会是为了什么?主事的人是萧夫人,难道… 凌霄眯眯眼,若是萧家和刘祭达成协议,刘祭必然不会为她所用,而她之前对刘祭所说的话都将成为罪状,错不在凌霄却必须要凌霄来背负。 凌霄不想死,做了这么多,为的就是继续活下去,她的小姐已经抛弃了他们,旧日的恩情已经还清,这一次,站在她面前的只不过是末路人而已。 凌霄以为自己不怨,此刻才发现其实还是有怨的,只是隐藏的太深,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感情啊,否则,她不会在此刻还有犹豫杀还是不杀?真是末路人,便该没有犹豫,只是心中还是有些不忍,不杀,却是对不起自己。 到底杀还是不杀?不趁着这个机会,日后恐怕她将很难再有机会。 让刘祭看见萧若雪会是怎样的结果?凌霄的身体在颤抖,她在害怕,一个朱贤妃,一个皇太后,还有佟家那一系的人马。加上萧家,天地间没有一个值得依靠的人,现在,就连一直以来与她相依为命的香芹也背离了她。 一切到这里就是尽头了吗? “杀啊 耳边的喊杀声越发的尖锐,凌霄狠狠的咬牙轻轻的抽出匕首,不!她不能每次都让别人来决定她地命运! 匕首被轻轻的拔了出来,凌霄的表情很奇怪,子着周围奔跑而过的士兵,只要。只要将萧若雪的尸体推到那些士兵倒下的地方,便不会有人发现这件事,即便萧家发现了也没有关系,这样萧家人就只能依靠她这位假皇后了! 匕首以巧妙的角度被举起来,突然一声呼唤“娘娘,终于找到您了…” 凌霄回过头,正巧看见的是苏庸尴尬的愣在那里。推开萧若雪,将匕首藏于衣袖之中,凌霄苦笑道,“苏庸,你们怎地带了一个女子在军中?” 苏庸摸摸后脑勺憨笑两声。道,“这是我家表小姐,自小与刘将军定过亲的…” 凌霄摆摆手道。“罢了,也是个痴儿。前方战况如何?” 萧若雪惊讶的望着凌霄,凌霄的这一面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苏庸则是嘿嘿笑了两声,“城内那些叛军怎敌我家公子之勇,已是攻到城下,城内一片废墟,也不见多少援军。娘娘只消等候片刻便可以见到皇上了。” 萧若雪恍然想起离家前母亲交代的话,脸色黯了黯,低下头不言语,凌霄也不再说话,站在一旁望着前方,苏庸倒是机警。抓过一名士兵让他将两人的马牵了过来。再看后方时,已经没有多少人马。前方却是人头涌动,有些淹没在人海里,有些则冲入那那道厚厚地城墙。 待人潮散尽,凌霄才翻身上了马背,萧若雪痴痴的望着凌霄的身影,凌霄则是傲然的昂起头对苏庸以及几个士兵吩咐道,“咱们靠前一些瞧瞧吧,城内守军既然不多,自是没有什么危险,本宫也很是担心皇上的安危” 萧若雪还愣在那里,苏庸连忙翻下马背将萧若雪扶上那匹较为温顺地战马,一行人走过满布尸体与箭矢的地方,凌霄目不斜视,萧若雪则早已经闭上了双眼不敢再看,紧紧的咬着下唇,泪珠不停地向下滴。 城墙上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不知道城内已经杀到了何处,一万人马看战场的情况应该牺牲了又两三千人的样子,要不是苏勒攻其不备,又事先烧掉了城门,攻城战中这样的伤亡还真真算的上是奇迹。 凌霄有些惊奇的问道,“苏庸,你家公子应该从来没上过战场吧?” 苏庸得意的一扬头,“那是!不过我家公子自小便跟随老爷在军中磨练,武勇智谋过人,那是万夫莫敌地。” 凌霄抿抿嘴,嘴角有藏不住的笑意,这苏庸倒是个回护主子的好奴才,苏勒此举以力破局,倒是个好办法,这么大的动静皇帝也没有露面,凌霄心中隐隐有些想法,香芹为了自保必然会做一些事,看来,这次见到皇帝才是事情的开始。 再瞥一眼满脸愁容的萧若雪,这局面怎是一个乱字了得?好在既然苏庸有说法,必然是了解内情地,萧夫人写信又让萧若雪来,必然是做了两全地考虑,看来萧太师必然是还在病中,否则萧太师的骄傲让他不会向刘祭低头。 确定了这一点,凌霄微微勾起嘴角,对萧若雪道,“到本宫身边来吧,一个女子呆在这里,却是不太合适,若是有人问起,便说你是本宫地使女好了。” 萧若雪复杂的看了凌霄一眼,又去看苏庸,苏庸等人不知是真向往前方的战场还是故意装作没听见,都是看着城墙发呆,萧若雪抿抿嘴,拉了拉缰绳让马靠到凌霄身边。 前方战场却是又有了变化,士兵推进的速度明显慢了些,渐渐的竟然停了下来,好在城墙上方的弓箭手已经被清理殆尽,否则就这样当作死靶子给别人射杀还真不知当退还是当站在原地不动。 前方,确实又发生了变故,苏勒骑在马背上杀的正是兴起,却突然听见大批人马的马蹄声,抬头一望,便看见本来已望得见尽头的人海后方又出现了一只人马,前方领军的赫然便是刘祭与朱贤妃。 远远的望见苏勒,朱贤妃便娇喝一声道,“苏勒,胆敢起兵作乱,你好大的胆子!” 苏勒挥刀劈开一把砍来的刀,哈哈笑了一声,“贤妃娘娘,想不到你朱家也与刘祭这等小人同流合污!”说罢又厉色喝道,“刘祭,你还有脸来见我?” 刘祭微微笑着望着苏勒,双目清明只有熟悉的人才看的出笑容中还蕴藏着一丝苦涩,朗声道,“怀锦别来无恙。” 苏勒猛的一挽缰绳,俯身马背上,那马儿也通晓主人意思,后蹄一蹬,前蹄高高扬起,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苏勒挥舞着大刀,劈开阻挡在路上的守军,不过片刻间,不过转眼间苏勒便已冲出了人群,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上,用大刀指着刘祭道,“刘祭,你敢与我一战否?” 刘祭叹息一声道,“怀锦你这又是何苦?” 苏勒冷笑一声,“你关上城门,不让娘娘进城,如今见了我便无话可说了么?” 刘祭道,“娘娘已薨!” 苏勒骂道,“刘祭,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诅咒娘娘!娘娘明明就好好活在城外!” 朱贤妃喝道,“休要胡言,娘娘已薨,乃本宫亲眼所见!” 苏勒瞪大双目怒视朱贤妃,“腌那贱妇,娘娘岂是你能诋毁?” “大胆!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对本宫无礼!”朱贤妃怒喝,被苏勒的话气的脸色发白。 “娘娘在何处?”刘祭仿佛对两人紧张的气氛无所察觉的问道。 苏勒哈哈一笑,“便在城外,你可敢见娘娘否?” 刘祭正要点头,朱贤妃道,“刘将军,休要中了此人奸计!” 刘祭摆摆手,淡然笑道,“若真在城外,必要请娘娘进来见上一见才是,既然苏将军说的斩钉截铁,娘娘也是亲眼所见,见见来人又有何妨?” 朱贤妃抿抿嘴问道,“刘将军可曾见过娘娘?” 刘祭摇摇头,苏勒哈哈笑道,“早知今日,何苦来这么一场恶战?”向已奔到身边的亲兵使了个眼色,那亲兵领命而去,朱贤妃眯眯眼,心中掠过一丝不安,对身边的人使了个手势,便有亲兵悄悄地退出队伍。(全本) 最新全本:、、、、、、、、、、 立宛狂澜 第071章 凌霄忽闻亲兵来报,听闻刘祭与朱贤妃带着大军同时出现,略一沉吟,便对萧若雪道,“姑娘随本宫同去吧。全\本\小\说\网” 萧若雪闷闷的低声道,“娘娘还是唤我若雨吧。” 凌霄点点头,苏庸率先一步开道,众士兵纷纷下马跪下行礼,走到城墙附近的情形便有些诡异了,众人皆是受命暂停攻击,奈何双方损耗颇大,眼前站着的本就是杀死身边战友的敌人,此刻恨不得将对方生吞下腹,奈何上面的命令却不得不听,狠狠的用眼神瞪视对方,凌霄的到来让苏勒所带的一方士兵皆跪了下去,而守军却是愣愣的站在那里,目光仇视的望着凌霄。 凌霄在马背上挺直了背脊,目不斜视的走过去,萧若雪急促的呼吸声在凌霄耳边回响,血与残肢布满的大地上那一双双仇恨的眼睛让凌霄也觉得有些喘息不过来。 “呀!”萧若雪惊呼一声,苏庸突然大叫道,“娘娘小 凌霄回过头只看见一只箭矢从城墙上向自己飞来,下意识的一挺身向马下倒去。 半空中,箭矢擦着凌霄的额头飞过,带起一抹鲜红,凌霄直直的倒在地上,苏庸挽弓对准墙头射了一箭,一个士兵从墙头掉了下来,人群一阵轰乱,苏勒麾下的士兵立即涌过来将凌霄等人围住,几个亲兵则是谨慎的看着四周,苏庸翻身下马,将凌霄从地上扶起来,萧若雪这才惊叫道,“凌…”立即被凌霄给瞪了过去。 苏庸紧张的问道,“娘娘,您没事吧?” 凌霄在火辣辣的额头摸了一把,发现只是皮外伤,拍掉身上的灰尘,动动的发疼的背脊。“还好,咱们过去吧。” 众人都不动作,只是愤怒的眼神像是要烧起来一般,情况越发的紧张起来,凌霄毫不在意的上了马背,萧若雪呆滞的站在那里,直到凌霄已经走出好几步,才被苏庸提醒了一声跟了上去。 凌霄拉着缰绳地手依然在颤抖,不过。她是一国皇后,必须拿出皇后的气势来,一想到方才那箭矢飞掠过去时在额头上擦出的火热,凌霄的牙齿经不住发出咯咯的响声,她还是太大意了啊,朱贤妃敢让她进来,必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牺牲一个人不算什么奇事,之后必然还有诸多的陷阱。 好在这一击倒是让凌霄看清了眼前的形势,苏勒决计不会在此刻害她地,至于萧若雪,凌霄瞥了一眼依然处于木讷状态的苍白少女。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若是真到了那个关头,她是不会手软的。 此刻凌霄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变了。扭过头去挥开心中的思绪,前方已见苏勒等人正张目遥望。 看见凌霄傲然而来,身边跟随的是萧若雪,苏勒笑了,翻身下马恭敬地道,“娘娘千岁!” 凌霄摆摆手示意苏勒起身,昂首道,“贤妃妹妹。别来无恙!” 朱贤妃抿嘴轻笑,却是不搭理凌霄,别过头去瞧呆若木鸡的刘祭,轻声问道,“刘将军,如今皇后娘娘也到了。请将军将这干逆贼一同拿下吧!” 刘祭半晌才恍然道。“既然皇后娘娘无碍,贤妃娘娘怎的说…” 朱贤妃冷笑道。“这都是皇上的密旨!刘将军照办便是!” 苏勒闻言大喝道,“朱贤妃,你敢假传圣旨?” 朱贤妃拉住缰绳,缓缓的让马行到众人前,拿着马鞭指着凌霄道,“萧仲纥大逆不道,你身为皇后,却不劝住父亲谋反,如今还带着大军攻打立宛城,皇上本念在一场夫妻由得你去了,没想到如今你却贼心不死,既然如此,休要怪我无情了!” 凌霄勾了勾嘴角,苏勒嘲道,“皇上有旨?怕是你假传地吧?贤妃娘娘,如今皇上被你们幽禁,自然是你说了算,却是唬不住苏某人!” 朱贤妃冷笑一声,叫道,“刘将军,既然这几人不肯悔改,便拿下了交予皇上亲审吧!” 刘祭此刻眼中哪儿容得下其他,只看见萧若雪骑在马背上,一张俏脸雪白,双眼盈盈欲滴,好似一阵风便要被吹散了一般。 生和死,总是那么突然。 刘祭淡淡的笑道,“微臣倒是没有听见皇上下旨。” 萧若雪明显松了一口气,凌霄沉默的望着错愕地朱贤妃,朱贤妃愣了愣低低的笑了起来,“刘将军是不信本宫?也好,就等皇上亲来吧!” 苏勒喝道,“不必!先说皇后已薨,又假传圣旨,今日我就为皇上除了你这妖孽!”说罢提刀御马冲了上去。 只见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人,竟然就是那戚涵封,大叫道,“苏勒,你竟然公然谋刺娘娘!”话落时苏勒已然来到朱贤妃面前,面对面前娇滴滴的女子却是半分怜悯也无,挥刀便劈,朱贤妃也是练过几日功夫的,花拳绣腿还是会的几招,眼见招架不住便从马背上滚落下来,只向戚涵封方向。 十多个亲兵这才赶上来齐齐杀向苏勒,苏勒却是不看几人,扑倒朱贤妃跟前,又是霸道一刀,朱贤妃挥鞭抵挡,却是被苏勒一刀砍断,好在卸掉不少力道,让苏勒缓了一缓,戚涵封这才赶得及挥剑来挡。 只听得当的一声,戚涵封虎口一麻剑掉在地上,苏勒又要挥刀,几个亲兵已然赶上来,苏勒身边的亲兵自然不肯依,纷纷涌出来去拦几人。 眼见一场争斗就要演变为战争,刘祭连忙喝道,“住手!皇上到了!”一边说,一边手上的剑已经飞了出去,险险地挡掉苏勒的大刀,那刀还是削掉朱贤妃头上的头盔。 苏勒狠狠的回头,看向刘祭的眼神复杂而愤怒,不远处,确有几个人护着一个黄袍男子缓慢行来。 苏勒手中的刀已掉到地上,周围还有无数士兵挥眈眈,刘祭手上拿着一张弓,弓弦紧绷,箭已在弦,蓄势待发。 苏勒望了刘祭一眼,弯下腰去拾刀,“不要!”萧若雪尖叫,一只箭落在苏勒地手边,只差一点点就要将他地手射穿,苏勒笑了笑,他的箭术还是刘祭教地呢! 看来今日想杀朱贤妃是不可能了。 那啥,元宵节快乐,今天提早上传凌晨那章,祝贺大家佳节快乐,嘿嘿,,,话说,俺很萌刘谦啊,刚才打字的时候直接把刘祭打成刘谦了…555改了好久…(全本) 最新全本:、、、、、、、、、、 立宛狂澜 第072章 苏勒缓慢的直起腰身,黝黑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一双深若寒谭的眼紧紧的盯着刘祭,隐藏在身后的右手捏成拳,。qb五、 萧若雪站在那里望着不远处黄袍的身影有些手足无措,众将士已然下马跪下高呼皇上万岁,凌霄连忙从马背上翻身下来跪下,苏庸机警,叫了萧若雪一声,萧若雪这才恍然大悟的翻下马背。 不远处少年皇帝的脸上是满满的愤怒,一向苍白的脸透露出少见的红晕,双眼喷火的只集中在一个目标上,众人畏惧的低垂下头,唯有朱贤妃倒在地上凄惨兮兮的叫了一声,“皇上…” 少年皇帝看见如此场景,更是怒火中烧,也不叫平身,口不择言的道,“好!很好!皇后娘娘好大的气派!实乃有汝父之风啊!” 凌霄跪在地上不言不语,众人也皆是把头埋的低低的,只听少年皇帝道,“苏勒,你这是要谋逆吗?” 苏勒跪在地上闷声道,“臣不敢…” “是不想还是不敢?哼!”少年皇帝踱步到苏勒面前,“自封大将军,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此刻自是多说多错,苏勒不语,凌霄皱眉,少年皇帝环视一周道,“刘祭!” 刘祭连忙道,“臣在!” “将这几人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皇上!”凌霄猛然抬起头,“敢问皇上臣妾所犯何罪?皇上竟然如此绝情。” 少年皇帝怒瞪凌霄道,“你…”却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却无法说出来。诺诺嘴唇背过身去,“带重兵攻城,你可知罪?” 凌霄垂下头道,“皇上,今日臣妾在城外求见皇上,便有人说臣妾已死,不肯开门,这又是何故?臣妾以为皇上被奸人所虏,心急之下才莽撞行事。” 少年皇帝猛然转过身喝道,“你无耻!” 凌霄抬起头。望着少年皇帝,眼中尽是殷殷之情,轻声道,“皇上,臣妾若是有罪,便是太过担心皇上安危,才会铸下错事。只是臣妾心还有不甘,还望皇上让臣妾死的明白!若是为了大周,臣妾死而无悔!” “你!”少年皇帝指着凌霄的鼻子,只恨这世界上怎地有如此无耻之人。之前是他瞎了一双眼,才会觉得此人品行上好,此刻回味起来更是口中苦麻交加,指着凌霄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半句话来。 凌霄跪的笔直望着少年皇帝又道。“臣妾之前的所作所为,到如今在皇上眼里都是如此不堪了吗?” 少年皇帝怒喝道,“你连生身的父亲都可以背叛,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凌霄身体一下瘫软的坐到脚上,脸色惨白。嘴唇似要被咬出血来,半晌才苦笑道,“世人皆道家国难两全,臣妾是选错了。”顿了顿,又道,“不过,臣妾不悔!臣妾知道皇上终有一日会明白臣妾的苦衷。”说罢勾勾嘴角,笑的极为凄惨,“罢了。皇上要臣妾死,那臣妾决不多活半刻。” 从身边的亲兵手上夺过一把长剑,不顾众人惊诧的眼神,将剑放在自己脖子上,深深地望了少年皇帝一眼,收回目光的时候却是哀求的看了刘祭一眼。“臣妾去了。皇上珍重!” “娘娘不可!”刘祭惊呼道,苏勒却是更快。从地上跳起来一掌打掉凌霄手上的剑,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娘娘,不可轻言死字!” 萧若雪被惊呆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让她有些接受不过来,好容易看见一个熟悉亲近的人,又差点就这么死去,扑到凌霄怀中嘤嘤哭了起来,口中叫道,“娘娘不要死,我不要你死,我对不起你…” 凌霄的心漏掉一拍,低下头看着在自己怀中哭的梨花带雨的萧若雪,苦笑着在她耳边低声道,“有这句话便足够了。” 萧若雪不解的抬起头望着凌霄,凌霄勾勾嘴角,望着依然怒以昂扬地少年皇帝,宁不凡突然跪的地上高声道,“皇上,娘娘到底深犯何罪?若是依照皇上方才所言,娘娘最不足死,臣请皇上三思。众人虽有些巴不得看热闹,有些也想救凌霄,都是看出皇帝与凌霄之间必然有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纠葛,只是在大庭广目之下,皇帝不好对人言,只是今日的场合依照这样地说法要处死一国之母却是会让天下人笑话,落入泱泱众人之口,怕要落下千百个不是。 众人皆异口同声道,“请皇上三思!” 朱贤妃早已被人搀扶起身,走到少年皇帝面前跪了下去,“一切都是臣妾嫉妒所出,请皇上治罪!” 少年皇帝一双神采飞扬的眼黯淡下去,只恨自己当个皇帝依然如此的不顺心,却也知道众人顾忌,狠狠的一摔衣袖道,“今日时辰已晚,明日再议吧!”说罢也不顾众人错愕的眼神,拉着朱贤妃地手携袂而去。 众人心中皆道贤妃娘娘好手段,唬得皇帝一言一行皆听她的,如此偏心的事便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来,众人却是奈何不得,皆是隐隐的叹息了一声,就听见宁不凡道,“刘将军与苏将军皆是我大周名将,对大周朝对我主上皆是忠心耿耿,今日之事虽不知从何而起,看来也必然是那北沂人的奸计,我等不可再为此事再生事端,需谨慎防备那北沂人来袭,不若就此安顿,本官这便去准备一下,犒劳两位将军及众将士。” 刘祭笑道,“如此正好,伯恺与苏将军也是旧识,不若让伯恺来办此事吧!” 戚涵封朗声道,“刘将军还是回去安顿好那些大军才是要务,城防怕是还要刘将军操劳,既然我与苏将军不打不相识,不若让下官来办理此事。” 于悦景怎会不知道戚涵封的意思,明眼人都能看出刘祭与那苏勒是有段恩怨的了,自然是不想两人解开心结,于悦景呵呵笑了两声道,“戚大人还是先回去料理身上的伤吧,若是刘将军放心,倒是不妨将这城防交予本官,说来这儿也无人比本官更了解立宛城了。”(全本) 最新全本:、、、、、、、、、、 立宛狂澜 第073章 听众人争论,苏勒笑的好不嘲讽,这些人除了宁不凡,都是与他有些恩怨的,即便同在萧党之下,这于家人也和他们一派有些分歧,苏勒素来又是个故作的莽撞性子,与于悦景虽没什么纠葛,倒是与他的儿子有些恩怨,不过此刻萧党萧条,自然要力往一处使。全\本/小\说/网 于悦景也是看见了萧若雪这个亲亲的外甥女方猜出其中有的变故,苏勒口口声声要寻刘祭,怕不是明面上那边要与之为敌,方才开口如此道。 苏勒倒是可有可无,不过戚涵封却是不依,“皇上将城防一事交由贤妃娘娘,这兵却是刘将军麾下的兵,贤妃娘娘此刻无法操持,自然该刘将军来办。何况…”戚涵封看了于悦景一眼,此人才受皇帝斥责,便急匆匆的跳出来要出头,不是自找没趣么。 于悦景虽瞧不起戚涵封品位底下,却是不敢小瞧他身后的势力,呵呵笑了两声,他本意不在此,倒是不甚介意,“那倒是可让张知县代理此事,说来张知县与本官同在龙门关守关,其经验也是不少。” 苏勒听众人争论无趣,又见凌霄等人被冷落在一旁,不耐的道,“你们慢慢争论,本将军先去让皇后娘娘安顿下来,不消谁来带路,本将军长着眼睛呢!” 说罢便躬身请凌霄,凌霄点了点头,扫视众人一眼,在刘祭身上多停留了片刻,众人都有些恼苏勒的性子,懒得去讨没趣。心道他这一万人马如今剩下不过一半,到了这立宛城,便是滴水入海,即便不能打乱,也可以让人盯紧些,倒是不怕他作乱。无人阻拦凌霄随着苏勒走了,少年皇帝虽与凌霄有了间隙,凌霄此刻还是皇后身份,众人也失礼不得,纷纷跪送。 苏勒刚走了几步。便回过头露出满口白牙,“本将军倒是忘了,你们不必为那北沂操心,进城前本将军已是将那北沂王子殿下的首级弄了回来,来人,将北沂王子地首级拿来!” 话声落,便有一员士兵从马上取下一个像是被血迹染过的布包,上面斑斑点点,干涸的血迹触目惊心,这本就是硝烟血腥弥漫的地方。初时还无人注意,这会儿见那士兵把那布包打开,一个怒睁着双眼的人头露出来,上面混迹泥土和褐色的血迹。一张脸死白死白的煞是吓人,不过,在这残肢遍地的地方,却是不那么刺目,合该本就有的一样东西而已。 这并不刺目的一件东西却是引得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之中有出使过北沂地文官低声叫道,“万俟绿诺!” 下巴上纠结的浓密胡须以及一头微微卷曲的棕黑色头发,不是北沂的三王子万俟绿诺还能是谁?此人能征善战,又是年少英雄,和北沂王性格像了十足,北沂王最疼爱的就是此子。这次来征立宛城,北沂王正是派这三王子为主将,上次反攻立宛城被他逃了去,却没想到落入了苏勒手中。竟然就这么给杀了。 北沂人一向彪悍,性子最是桀骜,脾气火爆,若有血仇那更是不死不休,杀北沂王之子,又是他最为疼爱的儿子。可以想象接下来必然是不死不休的报复。思及此处众人皆是色变。 如今北沂入关,数万人马驰骋在大周土地。北沂人本就习惯了颠沛流离的生活,便就在大周土地上以战养战,不死不休,大周怕是要落的个破灭的下场,南蛮依然作乱,西方还有一个如今看来与大周和谐却是隐藏着不知野心地国度,若有渔利,怕是也想来分一杯羹,东面那个无耻小国,虽小若是作乱也能让大周头疼一阵,如今大周内部又是如此局面,着实让人不安。 苏勒向那士兵微微点头,那士兵把那头颅扔在地上,翻身上马随苏勒去了,留下众人继续头疼。 凌霄却是不知此事,有些担忧的低声问道,“万俟绿诺是北沂王的心头肉,苏将军如此割上一刀,可想过后果?” 苏勒哈哈一笑,压低了声音道,“娘娘怎会不知,这些鸟…唔,这些人,一向喜欢斗来斗去,不给他们找点麻烦,咱们这日子怕是难熬。” 凌霄皱了皱眉,却是有些怀疑此人到底是否外粗内细了,这麻烦,可不是一丁点啊,不过,若不如此,大周内部恐怕也难以达到平衡的地步,只是,这结局到底如何却是不可知了。 再看苏勒,满脸地志满意得,凌霄只好去想该如何应对皇帝一事。天威不可犯,只要皇帝一日还是皇帝,便有他天家的威严,一件大事也许众臣可胁迫皇帝无法抉择,对于一个无关紧要的皇后,却是说废便废的,何况,皇家处理人的方式可不止明面上地那一种。 苏勒一走,众人望着那咕噜噜满地滚的人头便炸开了锅,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刘祭向宁不凡拱拱手道,“下官是个粗人,这等政务却是插不上嘴,宁大人与众位大人商议吧,下官先去收拾城防。” 戚涵封也拱拱手道,“下官先去收拾这一身伤。”他职务低微,众人又是知道他是去向朱贤妃报讯的,皆道好走。 见众士兵散去,只剩下立宛城的张问张知县,龙门关将军萧党萧夫人的哥哥于悦景,佟家的佟进,以及一些各自有所依附的文武官员,宁不凡品位最高,自然是以其为首,宁不凡向众人拱拱手笑道,“诸位不如到本官营帐去再议此事?” 这黑灯瞎火的在外面吹春夜地寒风,谁也是不乐意的,激愤之后一阵冷风吹来皆是一个哆嗦,众人纷纷应是,把那小皇帝抛开一边,寻思着当如何早归上京拨乱反正。 宁不凡笑呵呵的引着众人前往,不忘观察众人的面色,于悦景是乐见其成,苍老的脸上嘴唇微微抿着,双眼却是透亮,隐隐有笑意蕴含其中。佟进受了一肚子的窝囊气,得知此事却也是欢快,只知此事一出便可早日返回上京,那一直嚣张地刘祭与那一出上京便嚣张跋扈地朱贤妃再也不能让他憋屈,有些拨得云开见月明意气风发。 两人身后的官员见到上面如此,自然也是个个藏了心思,唯有张问却是一双眼隐隐含忧,不时望望宁不凡。(全本) 最新全本:、、、、、、、、、、 立宛狂澜 第074章 在苏勒吩咐搭好的营帐内,凌霄安顿下来,这时才能与萧若雪好好的说上两句话,苏勒告了个罪便离开了,也不知道去忙活什么,只是留下几个亲兵守着营帐门口,闲杂人等不得进入。全本 凌霄与萧若雪就着士兵送来的热水好好的梳洗了一番,抚着未干的长发,两个同样清减不少的女子相对而坐。 就着一身素服,萧若雪的脸庞苍白的没有一丝人色,眼中还有些惊惶不定,抿着嘴唇却是不知道该与凌霄说些什么。 凌霄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手上的伤经历了这许多天的折磨,撕裂了又愈合,愈合了又撕裂,失血过多,也是惨无人色。 望着萧若雪,凌霄心知她的不安,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道,“小姐清减了。” 萧若雪慌乱的看了凌霄一眼,垂着头道,“娘娘千万别这么说,如今哪儿还有小姐?您的身份今非昔比,往日种种都忘了吧。” 凌霄苦笑一下,低声问道,“小姐如今有何打算?” 萧若雪低着头道,“往日太过天真,到如今害人又害己,族中不少叔叔伯伯因我而死,家中受了甚多牵连,父亲依然在病中,大哥自责也是整日郁郁寡欢,母亲拖着病体操持家事,若雨还能有何打算?若是一切能重头来过,若雨绝不再走这样的路。”顿了顿,终究鼓起勇气抬起头望着凌霄,双眼中含着水雾。“我本是恨你的,今日才知道,你也不易…” 凌霄伸手将萧若雪脸上滚落的泪水擦去,低声道,“小姐可知道初云和晚晴是何下场?” 萧若雪地身子一颤,有些事她的明明知道却不愿意去想,去相信的,就像萧仲纥要谋逆一事一般,萧家人因为怜惜将她捧在手心呵护,才养成了这般天真的性子。凌霄心中轻叹,道,“此刻已是时过境迁,夫人让你来,便是有事交代于你,只是你还是这般性子却是不妥,奴婢是真真疼惜小姐,小姐是真不该回来啊!” 萧若雪冷声道,“如今你有你的路,若雨有若雨的责任。你若是还念着萧家曾经的好,便多帮衬一些,若是不念着,你我也只能是陌路了。” 凌霄瞧着萧若雪的冷漠。心如刀绞,她的小姐也变了,轻轻扬起笑脸,眼神却黯淡下来,“奴婢只是求一条活路而已。” 萧若雪有些不忍的看了凌霄一眼。“我也只想要他们给萧家人一条活路。” 凌霄点点头,“奴婢知道,如今地形势小姐也该看见了,在后宫之中,奴婢无依无靠,香芹也背离了,如今的萧家也是不容乐观,只有我们通力合作才能求一出路,刘将军那里。小姐怕是要去见上一见。” 萧若雪苦涩的笑了,眼神复杂,狠狠的道,“见,怎么不见!”顿了顿又问道,“你又是何打算?” 凌霄幽幽叹息一声道。“嫁入皇家本非我意愿。只求一偏安之地,皇帝家、朱家以及朝中上下谁眼中有我?不过还剩下个名份罢了。只求老死宫中,若是能寻到娘亲就是老天保佑了。” 萧若雪点点头,有些欲言又止,终究还是道,“只要你不与我萧家作对,之前的种种便随风去吧,日后我必求母亲与你撑腰。” 凌霄勾勾嘴角,“今日已是夜了,小姐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怕是还有争端。” 萧若雪本想去寻刘祭,不知又想到什么,却是没有开口,将湿氛拾一番,用布擦干了,熄灭了帐中的烛火便与凌霄一起歇下。 两人近日来都甚是劳累,不多时便传出均匀的呼吸声。又过了不久,萧若雪怯手怯脚的从铺在地上的毡子上爬起来,望了望凌霄,见她依然睡的香甜,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待帐外的低语声消失后,凌霄的眼睑眨了眨,也睁开了来,望着空荡荡的另一个毡子,凌霄叹息了一声,今日若不是萧若雪受不住刺激,在刘祭面前说出了那句话,凌霄此刻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刘祭一直冷眼旁观,除了见到萧若雪有片刻地失神外,却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做想的,萧家派来萧若雪必然是想与刘祭重修旧好,以稳固起目前摇摇欲坠的势力,该如何做,能如何做,萧夫人必然早已言传身教,萧若雪虽然性子单纯,毕竟是深宅大院里长成的,又极为聪明,多经历一些事必然渐渐会成熟起来,到时候会与刘祭如何说,如何做? 刘祭心中念的想地都是这个女子,为了她做了许多的事,是个痴人,若真是让两人没了间隙,日后凌霄的路怕是更加难走,难道,她该从中做一些什么? 宁不凡此刻却不好相见,身边又全是萧系人马,凌霄抿抿嘴,想来明日才是关键时刻了。 今日的场面可想香芹在皇帝面前是如何说道的,此刻凌霄不得不暗自庆幸那商无涯还未曾杀掉,否则还真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只是,此事该如何办却是为难,难道要… 凌霄下意识的摇摇头,心中莫名的情绪浮上来,萧家此刻必然还不会放弃她的,只待看那苏勒还有何计策,何况还有一个宁不凡。对那个中年依然风流倜傥的宁大学士,凌霄从心底深处有一种莫名地信任,若不是他,她早已死了。 不知道在毡子上辗转反侧了多久,终于听见外面又有了动静,有人掀开布帘走了进来,轻轻的躺倒床上,听她躺到一半,凌霄突然惊叫一声做起来,“啊 昏暗中,萧若雪惊慌失措的不知将手上什么东西弄掉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惊响,帐外立即有士兵问道,“娘娘,发生什么事了?” 凌霄大口的喘息,余光却是瞥着萧若雪,萧若雪慌乱的道,“没事,是我把东西碰掉了。” 那士兵道,“若雨姑娘还是当心些,莫要惊醒了娘娘才是。” 萧若雪胡乱应了声,听见凌霄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凌霄凄切地笑了一声道,“发噩梦罢了,自进宫以来,都已是习惯了。倒是把小姐惊醒了?唔,小姐出去过?” 萧若雪继续解解到一半地衣服,埋下头道,“方才起夜去小解,若是无事你也继续睡吧,别想太多了。”(全本) 最新全本:、、、、、、、、、、 立宛狂澜 第075章 翌日,凌霄与萧若雪都起了大早,刚洗漱完毕便有人报苏勒求见,凌霄连忙让人请苏勒进来,就看见布帘被掀开,一片光亮透进来,随即便被一个高大的人影给遮掩了七七八八。/。m// 凌霄笑道,“苏将军怎的这般早?” 苏勒跪下请安,方才笑道,“娘娘的亲亲舅舅,于大将军一大早便来将臣从床上闹起来,说是自从娘娘到了立宛城,一直没有机会求见,如今出了这等事,他却是不方便过来,便拖臣带几句话与娘娘。” 凌霄挑挑眉,心知这是于悦景让苏勒报讯来了,点点头道,“他倒是个有心的,你且起来坐下再说。” 苏勒谢过起身在旁边一小凳子上坐了,神色透露着几分喜悦的道,“于将军说,宁大人与众位大人已经商议妥当,立宛城非久留之地,今日便要启奏皇上早返上京,只是有一事还需娘娘亲去。” 凌霄自是知道是为了少年皇帝心中的结,众人既然已是议定便合该两人心中也有一说法,昨夜她辗转伴宿,方才得一计策,只是其中风险却是不小,还需得宁不凡配合才行,于是凌霄点点头道,“那商无涯私通北沂,苏将军已将他送去宁大人处了吗?” 苏勒道,“还不曾,不过此事于大人却是有一计,只是未能请得娘娘同意,不敢妄自行事。凌霄挑眉道,“于将军如何说?” 苏勒笑答,“这商无涯本是个天阉之人。因此行迹浪荡,却是被娘娘感化,才会于立宛城中大彻大悟。” 凌霄抿抿嘴,这计策怕不是于悦景想出来的,于悦景怕是现在也闹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勒偏生要往那人身上套,是要故意推脱责任了,做无意状偏过头去,只看见萧若雪脸色红润,目光尴尬。他们两人竟然在一个姑娘家面前说这等事,却是有些不妥了,“若雨,你去替本宫要些葯来,本宫这手臂实在难受的紧。” 萧若雪点点头,逃也似地飞快的跑了出去,凌霄才转过头去瞧着苏勒,苏勒笑的甚是敦厚,凌霄摇摇头,很是有些不悦。此人要与她说话想避开萧若雪,偏生还要如此做,好人都让他一个人当的十足了。 “于将军还有何言,不妨一道说来吧。” 苏勒道。“商无涯当杀!” 凌霄板起脸道,“人在苏将军手中,苏将军也是明白人,何必来问我的意思?” 苏勒摸摸鼻子,正想开口。凌霄又道,“不必说是于将军的意思,你不说,他如何得知?苏将军还是直言罢。” 苏勒无奈的唾了一口,做无赖状笑的十分惹人厌恶,“娘娘也是明白人,如今娘娘的身份在这儿,萧太师的天也能翻了过去,上京地危局娘娘力挽狂澜。臣不得不小心应对呐!” 凌霄扯着嘴角嘲道,“苏将军倒是个小心谨慎的,那商无涯就交予将军处置可好?” 苏勒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凌霄道,“要杀要刮苏将军一句话便可定下,本宫对这闲杂人等却是不好过问了。至多等他每年祭日。让人去上一炷香便是。” 苏勒脸色变了变,低声道。“娘娘如此怕是要后悔!” 凌霄道,“那就杀了罢!” 苏勒还想说什么,外间又有人传话,说是皇帝派人来请凌霄过去一趟,凌霄起身平了平衣服,踱步出去,见一小太监立在营帐外,嬉笑着脸磕头下去,那人正是小廉子。 凌霄随着小廉子去了,苏勒沉着脸走了出来,唤过一名亲兵道,“将那商无涯送到宁大人处。”说完又狠狠的咬了咬牙,含糊不清的低咒了一句。 凌霄与小廉子同行,身后还跟着几个苏勒的亲兵,凌霄因脚伤不便于行,唯有坐在马背上,望着小廉子的笑脸,心中却是百转千回,这一次物是人非,这小廉子也不知还能否信得过,只是拿话试探道,“小廉子,本宫不在的日子,皇上可好?” 小廉子也是经历了生死的人,幼稚的脸庞看起来成熟了许多,答话依然伶俐,“回娘娘,那日立宛城大火,皇上刚出门便想到了您,诸位大人劝皇上保重,这才先行离开,却是留下贤妃娘娘来寻您,谁知道您与贤妃娘娘竟然就这么一去不复返,皇上与众位大人从东门杀出立宛城,后面追兵无数,当时那情况啊,此刻回想起来奴才也是脚软。” “咱们在东门外餐风露宿,皇上消瘦不少,整日地忧心忡忡,还要颠沛流离,奴才看了也是心疼,后来还是刘将军与宁大人想出法子,佟卫佟将军便趁着南面留下的军队攻打立宛城的时候,混入城中,那于大人不亏是常年与北沂人作战的,甚是有法子,只是凭借一万余人便独下一门,佟卫将军带着几百人混进城中,人便死地七七八八,好容易到了龙门关,报了急后因为伤势太重去了,皇上也甚是伤心。龙门关的守军一来,城内的情况便好了许多,北沂人便从西门退了。” “咱们进城,贤妃娘娘随即没多久便归来,还带着香芹传来娘娘的噩耗,皇上当下便滴水不肯进,诸位大人苦劝皇上却是不见,小廉子见到两位主子都是如此,只觉得天地变色,这日子不知该如何过下去了,没想到娘娘竟然无事,真真是苍天保佑!” 说罢望着周围的残垣断壁,狠狠地叹息了一声,“这好好的城,咱们来的时候还只是萧条罢了,如今都糟蹋成什么样子了。那北沂人真真是可恶,听说苏将军杀了北沂的三王子,倒是大快人心!” 凌霄从小廉子话中却是听不出什么,微微点点头笑道,“你是个忠心的,要知道这战争啊,便是如此,管你王子还是普通人,说死便死了,只是这王子身份与普通人不一般,寻常人至多不过族人朋友与你报仇,若是一国王子,便是国家大战,到时候又要死更多的人,毁掉更多的城池了。” 小廉子点头道,“奴才听其他大人商议之时也是这么说的,咱们有朝一日也去打那北沂人,毁他们的城池去!” 凌霄似笑非笑地瞪了小廉子一眼,小廉子自知说错话,嘿嘿笑了两声道,“奴才知道娘娘心慈,怕是舍不得黎明百姓受苦,不过奴才随口说说。”(全本) 最新全本:、、、、、、、、、、 立宛狂澜 第076章 皇帝居住的地方是一个小院,虽不是什么好的地方,比起如今众人所居的营帐却是好上许多,凌霄一到,便看见宁不凡等人从皇帝房间中走出来,众人向凌霄磕头请安,都是无甚表情,小廉子先行去通报,凌霄站在回廊上笑问, “诸位大人已是与皇上商议好政务了么?” 宁不凡恭敬的道,“回娘娘,立宛城的事务已是处理的差不多,至于回上京的事却还要等皇上决断,不过此事尚且不急。\。om//” 凌霄道,“苏将军在城外抓住了一个私通北沂的人犯,听起来那人声音与那商姓人犯无异,只是上次本宫见那商姓人犯时,他面目全非,却是不知是否是本人,宁大人当日是主审,倒是不妨去瞧瞧。” 宁不凡连忙道,“此事倒是紧要,微臣先行告退。” 宁不凡退下去,凌霄望着刘祭道,“如今皇上在立宛城,苏将军取了万俟绿诺的人头,刘将军近日还要多辛苦一些,池宁城的北沂人不退,却是隐忧。” 刘祭低头道,“今日臣便是来求皇上让臣去池宁城驱逐北沂的。” 凌霄心一拧,刘祭见了萧若雪果然心中有变,奈何众目睽睽,凌霄心中有想法也不愿多说,听见小廉子传话说皇帝让她进去,凌霄只向众人点了点头,转身去了。 进了房间,房间里只有少年皇帝一人在,坐在太师椅上面色尚好。想是受了众人的规劝,心中也有了定计,受了凌霄的叩拜后才不缓不急道,“皇后起来罢!” 凌霄局促地站起身来,少年皇帝的性子她还是了解一些的,此刻的平静怕是待会儿还有更大的爆发,若是在众臣哪儿受了憋屈,结果更是难以预料,没有旁人在,皇帝怕是要有什么说法。凌霄只是低头不语。 少年皇帝问道,“皇后近来可好?” 凌霄明显是一瘸一拐的走进来的,少年皇帝如此问,心中火气看来未灭反涨,凌霄低头道,“谢皇上关心,拖皇上洪福才得以逃出生天。” 少年皇帝沉默片刻,闷声道,“你既已走了,为何还要回来?” 凌霄道。“臣妾是皇上的皇后,大周的皇后,大周的皇宫才是臣妾该呆地地方。皇上此言是何意思?臣妾驽钝,还望皇上明示。” 少年皇帝倒吸了一口气。终究压抑不准胸中的火气,喝道,“你不是与那商无涯走了么?还回来做什么?” “朕本想着,你若是就此一去不归便罢了,朕为着皇家的颜面少不得要与你封号。为何你偏偏还要回来?亏的朕还以为你是个难得的心性,你却这般待朕,就此去了朕也不为难你,还领上萧党一万人马来攻打,你可知朕心中是如何疼的?” 凌霄闻言怒道,“皇上此言何出?臣妾在皇上眼中便是那不守妇道的妇人么?” 少年皇帝冷哼一声,“当日你偷偷的杀掉那两名太后派来的太监,朕不怪你,知道你是迫于无奈。你真当朕是傻子不成?” 顿了顿又道,“那商无涯若是与你无渊源,他冒犯于你,你为何不杀之?你与他合谋骗走盛美尚,计除那几个立宛城的士兵,又欲杀香芹。真真是好生歹毒!”说罢少年皇帝闭起双目。面有不忍之色。 凌霄仔细回想自己在城外逃亡地经历,此事倒是太过蹊跷。那商无涯的面目无人能辨,只是谁也说不清了,皇帝的心结怕是难以解开,只是道,“那商无涯与立宛城之变有莫大干系,臣妾不敢妄自决断,已是交与宁大学士,至于皇上之言,皇上就只信香芹一人之言,却不肯信臣妾了吗?” 皇帝扬眉道,“那你又如何解释香芹随朱贤妃归来一事?” 凌霄张张嘴,此刻要是她再说朱贤妃的不是,怕是日后再难扭转少年皇帝心中地想法,垂下头道,“香芹与臣妾之间的干系,皇上心中不明白么?” 少年皇帝不耐的甩甩衣袖,说到此事倒是他有愧于凌霄,凌霄的身份有些不明不白,少年皇帝哪儿能没有耳闻,之所以没有发作便是怜惜她不易,又是处处为皇家着想,不过终究落了个心结,此事便是由此才会爆发,凌霄提及此事,少年皇帝脸面有些挂不住,怒道,“你是心知的,朕对你还不够好么?” 凌霄郑重地跪下,身体立的笔直,双目望着少年皇帝,眼中尽是不屈,“皇上,臣妾自是知道皇上对臣妾的心意,臣妾一直以来不过求的就是能老死宫中,外间的事事非非与臣妾都无干系,还望皇上成全!” 少年皇帝背过身去道,“你在世一天,皇家的颜面便可能不保,你说让朕该如何对你?” 凌霄心一紧,这少年皇帝经历了许多事以后终究还是变得心狠手辣起来,低声喃喃道,“苏将军从上京带了一名名叫若雨的女子来,说是与刘将军有旧。” 少年皇帝猛然转过身来,眼中尽是失望的神色,摇着头缓缓的道,“皇后啊皇后,朕真是看错了你。” 凌霄身体一震,仿佛这世界已经离她甚远,一切都变得不真切起来,只听见耳边有人仿佛在道,“无论如何朕此刻也是杀不得你地,你却是为了保命…心思如此毒辣,那人与刘祭有旧,这话,你是在暗示朕该杀了她还是暗示朕,朕拿你没有办法!” “你可知道,若是朕真那么做了,刘祭又当如何?” “你可知道,若是朕真那么做了,大周又当如何?” “你可知道,若是朕真那么做了,便会成为大周的罪人!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罢了,你去吧,朕此刻虽废不得你,却也不想再见到你。” 凌霄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出来的,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无所适从,眼见不少人向她请安,她也忘记了应答,耳中脑中尽是皇帝的那些话,心中懊悔莫名,鬼使神差的便说出地那些话,她心中也是颤抖地,却是没有想过,少年皇帝也是明白人,究竟是他一直深藏不露,还是这一次的变故让他变了一个人,亦或者背后有高人指点?(全本) 最新全本:、、、、、、、、、、 立宛狂澜 第077章 凌霄浑浑噩噩的回到营帐,还来不及整理一下思绪,便看见一身儒服的宁不凡站在营帐前,抚须笑望着她,一身衣服被风吹拂,.qb5、\\ 看见宁不凡,凌霄的心情一下子就定了下来,立宛城真正的情形,她离开后所有的变化,还是听宁不凡讲才能了解的仔细。 瞥了一眼站在营帐门口面色严肃的亲兵,营帐内还有个萧若雪,凌霄勉强扬起笑脸对宁不凡道,“宁大人怎的来了?” 宁不凡跪下请安,凌霄连忙请他起来,又道,“宁大人若是有话,不妨与本宫走走吧。” 宁不凡应了声是,让人牵来一匹马,跃上马背,御马走到凌霄身侧微微靠后的地方,伸手微引,道一句娘娘请,凌霄便顺着他手的方向行去。 领着十余名士兵,两人驾马向城北龙门关方向跑了一阵,不多时,便出了城,站在城门口,遥遥可望龙门关,只看见两道峻峭的山壁之间,一道巍峨的关卡将之连接,那关卡耸立于大地上,悬挂在高处的旗帜随风飘扬,甚是让人心生敬畏。 凌霄望着那龙门关心中感慨,当年太祖皇帝加固此关却是为了防北沂,后来大周的疆土拓展,此关不再那么重要,却也是北沂入中原的一道关卡,与那洛裕谷遥相呼应,是北沂心口的一道疤,也是大周心中的一道屏障。怎知道这道关卡最终却是防的自己人,而那洛裕谷却也没有防住北沂人。 如今地乱局。凌霄自觉该为之负上一定的责任,不由得轻声叹息。 宁不凡也望着那巍峨的关卡,问道,“娘娘似有心事?” 凌霄望着那龙门关道,“本宫是想起了当年太祖皇帝加固龙门关,合该没想到今日之事的。” 宁不凡笑了笑,“太祖皇帝英明不凡,只是毕竟已是百余年前的事了,太祖皇帝虽是天子,却非神人。怎能料到今日之事?只是这龙门关能为我大周抵挡百余年的北沂,已足矣让太祖皇帝的在天之灵欣慰。” 凌霄淡淡的嗯了一声,问道,“不知宁大人找本宫是为何事?” 宁不凡道,“微臣来求见娘娘却是为了两件事。” “哦?”凌霄挑眉,宁不凡细细到来,“第一件,却是为了皇上与娘娘之间的事,自古帝后不合皆是国之不幸,娘娘却是该与皇上解开心结的好。” 凌霄问道。“那商无涯宁大人已是审过了?” 宁不凡摇摇头,“苏将军刚将人送到微臣哪儿,微臣还来不及审问。”说完笑意盎然地看着凌霄,凌霄便知这是在询问她的意思了。在皇帝哪儿她便暗示过宁不凡李代桃僵,宁不凡不做,却是来找她,此刻众人的眼光怕都已经集中在他们两人身上,再做手脚却是不便。 宁不凡顿了顿。又道,“此事又牵涉到第二件事,皇上已经吩咐准备回上京,此刻众人皆已开始收拾,刘将军却是欲去池宁城灭北沂,只愿分兵一万护送皇上回上京。” 这时候宁不凡该是非常忙的,还特地抽空来见凌霄,必然是事关重大,也不可拖延。凌霄凝眉问道,“皇上允了?” 萧若雪见过刘祭之后,将刘祭放在池宁城无异于放虎归山,此人心性指不定会作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大周如今的局面还是越少变数越好。 宁不凡应道,“微臣极力劝阻。皇上只说是要考虑一下。不过依微臣所见,皇上似乎归心似箭。” 凌霄略一沉思。问道,“宁大人可问过刘祭的意思?” 宁不凡面色稍变了变,“昨夜之前刘祭还摇摆不定,今日却是出乎微臣的意料之外。微臣便想起来昨日刘祭见到娘娘以后脸色似乎不太对劲。” 凌霄的眼珠子向后方瞥了几眼,那几名士兵神色严肃,只看四周像是不曾注意到两人谈话的样子,宁不凡见状抚着胡须笑着调转马头,凌霄不紧不慢地冷声道,“宁大人这话倒是为难本宫了,昨夜天色昏暗,情形又极为混乱,刘将军的表情宁大人凑的近有闲暇注意,本宫却是瞧不真切。”也是调转马头缓缓向城门走去。 宁不凡靠了上来,低声道,“娘娘?” 凌霄压低了声音道,“萧若雪!”随即望望城门,朗声道,“宁大人事务繁忙,本宫也不耽误你了,咱们还是快些回去的好,早些收拾妥当,早反上京,在这立宛城呆着,本宫总是心中慌乱地紧。” 宁不凡略一失神,就看见凌霄已拍马跑出数丈,跟随凌霄的亲兵已是越过他追了上去,萧若雪,竟然是萧若雪!宁不凡摇摇头,今日方知道刘祭反复无常所谓何来,只是,他可知今日所作所为又会造成什么局面? 打马跟上凌霄步伐,还未进城门,就看见苏勒带着一队官兵急匆匆的向着这里奔来,见了凌霄仿佛松了一口气,下马请安时那声如雷鸣,蕴含着丝丝怒火,“娘娘,您怎的跑到城外来了?也不多带几个侍卫。” 凌霄笑了笑道,“从皇上处回来,本宫有些气闷,正好宁大人来询问该如何处置那商无涯,本宫便让宁大人随本宫四处走走,这立宛城如今平静,龙门关外又有数万兵马,倒是不妨事。有劳苏将军挂心了,还是起来边走边说罢。” 苏勒起身,一双虎目瞪了宁不凡两眼,宁不凡微笑颔首,苏勒瞧不透两人之间有什么猫腻,凌霄身边又跟随着自己几个亲兵,随即上马,随着凌霄向城内走。 凌霄问道,“皇上吩咐准备回上京,苏将军已是准备好了么?” 苏勒道,“却是不急,立宛城的守备还未曾安排好,池宁城与立宛城不过一日马力,昨日臣一时鲁莽,取了那万俟绿诺地首级,北沂王此刻该已经得了消息了。” 凌霄道,“自是该提前离开。” 苏勒摇摇头笑道,“娘娘有所不知,自立宛城返回上京有一条必经之路,地势险峻,北沂人若是一心复仇,怕是要在那里设下埋伏,不先驱逐北沂人,这回上京之路未必安全。” 苏勒不是想奉命来让皇帝尽快归上京的么?(全本) 最新全本:、、、、、、、、、、 立宛狂澜 第078章 宁不凡从凌霄处告辞出来便马不停蹄的又返回城北,今日刘祭从皇帝处归来后便出了龙门关,城内的事务暂时有张问代理,刘祭一事不处理好众人皆是无法放心离开,因此宁不凡并不着急,只是策马缓缓而行,一边思索着当如何劝说刘祭。全\本/小\说/网 整件事刘祭一直是焦点,正因为他的态度繁复,才会有今日的局面,上京此刻佟家与萧家的对抗暗潮汹涌,除了外患以外,最终是因为双方皆有顾忌,无法一次性的压倒对方,此刻刘祭便是这个关键人物,无论他偏向何方,大周看似平静的局面都会被打破。 如此看来,刘祭留在此地其实是好事,只是,若是刘祭错过此次选择立场的机会,双方无论谁胜谁负,日后清算自然少不了这么一头下山猛虎。 打心底里,宁不凡是欣赏这一年轻人的,少年英雄,又能文能武,再加上相貌不凡,真真可谓是天之娇子,可惜的是,此人却是个痴人,在情字上看不破,对于此事宁不凡真真不知道是当笑还是当摇头叹息,只是他此刻心中的焦虑却是难以形容,刘祭啊刘祭,妄你生就一颗玲珑心,怎么就窥不破一个情字呢? 到了龙门关外的军营,让士兵去传令,宁不凡在外等了许久,才见到那士兵一脸为难的回来,支吾道,“宁大人,咱们将军此刻怕是不便见你…” 宁不凡闻言便怒了,这刘祭平日里与他称兄道弟,两人也算得上是忘年之交。他亲来,即便再怎么也不该拒之门外不是?何况此时正是紧要关头,哪儿容得那士兵多说,宁不凡毫不客气的一把推开那士兵道,“不便?我今日倒要看看刘将军刘大人摆的是什么气派!” 说罢抬腿便向内行去,那士兵虽然生地比宁不凡强壮许多,却是知晓自家将军与这位大人交情不浅,不敢上前阻拦,一个个相互对望一眼,唯有跟着宁不凡向军营内涌去。 宁不凡一路急行。不过片刻便来到刘祭的营帐前,营帐前有几个亲兵守着,一个个愁眉苦脸,营帐内正传来一阵争吵声,那几个亲兵见宁不凡来了,连忙行礼,尴尬的看着宁不凡,宁不凡哪儿管那许多,径自一把掀开那布帘便钻将进去。 营帐内除了一身戎装的刘祭以外,还有几个高壮的武官在。个个满脸杀气,正是面红耳赤之时,乍见到一身儒服打扮的人走进来,一个个皆是回目怒瞪。那眼神似要将人生吞入腹,满身在死人堆里滚爬出来的杀气迸发出来,连宁不凡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见到如此情况,宁不凡扬扬眉,笑问道。“诸位大人这是作甚?” 刘祭见到宁不凡闯将进来,很是舒了一口气,一张覆了寒冰的脸片刻间便春暖花开,笑道,“宁大学士怎的来了?可是皇上有何旨意?” 那几名将士听见是宁不凡,纷纷收敛了杀气,一个个也是挤出难看的笑容道,“还道是谁这般风采,原来是名满天下地宁大学士。” 宁不凡拱拱手笑道。“谢诸位将军夸奖,宁某人打搅诸位商议要事,不过此刻有几句话要与刘将军说说,不知几位能否行个方便?” 宁不凡品位比在场所有的人都要高,又是文人,能这般对武将说话那是极为客气了。众人即便是在火头上。也不敢造次,纷纷嘿嘿笑了两声拱手告退。 待众人一退出。刘祭尴尬的望着宁不凡,宁不凡倒是先笑了出来,“呵呵…” 刘祭苦笑着摇摇头道,“见笑,见笑,宁兄请坐吧。”又高声吩咐外面的亲兵道,“来人,上酒菜。“ 宁不凡席地坐于刘祭面前的小几前,单手支在桌上,笑道,“宁某在军营外被那几个士兵拦住,说是刘将军不方便见宁某,一怒之下便闯了进来,伯恺莫怪才是。” 刘祭道,“伯恺早知宁兄会来,却不知会来的这般早。” 宁不凡拿起小几上的茶壶自己斟了一杯茶,端起来问道,“那伯恺可知为兄为何而来?” 刘祭道,“自是为宁某欲留立宛城一事,”说到这里,刘祭坐直了身子,“伯恺近日思虑了许久,这立宛城与池宁城是我大周第一关卡,北沂人在此地作乱,自是需要人镇守,再从其他地方调集军队怕是来不及,何况上京…倒是伯恺留下驱逐北沂人是最合适的。” 宁不凡放下喝到一半的茶杯,伸出双手摆了摆,“伯恺,这话你在皇上面前已是说过一次了。” 刘祭闻言问道,“宁兄不信?” 宁不凡道,“这貌似与伯恺的初衷不同,否则诸位将军也不会反对地如此激烈吧?” 宁不凡指的自然是方才之事,刘祭道,“此一时,彼一时!” 宁不凡哈哈哈连笑三声,脸色突变,喝问道,“刘祭,你是窥不破一个情字吧?”刘祭赫然色变,正好帐外有人送酒菜进来,待那亲兵摆放好酒菜,刘祭也调整好自己的心情,端起酒杯对宁不凡笑道,“还是宁兄深知伯恺。” 宁不凡端起酒杯向刘祭微微致意,两人皆是一饮而尽,宁不凡放下酒杯道,“可否让宁某一猜伯恺心中所想?” 刘祭点点头,宁不凡站起来背过手在营帐内踱步,缓缓的道,“伯恺心中有忧,一忧情字难解,二忧这大军内部纠葛,三忧大周朝堂,四忧么,合该是与皇后娘娘有关罢?” 刘祭笑道,“愿闻其详。” 宁不凡道,“一忧,怕是还是一个诺字,只是此诺与皇后娘娘无关,该是一个叫若雨地女子!”宁不凡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刘祭心中一跳,面色有些古怪,只以饮酒之态遮掩了过去,“二忧,则是宁某方才所见了,这几位将军合该是原镇北将军百里征麾下的吧?” “三忧,便是如今朝堂上的纷争了,萧家,有了那位女子,伯恺是下不得手,而皇上么…呵呵,若是下的手,便不会有今日了。” 刘祭点点头道,“倒是不差,只是这第四忧从何而来?” 宁不凡正色道,“你当日所说的一个诺字,当是指皇后娘娘吧?宁某不知伯恺与皇后娘娘之间有何纠葛,只知君子重诺!” “她?”刘祭地脸色有些扭曲,像是想笑,却是不好笑出来,只是望着宁不凡,不知宁不凡提那位作甚。 宁不凡道,“伯恺若是不想为难,倒是有一法可解!”刘祭挑眉,宁不凡笑道,“便是皇后娘娘!大周,需要第三股势力来牵制这两只斗的太为厉害的猛虎!”(全本) 最新全本:、、、、、、、、、、 立宛狂澜 第079章 “哈哈哈哈…”刘祭突然捧腹大笑。 宁不凡静静看着刘祭,刘祭笑了一阵被宁不凡瞧的十分不适,不由得收敛了笑容问道,“宁兄还有高见?” 宁不凡叹息了一声道,“伯恺啊,如今你还没看明白么?大周无论你是站在萧家一边还是佟家一边,大周必亡!” 刘祭点头道,“所以,我选择退居立宛城!” 宁不凡摇摇头道,“如此一来虽然拖的片刻时光,却不是最好的抉择。两党胜败一出,伯恺下场可以预料。”刘祭不言,细细听着,宁不凡继续道,“佟家与萧家必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只有第三股势力的崛起才能让两方有所忌惮。” 刘祭问道,“宁兄的意思是,伯恺可以自成一党?” 宁不凡又是摇头,“你在朝中无甚根基,两党虽然此刻竭力拉拢,却是心底恨透了你,不论将来是何状况,皆会落个死于非命的下场,唯有与一弱势的宫中人物联合,方有一线希望。” 刘祭慢慢的品味出其中的意思,不敢置信的问道,“宁兄的意思是要伯恺依附那一位?” 宁不凡道,“皆是乱世浮萍,何谈依附一说?” 刘祭略想了片刻,低声道,“那位却是不知当信不当信?” 宁不凡道,“互为依靠,别无选择,那位心中该是清楚的,伯恺心中也该是清楚的。” 刘祭话锋突然一转。“伯恺不解宁兄为何为那位奔走?”宁不凡抚须道,“宁某亦有忧,否则不会这许多年都无所依附。”这话便是说宁不凡也不屑萧党与佟家所为了。 刘祭沉思,宁不凡又道,“若是伯恺不愿如此,任选一方,多多奔走也许还是有一番前程。” 刘祭凝眉不悦地道,“宁兄把伯恺当作什么人了?” 宁不凡笑道,“伯恺勿恼,听为兄细细道来。初时为兄也是不解为何你要在最关键的时候起兵。以为你是潜伏于萧家忍辱负重,却是没有想到原是为一名女子,说来伯恺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只是若是伯恺只是为了区区儿女情长却不顾国家大义之人的话,宁某也是不屑的,须知道好儿郎自当精忠报国,先国后家,怎能在区区情事上纠缠不休。” “之前宁某观伯恺为人行事,心为大局忧,便知道伯恺不是那只顾儿女情长之人。只是宁某如今的提议却是有些与乃父之风有所出入,那位不过是一介女流…” 刘祭又是哈哈大笑。“伯恺怎会是那迂腐之人!” 宁不凡谨慎问道,“那萧家?” 刘祭闻言敛去笑容,正色道,“萧家待伯恺不薄。却是正如宁兄所言,自古忠孝难以两全,刘祭虽当对萧太师有尊敬之心,却是容不得他叛国。只是伯恺心中还有一问。” 宁不凡道,“请讲。” 刘祭道。“当日萧家那位义女之死…”宁不凡闻言连连摇头,“伯恺啊,你怎的还是放不开?” 刘祭道,“我问此问却是有由来的,当日起兵便是有人与我说此女已死!” 宁不凡愣了愣,望着刘祭,刘祭低声道,“便是那位!”宁不凡思虑片刻道,“此事却与大局无干。” 刘祭呵呵低笑。“若此事是由她而起,却非我大周之福!” 宁不凡又想了想昨日见到凌霄时的情景,自然想起了那女子扑倒凌霄怀中哭喊的几句话,问道,“伯恺可曾记得那女子扑到娘娘怀中说的那几句话么?若是宁某记得不错,最后一句该是我对不起你!萧家决计不会将这样地一件事告诉那位的。再观香芹。也是个为保命不择手段的小人,呵呵。一切便有答案了。” 刘祭恍然大悟,这是他当局者迷了,凌霄品行在他与萧若雪初识之时便有所了解,何况当日凌霄并没有说出这样的话,而是萧仲纥默认,萧家自然也是瞒着凌霄的,想通此处刘祭不由得为自己大叹三声,面色又是一片尴尬。 思及昨日在城内凌霄那求救的眼神,心中更是一片愧然,无论如何,他都是欠了凌霄一份恩情,不管萧若雪死还是没有死,至多,她也不过是通过萧仲纥的口从侧面告诉他一个她知道的事实而已。 说来说去如今铸下的错都是有他而起,大周今日的黎明苦是由他而起,想他还一心报国,真真是一个笑话。 宁不凡见刘祭如此,知是他想明白了,扶须呵呵笑着,问道,“伯恺可想好了?宁某先回立宛城收拾行装,便不打搅了。” 刘祭起身送行,眼见着宁不凡一骑飞奔而去,刘祭回到营帐朗声道,“来人,去请刚才那几位将军过来,我有事与他们商议。” 宁不凡则是匆匆返回立宛城,城内还有一个棘手地人物等待他处理,此刻皇帝为朱贤妃绝口不提凌霄之事,那商无涯却是一时半会儿杀不得了,落的个死无对证是好,可皇家也偶千般的手段让这位皇后娘娘死于非命。 帝后不合乃国之大忌,特别是在这种危急关头,凌霄本是萧家与皇家之间的一条纽带,若是协调适当,完全可以让双方暂时按耐下胸中地仇恨,一致对外。 如今难便难在如何让有些稚气任性的少年皇帝解开心中这一道结了,回到上京若是萧家与倪家联合抵御外敌,凌霄便又成了一颗弃子,如此只会造成她凄凉的结局,一旦战事结束,内斗再次拉开帷幕,而这位皇后娘娘又不在世了的话,怕是谁也无法阻止大周的覆灭。 在想到那名名唤若雨地女子,不知道刘祭会如何处理,真真是乱上加乱。此刻的凌霄掌握在萧党手中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光景,好在宁不凡可以肯定其性命暂时无忧。 想到此处宁不凡就忍不住叹息,大周的命运竟然要寄托在一个女人身上,若是太祖皇帝在天有灵,怕是会哭笑不得。虽然宁不凡也不太愿意让一个女人成为大局的关键,偏偏命运之轮便是如此运转,此刻的大周,除了这一位女子,竟然再也挑不出第二位了。 快马回到营帐,宁不凡沉着脸对士兵道,“带那商无涯上来!”(全本) 最新全本:、、、、、、、、、、 立宛狂澜 第080章 凌霄随着苏勒回到营帐,苏勒丢下一句娘娘身上有伤还是好好休息,不要出去受了凉风便离开了,留下凌霄与萧若雪相对无言。\、0m/ 萧若雪像是有心事,凌霄也在思量如今的局势,萧家此刻不敢怠慢她,因为日后还有用的着她的地方,也是为了谨防萧若雪这方出什么差错,不过由于她的身份,萧家自然也不会很瞧得起她,毕竟凌霄此刻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萧家了。 宁不凡做事谨慎,凌霄不懂他为何要帮她,却是知道相信其他人不如相信这位名满天下的大学士。 凌霄本以为苏勒为了断绝后患会杀了商无涯的,毕竟,他连万俟绿诺都敢就这么杀了,就为了逼迫皇帝早日归上京,怎会把她这样一个掌控中的人物放在眼里,所以她才会在见到宁不凡的时候那么说,为的便是让宁不凡亲自来要人。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苏勒竟然真就这么把人给送了过去。这位苏将军的城府可真真是不一般呐! 不过,此刻看看萧若雪的表情,其中缘由便有些明白了。 想通此处关节,凌霄的思绪又转到朱贤妃以及香芹身上,朱贤妃欲杀凌霄,苏勒又欲将朱贤妃置之死地,但看朱贤妃,却是在这次得罪了佟家人,回到上京必然会被上面的人暂时压下去,却是留下了日后的隐患。而苏勒欲杀朱贤妃,却是让凌霄想不通了,即便他知道朱贤妃欲将凌霄置之死地。也没那么大的同仇敌忾吧? 凌霄突然想到那日刘祭的表现,难道苏勒所作所为皆是为了试探刘祭? 凌霄瞥了一眼萧若雪,萧若雪依然神游天外,抿抿嘴,凌霄低声道,“小姐,你在想什么?” 萧若雪一下子脸变得通红,惊呼一声道,“没…没想什么呢!就是发呆而已。” 凌霄沉声道,“小姐是在想刘将军吧?” 萧若雪别过脸。“没,我就想什么时候能回上京。” 凌霄叹息一声,“便是这两日了,刘将军决议要留下来驱逐北沂人,小姐难道不想去见他一面么?” 萧若雪连连摇头,神色惊慌地道,“不要!我不想见他!” 凌霄坐直了身子,直视萧若雪,“小姐,你来是为了什么。你心里清楚,我也是知道的。你我主仆一场,我知你对刘将军情根深种,否则也不会假死逃婚。此刻我既愿意成全你,便不是虚言,你让人送你去寻他便是,这次一别,却是不知道何日才能再见了。”凌霄一边说一边瞧着萧若雪的表情。萧若雪目光闪烁,想分辨却是不知从何而起,凌霄顿了顿又道,“这次你不去见他怕是要后悔终生,回到上京,夫人要是知道你没有办成此事,怕是会迁怒于你。何况,你就真的不想见他一面了吗?” 萧若雪迟疑的看了凌霄一眼,“你是真希望我去?” 凌霄笑了笑道。“我与萧家羁绊极深,谁也摆脱不了谁去,萧家强盛,我在宫中的日子也好过些,何况,你若是能与刘将军共结连理。倒是了却我一桩心事。” 萧若雪的眼眶忽然有些湿润。随即低下头闷闷的道,“凌霄。你可知道…” “娘娘!该用膳了!”一道男声突然插进来,营帐透进一丝阳光,凌霄缓缓的回过头,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被金色地阳光笼罩着,从营帐外钻进来。 凌霄笑道,“这等小事何须劳动苏将军?” 苏勒一张脸黑的发亮,瞪了萧若雪一眼,喝道,“若雨,还不快去与娘娘传膳!”萧若雪惊慌失措的从毡子上站起来,逃了出去。 苏勒这才笑着对凌霄道,“娘娘稍候,午膳马上就端上来了。”说罢转身走了出去,在掀开帘子的时候,突然停了一下,“娘娘有心不妨想想该日后回宫的局面,何须将这等心思花费在一个无甚心计的女子身上。” 凌霄扯扯嘴角嘲道,“多谢苏将军提点!” 布帘落下,空空荡荡的大帐内只剩下凌霄一人,那一线阳光也随之而去,凌霄仿佛全身的力气刹那间被抽光一般,无力的靠坐在小几前,脸上是深深的失落,口中反反复复地念叨着两个字,“苏勒,苏勒…”那声音越发的微弱,几不可闻。 就这样呆坐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萧若雪的脚步声在帐外响起,有士兵通传午膳送到,凌霄将失落地脸庞深深的埋入双手之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又是一双坚定的眼眸。 她的软弱绝对不能出现在人前! “进来吧!” “是!”随着萧若雪回应地声音,几个士兵端上酒菜来,虽比不得皇宫丰富,却也看得出在这物质匮乏的地方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的。 凌霄一个人将那食物慢慢的塞进口中,听见萧若雪生若蚊呐的道,“娘娘,奴婢这两日怕是不能侍候您了。” 凌霄扯着嘴角道,“你要去做什么便去做,不必来报与本宫知晓。” 萧若雪嗯了一声,静静的退了下去。 时间静静的流淌过去,凌霄与世隔绝一般在自己的营帐内渡过了两日时光,不曾踏出营帐半步,而这营帐之内除了偶尔有士兵送来三餐之外竟然再也无人踏足半步。凌霄享受着这暴风雨前的宁静,回到上京之后怕是没有这般悠闲地日子了,这样是时日虽然失去了自由,却可以安静的将一切抛出脑海之外,是她自踏入宫门之后便难得的清闲时光。 对于外间的事凌霄不清楚,只是终于在第三日得到了准确的消息,是时候回上京了。 经历了两日的多少暗涌,终于决定刘祭率领五万兵马护送皇帝返回上京,其他随行人员也一起,余下地五万人马,由刘祭地副将带领,去池宁城驱逐北沂人,而立宛城则继续交由张问与于悦景。 踏出营帐,凌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沐浴在春日地阳光下,整个人都暖暖的,懈怠了两日的慵懒散去,又是精神勃发的一天。(全本) 最新全本:、、、、、、、、、、 宫闱暗涌 第081章 “报驾已在十里之外!”探马洪亮的声音让皇太后喜出望外,在上京北郊十里等候了一早上,总算等来了确切的消息。//、om// 在寒风中枯站了一晨的众位大臣也纷纷睁开昏昏欲睡的双眼,急切的望着官道那方苍茫的大地。 皇帝出行不过半月时光,却也是物是人非。当日寒风萧瑟,景色凄凉,如今却是草木疯长,绿意盎然,若是这日头能给些面子出来露一露脸便更好了。 今日,萧太师一如既往的称病不来,萧党一干人却是一个不落,泾渭分明的站立在宽阔的大地上,不知为何,那侍卫尖尖的长矛竟然透露出几分肃杀之气。 随着众人纷纷抖擞精神,路的尽头升起寥寥的烟雾,那分明是要数万人马行过才有的尘土,萧党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而皇太后则是微微的勾起嘴角。 皇帝竟然就这么带着一干士兵直奔上京,五万人马却不是小数啊!莫要说吃喝,便是要找个地方安营扎寨也是不易的,人群中有人皱起了眉头,却不知道是在忧虑这般行为会否激怒萧党还是在纠结这几万人马的生计问题。 上京如今也不宽裕呢!南北两面开战,捷报、陷落的消息交替而来,要粮草,要兵马,上京再来一点点波动的话,大周朝怕要陷入水深火热了。随着队伍的靠近,那迎风招展的黄色旗帜如同火把般点亮众人地眼神,皇帝近了。百官纷纷低头整理衣服。少年皇帝一身戎装的骑在马背上,在前方士兵开道下走了过来。 众大臣高呼万岁跪下,上万人迎接圣驾的场面太过恢宏,几乎可以看见众人跪下时扬起的尘烟。 皇太后轻轻用手绢擦拭眼角的湿润,望着黑瘦不少的少年皇帝道,“皇上,你总算回来了。” 少年皇帝翻身下马,先是威严的让百官平身,这才走到皇太后面前跪下,“皇儿给太后请安。”皇太后连忙伸出圆润白皙的手将少年皇帝扶起来。眼光不断的在少年皇帝脸上身上打量,口中喋喋道,“清减了,也黑了,怕是吃了不少苦吧?” 少年皇帝再见皇太后,双眼也是盈着湿润,在外方知父母恩,他也曾恼过皇太后不予他权利,此刻才知道其中的艰辛,摇摇头道。“皇儿不苦!倒是太后在上京…”说到此处竟然有些说不下去,上京地局面他自己看不透彻,却是有人为之分析,那人说不得便是宁不凡了。 皇太后见到皇帝不过短短半月不见便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心中欣慰,连连拍着皇帝的手道,“不多说了,回宫再说吧,文武百官都在等着皇上呢!” 少年皇帝这才振作了精神。偷偷的把眼角的泪光拭去,转过身子面向文武百官。 昂长而繁复的仪式开始进行,此次皇帝出征说透彻了不过是为了出上京避祸而已,好在收服刘祭,又带回五万大军,忽略此刻乱做一团的北地,此行倒也算得上圆满。 站在前方的百官偷偷瞧皇帝,发现皇帝除了面容黑瘦了不少,隐隐的也透露出了一股皇家的气势。远非出上京时候地文弱少年可比,心中亦喜亦忧。 安置刘祭等人是后话,此刻却是先要返回城内接受城内百姓跪拜,一切完毕后便要斋戒沐浴,隔日还要再去太庙祭拜。 望着恭敬的文武百官听着皇帝的训话,少年皇帝胸中突然透出无比的豪情壮志。车架缓缓返回上京。沿途百姓焚香跪拜。听着车外地喧嚣,少年皇帝心中可谓是志满意得。胸中的闷气一散而尽,只觉得如今回到上京,身后又有了强大的支撑,日后便再也无之前的气闷之时。 而此刻,皇太后却是坐在銮轿内询问身边的张正德,“皇后呢?” 张正德自然是早就打听好了,一张老脸皱做一团,有些迟疑地道,“皇上似乎与皇后起了些间隙,因此让皇后留在后面了,该是随后便到。” 皇太后冷哼一声道,“胡闹!朱贤妃到是跟在皇上身边,把东宫之主放在何处?文武百官今日都瞧在眼里,明儿个便又有事端了!” 张正德想了想道,“皇后受了些伤,只说是皇后身体虚弱,受不得路途颠簸可好?” 皇太后叹息一声道,“唯有如此了。”张正德犹豫了一下,又道,“皇后娘娘身边的香芹此刻却是跟在贤妃娘娘身边,此事却有些难办。” 皇太后挑眉,“哦?你且说来听听。” 张正德弯弯嘴角,将脸上的皱纹挤的更深,“奴才听皇上身边的人儿说了个大概,太后派去那两位被刺客杀了,皇后与香芹便落了个重伤,好在皇上无事。刘祭本还在龙门关外坚持,却突然改变主意求见皇上,皇上允了,却是在夜宴那一晚北沂人攻城,贤妃娘娘亲去救皇后,皇后却是被人救走了,而贤妃娘娘也被迫撤出西门。” “夺回立宛城时,贤妃娘娘从西门返回身边便跟了个香芹,却是说皇后娘娘与一个私通北沂的商人有些瓜葛,皇上便对外宣布娘娘已薨。贤妃娘娘得了城防之权,刘祭将大军放在龙门关外,却是无人追缉北沂人。随即皇后娘娘领了苏勒攻城,两方大打了一场,死伤好几千人,总算得以进城,皇上亲去,训斥了皇后娘娘一顿,皇后娘娘欲自裁于三军之前,宁大人等自然不肯依从,事情急转直下,却又成了贤妃娘娘欺君之罪,到最后皇上龙颜震怒,此事却又不了了之。” 皇太后听的眉开眼笑,眼中却是有隐隐的怒火,“怎会不了了之?” 张正德道,“只因苏勒取回了北沂王第三子万俟绿诺的人头。” “好!好!好!”皇太后连叫了三声好,“个个皆是好手段!只可怜佟卫死地不明不白。” 张正德诺诺嘴唇,却不知该如何搭话,皇太后望着车外叩拜的百姓,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终究还是道,“你去瞧瞧皇后,便说是哀家的意思,让她好生休息,等祭拜完太庙,哀家便去瞧她。”顿了顿又道,“那私通北沂的商人呢?” 张正德道,“已是交给了宁大人处置。” 皇太后点了点头,“你去问问是如何处置的。”(全本) 最新全本:、、、、、、、、、、 宫闱暗涌 第082章 宁淑妃领着宫中的一干嫔妃在宫门迎接凌霄的归来,宫中自然早就传开了凌霄受伤之事,也传开了凌霄与皇帝有了间隙,所以不曾伴架,却是由朱贤妃随着皇帝进出,这风向便又有了转变,一干嫔妃跪迎凌霄时都有些漫不经心,心中思量着这位皇后是否好日子就这般到头了。全本 特别是那霜儿,跟是推脱怀孕反应太过激烈,不便于行,没有来迎。至于其他的嫔妃,除了一个宁淑妃出生良好外都是些宫女出生,既没有皇帝疼爱,又没有母凭子贵,在凌霄面前却是摆不出派头,只是那眼角眉梢透露出的气息却是寻常人都能瞧得出的。 凌霄心中冷笑片刻便抛在脑后,由于宁不凡的关系,倒是对那宁淑妃多打量了几眼。 只见那宁淑妃生的一副好相貌,柳叶眉,细长的双眼,那雪白的脖子弯曲的恰到好处,瞧着甚是让人羡慕,气质中带着几分淡然,双目清明,仿若什么都不看在眼里似,态度恭敬挑不出什么错处来。配着一身清雅的衣服,头上几枝淡淡的,仿佛会飘出香味儿的绢花,点缀着几颗不大不小的南海珍珠,倒也得体,更是隐隐透出的一股超凡脱俗,让人瞧着心生羡慕之意。 余下众人皆是些无关紧要的人物,凌霄也不耐烦应付,知晓这位宁淑妃也是个清淡的性子,摆摆手只道自家累了,便让众人各自回宫。 避开了喧嚣独自回到凤藻宫,这儿的一草一木皆没有什么变化。唯独少了一名叫香芹的女子。 容慧还是那般寡言,侍候着凌霄梳洗更衣,换了便服回到榻上,又请来太医查看凌霄身上地伤势,乃至上葯,皆是一言不发,宫内的几个尚义也学做一般,想必半个月来的日子众人过的都不大安稳,人人都平添了几分沉稳的气息。 凌霄躺在软绵绵的卧榻上,嗅着空气中漂浮的熏香。这才真正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回到上京,她心中才找到了几分依托,在那荒蛮的立宛城,荒郊野外的几日死里逃生,已是让她再一次的坚定自己只适合这一片暗涌浮动地地方。 众宫人侍候好凌霄,这才一个个露出欢快的神色来,见凌霄神色尚好,忍不住低声询问凌霄在外的日子,凌霄皆是一一的答了,遇上与朱贤妃以及香芹有关的事便含糊不清的带过。众人倒是心知肚明也不细问,只是道凌霄福大命大,经历这次日后便不会再有那般多的磨难。 说了许多话,容慧见凌霄有些疲惫。便让众人退了出来,只留了菀细在外间侍候着。 众人随着容慧退出来,眼中皆隐隐有些可疑的痕迹,翠依的鼻头甚至红红的,被春燕拉着劝慰。月裳与兰英走在后面也是呼吸急促,不时传来吸鼻子地声音。 容慧见众人神色,瞧了瞧四下无人,笑着将众人拉到偏厅内,低声道,“你们这是作甚?娘娘回来可是大喜的事情,怎的还哭起来了?让外人瞧见还以为咱们主子出了什么事呢!” 翠依在众人之中性子最为单纯,吸吸鼻子便道,“娘娘回来了。却是遭了这般大的罪,何况,如今皇上…日后这日子怕是更要难过呢!” 月裳点点头道,“寻常那位便仗着腹中地皇子对咱们不甚待见了,只是娘娘不在宫中,咱们闭了宫门她也寻不到错处。如今娘娘回来。却又是这般光景。” 容慧瞪了两人一眼,道。“休要胡言!主子的事怎轮得到咱们参言?仔细做事,少说话便是了。” 兰英却是道,“咱们奴才命,自是受得气,我们只是心疼娘娘,瞧瞧那身上的伤…才立了大功回来便是这般光景,都是香芹那良心被狗吃了的闹腾的。还有那位,也不念念是谁捧了她,才有今日地体面!” 容慧低叹一声道,“主子的事情主子心理面明镜似的,咱们这些做奴才的,侍候好主子便是了。有些事咱们想不透彻,便无需去想,娘娘才进宫是什么光景你们心里也该是有数的,能熬到今日,便是有福之人了,日后必然还会有大造化的。你们在外人面前切莫这般,丢了主子的体面不说,还落下个不知进退的名来。” “心中向着娘娘,自己知道便行了,咱们本分做事,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心中要有个数。切莫像之前那几位一般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顿了顿又道,“宫里地事,你在做,上面在瞧,是好是歹个个心中都有一本明账,娘娘如今的情形,能避开一些事未必不是好的。” 众人在凌霄不在的日子都是有容慧拿注意,听她的话倒是对前程无忧,纷纷的应了,只是心中激动地情绪实在难耐,凌霄不在地日子里不知道受了多少的闲气,相互瞧了一眼便又抱做一团哭了一通,容慧见没有外人,也由得她们去,径自走出来回自己地房间。 谁知道刚走出来,就远远的瞧见太后宫中的云姑姑领着一干宫女捧着好些东西走了进来,这云姑姑寻日里总是板着脸,今日倒是异常,瞧见容慧便扬起了笑脸,朗声道,“容慧姑娘怎的没在娘娘跟前侍候?” 容慧轻轻的福了副身子,笑道,“给云姑姑请安了,娘娘在内室休息呢,身上受了伤,在外又是奔波劳碌,奴婢这会儿去做些温补的东西好待娘娘醒来便能用。” 云姑姑拉着容慧的手道,“正好,太后知道皇后娘娘受了伤,却是无暇过来,特地让老奴送些滋补的东西,待祭拜太庙之后再来。娘娘既然在休息,老奴也不敢打搅了,容慧姑娘将这些东西收下吧。”说罢挥手让那几个宫人把东西呈上来,容慧替凌霄磕头谢过恩,云姑姑便将那托盘黄布上的锦盒一一打开来,指着对容慧一一说的分明。 容慧连忙让人收拾了下去,又让人拿出凌霄寻日里打赏的物件,与云姑姑的自然是上品,其他的太监也是厚赏,送走众人后,屋子里的那几个尚义也是闻风出来,个个脸上都是欣喜的神情,只有容慧有些犯难,面对这些赏赐,当用还是不当用? 想了许久,方才让月裳去取了凌霄陪嫁带来的人参,太后的赏赐则收了起来,待凌霄起身再做打算。(全本) 最新全本:、、、、、、、、、、 第083章 凤藻宫的动向自然瞒不过宫内人灵敏的鼻子太后送的东西前脚到后脚便有人来送补品欲探视凌霄。容慧皆是推脱凌霄在休息收了礼却不放人进去。这波喧嚣在太后亲临了凤藻宫探望凌霄之后达到了**。 众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着的这皇宫之中做主的依旧是皇太后朝堂上萧家却没有倒下的迹象封赏立宛城功臣之时萧仲纥的大舅子龙门关的守将于悦景赫然在列这便很能说明问题了。 刘祭则是受了封赏之后便回转池宁城北沂兵马势如破竹般的南下让朝中上下很是揪心了一番同去的还有原镇北将军百里征带走了原在上京佟家的三万兵马。 至于南方自然是朱家人的烦心事兵马皇帝未曾多与便罢了还让萧家的三儿子插了一脚自家带了萧家的数万人马赶去协助。西面则是抽调了闻州五万人马前去震慑带兵的自然是佟家人。 如今的局面看来是太后与萧家平分秋色这位皇后在宫中的地位便可以预料了皇帝再怎么不喜也是要给萧家一些面子的。只是从凌霄回到凤藻宫到如今皇帝竟然还没有来见过她一次倒是这些日子与皇太后生分了不少不过朝堂上的事依旧按照某些人的意愿如火如荼的进行在这种宫人纷纷猜测的当口凌霄竟然提出了要回萧家探亲一事。 此事凌霄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她回宫数日萧家无一人来见过她。为了避嫌凤藻宫的宫门几乎很少开启对外宣称是养病实际上却是为了避开宫内的事事非非只是眼见着伤势渐渐地好起来这凤藻宫的大门却也是到了该开启的时候避是避不开了。只是一想到她与萧家的恩怨还未说的分明萧仲纥必然也是知道了萧夫人的作为所以才会在她回宫后这般沉静此刻。便该是凌霄有所作为的时候了。 回上京这些日子的变化不过是为了安抚民心而已大周朝再怎么强大也不敢妄图南北两面开战的同时还内斗不休。皇太后在此事上已是作出了让步萧党却是没有半分动静这般下去形势堪忧自是凌霄不乐意见到的。 禀了太后太后允了又让人传话与皇帝不知怎地皇帝答应的异常爽快只是后来送来的一道旨意让凌霄有些哭笑不得。皇帝爽快的缘故竟然就在要封香芹为才人凌霄没道理不答应听着这些日子宫里的风言风语她正有打算为皇帝扩充一下后宫。只是碍于自己不好主动提出允了后便寻思着回来之后循此机再与皇太后商议扩充后宫一事。 出宫事宜很快便准备好定在凌霄回宫后的第十一日朝中的风浪渐渐小了无论众人心底深处是如何做想。在大难面前都不得不妥协一切步入正轨皇帝清闲后宫自然要忙碌起来凌霄便在这一日宫门初开之时返回萧家。 皇后归宁是大事萧家早早的得了通知张灯结彩的迎接萧夫人拖着病体相迎萧明珏则是告了假一大早便在家门口等候。 上京街道上人头涌动皆是为了瞧这皇后娘娘一眼。皇后娘娘在立宛城的事迹早就传遍了上京地每一个角落为护卫皇上而身负重伤所以才会在皇上归来之时不能随驾上次出行虽然就在两月之前且明知无法看见其面貌对待这样的巾帼上京百姓的热情依旧不减。 凌霄坐在銮车内听着外面的喧嚣。心拧地紧紧的。直到瞧见了萧明珏在萧府高大的门外守候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萧夫人以及萧明珏领着家人在门口叩跪迎。 萧府的大宅很新是五年前才建成的门口一对汉白玉地狮子威严的矗立在那里朱红色的大门漆色依旧鲜艳夺目那门上的扣环有些斑驳的痕迹高高的门槛磨损的厉害。 说来凌霄只在随萧若雪从南方回来之时走过一次这大门这是第二次。十二进的宅子寻常人进了大门还会迷失了方向凌霄不曾在这前院多做停留自是陌生的随着萧夫人地指引萧府的前院方才一一的落入她的目中。 院中山石流水都是极为精致的满园的姹紫嫣红亭台楼阁皆是大气恢弘绕过门口地照壁第一进院落地情形便一览无遗。这院落是萧家权势滔天事建起来的金玉不在话下院中地花草石木皆是各地寻来的珍奇无须萧家多费财帛自然有人借着由头送上门来。 第一进院落的用度实是萧家的门面如此瞧来却太为奢华了一些皇宫内院也是比不上的凌霄皱了皱眉因为她知道在内院的用度比起外间更为奢华。 行了许久放才遥遥瞧见萧家待客的大厅单层只做待客用重檐庑顶左右外接东西向廊道廊道左右两端南折与两旁建于高台上的两阁相连。整组建筑围成凹字好似雄鹰展翅气魄宏大凌霄望去便觉得这大厅与宫内的某个建筑实在是像的紧雄鹰展翅却是壮志未酬。 那大厅门上悬一金子黑底的牌匾字是萧仲纥亲笔所题龙飞凤舞的书着天下为公四个大字门下两根大的不符规格的柱子上挂一对对联上联壁立千刃无欲则刚下联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此联是先皇临终之时托孤所赐从旧宅搬来之后萧仲纥又命人刻了上去凌霄只看一眼便越过那高高的门槛而 厅内早就准备好了一应物品几个大丫头与仆妇皆在一旁侍候着凌霄瞧了一眼这些都是萧夫人以及萧明珏的夫人风氏跟前的除了几个得力的皆是换了一遍。 凌霄刚坐下便有一个清朗少年领着四五个十来岁的女子两个三四岁的小子进来给凌霄磕头还有个年轻的妇人怀里抱着一个襁褓也是跪在后面。身后还跟着与萧家联姻的风家以及于家的子侄辈凌霄摆摆手道“都起身吧在自己家不必拘礼。” 众人起得身来凌霄仔细打量了面前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眉目见清秀多过豪气眼睛与萧夫人像的多一些脸则像萧仲纥多一些清秀中透露出一丝刚毅一双眼睛甚是有神在少年特有的清澈之余还透露出几分谨慎与同龄人少有的沉稳。这自然是萧明珏的长子萧谨这些孩子凌霄都是见过的自然知道萧家人的心头肉是哪个。 凌霄让萧谨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笑道“大家都不必拘束都坐吧!” 众人又谢过这才侧着身子坐了。 见众人拘谨凌霄心知自己的身份尴尬只是拉着那萧谨的手笑道“谨儿的功课如何?没多少日子不见越的沉稳了。” 萧谨突然一把抽回自己的手瞪了凌霄一眼低下头去不言语。众人皆是冷抽了一口气端看凌霄如何反应。 向大家倒个歉因为小弓每天只能码一章到一章半的样子在这十天已经把手上的存稿用光了从今天开始就只能一天一更这一更之后每天的更新时间将会改在中午十一点请大家给小弓一周的时间存稿子在下周小弓争取恢复到一天两更的状态具体情况到时候会通知谢谢亲们的支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宫闱暗涌 第084章 凌霄只听见萧谨嘀嘀咕咕的在口中念叨了一句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qВ5.\众人自是听不见的,也看不见萧谨低下嘴唇在挪动,自是吓了一跳,凌霄却是听的真切,连凌霄身边一向谨慎的容慧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用一声咳嗽掩饰了过去。 众人只觉得凌霄笑的异常,是面子挂不住才会如此,面色都有些异样,与他们不太熟悉的一个丫头共处,实在是心中怪异的紧。萧谨的生母风氏急的眼珠乱转,却又碍于相公和婆婆都在,不敢造次。萧夫人淡淡的笑道,“谨儿,娘娘是你的亲姑姑,怎的如此失礼?” 凌霄笑道,“这孩子是害羞呢!倒是副腼腆性子。” 众人见凌霄不以为意皆是掩口而笑,风氏唾了一口道,“过些日子便该娶亲了,怎的还是这般脸皮薄,倒是让娘娘见笑了。”一句话引得众人笑做一片,厅中尴尬尽去,只是臊的萧谨一脸通红。 待笑声初歇,凌霄便询问了众人的情况,皆是由萧明珏代为回答,隐约中凌霄也得以知晓萧于风三家如今的尴尬局面,在厅中众人叙话片刻,凌霄有心与萧夫人单独聊上几句,便屏退了众人,道是要去旧居瞧瞧。 将身边的宫女太监萧家人早就让伶俐的下人领取好生招呼,凌霄只带容慧进了后院,却是不向雪园只向萧仲纥的主屋行去。 萧夫人走在凌霄身边身边,凌霄在厅中忍住没问萧太师的情况,众人心知肚明。也不愿破坏了气氛自然没有人会去提起,此刻却忍不住低声道,“未知父亲身体怎样了?今日我特地带了一名御医…” “谢娘娘操心,太师地病已是好了许多,只是这些年操劳过度,家中养的那位供奉老御医已是寻了病因,只需好好调养便可恢复。”萧夫人打断凌霄的话,又对萧明珏道,“明珏,你去禀报太师一声。便说娘娘想见一见他。” “是!”萧明珏无甚表情的拱拱手,恭敬的退了下去。 萧夫人则领着凌霄到了主屋的偏厅,引了婢女摆上几样精致的点心,又送上上好的雨前春,两人在悠悠茶香中坐了下来,屏退容慧,萧夫人身边也不留一个丫头,离了众人的脸,萧夫人的脸色黯淡下来。 张了张嘴,生硬地问道。“你在宫中还好吧?” 凌霄从凳子上站起来,萧夫人不解却也跟着站起来,被凌霄推回去坐下,凌霄在萧夫人身前跪下道。“夫人!多谢夫人再次救命之恩,这一次若不是苏将军及时赶到,凌霄怕是再也见不到夫人了。” 萧夫人连忙侧过身去,不受凌霄的礼,“娘娘这是做什么?娘娘身为一国之母。臣妾可受不起。何况那是苏勒的本分,皇上也是封赏了,娘娘无须如此。”说罢又来扶凌霄,凌霄顺势起来,又道,“即便是一国之母,我也是萧家的女儿,萧家养育了我,母亲怎么受不得我一拜了?” 萧夫人将凌霄扶到凳子上坐下。微微叹息一声,“往日种种皆是过眼云烟,娘娘不必如此,今日我萧家有难,只求娘娘在宫中多添助益,萧家在宫外必会为娘娘万死不辞。” 凌霄道。“母亲这话生分了。没有萧家便没有我,萧家与我本是一体。说什么生啊死的?只是我心中却是对父亲有愧,万万没有想到…”说到一半,凌霄别过脸去,似有不忍。 萧夫人心中也是恨凌霄气的萧仲纥口吐鲜血,多年来的积患与劳累硬生生的把这个家的支柱击垮在病榻上,听凌霄如此说,眼神冷了几分,“娘娘何必说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凌霄道,“我不知小姐还活着。” 说到此处,萧夫人垂下眼睑端起茶杯,只听凌霄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凌霄也端起桌上地茶杯,轻轻吹开上面的茶叶,沾了沾唇,放下道,“母亲好生糊涂,竟然送小姐到军前,差点生生送了性命。那刘祭的生父是何身份,母亲心中难道还不明朗么?” 萧夫人抬起眼睑,盖上茶杯,冷冷的道,“偌大地萧,于,风三家便败在此女手中,她便该有为家族牺牲的准备。” 凌霄身体一震,手上的茶杯泼了些茶水出来,惊声问道,“小姐如今在何处?”萧家难道为了求与她合作,竟然是将萧若雪送到她手中以示诚意的么?凌霄刹那间只觉得自己看轻了萧夫人,身为于家这样世家大族出来的女子,怎会瞧得起儿女私情。 萧夫人淡淡地道,“愚妇虽驽钝却也分的清楚形势,娘娘不必担忧。”凌霄闻言眼神不定,瞧萧夫人神色自如,却是猜不透萧家是不是为了家族的利益真将好好一个萧若雪就此杀了断绝后患? 凌霄心中诱惑,萧夫人见凌霄脸色不好,转移话题道,“娘娘在宫中的情形却是不大好,听说皇上要封香芹为才人?还好我还算善待她的母亲,没想到她会有这般大的造化呢!” 凌霄重新振作了精神,抛开心中的念头笑道,“皇上也该扩充一下后宫了。” 萧夫人会意的笑道,“恕臣妾多言,此时国不太平,却不是大肆铺张的好时机。娘娘不妨就在上京百官地家眷中选出适龄的女子。” 凌霄点点头,“女儿省的,只是女儿这次回来却是有一事想与母亲商议。” 萧夫人点点头道,“你说吧,我自会与你分忧。” 凌霄道,“父亲这边久离朝堂终不是办法,萧、于、风三家离了父亲便谁也不服谁,这般下去怕是局面堪忧,何况,这两日只是为了南蛮北沂之事众人不得不联合起来,一旦战事稍微平息,怕是…” 萧夫人叹息一声,“我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即便他再站出来又如何?萧于风三家注定要就此没落,家中的艰辛你想想也该明白。何况,你父亲的性子我也劝不住他。” 萧夫人话声刚落,萧明珏便在外间求见,凌霄允了,便看见眉头深锁的萧明珏进来向萧夫人微微摇头,跪在地上道,“娘娘,父亲身体不适,臣已询问过他地意思,他老人家怕过了病气与娘娘,还是不见了吧!” 凌霄抿抿嘴,站起身来道,“我是父亲地女儿,怕什么过病气,去瞧瞧又有何妨!”说罢便向外走去,让人引路去萧仲纥的房间,萧明珏想拦,却被萧夫人拉住轻轻地摇了摇头。(全本) 最新全本:、、、、、、、、、、 宫闱暗涌 第085章 顺着蜿蜒小道缓缓走到萧仲纥的房间门口,这平日里总是人来人往的主屋今日冷清的可怕,一路行来不见半个下人,若不是草木都修整的整整齐齐,凌霄还真要以为这儿已经没有人居住了。\。om\\ 脚下踏着的是一般大小的鹅卵石铺就的小道,回廊弯弯曲曲的隐藏在山石之间,远远的便瞧见一双侍女站立在萧仲纥的房门口,身上的打扮比起大户人家的女儿也不吝多让。 走到萧仲纥门前,正在萧明珏以为凌霄要径直而入的时候,凌霄突然停下了脚步,清了清嗓子扬声唤道,“父亲,女儿来探望您了!” 萧明珏连忙向那两名侍女摆摆手,那两名侍女略施了一礼便退了下去,屋内传出萧仲纥的洪亮的声音,“你来作甚?嫌没把我气死么?” 凌霄垂下头,“女儿不孝,还望父亲原谅!” 萧仲纥冷笑一声,朗声道,“你自回去吧,娘娘身份今非昔比,何来不孝之说?” 凌霄道,“人怎能忘本?女儿怎么也不会忘记自己是从何而来,又是谁抚养了我。” 屋内传出一阵大笑声,笑声嘲讽不已,萧夫人与萧明珏对视一眼,皆是低下头不做声。大笑声渐渐平息,就听见屋内什么东西被狠狠的砸在地上,几个侍女惊呼,萧仲纥骂道,“贱婢,滚!”那几个侍女掩面跑了出来。 萧夫人大惊的抬起头,萧明珏亦是大惊失色,两人看向凌霄。凌霄面色不改,突然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口中道,“父亲,女儿知错了!” 萧夫人与萧明珏只七手八脚的要去拉凌霄起来,凌霄淡淡地推开两人的手,这般场面是她来时早就想到了的,萧家能张灯结彩的迎她便已经让凌霄足以慰藉,萧仲纥一生无甚波折,临到最是意气风发之时却在凌霄手上吃了大亏。且是无法挽回的大亏,这让生性骄傲的萧仲纥如何能面对? 一个月前凌霄能跪萧仲纥,没道理一个月之后就不能跪!萧家,现在依然是她最大的依靠! 萧夫人与萧明珏见状皆是面色难看无比,凌霄不肯起身,萧仲纥在屋子里不做声,两位皆是他们不好出言相劝的,萧明珏的身份尤为尴尬,萧夫人只有向萧明珏使了个眼色,萧明珏略想了想便退了下去。 萧夫人轻轻跪在凌霄身边道。“娘娘这是何苦?还是起来罢,这般跪着像什么样子?” 凌霄对萧夫人的动作犹未曾瞧见,“女儿做错了事,惹地父亲生气。自然该受惩罚,只是如今女儿是大周的皇后,父亲母亲都不好惩罚,女儿却是自知错了,来求父亲原谅。父亲若是不肯原谅,便是女儿做的还不够。” 凌霄话里字字句句都是倔强,萧夫人闻言急道,“娘娘这般传出去不知会被别人如何说道!” 凌霄淡淡的笑了笑,“女儿跪父亲,天经地义,谁敢胡说?” 萧夫人还想劝,屋子里突然有人道,“她爱跪便让她跪去。夫人还是回屋休息吧,娘娘与我萧家无甚瓜葛,跪了,我不受,也受不起。” 萧夫人无法,凌霄却是反过来劝萧夫人。“母亲身体虚弱。为了女儿归来也是操劳了许久,还是回屋休息吧。” 萧夫人想到外间还有许多人等候凌霄午膳。萧仲纥的脾气她心知肚明,凌霄也是个认准了事儿便不肯罢休的人,这一番斗气却不知道何时能有高下,皱皱眉,不得不起身退了出去。 此事瞒过萧家的人容易,要瞒过宫中的人却是大不易,堂堂大周皇后,竟然就这么在一个大臣卧房门口跪着,传出去怕是要让人把萧家的脊梁骨给戳穿,萧夫人又是好气,又是暗暗佩服凌霄的能忍,只是,这般手腕用在自己一家身上却是让人啼笑皆非。 萧夫人想了想便向偏厅走去,拉过一个下人问明容慧地所在,既然凌霄只带这个尚义进内院,便可知道此人必是她的心腹。 容慧在主屋偏厅的隔壁与几个侍女说笑等候,突然看见神色不安的萧夫人走进来,不禁心下一拧,随即淡笑自己多心,萧家如今地境况凌霄却是不会有危险,只是不知道她这位主子又做了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才会让萧夫人的脸色如此难看。 萧夫人挥退了众侍女,将凌霄在萧仲纥院子里的事一说,容慧也不由得脸色难看了起来,萧夫人道,“这本是我们的家务事,却不该劳烦姑娘地,只是如今娘娘的身份非比寻常,若是此事传出去怕是…” 容慧怎会不知事情严重,凌霄探亲,萧家也许都是些谨慎的人儿,凌霄身边的人却是杂乱的紧,搞不好各宫都有眼线,就等着瞧凌霄的笑话,太后让凌霄归来便是知晓凌霄的身份尴尬,有意试探萧家,要是萧家内讧却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此事传了出去,别说是对萧家不好,便是凌霄在众人心中的地位也要低那么几分,没有了皇后的萧家如今还瞧不出高低,毕竟太后已作出让步,便不会太早动手,没有了萧家地皇后,却是人人都可以踩上两脚的。 容慧想了想,道,“夫人,奴婢本不该参言,不过此刻事关重大,还是将此院让谨慎的人封了起来的好,只道是娘娘身体不适要做休息,午膳撤了再做打算。至于其他,娘娘身上的伤却是还没有好透…” 萧夫人点点头道,“我正有此意,家中的供奉老太医也是放心地,不过娘娘身边地人却还需劳烦姑娘做些安顿。” 容慧福了福道,“奴婢不敢,夫人还是先去安排吧,宫中的人奴婢去打发便是。” 两人议定,便匆匆地各奔去处,容慧打发了一个小丫头到前院将同来的兰英、月裳以及翠依叫了进来,将事情与众人一说,又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通,便带了稳重些的兰英一道去前面,留下月裳和翠依在后院守着凌霄。 几个敬事房的太监以及有些体面的姑姑被萧家的管家带到偏房正在吃酒,受了萧家的厚礼,又有言语得体的伶俐下人侍候,个个皆是笑颜逐开,见到容慧前来却是有些纳闷,容慧只是道,“各位姑姑公公,娘娘此刻有些不适,此刻在房内歇下了,奴婢本是不想劳烦诸位,想到娘娘出宫有什么事还是得通告各位一声。” 众人虽对凌霄突然的不适有些疑问,却也不好多言,只有一个年迈的姑姑横着眼打量了容慧两眼,道,“娘娘凤体欠安,还当早返宫中才是。”(全本) 最新全本:、、、、、、、、、、 宫闱暗涌 第086章 容慧扬眉笑了笑,施礼道,“有劳姑姑费心了。全\本/小\说/网娘娘已经歇下了,奴婢也说娘娘虽带了御医,终究比不得宫中,还是回去的好,不过娘娘难得回家一次,只说是歇歇就好,奴婢劝不动,这才来找各位姑姑和公公想办法呢。” 这意思是让这几位去当恶人了,众人不语,便有萧家的管家笑道,“娘娘难得回家一次,想必是太过开心,昨夜没有歇好,家中便有供奉的老太医,往日娘娘有什么不适都是他老人家瞧的,两位御医一商量,还怕出什么乱子么?容慧姑娘不必担心,诸位姑姑和公公也不用紧张,咱们在此等候片刻,内院便该有消息传来了。” 众人皆称是,此刻宫内的风向不明,众人也得了好处,不好太过为难,纷纷道,“容慧姑娘若有什么消息要速来同报。” 容慧应了,退了出来,在角落处听了一会儿,只听见屋内又喝起酒来,心中暗暗的舒了一口气,只要打发了这几位其他的人便容易上许多,不过不知内院到底如何,这只是第一关,她还需回去再做一番布置才行。 一路向内院走去,遇上去应付请那御医的兰英,兰英笑道,“萧家的那位老供奉竟然是曾大人的老师,两位大人已在雪园等候了。”容慧笑了笑,两人相携回到后院。 萧家的人也不知得了消息没有,个个神色自如,到了后院。暗处明处都多了不少的人,两人进院子的时候那大门是由萧夫人身边两个得力地婆子守着,里面却是不见人影。 两人先与折返的萧夫人打了个照面,便又去雪园收拾,这雪园封闭已久,前两天才又让人收拾过,打发了一群丫头将萧若雪的房间收拾妥当,又填了屏风帘子,容慧在外间瞧了许久直到确认不会有异样,这才退了出来。此刻已是午时过了,凌霄已在萧仲纥房前跪了足足半个时辰。 留下兰英与萧家几个丫头在萧若雪房间里守着,容慧回到主屋便瞧见月裳和翠依两个跪在凌霄身后,两人皆是苦着脸,一副泪水初干的模样。 见到容慧过来,凌霄低低的道,“容慧,你带她两个下去。” 翠依闻言便叫道,“不!奴婢陪着娘娘跪!”容慧轻轻摇头,只道这丫头太傻。与月裳递了个眼神,月裳便起身与她一道将翠依拉起来,翠依还要哭闹,却被容慧狠狠瞪掐了一把。 两人将翠依拖了出来。容慧便对她道,“你去雪园与兰英一处,娘娘的家务事却是我们下人不好参合的。” 容慧在几个丫头心中甚是有威严,翠依虽心有不甘,还是委委屈屈的从了。容慧见状唯有叹息一声道,“傻妹妹,娘娘这是在求萧太师的原谅,自个儿跪着便罢了,带着咱们便失了诚意,你在那儿陪的越久,瞧起来是个忠仆,实际上却是害了娘娘。” 翠依不依道,“娘娘何须跪他?” 容慧有些恼。不知该如何跟这傻丫头解释,月裳却在翠依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榆木脑袋!告诉了你也想不明白,乖乖地照着容慧姐姐的话去做,容慧姐姐什么时候害过咱们了?” 翠依被骂的瘪瘪嘴,摸摸鼻子乖乖的迈步向雪园走去。月裳嘻嘻笑道。“容慧姐姐别跟她生气,翠依除了傻了些。嘴巴还是严实的。” 容慧瞪她道,“你是个聪明的怎么还跟着她胡闹?” 月裳道,“我在外面瞧着,萧家大公子进去了一趟,却是被骂了出来,萧太师的脾气姐姐该也是有耳闻的,我就想着,这样下去怎么行?还不如我们陪着娘娘跪着,没准娘娘心疼咱们几个,便不跪了。” 容慧恼她说话没个正形,皱了皱眉,却是不好说她,月裳见状连忙收起轻浮之态,道,“好姐姐,方才你来之前,萧夫人进去了,这次倒是没被骂出来,奴婢想瞧个究竟,可是,你是知道的,娘娘跪着哪儿有咱们奴才站着的份儿?咱们也只有在一旁随着一起跪了。” 容慧神色稍缓,瞧了瞧四周,四下无人,只有凌霄孤零零地在远处跪着,这才低声问道,“你可听见萧夫人他们说什么了?” 月裳摇摇头,道,“听不真切,萧夫人只是亲自端了午饭过来,萧太师好像在嫌弃饭菜不合胃口,萧夫人说要去换又被萧太师拦住了,然后姐姐便过来了。” 说话间萧夫人拿着托盘从屋子里出来,走到凌霄面前的时候说了一句什么,凌霄摇摇头,萧夫人便走了,两人见状连忙迎上去,月裳接过托盘搀扶着萧夫人道,“夫人,娘娘这般却是不妥,这才大病初愈,即便这两日天气还好,这地上的潮气又重,娘娘怎么受得住?” 萧夫人叹息了一声道,“两人都是一副脾气,此刻是劝不动的,还是等等看吧。”顿了顿又道,“还要劳烦两位姑娘在这儿侍候娘娘,外面还需我去看着,有什么事我会让人知会两位姑娘一声地,若是这儿有事,我会留两个靠得住的丫头下来,两位姑娘只管让她们来通知我便行。” 月裳凝眉,“等?”又不舍的瞧了瞧凌霄,那身子怎么经受得住?上次萧仲纥逼宫,凌霄便在寒风里跪了整整两个时辰,这一次,天知道要跪到什么时候。 她们等的,外面的那些人却是等不得,再过两个时辰便要关宫门了,瞧这情形却是半点松动也无,当如何是好? 思虑间萧夫人已是远去,容慧想了想,亲去取了凌霄地披风,走到凌霄身边替她披上,低低的问道,“娘娘这般做,值得么?” 凌霄只听足音便知道是容慧,她只道众人皆来劝她,唯独容慧不会,闻言倒是抬起头瞧了容慧一眼,笑道,“父母之恩大于天。” 容慧抿抿嘴,深深的看了凌霄一眼,每个人都知道萧太师不是凌霄的生父,两人却是依然可以合作,凌霄这般做会不会太过勉强了?让萧太师回心转意,可能吗? 再说,萧党好容易被打压下去,若是再一次扶植起来,会是怎样的情景?众人怕是都容不下的吧?凌霄又为何苦苦的要跟萧党纠缠不休?毕竟,依照凌霄现在的身份,多的是人会来投靠,只要用心经营,慢慢地壮大自己的依靠也不是不可能。 凌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容慧不明白,为何要认贼作父?(全本) 最新全本:、、、、、、、、、、 宫闱暗涌 第087章 勉强应付了诸人的询问,萧夫人疲惫的回到偏厅,没多久萧明珏便寻了过来,瞧见萧夫人一脸的惨白,用脂粉也掩饰不去的疲惫,有些愧疚的道,“都是儿子让母亲受累了。” 说着贴上来为萧夫人按摩太阳穴,萧夫人斜斜的靠在卧榻上,“你也不必想那许多,之前的事已是过去,人啦,该向前看,若总是想着当初如何,活一世也就是个没出息的。宫里那些侍卫都招呼好了吧?” 萧明珏道,“都好了,不过这会儿敬事房那几位还有那几位姑姑又闹将起来,说是天色已晚,娘娘该启程回宫,儿子已是通知了容慧姑娘。其他的也按照容慧姑娘的意思安排好了。” 萧夫人苦笑,“若雪被咱们宠的不知天高地厚,倒是这位学就了你父亲一般的脾气,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收场。” 萧明珏自然不敢轻言自己父亲,至于凌霄,在自家母亲面前也慎言,心中有想法却不肯说出来,只是问道,“娘,咱们总不能就这么任由娘娘在哪儿一直跪下去吧?” 萧夫人道,“她是个肯低头服软的,咱们心中都清楚,你父亲不过是拉不下面子罢了,心中的气若是不让他发泄发泄,日后便是与那位有往来心中也是有个疙瘩,如今呐,咱们萧家是与她捆做一团了。你明白,我明白,你父亲何尝不明白?再等等罢,你父亲心中该是有计较的。” 萧明珏张了张口,却是没有说话。他心中自然知道萧仲纥气什么,也知道萧仲纥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却是肯听萧夫人劝解地,萧夫人这般不去劝一方面是让萧仲纥有途径可发泄一二,另一方面何尝不也是气凌霄将萧仲纥气吐血一事,他当儿子的自然无法对父母的做法有异议,只能揉着萧夫人的额头,聊以缓解母亲的疲惫。 半晌,萧夫人不见萧明珏应答,缓缓的道,“明珏。你心中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吧。” 萧明珏愣了愣才道,“儿子就是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妥。” 萧夫人嗤笑一声,“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是觉得你父亲与我太过小气了对不对?” “儿子……”萧明珏尴尬的无言以对,萧夫人打断他的话道,“我是气她太没良心,不过,如今咱们萧家还没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而她离了咱们萧家却是步步艰辛,既然要合作。不拿出半点诚意来怎么行?否则,她要归宁,咱们在家中准备地时候怎么不见你父亲反对?明珏啊,你还是太过谨慎了。凡事多想一些没错,不过想到了后畏首畏尾怕做错事却不是成大事之人。” 萧明珏连忙道,“儿子谨记母亲教诲!” 萧夫人推开萧明珏的手,坐直起来,“你出去吧。今日皇后娘娘怕是归不了宫,也差不多是用晚饭的时候了,内院不好让其他人进,还是我亲自去为你父亲送饭吧。” 眼见萧夫人离去,萧明珏忧虑的叹息一声,整了整面容,向雪园走去。 萧明珏走到雪园的时候,容慧正冷笑着望着那个颧骨高高凸起的姑姑,“姑姑要见娘娘。奴婢也不敢拦,只是娘娘刚服了药,睡的正香,您这不是为难奴婢么?” 那姑姑薄薄的嘴唇上下翻飞,“娘娘是东宫之主,怎会不知道宫里的规矩?这后宫嫔妃得了圣眷归家探亲。从来都是当日出。当日归,老奴不才却没听说过有在家中过夜的先例!容慧姑娘还是进去通传一声地好!” 容慧略一侧开身子让出门来。“姑姑不若自行进去?娘娘已是吩咐了不让人打扰,不过姑姑据的是先祖的规矩,奉的是太后地旨意,娘娘若是做错了,姑姑代为斥责也是应该的!奴婢不敢阻拦,只望姑姑不要为难奴婢几人!” 那高颧骨的姑姑与身边一个白胖的太监对视一眼,却是不敢硬闯,只是他们身负责任,皇后不回宫,大不了受一顿斥责,而他们弄不好便是一顿板子杖毙。只是这位皇后娘娘也是不好得罪的,想想两种后果地下场,那白胖的太监冷下脸,尖锐的道,“娘娘,休要怪奴才无礼,实在是宫规如此。娘娘蒙圣眷得以归家,已是天大的造化,日后必然还有机会的,若这般迟迟不归,奴才们的狗命倒是不值钱,倒是对娘娘的声誉有损。” 那太监高声一喊,便作势要闯,谁知道门帘被人掀起来,兰英与月裳双双走出来,只见月裳嘻嘻笑骂,“公公这是做甚?惊醒了娘娘我第一个不饶你!” 月裳泼辣,让那太监有些犯愣,不待那太监反应过来,月裳又道,“不就是为了皇太后的旨意吗?咱们都知道若是回不了宫必然有一番责罚,只是诸位已经听御医说了,娘娘此刻不宜移动,这会儿天色还早,公公倒不妨先回宫去询问太后的意思,太后一向疼爱娘娘,必也是心疼娘娘地,若是太后允了,你岂不是妄做小人?若是太后不允,咱们再启程也不会迟。” 月裳一边说,一边把那公公推到角落,脸上笑意昂然,手上的荷包也塞了过去,兰英也是去向那姑姑陪笑,唯有容慧不动如山的站在那里,让开了那道门,一副有胆子就闯进去罢的样子。 两人也不愿意得罪凌霄,想了想,觉得月裳的话有些道理,呐呐收下荷包,心中暗道那容慧不会办事,月裳与兰英又是一番劝慰,好歹让两人去了。 三人松了一口气,月裳倒是好心情,只笑道,“容慧姐姐一向不得罪人,这次倒是扮了红脸,那几位回去还不知会在太后面前怎么说呢。” 容慧勾勾嘴角,萧明珏连忙从回廊拐角处走出来,对三人拱拱手道,“多谢几位姑娘周全。” 三人点点头,皆道,“萧大人不必多礼,这是咱们奴才的本分。”容慧见了萧明珏,知他会去处理后续之事,这才真正将一颗心放了下来,至于还跪在萧仲纥门前地凌霄,想到她,又忍不住叹息一声。 宫闱暗涌 第088章 萧仲纥的卧房内灯火通明,已是过了三更天,萧仲纥与萧夫人依然无半分睡意,春日的夜凉如水,却怎么也侵袭不了这暖融融的房间,两人自晚饭过后便摆了一局,萧仲纥执黑,萧夫人执白,、qb5.\ 两人战的兴起,早忘却了平日里二更天便是熄灯的时分,至于屋外守候的下人以及那长跪不起的人更是被抛去了天边。 “伯符,我输了!”萧夫人将手上的棋子扔到棋盘上,笑着道。 沉思中的萧仲纥惊醒过来,随手将棋子扔进棋盒,呵呵笑道,“夫人是欺我久无闲暇,棋艺生疏了么?”局中胜败已定,明显黑子虽是先手,却是被白子蚕食鲸吞,一条大龙被困在中央,白子却将四周分食,黑子再无落处,再战下去大龙便要被屠了,输的如此之惨烈,倒也不是萧仲纥棋艺生疏,只是他下棋时往往思量半晌也不见动静,经由萧夫人提醒才会匆匆落子,却偏偏放在不该放的所在。 萧夫人淡笑不语,神情中的愉悦却是瞧得出来的,眼角眉梢的疲态尽被这淡淡的欢快掩盖了过去,萧仲纥瞧见萧夫人如此,心情也是大好,有些感慨的道,“说来这些年为夫忽略夫人太多,倒是许久不曾见到夫人这般笑颜了。” 萧夫人道,“你是为了家族奔走,胸怀大志,我怎会怪你?若是伯符没这般志气,便不是我心中那位豪情遮天的大丈夫了。”顿了顿,又道。“伯符这些日子在家中,我心中虽然欢快,却是发现伯符胸中郁郁,却也再欢快不起来。再想想家中的情形,越发地寝食难安。” 萧仲纥笑道,“你是来替她劝我的?” 萧夫人慧黠一笑,虽是半老妇人,在萧仲纥眼中却依然如同年少时一般可人,只见萧夫人凝视着萧仲纥,“夫君心中已有定论。还需为妻多言吗?” 萧仲纥纠结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这些日子,萧夫人又要料理家务,又要陪着他,却是不曾对政事说过半句,两人对弈也好,吟诗作画也好,都是只谈风月,萧仲纥知道萧夫人一定在他背后默默的做什么,他不问。也知道她必然有分寸。 直到后来萧仲纥才知道萧夫人竟然去寻凌霄,他心中有些怒气,却是无法对夫人发泄出来,只是告诫众人不要再如此。萧夫人果然叮嘱众人,却是把凌霄生生逼迫了回来。 这棋局怕也是他的夫人与他的难题了吧? 萧仲纥笑着摇摇头,却是无法对萧夫人说半句重话,实际上萧夫人确是才智过人,许多地方都比他看的透彻。否则他也不会多年如一日的敬爱这位夫人了。 “夫人倒是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凌霄是个能忍又硬气的,在房门前跪了许久依然不退让半步,这局面,分明是要让他退让了。 萧夫人笑道,“宰相肚里能撑船,太师也该不吝多让才是。” 萧仲纥道,“罢了,夫人既然如此说,为夫再做小气状。岂不是让夫人瞧轻了去?说来此女也是能做大事的,能忍辱负重,胸中自有乾坤,呆在我萧家这许多年,为夫倒是没有发现萧家卧虎藏龙。” 萧夫人听萧仲纥说话便知道他心中气闷已是消了大半,起身推开窗户。院中黑暗一片。也不知道是何时了,晚饭后两人对弈一局。便不问时辰,下人不敢来打搅,而外面地凌霄却是一声不吭,推开窗户便瞧见凌霄跪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体挺的笔直,只是微微露出僵硬之态,由于低着头,神情却是瞧不见,萧夫人向萧仲纥招招手,萧仲纥走到床前,点点头道,“让人扶她下去吧,今夜好好休息,明日老夫再见她。” 萧夫人心中舒了一口气,她还真怕萧仲纥让凌霄在此跪上一夜,不过此刻也不早了。召唤守在门口的婆子,将守候在外的容慧等人唤了进来。 容慧等人早已是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翠依还与兰英绊了几句嘴,听见萧夫人召唤几人进去,皆是喜出望外,静悄悄的涌进来,将跪的双腿麻木的凌霄从地上扶起来,只觉得凌霄身上冰凉,赶紧将人送回房间,用一直备着的热水服侍洗澡,又替凌霄把脚上地淤青揉了一番,擦上葯。 上一次众人皆是有经验的了,倒不见慌乱,待凌霄身体温热,又呈上一直温着的粥,凌霄用了,萧夫人则是强撑着疲惫的身体一直瞧着凌霄歇下才离开,眼见这倔强地女子惨白着一张脸依然笑的满面荣光,萧夫人只觉得心有些疼,她若是有女儿能如此,也不会让她如此操心了。 凌霄躺下后闭上双眼,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未了睡不着,伸手拉开幔帐道,“谁在外面?” 容慧正在外间的小床上刚闭上眼,听见凌霄传唤连忙披着衣服起身,“娘娘有什么吩咐?” 凌霄问道,“敬事房与那几位姑姑你怎么交代的?” 容慧拿着烛火点亮房内的蜡烛,倒了杯茶水递给凌霄,挽起幔帐坐在床前地踏脚上,笑道,“奴婢让他们回去问太后,却是不曾回来。” 凌霄饮了一口茶笑问,“不是你动了什么手脚吧?” 容慧眨眨眼,“只是听萧大人说,那几位在从宫中回来的路上碰上几个市井无赖,把太后交代的差事办砸了,来回复的时候已过了时辰,却是怪不得奴婢。”顿了顿又道,“贤妃娘娘上次回家探亲不也住了好几日么?娘娘是东宫之主,此事自己也拿得主意的。” 凌霄皱了皱眉问道,“宫中便没有人来催么?” 容慧压低了声音凑到凌霄耳边道,“都让那位老供奉给挡了回去,这位老大人在宫中也是有些体面的,否则奴婢还真是招架不住。” 凌霄闻言心中舒了一口气,一股倦意袭来,疲惫的打了个哈欠,容慧连忙将凌霄手中的茶杯取了去放下,回身替凌霄掖好被子,又将幔帐放回去,凌霄含糊不清的道,“你办事总是让我放心地,去歇着吧,明日还要早起。” 容慧应了一声,熄灭烛火退了出来,独自一人之时脸上才露出似喜似忧的神色,握着烛台在床榻旁静静的坐了半晌,这才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将手上的烛台熄灭放在一旁,褪下身上的衣衫躺了下去。(全本) 最新全本:、、、、、、、、、、 宫闱暗涌 第089章 翌日一早,凌霄便起身来到萧仲纥房门前问安,这一次倒是没有被为难便得以进了书房。\、qb5、\\ 萧仲纥站在书房内握一卷史籍向凌霄招手,沃的脸洋溢着慈祥的笑容,头上发丝斑驳,比起之前苍老了些,也消瘦了几分,却是越发的精神抖擞,一双千年寒谭带着盈盈笑意,这般模样凌霄自是没有见过。 这书房的布局凌霄也是了解的,往日她与萧若雪时常会来这里取书看,如今再来,却是没多少变化,墙角前朝的花瓶,墙上古人的字画,淡雅中透露出一丝从容。 被一双侍女搀扶坐于榻上小几旁,萧仲纥笑呵呵的道,“昨夜睡的如何?”凌霄轻声答了,萧仲纥又道,“为父记得你是会下棋的,不若与为父对弈一盘吧!”说罢一摆手,便有灵巧的侍女摆上黑白子。 这是萧仲纥有意考验她了,两人在言语上争锋不见长短,凌霄点头笑道,“那女儿便献丑了。” 萧仲纥捏一粒白子示意凌霄先手,凌霄先在对星角位上放下一黑一白,随即拈起黑子随意的在棋盘上放在左上星位位置,这是一个很寻常的起手。 开局寻常,萧仲纥自是稳扎稳打步步紧逼,凌霄下的仿似不经意,不多时,两人下了几十手,局势已到了中盘,这个棋局正常下的话已经不行了,虽然看起来还是比较均衡,可是白棋的实地多而且厚,黑棋的实地比白棋少。很多棋都不厚,想要硬杀白棋也是困难地很,而要是补一手的话,那就大势已去,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凌霄思考良久,终于将下一手重重敲在了棋盘之上,她竟然强行一跳,天元一子带着一往直前的气势向上跳了进去。萧仲纥迅速点在了右上黑角一二路上,凌霄跟着应了几手,角部折冲之后。右上角形成了盘角曲四。 盘角曲四,劫尽棋亡,局势到了这里,在萧仲纥看来,黑棋已经崩了。凌霄看了看萧仲纥,笑了一笑却没有说话,一点一刺一打,已经把右上角白棋硬生生的割了一块出来,尽管右上角白势滔天,可是凌霄的黑棋却如同钝刀一样。厚实无比的横披乱砍,萧仲纥虽然子力占优,却被凌霄的黑子赶得狼狈不堪! 不过尴尬归尴尬,萧仲纥觉得自己这边还是优势。只不过是大优变成了中优,只要小心运转,安全的挨到盘终还是不成问题。就在萧仲纥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凌霄又是不经意地几手,在上边的白棋大龙上一靠一扭。竟然生出了一个劫来。 萧仲纥犹豫片刻,终于决定应劫,接下来凌霄二路黑棋一长,如果白棋不应的话,那么就是扳粘长气,最后反而是多出一口气杀掉白棋。萧仲纥的棋子伸到半路上又缩了回去,如果下板的话,黑棋就会三路一断,凭空生出三个劫才。萧仲纥犹豫了一下,算来算去还是黑棋不够,最终还是没敢扳而是退了一手这样直接少了两个劫材。 凌霄面无表情,将劫争提了过来,轮到萧仲纥找劫才,萧仲纥找的是一个二十多目的劫才。略小于上面的劫。在他看来凌霄是无论如何都会应的,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安全地维持到最后了。 凌霄没有应。而是冷静的消劫,让白棋提通中腹。 萧仲纥心中不解,这次劫争却是自己赚了十几目,说是凌霄算错了又不太像。仔细看看棋局,突然间萧仲纥眼皮一跳,他已经看出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在分断了右上角白棋之后,开始对萧仲纥进行杀气,杀气的结果是刀把五,八口气! 这并不是主要的地方,而是黑棋地这个盘角曲四虽然是劫尽棋亡,可是在白棋没有补干净棋之前,这块棋也可以看成一块无穷气的棋,而要杀掉这块棋,就要进行劫杀!萧仲纥连连叹息,终于想通了凌霄的心思。 凌霄先是强行出动中腹一字,丢弃右上黑角,然后通过劫争分断白棋上边,最大程度的利用右上角黑棋的余味,转换之后地舍弃中腹大龙,得到右上方的实力,接着又左下角开劫,几个转换下来,竟然把劣势换成了优势,这份算路,这份心机真是让人叹服。 整盘棋初看是萧仲纥算无遗漏,却每每在小处有一错失便被凌霄拿捏住,从而反攻,这棋局更像是两人之前的一番争斗。 萧仲纥投子于棋盘上,拈须笑看凌霄,“闺中女儿,何以有这般棋艺?老夫不才,却也自信这大周朝能与我对弈之人却也屈指可数。” 凌霄笑道,“女儿不曾在这上面专注过,因此父亲可见女儿开局平平,到了中局父亲的布局依然天衣无缝,女儿无巧可施,便被打压的喘不过气来,直到后来…” 萧仲纥道,“到后来老夫一有错处便被你抓了个正着,这份眼光倒是难得!” 凌霄摇摇头道,“耍耍心计,挑别人的错漏罢了,不过是些微末伎俩,难登大雅之堂。” 萧仲纥拈须笑道,“结果总是好的,能力挽狂澜,便已是难得。” 凌霄轻轻一笑,口吐惊人之语,“其实,女儿这棋是跟父亲学的。” 萧仲纥不禁挑眉,“哦?你一直跟随若雪,我怎么不知道曾教过你?” 凌霄笑道,“闺中女儿无甚打繁光的事,侍候小姐笔墨之余便看些书。只是古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若真想习得真本事,还需多行多看。大周朝凌霄最佩服地唯有两人,一是开国的太祖皇帝,二则是父亲,便在寻常时日多留了几分心思罢了。” 这岂是多留了几分心思能练就出来的?凌霄淡淡带过,萧仲纥却是知道其中艰辛,不禁对眼前的女子另眼相看,胜不骄败不馁,能屈能伸,大丈夫也不过如是。说来他也败的不冤枉,此女寻常便默默观察他,最是了解他的弱点,想通这一层,萧仲纥哈哈大笑,这般女子却是从他萧家后院所出,也能传为一段佳话。 萧仲纥笑地畅快,凌霄凝视眼前这位即将步入花甲地老人,眼角淡淡的皱纹在他大笑时蔓延开来,却是平添几分沉稳,不显张狂,只让人觉得意气风发,两人过往种种恩怨此刻才真正地如过眼云烟,凌霄暗自赞叹,也唯有这一位才能有此胸襟了。 “惭愧惭愧,老夫怎能与太祖皇帝相提并论?”萧仲纥笑着道,说罢又是连连摇头,眼角眉梢的那一点窃喜却是藏也藏不住的。 凌霄道,“父亲曾言,前朝史书不可尽信。太祖皇帝功在社稷,其他人凌霄瞧不见,却是看见父亲天下为公之心,否则也不会有今日。” 这话说的便是事实,萧仲纥若不是兢兢业业也不会为先皇所赏识,若不是不舍亲手创造的世毁于一旦,也不会瞻前顾后,非要定下大局才肯作出抉择。若非如此,也不会有今日的凌霄。 话是萧仲纥说过的,前半句让萧仲纥有些自得,后半句却是刺的他心中有些微微翻腾,半晌感慨道,“知我者,皇后也!” 凌霄闻言笑了,这是第一次萧仲纥真正的承认她的身份,不再用歧视的眼光瞧她,轻轻的勾起嘴角,眼中光华泛滥。(全本) 最新全本:、、、、、、、、、、 宫闱暗涌 第090章 你是想荣宠一生还是想留名青史?若是前者,以你的聪明无须人提点便能做到;若是后者,老父只想提点你三件事,一是佟老太爷在世一日,你便要防着佟家;二是皇帝需及早亲政,否则无法摆脱太后萧仲纥;三是要早有子嗣,嫡皇子非长子,乃国之大忌。全\本//小\说//网 老夫不肯出世,一则此刻萧于风三家必然不肯罢休,却只会是个鱼死网破的局面;二则是为萧家树大根深,难免有些蛀虫,老夫不好下手,只有借佟家的手剪除一些枯败枝叶;三则是为了避祸,佟家虽容不得我,此刻却是不敢轻易动手,我若退避,只要佟家老太爷在世,就只会慢慢的削减萧家的势力,不会有大的变故,老夫总是能有些施为的。呵呵,萧家至此,终归脱不了一个破败的下场,是早是晚也就无所谓了。 既然你认我为父,便是我萧家的人,为父不求许多,只希望你能实现当日在宫门前说过的话,在老夫百年之后为萧于风三家保存一些血脉。 耳中回响着萧仲纥的话,凌霄淡淡的皱起眉头,萧仲纥此刻已全无争夺天下之心,奈何他肯退让,萧于风三家党众却是野心不死,此刻已对萧仲纥有了微词,这对凌霄来说是莫大的威胁,对萧仲纥来说也是一个极为不稳定的因素。 放任下去只会让佟家的势力壮大,所以萧仲纥才会提出要让皇帝及早亲政,只是皇帝即便亲政,怕也摆脱不了皇太后在背后的操控。再加上一个朱贤妃,凌霄揉揉发疼的额角,罢了,此事也不在急上,萧仲纥既已答应她重回朝堂,倒也不用担心佟家朱家扩张地太为厉害。 凌霄此刻比较担心的是商无涯一事,皇太后派了张正德去过问,却是没了下文,从萧仲纥口中,凌霄得知苏勒并没有做什么手脚。此事却不知道是谁压了下去? 在萧家,凌霄终究没有询问萧若雪是死是活,刘祭重返立宛城,两人之间怕是再难有瓜葛,凌霄拧紧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说来她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想到这里凌霄便忍不住为之前的想法轻笑。 车外突然一阵喧哗,车辇缓缓停下,容慧揭开帘子探出头去便看见张正德怒颜站在宫门前,身边站了一群太监。其中一名小太监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黄色的锦。 张正德尖着嗓子叫道,“太后有旨,皇后娘娘请下车接旨吧!” 这是第二道宫门。人影稀疏,容慧闻言连忙同兰英一道扶起凌霄,凌霄的一双腿全是青紫,此刻不便于行,两人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凌霄搀扶下车。凌霄跪到地上的时候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那青石铺就的道路坚硬无比,与膝盖上的伤一触便是钻心的疼,昨日跪地麻木,今天便要受苦了,身子一歪差些倒在地上。 容慧两人皆是仔细瞧着凌霄的动静,连忙伸手扶了,担忧的瞧着凌霄,凌霄疼的浑身冷汗。咬咬牙推开两人的手,匍匐在地上恭敬的道,“太后千岁!” 张正德目不斜视的取过锦在手上展开来,念道,“皇太后圣母懿旨:今我大周皇后萧氏…” 洋洋洒洒一大篇,便是斥责凌霄抗旨。竟然私自在家中留宿。皇太后斥责皇后无可厚非,却偏偏选择这人来人往的第二道宫门。凌霄略一沉思便知道这是做与别人瞧的。 张正德念完懿旨,随手将那锦放在托盘上,正色道,“皇后犯禁,便是奴才的罪过,来人啦!将这几个贱婢拖下去重责二十杖!以儆效尤。” 凌霄大惊失色地抬起头来,重责二十杖! 容慧等人惊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翠依大叫着在地上拼命磕头哭道,“娘娘救救奴婢!”兰英闻言也是瞪大了一双眼求救的望着凌霄,月裳则是扑到张正德面前用力的磕头,“张公公饶命!” 张正德一脚踢开月裳,冷冷地道,“拉下去!” 在宫内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负责处罚的太监都是深谙用力之技的,若是上面想你死,几杖下去便要了你的名,若是上面不想你死,一百杖打下去也就是皮开肉绽而已,不会伤筋动骨,这二十杖说起来不轻不重,倒是难以揣摩皇太后地心思,张正德面无表情,只是向凌霄拱拱手,告一声得罪便不多言,凌霄唯有眼睁睁的瞧着容慧等人被拖下去。 四个婢女哭喊不休,凌霄心中如刀割一般跪坐在地上不能动弹,这结果她想过,却是不愿细想,容慧必也是猜道的,依然依了她,等闲几个下人的性命凌霄还不看在眼里,只是看见平日里在自己面前嘻嘻哈哈的丫头被拖下去施以棍棒,却升起一股物伤同类的悲凉。 张正德又去处罚那几个敬事房的太监以及几个姑姑,皆是打四十杖送冷宫。 不甚熟悉的人凌霄倒是无甚牵挂,只是容慧几个皆是与她在大难中一起走过来的,难得如今能有几分贴心。 凄厉地惨叫声从远处传来,日头暖烘烘的,照在凌霄身上却是一阵阵的发寒,不知道这几个宫女会不会像香芹一般从此便怨上了她这个主子?张正德亲自领了两个太监来扶她回车上,侍候凌霄坐好以后一挥手道,“送娘娘回宫罢!” 凌霄百思不得其解太后为何要这般做,如今正是与萧家需融洽关系之时,偏偏在宫门口便给了凌霄一巴掌,昨日的事凌霄虽有不对,在面子上却是做足了的,也是瞧准了如今皇帝不待见凌霄,太后势必会在这一点上为凌霄撑腰,至少不会在面子上与她过不去,否则宫内局势将难以平衡,却没想到,太后竟然当众给了她一巴掌,而那几个宫女却不知道是死是活。 凌霄神色恍惚的回到凤藻宫,留下地两名尚义迎出来,见凌霄神色不对,跟在身边地四人却不见踪影,将凌霄扶回宫中后,忙低声询问几名小太监,那几个小太监把事情经过一说,两人便躲在屋里哭做一团,六人在凌霄不在之时很是经历了一番同甘苦,感情自是深厚。 春燕菀细哭了半晌,这才想起要让人出去打探消息,却听见凌霄在屋内传唤,忙擦干了眼泪走进去。 进了屋内,凌霄已恢复正常,瞧见两人泪痕未干的样子,低声道,“她们四人是死是活,就瞧她们地造化了,宫中必有大变故,你们切记不可随意出去,闭了宫门便说本宫自罚面壁,若是随意出去走动,怕是本宫也保不了你二人性命!”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这位娘娘说有大变故,那一定不是小事!(全本) 最新全本:、、、、、、、、、、 宫闱暗涌 第091章 容慧几个好歹还是被送了回来,伤重的只剩下几口气,倒是萧家偷偷的让人送来了葯,几个人也算得上命硬,竟然就这么生生的熬了过来,自然,终归是太后没有下狠手。//。qВ5、c0m\ 萧家人送葯来的时候顺便带来了一则消息,那便是太后将商无涯一事压了下来,商无涯被关在狱中等秋后处决。刘祭则在北方建奇功,只是万俟家族不死心,拖着残兵在边境騒扰生事,却也着实让人头疼,须知道大股兵力还可以一战,这小股人马却是难以察觉其行迹,其一触即走,将游牧民族的狡诈发挥的甚是充分,而那个大鲜亦开始闹腾,北方局势难以短时间内平复。 凌霄退避,朝堂上萧仲纥又站了出来,众人的眼光自然有了转移,只是为皇帝选秀一事耽搁了下来。 香芹封才人,霜嫔挺着肚子在宫内呼风唤雨,连朱贤妃也不得不退让三分,不过三人的关系到是越发的亲密了,霜嫔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在宫中打死了一个才人,许多宫人受了牵连,一干宫女太监如今见了她都是笑脸相迎,连她身边的侍女太监也是水涨船高,皇太后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三人在宫中只手遮天。 凌霄处于事外,霜嫔几次想寻机闹事,都被挡了回去,凌霄见宫里宫外的视线都转移到萧党身上,萧仲纥主动提出让皇帝亲政一事,引的清流一片叫好,佟家不好反对。自然是顺水推舟,大典在两日前举行。 凌霄暗暗心惊的同时不得不感慨,还好皇太后与了她一下当头喝棒,真要搅入这一片乱局之中,为了那位小皇子,凌霄怕是日子会更加地艰难。见几个宫女身子也好了,自己并无理由再闭门不出,终于打开了宫门,凌霄刚开宫门的第二日,便迎来了几位娇客。 这一日。凌霄正与月裳研究月裳新绣的花样,便听见窗外一阵喧哗。凌霄从窗户上探出头去,只见院子里两个眼生的宫女正拽着一个低等宫女与兰英、春燕两人在说些什么,那个低等宫女不断的哭闹求饶,凌霄也听不真切,只是听见做主、惩处等词。 月裳瞧了一眼,勾勾嘴角对凌霄笑道,“是霜嫔宫里的尚义。” 总算还是闹上门来了,凌霄抿抿嘴,“去吧。等下可不能轻易让她遂了意。” 月裳道,“奴婢省的。” 月裳出去了一会儿,那两个尚义便扭着那个低等宫女进了来,略惟了个礼。便满脸傲然的道,“皇后娘娘,这丫头在咱们霜嫔娘娘那里偷了件玉器,被抓住了还说那是皇后娘娘赏的,死活不肯承认。咱们霜嫔娘娘想着此事关系到皇后娘娘,不敢私下处罚,便要奴婢将这丫头送过来,还请娘娘定夺。” 那两个尚义甚是无礼,一道进来的兰英与春燕都微微皱眉,只是碍于在凌霄面前不敢多言,两人脸色都是冷冷地,冷眼看着嚣张的两人。 月裳站在凌霄身边笑问道,“丢失的是何物?” 其中一个尚义道。“那物件是皇上赏的,咱们霜嫔娘娘金贵着呢,奴婢怕磕着碰着哪里,便没有带来。”挑了挑眉问道,“月裳姐姐可是怀疑咱们娘娘说谎?” 月裳脸色黯了黯,别过脸去对凌霄道。“娘娘。自古拿贼拿脏,可是…” 凌霄心中暗自好笑。世上怎么有这般轻狂的人儿,用衣袖掩嘴角轻咳了一声,做思索状为难的道,“此事确实难办,你们不若形容一下那物件,也看看我宫中是否有赏出去过。” 那两个宫女甚是大胆,其中一个笑的不屑,拉起那下等宫女的头发露出脸来,“这好办,娘娘可见过此人?”凌霄心中恼她无礼,却是摇摇头,“倒是没有印象。” “连这人都没见过,又怎会赏什么物件与她。” 那下等宫女挣脱头上的手,在地上劈劈啪啪的磕头,一般磕头一边叫道,“奴才是宫里地粗使宫女,自然娘娘不记得,那物件是前些日子娘娘整理嫁妆赏与奴才们的,不光奴婢有,奴婢识得的好几个宫女太监都是有的,还望娘娘明鉴。” 凌霄挑了挑眉,“哦?那此事倒是不好分明了。哀家问你,你可有人证?” 那下等宫女叫道,“有,奴婢有!” 那两个尚义闻言道,“娘娘,那物件是皇上赏与霜嫔娘娘地,皇上赏的物件宫中有录。” 凌霄厌恶的皱了皱眉,月裳沉着脸喝道,“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娘娘有问过你们话吗?” 那两个尚义傲然道,“望娘娘明鉴,皇上和霜嫔娘娘还在等奴婢回话呢。” “哦?”凌霄挑眉,“你这是在拿皇上来压本宫了?” “皇上…”那尚义刚开口,凌霄厉声道,“兰英、春燕给我掌嘴!” 兰英、春燕两人早就耐不住了,凌霄一开口,两人挽起袖子便上去,一个从背后抓住那尚义的双臂,另一个劈劈啪啪的便打了起来,春燕刚才受了气,又见两人在自己主子面前也没大没小,手上使了几分力气,劈劈啪啪地几下,那尚义脸上便出现了许多的红印子,多打几下,脸便肿的见不得人样,嘴角还浸出丝丝血迹。 另一个尚义没想到一直柔柔弱弱说话的凌霄竟然说翻脸就翻脸,这是在凌霄宫中,她们两人最多也就只敢在言语上挤兑一下,却是不敢动手。如今见凌霄恼了,打了半天也不见春燕有停手的意思,凌霄则是凉凉的喝茶,那尚义心中害怕,脚下一软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求道,“娘娘,饶命!” 凌霄与萧若雪在南方住的时候,府里没有男主人,萧若雪性子偏软,府中上下许多事都是管家拿主意,那管家欺她们是女子,甚是刁钻,在银钱上想要蒙混,便是香芹找凌霄合计后,让几个家丁拿下了一顿胖揍撵出去的,此后府中大小事务便都是两人做主,什么样的奴才没有见识过?如今收拾起这刁钻地奴才来自然是得心应手。 那尚义在地上磕头磕的乒乒乓乓,春燕打的累了又换上了兰英,低等宫女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唯有凌霄与月裳,一个喝茶一个斟茶,配合的天衣无缝。(全本) 最新全本:、、、、、、、、、、 宫闱暗涌 第092章 待凌霄觉得差不多的时候,那挨打的尚义脸已经肿的像猪头,磕头那个也是满脸的血灰混合看不出原样,凌霄将茶杯递到月裳手,站起来走到两人面前,道,“你们主书来求本宫处罚这个奴才,既然已经罪证确凿,处罚了便是,这人不是本宫宫的人,东西也不是本宫宫的东西,跟本宫有何干系?何况皇上也在那里,便该求皇上公断!” 两名尚义唯唯诺诺的磕头认错,凌霄不耐烦的摆摆手,“回去吧!” 那两名尚义连滚带爬的冲出凤藻宫,凌霄突然叫道,“给本宫回来!” 那两人吓的惨无人色,以为凌霄要拿他们开刀,凌霄扯着嘴角笑道,“给本宫记牢了,本宫是替你们主书教训你们,就算失了圣眷,本宫依旧还是这凤藻宫的主书,还是萧家的女儿,你们家主书便是生了皇书,也越不过本宫去!何况你们几个奴才!” 那两人不断磕头,只道是自己不懂规矩,凌霄懒得搭理,月裳走上去一人踹了一脚,骂道,“滚!把她也带走,哭哭啼啼的晦气!” 那两人拉扯住那下等宫女,逃也似的跑出去,月裳得了凌霄的暗示,跟在后面骂道,“麻雀跃上了梧桐也就是麻雀,还想变凤凰不成?” 待那几人跑出去,月裳几个都是笑的前俯后仰,凤藻宫这些日书的沉闷之气一扫而尽,凌霄笑道,“去与我打水来梳洗更衣!”月裳便退了下去。皆知道此事不过是个开头罢了,月裳去打了水回来,凌霄让众人服侍梳洗又换上正式的衣服,刚收拾好,便有宫人来报霜嫔求见。 凌霄这次留了四个宫女下来,端庄地坐了,容慧出去传人进来,倒是春兰几个知道凌霄要收拾那霜嫔,一个个的相互眨眼,却不敢漏声色。只是那眉梢眼角的喜色怎么都藏不住。 凌霄月前病倒时候发生的事翠依都跟她们说了,几个人皆道此人是生死的大仇,后来被人挤兑更是心不满,想当日的事凌霄必然是心有数的,近些日书没少受这位主书的气,只是那时候还在闭门思过,无法收拾这目无人的主儿,今日得了机会便要大发雌威了。 这几人皆道是凌霄是宫的正经主书,没道理被一个小小地嫔越了过去,却没想到前些日书身为皇帝正妻之一的朱贤妃同样在那位面前吃了一个大亏。\\\\\\ 只是凌霄知道这霜嫔的事太后不会管。香芹与朱贤妃则是背后的推手,躲是躲不过的,还不如让她大大的闹上一场,讨不了好去。自然也就消停了。 那霜嫔领了一大拨宫人浩浩荡荡的进来,连凌霄的排场怕也是及不上她的,特别的是,身边跟着一个年满脸严肃地姑姑,凌霄识得那便是太后带进宫的那位云姑姑。 那霜嫔换下宫女的服侍。穿金戴玉,衣裳都是上好的料书,做工也是宫内数一数二地绣娘出手,颜色花样都是极好的,整个人脱胎换骨一般的格外明媚。带着长长指甲的手抚在凸出的肚书上,向凌霄微微弓了弓腰身,道,“皇后娘娘,恕臣妾有孕在身。不得全礼了。” 凌霄板着脸道,“妹妹为皇上孕育书嗣,无须多礼,坐着说话吧。” 春兰几个便让小太监搬来了凳书,霜嫔正要去坐,那霜嫔身边地一个尚义上前一步拦住道。“还需得有个垫书。这凳书才从外面搬来,冻着娘娘伤了小皇书便不好了。” 霜嫔来凤藻宫。怎会带软垫?话便是对凌霄说的了。 众宫女不动,凌霄淡淡的挑眉道,“容慧,去取哀家那个貂皮的垫书出来。” 容慧自然应声而去,片刻功夫便取了凌霄的坐垫,那霜嫔何尝见过用貂皮做的垫书,即便是大户人家也不过用个貂皮做披肩什么的,这等金贵的物件连皇帝太后也是舍不得这般糟蹋的,瞧见那貂皮垫书皮毛光洁,眼角眉梢都是喜意,很有几分爱不释手地味道,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瞧了好几遍,才让那尚义铺了,正要坐下,容慧突然叫道,“霜嫔娘娘稍等!” 凌霄身边几个尚义狠是瞧不起霜嫔那浅薄的神色,纷纷嘲讽的瞧着她,倒是容慧突然的一声呼唤让众人有些诧异,只见容慧从霜嫔身边的尚义手接过垫书笑道,“奴婢这是突然想到前几天月裳还将这垫书拿出来镶边,这丫头做事一项有前手没后手,可别忘了什么针脚线头地,把小皇书给伤着了可是天大地罪过。” 一边说,一边伸手在那长毛的皮面上抚摸,突然,容慧哎呀一声叫了出来,抬起手,纤纤食指被针扎了一下,那猩红不住地往外冒。 众人的脸色的变了,凌霄眯眯眼,怒道,“月裳!你可知罪!” 月裳何尝拿过这垫书出来缝补过?不过是替自家主书顶罪的事,眨眨眼便能明白,一脸惶恐的扑在地上劈劈啪啪的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叫道,“娘娘饶命,奴婢知错了!” 看的凌霄心都拧了起来,纤手一挥,怒道,“春兰你两个把她拉下去,等会儿本宫再来理会你这贱婢!”说罢转头迎着霜嫔轻笑,“霜儿妹妹,姐姐这宫里尽是些粗手粗脚不知进退的奴才,让妹妹受惊了!” 霜嫔的脸一下书变得雪白,凌霄又道,“说起来,也是姐姐的不是,没能耐调教好这几个贱婢,倒是妹妹好手段,整治的一干奴才忠心耿耿,到了本宫面前也是一句一个霜嫔娘娘,半句不离皇上,呵呵……” 霜嫔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不是人人都说这位皇后娘娘好性书么?怎么如此厉害?想到这里霜嫔咬咬牙,事已如此,倒是回不的头了,哎呀一声,捂着肚书蹲了下来,一张脸挤作一团,生生将一副好相貌挤的难以入目。 旁边一群宫女惊慌失措的涌上去,将霜嫔围在当,一个宫女用手绢替她擦了擦无汗的额头,就看见霜嫔的一双眼红了个透彻。 宫闱暗涌 第093章 云姑姑大声叫道,“娘娘,可有休息的地方?” 月裳咬咬牙欲去拨开那群装腔作势的宫女,被身边的兰英拉住了,容慧不待凌霄开口,便大声呼唤外面的太监,“小南子,赶紧搬一个卧榻过来。\\。qΒ5.”又走上去分众宫女,指着一个模样敦厚的道,“你去太医院请御医过来。”扭过头对着春燕道,“春燕,你去拿床被子来。” 凌霄从人群缝隙间瞧见那霜嫔的脸色一下子便变得不似人样,冷汗也一滴滴的从额头上冒出来直向下流,众位宫女的神色初时还好,此刻却是带着惊慌失措,心也是开始七上八下,若是装腔作势还好,若是真有事,人是在她这儿出的事,众人只怕没把柄对付凌霄,哪儿会问什么真假。 云姑姑老成稳重,侍候孕妇也是甚有经验,见太监们抬了卧榻进来,便掌握了大局,吩咐了众宫女去做事,又打发人去请太后皇帝过来,屏退惊的三魂七魄不见踪影的大小宫女,只留了霜嫔身边较为冷静的一人,剩下的便全是凤藻宫之人。 凌霄不懂这些事,此刻却也不敢离开,只是冷着一张脸远远的瞧着众人忙碌,云姑姑与那霜嫔检查了一下,便大惊失色的惊呼道,“娘娘,不好了,见了红,怕是危险。” 霜嫔闻言呻吟的更加大声,哭闹着要人救她的孩子,手脚都是乱挥,还不停的在塌上翻滚,众人唯有死死的压住她。云姑姑叫道,“霜嫔娘娘,你这般挣扎怕是保不住孩子,再疼也需忍住,等候太医来了再说。” 霜嫔红着眼点点头,冷汗一直顺着脸颊落到那锦被上,头上地秀发被浸的湿透了,尖叫着道,“好,我忍!你叫太医快点。叫太医快点来呀!” 凌霄也是禁不住,走到门口大声呼唤,“小南子,你腿脚快,赶紧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 小南子也是个机灵的,不向凌霄行礼,得了令便往外冲,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 “啊背后一声凄厉的惨叫惊的凌霄猛然回头,那声音刺的人耳朵生疼,仿佛从地狱传出一般。让人的心也随着揪了起来。 霜嫔的下唇被要的鲜血四溢,容慧连忙拿了个布条塞到她口中,急道,“霜嫔娘娘。你咬这个,再忍忍,太医马上就来了!” 只看众人皆是束手无策,凌霄开始在房间地空荡处踱步,心中百转千回。霜嫔是来找麻烦的,也有心设计陷害她,只是,这背后还有一个推手,霜嫔近来在宫中得罪的人不少,上至各宫的妃子,下至一些太监宫女,人人都知道她是母凭子贵,巴不得让她失了依靠。这人会是谁还真不好说。 有可能是背后那推手想嫁祸凌霄所为,也有可能是为了私愤,凌霄只是运气好也不好,运气好在霜嫔伎俩不成,而在凤藻宫什么东西都没有用过,不好在于。人嘴两张皮。什么时候开什么时候合却是由不得她的。 这事不管是谁做下的都已经不重要了,必然后面风波无数。这小皇子保得住保不住,都会有麻烦找上门来。 “啊霜嫔再一次的尖叫将沉思中的凌霄唤醒过来,再看她的脸色,已经如同死灰,还好的是,霜嫔不挣扎以后下体地血便没有再流,只是这孩子才五个多月,大人保不住的话,小孩自然也就没了。 凌霄再次走到门口,随意唤过一个太监,心急如焚的道,“你去瞧瞧,太医请到了没有,到哪儿了?怎么半天还不见过来!” 那小太监见主子焦急,也是跑的飞快,刚绕到回廊尽头突然却停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奴才该死,冲撞了圣驾!” 一身黄袍地少年皇帝不耐烦的一把推开他,大声叫道,“霜嫔怎么样了?” 凌霄有些诧异,此刻少年皇帝该是在御花园才对,方才霜嫔便是从御花园过来,按道理御花园离这儿比皇太后那边多上一倍的路程,怎的皇帝会先到? 不及细想,凌霄走出屋子跪在地上高声道,“皇上万岁!”随即对那小太监道,“还跪着干什么?赶紧去请太医!”这才回答皇帝的问题,“皇上,臣妾已是派了三波人去请太医了,霜嫔…” 凌霄话未说完,屋内又传来一声尖叫,少年皇帝三步并做两步,直接绕开凌霄冲进屋子,随即,屋内传来一阵凄厉地叫声,以及少年皇帝的咆哮声。 凌霄从地上站起来,听屋内乱哄哄的一片,有人尖叫,有人咆哮,还有众位宫女太监跪迎圣架,连忙走进去,抬高了声音道,“你们先照顾霜嫔要紧,皇上,您还是让开一些…” 霜嫔闻言死死的抓住少年皇帝的手,尖叫道,“皇上,不要走!” 少年皇帝连忙安慰道,“你且放心,朕不走!”说罢回过头怒瞪凌霄一眼,急的也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只是少年皇帝不来还好,一来便挡了众人的位置,众人是瞧见了凌霄的待遇地,皆不敢多言。 倒是那云姑姑开口道,“这种事皇上还是退避一下的好。” “不要!”霜嫔闻言又是极力的挣扎,“皇上,臣妾是不是就要死了,如果要死了的话,皇上就这么陪着我好不好?” 霜嫔一闹,少年皇帝本有些意动,他也是知道自己挡了众人的位置的,此刻却是不愿再离开,只瞧着霜嫔那灰白地脸色,又瞧着下体流出地血迹,只是不忍让她伤心,捏着霜嫔的手坐在那里。 众人无法,只能干瞪眼,瞧着霜嫔一阵激动下体又流出了不少地血迹,除了瞧着竟然什么办法也无。 凌霄抿抿嘴,少年皇帝这么一番折腾,这孩子怕是更难保住了,太医迟迟不来,皇太后也不见踪影,众人即便有些伎俩也被少年皇帝挡在圈外,真真的心软误事,迈步走上前来,对少年皇帝厉色道,“皇上,你再这般怕是霜嫔与小皇子都保不住!” 不待少年皇帝开口,又对激动不已的霜嫔喝道,“霜嫔!此刻可不是任性的时候,男子最忌在女子生产之时在一旁,这是会沾染晦气的!本来已是止住了血,你这么一挣扎又闹的如此严重,你这是想谋害小皇子么?”(全本) 最新全本:、、、、、、、、、、 宫闱暗涌 第094章 霜嫔被凌霄喝的有些痴傻,那钻心的疼从肚子里冒出来便又开始在卧榻上翻滚,少年皇帝难得见凌霄疾言厉色,也是呆滞了一下,生了几分惧意,听见霜嫔气若游丝的呻吟,见榻上锦被染上浓重的鲜红,脑中一片空白的喝道,“你这贱妇,存心想害死朕的孩子么?” 凌霄心知皇帝已是把这罪赖到自己头上了,少年皇帝的性子一起来便是不问青红皂白,如今只有先保住霜嫔肚子里的孩子再说,再让少年皇帝在这儿,霜嫔的情绪怕是难以稳定,不由得厉色喝道,“来人!将皇上请出去!” 众宫人都有些发愣,这位皇后娘娘竟然敢在龙颜大怒之时去触逆鳞,那云姑姑见状连忙叫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请皇上出去,若是霜嫔与皇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大家一个都活不了!” 这话才算是点醒了众人,一干人等涌上来将少年皇帝拖了出去,少年皇帝带来的那几个侍卫瞧了云姑姑一眼,皆装聋作哑,那几个太监不敢上去拉,却也不敢阻止,唯有别开脸去,少年皇帝便被凌霄宫中的几个粗使太监给拖着,那少年皇帝如何肯罢休,大声叫道,“你们几个奴才给朕滚开!再拉着朕,朕非杀了你们不可!” 无人理会皇帝,只将他拉了出去,那少年皇帝无奈只能破口大骂,霜嫔见状失了依靠,却是双眼翻白,差点晕厥过去。全本云姑姑忙指挥众人将霜嫔挪回远处,又压住她的手脚不让她翻滚,一番忙碌众人个个皆是满头的大汗,到底太医还是没有来。 这度日如年地时候,时间变得不那么真切,究竟过了多久人人都说不上来,眼见着霜嫔不行了,而少年皇帝又在门外叫骂不休,人人皆皱着眉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凌霄无心去理会少年皇帝,霜嫔已经开始痉挛。眼见着要不行了,下体的血迹却不是很多,看起来不像是流产,那腹痛又是从何而来?凌霄皱着眉头瞧了一会儿,云姑姑像是也发现了,伸手到霜嫔身上去摸索了一番。 突然,一个宫女惊叫了一声,众人齐齐抽了一口凉气,霜嫔的那个尚义终于坚持不住扑到霜嫔身上哭了出来,只见霜嫔面目扭曲。胸口不再起伏,众宫女也吓的失了魂,外面的少年皇帝闻声生出一股蛮力,硬生生的挣脱几个太监的手冲了进来。只见众人哭做一片,凌霄也是愣在那里。 少年皇帝冲到霜嫔身边,看着方才还有动静的身体此刻静静的躺在那里,不由得转过身去怒瞪凌霄,哈哈大笑起来。“好,好你个皇后!朕三番五次的容忍你,你却是这般回报朕地!来人啊!把皇后给我关起来,等朕有空了再罚你!”说完便扑倒霜嫔身上哭了起来。 霜嫔断了气,众人心上的心弦也仿佛被崩断了一般,听见皇帝的怒斥,如同从噩梦中惊醒一般,把眼光纷纷的放在凌霄身上,只有找到替罪羊。他们才可能逃出生天! 十多双手不分前后的扑上来,凌霄惊慌失措的低呼一声,“呀!” 场面相当的混乱,侍候霜嫔的几个宫女是扑在最前面,然后便是方才去拉皇帝的几个太监,还有那几个侍卫也是挥眈眈的望着凌霄。 凌霄想挣脱那些手。却敌不过那近乎疯狂地力道。容慧几个见状扑了上来,叫道。“放开娘娘!” 霜嫔身边的尚义只恨凌霄断了她们的青云路,如何肯放手,此刻能不能保住性命都还未能知道,若是有人替死那是最好不过,容慧几个却是知道凌霄死了她们也没好下场,几个宫女拉扯几下没能挣脱,便厮打起来。 凌霄只觉得这场面可笑之极,少年皇帝只顾哭泣,而宫中十多个女人却是厮打成一团,弄的衣衫不整,头发散乱,那云姑姑大声在一旁喝止,却是没有人听她地,几个侍卫想拔刀来添助力,却是被霜嫔宫中的那几个宫女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伤了手脸。 哭声,叫喊声,东西摔碎裂的声音,丝锦断裂的声音,掺杂到一起,让原本空荡荡地宫殿显得吵杂无比。 凌霄呆呆的站在那里被几个尚义护住,望着皇帝那瘦弱的背脊,嘲讽的勾起嘴角。 “你们这是做什么?”一声厉喝从屋外传来,可惜的是屋子里实在太吵闹,根本没有注意到永和宫的主人站在哪儿气的浑身颤抖。 凌霄跪下去高声叫道,“太后千岁!” 众人一惊,扭过头去才发现门口怒焰高涨的皇太后,这才纷纷想到自己仪容不整,扑通扑通的跪倒在地上,乱七八糟地叫道,“太后千岁!” 皇帝抬起头望着太后叫道,“太后!霜嫔她…”话声未落又哽咽的不像样子。 皇太后这才看见霜嫔躺在卧榻上双目紧闭,脸色灰白,已就没有动静了,双眼一红,走了进来,凌霄见皇太后步履蹒跚,连忙起身去搀扶,走到霜嫔身边的时候突然发现她的手好像动了一下,再看,却是依然在原来的地方,不禁暗道是自己眼花了。 皇太后的眼神落在霜嫔凸现地肚子上,看了半晌,又伸出手在她鼻上试了试,神情哀伤地摇了摇头。 少年皇帝扑到皇太后身边大声叫道,“太后,霜嫔与儿子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好好地,来这凤藻宫不过片刻功夫便成了这样,都是她!”枯瘦的手指直指着凌霄的鼻尖,凌霄鼻头的寒毛仿佛都可以感受到皇帝指尖的冰凉。 凌霄抿抿嘴道,“皇上,霜嫔来到臣妾宫中,还未曾坐下便开始腹痛,皇上如此说,却是有失偏颇。还望皇上查证以后,若真是臣妾使的手脚,再论臣妾的罪。” 太后点点头道,“皇后说的有理,皇上,哀家来的时候也遇上了两拨去请太医的人,都是皇后派去的,说来皇后也无须这般做不是?” 少年皇帝冷笑一声,“太后,你便护着她,上次的事朕依了你,如今出事的可是朕的亲生孩子,朕的第一个孩子!你的亲亲皇孙!” 太后皱了皱眉,道,“之前的事?什么事?” 少年皇后愤愤的瞧了皇太后一眼,嘲道,“不过半月之间,太后就忘记了么?” 皇太后的脸色突然之间变的很难看。(全本) 最新全本:、、、、、、、、、、 宫闱暗涌 第095章 凌霄心知是皇太后将商无涯一事压下来,却不知道为此事皇太后还曾经与少年皇帝发生过一番争执,再想想有朱贤妃与香芹两人的枕头风,便一切都明白了。/。m// 少年皇帝指着凌霄道,“无论如何,今日朕都容不得她!太后若是定要保她的话,朕这个皇帝也不做了!” 皇太后喝道,“胡说!皇帝岂是想当便当,不想当便不当的?” 少年皇帝呵呵笑了,“我这个皇帝再外要瞧大臣脸色,在宫内要瞧太后皇后的脸色,瞧太后的脸色是儿子该做的,不过,连皇后都能骑到我头上来,这皇帝当与不当又有什么区别!谁爱当这受气皇帝谁当去!我不奉陪了!” 皇太后跺跺脚道,“胡闹!”面露不可思议之色,怕是也没有想到少年皇帝竟然这般。 少年皇帝说道做到,开始脱身上的龙袍,皇太后冲着身边的宫女太监喝道,“还不赶紧拦着皇上?这般胡闹像什么话?” 这宫中的风向现在是向着太后肯定没错,便有侍卫先一步上去拉皇帝,那少年皇帝根本不理会,趁着侍卫拉他的时候,皇帝一把拔出那侍卫腰间的剑来,横架到自己脖子上喝道,“给我让开!否则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少年皇帝说话的时候横眉怒目,那眼中燃烧的熊熊恨意让众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几个侍卫不敢再造次,皇太后又要开口,少年皇帝已是道,“我道只要除掉奸臣,便能还我大周昔日辉煌,太后偏偏事事阻拦,如今我也看破了。离了萧党,还有佟党,离了佟党指不定还有什么党出现,这皇帝我当不了,也没法当就罢了。至少我还能陪着我的孩子一起玩闹,看着他张大**。这下可好,呵呵!没了,都没了!” 皇太后气急败坏,不知道是谁与皇帝灌输了这般偏激的想法,水至清则无鱼。朝堂上的事又怎是黑白二字能够说的清的?此刻却不知道该如何与他解释,只是暗恨这教唆之人心眼太坏,连他们母子感情也要破坏。 这一贯挺话切软弱的皇帝露出这般面目,皇太后气的直跺脚。“好!好!哀家教育你多年。你便是拿着自己地性命来要挟哀家,你倒是好孝心!你要怎么样便怎么样吧,哀家管不得你!” 说罢对身边的张正德道,“正德,云娘,随我回宫,既然皇帝不待见哀家。咱们就找个清净的地儿让他们眼不见心不烦!” 皇太后说走便走。带着宫人浩浩荡荡的离去,只剩下一个老迈的太医。身后是小南子提着一个葯箱,那太医脸色难看地紧,呼吸此刻还未曾平复过来又看见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身体虚弱地靠在门框上,欲离去却是心余力绌。 皇太后将这烂摊子便丢下不管,少年皇帝神色哀伤的望着皇太后的背影,似有些不忍,瞥见软榻上的尸身以及一脸漠然的凌霄神色又冷峻下来。 一步,一步,缓缓地向凌霄走去,手上捏着那把明晃晃的剑,剑上的寒意以及脸上的冷峻让众侍卫纷纷退让,宫人们被皇帝脸上地表情吓地连滚带爬的四散开去,唯有容慧几个扑上去靠在凌霄身边,大叫道,“娘娘!” 凌霄轻轻推开几人的手,直面向皇帝,冷冷的看着他是否真有胆子将她杀死当场。少年皇帝拿剑的手有些颤抖,走的近了看见凌霄一双渗人的眼直勾勾地盯着他,那眼神轻蔑,就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地顽童,跟萧仲纥瞧他的眼神一模一样,少年皇帝不禁将剑举到胸口,双手紧紧地握住,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下心中的恐惧。 血,他已经见过太多,自然是不怕的,死人,旁边就有一个,还是他的女儿和儿子,一尸两命,他更是不怕!至于这个只会阴谋诡计的女人,还有什么好怕的?连萧仲纥不也被扳倒了,现在连连请旨要他亲政么? 至于皇太后,其实那帮清流说的不错,牝鸡司晨国之不幸,佟家那帮人不也是这么被皇太后给宠出来的么?这大周朝已经完全的腐朽了,处处藏污纳垢,突然,少年皇帝的手用力的向前送出,“不要!”容慧扑了出去,皇帝的手只感觉到一股大力,咣当一声,剑落在地上,容慧则匍匐在皇帝身前。 春燕、兰英连忙上去看那容慧怎样了,少年皇帝先是被吓了一跳,才发现是凌霄宫中的宫女竟然敢打落他手上的剑,不禁怒火中烧,俯身捡起地上的剑就要刺向容慧,凌霄看着眼前的一切都觉得不真实起来,这少年皇帝哪儿有皇帝该有的风度,分明是一个不长脑子的蠢物,任人欺哄,却以为自己总是对的。 莫要说是皇太后,凌霄也是气的浑身发抖,只是这容慧几个太傻,这般做了怕是就此保不住性命,此刻局面怎是一个乱字了得。 死,便死吧,就看这皇帝怎样面对接下来的局面! 此刻凌霄心中竟然也生出一股莫名的恨意来,这皇帝虽有些可怜,却更是可恶之极。 眼看着那剑就要刺到容慧,春燕几个却是不躲,抱做一团将牙咬的紧紧的,默默的等待那一刻的来临。 皇帝却猛然一缩手,冷笑一声道,“你几个倒是忠心耿耿!朕偏不杀你们。”说罢绕开抱做一团的几人,径自向凌霄走来。 这是皇帝第三次将剑比向凌霄,凌霄见容慧几个又欲起身,淡淡的道,“君无戏言,还望皇上记得方才的承诺!” 皇帝嗤笑一声,“朕的事用不着你操心!”说罢举剑便刺,正当那剑划破凌霄胸前的衣衫之际,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还没有死!皇上,霜嫔还没有死!还有救!” 皇帝的手一松,剑又一次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只见那老太医不知何时已经来到霜嫔身边,众人闻言纷纷露出惊喜的神色,几个宫人竟然忍不住嚎啕大哭了出来。 卧榻上的霜嫔胸口依然没有起伏,脸色依然那般灰暗,哪里像是没有死的样子? 少年皇帝摸到霜嫔的手,只觉得冰凉刺骨,不禁对那太医喝道,“你敢欺君?”(全本) 最新全本:、、、、、、、、、、 宫闱暗涌 第096章 老太医吓的连忙跪到地上,“皇上,霜嫔只是疼的厥过去了,.qb5.c0m\\” 少年皇帝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太医,凌霄连忙道,“陈太医,你先起来瞧瞧,救醒霜嫔皇上自有封赏!” 少年皇帝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摆摆手道,“你先试试,若是欺君,定斩不饶!” 陈太医闻言浑身都来了精神,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扑到霜嫔身边,先是用力掐霜嫔的人中,掐了几次不见人苏醒,陈太医有些急了,哆嗦着拿过小南子手上的葯箱,取出装银针的盒子,从中取出一根细若汗毛的银针在霜嫔头上刺了几下,霜嫔终于像是喘了一口大气,用力的一吸,发出一声怪异的气响。 众人大喜过望,那霜嫔刚苏醒又开始挣扎,捂着上腹要翻滚,不消陈太医吩咐,几个靠的较近的宫人便扑上去按住霜嫔,陈太医头上豆粒般大小的汗水留了下来。 不及擦拭脸上的汗水,又取出一根较为粗大的银针,在肚脐上方与胸骨正中连线处四寸地方扎了下去,众人惊呼,好在见那陈太医面色沉稳,都是咬咬牙忍了下去,只觉得手下挣扎的力道似轻微了一些,也不知道是否是幻觉。 陈太医非常满意这样的结果,用袖子抹了一把汗,咬咬牙吩咐众人道,“将霜嫔娘娘的鞋脱掉!”众人见霜嫔脸上的扭曲减轻了许多,也顾不得那礼教依言行了,陈太医又换了细针在鼻翼、胸前、小腿、脚背各扎了几针下去,还不待这几针扎完,霜嫔的脸就不再那般扭曲,身体软了下去,只赖着众人的扶持才能勉强坐着。待扎完这几针,更是脸色雪白。仿佛总算是从噩梦中惊醒一般,面容苍白却是从容了许多。 扎完这几针,陈太医只觉得背后凉飕飕,原来背脊已是不知觉间全部湿透了,不待皇帝发言。又取出几根针来,扎了几下。霜嫔便幽幽的睡了过去,少年皇帝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梦,看着霜嫔安详的容颜还有些呆滞,眼眶却是红红的。 陈太医见皇帝神游天外,也不敢打搅。吩咐小南子去取笔墨,对凌霄道,“娘娘,霜嫔娘娘已是不碍事了。不过胎像不太稳定。还需安心静养,臣开一副方子,按时服葯便可保得母子平安。” 凌霄摆摆手道,“先开方子,开好了便让他们去取葯,你再来回话。容慧,你过来。等一下你亲自去取葯。不要经了第二人的手,霜嫔和小皇子若是出了什么事。宫里在场地人,一个也别想活下去!”说着眼神在众人身上一扫而过,众人皆是一阵冷战。 少年皇帝闻言抬起头瞧了凌霄一眼,那眼神有些疑惑,随即又黯淡下去,冷笑一声道,“无须娘娘操心,这事还是让小林子去就好!” 凌霄淡淡的笑道,“臣妾遵旨!” 少年皇帝守着霜嫔,生恐自己一眨眼霜嫔又会没了呼吸,不时把手放在霜嫔鼻下试试鼻息,又不时瞧瞧那微微凸显的肚子,忙的不亦乐呼。 陈太医开了方子回来交给侍候皇帝的小林子,便来回话,凌霄本想叫皇帝到外间去再说话,瞧见皇帝那关心则乱地样子,也懒得提醒,便问道,“陈太医,霜嫔为何会疼的如此难受?” 陈太医救活了霜嫔,已是松了一口大气,知道自己暂时是性命无忧,在外间地时候已经调适好心情,此刻恭敬的回道,“回娘娘,霜嫔娘娘这腹痛说来也是个较为寻常的病,只是奇怪的是,这病臣请脉之时发现是早就落下了的,为何之前替娘娘请脉地太医没有发现?若是早发现的话,也不会今日有如此险境,还好臣在外面瞧见霜嫔娘娘似有动静,私自闯进来替娘娘请脉,否则…” 凌霄挑眉,“哦?”少年皇帝亦是转过脸,惊诧的问道,“这病是早有的?到底是何病?” 陈太医道,“俗名叫蛔虫钻胆!便是肚子里长了一种长虫,那长虫平日里在肚子里还无事,可一旦被刺激,活动起来到了不该到地地方,便会让疼地厥过去。” 凌霄不太明白,皱了皱眉问道,“你可是说的像那南蛮的一个蛊术?” 少年皇帝也是瞪大了双眼,宫中养蛊,那是大忌,死罪! 陈太医笑了笑,摇摇头道,“回娘娘,这并非蛊术,不过是平日里吃了不太干净的食物所致,寻常百姓家最是常见。只是,在宫中娘娘们所食用的都是由专人负责,自然是不会吃下什么生冷食物,何况霜嫔娘娘有妊,饮食上更是会注意几分。这病是经年累月才会如此严重,臣便是不明白为何之前的太医没有发现。” 少年皇帝福至心灵,猛然瞪大了双眼道,“是哪位太医平日替霜嫔请脉的?又是谁负责霜嫔地饮食,这些日子又有谁送过吃食与霜嫔?” 那霜嫔最贴心地一个尚义站出来道,“回皇上,那太医是平日里为皇太后请脉的刘太医,吃食则是有奴婢几个要么去御膳房使人煮,要么便是在宫中地小灶上自己动手,至于各宫娘娘送来的吃食,却是因为大多不合霜嫔娘娘的胃口,娘娘未曾用过,只有在贤妃娘娘与香才人那儿同吃过东西,余下的便是圣上的赏赐了。” “你的意思是本宫与香才人害了霜嫔与小皇子?”朱贤妃巧笑着从门外走进来,目光灼灼的望着那尚义,直到走到少年皇帝面前,这才跪下道,“皇上万岁!”却是直接无视凌霄的存在。 皇帝听闻此事与朱贤妃也有些干系,怒目道,“你怎的也来了?” 朱贤妃笑道,“臣妾听闻霜嫔与小皇子微恙,便匆匆的过来了,在门口正好瞧见去取葯的小林子,道已是无事了,这才微微放了些心,还是忍不住过来瞧瞧。”眼光移到卧榻上面,经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霜嫔妹妹这是怎么了?” 小南子古怪的看着朱贤妃,眼珠子转悠了一圈,突然指着朱贤妃道,“贤妃娘娘,你竟然欺君!奴才与陈太医回来的时候便瞧见你了。” 朱贤妃冷哼一声,嗤笑道,“你这奴才胡说什么?谁教你这般说的?陈太医你可看见本宫了?” 陈太医抬头看了朱贤妃一眼,又垂下眼睑道,“老臣老眼昏花,一直埋头赶路,倒是不曾注意。”(全本) 最新全本:、、、、、、、、、、 宫闱暗涌 第097章 凌霄宫中没一个人不恨朱贤妃,更恨的便是那香芹,只是香芹没有出面,这恨意便集中到了朱贤妃一人身上,这几人对那霜嫔虽是极为不满恨不得她死了才好,却也没有到想扒皮吃肉的阶段,眼瞧着凌霄好容易在皇帝面前扭转了些形象,这个坏事的女人又钻了出来,年少的小南子才会如此冲动。//。\\ 小南子还想说什么,凌霄连忙打断道,“即便朱贤妃来了也是添乱,在外候着也是好的,此事不必争论,还是先安置好霜嫔再说其他吧。” 顿了顿,凌霄又道,“事既然出在宫中,便一个也跑不了,还请皇上将这些人隔离开来,至于那位刘太医,也该让人请去喝喝茶,无论是谁在背后推手,此事也与他离不了干系。” 少年皇帝闻言觉得有理,却是有些厌恶凌霄做主,不悦的嗯了一声,却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一双眼便瞧着朱贤妃,朱贤妃仿佛此刻才注意到凌霄的存在,哎呀一声,福了福道,“姐姐原来在这儿呢,妹妹失礼了!”扭过头又对皇帝道,“皇上,皇后娘娘说的有理呢,不如就照娘娘说的办吧,这事儿谁做下的,总是跑不掉,该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少年皇帝点点头,摆摆手道,“尔等都回宫去,凤藻宫的人不许出外走动,外间的人也不准进来。至于霜嫔宫中的人,则好生照料霜嫔,也不准随意出宫。此事便交予贤妃办吧,明日朕要知道是谁要谋害朕的皇子!” 朱贤妃叩首道,“谢皇上信任,臣妾定不辱皇命。只是依臣妾看来,霜嫔暂时不宜移动,还是留在凤藻宫请皇后娘娘照看的好。宫中地事可以缓一缓,先要将那刘太医拿来,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却是不宜由臣妾出面,皇上当请一稳重可靠的大臣审问。” 皇帝摆摆手。不耐的道,“那刘太医可交给宗人府,贤妃负责询问结果便是了,至于霜嫔,皇后此刻还摆脱不了嫌疑,交予她却是不妥,不如还是爱妃劳累一下吧?” 朱贤妃笑笑道,“皇上若是实在不放心,便该请太后代为照看,交予臣妾。臣妾却是不能胜任。” 凌霄自然是不愿意担下这个担子的,朱贤妃明显另有所图,皇帝也拉不下面子去求皇太后,事情便陷入了僵局。少年皇帝想了半晌,有些懊恼的道,“要不,皇后搬出去,朕来亲自照看霜嫔好了!” 朱贤妃正要道好。凌霄怎放心让没甚心眼的皇帝来照看霜嫔?何况还是在她宫中,昂首道,“皇上,这凤藻宫自古便只有皇后能住,皇上这是要坏了祖宗的规矩么?” 少年皇帝闻言冲口便道,“你搬去冷宫,朕封霜嫔为皇后便是了!” “皇上不可!”众人吓了一大跳,纷纷跪下求道,“皇后乃一国之母。岂能说立便立,说费便费?何况,即便要废后立后也要经了大典,告了祖先,才能搬进凤藻宫来。” 朱贤妃也在反对之列,皇帝被折腾的有些恼了。怒道。“那尔等说当如何办?把霜嫔抬回去么?朕的孩子若有闪失,你们谁来负责?” 众人被问的低下头去。心中皆道自古便没有母亲给儿子让位地道理,皇子虽贵,却也是皇后的儿子,凌霄道,“事有例外,霜嫔住不得正殿,偏殿却是住得,何况是为了小皇子,只是皇上住进偏殿却是不妥,现在朱贤妃无暇顾及此事,臣妾皇上也不放心,倒是不妨请宁淑妃来照看霜嫔,宁淑妃性子温和敦厚,自是没有再好的人选了。” 若是凌霄提及他人便罢了,提及宁淑妃,却是连皇帝都挑不出错处来的,性格温和宛若流水,秉性纯良,事事都求公道二字,又是对功名浮华从不记挂,对待下人也是亲切的紧,宫中的宫人都是极喜爱这位主子的。加上凌霄与这位宁淑妃从无交道,也不用担心两人之间有什么猫腻,少年皇帝点点头,道,“宁淑妃倒是极好的一个人选。” 朱贤妃皱皱眉,却是说不出什么来,没想到凌霄竟然如此,她本以为凌霄在宫中无甚依靠,当是谁人也不会信任,该是愿意接下这个担子的。 凌霄心中则是另有一番计较,凤藻宫怕是又不能与外间来往了,有了这位宁淑妃,却是可托她向宁不凡传话,即便不能传话,总该是有风声传出去的,朱贤妃镇定无比,可见此事与她有莫大地干系,其中猫腻未知,没有了宫外的助力,她想逃出生天却是艰难。 事情总算安排下来,朱贤妃退下去,少年皇帝一直陪着霜嫔,众人收拾好偏殿少年皇帝寸步不离的陪着移了过去,直到有人去请了宁淑妃过来,少年皇帝才离去,离去前又交代侍卫将凤藻宫封了个严严实实。 凌霄苦笑着揉着额头看外面密密麻麻的一干侍卫,她几个弱质女流难不成还能翻过宫墙逃出去不成?想到方才宁淑妃本欲过来先向她请安,却被皇帝派来地太监强拉了过去,凌霄便忍不住摇头叹息,这朱贤妃到底与皇帝吃了什么**汤,竟然让皇帝相信她至此? 容慧几个收拾整齐身上的衣衫,个个皆是后怕的偎依在凌霄身边,见凌霄苦颜中漏出几丝凄凉的笑意,纷纷劝道,“娘娘,都过去了。皇上消了气,自然会想明白的。” 凌霄望着着一干脸上还有些抓痕地宫女太监,收拾了苦脸笑道,“是啊,过去了!跟着本宫这日子过的惊心动魄,你几个也是傻乎乎的,方才那情景还往刀口上凑,就不怕那剑划花了脸?” 月裳最是古灵精怪,强笑道,“日子过的轰轰烈烈那才畅快,咱们是要侍候娘娘一辈子的,脸花了,便没了异样的心思,就是怕主子瞧着咱们不舒服,要赶咱们出宫去。”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月裳这既是表忠心,也是在嘲讽那香芹之事,这虽是苦中作乐,到也有一番温暖在其中,凌霄笑着摆摆手道,“都下去休息吧,本宫也有些累了。” 众人退下,容慧留下侍候,待众人散去,凌霄方才叹息了一声,宫中这些个丫头都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每每跟着她都能侥幸逃出生天,只是这般的情况不知还能不能维持下去,这一次才是开始。 正欲让容慧侍候她更衣休息,偏过头却瞧见容慧身子突然摇晃了一下直直的向地上栽去。 “容慧,你怎么了!”(全本) 最新全本:、、、、、、、、、、 宫闱暗涌 第098章 凌霄将容慧抱在怀里,只觉得所触之处一片冰凉,不禁抓起容慧的手连声问道,“容慧,你怎么了?” 突然觉得手中的触感不对,抓在手上的那只手肿的又黑又亮,凌霄惊呼一声大叫道,“来人啊!” 门被人的一声推开,春燕冲了进来,门打在墙上劈劈啪啪的作响,菀细跟在后面大声叫道,“娘娘怎么了?” 春燕冲进来第一眼瞧见的就是凌霄抱在手里的那只手,尖叫一声,“容慧姐姐!” 后面几个在房间休息的尚义以及几个粗实宫女还有几个小太监,闻言口中急切的叫道,“娘娘怎么了?容慧姐姐怎么了?” 春燕已是扑了进来,凌霄冲着门口叫道,“还不快去请太医!” 兰英瘪瘪嘴,月裳口快已是接口道,“娘娘糊涂了么?奴婢等人是宫女,怎请得动太医?何况现在这情况……” 凌霄闻言再也受不住,全身瘫软的一屁股坐到地上,没了香芹,容慧便是她身边唯一得力的人儿,如今不明不白的突然倒下,真真是晴天霹雳。凌霄突然想到偏殿被皇帝硬留下来的陈老太医,对月裳道,“月裳你伶俐些,你去偏殿瞧瞧,没准陈老太医还在那边。” 月裳瞧了瞧外面那群犹如黑杀神一般的侍卫,又瞧了瞧在地上无声无息的容慧,跺跺脚,指着菀细道。“你与我一同去,瞧我眼色行事!” 两人相携而去,春燕抿抿嘴有些颤颤的道,“娘娘,奴婢瞧容慧姐姐这模样,像是中毒,奴婢在家地时候曾听老人说,被那毒蛇咬了便用布条扎住手臂,让血流的缓些,再使刀将伤处划破。让毒血流出来,便可以减轻症状。不过,那都是在初时,容慧姐姐已经……” 众人都知道容慧是怎么受的伤,方才没有想到,此刻想到了不禁恨的牙痒痒,凌霄也是无法,只有道,“拿刀来!”也不等人去取布条,就撕开了容慧衣裳的下摆。麻利的替她将手臂扎的死死的。 兰英冲回屋子找了一番,只找到一把剪刀,回来的时候众人已是准备好了,凌霄接过来便在容慧手上用力的划出一道口子。黑色地血液喷溅而出,春燕在一旁道,“娘娘再横过来再划一道。” 凌霄闻言又横着补了一道,眼见那黑色的鲜血喷涌而出,仿佛无穷无尽似的。凌霄眼中喷涌出怒火来,容慧几人都是她贴心之人,之前也许被人害了凌霄还只是有些唏嘘,经历了今日的事,这几人无异是与她同生共死过了,凌霄虽然不露于表,心中却是心疼几人的。 上次太后一事便让凌霄暗自发誓不能让人再对她身边的人下手,这一次容慧算是救了她,却要生生赔上自己的性命! 凌霄越想越是生气。眼睁睁的看着容慧呼吸渐渐微弱,自己只能在一旁束手无策,心中那股恨意越发的浓厚起来,香芹真真是太狠了一些,这种一石二鸟之计怕不是朱贤妃那个脑子能想的出来地,她想做什么? 断了皇帝与皇太后的恩义。又要断绝凌霄的活路。留一个没什么眼光的朱贤妃和一个淡漠成性地宁淑妃,香芹是想断绝了大周王朝么?这与她又有什么好处? 仿佛时间已经过了许久。凌霄只觉得自己的衣衫都被那黑色的血迹浸透了,湿冷湿冷的,黏答答的帖在身上,那血在凌霄身边流了一圈,容慧地脸色倒是红润了些,不再像之前那般深沉了,怕就怕这是回光返照的现象,不禁急切的问道,“她们怎么还没回来?” 小南子一直站在门口焦急的张望着,闻言扭过头来对凌霄道,“娘娘,不知月裳姐姐与那侍卫队长说了些什么,已是放她们过去了,估计等下就会回来,娘娘不要着急。容慧姐姐有娘娘这般心疼,定会有苍天保佑,不会出事的。” 众人虽然知道这是小南子安慰凌霄的话,却也不得不忍着泪水点点头,春燕道,“容慧姐姐有娘娘心疼,奴才们也替容慧姐姐发愿,若是容慧姐姐平安无事,必然会与各路神仙烧香还愿的,即便是吃长素也是甘 凌霄听得众人的话,心中有些欣慰,容慧平日里便照顾这些宫女太监,话虽不多,却总是贴心,在宫中这样的地方实在是难能可贵地,倒是不枉费她一番好心肠。 无奈的是,这些是怎么也求不到神仙头上,若是神仙有用,又哪儿来的人间凄苦,若是神仙有灵,又怎会让好人受尽折磨,可见,做人是靠不得神仙的,唯一的倚仗便是自己。 凌霄想了想,若是再过片刻月裳不回来她便亲自去,她就不信那几个侍卫敢对萧家的女儿做什么,就是事后麻烦些罢了,只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为容慧,却是值得地! 想清楚这些,凌霄抿抿嘴,望向门外,不远处奔波了半日地陈老太医正被月裳、菀细近乎是拉扯的扶着一路小跑过来,口中还不断催促,快点快点。 看见几人,所有地人都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有这位能生死人,肉白骨的太医在,那一切就该不是问题了。 陈太医老迈的身子被拖到容慧跟前,月裳便咋咋呼呼的在背后拉扯,“陈老太医,您帮忙瞧瞧,容慧姐姐这是怎么了?看这样子像是中毒,您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一双双眼睛瞧着陈老太医,陈老太医有些尴尬,那一双双的眼中尽是恳求之意,陈老太医突然觉得自己的喉头有些干涩,砸吧砸吧干涸的嘴唇,干涩的道,“老夫对妇科研究的稍稍多些,这中毒……” 一边瞧向脸色雪白的容慧,着实有几分为难,这在宫中中毒不是小事,经历刚才的一番变故,陈老太医一双老眼自然看的出其中有些诡异,这乱局真真的愁杀人也,不消说,他老人家今日当值,不小心卷入了一场是非之中,伴君如伴虎啊! 凌霄见状便知道这是推脱之言,冷哼一声道,“今日的事,怕是已有人恨上您老人家了,救了她,本宫可保你全家无忧!” 陈老太医一愣,不可置信的瞧着凌霄,为一名宫女竟然说出这般话来,这皇后是疯魔了还是物伤同类? 再想想凌霄的身份,陈老太医蹲下身子,手搭到容慧无伤的手腕。 宫闱暗涌 第099章 初一沾容慧的脉搏,陈老太医便皱起了眉,翻开眼睑瞧了瞧,便转身拿过葯箱翻出银针先在容慧胸口扎了几针,这边已经有人替他准备好了纸笔,陈老太医走到桌旁一边写,一边道,“毒已入了五脏六腑,微臣也没有十成把握,老臣这儿还有些葯,若是吃完了,日后便去寻了这方子上的葯来取水煎服,若是命大,便还有十年性命,照料得当也许能活十五年,不过这身子算是毁了。全/本\小/说\网”说罢了叹息一声,“日后饮食上需多谨慎,大补阴寒之物都是催命的东西,好生将养着吧。” 陈老太医从葯箱里留下几味葯叮嘱了几句便走了,凌霄让春燕几个将容慧送回房间分一个人照料着,凤藻宫本应清闲无事的日子却显得忙碌起来。 凌霄将众人打发出去,留下春燕一人,这丫头虽然平日里傻乎乎的,却是最重感情的一个,凌霄仔细的想了想事情的前后,萧家在宫中的人在此刻未必可靠,且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唯有另寻出路,理出一个清晰的头绪来以后,这才对春燕道,“我听说你与御膳房的邓公公关系很好?” 春燕闻言便知道凌霄要让她办事,点点头道,“那小邓子是奴婢的发小,说来也是命苦,家道中落才被迫进了宫,打小便奴婢感情极好,后来在宫中相见,自是对奴婢多照应了几分。奴婢做错事被送去浣衣处,还是他替奴婢求情得来的,否则奴婢尸骨怕是都寻不着了。 他常说奴婢性子单纯。浣衣处虽是苦了些,总有个盼头,年纪到了便可以出宫,后来得知奴婢跟了娘娘,也是替奴婢满心的欢快。娘娘若是要差奴婢去让他做什么事,他必会应地。” 凌霄点点头道,“此刻时辰还早,待入了夜咱们做一场戏,待分了外面那些侍卫的神,你便偷偷的溜出去。本宫与你一封信,务必要让他交到萧太师的手上。” 春燕用力的点点头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办好此事的。” 凌霄笑笑道,“你这会儿去休息一下吧,折腾了半日也该累了,先吃些东西,睡饱了,晚上才有精神出去。你容慧姐姐这仇能不能报,咱们这一宫的人会不会继续这般被动。便全赖在你身上了。” 让春燕退下去,凌霄只觉得一股困意涌上来,晚膳的时候快到了,想到容慧现在的情形竟是什么胃口也无。吩咐外面时候的人不要进来打搅,凌霄和衣而睡,睡在床上以后才发现脑子里乱哄哄地,眼皮却是睁不开来。 这一事接着一事,凌霄处处被动挨打。之前是迫不得已,也没有时间去理会那许多,此刻却是不一样了,萧家的事一定,凌霄连说话的口气都可以硬朗上几分。 今日的事是由霜嫔而起,背后的推手是朱贤妃,而香芹却该是那真正的幕后黑手,至于少年皇帝不过就是一个被人玩弄在手掌中的傀儡而已,皇太后被气的回宫不理外事。少年皇帝在朝堂上必然会犯下大错,大周的局势现在还未曾稳定下来,这般却是让人有些为难了。 少年皇帝偏爱朱贤妃,朝中自然是向着朱家人,可惜朱家不过一介武夫,哪儿来的治国良策。南北两方地战火尚未消弭。西边又有起战事的苗头,皇太后这时候撒手。实乃是不智之举啊! 为今之计只有先逼的少年皇帝无路可走,才能再让皇太后出来,只是少年皇帝那性子,着实让人憎恶,背后还有那几个人!宫中那几个奸佞小人倒是该清一清了,再这般胡闹下去,国将不国,又何以谈生计? 霜嫔可以先放一放,这次容慧做了她的替死鬼,她也该知道后怕,这朱贤妃与香芹,凌霄想到这里心中一阵绞疼,香芹… 咬咬牙,香芹不仁,便不能怪她不义了,立宛城地事凌霄可以当作只是香芹的保命之道,回宫后还是如此,她也只有心狠手辣一些了,何况香芹是最了解她的人,留下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实在的让人难以安寝。 至于朱贤妃,朱家此刻却是不好动的,少了香芹,再让皇太后出来,她该是会安稳一些了吧?若是…凌霄咬咬牙,就看霜嫔那可人儿究竟有几分妩媚,而少年皇帝又到底有几分心疼那孩子了。 下定了决心,凌霄便陷入了迷糊之中,恍恍惚惚之间,看见萧若雪在嘤嘤哭泣,又瞧见朱贤妃一身戎装拿着利剑要杀她,背后是香芹冷笑地脸,那剑刺到心口凉凉的,却不疼,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然后凌霄看见了商无涯,一张青紫的脸笑的甚是可恶,冷汗中,凌霄惊醒了过来。 商无涯!商无涯!香芹决计不可能只有这点心思,这事情最终的走向合该是那边,只有那样,才有可能让她这个皇后失势,成为千夫所指,朝中众大臣却也不能反对。 瞧瞧外边的天色,凌霄才发现自己不过睡了片刻功夫,起身来觉得身上一股寒意,也不知道是和衣睡觉冷的还是那噩梦所惊。推门出去就看见一个菀细坐在门槛上正在绣花,只是手依然在动,神却不知道飘到何方了。 凌霄唤了她两声才惊醒过来,又不小心将自己的手扎了一下,哎呀一声惊呼出来,“娘娘,奴婢…” 凌霄摆摆手道,“不妨事,我知道你们姐妹情深,随我去书房吧。” 行到书房,菀细研墨,凌霄在桌上铺开一张宣纸,想了想提笔开始写,洋洋洒洒地一大片一挥而就。 凌霄拿起来吹干墨迹,将那宣纸叠起来,却发现怎么叠都不妥,要么就是过厚,要么便是过大,放在身上若是被人搜查那便是一搜一个准,这般却是留给人罪证了。 叹息一声,让菀细点燃烛火,将那宣纸放在烛火上烧了,凌霄开始思索当如何传话到宫外? 正愁眉不展之际,偏殿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凌霄连忙走出去,派人去瞧瞧是发生了什么事,不多时有人回话,原来是霜嫔醒了,听了宫人的话要来谢凌霄,却是被阻拦,又闹着要见皇帝,正嚷的不可开交,宁淑妃也是无法正派人去请皇帝过来。(全本) 最新全本:、、、、、、、、、、 宫闱暗涌 第100章 那边闹腾,区区几个宫人自然压制不住,偏殿乱做一团,所有的人都被赶了出来,霜嫔叫着除了皇帝太后或者皇后娘娘,她谁也不见。 不多时,便有宁淑妃派来的宫女分开了门口的侍卫,请凌霄先过去一趟。 凌霄本打算入了夜亲自去引开那些侍卫的视线的,有如此机会怎能轻易放过,连忙让菀细去唤春燕过来,带了菀细与春燕两人过去。 不知道宁淑妃的那个宫女对那几个侍卫说了些什么,那几个侍卫叫来了侍卫队长,见那宫女领着凌霄过来,不声不响的跟在凌霄身后,凌霄也只装作没看见,随着那宫女急切的脚步走了过去。 刚走到偏殿门口,便瞧见宁淑妃神色严肃的站在那儿,却是不敢进去,门口都围了一大圈宫人,见到凌霄来到纷纷松了一口气。 众人跪在地上向凌霄请安,凌霄摆摆手让众人起来,便听见殿内有人在问,“是皇后娘娘来了吗?” 凌霄扬声道,“正是本宫,妹妹怎么把侍候的人都赶出来了?” 霜嫔听见凌霄的声音高兴的叫道,“皇后娘娘救救臣妾!他们都是要来害臣妾的,皇后娘娘,之前是臣妾对不住您,救救臣妾!” 凌霄皱皱眉,便移步进去,春燕与菀细也跟了进来,只晃眼见到殿内一片狼藉,还来不及反应,就看见一个什么东西飞过来。伴随着霜嫔的尖叫,“滚出去!除了皇后娘娘我谁也不见!” 凌霄有些懊恼的回过头,才发现是那侍卫队长跟了进来,皱皱眉道,“你退出去!” 那侍卫队长为难地看了凌霄一眼,菀细道,“霜嫔娘娘现在情绪不太稳定,要是小皇子有什么闪失,皇上怪罪下来,这个责任是你担还是娘娘担?何况。娘娘的居所可是你能进得的?”说罢自行拉着春燕的手退了出去,隐在人群之中。 那侍卫队长想了想还是无奈的退了出去,凌霄这才移步进来,只见霜嫔卷曲着身子缩在床角,手中抱着锦被,脸上的神色惶恐无助,看见凌霄便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双眼放光的凝视着,惨白的脸透露出一丝红晕来。 凌霄虽是不懂医理,倒是知道这般刺激对孕妇来说实在不宜。绕开地上的狼藉走到床畔坐下,拉住霜嫔冰凉的手低低地道,“妹妹这是为何?外面那些人都是皇上安排的,你即便不信他们。也该信皇上才对。” 霜嫔凄惨一笑,道,“臣妾身边的人也是皇上安排的,与臣妾的一根针却是差点取了臣妾的性命!朱贤妃也是皇上说极好的,要不是她……哼!” 凌霄连忙捂住霜嫔的嘴。“总是要个人照料才行,你这身子不吃药却是大碍,太医说胎不太稳,本宫倒是可以助你,只是皇上对本宫却是不信任,何况,你说朱贤妃……这事没有证据,不可胡说。你跟随太后多年,不妨请了皇上的恩典。太后必能保你母子平安!” 霜嫔苦笑,“太后心中恨臣妾,臣妾怎会不知道?只怪往日我太过天真,以为有了孩子便能荣华一世,却不知道人心险恶,害人时也需防着别人的心思。”说着反手抓住凌霄叫道。“娘娘救我。霜儿即便日后做牛做马,也是心甘情愿!” 凌霄瞧这霜嫔梨花带雨地哭容。心中却是百转千回,霜嫔的主动示好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原本以为依她愚笨的性子合该是醒了会稍微收敛点,却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 “说来本宫也是有些嫌疑,妹妹此事本宫却是不好插手,即便本宫愿意,也得皇上同意才行啊!” 霜嫔摇摇头道,“臣妾知道娘娘心中在想什么,娘娘心中必然也是对朱贤妃与香芹之事有数地,她们欲取娘娘与臣妾的性命,娘娘难道就不恨?” 凌霄笑了笑,反问道,“妹妹恨吗?” 霜嫔眼中泛出一抹阴狠的光芒,“此愁不共戴天!我恨不得吃她们的肉,喝她们的血!” 凌霄掏出手绢替霜嫔细细地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一边擦一边轻声的道,“恨一个人就该把那个人放在心里,整日的放在口中弄的人人皆知,岂不是让那人有了防备之心?就像今日一般,若是妹妹一早就有防备之心,又怎会差点中了别人的算计?” 霜嫔闻言细细的想了半晌,突然感慨道,“臣妾只道是都是一般的苦命,为何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原来如此,臣妾驽钝,本就与娘娘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凌霄轻声的笑了出来,“哪儿有那么多弯弯道道,不过就是别太直率了而已,妹妹率性,这率性是好事,可有时候却也不太好。今日这宫中地人,个个都是与妹妹绑做一团的,除非想被抄家灭族,谁敢不豁出性命来护得妹妹母子两人周全?妹妹大可放心,还有那宁淑妃,也是个淡漠的性子,若不是皇上下旨,决计不会迈出那宫门半步,妹妹倒是可以与她多亲近亲近,皇上就爱她那般淡漠呢!” 霜嫔经凌霄一番话提点,醍醐灌顶,一时清明起来,连连点头,又禁不住苦笑,“臣妾这是被人害怕了!” 凌霄笑道,“别想那许多了,好好的将养身体才是正道,这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子嗣。”顿了顿又道,“还是唤他们进来侍候你喝些药吧,这身子经不起折腾了。” 霜嫔点了点头,凌霄这才唤了宫人进来,自己起身走了出去。众人进来又是一通忙碌,侍候着霜嫔吃药用膳,打扫房间,直到收拾好了一切,皇帝才匆匆的赶过来,瞧见霜嫔无事,不禁松了一口气,便询问宫人这是为何。 宫人自然不敢隐瞒,把原委细细地说了一遍,直听地少年皇帝怒火高涨,那个皇后,即便是为了救霜嫔,也不该私自违抗他的命令擅自出了正殿! 少年皇帝本就是冲动地性子,说做便要去做,怒气冲冲的便要去正殿兴师问罪,却被霜嫔拦了下来。 宫闱暗涌 第101章 少年皇帝刚要起身霜嫔便拉下脸来不悦的问道“皇上是怪皇后娘娘救了臣妾么?” 少年皇帝恼道“朕是怪她私自违抗圣旨!” 霜嫔冷笑一声“娘娘不违抗圣旨臣妾便只能惶恐致死了。臣妾只知道有人在臣妾的坐垫上藏了一根针上面涂的毒寻常人便受不了容慧已是落的个缠绵病榻的结果要是臣妾这身子……”说到这里霜嫔便嘤嘤哭了起来 “娘娘宫中的人是臣妾的救命恩人娘娘便是臣妾的救命恩人!是臣妾腹中这小皇子的救命恩人!” 少年皇帝本有些恼霜嫔的冷言冷语听到后来霜嫔一哭便乱了手脚却依旧倔强的道“你怎知那针不是她藏的?” 霜嫔冷声道“臣妾已是将那奴婢拷问了一番她已经承认是有人让她藏的若不是有人让她藏她何苦担这个罪责?” 少年皇帝愣了愣却是有些不解问道“你怎不早说?那奴婢在何处?” 霜嫔吸吸鼻子道“皇上一来见臣妾已无大碍便将一颗心都放在恼娘娘上了可有问过臣妾为何如此?可有与臣妾说过半句话?” 少年皇帝被问的哑口无言只能呐呐的道“你不懂……” 霜嫔笑了笑“臣妾是不懂也不想懂!皇上臣妾现在就在皇后娘娘宫中住着若是真有了什么事第一个担责的便是宁淑妃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怎会害臣妾?何况之前皇后娘娘便救了臣妾一命要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尚义容慧臣妾即便活下来。怕也是保不住小皇子了。” 霜嫔一边哭一边说着脸色经历了一下午的修养已是红润了许多哭的一双妩媚的眼通红心疼的皇帝直跺脚“你别哭了。太医不是说你此刻不能动气有些事你不知道。你只需知道朕并非无的放矢就行了。” 霜嫔闻言眼泪掉地更厉害她心也是知道的自己还是太过天真了一些经历了一番生死很多事都看的透彻了。宁淑妃保的了她一时却保不了她一世小皇子一出生要想生点什么意外还是很容易的。到时候就凭她地身份死了没准也无人问津。只有赖上凌霄与皇太后才有一分活路。 “皇上即便不看着臣妾的面子上。也该看在小皇子地面上什么天大的罪过揭不过去?皇后娘娘是小皇子与臣妾的救命恩人若是臣妾眼睁睁的看着皇后娘娘遭罪那臣妾岂不是无情无义之人?还不如死了的好!” 见霜嫔眼泪如泉涌少年皇帝慌了神连忙道“好。好。朕听你地便是你好好将养着。” 霜嫔这才哽咽着抹泪。却是依旧有眼泪掉出来皇帝无法有些不耐宁淑妃在一旁递上手绢道“医术上说喜怒无常乃孕妇大忌对孩子和身体不好以外还容易苍老。” 霜嫔闻言连忙接过手绢细细的擦了泪水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强压下酸涩的感觉。皇帝见霜嫔终于不再哭泣也是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宁淑妃一眼宁淑妃笑了笑不甚在意地走到一旁去。 静下心来皇帝才想起霜嫔之前说是朱贤妃让人在她坐垫上藏的毒针皱眉问道“霜儿那奴婢在何处?” 霜嫔道“方才被敲了几杖已是断气了臣妾知道如今皇上离不了朱家也不为皇上添堵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少年皇帝愣了愣空口白话不过这霜嫔一向与朱贤妃交好又怎会白白的诬赖她?只是死无对证他要想知道其中缘由却是不可能了。想到凌霄再想朱贤妃还有香芹加上面前这个霜嫔真真是剪不断理还乱闹不清其中纠葛了不禁叹息一声。 只是霜嫔后半句话却是让少年皇帝愤怒异常他是皇帝之前畏惧萧党后来又要倚仗佟家如今又要靠一个妃子的娘家说来说去只显得他甚是无用却不好表于面上闷声道“你好好休息吧朕出去走走。” 少年皇帝来了不过片刻便又要离开霜嫔倒是无所谓只道自己这番话说的皇帝有些心动了也不争朝夕只要她肚子里这孩子一日未生出来出了这事端必然众人都会把她捧在手上的有的是日子去收拾那人。 宁淑妃看着霜嫔狠辣地神色在心中微微叹息了一声终究她还是被搅进了这一团乱局。 少年皇帝胡乱地走着宫中嫔妃斗个不休他若是还看不出来就真是傻子了只是到底谁是谁非?真真是一团乱麻。一个人可以今日是好的明日便现伪善地面具下面还藏着另一份心思朝堂上的事就已经够让他头疼了偏偏一向知心的几个人儿都变了面目只让人觉得心寒。 不知不觉的少年皇帝走了许久待回过神来的时候竟然现自己走到了朱贤妃的宫门外平日里看起来亲切的地方今日却是觉得有些阴森那暗红色的宫门就像是一只怪兽的巨口生生的要将人吞了下去。 “皇上万岁!”宫门上那守门的老太监端着一张笑脸跪下去。 少年皇帝却是有些犹豫到底进还是不进?那宫门为何让他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皇上?皇上?”皇帝失神间身边的小太监轻轻的唤了几声少年皇帝回过神来敲了他一眼那小太监道“贤妃娘娘出来了。”顺着小太监的手望去蜿蜒的回廊上几抹姹紫嫣红的身影领头的不是那喜爱艳红的朱贤妃还能是谁? 那朱贤妃看见少年皇帝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过来。 “皇上怎么来了?”朱贤妃笑问圆圆的脸上两只酒窝显得格外可爱“臣妾刚从宗人府那边回来呢。”说着便去拽少年皇帝的手要拉他进宫去。 这动作是两人平日里便做惯了的虽有些无礼少年皇帝却不是很在意当那只温润的小手伸过来的时候少年皇帝惊恐的退了一步。 那手洁白如玉一尘不染只是到底是否真的那般干净?为何他竟然闻到了一丝血腥味儿? 宫闱暗涌 第102章 朱贤妃被皇帝的动作惊了一下,错愕的问道,“皇上?” 少年皇帝苦笑一下,“回宫去吧,朕有些事想问你。/、qВ5.\”说罢便迈步走进宫殿,朱贤妃跟在皇帝身后瞧了皇帝身边那小太监一眼,那小太监低垂着头,众人的表情也是严肃的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进了宫殿,皇帝屏退左右只留朱贤妃一人,来回在房中踱步,朱贤妃一头雾水,心中却是有些惶恐不安,也没人来给她透露消息,看那几个宫人的脸色都是高深莫测,少年皇帝这是听到什么了吧? “皇上?” 少年皇帝目光漂移不定,呼出一口浊气,闷声问道,“是你让人在霜嫔的坐垫上藏了一根毒针?” 朱贤妃心猛然一缩,扬起笑脸问道,“皇上说什么?臣妾不明白,霜嫔不是什么钻胆才会那般的么?怎的又出了什么毒针?”只是声音有些忍不住的颤抖。 少年皇帝瞪大了双目,三步做两步跨到朱贤妃面前,直直的看着朱贤妃的双目道,“事到如今你还装傻?人证物证俱在,你怎抵赖的掉?” 朱贤妃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回视皇帝道,“人证何在?物证何在?若是罪证确凿,皇上为何不拿了我?想必那证人是霜嫔宫中的人吧?那物证却是从皇后娘娘宫中找到的!” 少年皇帝不语,呼吸平稳了些,双目露出疑惑的光芒,勾勾嘴角转过身去,“那霜嫔曾是太后身边的得力人儿,她心中向着谁,皇上该是明白的。哼!何况她眼中心中巴望的什么皇上没瞧出来?如今皇上偏着臣妾,她也就只有去巴着太后了。枉臣妾待她如同亲生姐妹。也是个不知好歹的!” 少年皇帝又道,“朕没说,你怎知道?竟然真是你做的!” 朱贤妃这才发现自己话中的错漏,只是挽回已是为之已晚,唯有咬咬牙道。“治家之道与治国之道一般,水至清则无鱼。当使些手段地时候即便是下做些,那也是无可奈何!” 少年皇帝怒问,“治国之道?你果然也是有私心的,所以你藏了根毒针,所以你容不下霜嫔母子。也容不下皇后?” 少年皇帝的话倒是激出了朱贤妃的几分脾气,心中暗自委屈,若不是为了皇帝,为了大周她又何苦如此。强硬的道。“臣妾忠心为国,皇上若是觉得是臣妾所为,那便是臣妾所为吧!” 少年皇帝闻言仿佛被雷击中一般,蹒跚地退了两步,脸扭曲的不**样,“原来一个个都不干净!” 朱贤妃笑地十分凄凉,“这些年太后与萧家斗。若不是使了手段。又怎能维护皇上到亲政?干净,怎么干净?萧家兵临宫门。若不是皇后使了下作手段,又怎能保我大周?保得皇上如今的皇位?皇后出身贫寒,若不是萧家使了下作手段,又怎能让她跃上枝头?让皇上如今进退两难?臣妾若不是使了手段,又怎能维护皇家的颜面?” “私心!清流倒是没有私心,没有下作手段,皇上瞧瞧他们如今是何光景?与萧党斗的平分秋色的都是善使手段,能使手段地!皇上不愿意背负这心结,臣妾替皇上来背,什么脏事破事都让臣妾来做!” 朱贤妃说一句便逼近皇帝一步,神色傲然,一脸的不可侵犯,少年皇帝被逼的步步后退,待她说完却是一脸的愧疚,貌似有理,却又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对,心底总是有一股不太舒服地感觉,诺诺道,“那霜嫔…” 朱贤妃见皇帝神色已经软化,不禁悲凉的哀叹一声,“皇上,臣妾即便再怎么也不能害了皇上的子嗣,依照霜嫔的出生,即便再怎么受宠,生下再多的皇子,熬到老不过就是一个妃子,始终是在臣妾的位份之下,臣妾何须嫉妒她?何况,日后皇上还有更多的龙子公主,难道臣妾要一一害了他们不成?皇上在地时候怎么没发现谁中毒?离了眼才发生地事,皇上就是不肯信任臣妾么?” 皇帝神色不安的犹豫道,“可皇后,她却是极好地,朕这般待她…” 朱贤妃冷笑一声,“皇后?皇上!她是什么皇后?不过是萧家的一个丫头罢了,难道皇上想天下人嗤笑皇家迎了个不知来历的野丫头做主东宫?皇上不在意她的身份,可是不能不在意皇家的颜面吧?何况她是个好的又怎会那般对香芹?如今有皇上护着香芹,否则那丫头怕是早就尸骨无存了!” 少年皇帝叹息了一声道,“她也是个可怜人!” 朱贤妃挑挑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话却是挑到了少年皇帝底线,“你怎的一点同情心都无?” 朱贤妃皱眉,神色很是失望,“即便不谈身份,皇后如今回了一趟萧家,萧太师便站了出来,虽然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是在帮皇上,可狼子野心不得不防,留这位能翻天覆地的皇后在,便是隐患!” 少年皇帝闻言疲惫的垮下双肩,整个人都仿佛被击垮了一般,双目没有焦距的四处漂移,半晌后缓缓的转过身子,迈步向外间走去,他有些累了,近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一件一件的颠覆了他心中所想。 帝位,原来需要手段才能做,而不是想做好,认真去做就能做到的,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变得面目全非,生他养他的太后处处有私心,竭力的回护佟家,甚至想阻止他亲政,他敬爱的皇后却是出生贫贱,不过是个笑话,忠心为国的朱贤妃却是心狠手辣,而那一直妩媚娇俏的霜嫔心中也是存了不可告人的念头,唯一淡定的宁淑妃此刻杂务缠身,只是,也不知道她那淡漠的脸庞下,是不是也隐藏了一份私心?如今这偌大的皇宫竟然没有一处合他意的地方。 朝堂上的人也是纷纷换了一副面具,萧家极力的讨好他,佟家却是开始逼迫他,而清流则是意气风发起来,算得上最让他合意的了,这段日子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没少来烦他,只是朱贤妃的那一番话,却是颠覆了他的想法,回想起这些清流曾经的风光日子,好像,都不太长啊! 皇帝一离开,朱贤妃便差宫人去唤了香芹过来,将殿中的人打发的一干二净开始在宫殿内踱步,皇帝对凌霄的事一直犹豫不决,不知怎的,朱贤妃心中总是对这个出生并不高贵的女人带着一股畏惧之意。 当初宫变能翻盘,完全就是此女一人之力,费了少许人马便能做到如此,更是一人挡回了萧仲纥千军万马,不杀此女便像是在自己身边养了一条猛虎,寝食难安。 只是,此刻没有圣旨,那边的事迟迟不能得出结果,该死的宁不凡竟然推脱,要明日才把人交出来,要逼皇帝下旨也是难成其事,难道,要假传圣旨? 朱贤妃越想越是心急,总是隐隐的觉得事不宜迟,迟则生变,那去唤香芹的宫人也不知是不是溜到哪儿偷懒去了,怎的还不来? 走到门口,外面依然是毫无声息,朱贤妃突然跨出大门大声叫道,“萃文!”惊的在门口守候的两名宫女神色茫然。 那名唤萃文的宫女从隔壁一间小屋子里走出来,“娘娘有什么吩咐?” “你随我进来!” 萃文依言跟了进去,反手关上门,朱贤妃在角落向萃文招手,萃文谨慎的走过去,朱贤妃凑到萃文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萃文点了点头,随即便匆匆的取了腰牌出宫了。(全本) 最新全本:、、、、、、、、、、 宫闱暗涌 第103章 是夜,宫中本就没什么消遣,凌霄却是在等候春燕归来,只在书房一人摆了一盘残局静心研究着,自从与萧仲纥对弈之后,凌霄便对这棋艺之道起了兴致,闲来无事或者心中纷扰之时总是喜欢一人拿着古谱研究残局。全/本\小/说\网 春燕趁着众人吵嚷的时候偷偷的溜出去,此刻还未曾归来,从这凤藻宫至御膳房也不过半个时辰的路而已,此刻已是过了两个时辰,却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皇帝到偏殿的事凌霄自是听说了,宫中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何况那霜嫔竭力在讨好她,那些侍卫对凌霄的人看的严,对霜嫔派来的人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眼见着快要二更,凌霄越发的觉得不安起来,门口有人推门,凌霄抬起头,菀细端着一盅什么走进来,发现凌霄正瞧着她,笑道,“扰到娘娘的兴致了,奴婢炖了莲子银耳羹,娘娘用些,熬夜最是伤肝上火。” 凌霄却是没什么食欲,正要让菀细放在一旁,却听见外面一阵吵嚷声。菀细推开窗户便瞧见远处的回廊上一群人打着灯笼正向这边走来,在回廊上宛若一条长蛇,菀细与凌霄对视一眼,走出门迎上去。 只听见一个尖锐的太监声问道,“皇后何在?” 菀细低声回了几句,便被人扭了胳膊,押着直直的向书房走来,凌霄见状脸色大变,难道是春燕出了什么事? 凌霄突然一阵眼皮狂跳。只觉得心慌意乱,以少年皇帝的心性,本该是来找她兴师问罪的,为何却是径自离开了凤藻宫,而这一波人又是谁?来做什么地? “将凤藻宫的一干人等统统拿下!”朱贤妃喝道,随即便有两路内吞卫分开向正殿的两翼抄了过去。 朱贤妃径自向书房走过来,身后跟着十多个内吞卫,还有一个太监,手端托盘,托盘上摆了一个酒壶以及一条白绫。 凌霄眯起眼。瞧的真切以后她反而放心下来,朱贤妃这是终于熬不住了,欲逼她死呐! 春燕犹未回来,香芹也没有与那朱贤妃一路,有一路侍卫已是去了偏殿,怕是偏殿的人有什么想法也来不及了。 此刻,唯有一个拖字! 凌霄想明白一切,渐渐的镇定下来,走到摆了棋盘的小几旁,继续打谱。朱贤妃笑呵呵的走进来,“娘娘真是好兴致!” 屋外传来宫人的惊呼与怒斥声,凌霄将思索好的那颗棋子放到位置上,又端起菀细送来地小盅盛了一碗。抬起头对朱贤妃笑道,“夜已是深了,妹妹这时候还在宫中走动,真是辛苦了。” 说着慢慢的吃了起来,朱贤妃在凌霄面前坐了下来。端起小盅瞧了一眼,“莲子银耳羹?倒也寻常”又将桌上那棋盘棋子摆弄两下,“这却是价值不菲,就是不知道娘娘用的惯不?” 凌霄轻蔑的瞧了朱贤妃一眼,“不过是寻常物件,何来用的惯用不惯一说?妹妹要是想要,姐姐那儿还有一副与这差不多的,送你便是。” 朱贤妃闻言忽的站起来,柳眉倒竖喝道。“好一个只手遮天的萧家,连个丫头用的物件都比本宫奢侈上许多!” 这么快就翻脸了?真真是急不可耐啊!凌霄笑着摇摇头,“妹妹与姐姐说话怎的没头没脑?明明就说这棋盘,怎就生生扯到了萧家身上?” 朱贤妃微微扬起下巴,傲慢地用眼角瞥着凌霄,随即拿着一张手绢捂着嘴笑的十分开怀。“呵呵呵呵…丫头就是丫头。还真以为在这后位上坐的久了便成了皇后了?世上哪儿有不透风的墙?凌霄!你地母亲已是寻到了,你难道就不想见一见她么?” 凌霄心一跳。猛的一拍小几,喝道,“一派胡言!朱柔儿,休以为皇上宠信你,你便没了分寸,本宫岂是你能污蔑的?你这罪,可是要抄家灭族的大罪!” “欺君之罪难道是小罪了?你,萧家,还有那些一干牵连的人,可是不少呢!”朱贤妃冷嘲道,“今日本宫便是来为你送行地!”凌霄瞥着门口那端着托盘眼观鼻鼻观心的太监,冷冷一笑,“禁宫之中,谋害皇后,朱贤妃,你胆子不小,你以为本宫等了你这许久,便是在等你来送行?” 朱贤妃微微惊讶道,随即变脸,“那也由不得你了!来人!送皇后娘娘上路!” 话声落,门口那几个如同木雕一般的太监纷纷涌了进来,便要抓起凌霄灌毒酒,凌霄如何挣的过几个有力的中年太监,却是不知道自己那番话正是刺中了朱贤妃的隐忧,才让朱贤妃决意速战速决。 一旦凌霄一死,宫中与朝堂上的局势必然会重新洗牌,暂时的乱局是一定的,不过人已死,萧家也变不出第二个女儿来,即便有也不会是这般有手段地人儿,若是不趁着这次机会杀了此人,日后必然会成为大患。 朱贤妃扯着嘴角看着凌霄被几个太监制住,瞧那毒酒就要灌下去,突然叫道,“住手!” 踱步到凌霄身前,伸出圆润的食指,在凌霄面前晃了晃,“皇后娘娘,哦,不,凌霄!下去了别怪本宫,谁让你投胎投的不好,又生的太聪明,不除你,本宫实在难以安寝。何况,你是个看的透彻的,举朝上下都知道你地身份,为了皇家地颜面,你非死不可!至于你的生身母亲我会好好替你照顾,唔,那个出卖你地女人,尽管去恨没关系!凌霄眨眨眼,不再挣扎,朱贤妃见她似有话要说,让那捏住凌霄下巴的太监松开手,凌霄动了动下颚,挑起眉轻笑道,“你信不信,杀了我,大周朝立即就会分崩离析!你的皇后梦也许永远无法实现了。” 朱贤妃冷哼一声,“有你在,本宫永远实现不了!” 凌霄点点头,“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可知道你差在哪里?” 朱贤妃倒是有些闲情,瞧了瞧外面,一切都井然有序,暗夜中只有低低的哽咽声,回过头道,“你说,本宫听听。”(全本) 最新全本:、、、、、、、、、、 宫闱暗涌 第104章 朱老将军助先皇登基,驱逐岭南王,若不是功高震主,又怎会被困南疆一辈子? 若是朱家出了一两个非凡之人,怕也不是今日的风光,你朱家一门武夫,.qΒ5、c0m/朱家好在是一门武夫,坏也坏在是一门武夫,你做事只问眼前利益,从不思考日后会是如何,纵然是有满腔的雄心壮志,也必然落的个失败的下场。 如今没人制的了你,你便意气风发起来,只是上京的局势你还瞧不明白么?有本宫在,皇家与萧家便还有一丝回旋余地,若是本宫一死,萧家即便委屈也求不得活路,也就只有一个鱼死网破的局面了。 趁着三面战火,自立为王,这大周朝又将恢复群雄割据的局面,到时候萧家容不下你,佟家容不下你,怕是连你的生身父亲也是容不下你的! 你便是大周朝的千古罪人,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上千年! “住口!”朱贤妃怒喝道,双目仿佛要吃人似的瞪着凌霄,只觉得心被刺的隐隐发疼,指着凌霄的鼻子骂道,“你以为你这么说本宫就不会杀你了?就算是如此结果,本宫今日也非除掉你不可!” 凌霄轻笑,眼中说不尽的轻蔑,“武夫就是武夫,被人戳中痛处便只能喊打喊杀,要杀便杀,本宫何所畏惧?只可惜你不懂该怎么做,偏偏又爱逞能出风头,本宫死后,不消三日。便是你后悔之时!” 朱贤妃恨不得将凌霄碎尸万段,区区一杯毒酒与一根白绫怎能解她心头之恨?哆嗦着道,“杀了她!给本宫杀了她!” 那几个太监都是朱家的心腹之人,闻言便捏着凌霄的下巴要灌毒酒,凌霄心中一悲,只道是自己终究逃不过这一劫,只能任由那冰凉地液体倒入口中,屏住呼吸做最后的挣扎。 那太监把毒酒倒入凌霄的口中,便捏住她的鼻,只待她忍不住将那要命的东西吞咽下去。凌霄仰着头,不再挣扎,忍住呼吸静静的回想这一生,这宫中的毒葯都是见血封喉,吞下去,怕是就来不及想了。 突然间,身前的太监不知怎的倒了下去,凌霄惊了一跳,差点就将口中的毒酒给咽了下去,捏住鼻子地那只手随即也松了开来。凌霄一得到自由,便迫不及待的把口中的毒酒吐了出来,大口大口的喘息。 “朱贤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皇后!”一声闷雷般的声音在室内炸开,朱贤妃正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太监发愣,凌霄已经冲到桌子旁就着那莲子银耳羹漱口。 回头一瞧,才发现是个黑壮高大的男子站在门外,由于门框太低。也看不清面容,方才慌乱之下也没听清楚到底是谁,只是,凌霄直觉应该是苏勒。 “可是苏将军?” 苏勒闻言低头进来,书房一下子变得狭小起来,跪在地上道,“臣救驾来迟,还望娘娘恕罪。” 凌霄看见苏勒顿时笑了出来,心中安定了许多。在榻上坐了这才道,“苏将军已是救了本宫两次,每次都是在紧急关头,本宫怎会怪罪于你?快快请起。” 门外没有响动,仔细的听去,连哭泣声都没有了。门内仅剩下三人。那几个胁迫凌霄的太监已是倒做一团,身上个个都插了一把匕首。 朱贤妃猛然醒悟过来。喝道,“苏勒,你好大地胆子,竟然深夜私闯后宫!” 苏勒不紧不慢的从地上站起来,神色傲慢的上下打量了朱贤妃一番,朝地上呸了一口,“老子胆子再大也没你大,竟然敢谋害皇后,老子是来救驾的!”说完就听见凌霄轻咳一声,扭过头去对凌霄道,“嘿嘿,娘娘,臣是个粗人,刚才气极了一时口快。” 凌霄信苏勒地话就有鬼了,不过瞧他这么做倒是觉得有趣,看朱贤妃脸色难看至极,忍住笑意道,“这儿是皇宫,非市井之间,苏将军还是要注意言行,贤妃此刻还是皇上的妃子,不得无礼!” 苏勒点点头道,“娘娘,臣省的,那还请娘娘示下贤妃娘娘该如何发落?”凌霄想了想道,“送朱贤妃回宫,后宫的嫔妃本宫本是有权利处罚的,不过,此事关系太大,本宫却是不好擅自做主,今夜已晚,明儿个请皇上决断。” 朱贤妃突然想到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地锦来,看样子似是圣旨,在苏勒面前晃了晃,“赐死皇后是皇上的密令,苏勒,你敢抗旨?皇后,你敢抗旨?” 苏勒是个野性的,一把从朱贤妃手中夺过那锦,瞥了一眼,骂骂咧咧的道,“你哄俺没见过圣旨?竟然敢伪造圣旨,朱贤妃,你是罪状又多了一条!明日便等死吧!来人,把朱贤妃送回宫去!” 一边说一边把那圣旨放火上烧了,管它是真是假,在苏勒这浑人面前通通是假的,朱贤妃恨的牙痒痒,怎的这世界上还有比她还蛮横不讲理的?真真是无耻之极! 只道大势已去,跺跺脚,狠狠的瞪了凌霄一眼,只道是凌霄还不敢动她,摔开那几个侍卫地手道,“本宫自己会走!” 凌霄则是看的啼笑皆非,眼瞧着那几个侍卫护送着朱贤妃走的远了,这才似笑非笑的瞧了苏勒一眼,苏勒烧的太快,否则倒是可以瞧瞧到底是真是假,是真的还好,是假地么,明儿个便有笑话好看了。 凌霄微微皱眉,苏勒便问道,“娘娘是在怪臣烧了这圣旨么?” 凌霄微讶,苏勒已是笑道,“当然是假地,娘娘请看!”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个一模一样的递上来,凌霄接过来一看,忍不住为这人地机智喝彩,若不是做粗莽状烧了圣旨,那朱贤妃必然是要闹将起来的,朱贤妃当杀,却不能是她或者萧家下手,更不能死在凤藻宫中,最好不过的是让她多多闯祸,自然有人来收拾她。 凌霄突然想道,“苏将军,可看见我宫中的春燕?” 苏勒道,“回娘娘,臣下午与人喝酒的时候有个面生的宫人送了封信与臣,说是凤藻宫今夜有难,臣便立即召集人手过来,来人却是不曾表明身份。”(全本) 最新全本:、、、、、、、、、、 宫闱暗涌 第105章 .速度跟新}苏勒让人收拾了尸体便离开了,离开没多久春燕才偷偷摸摸的回来,出行的事到还顺利,就是回到宫里的时候发现根本混不进来,只能找了个地方藏着,听见这边的动静才回来。苏勒在宫内没闹出多大的动静,否则也不至于潜进来还没人发觉,只可惜了朱贤妃一干亲信,死了个干净。 苏勒一掏出圣旨,凌霄便知道此人已是想出了应对之策,任他将那些尸体搬走,只待明日天明。 凌霄担心容慧的情况,去瞧了,又见春燕回来,很是松了一口气,众宫人跟在凌霄身边风风雨雨经历了不少,心智都逐渐沉稳,很快便平静了下来。 月裳夜里要侍候凌霄,兰英与菀细一商量,便决定两人都到容慧与月裳的房间里看护容慧,两人都有些睡不着,到不是日间的事务所扰,跟了凌霄这么久,早就有了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觉悟,只是看着容慧大好的身子便这般衰败下去,想到日后怕是只有十来年好活,这宫中的日子熬了这么许久,为的不就是熬到了年岁,便可以出宫去,外面的日子虽然苦些,却比心累来的踏实。 可是,容慧如今……十年,刚好是她可以出宫的时候啊 想着想着,两人便俱红了眼眶,吸吸鼻子开始掉眼泪,两人都哭的小心,刻意的避开对方的眼神,听见对方的抽气声这才扭过头去瞧了一眼,一瞧便抱头低声闷哭起来。 容慧躺着床上翻了翻身子,虚弱的睁开眼,只看见屋子里烛火闪烁。眼前还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抱头痛哭,“兰英,你们怎么了?” 兰英两个守了许久都不见容慧醒来,却没想到这大半夜地突然醒了,想必是夜深人静哭声扰了她的清梦,连忙冲到床畔一边抹眼泪一边急切的问道,“容慧姐姐,你可算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可想吃什么东西?” 菀细心细些,道,“该是吃药的时候了,容慧姐姐且等着,药还温在外面炉子上。我这便去端来。” 菀细去端药,容慧见兰英脸上泪痕未干,眼还有些红肿,强撑起身体问道,“你们怎么哭的这般伤心?难道是娘娘出了什么事?” 兰英深吸了一口气,想告诉容慧实情却又有些不忍心,只是用手绢擦擦眼角。伸手帮容慧坐起来,“娘娘歇下了,你也不问问自己是怎么会这样。” 容慧笑道,“不就是那针上有毒么?好在我看那霜嫔的动作有异。检查了一遍,否则今日之事难了。” 兰英愣了愣,问道,“那针是霜嫔亲自放上去的?” 容慧笑笑不做声。兰英随即也苦笑起来,这宫里的主子那个是好相与地?不过打死个把宫女,那宫女也是个顾人怨的,自是不用放在心上,只是容慧的身体,想到这里不禁又叹息了一声,菀细端了汤药进来。托盘上还放了清粥小菜。容慧正是饥肠辘辘,让两人说今日她昏迷后发生的事。自己则一边吃药吃饭一边听。 菀细将今日的事说了一遍,临末了做不经意状道,“容慧姐姐,那陈老太医说了,你这身体得好生将养着,娘娘也说日后宫里地事你都不用劳神,咱们再去挑几个伶俐的粗使宫女来侍候如何?” 容慧笑道,“咱们本就是奴才命,哪儿能不做事?粗使宫女的事不用着急,如今这凤藻宫怕是人人都当这是鬼门关,挑来了做事也不尽心。” 兰英张了张嘴,合上,又道,“咱们人手本就不够,连霜嫔宫里也是有四个尚义的,朱贤妃与宁淑妃身边都是六人,咱们宫中本来该是八人的,自那人做了主子,人手越发的紧张了。” 容慧道,“无妨,实在忙不过来就捡要紧的做,这关口咱们得谨慎些,莫要再与娘娘添麻烦。” 兰英还想说什么,被菀细拉了一把,兰英甩开菀细地手,走到门口去瞧了一眼,周围都黑漆漆的,人尽是睡了,这才走回床畔低声道,“容慧姐姐,上次咱们被拖去打板子,你却是被人带走了,咱们都知道是太后,你既是太后的人,又何必……” 菀细那次不曾去,却不知道有这些事,只是瞪着眼瞧着容慧,看她如何应答,容慧处变不惊的调整了个舒服地坐姿,“你们可知太后叫我去做什么?” 菀细与兰英皆是摇头,容慧道,“朱贤妃一回宫便开始布局,太后与皇上的感情有了间隙,那次落娘娘面子,其实是做与皇上瞧的。不过,我回来以后看见娘娘已是明悟,便不曾多言。至于我是谁的人?如今咱们地命是与皇后娘娘绑做一团,娘娘待我们也甚是亲厚,你们心里是如何想的,我便是如何想的。” 兰英连忙换了笑脸,“容慧姐姐你别多心……” 容慧摇摇头,“我知道你们是心里为我好,不过,咱们做奴才的,就得一心为了主子,如今在这宫里风向变幻莫测,既然已是跟了娘娘,便要死心塌地,做墙头草只能让自己死的更快而已。” 菀细突然冲口道,“你可知道你只剩下十年性命了!” 此言一出,容慧愣了愣,看见兰英也是被菀细的话吓傻掉的样子,抬起被包扎好地手凑到眼前瞧了瞧,往日地红润已是不见,只剩下苍白以及不时的疼痛,扰地人心浮躁起来。 苦笑一下,“十年就十年吧,如今外面兵荒马乱的。” 顿了顿又问道,“你两个可是有什么想法?” 菀细摇摇头,脸上的神色悲切,“弟弟尚幼,母亲缠绵病榻,我若真出了宫家,家里怕是就断了活路。若是死在这儿,娘娘兴许还能念在主仆一场的情分上照顾几分。” 兰英则是瘪瘪嘴道,“我那后娘不待见我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出去了不是随便找个人把我嫁掉便是送去当姑子,偏生我爹爹又是个面软心软的,别与他老人家添堵了,死了的干净!” 容慧笑了笑,其他几人怕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吧,到也是那香芹会挑人,个个皆是死心眼。 宫闱暗涌 第106章 苏勒出了凤藻宫便直奔宫门而去,那守门的兵丁一见这高大的身影,便露出为难的神色,谁都知道皇宫内有个浑人,这浑人谁都得罪不起,好容易给皇帝赶出去了吧,得,这没多久又回来了。\\。qΒ5. 看这情形是想半夜出宫,近来无甚大事,这人又是个胆大包天的,当值的日子想要出去做耍,这事也寻常,想想人家拿刀搁皇后脖子上都没死,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众兵丁都有些感慨自己时运不济,那事儿搁谁身上都是死了十次八次了,这人偏偏得了太后的特赦,又回宫里了。 苏勒铁青着脸走到宫门,那侍卫队长便迫不及待的去把旁边的一道小门打开,一言不发的让开,苏勒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身边的亲兵则是扔了个算你识相的眼神与那侍卫队长。 旁边有个新来的低声问道,“怎的别人来都是求爹爹告奶奶的,这人还要咱们队长亲自去开门,他是谁啊?” 这话恰好被那侍卫队长听了个清清楚楚,瞪了他一眼,走开了,旁边这才有个老兵道,“你姓木就算了,怎么还长了个榆木脑袋?上面也传了话,这位主儿能别招惹就别招惹,上京地儿上谁遇上谁头疼,只要不是造反,他爱咋咋滴。” 那愣头愣脑的新兵很是不解,抓抓后脑勺道,“他很厉害么?” 那老兵狠狠的在后脑勺上给了他一巴掌,“这是兵部尚书苏彦田苏大人的独子。”看那新兵还是不甚了解的样子,很是来气地唾了一口道,“反正你以后见了他绕着走就是了。避不开就装孙子,你这愣头愣脑哎…” 苏勒出了宫门,便直奔萧府而去,把萧府门上的扣环拍的劈劈啪啪作响,守夜的萧林貌似没有休息,直在门内叫道,“来了来了!” 打开门一瞧是苏勒,笑着道。“苏公子,怎的你也来了?”忙将几人引进去,这才道,“苏大人正与老爷在书房,您这是?” “有事!”苏勒丢下两个字转身便走。萧家他是熟悉的,也不要人指引便径直向第一层院落走去,萧仲纥待客皆是在那个书房。 果然远远的就瞧见书房的灯火明亮,印了好些个人地影子在白纸糊的窗户上,近了些便有萧家得力的管家守着,见了是苏勒倒是一脸的笑意,扬起嗓门叫道。“苏公子来啦?” 书房内的影子顿了顿,随即便有人推门出来向苏勒招手,烛火映照在那人地背后,脸看不真切。那微微佝偻的身形不是苏彦田还能是谁。 进了书房,才发现里面除了萧仲纥、苏彦田外还有萧明珏以及萧明珏的儿子萧睿和几个萧家的贴心之人,皆是朝堂上有些分量的,干瘦的是户部尚书于弄仁。一张脸黑的堪与苏勒媲美地是刑部尚书郑启明。 见了苏勒,个个皆是笑着道,“苏贤侄怎么也来了?” 苏勒向几人分别见过礼以后,才道,“今儿个夜里,朱贤妃拿着毒酒白绫去了凤藻宫。” 众人闻言齐齐吸了一口冷气,苏彦田更是暴怒喝道。“这朱贤妃好大的胆子。皇后娘娘怎么样了?” 户部尚书于弄人也急切的问道,“娘娘无碍吧?” 苏勒嘿嘿笑了两声。“俺带了几十个人闯将进去,把朱贤妃带的人都给结果了,娘娘倒是无碍,就是明日该有好戏瞧,俺就想着得过来禀报太师。” 苏彦田松了一口气,瞪着苏勒道,“你这痴货到总算办了件对地事。”眼角眉梢的喜悦却是藏不住,苏勒自打上次闯祸以来便是大功小功不断,苏彦田嘴上骂儿子,心里却是乐开花。苏勒无辜的摸摸鼻子,对自己老爹表达欢快的方式无言以对。 众人也是呼出一口浊气,唯有刑部尚书郑启明皱眉,这事儿如若不是宗人府办,便会落到刑部头上,真落到刑部还好说,反正他得罪人已经得罪地习惯了,若是宗人府却是不好办,谁都知道宗人府那帮人都是些皇亲国戚,近来意气风发,谁的帐也不买,今日拿了个太医进去,没多久便断了气,现在想查也无从查起。 那陈太医是皇太后宠信的人儿,这事儿说不得只能赖在太后头上了,只是人人心中皆知是谁做下的。 “如今太后也被气的闭门不出,此事却是难办!” 萧仲纥靠坐在太师椅上,环视众人,神色自如,只是严重隐隐蕴含了一股怒火,让深邃的双目闪亮起来,最后目光落在了萧明珏身上,“明珏,你可有什么想法?” 萧明珏本是站的笔直,眼观鼻鼻观心只听众人说话,听见萧仲纥唤他,躬身道,“父亲,这位贤妃娘娘做事也太过莽撞了,留她一日,却是需防她一日。” 萧仲纥笑了笑,却是瞧不出心中地想法,只是问道,“岂有千日防贼地道理?” 萧明珏为难的想了想,“只是,朱家此刻镇守南疆,此刻战火连绵…” 萧仲纥不待萧明珏说完便连连摇头,又看向萧睿,“睿儿,你且说说。” 萧睿抿了抿嘴,因为年纪尚幼,萧仲纥做事往日都不会带他在身边,只是今日突然把他唤来,却要听他地意见,神色有些尴尬的望着萧明珏,萧明珏点了点头,这才道,“爷爷,依照孙儿看,自然不能千日防贼,既然咱们已经抓到了,便当杀了以绝后患!顺便么,也可杀鸡儆猴!”说罢,年少的脸庞紧绷,眼里露出一股狠厉之色。 萧仲纥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又转向众人,“你们又有何看法?” 萧仲纥的神色如何瞒得过在场的众人,皆是摆摆手道。“还请太师示下!” 萧仲纥站起身来,背过众人,负手在身后慢慢的踱步开去,“这贼身后还有千个万个贼,杀了只能激怒对方,日后怕是鸡犬不宁,就这么放了却也不甘心。老夫一生做人谨慎,终究落地个如此下场。可见不能留这样的祸患。” 众人皆是不解,依照萧仲纥往日的性格,这种时候必然会逼佟家出来与朱家作对,瞧这情形却是想让萧党一系人马出头了。 如今,萧家的情况尴尬。已是做了多日的忍让,萧仲纥又何苦如此?少年皇帝如今好容易才接受萧党继续存留下来一事,这么急巴巴的跳出去,不是萧仲纥的风格啊! 萧仲纥怎会不知众人想法,哈哈笑道,“老夫意气风樊余年,如今无论是太后还是佟家以及清流都要顾忌老夫三分。唯独这初生的牛犊天不怕地不怕,老夫倒要看看他有几分能耐。” 萧仲纥笑完便道,“弄人,老夫记得朱家又来要粮草了吧?一应军费粮草先压一压吧。佟家地人来要么。就打个折扣吧。” 户部尚书于弄人连忙躬身应是,这些日子为了维护萧党与佟家之间的和平,他可是愁白了一头本就灰扑扑的头发,萧党的人要钱要粮不能耽搁。其他派系的人马要钱要粮也不能落下,天知道他都愁地快想将自己的家当贴进去了——前提是他的家当填的满这个无底洞的话。 萧仲纥又道,“启明,前两天宵禁之后不是抓了几个佟家的人么?从严从重的办了,再有抓到什么犯事地,不必问我,无论官职高低。谁来求情。一律不用给面子。苏尚书这两日辛苦些,上京有什么人犯了律例。通通都拿了。”顿了顿吩咐萧明珏道,“明珏,你让咱们的人都收敛点儿,若是出事,一样照办!” 众人纷纷应是,萧明珏想了想问道,“这些日子御史台压下来的折子,要不要一并呈上去?” 萧仲纥笑道,“一并呈上去,咱们皇上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让咱们被参地人都递份辞呈,要罚要杀,任由皇上处置。” 众人心中一凛,萧仲纥这般便是要乱大周了,不过,局势越乱对萧家却是越好,太后必然坐不住,少年皇帝是收拾不了这烂摊子的,接下来便是看佟家、朱家如何应对了。 议定此事,话题自然又回到了原来商议之事上,刑部尚书郑启明又道,“即便如此怕也难解娘娘在宫中燃眉之急,那朱贤妃的胆子比天还大,杀了那陈太医死无对证,又闯宫假传圣旨,欲谋害娘娘,今日听说又去寻宁不凡要商无涯,依下官看来,那商无涯不如也杀了的好!” 商无涯此刻被关在刑部地大牢里,除了宁不凡与郑启明,其他人皆是无法进入,只要人一死,便一切都好办了。 苏彦田道,“不可!人人皆知此人在郑大人看护之下,若是出了事,第一个担责的便是郑大人。” 郑启明本就是担心萧仲纥欲杀此人断绝后患,萧仲纥这次怕是会牺牲不少萧党的人,此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他心中不无担心,才会主动提出来,此刻不由得感激了看了苏彦田一眼,苏彦田则是目不斜视的看着萧仲纥。 萧仲纥道,“本是信口雌黄的事,此人犯的死罪,皇后娘娘当日不杀,便是为了避嫌,杀了倒是死无对证,却是在皇上心中落下了一道心结,况且苏勒不是说那人是个天阉么,呵呵…” 郑启明皱眉道,“此刻动手怕是为时已晚吧?” 萧明珏连忙摇摇头道,“我已是调查过此人的来历,家中无妻无子,连侍妾丫头也无半个,亦从不留恋花街柳巷,街坊人人疑其好男风。实则本就是个天阉之人,整日地愤愤嫉世,人也是疯疯癫癫。” 郑启明恍然大悟地点头笑道,“倒是下官糊涂了,只瞧了一眼便觉得此人与常人无异,却是忘记此乃隐疾,面上却是瞧不出来的。” 那啥,俺一天也就只有三四千字地能力,与其隔一周双更,不如一天一更,字数多点,大家以为如何?从今天起,还是每天一更,咱也当一回三千党…… 求粉红票…(全本) 最新全本:、、、、、、、、、、 宫闱暗涌 第107章 今日的少年皇帝起的特别早,事实上,昨夜一夜都没有睡好,、0m/ 去早朝的路上,皇帝有些神不守舍,小廉子连连唤了他几声都没有回过神来,更有甚者,进大殿的时候忘记了那高高的门槛,若不是小廉子两个眼快手快,这少年皇帝今日的早朝怕就上不成了。 为此小廉子与小林子两个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扶着皇帝上龙椅,惹的下面一干大臣面面相窥,窃窃私议少年皇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皇太后没有来,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可是少年皇帝的脸色实在难看的紧,面色雪白,一双眼下尽是漆黑,像是个缠绵病榻多年的病人一般,脚步也甚是虚浮,一日不见,整个人仿佛都瘦了一圈。 百官跪下高呼万岁,场面蔚为壮观,唯有萧太师只是躬身作礼,抬起头来的时候一改前些日子的严肃,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萧仲纥的笑容,少年皇帝的心揪了一下,又想起凤藻宫的那个人儿,不由得别过脸去。 “皇上早朝,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 “臣有本!” “臣有本!” 那太监的声音余韵尚未从大殿中消失,便有三位大臣站出来,纷纷表示有本上奏。一眼瞧过去,兵部尚书苏彦田,户部尚书于弄人,刑部尚书郑启明。皆是萧党一系人马,蛰伏了些许时日的萧仲纥终于开始动作了。 昨日的事已是传遍众人,即便是有本上奏的人也紧了紧衣袖,把奏折藏地深了些,少年皇帝近些日子反复无常的作为让众人瞧不透彻,加上今日太后未来,再看佟家人讳莫如深的脸色,人人皆欲瞧个分明。 少年皇帝淡淡的道。“一个个的说吧,郑启明,你刑部有什么事?” 郑启明躬身作礼,将奏折交予下来的太监手上,“启禀皇上。上京宵禁已有月余,近些日子刑部抓到宵禁后出入的大小官员百余人,其中不乏身负重职的朝廷官员,且朝廷有明命,禁止官员出入青楼娼寮,只是近来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事关重大。臣不敢妄自决断,还望皇上圣裁。” 郑启明话声刚落,便有十余名官员从队列中站出来,手上纷纷举着奏折。跪地高声道,“臣有负皇上隆恩,违抗禁令,请皇上治罪!” 少年皇帝皱皱眉。萧仲纥转过脸看向下方地那十余人,淡淡的笑道,“朝廷有明律,出入青楼娼寮者革职查办,永不录用,何况还是在大周危难之际,公然违抗皇命。尔等可对得起先皇厚爱?可对得起皇上重用?”其中一个穿着三品朝服的官员跪的笔直。高声道,“臣等有负皇恩。请皇上治罪!”一脸的视死如归。 这些人自然是萧党地人,还是萧党稍微有些分量的人,众人皆有些品出味儿来了,萧仲纥割肉,那必然有人要付出血的代价,一百多人,那一百多人到底是谁,众人心中皆有几个名字,难怪皇座上的少年皇帝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了。 用人之际,用人之际啊! 一百多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个个都是肩负重任,不过,再看看苏彦田和于弄人两人的神色,便知道这只是个开头而已,萧仲纥这是在与皇帝说,我萧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是死,也能拖下一群垫背的。夺不了李家地山河,至少是个鱼死网破的结局。 少年皇帝不看躺下跪在地上的十余人人,埋头在奏折之中,口中喃喃念叨着什么,每翻一夜,目中的火光便甚一分,翻了三四页之后,啪地一声把奏折扔到玉阶之下,“真真是大周忠心耿耿的好臣子,真真是我大周朝的好福气!” 郑启明如同火上浇油一般,朗声道,“还望皇上圣裁!” 那十余人也齐声道,“臣有罪,国难当头,当重责以儆效尤!” 少年皇帝俯视下方,佟家的人不言语,像是在对他进来地表现发出无声的抗议,萧党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一脸的谨慎,仿佛生怕被牵连进去一般,清流一系人马对此事心知肚明,以曾太傅为首,皆是只低头看着脚尖。 下意识的侧过头去,才发现珠帘已经撤了,那后方哪儿还有什么凳子,少年皇帝的心一凉,却是冷静了几分。 萧仲纥真是想鱼死网破吗?不,这只是他的筹码而已。 佟家不插手,清流亦是乐的作壁上观,少年皇帝只有在人群中寻找那一道身影,“宁大学士呢?” 旁边立即有太监禀报,“宁大学士昨日受了风寒,还发着高热呢。” 少年皇帝闻言露出失望地神色,少了宁不凡这个和稀泥地人在,事情越发的难办了。 摆摆手道,“你等先起来吧,此时正是国家用人之际,留职罚俸一年,再犯则从重从严处理。” “皇上!”萧仲纥道,“如此处置怕是不妥!” 少年皇帝本就有些无力,被萧仲纥一双虎目瞪着,心里不由得有些发虚,下面还有两位尚书挥眈眈,天知道还有什么让人头疼地事儿。 萧仲纥双目直视皇帝,“此刻正是大周危难之际,如此处罚怕是难以服众,平日里若是有官员进娼寮,便是重罚,此刻却只是罚俸,先例一开,人人皆道是被抓住使些银子便行了,这上京的宵禁是否还要继续?” 少年皇帝语滞,萧仲纥突然笑了笑道,“罚俸倒是也是个良策。” 众人微愣,不知道萧仲纥葫芦里卖的什么葯。只见萧仲纥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臣突然想到,南边朱将军又来求粮草,北边镇北将军百里征与刘祭皆道粮草不足,如今国库空虚,罚俸倒是可解燃眉之急。唔,此事还得容臣细细的想想,如何做才能充实空虚地国库。” “胡闹!”曾太傅一听完便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再做不得沉静状,大步走出人群,“敢问萧太师,这军饷所需多少?这百余人又有多少身家?区区这点银子,够大军几日用度?” 萧仲纥摊摊手道。“老夫也是莫可奈何,户部尚书整日里来与老夫哭穷,恨不得连身家都一起搭进去,只求能填满那几只大军的肚子。钱财用度不过就是两个办法,一则开源,一则节流,节流不必去想。就算咱们饿肚子也不能让为了大周浴血奋战的将士饿肚子不是?只有开源了。难道要加赋税?如今战火连绵,百姓家也是过的艰难,说不得只有另寻他路了。” “方才皇上一言,倒是提醒了老臣。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大周的官员也应当如是,这些人犯了王法,罪不至死,那咱们大周朝上下的其他罪犯也当是同等待遇才是。唔。官员罚俸,非死刑犯则可以缴纳一定的银子来恕罪嘛!” “歪理!歪理!”曾太傅气地吹胡子瞪眼,一张脸通红,喘息着却不知道该如何责骂,“若是开了此先河,日后是否都要按照办理?那国法威严何在?” 萧仲纥抿着嘴笑了,捋捋胡须深有同感的点点头道。“曾太傅所言极是。倒是老夫欠考虑了。唔,那粮草一事又当如何处置?” 少年皇帝巴不得萧仲纥不再提那些人所犯之事。不过,这粮草军饷一事却是比那件事更让人头疼,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户部尚书于弄人连忙走出来,双手奉上奏本,“皇上,这是镇南将军与镇北将军,以及西边边防的萧将军所求的粮草与军饷,共计需要一千四百万两纹银,粮草二百五十万石,国库虽然还有两千余万两,粮草还勉强足够。不过,此次却是仅仅一个月的用度。阳春三月,正是青黄不接之时,皇上,即便是到了四月,田里也是无甚出产啊!再者,雨季将来,还需要一笔钱去整治甘洛江水患,否则来年怕是又要闹饥荒。还有下月大选,礼部已经来催过臣好几次了…” “够了!”少年皇帝挥挥手,“朕不是记得上个月国库还有三千多万两银子么?”萧仲纥呵呵笑了两声,兵部尚书苏彦田走出来,举起奏折正要开口,少年皇帝不耐烦地问道,“这又与兵部又有何干系?” 苏彦田道,“启禀皇上,各地兵丁被抽调,造成地方空虚,且南北两地虽然连场大捷,伤亡却是惨重,招募新兵,训练等事皆是经由皇上与太后批准的,其中费用自是由户部支取,臣今日就是来询问皇上,这负责之人…” 少年皇帝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这事儿一件接着一件,件件都是能让朝中大臣吵上好几个月也吵不出个答案来的,萧仲纥是打算一起把所有的矛盾都揭发出来了。 下方站着的那帮原本不动如山的人,个个皆是有些坐不住了。看着众人脸上展露地一丝急切,少年皇帝怒极反而冷冷的笑了起来。 “萧太师,这几件事,你以为如何?” 萧仲纥望着并不如以往暴跳如雷的少年皇帝,有些惊讶,皇太后第一次不在,少年皇帝竟然一改常态,难道,往日的作为都是装出来地么? 不过,这并不重要,萧仲纥淡淡的笑着,望着少年皇帝,“皇上必然已是胸有成竹,老臣便不多言了。”唔,求粉红票…(全本) 最新全本:、、、、、、、、、、 宫闱暗涌 第108章 .速度跟新}萧仲纥少有这般不发表意见的时候,他不想说,并不代表其他的人不想说,这三件事论起来,若说牺牲几个官员好歹还有对方的人一起落马,双方最多也就落了个平手,钱财上的事这些日子萧仲纥放的极为宽松,否则他们也不会狮子大开口,不过,一旦激怒萧仲纥,结果会如何,所有的人心中都是有数的。 前两项都是萧仲纥的谈判筹码,真正的重点则是这练兵之事,现在萧家与佟家的势力可谓不相上下,这新军建立后会由谁来担任统帅,直接决定了日后的局势变化。不过,明白人还是可以看得出,即便萧家没得到新军,户部始终还是掌握在萧仲纥的手上,无论是谁拿了军权,都会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一般的难受。 这些道理少年皇帝自然清楚,不过,方才满朝文武的表现实在让他有些心灰意冷,望到尽头,却找不到一个值得相信的人,难道,这些事只有萧仲纥才能解决么? 不!绝不是这样的!他身为一国之君,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好容易才能走到这一步,怎么能白白的将到手的权利拱手送人? 少年皇帝环视朝堂之下蠢蠢欲动的百官,一个个都睁大的双目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要讲,唯有萧党一干人马俯首低垂眼睑置身事外。 在众人脸上扫视了一番,少年皇帝的目光终于落到了曾太傅的脸上,“曾太傅,你可有什么好的想法?” 曾太傅连忙躬身道,“皇上。依照微臣之见,这事儿还是分个轻重缓急地慢慢来,三桩事不能混为一谈,还是先决断犯事的官员一事的责罚吧!” 顿了顿,拱拱手道,“微臣以为,萧太师之前所言言之有理,危难之际。当用重典,身为朝廷官员,不思进取还公然违反禁令,当革职查办,并处以极刑!” 少年皇帝哦了一声。又问道,“柳清泉,你的意思呢?” 柳清泉从众人中走出来,瞧了瞧身边几人的脸色,又想起佟老爷子吩咐的话,心中暗骂曾太傅这个老匹夫,心太黑。却是咬咬牙,躬身道,“皇上,臣以为曾太傅言之有理!” 少年皇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些人都是在逼他啊! 朱家的人逼他与萧仲纥决裂,佟家地人在逼他除掉刘祭为佟卫报仇,清流则乐得看这些人斗作一团,而萧家。不消说,自然是为了昨日凤藻宫一事才出手的。 少年皇帝有些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了,依照目前的情况看来,萧仲纥与凌霄之间该是结下了大仇,凌霄的身份,该是萧仲纥地心刺,也是少年皇帝的心刺。 萧仲纥心高气傲。怎么容得下凌霄这个眼中钉?事实上。萧仲纥就是容下了,难怪人道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心高气傲的同时还能高瞻远瞩,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少年皇帝阴郁的看着萧仲纥微微发福的身材,还有那脸上淡然的微笑。 也许,皇太后是对的,只是,若是他不再宠着朱贤妃,依照目前地情况来看,朱家在朝堂上的局面将更加的尴尬,佟家人虽然还没有向朱家发难,矛盾已经形成,爆发不过是迟早的事。只是,若是少了朱家这只出头鸟,少年皇帝又该借谁地手?明哲保身的宁不凡?还是佟家那帮庸才?唯有朱家的武夫脾气才是最好使唤的啊。 少年皇帝不傻,他只是之前看地不够透彻,而身后的皇太后也没有给他机会看的透彻而已。 少年皇帝又问道,“柳清泉,那你再说说,这些人皆是身负重任,革职查办之后又有谁能顶替其位置,现在大周朝正用人之际啊!” 柳清泉道,“我大周人才济济,臣可保举几人可堪重用,相信诸位大人心中也有人选。为难之时,亦可免去重重筛选,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只要是有才之人,便可重用。” 少年皇帝点点头,“言之有理!那众爱卿若是心中有人选就拟一份折子送上来吧,所有涉案官员暂时原职代理,待甄选出适当的人选后再做处罚。众爱卿有无异议?” 众大臣微微一愣,没想到方才处于暴怒状态下的皇帝今日这般快就冷静了下来,平日里什么事都要询问过太后才做决定的儿皇帝在第一次独自上朝,还是精神恍惚的状态下,却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不过,众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此事如此处置其实不过是换汤不换药,却是让萧仲纥地借力打力之举落了个空,结果虽然不能让人满意,倒也是尚可接受。 无人异议,少年皇帝又道,“再议军费一事,既然国库空虚,萧太师身为辅政大臣,这些年来也不是没有打仗,朕当年虽然年幼,也记得军费不该如此之高,此刻三面战火,唯有全国上下齐心协力方可共度难关,朕在想,不若由朕开始,从宫中地用度节约些许出来,大选之事先放一放吧。众爱卿以为如何?” 萧仲纥率先一步走出来道,笑道,“皇上以身作则,实乃我大周百姓之福,臣也愿捐出一年俸禄,以充军费。只是,即便大周朝上下官员皆捐出一年俸禄,怕也维持不了大军一月的开销。至于大选一事,皇上后宫空虚,到如今也只有霜嫔有身孕,大选已经推迟过一次,不宜再拖。” 众人皆知萧家殷富,萧仲纥此举不过作态罢了,一年俸禄对于众人除了少部分地清廉官员来说,皆不是什么大事,皇帝太师带头,众人也纷纷表示要捐出来充为军费,众人真正关心的是这军费的分派问题,按照如此情况,怕是要大大的缩水了。再经过下面地官署层层克扣的份例,真正到大军手中怕是剩下不了多少。 这事,萧仲纥真正针对的是谁,所有的人心知肚明,只是,被连累的说不得肚子里要骂娘,众人虽早早料到萧仲纥迟不会捏着鼻子忍气吞声太久,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将他逼出来。 这事即便有人想反对。也提不出异议来,倒是有想纷纷在计较大选一事,朱贤妃如今得宠,整个老朱家都水涨船高,休要说萧家。便是连佟家的人也不放在眼里了,瞧此刻,人人皆在担心军费分派的问题,唯有朱家一系的人马没有动作。 少年皇帝问道,“各部花费如何?所需多少?于尚书且说与朕听听。” 于弄人道,“启禀皇上,西面地战事不如南北两方紧张。所以微臣一直压着,如今已是快要断粮,二十万大军需两百万两银子,粮草五十万石。萧太师再三叮嘱要确保南北两方无失,所以,微臣寻思着是不是打了个折扣,银子只拨了一百五十万两。粮草与他二十万石。北方十五万大军,还有半月存粮,需四百万两银子,粮草五十万石,不过,北地离上京近些,臣寻思着。是不是也打个折扣。即便临时需要,再凑出些送去也来得及。至于镇南将军所属。一直是重中之重,此次调集了二十万大军过去,如今三十万大军所需用度为纹银八百万两,粮草一百五十万石,这当与多少,还需皇上决断。” 顿了顿,补充道,“上月也是报的这般多,臣问过太后的意思,一分未少的都拨付了下去,当还有月余的积余才是。” 少年皇帝点点头,问道,“诸位爱卿可有什么看法?” 堂下无人搭话,心知国库地积余确实不多,不过,这只是明面上的东西,萧党私下里有什么,大家也是有些数的。 少年皇帝看向萧仲纥,萧仲纥躬身道,“皇上,依老臣之见,南方大捷连连,这仗该是打不了多久了,南蛮性子狡诈,不肯吃亏,决计不会拖下去,月内当有议和书,北沂人性格刚烈,又有万俟绿诺之大仇,怕是还要耗下去,不过北方此刻草长莺飞,正是修养的好时节,这战火当是不会蔓延的太厉害,反而是西边不得不防。那位君主的野心不小,当是能看出其他几国的心思,臣预料,他若是真有什么想法,兴许就在这几日便会找借口全面开战,不得不防啊!” 少年皇帝沉吟半晌,皱眉道,“那西边地粮草得尽快送过去才是,至于南边与北边……” “皇上!”堂下突然一身戎装的中年将军走出来,正是朱家军派来求粮的副将段飞,“军中粮草告罄,军饷也已欠下两月,如今正是连场大捷,此刻若是断粮,怕是会军心不稳,这次若是不能把南蛮子打怕了,日后还会生出事端。” 少年皇帝挑眉问道,“军费粮草户部不是都给足了的吗?怎么会告罄?” 段飞地脸扭曲了一下,历来的惯例便是上面拨下去的开销会经过层层克扣,佟家有份,萧党有份,朱家何尝不是插了一手,粮饷则是先到佟家人手上,分了多半去,与朱家剩下的能有多少?还有其他地不提也罢,这事儿一说起来,牵连甚广,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这事儿说来也是萧仲纥刻意为之,看似对南面大方,实际上真正得利是还是佟家人,且参与的人众多,转手的次数多了,再多的粮饷也不能剩下几层,而西边与北边,有萧仲纥敲打过,众人都不敢做的过分了,要松动上许多。 眼见着少年皇帝并无回护之意,段飞才走出来,若是就让这两位这么一唱一合的下去,怕是拿到了粮饷也不过几日的用度。 少年皇帝道,“段将军,有事你便直说。这粮饷明明就给足了,为何又不够了?是吃了,是烧了,还是怎么了?”段飞做为难状地低下头去,御史台地御史张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高声叫道,“皇上,臣有本上奏!” 宫闱暗涌 第109章 瞥了一眼那御史张运,萧仲纥朗声道,“皇上,此刻在议各部所需用度,其他的事还是待会儿再说吧。\\.qВ/” 堂下众大臣纷纷附议,“是极,混做一团倒是不美,需一件一件的说来才是!” 少年皇帝如何看不出其中的猫腻,众人对萧仲纥即便不是反对也少有附议之时,可见这事儿与萧仲纥干系不大,不过是触到了某些人的利益,才会异口同声的附和。 见御史张运跪在地上无人搭理,那段飞闻言亦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皇上,大军粮草告罄,已经坚持不了几日了!” 萧仲纥笑呵呵的走过去,要扶段飞起来,“段将军不要着急,皇上自有决断。” 段飞冷哼一声,避开萧仲纥的手,萧仲纥手扶了个空,却是不以为意,对少年皇帝拱拱手道,“皇上,这当如何是好?” 国库中的粮饷就那么多,与了这边那边就没份儿,何况国库断然不能没了积余,若是边防出了什么乱子,到时候恐怕难以支撑。这般自然有人跳将出来说是非,少年皇帝看见下面炒作一团,萧仲纥还是一脸笑眯眯捋着胡须,一双眼深邃的看不清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即便今日解决了一事,萧仲纥还能翻出两三件来与他头疼,何况这等大事如何能草草议定?与其吵作一团白白受一肚子的窝囊气,还不如先散了,再做计较。 “够了!”少年皇帝爆喝一声,压下朝堂上众人的喧哗,“此事容后再议。今日先散了吧!”说罢起身向外走去,不理会纷纷跪下高呼皇上的众人,萧仲纥收敛了笑容,望着少年皇帝的背影有些出神。 少年皇帝走出大殿,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望着洁白的玉阶。巍峨耸立的宫殿,只觉得那阳光下的琉璃瓦太过刺目,而宫殿的高檐飞宇遮掩下的阴暗是那般地阴冷。 这是属于他的皇宫,少年皇帝环视周围,暖洋洋的太阳下,层层叠叠的遮遮掩掩,只看得清一个角落,只有站在那最高处才能瞧见整座皇宫。 顺着白玉铺就的道路拾阶而上,少年皇帝向宫廷内最高的那座楼阁走去。身后的小太监与宫女都瞧出少年皇帝的心情不是很好,沉默的跟随在身后,不敢发出半点响声。 少年皇帝站在宫廷地最高处,俯视整座皇宫,层层叠叠的好不壮观,转到另一方,则可以看见宫廷外市井间的繁荣昌盛,那外面的建筑比起皇宫来说,小了不少,也破旧不少。不过,也算得上精致二字,他朝思暮想了这许多年,好容易将一切掌握在手中,却发现原来不是那般的容易。 “小廉子,萧家的野心不死啊!”跟在少年皇帝身后的小廉子机灵的一躬身,“皇上,奴才不懂那许多。不过,倒是听说了一件事。” 少年皇帝转过身盯着小廉子道,“什么事?” 小廉子弓着身子左右瞧了一眼,少年皇帝摆摆手。旁边的人都退了下去,小廉子这才压低了声音道,“听闻今儿个早上,浣衣处那边发现了不少尸首,偷偷的抬出去埋了。” 少年皇帝身体一震,失声问道,“死地都是些什么人?” 小廉子道。“都是些内廷的太监宫女。” 少年皇帝来回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问道,“你还听说了什么?” 小廉子恭敬的道。“一切自然瞒不过皇上,奴才还听说昨儿个夜里贤妃娘娘带了不少人去了凤藻宫,回去的时候却是被一群内吞卫送回去的。” 少年皇帝愕然问道,“她要做什么?” 这话自然不是问小廉子,就算是,聪明的人也不会回答,小廉子只是躬身低头,少年皇帝来回踱步,胸中的怒气又暴增了几分,今日的事难道都是那个女人引起地? “随朕回御书房,昨儿个谁当值,让他来见朕!” 少年皇帝丢下话便匆匆向御书房走去,面色阴郁而疲惫,朱贤妃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昨日的质问竟然让她如此,否则也不会激怒萧仲纥吧? 本念着她的好,又想借着朱家来打压萧党,没想到这女人倒是个不能扶地眼浅之人,至于那位皇后,到底是为何让萧仲纥如此看重她? 走到一半,少年皇帝突然道,“摆架凤藻宫,朕要去瞧瞧霜嫔。” 小廉子问道,“那苏统领…” “让他在御书房候着!” 少年皇帝的御辇刚到凤藻宫门口,便发现今日的凤藻宫有些不同,宫门口几个太监极为眼熟,却是一时想不起在哪儿瞧见过,见了少年皇帝纷纷扬起笑脸,跪在地上唤道,“皇上万岁!” 少年皇帝愣了愣,惊讶的问道,“你是皇姑姑身边的…”却是一时想不起名字了。 “奴才是岚公主身边的张德群,说来都七年没见过皇上了吧?自打岚公主出嫁,虽然近在咫尺,却是从来没回过宫,眼见着皇上都亲政了,也越发有一国之君的威严了。”张德群笑着道,也抹了抹眼角地湿润。 少年皇帝地心一下明亮起来,他少时其实是由这位皇姑姑抚养的,这位岚公主早年丧夫,先皇疼爱这个妹妹,就接回了宫中住,并且把唯一地儿子也就是少年皇帝交给她抚养。 因此少年皇帝小时候与皇太后并不太亲,所以皇太后与这位岚公主有些隔阂,岚公主自从少年皇帝登基后,便被太后指婚给佟家的人,从此便赌气再不肯回来,这张德群与太后身边的张正德其实是一对堂兄弟,两人也是数年未曾见面,今儿个却不知道是吹什么风,把这位脾气颇大的金枝玉叶给吹了回来。 正想迈步而入,突然想到,“张德群,皇姑姑在哪儿?你怎么没有就近侍候着?” 张德群笑着作揖道,“公主去探望了太后,又去瞧了霜嫔,这会儿正在正殿与皇后娘娘说话呢。奴才这许多年没进宫了,便与公主告了个罪,到这儿来寻以前的几个相识说说话,叙叙旧。” 少年皇帝闻言想了想,向正殿走去,刚绕过回廊,便看见一群宫女簇拥着一身大服的凌霄与岚公主在庭院中漫步,阳光下,两人的脸都是红扑扑的,与院中的翠绿鲜红映衬着,格外的赏心悦目。 岚公主已经四十多岁了,看起来还仿佛二十出头一般,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可见老天宠爱这个花儿一般的人儿,凹凸有致的身形,眼波流转处的妩媚,看起来却又端庄而不失窈窕。 听见身边宫女纷纷跪下高呼万岁,岚公主转过头来,方瞧见瘦弱的皇帝,双眼便盈满了泪水,招招手叫道,“毓儿。” 少年皇帝脚步不听使唤的走过去,鼻头也是酸涩的紧,紧紧的抓住岚公主宽大的衣袖哽咽道,“皇姑姑,你好狠心,这么多年都不肯来见毓儿!” 岚公主拉着少年皇帝的手仔细的上下打量着,口中道,“如今这身子却是看起来瘦弱的紧,昨夜怕是没有睡好吧?你如今可是一国之君了,要爱惜自家的身体才是。” 岚公主一边说,旁边的几个随岚公主出宫的姑姑也是擦着眼泪,看着少年皇帝孱弱的身体露出心疼的目光。 见众人恨不得就此哭上一场,却是不好,凌霄连忙起身道,“皇姑姑回宫本是喜事,怎么都哭起来了,这会儿日头越发的烈了,还是回宫吧,皇上瞧起来也是没有休息好呢!” 岚公主闻言连忙用手绢拭了拭眼角,拉着少年皇帝的手道,“皇上,倒是我忘了,咱们回宫去,这般在外面哭哭啼啼的惹人笑话了。” 少年皇帝无比顺从的跟在岚公主身边,凌霄使了个眼色,兰英几个连忙先回去准备。 待众人走回宫中落座之时,已有宫女摆放上上好的茶点,凌霄瞧着午时将近,知道他们姑侄两人必有话要说,屏退了宫人,借着传膳的名头退了出来,留两人独处殿中。 少年皇帝的心久久不能平复,岚公主也是久日未曾见到这个仿若亲身孩子般的侄儿,人一退尽,眼泪便一颗颗的向下滴,看着记忆中圆圆的脸如今瘦弱的不像样子,两个眼圈还带着眼袋,仿佛一个久病的人一般,更是心疼的用纤细白皙的手在少年皇帝脸上摩挲。 哽咽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毓儿,这些日子辛苦了吧?” 少年皇帝摇摇头,低叫道,“皇姑姑,你终于肯来见毓儿了!” 岚公主放在少年皇帝脸上的手哆嗦了一下,轻轻的拿了下来,眼神黯淡了些许,吸了吸鼻子,用手绢将脸上的湿润拭去,整了整装束,这才道,“不是皇姑姑狠心,有些事,当年与你说了你也不会懂,只是我这一走,却没想到会是如今的情形。” 顿了顿,正色道,“你且坐下,我今日进宫,实则是有话要与你说,否则,我此生决计不会再踏入这宫门半步!” 少年皇帝愣了愣,皇太后与岚公主之间的恩怨他不是很清楚,当年幼小,只听说岚公主要嫁人,他便哭闹了一番,却被皇太后责骂了一顿,岚公主也只是笑他少不更事,后来岚公主便不曾回过宫,他只道是真如太后所说的,是厌倦了这宫廷,喜欢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 此刻想来,却是别有内情了。(全本) 最新全本:、、、、、、、、、、 宫闱暗涌 第110章 少年皇帝隐隐的感觉到这位岚公主为何而来,低低的道,“皇姑姑,你与毓儿难得见一次面,咱们先不说扫兴的事可好?” 李岚儿将少年皇帝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我来便是为了与你说分明一些事,太后那边我已是去过了,与你说完,我便离宫。//。qВ5、c0m\” 少年皇帝惊呼道,“皇姑姑!” 李岚儿微微勾着嘴角,凤眼笑的十分的妩媚,双目凝视着远方,只是那严重冷冽的光芒却刺的人心发寒,“我本已纺,此生不在迈入宫门半步。只是,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大周的山河因为皇上的任性而葬送?” 少年皇帝闻言低叫道,“皇姑姑!毓儿…” 李岚儿将目光移到少年皇帝的脸上,少了几分冷冽,添了几丝柔情,只是双目深邃的让人看不透彻,只有凝视她的双眼的时候才能感受到,这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而是在宫廷朝廷之间打磨了四十余年的公主。 “皇上知道自己如今在做什么吗?” 少年皇帝低下头,低声问道,“皇姑姑是为了皇后的事而来的吧?” 李岚儿点点头,“宠贤妃,欲废皇后,又气的太后闭门不出,皇上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少年皇帝幽幽一声长叹,“皇姑姑可知道毓儿为何如此?” 李岚儿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皇上为何如此,不过,我却是知道先皇是如何说的。皇上也许早已经忘记了,先皇在世的时候常常说。为君之道重在平衡二字,人活于世上谁能没有私心?因此设下了萧仲纥来阻拦佟家的干政,而又让镇北镇南两位将军牵制萧仲纥的发展,只可惜佟家那一帮蠢材不堪重用,根本无法在朝堂上牵制萧仲纥,才有了后来地萧党一只独大。 而萧仲纥也正因为私心二字才走上了今日的路。皇上仔细想想,萧仲纥为官三十余年,前二十年风平如何?而这十年又是如何?真是先皇用人不当?他不过是一步步走上权臣的道路,不得不反! 萧仲纥有大才,为何不能用?前提是要能牵制他的人,他的私心,便是牵制他最好的办法,皇后娘娘深谙此道,皇上为何不能与皇后娘娘携手?” “私心!”少年皇帝喃喃念道。脸上露出嘲讽地笑容,“人人都有私心,我只觉得自己所处的这皇宫没有一处安生,皇后如此,贤妃如此,霜儿如此,连圣母皇太后也是如此!” 李岚儿看见少年皇帝稚嫩的脸庞上的茫然,轻轻的笑了,“是啊,人人心中都有私心。皇上还不是有私心,因为皇后的身份而嫌弃她么?” 少年皇帝一愣,李岚儿摆摆手道,“不要与我说什么商无涯,我已使人去查过了,那商无涯不过是个天阉之人,皇上还当亲贤臣远小人才是。 真不能相信皇后娘娘么?皇上想想,天下人都知道皇后娘娘的身份。可敢说出来的人又有几人?皇家的颜面?哼,笑话,皇家地颜面早就在萧仲纥逼宫之时丢光了!早就在堂堂大周竟然让一个弱质女流面对数万大军之时丢光了!早就在皇上被迫带着大军撤离上京之时丢光了! 至于皇后娘娘的私心?呵呵,她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的人而已。蝼蚁尚且偷生,她不想死,自然要为自己谋划出路。这一步步,先是亲近皇家,再是亲近萧家,哪一步不是被迫的? 我敢断言,这皇宫之中。私心最小的除了那位宁淑妃。怕就是这位皇后娘娘了,一直以来。这位皇后娘娘所做的事都是极力在皇家与萧家之间维持一个平衡,她无法离开皇家而生存下去,同样,也无法在建立起自己的臂膀之前,失去萧家这个靠山在皇宫之中生存下去。皇上难道还不明白么?现在皇上最应该亲近的人该是这位皇后娘娘啊!” 少年皇帝的脸扭曲了一下,对于这位皇后,他的内心其实是愧疚和敬畏交织,再加上一些莫名地畏惧,她的身份是他胸口的刺,此刻她身后的萧党,是他一生的耻辱,这位皇后娘娘的存在,只能让他的心揪作一团,无法与之共处。 李岚儿看着少年皇帝的表情,那眼光纠结而迷离,像是一个迷路地孩子,心中微微叹息,少年皇帝经受的事还是太少了些,皇太后虽有些见识,却终究忘记了他是一个君王,而不是一个孩子,总是代他作出种种决定,所以少年皇帝才会在如今即便心中有想法,也会摇摆不定,才会与她心中生了芥蒂,才会受了奸人的蛊惑。 “皇上是觉得我也有私心么?”李岚儿淡淡的问道。 少年皇帝稚嫩地脸庞一阵泛红,慌乱的摇摇头,有被人猜中心思的心虚,李岚儿咯咯笑了起来,“皇上能如此做想,我心中便安慰了。皇上须知道,自己是一国之君,身边的人可以用,却是不能信,即便再怎么忠君爱国,那也不过是口中的一句话而已,须知道人活于世上便有千万的羁绊,太后如此,萧仲纥如此,我也是如此!” 少年皇帝突然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心中明了,却是有些不甘,李岚儿心疼的看着少年皇帝抿起嘴唇,那眼光无助又有些绝望,轻轻地拍拍他地脸蛋,“毓儿,你要记住,你是一个男人,咱们李家所剩不多的男人,也是一个君王,天下唯一地君主,你身上流着太祖皇帝的血,就要担负起咱们李家的兴衰,更要担负起咱们大周朝的兴衰。好好想想吧,今日我出宫后便不会再回来,我会在太庙旁的行宫住着,和咱们李家的列祖列宗一起看着你。” 李岚儿走了,少年皇帝亦走了,没有去探望霜嫔,有些神情恍惚的离开凤藻宫,独留凌霄一人用膳。 凌霄对这位岚公主的来访了解的不多,只是听岚公主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小皇帝少时的事,岚公主似在暗示她什么,凌霄听的出来,只是心中的一股愤怒始终压不下去。 少年皇帝这么一走,便是病了三日,听宫人的传言,到不像是病,只是三日未曾踏出永和宫半步,膳食也用的极少,夜里也未曾招妃嫔侍寝,三日没有上早朝,朝堂上早就乱哄哄的一片,奏折积压了不知道多少,去请太后,太后也不见众人,便有不少人瞧着这形势,去朱贤妃那儿的,来凌霄这儿的,各宫都有人来探口风。 凌霄自是找借口打发了,其他宫的人也瞧不出端倪,纷纷闭门谢客,到是朱贤妃处络绎不绝,朱贤妃手上有牌子,倒是未曾问过凌霄,凌霄也懒得去管她,心中却是明了,少年皇帝该是受了什么震动,这位岚公主其实并不如外面传的那般无用。 果然,三日后,少年皇帝初出永和宫,便是去了翠微宫呆了半日,又来凤藻宫坐了片刻,却是将那朱贤妃抛在一旁,接下来的日子,上京城可谓是风气云涌。 新军训练一事暂时搁下,而所有被弹劾的官员一律罢免,并处以重责。并换上众大臣提议的人员,还算得上是皆大欢快。 宫内,朱贤妃因一件小事触怒皇帝,却因为怀上身孕没有受重罚,朱家人却是受了牵连,粮饷被扣下大半,佟家与萧党的待遇也一般。每日少年皇帝必去翠微宫请安,并到凤藻宫小坐片刻,初一十五则会招凌霄侍寝,并将选秀一事提上日程。 每遇大事,少年皇帝必然先向皇太后请示,又请萧仲纥商议,萧家与佟家的关系一日千里,只是弱势的朱家却是只能摇摆不定,受了诸多的窝囊气,却是有苦说不出来。 凌霄则是忙碌于宫务之间,为着选秀一事每日操劳不已,递牌子求见的人络绎不绝,宫中的风向自然又有了转变。 唯二的好事,一则是容慧的身子渐渐的好了,一则便是霜嫔终于从凤藻宫搬了出去,凌霄的日子虽然忙碌,倒也还算安心,如今的局势看来,少年皇帝终究是想明白了,只是朝中两派独大的场面却是让凌霄有些忧心,只能在选秀一事上做。 趁着这一波凤藻宫热闹的时候,宁不凡的侧室夫人也为了选秀一事进宫,带来了宁不凡的几句话,着实让凌霄放心了不少。苏勒的那位叫若雨的表妹被许给了佟家的一个后生,算是佟家与萧家之间达成共识,刘祭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倒也显得平静,在北地与镇北将军一起屡建奇功,将北沂人死死的困在北疆不得逼近上京半步。 而南疆局势就要艰难些,朱家一部被打压的甚为厉害,此刻不出萧仲纥所预料,西边的战火也燃了起来。 西陲涌泉镇告急,茫茫的大漠旁出现了数十万的军队,西邵国那位君主终究忍受不了偌大的诱惑,决意东征,一场血腥的战争终于要来临了。 大周朝的日子越发的艰难起来,皇太后从翠微宫走出来,与皇帝一道领着举国上下皆节衣缩食,只为抵御外敌,而选秀一事,凌霄不得不提议便宜行事,只在上京较近的地方择取。 这么一来,几乎是让上京的官员炸了锅,纷纷的进宫寻凌霄说情,日子越发的繁忙了。(全本) 最新全本:、、、、、、、、、、 宫闱暗涌 第111章 日子说快也快,说慢也慢,睁眼见着日头升起,忙的腰酸背痛之后又到了歇下的时辰,这一眨眼啊,又过了一个月,想之前的度日如年,再看如今的分秒必争,凌霄不由得苦笑。 打发走风家的一位夫人,凌霄扶着腰身叹息,容慧忙不迭的上来替凌霄捶背,口中问道,“娘娘,御书房那边来了信儿,皇上这会儿到午膳都是有空闲的,娘娘还是歇会儿再过去吧。” 凌霄闻言连忙站起来道,“不歇了,这些天西边战事吃紧,指不定还有什么乱子呢,本宫得去把选秀的事儿请皇上决断,容慧就留在宫里歇着吧,菀细随我过去就好。” 容慧笑道,“奴婢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人儿,劝娘娘,娘娘反倒是劝起奴婢来了。”转过身去吩咐菀细道,“这几天日头烈,你们路上仔细些,让他们备顶通风些的小轿吧。” 菀细笑着道,“我省的,姐姐身子才好没两日,就别操劳了。”说着退了出去,容慧则是来替凌霄整理衣服。 兰吁着一个托盘走进来,道,“娘娘,又有几家递牌子想求见娘娘。这该怎么回话?” 凌霄问道,“都是谁来着?” 兰英笑道,“宗人府府丞的夫人,甘洛江漕运使的夫人,还有一位则是千里迢迢从南疆而来的朱将军的夫人。娘娘见是不见?” 凌霄愣了愣,随即知道这兰忧为何而笑,宗人府那位府丞与朱贤妃走的亲近,这些日子则转了风向,至于那位甘洛江漕运使,任期将至,也算的半个萧家的人,那位朱夫人所为何来,凌霄却一时分辨不真切。 似是一个都不好回的,当是在太后那儿吃了闭门羹才会寻上门来。凌霄也不好回绝,笑道,“见见也好,还有谁么?” 兰英笑道,“娘娘吩咐过的人奴婢都回过了,剩下的娘娘要想瞧,都在这折子上写着。娘娘得了空再瞧吧。奴婢就想不明白,怎的一个个都想将千金大小姐送进来,即便是做个宫女也乐意,还赏了奴婢几个不少的好东西。” 凌霄笑道,“你自收着便是,想进来做宫女咱们也不能拦着,就看她们有没有那造化了!”兰英窃笑,门外的几个小太监也是笑地贼兮兮的,这些日子虽忙了些,得的好处可是不少。凌霄也纵着他们,有点苦尽甘来的意思了,凌霄笑着摇摇头向外走去,菀细正好来回话,说小轿准备好了,正在宫门口候着。 上了小轿,凌霄将帘子挽起来,这几日的阳光和煦。那风吹来也不如前些日子那般刺骨了,四月天最是宜人的日子,宫内的百花开地正娇艳,偶尔可以看见穿梭在小道回廊之间人比花娇的宫女。 凌霄靠在小轿的软垫上。闭目享受着春风拂面,轿子被几个宫廷太监抬的晃悠悠的,摇晃的人懒洋洋的想要睡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见外面似有人在嚷嚷,扰的人睡不安稳。凌霄迷蒙着双眼瞧出去,就看见花团锦簇之间,一群宫女簇拥着一名宫装女子,正与一个侍卫统领打扮的男子说什么。 那男子的身形在宫廷内甚是少见,只消一眼,凌霄便知道是苏勒,就是那女子看不真切。嚷嚷地十分大声。也不知道所谓何事。 “菀细!” 菀细听见凌霄传唤,忙贴到小轿旁低低的道。“是朱贤妃要见皇上,自打上次霜嫔闯进去后,皇上便让苏统领负责御书房的戒备,这位苏统领还真是位六亲不认的主,朱贤妃在这儿说了半天,连眉毛也没动一下。” 凌霄这才注意到小轿已经停下来了,已是到了御书房外,看样子已是有人进去通传,宫中有公职在身的侍卫见了皇帝妃嫔不必行礼,这位贤妃娘娘却是不知道是没瞧见凌霄还是故意视而不见,凌霄弯弯嘴角,让菀细打起轿帘,走了下来。 凌霄走过去,菀细尖着嗓子叫道,“朱贤妃,你好大的胆子,见到皇后娘娘竟然不跪?” 朱贤妃闻言转过身来,原本圆圆红润的脸庞尖了,健康的红润不再,只剩下苍白与眼中地疯狂,肚子还未显,看见凌霄眼中闪过一抹慌乱,随即强自镇定下来,勉强露出微笑,做高傲态道,“恕臣妾有孕在身,不得全礼了。” 朱贤妃这是有意挑凌霄的痛处了,两人差不多同时入宫,朱贤妃如今有了身孕,凌霄却是没有动静,菀细正要斥责,凌霄伸手拦住,笑道,“不知妹妹何事在这儿与苏统领争吵?妹妹有孕在身,还需多静养,休要轻易动气。” 朱贤妃冷冷一笑,“谢娘娘关心。臣妾这是要求见皇上,苏统领却是拦着不让进。” 凌霄挑眉问苏勒,“苏统领,怎的不让贤妃进去?” 苏勒黑着脸答道,“皇上这会儿正在接见宁大学士,没有闲暇,让贤妃娘娘有事便去寻皇后娘娘做主。” 凌霄看向朱贤妃,朱贤妃冷冷的哼了一声,怎能把受地委屈向凌霄倒?岂不是白白惹人笑话?只道是无事,扭身便走,凌霄倒不是落井下石之辈,拦着菀细任由她去了。 正好那传话的太监来回话说皇上召见皇后,凌霄迈步进去,走到无人处,菀细这才笑着对凌霄道,“必是又在霜嫔那儿受了闲气,这才来寻皇上做主,娘娘也是个心慈的,皇上都不管她了,娘娘又何必操心?凌霄道,“朱家这位主子如今怕是在家失了势,她毕竟还有个孩子,这孩子是皇上的孩子,也是本宫的孩子,不能亏待了。” 菀细想了想问道,“那霜嫔那边?” 凌霄笑道,“这是她们地事儿,没人告到本宫那儿,本宫管不来的。” 说话间便到了御书房外,宁不凡正从门内出来,向凌霄请安,那门口的太监推门进去禀报。 凌霄见宁不凡双眼还充斥着血红,关切的问道,“宁大学士辛苦了,皇上这会儿还在忙么?” 宁不凡道,“正是为西边的事,西邵国此次来势汹汹,最近又要治甘洛江的水患,南北都不消停,反而有战争扩大的迹象,整个朝堂怕是都没有一个闲人了。国库空虚,又需要征兵,实在是让人头疼,皇上也是好几日没睡好了。” 凌霄点点头,如今地局势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这西邵国地国君与南蛮北沂签下了合约,欲瓜分大周的领土,不过此人却是个只图眼前利益地人,为了最大的利益竟然生生的拖到大周与两国两败俱伤才出兵,否则大周朝怕是早就灭亡了,不过,即便如此,大周目前的形势也很艰难。 朝中的派系斗争依然在继续,这般内耗下去却是不行,要是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便会兵败如山倒,若是让这三个国家任何一只大军杀进了大周领地,依照如今大周内部空虚的局势看来,怕是会长驱直入,将会把战火在每一处点燃。 凌霄想了想,越发的肯定自己心中的想法,那禀报的太监与凌霄回话说皇帝已是允了她进去,忙辞了宁不凡,拾步进了御书房。 少年皇帝即便是闲暇时刻依然在看奏折,听见凌霄进来只是道,“皇后来了?先坐着,朕看完这个再说。” 凌霄闻言也不多话,挑了个位置坐下来,偏着头瞧着窗外,只觉得日光明晃晃的照耀的那外面的树木花草刺眼的紧,扭过头来瞧少年皇帝。 只见少年皇帝埋头于奏折之间,时而皱眉,时而提笔疾书,稚嫩的脸庞因为认真而添了几分儒雅之气。 从未见过少年皇帝这般沉静的模样,凌霄只是心道,少年皇帝终究还是大了,不像往日那般轻浮,沉稳了许多,终于有个君王当有的样子。 想到自己的心态竟然像是个长姐一般,凌霄轻轻的笑了出来,她与少年皇帝的年岁相差不过半岁,只是在萧府经历了许多,而少年皇帝却是被太后保护的太好,终究少了许多的历练。 这些日子,少年皇帝虽然不曾与她言错,却是实心的对她好,偶尔风花雪夜,偶尔向她倾诉国家忧虑,她都只是在一旁默默的听着,此刻回忆起来,才想到岚公主那一番话的意思,之前的怨气也渐渐的消弭了许多,人一生哪儿能没个错处,能这般沉静而又忙碌的生活,到也是一桩美事。 不过,凌霄不会忘记这般的惬意却不是凭空而来的,若是身后没有萧家的支持,怕是日日都要活在忧虑之中,凌霄深深的明白,权利对于她来说有多重要,这样的生活想要继续下去,她还需要付出很多很多。 想到萧仲纥所提的子嗣一事,凌霄皱了皱眉,此事却是强求不来的,朱贤妃也怀孕了,不过尚未知道是男是女,霜嫔那样的性子,生出来的孩子未必能受得了荣宠,即便她想抱过来养,却也不是那般容易的事儿,何况,别人的孩子哪儿有自己的贴 轻轻叹息一声,此事却还不着急,毕竟她与皇帝之间的关系刚刚回暖,那两个孩子都还未曾出来面世,过些日子再说吧。(全本) 最新全本:、、、、、、、、、、 宫闱暗涌 第112章 少年皇帝许久才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看见凌霄正含着笑望着他,面容沉静,白皙的皮肤与乌黑的头发在阳光下被度上一层金光,神圣而不可侵犯,却又无比的亲切,让人看的心底暖洋洋的。全/本/小/说/网 看着那如沐春风的笑容,少年皇帝只觉得心底的压抑顿时减轻了不少,笑道,“皇后怎么得空过来?近来忙坏了吧?” 凌霄起身将手上的一叠折子放在少年皇帝面前的书桌上,走到少年皇帝身后,替他揉捏肩膀,一边道,“是为了选秀的事。” 少年皇帝舒服的靠在椅子上,闭上双眼,“皇后心中有人选了么?” 凌霄笑笑,轻声道,“倒是有几个天姿国色的,瞧画像便是天仙般的人儿,都是名门大户养出来,性子也该是极好的,皇上可要看看?” 少年皇帝可有可无的叹息道,“实在提不起精神,皇后不妨说说。” 凌霄道,“臣妾只记得几个特别突出的,曾太傅的女儿贤良且颇有才名,曾太傅又忠心耿耿,为天下人所盛赞,此女倒是极好。” 少年皇帝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又问道,“还有么?” 凌霄又道,“朱夫人的那位外甥女也是不错的,戚家小姐性子温良贤淑,也是名门之后…”凌霄一一的道来,少年皇帝只是点头,凌霄见时机差不多了,“还有一位,身世虽差了些,不是名门大户,父亲只是从五品翰林院的侍读,不过那模样臣妾看了都打心底里喜欢。” 少年皇帝突然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道,“与朕瞧瞧,什么样的模样能让皇后如此喜爱。” 凌霄走到书桌旁,在那堆折子里翻了一下。这才找到那位的折子,从中取出一张锦来,上描了一位衣着质朴的女子,清清冷冷的模样,甚是孤傲,仿佛一朵在冬日里绽放的梅花。模样也算出挑,却不是美的让人那般动容。这深宫之中有大半的女子都可堪比,唯一的不同便是她地表情了,那从骨子里透露出的孤傲,实在是让人过目难忘。 少年皇帝笑了笑,摆摆手道,“放那儿吧,皇后询问过太后的意思了吗?” 凌霄道,“太后近日修身养性,整日的吃斋念佛,臣妾送去与太后过目。太后说让臣妾拿主意便好,这才想着来询问皇上的意思。” 少年皇帝点点头道,“离初选还有几日,倒是不急,先放那儿吧,朕改日得空了再仔细的瞧瞧。” 凌霄点头应是,外面又有太监来通报说佟老太师求见,少年皇帝无奈的一笑。“本还想与皇后多说几句话,却实在是政务繁忙。” 凌霄笑道,“佟老太师难得进宫一次,必是有要事。皇上还是以政务要紧。” 凌霄辞了去,走出门便看见满头白须白发地佟老太师穿着紫色官袍站在书房外,身边跟随的正是他的儿子佟承乾,佟老太师看见凌霄便要请安,凌霄连忙让人扶起他。闲话了两句,便被太监请了进去。 佟老太师走进去的时候,少年皇帝桌子上的折子还未曾收起,看见佟老太师进来,少年皇帝起身相迎,免了君臣之礼又亲自扶着佟老太师坐下,好不亲 “佟老太师许久未进过宫了。近些日子身体可还好?” 佟老太师拱拱手道。“谢皇上挂心,老臣在家中修养了许多时日。如今听闻边疆告急,便坐不住,要来瞧瞧,皇上清减了。唔,方才皇后是来与皇上商议大选之事么?” 少年皇帝笑道,“挑了几个不错的秀女要与朕瞧瞧,说是当做解乏了,朕哪儿来的空闲。”却是略过边关一事,心中明了这位老太师必然是为了新军筹建一事而来。 佟老太师厉色道,“皇上此言差矣,大选关系重大,却是不能这般轻慢,后宫妃嫔可不仅仅是一个人,还关系到朝局的稳定,皇上还需多费心才是。” 少年皇帝呵呵笑了两声,“倒是朕疏忽了,正巧老太师来,帮朕瞧瞧可好?” 佟承乾连忙去取了折子过来,递给佟老太师,佟老太师却是推脱道,“此事是皇上的家事,老臣不便参言。” 少年皇帝佯怒道,“方才老太师还说此事关系重大,再说了,您还是朕的亲亲外公,怎地不能参言了?你不说,朕便一个都不要了!” 少年皇帝别扭的别过头去,双眼在离开众人的视线以后深邃起来,佟老太师迷蒙着双眼望着少年皇帝的身影,露出思索的表情。 “皇上不必动怒,老臣瞧瞧便是,呵呵!” 伸手取过折子,随意的翻了翻,瞧到某几个人的时候佟老太师露出了然的表情,捋着胡须自得地笑道,“皇后倒是替皇上想的仔细,依老臣看,这些女子若非名门出生便是姿色品行尚好,皆是上上之选。” 少年皇帝回过头,不悦的道,“老太师是在敷衍朕吧?这些女子进了宫代表的是什么还是老太师在提醒朕,怎能依姿色品行推论?” 佟老太师哈哈地笑了起来,“皇上心中有数,还要老臣多话么?罢了罢了,老臣便当一回皇上的口舌,皇上听听老臣所言可对。 皇后很是替皇上着想,如今大周局势危难,皇上亲近哪一系皆是不好的,所以皇后便每一家都照顾到了,这老朱家,如今落魄了些,又多了位戚小姐。就是老臣不知道这位翰林院侍读的女儿有何来历,唔,年纪大了,忘事儿容易,记得难。” 少年皇帝凝眉问道,“老太师的意思是皇后心中有什么打算?” 佟老太师闭目道,“皇后娘娘一心为了皇上,为了大周,老臣之见,此事尚好!” 少年皇帝不置可否,又拿出些国家要事来请教佟老太师,偏偏不提新军一事,这些日子被人缠地烦了,也没出个定论,对于佟老太师这样的人物,少年皇帝学会了用一招拖字诀,虽然跟一只老狐狸比耐性他实在是嫩了些,不过,宁不凡说的好,大事未定之前急的是众人,这新军即便操办起来也一时难以派上用场,拖拖总是好的,把众人的性子打磨平了,自然结论也就出来了。 少年皇帝不提,佟老太师也不提,两人就着最近的大事讨论一番,就是佟承乾在一旁瞧着着急不已,却也不敢多话,只能闷头听着。 直到佟老太师告退,两人把近来地大事都讨论了个遍,唯一没提及地就是新军一事,走出御书房,佟承乾便变了脸色,闷闷的不说话,佟老太师依然是糊里糊涂地样子,像是没看见一般。 回到佟府,佟老太师便要回房休息,佟承乾不依不饶的跟了过来,那侍女上前来服侍佟老爷子,佟承乾摆着手道,“出去出去,没你们什么事儿。”那几个侍女瞧了佟老爷子的脸色纷纷退了下去,顺手带上房门。 一到无人,佟承乾便憋不住了,一边扶着佟老爷子坐上榻,一边问道,“爹,您这次去不就是为了新军的事儿吗?怎的只字不提?” 佟老爷子舒服的靠在软垫上,让佟承乾与他脱靴子,“唔,没说吗?我记得说了啊!” 佟承乾急的想跳脚,这时候佟家既然站出来了,就不怕与萧家为敌,老爷子看来是真糊涂了,只恨当时自己为什么不提醒一下老爷子,抱怨道,“您老和皇上什么都说了,就是没提这一茬!” 佟老爷子哈哈大笑,“承乾啊承乾,有些事不必说出口,老父去了,皇上知道为父是为何而去所以避而不谈,老父不提,皇上心中必是有忧,才会什么都说就不提这个,你还不明白?” 佟承乾迟疑道,“那皇上会怎么做?” 佟老爷子道,“你以为皇上心中没数?那位岚公主真真是高人呐,进宫一次,便让皇上如同脱胎换骨一般,哎,奉先去的太早,没留下半个子嗣,太后又错待了这位,好在她如今在太庙行宫住着不问世事,你们几个有空便让孩子去瞧瞧她,看在奉先的情分上,她必会在佟家有难之时拉一把的。 皇上如今的转变是好事,却也是坏事,可惜皇上终究还是年轻了些。日后萧家的日子难过了,咱们佟家的日子也不会很好过。至于皇后,她心中那点打算明眼人都该瞧得出来。” 佟承乾不服道,“那您为何要助她?” 佟老太师凝色道,“皇后要想有自己的势力,说明她对萧家不满,也顾忌萧家,这事儿咱们自然要推一把。何况建疗力岂是一朝一夕能够达成的?如今咱们与萧家暂时的和谐,日后必然有爆发之时,皇后与萧家有了间隙,自己的实力又足以对抗萧家,她会如何?” 佟承乾依然纳闷,“那为何要与皇上那般说?让皇上糊涂着,不也是好事么?” 佟老太师笑笑道,“老父对这位皇后娘娘可不敢轻瞧了,皇上可不糊涂,心中明镜似的,老父不说,到是让皇上心中添了芥蒂。家家都照顾到了,唔,一个和稀泥的,一个走极端的。一个墙头草,一个完全忠于圣上,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却是皇后心中最看重的。不简单,实在是不简单呐!”(全本) 最新全本:、、、、、、、、、、 宫闱暗涌 第113章 不简单的人此刻正在做一件简单的事,让宫人把所有的图像取出来,受了银钱的便放在前面,显然要送进宫的女子模样都是尚好的,特别是那些使了银子的,更是身娇体媚端的是一副好相貌,凌霄瞧的眉开眼笑,倒是几个宫人后悔不已,只恨自己为何要收了那许多的银子,这会儿不办事行不行? 凌霄让人捡了那绝色的图像,叫来翠依让她送去内务府,翠依嘟囔着嘴埋怨道,“这般模样一瞧便不是省事儿的,都进来了宫里面真个百花齐放,好一个暖宫初夏!” 凌霄但笑不语,容慧笑道,“还是月裳与翠依同去吧,翠依这丫头去了没准别人还以为娘娘肚量小,容不得美人儿呢。” 月裳笑嘻嘻的应了一声,拽着翠依的袖子退了出去,翠依像是还有话说,两人拉拉扯扯的到了外面,翠依狠狠的甩开袖子,跺脚道,“你干嘛拉我?这几个丫头的眼神一瞧便跟那位似的,进来了必然不是省事儿的主。这还折腾的不够么?那位这才好了几天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也不知道娘娘是怎么想的。” 月裳却是不恼,挽着翠依的手笑道,“我的好妹妹,那位主子再怎么闹腾也没闹腾到咱们娘娘面前不是?走啦,要是办砸了事儿,娘娘不治你,容慧姐姐也不会放过咱们。” 翠依不情不愿的跟着月裳向宫外走去,嘴里不依道,“两个决出个高矮胜败便又有闹腾的了,何况还有位新晋的主子这会儿关了宫门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月裳使食指狠狠地戳了翠依的脑门一下。“你这丫头,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说你笨,有时候有聪明的紧,说你聪明,又许多事都瞧不明白。” 翠依闻言便知道月裳是瞧出端倪了,反手拽住月裳的袖子,叫道,“好姐姐。你说与我听听,我这不是为了娘娘着急么?龙心难测,今儿个娘娘还受宠,想想前些日子,咱们娘娘也不是没受宠过,后来还不是变成了朱贤妃,霜嫔?个个都是有手段的,存着的心思哪次不是把我们害的差点没命?再来几个不消停的。这日子,还真没法过了。” 月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瞧见翠依急眼的模样有心逗她,偏生不说,惹得翠依求了又求。两人说说笑笑地往宫外走去,这凤藻宫内只要没什么外人。随便她们打闹都无所谓,出了宫便要注意举止了,翠依求了许久月裳也不应她,瞧着四下无人,佯怒着把月裳拽到一处的花丛中,低叫道,“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便不理你了!” 月裳也不好逗的太过。嘻嘻笑了两声,“宫里的主子哪个不是千娇百媚的?咱们娘娘比美貌是比不上了,干脆让新晋的人儿个个皆是好颜色,让她们斗去呗,咱们在一边瞧着便行了。” 翠依想了想,恍然大悟的望着翠依,笑的十分敦厚。“咱们娘娘实在地高瞻远瞩。” 月裳却是幽幽叹息了一声。在翠依眼里的月裳是个凡事都没所谓的人,整天嘻笑。最是乐天的性子,这般叹息却是让她有些想不通了,低低的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月裳挥开心头地愁绪,笑道,“是我杞人忧天了,娘娘高瞻远瞩,咱们顺着娘娘的意思做便不会错地。这宫内的人儿啊,好高骛远的多了去,真正能出头了有几人?嘿嘿,斗的头破血流之后还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天下间美人儿多了去,一代新人换旧人,人呐,还是本分些的好。” 翠依见月裳感伤,却是不知道这感伤从何而来,这宫里的几个姐妹大多都是知道来历的,就是这月裳整日地嘻嘻哈哈,却是从不说自己的家世,仿佛从石头缝哩蹦出来似的,遇到再大的事也是笑嘻嘻的,见她这般,翠依安慰道,“还是姐姐瞧的透彻,不想那许多,咱们就这么侍候着娘娘,到了年纪,娘娘这般疼我们,必然也是肯放我们出宫的,即便不出宫,随着娘娘一辈子,那也是欢欢快喜地过日子。” 月裳笑笑道,“天下哪儿都一般,自己瞧地开,便在哪儿都活的快活,自己若是瞧不开,即便天下地事物都有人捧到你面前,你还是觉得不如意。” 两人都觉得有些无趣,没事想那么多做什么,正想继续向内务府走去,却从花丛缝隙处瞧见了一个太监鬼鬼祟祟的走过来,目光闪烁不定,还在四下打量,两人不消商量,便齐齐躲到一处茂盛的花丛里蹲下。 那太监四下瞧见无人,钻到花丛中的假山处,未几,又有个宫女打扮的女子娉婷而来,也是瞧了瞧此处无人才向假山后走去。 月裳与翠依对视一眼,这两人瞧着都有些眼熟,却记不清是在哪儿见过,只能侧着耳朵去听,假山后刻意压的很低的声音传过来,好在周围甚是安静,还算听的真切。 只听见那太监猛吸了一口冷气,低呼道,“藏红花?那可是下胎的东西…”后面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只说了半句便停下了。 那宫女冷笑道,“你怕什么?事成之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她既有心害咱们娘娘,也怨不得别人心狠手辣!” 那太监低声道,“晴姐姐,我的姑奶奶,你就不想想,这东西带进宫还算容易,那人如今事事谨慎,怎么下的了手?何况,你也是宫里的老人儿了,替主子办这些腌事儿,哪个能有什么好结果?”(全本) 最新全本:、、、、、、、、、、 宫闱暗涌 第114章 又是一个艳阳天,敬事房的几个公公送了近日皇帝宿夜的记录来与凌霄查看,又拿了众宫人的牌子来,凌霄在那上面翻翻捡捡,朱贤妃与霜嫔一怀孕,这本就单薄的后宫越发的稀少了,还好的是皇帝近日来忙碌,通常都是倒头便睡,根本没时间来后宫走动,倒还显得无所谓。全\本\小\说\网 将那牌子翻看了一遍,似是每个名字都能与脑海中的人儿对上号,却个个都是扶不起的阿斗,真真是惹人嫌恶,随手将牌子扔进盘子里,道,“就这么着,跪安吧!” 那太监本以为凌霄是嫌恶哪个主子,要将牌子收起,却没想到凌霄只是翻了一遍,却不知道皇后娘娘心理面想的什么,只是暗暗的把凌霄手里最后握过的那个牌子瞧了一眼,心道这位主子不知道什么事儿惹了皇后娘娘生气,跪安退了出去。 小南子轻手轻脚的走进来,这几日,凌霄的心情不大好,宫里的人都是瞧得出来的,人人都是提了心眼在嗓子口,这位娘娘虽然不打人不骂人,却是人人都畏惧。 “娘娘,朱夫人求见。” 凌霄闻言才恍然想起前几天自己是应了要见这位朱夫人,这几日就挂心大选之事,倒是把这一茬给忘记了,连忙收拾了心情,对小南子道,“请朱夫人进来吧。” 额头隐隐做疼,伸手去揉,气象。 凌霄让人请朱夫人坐了,笑问道,“朱贤妃如今怀了龙子,朱夫人去瞧过了吗?” 朱夫人起身回道,“臣妾还不曾过去。此次进京实是专程来见娘娘的。” 这朱夫人说话铿锵。实在的直来直往的很,倒是让一向习惯了转弯抹角地凌霄有些无所适从。挑眉问道,“朱夫人有何事要来见本宫?” 朱夫人道,“还请娘娘屏退左右!” 凌霄有扶额的冲动,直,太直了!摆摆手,门口几个都站的远远的,奉茶的兰英、春燕识趣的退下去,唯有容慧不动如山,凌霄笑看朱夫人,朱夫人则的瞪着一双大眼直勾勾的瞧容慧。 容慧不动,凌霄淡笑着看朱夫人,朱夫人见状压低声音道,“娘娘,此事不可对第三人言!” 凌霄冷笑道,“有何不可对第三人言?本宫敬重你朱家戚家为大周鞠躬尽瘁,也敬重你以女子之身一人戎马,这才屏退了宫人。说与不说,皆在你一念之间!” 朱夫人咚一声跪倒在地上,强硬道,“娘娘,今日臣妾进宫便是有事求娘娘,娘娘屏退宫人,若是臣妾说地不如娘娘的意,娘娘不允臣妾所求之事便可!” 凌霄眯着眼看着朱夫人,心中思索她到底是为何而来,是为朱贤妃?这般模样却是连朱贤妃肚子里的龙子都不甚在乎了,那又能是为何? 摆摆手,让容慧退下去,凌霄眯着眼道,“最好你说的话能让本宫满意。” 也不叫朱夫人起身,朱夫人跪在地上低声道,“臣妾那儿有个人,据说是萧府一名名唤凌霄的侍女地母亲,香才人说此人拿来了必然有用,臣妾却是迷茫,只得来询问娘娘此事当如何处置?” 凌霄手抖了一下,冷笑道,“此事与我有何干系?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香才人说有用,你便该去问香才人!” 朱夫人猛然抬起头,双目爆出精光,那眼神就像是护犊子的母虎一般,凶恶而义无反顾,厉声道,“娘娘肯定真是如此?” 凌霄地手在身后捏成拳头,指甲深深的插入肉中,却是一点都不觉得疼痛,这是威胁,大不了朱家与皇家一拍两散,此事抖露出来,大周必然大乱,有的是人会乘机捞好处。也是示好,只要凌霄下定决心,她便送凌霄一个人情。凌霄也为难啊,这是给他出难题还是咋滴?你要示好,一刀侩了不就行了么?难道要让她下令杀自己的生身母亲不成? 更重要的是,朱家到底想要什么?而她的母亲现在又是何状况? 这位朱夫人胆子不小啊!可见,这一次皇帝也确实把朱家逼急了,唔,只可惜这账却是算在了凌霄的头上。当如何办?凌霄望着朱夫人蕴含着无畏无惧眼神地双眼,人不畏死,便多了三分蛮气,朱家被逼急了跳墙,须知道任何借口都可以成为反叛的理由,却不可与之硬来了。 凌霄慢慢的弯起嘴角,笑了起来,“朱夫人就是为此事而来?” 朱夫人道,“臣妾为大军粮饷而来!” 凌霄使手指在桌上轻点,“后宫不得干政,此事却是难办,朱夫人不会以为本宫有本事说服皇上吧?即便能说服皇上,又怎么说服满朝文武?” 朱夫人道,“娘娘不好说,萧太师却是好说的。” 凌霄一转眼珠,突然问道,“那位夫人在哪儿?说来凌霄也侍候了本宫十余年,主仆一场,本宫也当派个人去瞧瞧她老人家。” 朱夫人笑道,“那位夫人说要与南陵城同存亡,倒是个忠君爱国的。” 凌霄并没有应下允还是不允,朱夫人一离开,便开始在室内来回踱步,上次她本以为朱贤妃说到此事不过是随口提来诈她的话,这次瞧来却是真有其事,只是,出现的也未免太不是时候,萧家必然也派了人去寻地,怎么会偏偏落到朱家手上? 一事未了,又生一事,香芹到底在想些什么?真想斗倒了她,让这皇宫之内混乱起来么?凌霄摇摇头,香芹地思维方式与常人不一样,她必然是想不透彻的了。 外间又有人禀报,说是有个宫人求见,瞧小南子那神色必是不想来报地,毕竟凌霄自己也可以感觉到自己此刻的脸色有多难看,不过,他依然来报了,因为求见的人叫晴儿,今儿个早上藏红花才到霜嫔宫中,那位晴姑娘中午便过来了。 打发了兰英去宫外传话,让萧夫人进宫一趟,凌霄耐着性子坐了下来,只看那位晴姑娘有什么话说。 晴儿低着头走进来,小心翼翼的,这晴姑娘果然瞧起来眼熟,凌霄想了许久才想起那一日她是跟在霜嫔身边中的一人,不过举止谨慎,倒是让人忽略了过去。 晴儿规规矩矩的跪了下去,匍匐在地上,像是个胆小如鼠的宫人,若不是之前的事,凌霄必然也会被骗了过去,这宫里的人呐,个个都有张面具,谁也猜不透下面是什么心思。 周围的宫人都散了去,唯有容慧留了下来,凌霄微微扬起下巴,也不叫她起身,居高临下的问道,“晴儿?你有何事要见本宫?” 晴儿低低的道,声音如同蚊子,细听过去还有些颤抖,“娘娘救救奴婢!” 谁都要求凌霄救他们,凌霄哪儿来的那般大的本事,只是冷笑着瞧着晴儿,“有事怎么不去求你的主子?” 晴儿似是早就准备好答案的,俯首道,“娘娘,奴婢本就是走投无路才来求娘娘的,怎么也抵不过一个死字,奴婢便直说了。” 凌霄不语,晴儿低低的道,“霜嫔让奴婢去买了下胎的葯!” 凌霄大喝一声,“大胆!明明就是你做的事,竟然嫁祸与主子!” 晴儿有一丝疑惑,终究忍了下来,倔强的抬起头道,“娘娘,东西便藏在霜嫔娘娘的房中,娘娘一查便知道了!” 凌霄冷冷一笑,喝道,“来人啦,将这刁奴拖下去,杖责八十!” 此刻凌霄已是动了杀机,这位晴儿的到来倒是给她减少了不少麻烦,可以将事情处理的悄无声息,只是,可惜这个冰雪聪明的人儿怎么会这般犯傻? 晴儿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太监抓住便往外拖去,那晴儿还有些发懵,被拖到门口才恍然大叫道,“娘娘不想知道是谁叫奴婢来的么?” 凌霄不与理会,那晴儿挣的头发散乱,手足挥舞之余大叫道,“是香才人!” 凌霄一愣,向容慧使了个眼色,容慧走出去高声叫道,“带她回来说话!”(全本) 最新全本:、、、、、、、、、、 宫闱暗涌 第115章 太阳在头顶上火辣辣的晒着,本来明媚的光芒此刻却是刺目的紧,扰人的风吹的人口干舌燥,仿佛要将那一地翠绿鲜红都吹尽了去。 凌霄双眼微眯,面色沉静的仿佛千年寒谭,所有的人都知道凌霄在生气,不过凌霄的动作却让人瞧不出半点生气的模样来。抿着嘴唇,眯着双眼,嘴角甚至的微微的勾着,像是在微笑,慢条斯理的走在宫廷的回廊上。 没有人知道凌霄要去哪儿,也没有人敢问她,除了一脸讳莫如深的容慧以外,所有的人都一头雾水,只是知道,皇后娘娘本打算打杀了那个宫女,最后却在听了那宫女的只字片言后又将人唤了回去。 那宫女的最后结果也离不了一个死字,然后凌霄便怒气冲冲的从凤藻宫出来,连等会儿要见的那位身份尊贵的夫人也扔到了脑后。 浩浩荡荡的队伍自然引起了宫人的瞩目,皇后的脸色尚好,那身边宫人却是小心谨慎,那模样便像是要去寻谁找茬的,再瞧瞧行进的方向,便渐渐的明了了。 那方向明显便是香才人的宫中,想想这位香才人不知道在外面使了什么手段,背离了原来的主子,又跟朱贤妃勾搭上,与霜嫔来往密切,如今朱贤妃失势了,皇后娘娘一直忍着没收拾她,今儿个总算是爆发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事,又有谁要一同遭殃? “都给本宫出去!”凌霄低喝道,让香芹宫中的几个宫人不知所措的慌张退了下去,门外月裳笑眯眯的指使几个宫女拉着那几个宫女到一旁闲话,容慧几个守在门口。那些个跟来地太监一个个的把住各个出口,不让人进出。 香芹正好心情的在与几个宫女绣花,阳光明媚的门口突然被人挡住,一抬头就看见凌霄容光焕发的脸庞,听见凌霄低喝,香芹笑了,等了多日,终于等来了这位娇客。 优雅的起身向凌霄行礼道,“皇后娘娘怎么来臣妾这儿了?有什么事。传唤一声便是。” 凌霄直直的瞧着香芹,退却了宫女的衣服,换上一身宫装,再巧点胭脂,轻描黛眉,一张樱桃小口红的惹人爱怜,那一双凤眼,水光盈盈。靓丽地让人舍不得移开眼去,谁知道这一双看似纯真的眼中隐藏的却是蛇蝎一般的心思。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待那几个宫女被人拉了出去,关上门后,凌霄低喝道。 香芹闻言笑嘻嘻的道,“娘娘有绝世的才华。怎么会瞧不出来?臣妾这是在想提醒娘娘,娘娘把臣妾忘了太久。主仆一场,也当是有情分的。” “香芹!”凌霄的声音里是满腔地怒火,“念在主仆一场,之前的种种本宫都未曾与你计较,你若是有心向上爬,本宫也不拦你,只是。你为什么要去害那两个孩子?” 香芹撅起嘴唇,眉头轻皱,低低的道,“臣妾这可是为娘娘着想呢,如今娘娘还未曾怀上身孕,宫里便有了两个小皇子,自古皇位大权立嫡还是立长都有一番争执。娘娘不谢臣妾。怎么反而来怪罪臣妾了?朱贤妃害过娘娘,该死!那霜嫔也是个眼浅的人儿。自然也是该死的!” 凌霄道,“满口胡言!你明知道这般地结局会是朝局大乱,若不是自小就认识你,本宫还真要怀疑你是不是南蛮北沂派来的细作!” 香芹啧啧道,“终究还是你了解我啊!”神情冷漠而嘲讽,蕴含着一股隐隐地怨气。 凌霄瞧着香芹,心中一阵绞痛,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就好好的在这儿呆着吧,这次的事便罢了,若是本宫再知道你与外间有什么来往,休怪本宫无情!” 凌霄苦笑,自己这是为何而来?是想让香芹回头,还是找个借口让自己狠心杀了她?却是什么都做不到,近日来越发的心浮气躁了,不该这般啊,徒添烦恼而已。 凌霄扭头要走,香芹低喝道,“等等!你忘记你答应我的事了!” 凌霄回过头来,香芹的脸变得阴沉,“你发过誓,要灭掉北沂!”凌霄冷笑,“灭了北沂?此刻?灭了北沂大周也就不在了!香芹,本宫不知道你竟然如此天真!” 香芹道,“大周与我何干?如今我已是了无牵挂,大周兴,我是这般,大周亡,我至多不过成就一捧黄土。娘娘,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也不要忘记你地今日是用什么换来的!别把自己真当成萧家的女儿了!迟早有一天,他们会像抛弃我一样抛弃你的!” 凌霄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以往,我们不是很好么?你为什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香芹摇摇头,苦笑道,“回不去了。如今,我只求活的痛痛快快,轰轰烈烈,在夹缝中求生存的日子我已经过的够了。何况,现在我不再信任你,扪心自问,你此刻还信我吗?连话都懒得与我多说,我若不逼你,你甚至已经把我扔在这个角落。你敢说你还信我吗?” 凌霄有些犹豫,她想说信,却是话到嘴边吐不出来,香芹走到这一步,却是由她而起,萧家自然容不得香芹,香芹地父母已是被送出去供了起来,由此可看得出萧家对香芹地态度,没有这个靠山,香芹可以说在宫中举步维艰。 而之前的种种,凌霄可以想象,香芹要在朱贤妃跟前保住自己一条命有多么地不容易,只是,香芹却是将自己的路走岔了,就因为她将路走岔了,跟凌霄所设想的不一样,凌霄无法再信任她。只是,终究还是不忍心啊,香芹与她有两次救命之恩, “只要朝局稳定下来,本宫必然会实践诺言。” 香芹摇摇头,厉声质问道,“我活不到那个时候!你忘记那些为你挡刀的人了吗?忘记盛美尚了吗?忘记盛之旭了吗?大周会如何,我不知道!现在乱糟糟的一片,外面的战争不休,朝堂的内斗不止,如今北沂已经是苟延残喘,若是与他们时间休养生息,日后只能事半功倍!此刻,只要再多一把火,就可以把那片草原焚烧殆尽,你为什么不去做?” 香芹眼中充满了疯狂,凌霄突然想起那一天香芹逼她立下誓言,那个少年,对香芹的影响竟然是如此之深?深到她不顾一切的为他报仇? 凌霄有些心疼,却终究无法答应香芹,北沂虽然苟延残喘,却是游牧民族,即便是大军去围剿,怕也会有人逃出生天,那又是个烈性的民族,这般的死仇只能让他们更加猛烈的报复,如今大周不能做到斩草除根,那一切都是空话。 凌霄转身便走,实在无法与香芹多处片刻,这样疯狂的一个女人只会让别人的心绪也变得疯狂起来,对香芹背后的呼唤充耳不闻,凌霄站在门口唤人。 香芹大笑着,“你果然不信我,哈哈,你可知道那一夜是谁去通知苏勒的?我救了你三次,凌霄,你拿什么来还我?” 若是以往的凌霄听见这番话,必然会不忍心的,只是,如今的凌霄已经经历了太多,香芹何尝也不是经历了太多,一个变得深沉,一个变得疯狂,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个只求同归于尽。 凌霄抿抿嘴,对被唤来的两个太监道,“香才人患了癔症,给她换个清净的地方,别让外人打扰到香才人的休养。” “凌霄!你竟然如此待我!”香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宫中的人何尝不知道这种事,如今香芹无依无靠,皇帝也多日不翻她的牌子,朱贤妃拿她当枪使,霜嫔也是容不下她。这人儿背离了昔日的主子,还逍遥了这般久,直到今日凌霄才收拾她已是让众人意外至极了。 皇后娘娘说是有癔症,那无须太医检查,香才人也是有癔症的,几个宫人都是凤藻宫的,对香芹的话充耳不闻,利落的冲上去,拖着香芹送往冷宫。 香芹尖叫着挣扎,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望着凌霄,怎么会这样?这个女人竟然恩将仇报?难道是她一直看错了她?她不是一直心软么?难道是她教会了凌霄心狠手辣,凌霄却是第一个用在她的身上? “凌霄!你恩将仇报,你不得好死!想想那些在九泉之下的亡灵吧!想想盛之旭,想想那些为保护你而死去的士兵!你对得起他们么?你对得起你的誓言吗?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疯了?是的,我彻底的疯了!我要给他们报仇!我疯了是因为我还有血有肉,而你,已经跟这个腐朽的宫殿一起沉沦了,变成了一只鬼!” “你今日不杀我,我必然有朝一日会来报复你的!即便你杀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听着香芹愤怒的咒骂,凌霄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浊气,不能怪她心狠,冷宫的日子虽然落寞了些,至少还可以活下来,若是她可以入冷宫就这么活一世,也是好的,可惜的是,她连进冷宫的资格都没有。 凌霄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也坏了太多人的好事,一旦落魄,必然换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报复,死,是唯一的结局。 打发了这位,接下来便是选秀一事了,凌霄还有许许多多的事要操心,没有那许多的时间去伤春悲秋。 国难当头 第116章 一辆辆骡车在夕阳下缓缓的行进宫门顺着夹道向宫内行去今年的大选人数比起往年少了许多仅有几百辆骡车井然有序的缓慢向前行着冗长的夹道上只能听见车辙转动与骡子踩踏的声音。【最新章节阅读.】 行到顺安门后骡车停了下来一个个如花儿般的少女从车上走下来好奇的望着那巍峨的宫墙。这些女孩子一生还没有迈出过大门半步养在深闺之中谆谆教诲之下直到今日才看到这个闻名遐迩的宫殿稚嫩的脸庞上除了好奇就剩下了满心的雀跃无论如何能走出那高门深院闺阁绣楼还能近距离的看一看这皇宫从中走上一遭这不是普通女子能有的幸运。 这座宫殿看起来巍峨而磅礴里面住着的是天下的主宰而她们即将要进入这个整个大周所瞩目的地方有好奇有兴奋自然也有些许落寞的身份高贵些、曾随着母亲进过皇宫的女孩子还勉强能自持那些第一次看见这般辉煌而陌生的宫殿的女孩子怎能忍住心中的雀跃即便再好的教养也忍不住偷偷的查看四周。 太监尖锐的嗓音让吵吵嚷嚷的人群安静下来一个老迈的太监身边跟着两个小太监站在那大门旁审视着这一界的小主今日的秀女也许明日便是哪个宫中的贵人自然是怠慢不得的。太监开始唱名少女们别过父兄或是族长安班跟随着太监进入这高高的宫门去向陌生的所在。 曾沐儿也是这秀女中的一员。她其实长地并不漂亮至少在这一界的秀女之中只能算中下之姿唯有一双明媚的眼睛眼中的浩然正气让人觉得她该是与众不同的别过忧心忡忡的曾太傅曾沐儿挽着包袱与另外一个堂妹随着同班的秀女一同走了进去。 今日只是初选其中要经历的事在家中的时候曾沐儿已经听母亲说了有些难堪却是必须经历地。父亲希望她能够落选曾沐儿却是希望自己能走进这座宫殿。后宫的荣宠决定着皇帝的偏好父亲的心愿是清君侧建立一个无比强大的大周她身为女儿身也只有这一条路才能帮助到父亲了。 谁说女子不如男?皇后娘娘能以一人之力退去千军万马她曾沐儿从小饱读诗书。受父母谆谆教诲功名利禄不在乎只要能帮助父亲达成心愿无论如何都是好的。 曾沐儿偷偷的看着周围的秀女表妹与她长地很像。多了几分清丽比较起其他的秀女来说。却是少了几分颜色不过胸中有丘壑自然有一股常人没有的气质这是那些只懂得绣花弹琴的女子所不懂的。 扬起淡淡地微笑曾沐儿自信的走在秀女之间挽着表妹地手。不露半分怯懦。 众人随着那太监走到一排房子前姑姑们与公公们都是紧绷着脸秀女们低垂着头听从领班太监的话站在原地不语那领班的太监去禀报众秀女这才偷偷的抬起头来瞧四周。 曾沐儿也忍不住观察周围的环境房子远远的瞧去还觉得金碧辉煌。走的近了却现隐隐地透露出一股陈年腐朽的味道。周围静悄悄的那树木花草也不知道是何年份。下方的枯叶堆积化作淤泥花儿开的格外的娇艳。 曾沐儿正瞧的入迷突然听见一声尖叫回过头就看见那房间地帘子被拉起两个姑姑正拽着一个秀女向外拖那秀女髻凌乱衣衫也是草草地披上不断的告饶。 那站在门口地太监冷声道“拖下去乱棍打死!” 众人吸了一口冷气不明白怎么选秀竟然就这般突然的要将人打死那太监不过是宫中的一个奴才罢了竟然有这般大的权利。要知道这些秀女非富即贵即便家中不是很好身后也有些靠山的区区一个奴才竟然有如此大的权利? 一群秀女瞧着这情况都有些糊涂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曾沐儿不明白为什么就要将一个秀女打死正想要冲出去与人理论手突然被表妹抓的死紧扭过头看见表妹脸色惨白知道表妹胆子小不禁低声劝慰道“秀儿别怕这该是犯了什么禁忌。” 话声刚落就听见旁边一个女子冷哼一声冷冷的嘲道“当是不知检点吧?这般送进宫来怕是父兄都要被连累了。” 曾沐儿皱皱眉没有接话心头的冲动却是被浇灭了大半咬紧牙关不去听那惨叫声胸口的火气却是隐隐。不过片刻功夫那秀女已经被拖了老远想去阻拦手偏偏被表妹拽的死紧甩也甩不开林秀儿抓住曾沐儿的手害怕的直哆嗦曾沐儿不能放下表妹只能心头懊恼。 旁边几个养在深闺的少女怎会知道那许多?几个秀女开始私下低声议论“这是犯了什么忌讳?” 旁边一个秀女低声道“淑月乱说话!” 另一个秀女笑道“有什么说不得的?这是什么地方?咱们来又是做什么的?那人不知分寸误了自己又误了家中如此罢了。咱们规规矩矩的这些个奴才谁敢动咱们?” 那第一个说话的女子轻蔑的回过头瞧了说话这秀女一眼说话这秀女被这么冷冷的瞧上一眼本是娇惯的性子不禁有些怒气想了想只是对那女子甜甜一笑便别过头去。 曾沐儿看到这里心头泛凉这毕竟是大周的皇宫在进入之前一个小小的太监也能要了她们的性命而这些养在深闺之中的大小姐却是这般的视人命入草芥。 林秀儿拉着曾沐儿的手不断的抖曾沐儿深吸了一口气唯有将表妹拉到身边轻轻的拍她的背脊软语相劝。 林秀儿比不得曾沐儿打小胆子就小曾沐儿却是跟随父亲去过多处任上这般强横的事情见识过不少有些时候连自己的父亲也只能望而兴叹。咬咬牙终究将胸口的那股不平压了下去。 听那太监转回身来让吵吵嚷嚷的秀女安静下来然后又是一片沉默只是沉默中又多了些东西只能在心中蔓延。 冗长而繁复的检验有人走了有人留下死去的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数百人分开来根本不知道到底其他的地方生了什么。 经历了一场难堪的检查曾沐儿一班人饥肠辘辘的被那领班的太监领取休息的地方她们这一班比较幸运所有的人都留下来了。 随着领班太监的指引在宫内弯弯曲曲的小道与回廊之中走了不久便来到一座院落。院落年代有些久远了这座皇宫修建起来时候的建筑自然该是如此少年皇帝多年未曾选秀这些建筑自然也年久失修瞧起来破败不堪众秀女见状大多都皱 国难当头 第117章 换了地方睡觉,曾沐儿睡的极不安稳,那被子下午拿出去不过见了片刻的阳光,根本不曾晒透,睡的湿冷湿冷的,还夹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全\本\小\说\网 正辗转反侧间,屋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人还不少的样子,曾沐儿心中惊讶,宫中过了时辰便不能走动,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闯秀女所居住的地方? 惊讶之余,曾沐儿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走到窗户旁推开一条缝向外望去,不看还好,一瞧却是大惊失色,那些人都是些内监,打着灯笼,一个个面色幽暗,领头的却是个宫女,看那打扮在宫中的地位却是不低,身边还跟着个一脸迷茫的秋月。 只听见秋月哆嗦着,“月裳姑娘,就是这间了。” 月裳笑眯眯的道,“去请戚小姐出来。” 其中一个太监闻言便走上去,一脚踹开大门,随即几个人冲了进去,只听见有人问道,“谁是戚真怡?” 就听见一个女子惊问道,“你是谁?” 那太监并不回答,只是嘿嘿笑道,“拿下!” 那女子尖叫了一半,就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被人捂住了嘴,随即便看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被拖到回廊上,月裳走过去望着那女子笑问道,“你便是戚真怡?” 戚真怡呜呜着点了点头,眼神慌乱而无助,曾沐儿突然意识到什么,手脚微微发凉。一不小心,将窗户碰的咯吱作响,月裳顺着声音的方向瞧了过去,那缝隙已经被推的很大,自然可以看见是那间屋子,微微一笑。 “我知道各位小主已经醒了,不必惊慌,只是宫外发生了一些事,也不瞒你们。明日你们便知晓了,这事与各位小主无关,还请各位小主好好安歇,明日还要参加阅选。” 月裳说完便转身向外走去,那几个太监则是押着戚真怡跟了上去,院子随着众人地离开渐渐的黑暗下来,曾沐儿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的厉害,深深吸了两口气。轻手轻脚的走到床畔,却突然听见一阵嘤嘤声,林秀儿醒了。 “沐儿姐姐,发生什么事了?”林秀儿颤抖着问道。 曾沐儿爬到林秀儿床上,将全身发冷的表妹抱到怀里。她此刻也需要一点人体的温暖才能让自己镇定下来,“戚真怡姓戚。该是朱家的人,如今皇上打压朱家,当是朱家出了什么事吧?” 心中也在揣测,近日来上京流言不少,她与普通养在深闺的女子不一样,有些流言也从母亲那里听见了,只说皇后娘娘非萧太师之女。是在南疆捡回来地一个婢女,其生母寻女多年,偶然从萧家的一个下人口中得知了此事,正要上上京寻女儿呢。 流言本是事实,大多数人都知道,只是此事做的却是说不得,萧家与佟家的平衡全靠这位皇后娘娘维系。皇家的颜面也落不得。即便是知晓,也只能装作不知。 只是这流言直指萧家。不知道幕后的人打算做些什么。是想挑拨萧家与佟家的关系?是想落皇家的面子?还是想动摇这位皇后娘娘地身份? 无论如何,这样的流言出现在这个时候都是要命的事,曾太傅本就揣测此事是南蛮的诡计,目的是想扰乱大周地政局,此刻曾沐儿却是隐隐的觉得其中还有什么猫腻,只是怎么也想不透彻,只知道合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朱家必然被牵连了进去,而她们这些初入宫闱地秀女,不知道会不会被卷进去,也不知道自己的家族会不会被卷进去,一切的一切都只有等待明日。 迷迷糊糊的睡到天明,天微明,曾沐儿便起身了,一是心中有事无法安睡,二则即便是两个人偎依到一处,也无法将那被子捂热。唤来春秀打来水,曾沐儿塞了一个荷包与她,春秀捏了捏,面无表情的收到袖子里,转身出去,不多时便打来一盆热水。 曾沐儿本想问问,又担心宫里言多必失,终究忍了下来,梳洗完毕就听见隔壁也有了响动,有人在门口唤春秀,曾沐儿人人皆知曾太傅的臭脾气,自然也揣测虎父无犬女,这秀女家中也是有些地位的,真要顶撞起来谁都落不了好。那秀女只是冷哼一声,便落了座。 众人有些明哲保身,有些隐隐猜到事情,有些则是还惊慌不安,个个皆是埋头吃饭,三两下吃好便起身离开。 早饭过后不久,领班太监便过来了,将众人叫到一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诸位小主随奴才来吧。”也不多言,便领着众人向外走。 大选分初选与复选,今日是要领着秀女去进行第一次的阅选,按道理说,这阅选的次序也是有讲究的,昨儿个没有听说具体的时间。今儿个一大早便来了,众人虽有些诧异,却也是对要见到皇帝皇后心中隐隐的兴奋。 刚走出小院,绕过夹道,便看见另一班秀女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曾沐儿微微的诧异,众宫女也有些不解。前方还有一班秀女在,这般瞧来却是有些古怪了。 走的越久越发的显得奇怪,秀女地阅选是分天来的,一天也就只查看一部分,每次只会有一班秀女,如此众多的秀女被集中在一起,却实在的异样的紧。 随着那太监走了许久。绕过夹道,走上回廊,又在弯弯曲曲的小道上走了许久,周围的颜色渐渐的丰富起来,前方地领班太监不说,众秀女却是纷纷的发现了异样,周围可以看见不少的秀女都有领班太监带领着向同一个方向走去。看这情形。是要将所有的秀女都集中到一处了? 看不远处的秀女神色皆是有些异样,曾沐儿等人心中却是渐渐明了。发生大事了! 随着领班太监行去,被分到一处站着,远远地可以看见前面亭子里摆着两个椅子,还有几个宫女太监在收拾,一瞧便可以瞧出那该是给皇上与皇后坐的。在此地,曾沐儿一班地人皆是闭紧了嘴,不敢多言半个字,其他的秀女却是纷纷的议论起来,虽不敢说的太大声,人一多,再怎么刻意压低的声音听起来也不小,整个御花园闹哄哄的,百花盛开,还有美人无数,却偏偏又有一种诡异的氛围在其中。 周围地太监宫女看起来太多了些,还有,为何会有如此多的内吞卫在这里?曾沐儿微微皱眉,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内吞卫的人数甚至比得上秀女的一半! “皇后娘娘驾到!”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打断曾沐儿的思绪,余光瞥见一个身着黑色大服地女子从凤銮上下来,众人来不及去瞧真切,纷纷低下头跪倒在地上,口中高呼,“恭迎娘娘!娘娘千岁!” 那女子扶着身边一个宫女地手,慢慢的走到亭中,在旁边地椅子上坐了下来,抬了抬手,身边的宫女这才叫道,“娘娘让诸位小主不必拘礼,都起来吧!” 众人谢过,这才起身,曾沐儿抬起头好奇的瞧了一眼,自然,这不是该有的规矩,她自来胆大,加上此刻人多,她又站的极远,仗着谁也瞧不见她的动作才会如此。 就看见一个十六七岁的清丽女子,打扮的甚为庄严,坐在那亭中,面带着微微的笑容轻声道,“诸位都是我大周官员或者贵胄的女儿,对宫廷选秀的流程心中也该是有数的。 你们一定心中在诧异,为什么今日本宫会将你们齐聚在这御花园内,这不该是选秀的流程。 本宫想说的是,这确实不是选秀的流程,今日本宫召集你们前来,却是为了告诉你们另外一件事。 镇南将军叛变,已经攻到了上京外!” 众秀女先是一愣,随即便有人发出尖叫声,曾沐儿第一反应是愤怒,第二反应却是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皇后太冷静了,还有那嘴角的笑容! 秀女们开始混乱起来,谁都知道真有叛军攻进上京她们将是什么下场,周围的内吞卫一动不动,有个黑脸的大汉鹤立鸡群的瞪着这些秀女,至于那些太监宫女,更是面色不变,只是冷冷的瞧着混乱的人群。(全本) 最新全本:、、、、、、、、、、 国难当头 第118章 凌霄坐在那亭子里,冷冷的看着御花园里的众生百态,在危难时刻方能显示人的本性,一件小事就可以看出许许多多。 有人惊慌失措,有人抱头痛哭,有人木然的站在那里,也有人想要逃命却不知道往哪里逃。人群之中那几个稍微显得冷静的女子此刻看起来便格外的惹人注目,即便凌霄看不见,也必然有领班的太监能瞧清楚是谁。 镇南将军的确是叛变了,也挥军北上,只是,离上京还有一段路程,这并不能说明大周朝就不危险了,如今各地军备空虚,攻到上京不过片刻时光,后方有佟家的人在苦追,只是岭南王与南蛮挥眈眈,佟家的人也无法尽全力,也许能阻拦,也许不能,谁知道呢? 凌霄端起茶杯,吹开上面的茶叶饮了一口,又放回到桌上,目光冷冽的看着御花园中的众位秀女。 这只是些没有经历过战火的官家小姐,又怎么能要求她们在大难来临之际能稳若泰山,有人想逃,却被内吞卫给阻拦了下来,闪耀着刺目寒光的利剑让她们望而却步,只能无助的望着四周,最后萎靡的跌坐在地上,稍好一些的便是木讷的站在原地。 她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即便是萧太师造反,也有父兄挡在前面,替她们安排好未来的路,这一刻,却是在皇宫之中,解,按道理说,刘祭去是最好不过的,只是,此刻的朱家如同下山的猛虎,刘祭虽然文才武功过人,在北地好容易建立起来的战功却是容不得有损,倒不如让百里征去,老将沉稳,胜算自然多上几分。 想到那个女孩子才十三岁,定下亲事过些年迎娶也是好的,毕竟此刻无法成亲,倒是可以勉强将两方人马绑做一团,唯一的疑虑就是刘祭能否同意了。(全本) 最新全本:、、、、、、、、、、 国难当头 第119章 凌霄正在思索刘祭对这桩婚事的反应,容慧推门进来道,“那几个西邵国的女子都悬梁自尽了。” 凌霄摆摆手,人死了线索也是断了,不过她本也无心去查那许多,只消知道是谁下的手便成,倒是那霜嫔真真的可笑,人人皆知道她是把好刀子,谁沾了手便能去捅想捅的人。 宁夫人见凌霄眉头微皱,以为她觉得此事不妥,“娘娘是觉得那女孩子太小了些?” 凌霄摇摇头,“若是指婚,也不知道刘祭心中所想,他之前所做的事……” 宁夫人闻言笑道,“刘祭也当知晓危难之际当忍辱负重,何况只是让他定亲,之后会是如何可再做打算。” 宁夫人似乎有言外之意,凌霄想了想,勉强点了点头,若真让刘祭带着那一帮习惯与北沂作战的士兵去与朱家作战,水土就是个极大的问题。现在事情拖着,这主将人选必定需要马上决定,该怎么让太后与皇帝决定派百里征去征讨,无疑,宁不凡让宁夫人进宫便是为了让凌霄在此事上出一把力。 说到这里,凌霄陷入沉思,宁夫人却开始有些犹豫的看了看凌霄,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凌霄想了许久都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抬起头真好看见宁夫人有些迟疑的目光,“宁夫人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宁夫人迟虽亲和却在亲和之余只有冷眼相待,真真是对什么事都不上心。臣妾瞧在眼里,心中愧疚,想尽办法也无法让她恢复一个女儿家的天真烂漫。再到后来入宫,臣妾就在担心,淑妃的身子本就是不易受孕,此生怕只有如此过一辈子了。所以。臣妾私心想求娘娘,将霜嫔的孩子交予淑妃养育。娘娘还年轻,日后必然有自己的孩子,而淑妃……即便不是如此,她也无心于权位。” 宁夫人的声音已是颤抖,哽咽着说出这些,凌霄有些明了,却是感动于她的心,没有孩子地嫔妃在皇帝驾崩之后只能在一座看似金碧辉煌的宫殿中度过残生,宁淑妃也许不在乎,宁夫人却是心有愧疚,也不愿意就此一生让她在那座宫殿里面连亲人也只能一年见上一次,也许,永不再见。 只是,这件事却是让凌霄十分的为难,这个孩子,她是有心养在自己名下的,不管日后能否产下皇子,有了这个孩子,凌霄的位置也就稳固上那么一分,宁夫人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地要求,是在担心其他的嫔妃入宫之后事情有变,还是其他? 凌霄摆摆手道,“宁夫人,起来说话吧。本宫知道你是心疼淑妃,不过此事说来尚早,如今国难当头,还不知道明日是何光景呢。” 宁夫人低着头擦了擦眼角地湿润,起身道,“娘娘,这些话是臣妾的私心,不管娘娘能否应允,臣妾绝不再提第二次。” 凌霄笑着道,“宁夫人不必如此,这件事本宫会放在心上的。” 送走宁夫人,便有宫人送来今日在御花园的名单,凌霄瞧了一遍,让准备好这些女子的折子便让人备轿去翠微宫, 坐在銮轿上,凌霄细细的思索着刘祭如今的局面,百里征是开国老将地一脉,为国忠心耿耿,逼反了一个朱家,开国老将的几个世族鼻息相连,不能再有闪失,此刻萧家与佟家都有意让百里征继续在北疆驻扎,毕竟百里征比起刘祭来说对大周更重要一些。 刘祭无根无底,又与萧家有旧怨,能削弱他的势力是萧家所愿意瞧见的,就算是胜了,也不过就是封赏一番,抵消之前的过错罢了。而佟家的心思自然是与萧家一致,几个开国老将的后人势必是要回护地,家家都有免死金牌,家家都有些潜在地势力是人所不能见的,至于刘祭,与他们却是没有半分干系,萧家佟家地拉拢都拒之不理,落的如今的局面却是谁也帮不上。 到了凤藻宫,几个眼生的官员刚退出去,张正德瞧见皇后的銮轿也不着急回去禀报,笑眯眯的跪下去问安,“娘娘怎么来了?皇太后刚得空闲。” 凌霄见张正德虽然精神奕奕,旁边的宫人却是一脸的没睡饱,看那样子,昨夜开始都没有消停过。 凌霄也是昨夜听见这消息便没有睡过,眼中有淡淡的疲惫。摆摆手对张正德道,“张公公辛苦了,太后一夜没休息么?” 张正德引着凌霄向内走去,一边道,“从昨夜到现在先是与皇上召见了众位大臣,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奴才这才想去传膳呢。” 凌霄道,“你先去传膳,本宫自己进去罢。” 张正德应了一声是。退了下去,凌霄自己循着回廊向太后处理事务的偏殿走去。 门口的两个宫女远远地瞧见凌霄便请安,掀开帘子云姑姑正在为太后揉额头,旁边两个宫女跪在地上替太后捶足,太后看见凌霄来,扬起笑脸道,“皇后来了,听说今儿个皇后在御花园弄了不小的动静。” 凌霄跪下请了安。这才起身笑道,“臣妾只是想进了宫便是皇上的妃嫔,不再是小门小户的大小姐,遇事该沉稳些的好。” 凌霄如今在宫里的地位不低,皇太后也有心与之交好。对于她这半是立威,半是心存异念的做法也不置可否。摆摆手道,“坐下说话吧。” 凌霄谢过在太后身边的榻上坐了下来,取过兰英手上的折子放在小几上,“臣妾把折子拿过来请太后瞧瞧,若是太后觉得尚可,臣妾便让人将那些秀女送回去了。” 皇太后淡淡地嗯了一声,并没有去取桌上的折子瞧。问道,“听说宁不凡的夫人今儿个一早就进宫了?” 凌霄笑道,“宁夫人是来替刘祭求亲的,求的是曾太傅的外甥女林氏。道是,若是林氏落选,便想求道旨意,指给刘祭为正室。臣妾还没答复她。这事还需问过太后与皇上的意思才好。” 皇太后脸上自从凌霄进来后一直淡淡的笑容黯淡了下去,“曾太傅地外甥女?” 云姑姑在一旁道。“太后,那丫头不过十三岁,奴婢到是瞧见过,还未长开呢。” 这意思就是不同意了,凌霄瞥了云姑姑一眼,决意直来直去的说,“听说去征讨朱家的人选还没有确定,太后心中有人选了吗?” 这话已经是大大的犯了忌讳了,皇太后撇撇嘴道,“后宫不得干政,这事儿怕是还是需要皇上和诸位大臣决定。” 凌霄抿抿嘴,笑道,“臣妾倒是一时情急糊涂了,太后恕罪。不过,太后既然不管,臣妾与太后说说心中的想法也该是好地,憋在心里难受。” 皇太后不置可否,凌霄则是决意要说的,这事不通过皇太后地认可,萧家必然不会支持她,“臣,“刘祭是你地人吧?” 国难当头 第120章 凌霄离开,皇太后便呼出一口闷气,这皇后本是丫头出生,却是有一颗玲珑心,这般手段让她拒不得,可偏偏又不愿称了她 云姑姑随着太后多年,如何看不出其中的蹊跷,不过太后不问,也不便插嘴,只是静静的将手放在太后的额头上游走。 “云轩,你说皇后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姑姑摆摆手,那两个捶足的宫女退了下去,“那刘祭必然是皇后的人了,只是奴婢想不明白,即便再怎么急切,皇后也不该表现的这么明显才是。不过,奴婢倒是觉得皇后言之有理,刘祭即便坐大,也当记得是吃的皇家的俸禄,何况,曾太傅的外甥女,到也是良配。” 皇太后冷哼一声道,“一个在宫外无甚依靠,一个在朝中无甚奥援,一拍即合,怨不得她如此急切,这事儿她料定了哀家不乐意让那帮人得了好处去。” 这意思便是肯了,只不过心头憋着一口气,云姑姑问道,“太后的意思是?” 皇太后笑道,“北边走了一个百里征,不是还有一个于悦景么?她乐意与萧家结怨,咱们也不能拦着。” 云姑姑愣了愣,道,“那几家又当如何?” 皇太后皱眉,说到此事皇太后也是头疼的紧,这次朱家叛变,实在是未曾料到,那几家估摸着家家都是积累了满腹的怨气,皇太后有心打压,却是怕这几家连成一气,到时候局面更为艰难。 云姑姑见状笑道。“奴婢倒是有个主意,太后听听可好?” 说到这儿,张正德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太后,该用膳了。” 皇太后听见是张正德,面露笑容的道,“正德啊,进来吧!”张正德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串宫女。个个皆是手上捧着膳食,待众人把膳食摆放好,云姑姑使了个眼色,张正德便把一干宫女全赶了出去,两人服侍皇太后用膳。 云姑姑一边帮皇太后布菜,一边道,“朱家反了,剩下地几家估摸着也在惶惶不安。如今军资匮乏,奴婢觉着这几家积余不菲,太后当派个人去问问他们这些老臣子是否愿意为大周做点贡献?” 皇太后恍然大悟,她这是着急昏头了,让张正德去瞧上一眼。敲打敲打却是个好主意,这几家人是要打压一下才行的。否则迟早还会出第二个,第三个朱家来,这中间却是有个度的问题,狠了,几家人肯定不依,轻了,却是压制不了几家的势力。 动摇这样的国之栋梁着实不易啊。何况是在这艰难的时刻,皇太后思索着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嘴无意识的咀嚼着,双眼却是不知道盯着何处,愣愣的出神。“就这么着吧,正德,你就替哀家走一趟好了。” 张正德应了声是。两人服侍皇太后用完膳退出来。张正德顾不得众宫人诧异地眼神,拖着云姑姑走到偏僻处道。“云姑姑,法子是你想的,你可得再替老奴想个辄,那几家个个皆是仗着家里的免死金牌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别忘了没多久前老奴还被人给打了出来,一想到这,老胳膊老腿儿就觉得发软。” 几家的人向来视宫规如无物,内监宫人都是不放在眼里的,张正德一提,云姑姑便知道这是在对上次镇北将军百里征被调回上京,张正德去那几家传话,那几家的老太爷都大骂误国,生生的架空了百里征,让人用扫帚将张正德给撵了出来。 这次去,又是要让百里征去做出头鸟,不论是胜是负,北地都让刘祭一人站稳了脚,这百里征即便大捷而归,南疆的兵权一定落入佟家之手,北地则成了刘祭地天下,西边萧党的势力一直是无法让人插足的,这百里征怕也只能落个空头将军的名号回家颐养天年了。 张正德并非胆小,而是那几家的老太爷都是一个脾气,火爆地让人难以接受,也许没有多大的实权,却是有着连太后皇帝也无法轻易撼动地地位。 张正德愁啊,就这么去,怕是连一句话也说不上,就该有人要关门放狗了。 云姑姑自然知道张正德忠心耿耿,在太后面前无论多大的艰难也是要应下来的,略一思索,便道,“你倒是可以去曾太傅府上走上一遭。” 张正德不解,云姑姑便将凌霄的来意说了一通,张正德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笑的十分开怀,“太后的意思是允了?” 云姑姑笑道,“允不允还不是太后一句话地事?那折子还留在翠微宫里。” 张正德会意的笑了笑,谢过云姑姑,一溜烟的向宫外走去,吩咐旁边的小太监准备小轿,直奔城南曾府。 曾府此刻门庭若市,自从昨日传来朱家叛乱的消息以后,上京云集的士子纷纷涌来,这事自然少不了魏矢廉,清流一系多半都是无实权的人物,无权自然清闲时日较多,人人皆是聚在曾府上,为国担忧。 众人正讨论地激烈,有人道是萧太师逼反了忠心耿耿地朱家,如今皇帝是被萧家操控,有人道是妇人误国,是佟家容不下开工功臣的后裔,也有人道是朱家狼子野心,本欲谋朝篡位,朱贤妃没了孩子,又失了圣眷,没了想头,这才造反。 还有人在讨论对南蛮北沂西邵国三方地国策,有人说该打,有人说该议和,引经据典,几派人马各自坚持己见,争论的不亦乐呼。事。 想到此处,那小厮连忙道,“张公公随小的来吧。” 曾太傅听闻张正德来,也是一身的古怪,把怒目瞪着张正德的魏矢廉打发出去,领着一脸坏笑的张正德到书房详谈。曾太傅怎么都觉得其中有阴谋。 到了书房,奉了茶,张正德也不着急开口,四下大量曾家简陋的布置,口中直道,“听闻曾太傅品行高洁,为官二十载依然身无长物。如今见了。咱家不得不为我大周得此栋梁而高兴呐。” 曾太傅一脸不悦地端着茶杯吹茶叶,几番要开口询问都忍了回来。瞧张正德那表情,便像是在说,你求我啊,求我我便告诉你,这事儿定然不是个好事儿,黄鼠狼给鸡拜年,能是好事儿么? 张正德也没打算在曾家有好脸子看,不像那几家直接给他打出去已经很有文人风骨了,瞧够了室内的摆设,张正德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这才笑道,“咱家这是来跟曾太傅报喜的。” 曾太傅挑挑眉,“何喜之有?老夫身无长物,即便是有喜事,怕也与不了公公赏钱。” 张正德心中暗骂了一句老匹夫,再吊胃口已是无益,依然端着笑脸道,“刘祭刘将军到皇后娘娘面前求了一门亲事,没准过两天便有旨意下来,曾太傅说这算不算喜事?”曾太傅动容道,“是我家沐 张正德心中暗喜,心道,这下该急了吧?端着茶杯摇头不语。曾太傅想了想,皱起眉头,能拉拢刘祭是好事,如今刘祭在朝中表现的刚直不阿,哪一派系都是不依靠的,清流一向自视清高,自然不会去主动拉拢,何况,也没有机会去拉拢,不过如今刘祭地表现却是让人惊叹,清流一系人马对他是极有好感的。 只是,如今曾家除了他那个女儿,就剩下一个刚满十三岁地林秀儿,照这张正德的说法,曾沐儿当又有其他的安排了。而最大的可能便是进宫! 难道,皇上终于要开始重用清流了吗?曾太傅微微动容,心中扬起一抹希望,瞥过张正德坏笑的脸的时候又阴沉下来,无论如何,来传话的是这个人,却是让人有些纠结了。 “谢张公公特地来报信,不过老夫着实家境贫寒,没什么拿得出手地东西。” 张正德连忙摆手笑道,“曾太傅这是说到哪儿去了。太傅要是承咱家的情,不妨帮咱家一个忙。” 曾太傅微微扬眉,这才是重点吧? 张正德瞧了瞧左右四下,压低了声音道,“老朱家叛乱,百里家、戚家、卫家,这几大家族心中是如何想的?皇上此刻很是为难。特别是那戚家,家里有免死金牌,朱家叛乱他虽没有参与,难道事前就没有得到半点风声?”(全本) 最新全本:、、、、、、、、、、 国难当头 第121章 午膳的时候,百里征出征朱家的圣旨随着一骑快马飞奔出城北大门,此刻凌霄已经安排好让秀女归家的事,消息一传出,宫门外便涌来了无数的骡车,都在等候宫门开启,。/ 张正德满脸喜色的回宫报信,心中暗自低估,清流一系没什么本事,嘴皮子功夫倒是极好的,否则此行不会如此顺利。 将宫中的事务处理好,凌霄清闲了下来,除了节俭宫中的用度,剩下的事她都插不上手,只有静静的等候前方消息。 趁着阳光甚好,凌霄让人把卧榻搬到御花园中的一处亭中,微风习习,带着融融的暖意,手边放着几份折子,凌霄一边看,一边忍不住的哈欠。 昨夜一夜没睡好,又到了这午睡的时候,眼皮子挣不过周公的召唤,一个劲儿的向下掉,抵不过浓重的睡意,凌霄闭上双目,静静的睡了过去。 菀细瞧凌霄已是睡着,轻轻的将她手中的折子抽出来,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冲旁边的几个宫女使了个眼色,众人轻手轻脚的退到远处,吩咐其中一个回宫去取锦被,余下的几人便在不远处低声闲话起来。 刚说了几句,就觉得地面一震震动,在宫内走路也能走出这样声势的人不多,菀细一抬头,果然就瞧着那个高人一等的黑脸巨人领着几个内吞卫走过来。 巨人,黑脸本来就让人瞧着心生畏惧。再加上一双蕴含怒气的双目。几个小宫女个个皆变了颜色,菀细知道此人地做派,笑嘻嘻地问道,“苏统领来巡视?娘娘在亭子里呢,苏统领还是绕道走吧。” 苏勒看了一眼那亭子,周围使屏风拦了起来。瞧这几个宫女在这儿闲闲无事的模样,皇后该是在亭子里睡着了。 苏勒有些生气,这种时候,那个女人竟然还睡得着,脸上却是扬开一抹无赖的微笑,“菀细姑娘替我同报一声?好容易才得了空闲,待会儿就该换岗了。” 菀细心疼凌霄方才睡着。又厌恶苏勒没眼力劲儿,瘪瘪嘴道,“娘娘方才睡着,昨儿个一夜没睡呢。” 苏勒嘿嘿笑了两声,“姑娘替我说一声,我这儿有急事呢。” 菀细白了苏勒一眼。去唤醒凌霄不是大事,不过瞧这苏勒的模样,却是不知道憋着什么坏,不知道为什么,这苏勒虽然长的一副粗人模样,总是让人觉得这人一肚子的坏水儿,菀细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么看苏勒地。总之凤藻宫的几个尚义都不太待见这位。 想到苏勒背后的苏彦田与萧仲纥,还有这位阴晴不定的性子,真要冒犯了凌霄,凌霄也不会治他的罪,菀细勉强的迈动步子不情不愿的向亭子走去,苏勒摸着下巴一脸深思地望着那屏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菀细撅着嘴走过来。让几个宫人搬开屏风,才对苏勒道。“娘娘让你过去。” 苏勒嘿嘿笑了两声,谢过菀细,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刚睡醒的凌霄脑子还有些迷糊,脸上泛着微微的红晕,双眼含着水雾,斜斜的坐在卧榻上,瞥着跪在地上的苏勒,心中一时还转不过念头来,只是纳闷,这人有什么急事? 从与宁不凡地交往中,凌霄渐渐的明了苏勒的秉性,一个为了父亲家人不得不在萧仲纥羽翼下讨生活的人,性子狡诈,偏偏又喜欢装作粗莽,朝堂上的人精他是骗不过,倒是骗倒了一帮世家公子,也骗到了不少的糊涂虫。 这人既可看做是萧家的爪牙,也可以看做一个异类,宁不凡与凌霄地建议是,此人可用。 凌霄好几次都是被此人所救,在宫中有这么一个有权利的侍卫统领做臂膀也是不错的,想到这里,凌霄的心思渐渐活络起来,这人,一向不喜与人交到,做事往往是做了便没有半句废话,他必然不是为萧家而来的,那他来做什么? 苏勒跪在地上,半晌凌霄都没有声响,不禁抬起头来,一看凌霄的模样,不禁愣住了。第一次见到凌霄,是心折于她在利剑之下的不屈不饶,苏勒自知自己这幅相貌对于女孩子地杀伤力地,只要他一板起脸,即便是见多识广的男子,也是有些畏惧,凶名在外,凌霄竟然在他地鄙视下半点退缩也无,着实让他赞叹了一番。 第二次见到凌霄,则是在她落难之际,机警应变,且审时度势,这哪儿是一个丫头能有的风范。因为凌霄,他与刘祭不再是敌对状态,说起来,他心中是感激这个女子的,朝堂上的争斗不过的利益纠纷,对于苏勒来说,不过是浮云罢了,心中虽然对刘祭还有芥蒂,也是舒了一口气,不用再与他沙场相见了。 第三次,则是在宫中被朱贤妃逼迫,从鬼门关走上一遭,回过头便能谈笑风生,真真是让人感慨一个女子也能有这般的心智气度。 这三次,彻底颠覆了心中女子的概念,不像有些柔弱的不堪一击,也不像有些更像个男人婆,她没有足够的力量,却是用自己的智慧维护着自己的生命与尊严。 这,不该是一个丫头能做到的啊! 看香芹便知道了,这个女子该是独一无二的,娶妻当如此,只可惜天下没有第二个这样的女子了。 凌霄出神之际,只觉得一股火辣的目光让自己难受的紧,回过头一看,那个黑黝黝的脸庞抬的高高的,丝毫不顾规矩的直视她,不禁皱了皱眉,咳嗽一声道,“苏统领请起吧!你来寻本宫是有何事?” 苏勒愣了愣。回过神来。嘿嘿的笑着站起来,“微臣是听说娘娘与刘祭安排了门婚事,特地来问问娘娘,不知道是哪家地小姐。” 这正是苏勒窝火地原因,刘祭与萧若雪之间淡淡情愫,虽不曾山盟海誓。却是隽永而刻骨铭心,否则刘祭也不会作出那样的事来,萧若雪是一个导火索,也是刘祭真正的向往。萧家在凌霄去了不久便匆匆的将萧若雪嫁人,而这一次,这个女人竟然又这般轻易的决定了刘祭的婚事,萧若雪地事与苏勒无什么干系。这一次却无论如何也要问一个为什么,那个林氏年纪小不说,还是一副胆小如鼠的性子,实在不适合刘祭。 而此举,又将刘祭与清流绑做了一团,这般做。不是让刘祭与萧家的恩怨更加的难以分解了么? 苏勒的话无疑让凌霄心里咯噔一声,不过是两个时辰前去翠微宫走了一趟,消息便传到苏勒耳朵里了,皇太后那边的意思还没有确定,便有人来询问她,太后同意了?佟家也有两个适龄的女子也在这次选秀之列吧? 凌霄眯起眼,看着苏勒。“你这是从哪儿听来地?” 苏勒摸摸鼻子,“不少人都得了消息,去曾太傅府上道喜呢。” 凌霄自然不知道这事是云姑姑与张正德做下的,两人也没有透露确定的消息,有忽悠曾太傅一把的嫌疑,凌霄惊讶之余却有几分计较,眼珠一转。勾起嘴角笑道。“苏统领这是在责问本宫?” 苏勒也知道自己就这么冒冒然来质问一国皇后有些莽撞,只是心中念着这位皇后也不是不尽情理之人。才来冒险一试。 摸鼻子,傻笑,“微臣就是觉得那林氏性子怯懦,不太适合做当家主母。” 不是萧家让他来的,凌霄想明白这一点,倒是放松了许多,在立宛城的时候,瞧着苏勒与刘祭该是有一段恩怨地,不过别人的恩怨与她毫无关系,此刻看来两人之间的情分不浅,这苏勒倒也是个面恶心善之人,“这事儿本宫做不得主,苏统领是求错人了。何况,即便你与那刘祭有旧,也不该在旨意未下之时胡乱揣测圣意。” 苏勒低着头,突然道,“舍妹至今也未曾与那人圆房。” 凌霄只觉得心被什么触动了一下,冷冷的笑了,“苏统领来与本宫说这些做甚?” 萧若雪不过就是萧家与佟家之间的一个筹码而已,嫁给佟家人,圆房与否都不重要,就像历代和亲的公主,从来就没有生下过皇子一般,佟家容不下一个萧家在背后支持的子嗣,岚公主没有子嗣是她不能生养么?未必吧。 苏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娘娘,她心里这是还念着…” “不必多说!”凌霄怒斥道,“若是没有此事,本宫必然不会插手他们之间地事了,既然如此,怨不得本宫要断了她的想念!” “娘娘!”苏勒叫道。 凌霄勾着嘴角笑了,“都有谁去曾太傅府上道喜了?” 苏勒闷声道,“娘娘不该是这么狠心的人!” 凌霄摇摇头,她狠心么?佟家与萧家的关系如今是如履薄冰,一旦有一点点小小的错漏便会被打破,她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大周朝的数百万百姓地安宁,不能毁在一个女子地身上。 只是不知道是谁把这消息给传了出去,本来太后便不是很乐意此事,消息一传出去,怕是又有不少人会有想法,怎么安抚这些人,怎么让太后与皇帝同意此事,却是个大大的难题。 凌霄沉思之际,苏勒抬起头望着凌霄,眼中是异样地光芒。感冒,头昏脑胀,听闻最近感冒的人多不胜数,诸位还需注意身体,勿要跟俺一样了。 唔,其实这章本打算yd一把的,结果发现,,,俺果然纯洁…(全本) 最新全本:、、、、、、、、、、 国难当头 第122章 凌霄低下头,又看见苏勒带着诡异的目光,心不禁怀疑,难道是萧仲纥的意思?否则今天的苏勒怎的如此古怪? 萧家此刻必然也得了消息了,凌霄倒是不担心萧仲纥会想往他处,毕竟刘祭在上京的时候,萧家也通过了一些人婉转的表达了好意,刘祭的生母安然无恙的在上京城刘家的老宅住着,萧仲纥并没有以这位老夫人为要挟,萧仲纥也不屑以一个老夫人为要挟。 刘祭的沉默让萧家已是死了这条心,不能拉拢,自然就要打压了,说实话,如今刘祭在北方对于萧家来说威胁不算太大,有一个于悦景,还有一个百里征,都可以牵制刘祭在北方的势力,之前萧家败在不设防,此刻就算刘祭有通天的能耐,想要在萧仲纥手上讨到好处,却是不容易了。 还有一点,萧仲纥是个明白人,此刻萧家虽然被打压的厉害,手上的权利依旧不小,控制着大周朝的经济命脉,就这一点,便足以让佟家忌讳,兵力上两方都是差不多,若是萧家再在兵权上取得压倒性的优势,恐怕两方的合作更难以长久了。 其实,对于萧党来说,去征讨朱家的人,是刘祭还是百里征都无所谓,之所以刘祭去,担心的也就是刘祭与佟家连成一气,佟家之前的想法也该是差不离。 在此事上,想要萧仲纥出力,怕是要让萧仲纥有利可图才行,凌霄自然不能说,刘祭是我的人,若是那样,怕是萧佟两家都要全力以赴的让刘祭去,毕竟,在两虎相争的时候。遗老们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再冒出个新生的势力,谁也不知道最后鹿死谁手。 凌霄此刻要做的是,在不伤害诸多党派利益的情况下,稳固自己地地位,顺便稳固皇权。 如今百里征出征的事已经定下,刘祭便成了众人眼的那块肥肉。西边是以萧家的势力为主,南边少了朱家是以佟家的势力独据,北边的于悦景是萧党的人,刘祭却是派系不明,那圣旨一日没有宣布,便一日还有更改地机会。**** 会是萧仲纥打算让萧若雪重新嫁一次么?如今的佟家有这个想法,萧家得知了难免不会有此念头,萧仲纥忍了这么许久,萧家下面可谓是怨声载道。何况,苏勒可不像这么莽撞的人啊! “苏勒。圣上的旨意岂是你能插言的?本宫念在你对本宫有数次救命之恩,这次便罢了,若是以后再对本宫出言不逊,哼!” “是!谢娘娘不罪之恩!”苏勒跪在地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凌霄摆摆手。“跪安吧!” 苏勒站起身来,恭敬的退了出来,领着几个吓的呆若木鸡的亲兵大咧咧的向外走去,许久,其一个亲兵才奥哟一声叫出来,“我的统领大人,你可真真是有能耐,皇后娘娘脸色都变了。小地这会儿还腿肚书发软。” 苏勒一巴掌拍在那亲兵肩上,骂道,“少拍马屁!老书这是为了皇后娘娘好,回头娘娘一准儿能明白!” 另一个亲兵笑嘻嘻的靠上来,问道,“老大,你都不说是为了啥。就这么带着咱们兄弟几个晃过来了。你在前面跪着,皇后娘娘的脸色看起来随时能剁下几颗脑袋。你还敢说是为皇后娘娘好?别人不知道你,咱们兄弟还能不知道?你这是憋着什么坏水儿吧?” 苏勒无辜的摸摸鼻书,他难得做件好事,自家兄弟竟然这么说他,笑着骂回去,“少套老书话,你肚书里那点货俺还不明白?说正经地,这事儿兄弟们着点儿,肚书里有数就行,别喝了二两黄汤就憋不住了。” 众亲兵连忙点头应是,在这皇宫里行走的侍卫,哪个肚书里没点弯弯道道? 凌霄是直到回到凤藻宫才想明白这件事,苏勒不是为刘祭求情来地,而是专程来报信的,萧仲纥有没有死心无人知晓,不过总是有不死心的人,萧家与佟家平静的局面有人想要打破。 想到这里,凌霄便是又好气又好笑,你说这苏勒,明明是件好事,干嘛要憋着气她来着?明明看起来就是个豪爽的人,偏偏做事喜欢这么拐弯抹角的来,就说今日的苏勒不像苏勒了,原来是憋着这么个事儿。 萧若雪如今是联系萧家与佟家的一根纽带,杀不得,不得不说萧夫人在此事上还是费了颇多心思地,为了这个女儿的性命,竟然将佟家一道拉下了水。 既然如此,却是有必要去暗示萧家一下此事了,这事若是萧家与佟家发现,必然会将事情抹杀,如今是苏勒来与凌霄说,想来萧家与佟家并不知情,苏勒得知了却是不好跟萧家人开口。 想明白这一点,凌霄唤来容慧吩咐了几句。 接下来的日书便有些耐人寻味了,坊间开始流传两则留言,一则是关于萧家在暗地里操控皇帝一事,一则则是曾太傅的外甥女要嫁给刘祭,而其女儿又要入宫为妃,清流就要翻身了。两件事闹腾的沸沸扬扬,宫里却是半点动静也没有,连选秀一事的结果也接着此刻国难当头,暂时被放在了一边。 萧家则在不久之后传来消息,说是已将萧若雪送到西边,刘祭则是上书皇帝求恩典,他的婚事要请皇帝做主。 时光,在刘祭一事未定夺下来之际,几道军报又在朝吧上一石激起千层浪,百里征在武城战平朱家,勉强拦住了朱家北上地脚步,而在北方一直蠢蠢欲动地大鲜终于按耐不住,找了个借口要与大周开战了。 民间流言四起,朱家打着的是勤王地旗号,不得不说这个旗号相当的好用,百姓讯息贫乏,之前十年天下皆知萧仲纥而不知皇帝,朱家又是忠心耿耿,如今摇着大旗气势汹汹而来。自然在民间造成恐慌的同时也激起了民愤,加上有心人士散播的谣言,人人皆道是萧家用了一位假小姐来操纵皇帝,如今的天下已是萧家的天下,如今地大周只是名号未曾改变而已。 “内地空虚,又有人煽动,虽然及早做了防范。却是无法防住有心之人。”凌霄在殿内慢慢的踱步,“除了东面,三面受敌,朱家虽然兵力不多,也无奥援,只是两人都熟知对方根底,百里征能否拦下朱家还是个问题。若是内地起了民变,怕是就来不及了。” 说完这些,凌霄抬头望着萧夫人,“母亲。父亲的意思是?” 萧夫人好些日书没有进宫了,自从上次凌霄回了萧家,两方的往来不过是下人传话,萧仲纥忙。凌霄也忙,萧夫人带着病体也是忙的不可开交。不过几月时光,已是足足的老了一轮,头上的白发越发地多了。 萧夫人轻启薄唇,“太师的意思是,离间、打、求和!” 凌霄略一沉吟,随即明白萧仲纥的意思,离间南蛮与岭南王,继续攻打北沂大鲜。向西邵国求和,前两项还好说,最后一项却是大周人无法接受的,要弯下那高贵的人脊梁,大周的皇室不答应,大周的人不答应,大周的百姓也不能答应。答应了。那就是千古的罪人! 几个月来的战争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地人,烧了不知道多少的银书。四面开战的结果就是国库空虚,加税赋、节约开支、再想法设法的从富户官员身上压榨银书,大周此刻已经变得虚弱了,再也经受不起长年累月地战争,只是,即便此刻火烧眉毛,谁也依旧不敢松这个口。 若是凌霄能做得这个主,自然是无须如此忧心,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即便背上千古骂名,也胜过让好好的一个大周就此灭国,只是,这事儿凌霄做不得主,萧仲纥做不得主,佟家也做不得主,即便是皇帝,也做不得主。 萧夫人见凌霄不语,轻声道,“太师地折书已是写好了……” 凌霄摇摇头,走到门前瞧着院书里的景致,“皇上不会答应的!若是如此,民变必起!” 萧夫人眼神黯了黯,咬咬牙道,“杀!” 凌霄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来望着萧夫人的双眼道,“南北两方捷报连连,西边也没有遭受多大的挫折,此时求和大周的损失虽然是最小,朝上下必然无法心服,若真要求和,萧家必须打几个败仗,还得是大败仗!” 萧夫人如何不知道凌霄言之有理,只是此刻大军的粮饷已然供应不上,再加税赋,各地必然生出事端,此刻撤军议和大周还有一线生机,再打下去,即便是败仗,也无法挽回国内士书百姓蠢蠢欲动的情绪。 而萧家也经受不起这样地败仗,西边,一直是萧党最大的依靠,败了,萧家便会就此没落下去,任谁都可以踏上一脚。而失去萧家的凌霄,日书怕又要艰难起来。 萧仲纥明白这个道理,凌霄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萧仲纥才会决定要在此刻上书,萧夫人进宫便是希望凌霄能够敲敲边鼓,此事成与不成都只有五分把握,成了,结局也是难料,若是日后不能收回失去的东西,萧仲纥这个卖国贼之名真真是要流传千古了。 从大局看,萧仲纥此刻上书才是正道,拼萧家之力搏一把,从自身长远的利益来看,凌霄则更希望萧家能打几个打败仗,只有萧家没落了,才好使唤,唔,也许这个愿望在萧仲纥还活着的时候难以实现? 萧夫人望着凌霄为难的脸庞,“娘娘,此事关系重大!若是不在此刻议和,之后地事情怕是难以控制了!” 凌霄闻言皱起眉头,又开始在殿踱步,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那人似乎遇上了什么急事,连门槛都忘记了,刚到门口便被绊的一个踉跄,扶着门框才好歹没摔下去。 “这般慌慌张张地成何体统!”来人是个有些眼熟的宫女,凌霄呵斥道。 那宫女顾不得喘过气,“娘娘……霜嫔……霜嫔娘娘要生了……” 国难当头 第123章 .速度跟新}凌霄赶到产房外的时候,皇太后也扔下手边的事情赶了过来,这个皇子是宫中期盼已久的,至今皇帝的妃嫔也没有第二个有妊,近来又是无半件喜事,连选秀也因为战争耽搁了,这个孩子的到来无疑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不断有宫女来禀报,助产嬷嬷与太医皆道还算顺利,皇太后却是来回的踱步,凌霄在一旁劝着,皆知道这女人生孩子是鬼门关上走一遭,没有平安的生下来,谁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从下午,一直到午夜,宫内忙的人仰马翻,总算是将孩子生了下来,嬷嬷们抱着孩子来与皇帝、太后、凌霄看,霜嫔在最近这段日子过的并不安稳,因此孩子有些瘦弱,凌霄一边看着孩子满是皱纹的小脸,一边思索着另一个问题,一个她几乎都要遗忘了的问题。 这个孩子谁来抚养? 小皇子的奶娘将他抱了下去,太后看了看凌霄,脸上的笑意遮掩不住,勾着嘴角道,“皇后宫务繁忙,这孩子不如就养在哀家身边吧。” 这是摆明了不愿意交给凌霄抚养了,凌霄想了想萧夫人今日来提的事,凑到笑的合不拢嘴的皇帝身边,低低的道,“皇上,太后日日为国事操劳,依臣妾看,不若交给臣妾,臣妾定然会尽心的待小皇子的。” 少年皇帝为难的抬起头,这事他还没想过,日日夜夜的为国事忙碌,这等后宫的事务没人提及,他自然想不到那么多,此刻看起来皇太后不愿意助长凌霄的气焰,而凌霄怎么会平白的放过这个机会? 皇太后必然是会待这个孩子好的,只是这般明显的打压皇后,助长的只是佟家的气焰。皇帝自然不能如此,两人都是渴望地望着少年皇帝,少年皇帝有些不知所措,一个都不好拒绝,却也不能这般的拖着。 皇太后近来知道少年皇帝成长了许多。心中渐渐的与她有了隔阂,却也不好太过逼迫皇帝。\\\\\\如今的皇帝已经不再是当日只会无助的望着她地那个孩子了,淡淡的笑着,“还请皇上决断。” 凌霄正要开口,少年皇帝地余光突然看见门外的一道身影,宁淑妃领着宫人带了食盒过来,笑吟吟的拜下去,“恭喜皇上太后皇后娘娘,喜得龙子!” 少年皇帝连忙让宁淑妃起身。宁淑妃道,“臣妾听闻霜嫔诞下龙子,知道皇上太后与皇后娘娘在此久侯,特地送了些吃食过来。” 宁淑妃不提还罢,一提众人都觉得有些饥肠辘辘,吩咐宫人盛了。少年皇帝吃的很快,三两下便见了底,吃完以后靠在椅子上无比惬意的道,“淑妃到是个细心的,朕瞧着,不如就将小皇子交给淑妃吧。凌霄皱了皱眉,皇太后笑呵呵的道,“皇上言之有理。哀家与皇后都不是清闲的人儿,宁淑妃知书达理,性子温厚纯良,到是极好地人选。” 少年皇帝闻言也是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倒是宁淑妃有些慌张的摆摆手道,“皇上,不可!” 少年皇帝有些不悦的道。“有何不可?” 宁淑妃低着头道。“臣妾是个爱清净的性子,平日里少言寡语。怕是会冷落了小皇子。” 少年皇帝自然没带过孩子的经验,望着皇太后,皇太后笑道,“莫不是淑妃怕被扰了清静?” 宁淑妃连忙跪下来,“太后,臣妾实在是没有照顾过孩子,怕怠慢了小皇子。” 皇太后摆摆手,“谁没有第一次,当年岚公主照顾皇上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孩子么?何况小皇子身边自有嬷嬷照应着,养在你跟前,时时地瞧瞧冷暖便成。”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宁淑妃依旧有些不情愿,却不好拒绝,凌霄笑了,扶起宁淑妃道,“淑妃不必如此,本宫不也没有带过孩子么,本宫瞧着你将你宫中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这事虽然操劳了些,却是大功一件,皇上太后信你,本宫也是信你的。=君子堂首发=” 宁淑妃这才应了,吩咐宫人回去收拾,待次日就将小皇子迁入宫中。过了午夜,众人极是累了,少年皇帝本想去瞧瞧霜嫔,众人劝着男子入不得产房,这才罢了,太后回翠微宫,少年皇帝则是与凌霄一道向凤藻宫行去。 凌霄已是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少年皇帝了,今日在烛火下瞧着,只觉得少年皇帝的神色阴郁不少,眼神也不再像往昔一般的清澈透明,只有在看见孩子的时候,双眼才发出出自内心的光芒。 少年皇帝整个人又瘦了一圈,朝堂上的事繁杂,永远有忙不完地事,加上如今连绵的战火都是在大周的土地上燃烧着,少年皇帝身累心更累。 与少年皇帝同乘御辇,凌霄偏过头去望着他疲惫的样子,心中微微计较着,萧家的提议,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说了,无论少年皇帝能不能接受,轻则一顿斥责,重则即便少年皇帝此刻废不得她,也很难改变在少年皇帝心中的形象了——一个野心勃勃,妄图干政的皇后。 不说,她地位置可以保全,只是大周之后地命运,就如同萧夫人所言,前途不明。 无国何以家? 只是,凌霄不是圣人,她和任何人一样,在自身的利益面前也会摇摆不定,也会踌躇不前,没有根基地时候,她也许会为了一线生机而去赌博,此刻,她在有了依靠的情况下,同普通人一样要去计算一番得失。 说了,是赌博,不说,也是赌博。如今的少年皇帝已经与几个月之前的那个孩子气的皇帝不一样了,若是说凌霄更喜欢哪一个,凌霄不得不说,她更喜欢那个遇事冲动的少年皇帝,真性情,不会把心思深深的隐藏在难解的目光之下。 如今的少年皇帝则不一样了。就在今天,凌霄从他的眼中瞧见了算计,也瞧见了不信任,但是,他依旧把一切深深地隐藏了起来。如今的少年皇帝,已经像是一个君王了。 这样的转变是在岚公主来了之后才发生了。两人见面的时间不算多,凌霄有些好奇,这位岚公主到底对少年皇帝说了什么,竟然让一个孩子转眼便成了一个君王。 “皇后有心事?”不知何时,少年皇帝睁开了眼。 凌霄笑了笑,道,“臣妾在想,那些秀女该入宫了。” 少年皇帝道。“如今……罢了,改日让内务府去宣旨吧。” “皇上,臣妾听说,如今国库空虚,臣妾在想当缩减宫中的用度才是。”凌霄缓缓地道,少年皇帝突然凝神望着凌霄。“这事皇后做主吧,朕的当缩减便缩减,皇太后不可怠慢了。” 凌霄应了一声,不再言语,少年皇帝闭上双目,两人便这么一路无言地回到凤藻宫。 宫人们进来侍候了梳洗,凌霄便将人打发了出去,偎到少年皇帝身边替他捏肩膀。平日里的凌霄话虽不多,却也不会这般的寡言,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今日却是不苟言笑。 少年皇帝静静的坐了一会儿,突然问道,“皇后是在怨朕将那孩子交给淑妃养育?” 凌霄低下头道,“臣妾不敢!” 少年皇帝吸了口气道。“是不敢还是不想?”话里隐隐有些怒气。 凌霄这才明白少年皇帝为何脸色也不好看。笑道,“皇上多虑了。淑妃的性子养育小皇子是再好不过的,臣妾近日也是忙的脚不沾地,有淑妃,臣妾也放心了。臣妾之所以忧心,却是在担心皇上地身体,也在担心,如今大周这局面……” 少年皇帝漫不经心打断凌霄的话,“今儿个萧夫人进宫了?” 凌霄愣了愣,嗯了一声,“母亲进来与臣妾说了不少的事 “要议和?”少年皇帝带着淡淡嘲讽的声音响起。 凌霄瞧着少年皇帝对议和两个字嗤之以鼻的样子,心中闪过一抹不安,勉强笑道,“国家大事,臣妾不懂,也只能忧心的瞧着了。” 少年皇帝冷哼了一声,“皇后地心思朕明白,这朝堂上的事儿,皇后还是不要插手了,萧家背地里在做什么,皇后明白,朕也明白,只是皇后心太软,不要被人利用了才好。” 凌霄闻言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直视少年皇帝,“皇上,那粮饷又该从何而来?三面开战,即使大周再强大,也经受不起这样的洗礼,何况……” 少年皇帝闻言眼神焦躁起来,呼吸急促了许多,“朕知道,朕都知道!天天无数的人都在朕面前念叨,想不知道也难!好容易耳根子清净一会儿,你能不能就别说了?” 凌霄皱眉望着少年皇帝,眼中是谅解也是焦虑,少年皇帝望着凌霄的眼神,诺诺嘴唇,“朕不是有意向你发火。” 凌霄笑着摇摇头,长长的簪子垂下来的金玉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皇上为国操劳,忧心之下有些火气在所难免,对臣妾大声几句算不得什么,倒是妇人不可干政,是臣妾犯了忌讳,臣妾不提了。” 少年皇帝地手顺着那金簪子抚下来,瞧着凌霄委曲求全的样子竟然生出一抹心疼,是他杞人忧天了,若不是他问及,凌霄从来不在政务上插嘴半句,内廷的翻云覆雨也是有分寸的,如今他身边就剩下一个宁淑妃以及一个凌霄,论起同甘苦,怎么说来这位皇后也是贴心的多。 “朕是为了此事烦心,你说说,当如何是好?” 凌霄垂下眼睑,心中百转千回,少年皇帝的态度突然转变,是试探,还是真心? 国难当头 第124章 “皇上您要臣妾说臣妾不敢不说。【最新章节阅读.】如此局势下去议和是必然的只是此刻谁也开不了这个口谁也不敢开这个口。大周朝自从太祖皇帝建立屹立上百年从来没有向外敌求和的先例如今国力衰败皇上知道众大臣知道可是那些布衣士子安知否? 他们想要的只是咱们大周朝的国威想要的只是一个强大的国家一个可以让他们扬眉吐气的国家却忘记了大周是由数百万的百姓支撑起来的。一边说民间疾苦一边要全面开战以为国库是聚宝盆可以源源不断的产出银子却不知道皇上的为难。” “住口!”少年皇帝喝道凌霄的话刺到了他的痛处凌霄字字句句都将责任推到士子百姓身上却是字字句句都在指责他这个皇帝的无能指责他到最后必然会服软认输。 少年皇帝红着眼“你一个深宫中的妇人懂什么?你以为靠一点小计谋败了萧太师就可以掌控天下了么?治国不是靠计谋就行的!” 说罢少年皇帝一甩衣袖愤愤的打开门门口几个神色惶恐的太监诺诺叫道“皇上!” “回永和宫!” 少年皇帝无情的离开容慧等人这才推门进来瞧见凌霄惨白的脸色无奈的将她扶到床上容慧低低的道“娘娘您这是何苦?” 凌霄笑了笑这个结果早就料到了只是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失去控制容慧咳嗽了几声凌霄强自镇定下来望着这个自己一进宫就陪伴着自己如今身体衰败的不像话的宫女“我没事容慧你去歇着吧。” 容慧在凌霄床前的踏脚上坐了下来。春燕端了茶杯过来与容慧。容慧喝了两口摆摆手让众人下去凑在凌霄耳边道“方才奴婢在外面与小廉子闲话了几句宁大学士今儿个被皇上斥责了一顿。让宁大学士最近都别上早朝了还有几位大人也受了牵连皇上的火气直到瞧见小皇子才歇下去。” 凌霄闻言苦笑。“通知内务府。这两天把那几位都接进来吧这事儿拖了这般久皇上方才松了口。” 容慧皱了皱眉“娘娘这当口……” 凌霄道“无妨皇上政务繁忙谁进来了也折腾不起天大的波澜来。这后宫没两个妃嫔却是不像话。” 容慧应了还想劝什么想到如今已是这般多说却是无益处只能站起身来替凌霄将被子理好突然想到什么容慧道。“娘娘。您要不要去见一见那位岚公主?” 凌霄眼睛一亮又黯淡下来。抿抿嘴道“岚公主在太庙的行宫住着侍奉先祖还是别去打扰了她的清静。” 一夜无话翌日便有人去内务府传达了皇帝与凌霄地意思在这危难地当口也没有了那许多的计较只是选了个良辰吉日将几个新主子抬进了宫大周皇宫又要热闹起来了。 萧仲纥得了消息绝口不提议和一事整个上京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寂之中在这种时刻皇帝的政务竟然变的少了接连好几日翻了新进宫地几位妃嫔的牌子偶尔去宁淑妃宫中瞧瞧那个刚出生的孩子霜嫔日日都要闹腾好几次要见孩子吵嚷地整个皇宫都不得安宁新来地贵人们私下议论纷纷凌霄见着不像话命人将霜嫔搬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虽不是冷宫也离冷宫不远了。 沉寂被打破是来自甘洛江的一道奏折甘洛江上游接连五日大雨之前便克扣了不少防汛的银子整个堤坝都建的不太牢固就期盼着老天不要太过为难大周偏偏没有想到的是老天不作美竟然在这种时候来了一场百年难遇的大暴雨。 甘洛江江畔一直是大周的粮仓每年大半地税赋都来自这里眼睁睁的瞧着即将成熟的粮食被大水淹没冲刷的一干二净带走无数生命的同时也带走了大周的希望。 紧接着而来的便是无数地难民向各个没有受灾地城市涌去本就度日艰辛的各地出现了这样一队队地人潮蓬头垢面饿的面黄肌瘦双目无神只有在看见食物的时候会爆出无穷的精力各地的官府已经开始安抚灾民并且放粮食只是眼见着灾民一波又一波的涌来官府里本就不多的粮食眼见着就要见了底有些甚至是准备送到三方战场的粮食这般多的灾民就如同蝗灾一般根本是个无底洞。 甘洛江的水患也不是没有好处唯一的好处是隔断了通往上京的道路即便是百里征战败也无法威胁到上京的安全沿路的桥都被大水冲走了。 取而代之的是本来就沸腾的民怨再一次的被激了起来饿死与被人杀死区别并不大好在各处灾民的并没有什么装备也暂时比较分散即便是这样也爆了几场小规模的起义打官府打富户分粮食为了生存拿锄头的双手举起了屠刀。 各地的防备由于前段时间小规模的起义一直没有松懈下来遇上这样的事情反应还算迅将危害抹杀在摇篮之中不过那城墙上的鲜血也是历历在目堆积的尸体**了与城外的灾民一起瘟疫恐怕会很快便席卷而来。 消息传来的一刻甘洛江的河水已经蔓过了三个州正在向第四个州进各地州府已经收容了不少的难民而州府之外还流落了不少难民由于各地收容能力有限只能紧闭了城门不让进 明显的镇压与关闭城门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随着灾民的越来越多问题也将越来越严重若是不能好好的解决迟早会爆更大规模的起义。 眼见快收成的粮草就这般打了水漂还多出这么多叫嚷着肚子饿的灾民来上京经历了短暂的平静之后彻底的沸腾起来。 问题已经不是那般简单决计不是节衣缩食便能解决的战争是一只巨兽要将大周的每一分油水都榨干而这一场灾难则会将大周推进无底的深渊将皮骨吞噬殆尽。 今天的萧仲纥有些沉重原本光洁的面孔消瘦了不少皱纹也爬上了额头怀里揣着昨夜写好的奏折面目沉静的走在玉阶上身后的官员低声议论着面容急切却是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只能急切的望着萧仲纥的背影。 更大的危难萧仲纥面对过当年南疆烧掉的那几座城池是众人心中的一道疤真正到了自己面对的时候方才觉得当年萧仲纥做的虽然太过血腥却是无奈之下的举动若是这次洪水之后大面积的疫情爆又当如何是好? 且不说事后当如何如今的局面在众人看来也唯有武力镇压一途了除非除非大周能变出许多的粮草来。依旧是那个有些昏暗的大殿不是大朝之期所有的官员都来了太监唱上朝之后众人缓慢的依着序列走了进去。 路过盘龙柱的时候萧仲纥的目光又瞧了一眼那上面戾气尽失的困龙嘴角露出嘲讽的微笑随即迈步进入大殿。 “皇上早朝有事上奏无事退朝!”太监公式化的声音与千年不变的声调在大殿里回响。 不待众人喘息站在百官之的萧仲纥从袖子中掏出奏折高声道“皇上臣有本上奏!甘洛江大汛已经淹没了三个州府沿江两岸民不聊生数十万百姓无家可归臣请皇上下旨开仓放粮安抚百姓!” 萧仲纥此言一出满堂具是悄无声息少年皇帝的目光在殿下一干大臣的身上扫了一圈淡淡的哦了一声“萧太师如今国库的情形你比朕清楚朕倒是想开仓放梁只是梁从何来?” 萧仲纥拱拱手道“启禀皇上国库还有三百万石粮食本是打算与前方军队用的臣请皇上将这些粮食分一部分救济灾民。” “给灾民?那仗就不打了?任由南蛮北沂西邵国甚至那个大鲜的兵马在我大周疆土上驰骋?”少年皇帝语带不善的道。 萧仲纥道“可议和!”!少年皇帝狠狠的一掌击在龙椅的扶手上双目爆出精光恨不得把萧仲纥生吞入腹。萧仲纥则是微微低着头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少年皇帝与萧仲纥两人便这么僵直起来殿下无人敢搭话只能这么默默的看着两人的对侍任由时间静静的溜走。 曾太傅从人群中走出来高声道“皇上议和一事万万不可南蛮北沂西邵国狼子野心皆是得寸进尺之辈若是这次尝到甜头下一次不知道又会怎样何况我大周的国土自从太祖皇帝传下来便只有扩张没有缩小过皇上若是议和难道要将我大周的国土白白的送给那些蛮夷么?” 萧仲纥冷哼了一声轻蔑的瞧了曾太傅一眼“不过是书生空谈误国而已你能变出粮草军饷?” 曾太傅闻言高声叫道“即便倾全国之力也要保全我大周国土!” 国难当头 第125章 “倾全国之力?怎么倾?甘洛江的税赋占了全大周的一半,甘洛江的粮食占了整个大周的三分之二,曾太傅到是说说,少了这三分之二的粮食,多了数十万的饥民,这全国之力出自何处?”。/ 曾太傅拱拱手冷笑道,“甘洛江畔全都被淹了吗?不过就淹了沿江的几座城市,其余各地却也是有出产的。可命沿途富户官府,开府库,周济灾民,富户也应开仓放粮,可保万无一失。” 萧仲纥淡淡的道,“府库本就空虚,杯水车薪而已,可以依靠的不过是那些富户而已,曾太傅能保证那些富户愿意拿出家中的积余?” 曾太傅道,“国难当头,匹夫有责,自当倾尽全力!” 萧仲纥笑了,朝堂上不少的人也暗暗的笑了,连皇帝也有些叹息,若是各地的富户能做到如此,大周朝又哪儿来的那么多的勾结权贵,又哪儿来的那么多人欺压百姓?贪官污吏杀之不尽,求的不过是钱权两个字,富户们即便有心救助,饿的失了魂的人,天知道会作出什么事来。 萧仲纥笑着问道,“好吧,即便如此,曾太傅可否告知老夫,那军饷军粮又该出自何处?” 曾太傅一滞,痛心疾首的道,“从没有受灾之地来!全国上下节衣缩食,难道就驱逐不了几个蛮夷小国么?” 少年皇帝吸了口气,曾太傅的话虽然有失偏颇,却是大周如今唯一可以走的道路,举全国之力,驱逐外敌,议和,是想都不能想的事。 萧仲纥看见了少年皇帝的脸色,丝毫没有犹豫的走到曾太傅面前,“大鲜不提。南蛮拥兵二十万。北沂散乱也有数万能征善战的铁骑,西邵国五十万雄兵还在我西部盘横,又有源源不断的兵力送来,这便是曾太傅所谓的蛮夷小国?自战争开始,到如今。已经打了整整地五个月,原本充盈地国库打的一干二净,那是我大周倾全国之力用十年功夫积攒下来的。曾太傅以为倾全国之力能坚持多久?” 曾太傅冷哼一声。“自古便有一说,藏富于民,这十年我大周百姓不愁吃穿用度,个别地方有贪官污吏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不过,民间殷富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萧太师,这可是您的功劳,您自然不会不知道如今大周百姓与十年前想比该是如何吧?” 萧仲纥突然觉得好笑。在这个时候被提及自己地功勋,真真是天大的嘲讽,厉声喝道,“曾太傅的意思是想让我大周地百姓回到十年前地光景吗?” 曾太傅别过脸,望着御座上的皇帝,高声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大周将士保家卫国。若没有这些将士,便没有他们十年的安宁!何况。与三国接壤之地的百姓也是我大周的百姓,皇上忍心就如此置之不理了吗?” 户部尚书于弄人冷哼一声,“曾太傅要不要瞧瞧各地的折子?不是要钱便是要粮,这些日子已经是东拼西凑了,要不,您老给我弄点银子粮草?不要多了,凑够三军一个月的粮饷便行,只要您能凑足了,剩下的本官去想办法!” 曾太傅一摔袖子厉色道,“这有何难?我大周地大物博,区区几十万石粮草自然不在话下!” 兵部尚书苏彦田哈哈大笑起来,“曾太傅要不要试试能不能在一月之内将外敌尽数退去?”顿了顿,脸色一板道,“要是曾太傅能有此能耐,我这兵部尚书地位置也该让贤了。” 于弄人点点头,“是极,我这户部尚书的位置也当虚位以待。” 刑部尚书郑启明扮惯了黑脸,此刻倒是笑呵呵的演起了好人,“如此甚好,本官倒是可做个见证。” “胡闹!”柳清泉在一旁早就看不下去了,不过佟老太师让他们不要插话,眼见皇帝就要暴怒,连忙出来打断几人,“这尚书是皇上亲命,岂是想做便做,不想做便不做的!” 于弄人捋着胡须笑道,“本官只是在想,若是曾太傅能操办好这几件本官无法操办的事,自然是比本官有才,本官自然该虚位以待,让贤了。” 苏彦田亦道,“本官无能,无法在一月之内退敌,曾太傅大才,本官佩服不已,亦愿虚位以待。” 这情形就是兵部尚书与户部尚书都打算撒丫子不干了,这两个位置本来是极重要的位置,不过如今的局面是成了烫手地山芋,谁上去铁定讨不到好处,自然此刻也没有谁会去为了这两个位置而争夺,唯恐壁纸而不及,又怎么会去参合。 “老匹夫!皇上与你尚书之位可不是与你做儿戏用地!”曾太傅骂道。 萧仲纥挡在两位尚书身前,厉色喝道,“书生误国!曾太傅若是真有办法,何不说出来让皇上听听?举全国之力,这事儿谁去办?增税赋?加民役?还是让那些富户自动自觉的捐出家产?只能徒增民怨而已!曾太傅是嫌局面还不够乱吗?” 曾太傅气地吹胡子瞪眼,指着萧仲纥的鼻子骂道,“总比你通敌叛国出卖我大周国土来的好!” 萧仲纥闻言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众大臣都被曾太傅这番话震的哑口无言。看着殿下的众位大臣,少年皇帝气的脸色泛红,这萧党,是铁了心要逼迫他议和了。只是这曾太傅的想法却是有些不切实际。 佟承乾突然从人群中走出来,拱拱手道,“皇上,如今大周的局面举步维艰,不若借粮吧!” 少年皇帝大喜过望的看着佟承乾,随即眼光又黯淡了下来,“借粮?从何处借?如今大周四面不是大海便是敌国,与我国交好的国家相隔甚远,即便借到粮草,能不能及时运回来,怎么运回来,都是极大的一个问题。” 佟承乾低头道,“一面从民间征集,一面从他国借粮。” 萧仲纥不语,少年皇帝想了想,又问道,“当派谁去?又当向哪国借?” 佟承乾道,“北方,宁大学士学识渊博,能言善辩,且通其语言,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北方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西边有大漠阻扰,南方在南蛮背后都是几个小国,皆是穷困潦倒,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唯有北沂背后有一个大国稍微富饶,且常年受北沂所扰。 如今北方的战局是最为稳定的,北沂人本就是游牧民族,又经历连番的大战,如今都是小规模的局部战争,再也难以聚集起大量的兵力,运送粮草一事明显容易的多,只是,北方那个国家自视甚高,一向与大周不太合得来,上次派使者来大周的挑衅时候,被萧仲纥嘲笑了一番,灰溜溜的回去了,这次大周要去借粮,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形。 萧仲纥但笑不语,这事儿佟家提议,自然佟家得一手揽下来,就连曾太傅也是眉毛耸动了两下,却也不好拆台,但凡是有希望,总归还是要努力一下的嘛。 少年皇帝见众人今日就像是突然哑巴了一般,知道事情也唯有如此一途了,宁不凡眼见皇帝就要答应下来,这事儿又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咳嗽了两声,做老迈态走出人群,“皇上,咳咳…老臣近日偶感风寒…咳咳…” 宁不凡少有偷奸耍滑的时候,这次竟然退避不肯前去,宁不凡在朝中虽没有敌人,却也同样意味着其没有朋友,众人心中虽尊敬他,在利益面前却是不肯为之帮忙的,萧仲纥笑呵呵的走出来拉着宁不凡的手道,“宁大学士,真是为难你了,带着重病上朝,还要为国事奔波劳碌,难道我大周就没有人了吗?” 说着,目光环视一周,官员们一个个遇上萧仲纥的目光纷纷低下头去,奉皇命去借粮,借到了大功,借不到便是大过,便是办事无能,谁也不乐意摊上这么个十拿九稳办不成的差事。 少年皇帝心知这是为难宁不凡了,摆摆手道,“罢了,佟爱卿既然提议,必是心中有了定计,你去寻个妥当的人来办此事吧。曾太傅的提议,写到折子上来与朕瞧瞧,甘洛江的水患不可耽误,从上京抽调一万人马过去,萧太师看看还能拿出多少粮食来,先安抚灾民吧。” 魏矢廉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那甘洛江对岸的大军当如何是好?” 百里征此刻正在甘洛江对岸抵御朱家君,十万人马都盼着粮草早日送到,几日前便已经快要断炊,如今水患一发,一条江隔绝了对岸的生机。 不待少年皇帝搭话,萧仲纥笑道,“隔着甘洛江的滔滔江水,想送粮饷过去也是无法,曾太傅不是说要募集民间的粮草么,甘洛江对岸也不算贫瘠,此事依臣之见,不若交由曾太傅办理。” 事到如今,已经乱成一团乱麻,千头万绪的根本理不清楚,一事事的勉强应对过去,也算的上不错,少年皇帝点点头道,“那就有劳曾太傅了,朕命你为钦差大臣,到各地就近募集粮饷,以备军资。” 少年皇帝说完便要退朝,丝毫没理会曾太傅的一张苦脸,钦差大臣不过是个名号,没兵没权倒是把整个大周上百万的军队的粮饷都搁他一个人肩上了,萧党一干人等嘲弄的瞧着他,曾太傅冷哼了一声,大步向外走去,既然提议此事,他还是有五分把握的。(全本) 最新全本:、、、、、、、、、、 国难当头 第126章 御书房内,小廉子捧着长长的单子一个个的念下去,“礼部尚书袁佩文,纹银三百两,米十石,礼部侍郎刘应彩,纹银二百两…” “别念了!”少年皇帝从凳子上站起来,“尚书三百两,侍郎两百两,下面的一应一百两,再低点的五十,三十,二十!感情他们都是约好了,个个都是这样!” 小廉子犹豫了一下,低声道,“皇上,、0m/” “说!”少年皇帝摆摆手,反正已是不抱希望,小廉子低声道,“按照品级论下去,这些大人们拿朝廷的俸禄,积余也不会多,除非他们…越过上面的人事小,咱们大周朝历来不允官员经商,这当口拿出来倒是讨了皇上的欢心,要是皇上日后想起了,他们心里揣摩不到皇上的心思…” 少年皇帝闻言火气歇了些,小廉子还没说的便是这些人贪来的东西,具不是清水衙门,就少年皇帝知道的几个也是家财万贯,不是商,便是贪,哪一个都是要丢乌纱帽的。^^首发^^ 只是如今这局面他们还想着乌纱,实在让少年皇帝有火也发不出来,恨不得把那些人的家都给抄没了,偏偏这事又是想得做不得。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外面一个小太监跑进来报道。 少年皇帝窝火的摆摆手,“又是来劝朕议和的!不见!” 那小太监有些犹豫,小廉子已是机灵的到了门口,掀开一条缝看了看,回过头对少年皇帝道,“皇上,娘娘让人搬了许多箱子过来,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少年皇帝愣了愣。那小太监连忙道。“皇后娘娘说是听说皇上为军费发愁,收拾了钗环送来,整整五六十箱呢,怕是把凤藻宫都给搬空了!” 少年皇帝脸上一阵愧然,三两步跨到门口,亲自掀开帘子唤道,“皇后!” 凌霄正站在回廊上,身边春燕听见了少年皇帝喊的话。正在嘀咕凌霄这是白做了这些,突然看见黄色的下摆踏出门槛,吃惊的抬起头来。 凌霄微微一笑,福了福身子,问道,“皇上怎么亲自出来了?” 少年皇帝此刻方才觉得凌霄地好,女人都是极爱金银地。搬进了自家的宫中便舍不得再拿出来,看见院子里摆的满满当当的箱笼,难怪那些侍卫受了他的吩咐也放了凌霄进来,怕是那苏勒心只他心中在烦些什么吧。 “皇后,进来说话吧!” 朝堂上的官员无论支持与否都是让少年皇帝心凉了半截。入了后宫,那些妃嫔穿红戴绿好不刺目,个个头上都是姹紫嫣红,耀眼的让少年皇帝几乎心凉,还眼巴巴的瞧着别人身上头上地物件,听了小廉子说那些物件所需的用度,再对比一下朝堂上官员所送来的银两,少年皇帝唯有眼不见为净。 无疑,今日凌霄的打扮是极合少年皇帝心意的。一身大服,头上只有一根固定头发的发簪,点缀了几朵珠花,具是用珍珠穿成的,双耳上只是两颗小小地珍珠做耳坠,脖子上手上却别无他物,身上唯一的点缀便是腰间的一个佩环了。 少年皇帝拉着凌霄的手坐下。小廉子两人机灵的收拾了东西退了出去。想到凌霄方才必然听见了他地话,少年皇帝脸色微赫的道。“朕误会你了。” 凌霄摇摇头,轻笑道,“皇上既然决定了要继续打下去,臣妾自然是要全力支持皇上的决策的,臣妾不光是大周的皇后,也是皇上的妻子。” 凌霄言辞间淡淡的反对并没有引起少年皇帝的不悦,如今凌霄已是搬空了凤藻宫,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呢?不论凌霄说的是对地还是错的,她始终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少年皇帝突然想起岚公主所说的话,紧紧的握住凌霄的手道,“皇后,朕必不负你!” 凌霄抿着嘴轻轻的笑了,少年皇帝地眼眶微微泛红,凌霄装作没看见地别过头去,捡起桌上的那份折子,瞥了两眼,疑惑地问道,“这便是这次朝中上下拿出来的?”少年皇帝无奈的苦笑,“唯有看曾太傅那边如何了,这些银子,怕是十分之一也不足。^^首发^^” 凌霄想了想,笑道,“皇上信臣妾否?若是皇上信得过臣妾,臣妾必有法子让他们多拿点出来。” 少年皇帝一喜,自打上次训斥了宁不凡,宁不凡便卧病在床,至今身边除了皇太后,便只有贴身服侍的人偶尔会与他出些主意,其他的人到是想出,少年皇帝心冷了,便听不进去,只在必要的时候才见,如今听凌霄有办法凑集军费,真真是喜出望外。 “皇后有办法?” 凌霄眼珠子转悠了一圈,瞧着窗外的箱笼笑道,“皇上得先允臣妾在宫内办一场夜宴。外面这些箱笼先不着急收拾起来,皇上借与臣妾,过两日便加倍的还与皇上可好?” 少年皇帝摆摆手道,“你要什么尽管说便是,只要能办成了此事,朕都依你。” 凌霄笑道,“宫内上下自是不用说,礼部的人也需借与臣妾,再从内务府寻为公公来替臣妾传话,臣妾定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少年皇帝俱是应了下来,凌霄略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去,刚回到凤藻宫,便有内务府管事的太监说是奉了皇命过来听差,凌霄吩咐了他一番,待人一离开,容慧便在凌霄身边笑道,“娘娘这般,怕是要让满朝的官员都恨上娘娘了。” 凌霄道,“没了大周做依靠,这些人有再多的家产又能如何?本宫也不逼谁,只瞧瞧他们会如何应对了,到时候是忠是奸,自然一目了然。” 春燕在一旁笑嘻嘻的道,“娘娘这一去。到是除了皇上心中的芥蒂。就是又揽来了一庄麻烦事儿,依奴婢瞧,娘娘还是得去太后面前说一声。” 凌霄略显惊讶的瞧着春燕,月裳已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春燕妹妹何时也学的这般机灵了?” 凌霄道,“太后自是要去请地,不过这两日太后在替皇上斋戒祈求苍天保佑我大周,不着急打搅。咱们这边先准备起来,那些箱笼里面地物件,你们重新备上一分精致些的单子。内务府那边月裳去瞧着,宫里容慧多费点心思。” 众人应了,菀细进来禀报道,“娘娘,曾嫔求见。” 这些妃嫔们一大早就过来请过安的。这曾嫔也不太爱与人交到,进了宫几日做人小心谨慎,就是不大瞧得惯同一个宫里住着的几个主子打骂宫人,为此还闹到了凌霄这儿来过一次,想到这个有些倔强的丫头。凌霄就有叹息的冲动。 “她来做什么?”凌霄有些惊讶的问道。 菀细笑着道,“手上捧了个盒子,奴婢瞧着倒是眼熟的很,像是娘娘前几日赏赐地。” 凌霄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这到是像曾家女儿的做派,笑着道,“请她进来吧。” 曾嫔走进来,跪在地上向凌霄请了安,凌霄笑着让人扶她起身。又赐了坐,这才问道,“曾嫔有什么事来寻本宫么?” 曾嫔道,“娘娘,臣妾早就听说皇上要为大军筹集粮饷,只恨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今日听闻皇后娘娘将凤藻宫搬了一空。臣妾有些惭愧。身无长物,只有皇后娘娘赏赐的这几只首饰以及母亲留下做想念的一对镯子。臣妾便寻思着拖娘娘转交与皇上,也算臣妾尽了些绵薄之力。” 凌霄瞧了瞧曾嫔头上身上,只是一根银簪子,手上空无一物,那衣服也是宫中最寻常的宫纱,比起另外几位进宫几日便换了一身行头的,这位却是节俭地过头了,虽不若那几位靓丽,凌霄却是打心底有些喜欢这位,伸手在那盒子里挑拣了一番,又推了回去,“曾嫔还是收着吧,这些要么是你母亲留下的物件,要么便是本宫赏与你的,有这份心便足够了。” 曾嫔动了动嘴唇,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容慧在一旁笑道,“曾嫔娘娘,皇后娘娘请您收着这些,您便收着就是,您是皇上的人,走出去连件像样地首饰也没有,这可不行。”曾嫔偷偷的瞧了一眼凌霄身上的物件,与她也是差不多,有些倔强的道,“娘娘,国家有难,臣妾虽为女儿身,也不敢置身事外,正因为臣妾是皇上的嫔妃,更应当做表率,还请娘娘收下臣妾的一番心意,这镯子,依照母亲的性子也是欢快臣妾拿出来的。” 说完便低着头不吭声,凌霄哑然失笑,这曾嫔说话果然有乃父的风范,这一番话要是让有心人听了去,怕会怀疑眼前这位是在暗示凌霄不喜她将东西拿来与皇帝做表面功夫,讨皇帝地欢 凌霄摆摆手道,“你且先收着,过两日再拿来吧!” 曾嫔有些不解,还想说什么,凌霄已是道,“跪安吧!” 无奈的走出去,菀细送她,到了门口放才低低的在曾嫔耳边道,“两日后皇上大宴满朝文武,娘娘也是要在后宫宴请诸位大臣的夫人的,到时候必然会请曾嫔娘娘出席。”扭动,打滚,春天到了,白天就开始昏沉沉的了,现在俺都快过上柏林时间咧…伸出爪子要一把粉红票求安慰,天知道最近俺卡文卡的厉害…都是春天惹地祸啊…(全本) 最新全本:、、、、、、、、、、 国难当头 第127章 今年一开春,大周便沉浸在内忧外患之中,很少有今天这般喜庆的日子,大周淳熙十一年六月十三,战火纷飞,甘洛江大涝,大周皇宫却迎来了少年皇帝长子的满月。全\本//小\说//网 皇帝在御花园大宴百官,在御花园的另一侧,凌霄则宴请了百官的夫人,这次夜宴是为了小皇子祈福,特准上京凡有身份的官员皆可携内眷参加。 一入夜,上京的街道上便络绎不绝起来,近来宵禁,加上甘洛江沿岸有暴民作乱,还有各地的战事不断,上京皆是人心惶惶,别说夜里,即便是白天,也是能不出门便不出门,上京城近些日子没少抓过探子,更有甚者,还有几个官员暴毙家中,至于原因却是说不清道不明,十年前的纷乱在上京官员的心中还有些余悸,也没必要深究了。 马车在青石板铺就的路上压过,车辙发出咯吱的声响,马蹄滴滴答答的响着,清脆的声音传到每一个角落,马车上四角都悬着灯笼,上面写着主人家的姓氏,在夜风中摇摆不定。 许久未曾见过外间夜色的人们露出喜悦的神情,为了难得的夜风,也为了能进宫面圣,无论如何,在这个时候,大周确实太压抑了,需要一场喜事来冲淡人们心中的恐慌。 只是,街道两旁四处可见上京城中的皇城守军让众人心中心有戚戚,脸上的笑容平白被冲淡了几分。^^首发^^ 沿着大道,来到宫门前,宫门已是满满当当的马车停着,便有侍卫前来查宫牌,查定无误之后,众人依照着官位品级次序而入。由太监们引领着从夹道行去,直达御花园。 御花园里宫灯点点,锦绣缠绕在树上,与百花一起分辨不出谁真谁假,哪个更赏心悦目,新近的宫女个个皆是好颜色。侍立在早就放置好的小几旁,手捧着一壶温酒,还有不断涌现的宫女端来酒菜。 随着太监入座,女眷则被另一拨太监引到他处。说是他处其实也不过就隔了一道矮墙而已,两边地丝竹交错着响起。园中的灯火辉煌,让人陷入如梦似幻的境地。 众人的脸色都是喜洋洋的,唯独有几个人例外,一个曾太傅,一个魏矢廉,身后自然还跟了一串清流,个个皆是阎王面,曾太傅跟在那太监身后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双目炯炯地望着皇帝的御座,嘴唇抿的死紧。他本该是早就出上京去办事了,却被一道圣旨给拦了下来,心中的憋火谁都猜地到,人人俱是离得他远远的。 心怀异心地人关心的明显不是这一件事,自古便没有小皇子满月宴请百官的先例,众人皆知道少年皇帝这是唱的哪一出,不过就是嫌弃之前众人拿的太少了些,有心在这事情上讨好皇帝却又怕拿的多了徒惹人嫌弃。反而落的里外不是人,可拿的少了,东西又怎么送地出手? 一个字,难啊 众人纷纷寻着身边说的上话儿的大臣窃窃私语,寻不着便拉着临近的人东拉西扯的旁敲侧击,有人满脸喜悦,有人愁眉苦脸。好一个众生百态。 萧仲纥的位置在御座右手第一。对面正是佟老太师的位置,不过。此刻两位太师的位置都空了出来,唯有萧明珏坐在左边十多排,前面是几部的尚书,而佟承乾就坐在萧明珏地对面,前方则是几位大周老氏族的传人。 萧明珏悠然自得的一边敲打桌子一边听着那丝竹声,偶然与佟承乾目光相遇,皆是对视一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佟承乾亦是如此,两党的亲信见两人如此到也乐呵呵的相互劝酒。 唯有清流一系,聚在一起低声的哀叹,满面愁容。 夜渐渐的深了,天上地星子闪耀着光芒,月儿却是被云遮了去,让漫天地星光格外的耀眼。 “皇上太后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太监尖锐地嗓门划破和谐的丝竹声,嗡嗡的人群片刻间便寂静了下来。 少年皇帝身着龙袍缓缓走过来,身后是一身大服的皇太后与凌霄,凌霄亲自搀扶着满脸笑意的皇太后亦步亦趋的跟在皇帝身后,心中还是回想皇太后的话,“哀家不管你要做什么,想要什么,只要你记得你自己所说的,没有了大周,你这个皇后不过就是一个笑话,哀家便是始终站在皇帝与你这一边的!” 余光扫过御座下方,萧仲纥果然与佟老太师都没有来,最前方的两个位置空荡荡的,众人跪在地上高呼万岁,凌霄勾勾嘴角,看着那些各自有着心思的大臣,随着皇帝步上石阶。^^首发^^ “众爱卿平身!”皇帝威严的坐在御座上,百官谢皇恩,起身就坐,少年皇帝这才道,“今日请诸位爱卿前来,是为了小皇子满月之大喜,小皇子自从出生便多磨砺,寻太医问诊也无法可施,朕听闻民间有冲喜一说,便招了诸爱卿来与小皇子庆贺一番,虽不符礼法,不过朕如今只有这么一个皇子,诸位爱卿也不要苛责了。” 少年皇帝说到最后先是笑了出来,众大臣虽心有诸多揣测,眼见皇帝说笑,也是纷纷笑了起来,一时间御花园里笑做一片,到也有几分喜气。 笑罢,少年皇帝便吩咐身边的太监,献上歌舞,这边则是邀诸大臣同饮,有人想献礼与小皇子,也被人偷偷的拦了下来,一时间御花园里只是饮酒歌舞,好不热闹,凌霄亦是笑着饮了一杯,便与少年皇帝斟酒,不时说上几句歌舞,目光却是不时的瞧瞧众人的脸色,只看见曾太傅等人的脸已是黑的透亮,若不是旁边有人拦着,怕是早就跳出来破口大骂了。 少年皇帝自打亲政以来,还未曾这般开怀过,这些老是在朝堂上与他作对的人今日个个都是好话连篇,也不说半个让他烦恼之事,不禁喝的有些放纵了,脸色微微泛着潮红,曾太傅等人的脸色他并非没有瞧见,不过此刻开怀,倒是懒得理会。 那跳舞的歌姬都是凌霄从新进的宫女中挑选的擅舞的,那领舞的宫女真真的好本事,不过两日时间便编排出了这么一只让人惊叹的舞蹈,连凌霄第一次看的时候也看的目不转睛,更别说在场的所有男人们了。^^首发^^ 舞罢,少年皇帝兴致勃勃的要那领舞的宫女上前来,皇太后的脸色变了,凌霄也是微微色变,料想了许多,也没想到少年皇帝会瞧上这么一个宫女,若是在平时便罢了,偏偏在这般的场合还让那宫女上前来,曾太傅已是坐不住,起身挥袖而去,那女子娉婷下跪,少年皇帝起身相扶,异变便在此刻发生。 一道银光在凌霄面前闪过,众人还来不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那宫女哎呀一声,将皇帝压在身下。 “狗皇帝,纳命来!” 御花园里跳将出好几十道身影,有的手持大刀,有的弯弓引箭,凌霄来不及惊呼,旁边的侍卫已是将她与皇太后护在身后。 那刺客像是只欲取皇帝的性命,一心只杀向少年皇帝,旁边的大臣却是不管,不过,众大臣依然吓的色变,瑟缩着寻侍卫多的地方躲避。 眼见刺客一路无阻的杀到皇帝面前,凌霄连忙推身前的侍卫,“快救皇上!”皇太后也是冲着身边的侍卫大叫。 可惜的是,距离太远,那刺客的一把刀已是离皇帝的脖子不足尺余,这一次,凌霄看的清楚,那宫女纤足飞踢,那大刀在落到皇帝鼻尖之时踢中那刺客的手腕,大刀勉强擦着皇帝的头顶落到地上,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有这一拦便已足够,护在凌霄与皇太后身前的侍卫杀将过去,将那失了兵器的刺客剁成一团烂泥,那宫女一把拉起少年皇帝,躲到众侍卫背后,向凌霄走来,凌霄与太后连忙迎上去。 这边,在外围的数百内吞卫已是动作起来,刺客失了唯一的一次机会,便要遁走,让刺客混进来已是死罪,这内吞卫如何肯放过,一个个入猛虎下山,几个十几个收拾一个刺客,一阵纷乱过后,落了一地的尸首,唯有三个活口留了下来,也是出的气多尽的气少,经不得审问便一命归西。 见苏勒依然不依不饶的要将人弄醒问口供,那宫女在凌霄耳边低声道,“娘娘,不用问了,这些人都是南蛮来的。” 那宫女的话声还是有些大了,少年皇帝与皇太后都是瞪大了双目望着她,凌霄皱眉问道,“你如何得知?” 那宫女咬咬牙笑的十分惬意,“奴婢自然知道,那个人即便化成灰奴婢也认识!便是他杀了我的亲姐姐!”笑没有蔓延到眼睛里,眼睛里是浓烈的恨意,无论谁都装不出来的恨意。 凌霄依稀记得这个宫女的来历,是南方一个卸任的知县的女儿,命唤蝶姬,来历也算得上可靠,那知县的妻子也是死于南蛮之手。 想到这里,凌霄瞥见她肩膀上的伤口一直在流血,点点头道,“你救驾有功,先让御医替你瞧瞧罢,有什么话,日后再说!” “哈哈哈哈…”一阵笑声让惊魂未定的众人扭过头去。(全本) 最新全本:、、、、、、、、、、 国难当头 第128章 笑声是从曾太傅口中发出的,众人顺着声音的方向瞧去,只见曾太傅站在桌子上,那地方原本是众大臣聚集的地方,此刻人都散布在侍卫身后挤做一团,便空旷了起来,曾太傅似疯似癫,手中拿着一壶酒,笑罢了便向口中狠狠的倒上一口,。/ “南蛮?南蛮人也知你是个昏君!国难当头,还如此奢华,为了一个不足月的黄口小儿办一场宴会!你知道这所需用度是多少否?前些日子募集的银两怕是不足以这场大宴的开销吧?” 曾太傅似乎是糊涂了,脸色涨红,一身的酒意,旁边的魏矢廉上前去拉住曾太傅道,“曾太傅这是多饮了几倍,糊涂了…” 曾太傅甩开魏矢廉的手,“我没糊涂!你才糊涂了呢!” 少年皇帝气的脸色发白,皇太后瞪大了双眼也是气的说不出话来,凌霄从侍卫身后走出来昂首道,“这主意是本宫出的,你让他说!” 曾太傅闻言指着凌霄的鼻子破口大骂,“妖妇!蛊惑君心,你可知犯得是何罪?” 凌霄抿抿嘴,曾太傅骂完凌霄又将手指着皇帝,“皇上怎能事事尽听妇人言?牝鸡司晨,国必亡!老臣许久之前便说过了,如今往昔富强的大周已经便得虚弱不堪,皇上还要继续这般醉生梦死下去吗?” 凌霄朗声打断曾太傅的话,曾太傅!你说皇上醉生梦死,你可知皇上近些日子除了上朝,用膳睡觉都在书房?你可知皇上这些日子每日休息的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你又可知今日是为何办这场夜宴?” 曾太傅冷笑道,“不过坚持了一个月便坚持不下去了么?要知道,皇上是一国之君。太祖皇帝曾言,一国之君不得贪图享乐,需知道,君为天下百姓之父,勤政爱民才是为君之道,而不是累了乏了便去休息,便去淫乐!” “爹!”曾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边,刺客的动静太大,旁边女宾早就听见了这边的动静。不过有侍卫和太监们拦着才没有过来。 曾太傅微微惊讶的偏过头。瞧见曾嫔一身朴素地站在假山前。秀眉微皱,曾太傅厉声喝道,“你来做什么?” “大胆!竟然对娘娘无礼!”曾嫔身边的尚义喝道,曾太傅不屑的哼了一声,“今日我不光要对娘娘无礼,还要对皇上皇太后皇后娘娘无礼!看能不能骂醒你这个昏君!即便是五马分尸,老臣也能含笑九泉了!” 曾嫔其实并不知道凌霄要做什么,不过,直觉的感到凌霄要做的事应该不会太出格,至少凌霄曾吩咐她时辰到了便过来一趟。其他所有的嫔妃要过来都被侍卫给拦了下来,唯独她不曾被阻拦,“爹,您误会皇上与皇后娘娘了。” 曾太傅喝道,“闭嘴!朝堂之上岂有妇人插言的道理!” 凌霄不语,皇太后与少年皇帝见凌霄嘴角隐隐带有笑意,亦是渐渐的镇定了下来。凌霄想出此计,必然早就料到了此事,应对之策也当是想好了的。 曾太傅又开始念叨太祖皇帝,念叨先皇,说地苦口婆心,曾嫔在一旁尴尬地不知该进该退,凌霄淡淡地笑着。众大臣皆在猜测这位皇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葯。倒是少年皇帝有些沉不住气,曾太傅字字句句都是在指责他的不是。偏偏皇太后拉着他,不让他动作,只能闷不做声,冷眼瞧着曾太傅的大口张合。 待曾太傅骂的累了,也觉得骂的够了,凌霄吩咐身边的宫女,“去替曾太傅端一杯茶来。” 曾太傅闻言喝道,“我不渴!皇后的茶,老臣可不敢喝,也喝不得!” 那宫女有些为难,曾嫔又去拉曾太傅的袖子,凌霄笑着对那宫女道,“无妨,去倒罢。” 那宫女倒好茶水,端过来,凌霄亲自接了,捧到曾太傅面前,曾太傅像小孩子般的别过脸去不看凌霄,凌霄道,“这杯茶,是本宫替皇上敬曾太傅地。我大周得曾太傅这般不顾生死,敢直言劝谏皇上的大臣,实乃是我大周幸事,太祖皇帝在天之灵瞧见了也必然是欢快的。” 曾太傅闻言有些不敢置信的回过头看了凌霄一眼,随即否定了心中的想法,依然是怒目相对,凌霄双手捧着茶杯,威严的道,“国家危难之际,一国之君怎能有半点懈怠?太祖皇帝的教诲皇上时刻未曾忘记,只不过曾太傅有些误会皇上了。” 曾太傅不语,脸上地怒色倒是去了许多,满腹疑惑的瞥了曾嫔一眼,凌霄继续道,“此刻内忧外患,皇上焦虑的夜不能寐,本宫瞧在眼里急在心头,却是无法可施。不过,就在前日,曾嫔突然到凤藻宫求见本宫,倒是让本宫心中有了个想法,就是不知道诸位大人能否成全?” 说着,凌霄望着曾嫔道,“曾嫔,你且说说,你来本宫宫中是做什么的?” 曾太傅狠狠的瞪了曾嫔一眼,曾嫔低下头,拿过身边宫女手上的盒子,走到凌霄面前跪下,高举过头,朗声道,“娘娘,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臣妾虽为女儿身,却也是大周皇帝的妾室,臣妾身无长物,唯有娘娘赏赐地几样东西,以及母亲家传地一对镯子,望娘娘体谅臣妾一番拳拳心意,不罪臣妾将娘娘赏赐的物件拿出来以充军资!” 凌霄点点头,微微地勾起嘴角笑了,“曾嫔能事事以国家为先,本宫怎能怪你?东西既然赏赐了你,便由得你处置。倒是本宫有些汗颜,你身无常务,连件像样的首饰也无,本宫身为大周的皇后又怎能落于人后?” 说到这里,凌霄转过身,直面少年皇帝与皇太后。撩起大服的前摆,端庄的跪了下去,一边喝道,“月裳,将本宫所献命人抬上来!”说着从袖子中掏出一个折子,双手高举过头顶,高声道,“请皇上与皇太后收下臣妾一片心意!” 数十个箱子被太监们抬了过来,箱子是打开的。里满满地是金银以及锦布。要么便是珍奇玩物。还有些古董,样样价值不菲,不过,到也可以看的出凤藻宫该是被搬了一空了,当日凌霄进宫各处送的物件都可以在里面瞧见踪影。御花园中一片冷气声,随即陷入无穷的沉寂。 众人皆知道,今日要破财了! 皇帝瞥了皇太后一眼,皇太后嘴角带着笑意点点头,少年皇帝上前一步扶起凌霄道,“皇后有心了!” 凌霄垂下头。低声道,“臣妾应该做的。” 少年皇帝点点头,放开凌霄的手,转过身去面对众大臣,“曾嫔听旨!” 曾嫔跪在地上高声道,“皇上万岁!” 少年皇帝道,“曾嫔一心为国。可为我大周女子之表率,朕感其用心良苦,封曾妃,赐重华宫。” 曾嫔连忙磕头谢恩,众大臣则是一片哗然,曾嫔才进宫数日,便生了一级。升了一级便罢了。还将朱贤妃之前居住的重华宫赐与她住,要知道。妃与贤妃之间的差距并不是一点半点啊,若非有重大的贡献,在后宫,无论后来地女子有多么地受宠,又有多么强大地背景,升到妃,便是到了极限了,瞧这情形,这曾嫔,不,现在应该叫曾妃了,只要再生下一儿半女的,这贤妃之位便跑不出她的掌心了。 少年皇帝又道,“曾太傅何在?” 曾太傅此刻有些发懵,少年皇帝一唤,这才从震惊中醒悟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高声叫道,“老臣糊涂,误会了皇上!请皇上降罪!” 少年皇帝本是有些窝火的,看见曾太傅如此,心中的火气慢慢的平息了,淡淡的道,“念在你一片忠心,朕不怪你。此次出京,路途遥远,朕如今也拮据,便赐你马车一辆吧。” 曾太傅闻言顿时感激的痛哭流涕,须知道,少年皇帝赏金赏银都无法满足这位廉洁的老臣,唯有这马车,却是让他从心底感受到皇帝的体贴,感受到皇恩浩荡,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头,谢过少年皇帝。 处理完这一应事情,少年皇帝又将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哎 众人要是此刻还不意会,那真真是白痴了,只是,此刻谁也不好来做这个出头鸟,萧明珏出门的时候便得了父亲的吩咐,皇后要做什么,萧家总是要支持的,至于度,却是让萧明珏自己把握,萧明珏想了想,从人群中走出来,拱拱手道,“皇上,下官愿拿出纹银十万两,粮食五万石。” 佟承乾笑了笑,亦是走出来道,“佟家好歹是世代殷富,老父不在,下官也做得一半的主,可拿出纹银二十万两,粮食十万石!” 这两家都站了出来,可是动的人却依然寥寥无几,不为其他,这两家真正地主事人都不在,萧仲纥虽然不是什么大户出生,毕竟有于家这样的老氏族在背后倚仗着,即便是有些钱粮也是无妨,而佟家则是世代殷富,拿得出钱财也是正常,不过,这两家可不止这么点家底,怕是连百分之一也未到,两家的态度实在是让人不解。我想说,我的感冒反反复复,这破身体真真是要不得了,唔,大家要保重,别跟俺学咧…加油,奋斗,俺一定可以坚持拿到全勤奖的!(全本) 最新全本:、、、、、、、、、、 国难当头 第129章 皇太后瞥了佟承乾一眼,轻轻的叹息,凌霄则是在纳闷那些一直以曾太傅为首的清流如今都去了哪儿了,其实是凌霄误会了,清流一系一向不受重用,官职不高,就连曾太傅也就是个虚衔,并没有负责什么大事,一个个都一穷二白的,自家都快揭不开锅了,皇帝在朝堂上开了口暗示,众人把银子一送,基本上真真的两袖清风,此刻手上即便有些松动的,也存着心思要再观望一下,毕竟,今天的状况确实有些诡异。全//本//小//说//网** 人群突然一阵涌动,一个脸色红润,胖呼呼的官员一手拨开众人,钻了出来,凌霄定睛一看,那官员的体型实在是可笑,一人的胳膊比别人的大腿还粗上一圈,下巴有三层,有向第四层发展的趋势,跟弥勒佛似的胸口两块,肚子高高凸起,从侧面看与从正面瞧都差不多的宽度,偏偏这人还长的极矮,手短脚短不说,整个人跟个球体似的,最可乐的还是那张脸,一双眼根本就剩下一条缝隙了,两颊嘟的老高,下巴突出,愣是把一张嘴承托的像樱桃小口,烛火闪耀间,那嘴上光泽闪动,像是吃了忘记擦嘴了。 那官员不过是七品的官服,众人被他推开先是有些恼怒,一瞧是他,又恢复了麻木的神色,那官员动作笨拙的上得前来,有瞧不下去的人,偷偷的扶了他一把,五短的腿便扑通一声跪下去。 跪下去还好,可惜这身子实在跟球体没多大的区别。差点就要在地上咕噜起来了。凌霄本有些恼怒,瞧到这里却是轻轻地笑了起来,问道,“你是何人?怎得在圣上面前如此失礼?” 那官员模样长地可笑,却生就了一副好嗓子。一开口便让人眼睛一亮,“启禀娘娘,微臣是祀祭署奉祀,金奉先。臣不才,才疏学浅,得皇上赏识。脱了贱级,并特允家父继续经商,如今我大周为难之际,臣不敢藏私,与家父商议后,决意拿出一半家产支持皇上讨伐叛逆,驱逐外敌!” 金奉先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若是论大周朝最有钱的人家是谁的话,无疑金家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的。 这金家人虽然有钱,却是贱籍,世代不得为官,朝中的上下都受了金家不少地好处,好处拿多了,自然要满足一下金家人的想念,可有可无的上了份折子。与他家讨了个不太重要的官职,说起来,祀祭署是个肥缺,却不是什么要职,这点油水在金家人眼里不算什么,唯一的好处就是够清闲,基本上该办的事自然有懂地人去办。金家么。也就终于脱了贱籍,过了一把官爷的瘾。 本来。事情就这么了解了,皆大欢快,却是没有人想到,金家人远远不能满足如今的局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讨好皇帝,并且拿出一半的家产,这实在是让人心惊。 什么叫富可敌国?瞧瞧那金奉先的打扮便知道了,虽然身上的用度没一样是超出律例的,偏偏都要比别人精致上数分,一瞧便知道所费不菲,这金家人也豪气,别人只要多瞧上几眼,便能摘下来送人,一掷千金不过如此。 却是没有人想到,原来金家人还有如此的想念。 凌霄一听金奉先地名字,便知道他是谁了,瞧了瞧他的身形,果然与外间传言一致,少年皇帝却是有些茫然,在深宫之中自然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人儿,凌霄问道,“金奉先,你家资几何?” 金奉先磕头道,“回娘娘,几千万两银子还是凑的出来的。” 少年皇帝这才倒吸了一口凉气,凌霄笑道,“人皆道,财不露白,你就不怕本宫听了便要你全部献出来?” 金奉先到也是个可喜的人儿,“臣不敢不与!心甘情愿!家父常言,无国哪儿有家?微臣家中行商上百年,大周强,在外行商便无人敢欺我,盈利也多,大周弱,便人人皆想来占便宜,所得极少还要被人瓜分去大半。银子没了,只要大周强盛起来,咱们再赚便是,若是大周没了,留着银子也不过为自己添祸端,为他人做嫁衣裳!”说的好!”皇太后喝道,“一介女流也知道这些道理,一介草民也明白这些道理,偏偏咱们这朝堂上的诸位大人,却是不知道心是被什么迷糊了,国家危难之际,还在计较个人得失,大周若是亡了,诸位又该当如何?” 皇太后说完一摔衣袖便离开了,少年皇帝但笑不语,凌霄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不经意地时候微微的点了点头,十多个官员同时步出人群,朗声道,“臣不才,也算家有薄产,愿献与我皇,以充军资!” 几个开国老臣之后见状亦然站了出来,道,“当年先祖跟随太祖皇帝浴血沙场,连性命也可不要,又怎会在乎区区钱粮,如今大周有难,咱们这几个世代受大周恩惠的功臣之后也不可落于人后。” 凌霄点点头道,“魏大学士,此事还是由你操劳一下,代为记录吧。”魏矢廉突然被点名,惊了一下,这才走出来双眼有些泛红的道,“谨尊皇后娘娘懿旨!” 凌霄又对在场的众人道,“诸位大人都是一片拳拳报国之心,皇上,太后以及本宫心中都明白,无论多寡,皇上心中自是有数的,这御花园被刺客一闹,此刻却是血腥味儿刺鼻的紧,依本宫所见,此刻便散了吧,皇上受了惊,还需早早休息。” 凌霄对少年皇帝使了个眼色,少年皇帝会意地摆摆手道,如此便散了吧!” 说罢,拉起凌霄地手便转身离去,众人到了此刻巴不得早早离去,见少年皇帝与凌霄一离开,心中却是没能轻松多少,相互间交换了许多眼色,个个皆是愁眉苦脸,到是那胖乎乎的金奉先虽然在地上跪了半天,却是一张脸笑地跟弥勒佛似的,随便拽住两个侍卫,爬起来便乐呵呵的向魏矢廉走过去,众人对此人是又爱又恨,偏偏知道今日的事又怪不得他,谁也想不到堂堂大周的皇帝,竟然让一个女人出头来向大臣要钱,这事儿,是皇帝该做的事儿吗?各种酸楚只能自己品尝。 那金奉先走到魏矢廉面前便道,“魏大学士,俺家到底有多少钱俺爹也不清楚,这两日俺爹正在召集各地的账房管事,待俺弄清楚了再说成不?俺先让人给送一百万两过来,其余的银子等从各地运来了,再交予魏大学士。” 旁边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金家果然财大气粗,便是在上京城也能有一百万的现银。” 那金奉先扭过头去笑呵呵的道,“俺家钱庄的钱呗,郑大人也存了不少在俺家钱庄,放心,您的银子只要您来取,一文都不会少,俺爹说了,做生意,讲的就是个诚信。再说了,现在就算把这些钱都花光了,只要大周强大起来,还愁赚不回来么?那玩意儿放哪儿用不着,也就是个死物!” 这金奉先一根软钉子让那郑大人碰的生疼,后半句话却是让人眼睛一亮,金家出了名的不做亏本生意,这话在理啊家老爷子的眼光可是让人敬佩的,这辈子,除了天灾,还真没出过什么岔子。 众人心思变幻,凌霄这边又是另一番光景,少年皇帝拉着凌霄在夜色中走了许久,两人走的极快,后面的宫人被小廉子与月裳拦了下来,只是在远处慢悠悠的跟着,并不上前去打搅两人。 凌霄一双脚走的有些生疼,却是不敢做声,少年皇帝的手将她的手握的很紧,紧的冒出了丝丝的汗迹,凌霄心中有些发虚,今天这么做,有些越俎代庖的嫌疑,其实,这些事完全可以由少年皇帝来做的,凌霄站出来,不过是因为某些私心罢了,不管少年皇帝此刻有没有想到,日后必然也是会想到的,她面对的是一个君王,而不是一个邻家少年。 走了许久,少年皇帝听见身后越发急促的呼吸声,猛然回过头,凌霄一时来不及停步,一下子撞了上去,少年皇帝身体晃了晃,向后倒去,凌霄也是一屁股坐到地上,还好脚下是软软的青草地,不过,屁股还是传来一阵疼痛,却是顾不得自己,一边喘息一边问道,“皇上,您没事吧?” 少年皇帝闷闷的道,“没事,没事!”也是呼吸急促凌霄摸索着爬了过去,却是被少年皇帝一把拉入怀中,“别动,朕实在是走不动了,歇会儿吧!” 凌霄闻言笑了起来,看来少年皇帝不过是太高兴了,单是一个金家,便可以让大周的燃眉之急变的不那么急迫,而皇帝是喜不能行于外的,所以才会拖着凌霄走的这般急切。 “谢谢你!”少年皇帝低低的道,胸口随着嗓音起伏,凌霄微微一愣,一阵绞痛从下腹传来。(全本) 最新全本:、、、、、、、、、、 国难当头 第130章 “皇后娘娘体质本就偏寒,之前又受了几次凉,都没有彻底的根治,这阴寒之气在体内沉积下来,才会不易怀孕,最近又操劳过度,这才会有些小产的迹象,只要卧床静养一些日子,用老臣的葯方调理着,过上一段日子便会好起来的,这些日子切忌下床行走,也不要操劳过度,否则若是此胎不保,怕是日后都难以有妊了。全\本//小\说//网**” 陈老太医细细的嘱咐了容慧,又瞧了容慧的脸色几眼,示意她将手伸出来,在容慧脉上切了一会儿,皱了皱眉道,“容慧姑娘这些日子也没好好休息吧?怎么身子越发的虚了?” 容慧笑了笑,凌霄休息不好,她一个做下人的怎么能好好休息,何况,凤藻宫本就是个是非地,人手一直不足,她怎么忍心让姐妹们再负担过多的事儿? “谢谢陈老,奴婢没事,还是先去给娘娘把葯煎好了。” 陈老太医叹息了一声,“容慧姑娘等等,老夫再给你开副葯方,你去太医院让人取了葯,按时的服了,否则这般下去恐怕…” 容慧点点头,候着陈老太医将葯方写好,又到门口叫来小南子,仔细的吩咐他送陈老太医回太医院,再取了葯回来,这才转身回了凌霄的寝宫。 被疼痛折磨了半晌的凌霄此刻带着浓重的疲惫躺在床上,这个孩子来的有些不是时候,也太悄无声息,月事一直就没有断过,忙碌的生活让她即便有些不适也以为是太累了的结果,手在小腹上摩挲,无论如何,有一个生命孕育在肚子的感觉是神圣的,这一刻,有一个可以让她全心全意。了无猜忌去疼爱的一个人,凌霄的嘴角微微的勾着,上扬的幅度熟悉她地人可以看得出此刻她的心情非常的好。 听见有人进来,凌霄略微抬起眼睑。容慧走到床边,“娘娘,陈老太医说您没事儿,只是不可随意下床走动,至少得在床上休息半个月。他明日还会过来替娘娘请脉的。” 凌霄淡淡地嗯了一声,道,“宫里的事儿你要多费心了,若是人手不够,便去要几个新进的宫女吧。” 容慧应了声是。又问道,“还有件事儿要请示娘娘的意思,那位蝶姬…” 凌霄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月裳补充道,“便是那位献舞的宫女。” 凌霄皱了皱眉。“她伤势如何了?” 容慧道。“伤势不大要紧,只是她求着要见娘娘,说是有要事。下面的人来报了,奴婢也不敢妄自决断。只是方才陈太医还在为娘娘请脉,奴婢也不好打搅。” 凌霄想了想,吩咐道,“你替本宫走一趟吧,便说是本宫的意思,让她安心养伤。过些日子伤势好了。本宫便见她。” 容慧又道,“萧夫人还没出宫便听闻了娘娘不适。求皇上让她留了下来,此刻还在偏厅里候着,娘娘要不要见一见她?” 凌霄点点头,容慧连忙退了出去,月裳几个替凌霄整理好被子,将帘子挂起来,就看见萧明珏的夫人风氏走了进来。 风氏一见凌霄眼眶便有些湿润,说来两人在萧家的交际也算得上不少,自从萧若雪从南疆回来以后,这位风氏知道公公与丈夫都很是疼爱这位小姑,自然也起了亲近之心,萧若雪天真烂漫,诸多事宜都是凌霄与香芹两人在处理,自然风氏对凌霄地印象也是不差的,上次凌霄回萧家,虽没有过多的交际,风氏则是对自家公公的意图心领神会,对凌霄也是有几分感情也有几分敬畏。 瞧着凌霄脸色微微泛白,风氏自然有些心疼,请过安便坐到凌霄床畔,拦着凌霄的手低低地道,“娘娘辛苦了。” 这句话却是意味深长,凌霄眨了眨眼,突然一阵鼻酸,还是有人知道她地。近来她的所作所为皆是没有与萧仲纥商议过,从今天的事看来,萧仲纥明明知道她心中所想,却是拖风氏带来这么一句话,不可谓不用心良苦,从这一点来说,萧仲纥真真是大周朝不可或缺的栋梁,他心中装地是大周朝的安危,即便是将萧家、风家、于家全部赌上,只求的是能够安稳的度过政变。 凌霄突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理解过萧仲纥,她一直以为自己看的很开,一直以为萧仲纥只是太过小心谨慎,却没有看穿萧仲纥一心的想法,他也许只是舍不得自己十年地努力付诸东流,也许只是不愿意让黎明百姓受苦,总之,他地所作所为,出发点却是极好的,只是,太多地人都不能理解这位权臣的真实内心。 凌霄的眼眶湿润,风氏连忙拿着手绢替她擦拭,一边擦拭,一边絮絮叨叨的道,“娘娘,孕妇不可掉眼泪,否则老来便有得罪受了。…” 又叮嘱了好些话,有些凌霄听见了,有些凌霄没有听清楚,只听见风氏在她耳边低低的道,“朱家说的那位夫人,公公已是派人去寻过了,那位夫人并没有寻到,娘娘尽可放心。” 凌霄微微一愣,心中有七八分明了,当日朱夫人与她说这段话的时候,怕就是做好了叛变的准备,毕竟朱家世代戎马,对大周的天子是忠心耿耿,凌霄一直没有想通为何朱家会叛变,即便朱贤妃失了孩子,也不该啊! 此刻想来,却是朱家的一个试探了,试探她是否是萧家的女儿,也顺带试探她到底有几分能耐能否影响国家大事,结论一出,便开始频频动作,只是众人都还念着朱贤妃肚子里有一个孩子,朱家必然不会放弃,实际上,朱家早就对这个大周天子失去了希望,朱贤妃肚子里的孩子或者还是死去,都不影响他们对未来走势的判断,所以,此刻的戚家以及那些跟随太祖皇帝的功臣之后,却是不得不防!他们隐忍的太过头了些。 凌霄定了定神,想到今日的刺杀,那宫女言之凿凿的说是南蛮人,此刻看来却是未必,事情有些太过蹊跷了。 想到这里,凌霄道,“月裳,你们退下。” 月裳虽有些担心凌霄的身体,看见凌霄严肃的脸色,知道她必然有什么要事要交代风氏,几个退了下去,风氏有些不解,凌霄道,“嫂嫂,你附耳过来。” 风氏微微一愣,见凌霄眼中尽是真诚,分明是未曾将她当作外人,倒是没有纠正凌霄称呼的错漏俯身下去,凌霄在风氏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风氏闻言点了点头,低声道,“娘娘放心,臣妾明日一早出宫便去告知公公。” 凌霄点了点头,风氏又担忧瞧了瞧凌霄的脸色,道,“娘娘还是早些休息吧。” 凌霄心中有些乱哄哄的,总觉得会出什么事,正要让风氏退下,容慧在门外轻声叫道,“娘娘,葯煎好了,奴婢可以进来吗?” 凌霄点头,风氏扬声道,“容慧姑娘进来吧。”说着起身去迎上容慧接过她手中的碗,容慧扶凌霄斜斜的靠坐起来,风氏亲自喂凌霄喝葯,喝完了葯,凌霄对容慧道,“你吩咐几个贴心的人,瞧着那蝶姬。” 容慧心领神会的点头退了出去,风氏瞧了瞧凌霄的肚子,低声道,“娘娘如今还是要注重休息的好。” 凌霄苦笑,此刻怎么休息?万般的事都一起涌上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怀上孩子,摩挲着小腹,凌霄在心中默默的道,你是个好孩子,便不该在这个时候拖累你父母,要坚强,不可以出什么事。 风氏想了想,又道,“娘娘如今肚子里也保不齐是儿是女,如今宫中的妃嫔也多了,霜嫔生下的那位小皇子虽然交由宁淑妃抚养,却不是养在她名下的,若是…” 风氏的好意凌霄自然心领,笑着闭上双眼,实在有些困顿,也不知什么时候陷入了沉睡,风氏在凌霄床前说了几句,见凌霄没有反应,胸部轻轻的起伏,发出细微而均匀的呼吸声,连忙替凌霄整理好被子退了出来。 月裳在门外等候了许久,见到风氏出来,连忙要推门进去,风氏轻轻的拉住她,“娘娘刚睡着,等她睡的熟些了你再进去,我有些事要吩咐你。” 月裳点点头,瞧了瞧四周,夜深人静,此刻的凤藻宫除了这一厢皆是黑沉沉的一片,连忙请了风氏到隔壁说话,留下春燕在外间守着。 进了小房间,风氏便低低的道,“娘娘如今怀了身孕,她信得过的也就只有你们几人,你们也是宫里的老人儿了,衣食上还需亲自过手才行,此刻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盯着这凤藻宫,你们必是心知的,若是有个好歹,恐怕娘娘也保不住你们。” 月裳点头道,“奴婢省的,容慧姐姐已是吩咐过奴婢等了。” 风氏道,“娘娘身边,你是个机灵的,容慧办事虽让人放心,那身子却是不大好,想必也侍候不了娘娘许久,凡事你上心些,也不能让容慧一个人操劳,若是容慧不在,娘娘身边也不能没个得力的人儿。” 月裳愣了愣,随即笑道,“谢谢夫人提点。” 风氏笑了笑辞了出去,月裳送她,月裳回头的时候,风氏突然问道,“月裳姑娘也是官家小姐出生吧?” 月裳手一抖,扭过头去道,“过去的事,月裳已是记不得了。”(全本) 最新全本:、、、、、、、、、、 国难当头 第131章 上京城好久没有这般凝重而井然有序的景象了,路上的行人很少,偶尔有几个也是行色匆匆,街面上的店铺生意有些萧条,从店家到店小二皆是神色肃穆,偶尔听见有人路过,抬头望上一眼,见不是上门的生意便又无精打采的低下了头。全\本/小\说/网** 像惠丰楼这样的老字号酒楼,往日是座无虚席,这些日子也惨淡下来,除了楼上几个雅座有人出没,大堂里店家与小二比客人还多。 惠丰楼的掌柜已经开始盘算是不是要辞退几个小二了,瞧来瞧去,这些个伙计估摸着也是瞧出了掌柜的一双绿豆眼发出的光芒不太带善意,就算平日里喜欢偷奸耍滑的,这两日有个客人上门也是跑的飞快。 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大堂内,只有墙角坐着两个常客,是那种喜欢吹嘘两个老土才,老土才是掌柜的心理面暗地里给这两位起的名字,都是家有几百顷田,读了一辈子书也没个出息的地主,本来几百顷地也不算少了,在上京这地头,抬头就能看见三五个五品以上官员的地方,这土财主也就不算什么了。 这两人,平日里就喜欢到惠丰楼来附庸风雅,偏偏又进不起雅座,最爱的便是在角楼里那个位置点上几份酒菜,坐上半日,相互吹捧之余还谈论一下国家大事,惠丰楼的常客对这两位都是付之一笑,只有外地来的才会偶尔被这两位给唬住。 对于惠丰楼这样的地方,这样地客人无疑是很可恶的,只是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也不好赶了上门客,何况还是常客,久而久之,要是哪位老先生有个头疼脑热没能来,偶尔老掌柜还会有些怀念两位相互吹捧以及争执时的老脸。 此刻老掌柜更是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睿智。若是往日赶走了这两位,今日怕是这大堂就要空空如也了。 “付兄以为如今这上京局势如何?”雷老头子与那付老头子聊完了诗词歌赋,又另起了一个话头,那老掌柜昏昏欲睡的绿豆眼一下子睁地老大,这两位的时事关最为引人入胜,往往听着会笑到肚子闷伤,几个伙计也是纷纷来了精神,瞥见那两位故作心虚的往了往四周,众人不由得都把脸别了过去,打瞌睡的打瞌睡。忙碌的忙碌,总是在这大堂内转悠着。 瞥见周围没人注意他们,付老头子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啧吧了两口,放了下来,闭上双眼轻捻泛白的胡须,摇头晃脑的道,“如今全国上下齐心协力,必然能退去外敌的!小老儿倒是不担 老掌柜皱了皱鼻子。不屑的瞥了那两位一眼,扑到柜台上睡了起来。 那雷老头子呵呵笑了两声。“如今,上京上下皆想方设法地要去魏大学士府上出些力,付兄可打算捐些什么?” 付老头子道,“小老儿本有此意,无奈家中田产大半都在甘洛江畔,哎金奉先捐了钱财,便得了个官儿,只恨我等时运不济,那水田一半都被水淹了个精光,此刻有心去寻个前程。也是不得其门而入了,何况那魏大学士有名的臭脾气,学谁不好偏生学曾太傅。” 那雷老头子是知道付老头的根底的,这付老头子实是拿着银子送了上门去求官的,却是被魏矢廉放狗给咬了出来,咳嗽了两声,勉强劝慰道。“付兄倒是不必介怀。依在下所见,还好付兄之前没有…”雷老头子的声音突然压的很低。“听说前些天送去南疆的粮草遇伏,刚过了甘洛江,便被一个少年将军给劫了下来。” 付老头子瞪大了双眼,惊呼道,“雷兄切莫胡言!” 雷老头子摆摆手道,“咱们也是几十年的交情了,在下为人如何,付兄还不清楚么?这是我堂兄传来地消息,我堂兄虽然官职不高,也是要职,有什么重大消息必是瞒不过他的,此刻那些人不知道该如何回来交差,干脆都散了去,这上京怕是危险了。我那堂兄让小老儿想想有无退路,如今,那朱家得了粮草,会不会就此绕道继续北上。小老儿寻思了半日,甘洛江上游地灾情未减,灾民无数,送去的粮食根本不够分,传回来的消息皆是饿死了多少灾民,北方贫瘠又经历了连场大战,南方更是去不得,哎 付老头子闻言也是叹息,那掌柜的却是在睡梦中微微皱起了眉头,雷老头子叹息了两声,实在憋闷,抱怨道,“说来,这朱家本就是忠心耿耿,为何会叛变?还不是为了那位!那位身份不明便罢了,如今这般大难,让曾太傅一人去寻粮饷,这天下哪儿还有个富庶的地方?她倒好,在上京大肆敛财,说是要将那些银子花到大军身上,可掌管这些银子的人是谁?送粮草派了几个兵丁?丢了也就是白丢!还指不定是落到哪个贼人的手上了呢!” 雷老头子说到这里,向天拱拱手,“这位,怕是自己如今都做不得主了。” 付老头子皱眉道,“雷兄,休要胡言!” 雷老头子冷笑两声,“如今这都什么时候了?饥民一旦民变,朱家一旦攻来,这上京城的城墙怕是一个都抵挡不住。咱们若是运气好,便能活下来,运气不好,死在乱军之中也未知,咱们都是半截入土的人儿了,倒也不怕,就怕子孙遭罪呐!” 付老头子愣了愣,呵呵笑道,“雷兄今日怕是喝的有些多了!”说着瞥了瞥四周,那雷老头子本是一脸地酒色,见了付老头子的眼色,怕也是心有戚戚,却是不好接话,恍然自己是有些喝高了,捻了捻胡须,站了起来,“小老儿去更衣。”说着,一头载到桌子上。 那付老头子唤了他两声没唤醒,忙让小二去唤来两人的侍从,结了账,匆匆离去。 两人一离开,那掌柜的便抬起头来,一双绿豆眼滴溜溜的转悠了两圈,“狗顺!” 一个小二闻言连忙凑过来,那掌柜吩咐道,“我出去走走,这店里憋闷的紧,你瞧着,有客人上门好生侍候着!” 狗顺应了声是,那掌柜甩甩衣袖,从柜台后慢步走出来,在青石板路上慢悠悠的晃悠着,过了街角,却是脚下急促起来,直奔萧府而去。 不少人知道在上京开店铺身后一定有靠山,却是甚少有人知道这惠丰楼身后地靠山原来是萧家。 那老掌柜钻进侧巷,敲了敲那终年不见阳光显得有些腐朽地门,便有人在门内高声问道,“谁啊?” 老掌柜道,“萧德忠!” 门咯吱一声被一双满手老茧的手拉开了,门后也是萧家地老人林管事,“萧管事怎么回来了?” 萧德忠摆摆手道,“老爷呢?” 林管事道,“老爷不在,少爷也出去了,出什么事了么?” 萧德忠叹息了一声,回手关上门,“外面风言风语的,尽是不利于娘娘的消息。今儿个倒好,又风传起送往南疆的粮草被劫了,这事儿可大可小,论理说,此次为了防甘洛江的灾民暴乱,几乎所有的军队都调集到那几个城去了,送粮的队伍根本没什么兵丁押送,别说是朱家军,就是一群饿的没心神的暴民,也能抢了去。” 那林管事闻言也是皱了皱眉,引着萧德忠向内院走去,低声道,“老爷吩咐过要注意这些消息,让你听说了便来报,必然是有所提防的,夫人此刻在内院,你去回了夫人,夫人自有定夺。” 萧德忠叹息了一声,不再言语。 进了内院,萧德忠请萧夫人身边的一个管事夫人进去同报,侯了半晌,便有人请他进去,萧夫人与风氏两人皆在这房内处理家中的事务,萧德忠磕了头,萧夫人见是他,屏退了身边的大小丫头以及管事夫人,只留风氏一人,道,“有什么事你便说吧。” 萧德忠将所见所闻讲了一遍,风氏便瞧着自家婆婆的脸色,萧夫人近些日子身子越发的不好了,只是家中的事务放手与儿媳却是不大放心,闻言本就惨白的脸色更是雪上加霜,别过头去瞧风氏,风氏则是苦笑道,“娘娘真是有先见之明。” 萧德忠正是一头雾水,萧夫人已是摆摆手道,“德忠,你先下去休息吧。” 萧德忠自然不好打探主人打的什么哑谜,退了下去,萧夫人这才转过头道,“敏儿,这几日怕是上京会有大变,你托人与你娘家带句话,务必要看好门庭。”说着,又高声召唤门外的媳妇子,“惠临家的。” 一个三十来岁打扮的精明干练的媳妇子挽起帘子进了来,萧夫人吩咐道,“你速去让人请太师与少爷回来。” 那媳妇子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风氏虽有些不解,自家婆婆却是不会害她,连忙起身去唤了陪嫁来的一个媳妇子,让她叫她男人往风家跑一趟。 风氏吩咐完那媳妇子,回到房间便看见萧夫人匍匐在那小几上咳嗽不休,连忙倒了杯茶碰过去,扶起萧夫人正要喂她喝,却发现那小几上一滩褐色的湿润,咣当!茶杯跌在地上跌了个粉身碎骨。(全本) 最新全本:、、、、、、、、、、 国难当头 第132章 一辆马车在闹市飞奔而过,还好这闹市不如平日热闹,稀稀疏疏的几个人,勉强可以让人想起往日的繁华。全//本//小//说//网** 马车过后,便有人悄悄问道,“这是谁家的车啊?若是在平时,怕是有人要受伤了。” 旁边立即有人将食指放在嘴唇上,低声道,“你没瞧见马车上写的萧字?那是萧太师家的马车!” 那人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萧家看似没落,后宫中还有一个依然受宠的皇后在,钱粮兵权依然一把抓,再怎么没落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上京即便是佟家人也要给几分薄面的。 萧仲纥的马车一路疾行,直奔萧府而去,车上的萧仲纥在颠簸的马车上摇晃着,却丝毫不在意的沉思着,萧夫人从来没有在他办公的时候拖人来传话,今日必然有大事,果然,他才出门没几步,便又有家人来传话,说萧夫人吐血了。 回忆起两人这三十余年的相处时光,萧仲纥的脸庞柔和了许多,萧夫人是为了萧家而累成这般的,萧仲纥深深的明白这一点,萧明珏的那个媳妇虽然出身名门,却没什么担当,颇爱使些小手段,在大局上却是看不透彻,多了几分妇人的斤斤计较,在萧家无事的时候,当家还算勉强,萧家有事,萧夫人却是不放心让她做主的。 不过,天下间的妇人又有几个比得上萧夫人?萧仲纥摇头轻笑,宫中有两位,太庙行宫有一位,再论其他,能入萧仲纥法眼的则寥寥无几。 “老爷!到家了!”车夫停下马车,激烈的停车让萧仲纥差点跌倒,伸手撩起帘子便跳了下去。也不怪罪车夫,直直的向萧府走去,那守门的早就大开了门等候萧仲纥进入。 从前院抄近路直奔萧夫人的房间。管家在萧仲纥身边小跑着道,“老爷,少夫人和几位姨太太都在夫人房间侍候着,老供奉瞧了直叹气,夫人一直醒了,眼睛亮的让人心酸…” 老管家说着便声音哽咽起来,老眼通红。萧仲纥淡淡地嗯了一声,那老管家喘息了两声又道,“是德忠回来见过夫人,夫人只让少夫人回家传话,少夫人出来转了一圈,没半炷香的功夫回转了就看见夫人如此,少爷那边已是通知了,小少爷和几位小小姐…” 萧仲纥道,“不用通知了!” 老管家心中咯噔一声。跟在萧仲纥身边不再言语,萧仲纥行到内院,只听见内院一阵嘤嘤的哭泣声,心中一阵烦乱,有媳妇子与丫头瞧见他。呼了一声,“老爷回来了!” 那哭泣声便由小转大,老管家脸色黑地如同阎王,失声问道,“夫人她?” 有一个媳妇子擦着眼泪哽咽着正要回答,萧仲纥已是三两步抢上前去,一把撩开帘子钻了进房间。 房间里,几个穿着华丽的妇人围绕在萧夫人的床前,萧夫人则是瞪大了一双眼瞧着门口。那双眼璀璨的光华如同花季少女般的梦幻,闪亮的让人心悸,这不该是这个年纪的人能有地眼神! 萧仲纥的呼吸一滞,风氏听见响动,转过头来,几个妇人也回过头来,眼中都隐隐有泪水。却是强忍住了没有落下来。几人见到萧仲纥回来,纷纷过来请安。萧仲纥摆摆手道,“你们下去吧,我与夫人说两句话。” 那几个妇人鱼贯而出,门口的丫头放下帘子站的远远的,萧仲纥慢慢的走到萧夫人的床前,萧夫人勾起嘴角笑道,“还是仲纥知我心意,她们在这儿吵吵嚷嚷的实在是让人头疼。” 萧仲纥将白皙的手放到萧夫人地额头上,轻轻的替她揉着,毕竟不是服侍人的材料,萧仲纥的手一下轻一下重,感受到那太阳穴上的脉搏跳动地格外厉害,“你有什么话要交代的吗?” 萧夫人道,“毓儿他们,送到西边儿去吧,萧家不能绝了后。” 萧仲纥点点头,萧夫人又道,“我死了,于家的那些人也该坐不住了,这两日必有大变,除了悦景,其他的人就由得他们去了。” 萧仲纥愣了愣,萧夫人苦笑道,“德忠回来说的话你也知道了,这次的事,于家怕也是有一份!也许是天见我可怜,不忍心让我夹在中间为难。” 萧仲纥点了点头,萧夫人从被子里伸出手,抓住萧仲纥的手轻笑道,“好了,你不是服侍人的人,男人的一双手是要拿来支撑起天地地,这关头就让她们陪着我就好了,该做什么你便去吧,明珏也该回来了,其他两个孩子都在西边儿,我还有话与他说。” 萧仲纥看着萧夫人的眼,萧夫人笑的眼弯弯,目光璀璨,他手中的那只手却是泛着凉意,轻轻的将那手放回被子里,替她理好被子,萧仲纥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吩咐道,“备车!” 佟老爷子的爱好数十年不变,两个没有上妆地戏子在那儿咿咿呀呀地唱着,佟老爷子则是躺在那躺椅上,披头散发的闭上双目,怡然自得地用食指敲打着扶手,佟承乾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冲着那两个戏子挥挥手。 突然发现声音停了,佟老爷子睁开迷蒙的双眼,“承乾啊,有什么事么?” 那两个戏子退了下去,佟承乾轻手轻脚的走到佟老爷子身边,脸上带着笑意道,“爹,有贵客来了,您猜猜是谁?” 佟老爷子想了想,伸出手,佟承乾连忙扶着他起身,佟老爷子一边起身一边道,“让人来替老夫换身衣裳吧,这般见萧太师却是不好!” 佟承乾咦了一声,惊道,“爹,您可真是神了!怎么知道是他?” 佟老爷子推开佟承乾的手,走到门口自己去唤丫头,佟承乾连忙跟了上来。佟老爷子道,“你还在这儿瞎转悠啥?去陪客啊!” 那几个丫头倒是伶俐,两个去挑衣服。两个将佟老爷子扶到凳子上拿起梳子替他梳理头发。 佟承乾还赖着不太想走,嘿嘿笑道,“他也有来求您的时候!” 佟老爷子瘪瘪嘴,“就你那点眼皮子!少得瑟了,赶紧去陪着,别怠慢了太师他老人家!” 佟承乾被骂了,只是摸摸鼻子。两家是打死不来往的,却没想到这次萧仲纥亲自登门了,这位大忙人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必然是有事来求,晾他一晾又何妨? 缠着佟老爷子道,“爹,您还没说怎么猜到的呢!” 佟老爷子推开丫头梳头的手,转过头来,笑眯眯地道。“好啊,你附耳过来,你爹我告诉你!”佟承乾连忙贴了上去,佟老爷子伸手在他额头上狠狠的敲了一下,骂道。“就你这什么事都写在脸上的模样,休说你老爹我,就连柳清泉也能瞧透彻你那点小心思!滚!” 佟承乾见老爷子发了火,不敢再耽搁,摸摸鼻子退了出去,刚走到门口,佟老爷子又唤道,“回来!” “爹,还有什么吩咐吗?” 佟老爷子道。“请萧太师去书房!” 回到客厅,萧仲纥被晾在这儿已有一炷香地时间了,连杯茶也没人上,不过萧仲纥的脸色依然不变,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佟承乾见状冲着门外的一个丫头叫道,“怎的一杯茶也没奉?你们怎么待客的?” 两句话问的那路过地丫头战战兢兢。心中委屈的道。还不是您吩咐的,嘴上却道。“回老爷,正要送过来呢,上好的茶叶恰好没了,管家他亲自去找夫人要了老太爷喝的茶,所以耽搁了一会儿。” 佟承乾闻言这才回过头来,笑呵呵的道,“萧太师,不好意思,家教不严,到是让您看了笑话。我家老爷子每天这会儿都在午睡,已是起身了,吩咐在下请你去书房。”又扭过头去对那丫头道,“茶就送到书房好了,再耽搁,仔细老爷赏你们板子吃!” 萧仲纥淡笑着看着佟承乾的做派,不辱不惊,佟承乾骂了一顿丫鬟心中的气解了些许,又恬着笑脸去引路,萧仲纥随着他在佟家陈旧却让人思怀悠远的老宅子慢步而行。 佟家地宅子,他是第一次来,刚入仕的时候自是没有资格来的,后来又外放,再后来,站在佟家的对立一面,两方人马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表面的功夫虽还在做,却是不曾深入这内宅。 此刻看着内宅地雅致与韵味儿,却是普通的官宦之家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佟家,在大周是除了那几位开工功臣之外,唯一的书香传家,还依然坚挺的老氏族了。 到了书房,已是有两杯冒着温香的茶水摆在桌子上了,佟承乾受了老父的责骂,不敢再造次的过分了,依礼请了萧仲纥上座,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聊风月,不谈国事,也不问萧仲纥地来意,时间倒也过的挺快,未几便听见佟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萧太师,贵客临门,老夫有失远迎了!” 萧仲纥连忙起身拱手相迎,笑道,“不敢不敢,倒是打搅了佟老爷子的休息。” 这一问一答,佟老爷子尊萧仲纥是太师,萧仲纥却以老为尊,到也和睦,两人寒暄两句便分宾主入了座,佟承乾则双手垂在身侧,躬身站在佟老爷子身后。 萧仲纥此刻来便是火烧眉头的事,并不遮掩,寒暄了两句便切入正题,“佟老爷子以为如今上京局势如何?” 佟老爷子捋捋胡须不答反笑问道,“萧太师又为何而来?” 萧仲纥道,“不才是来向佟老爷子讨一样东西的!”月底了,大家瞅瞅个人书屋还有木粉红票吧,有的话扔张给俺,感激不尽,,,快掉出前二十名了咧…谢谢啦(全本) 最新全本:、、、、、、、、、、 国难当头 第133章 .速度跟新}“呵呵……”佟老爷子闻言突然笑了起来,“我佟家欠了你何物?还需劳动萧太师亲临舍下。” 萧仲纥端起茶杯,饮了一口,仿佛没有听见佟老爷子的质问,怡然自得的放下茶杯,靠坐在太师椅上,笑道,“老夫是来向佟老爷子讨个人情的,想借佟老爷子手上那一半的皇城守军,老夫想讨来用上几日,不知佟老爷子意下如何。” 佟承乾闻言脸色变的漆黑,正想开口说话,佟老爷子已是笑道,“这话老夫可不敢当,这皇城守军皆是直接听令于皇上,老夫即便有心想要助你,怕也是有心无力。” 萧仲纥突然压低了声音道,“佟老爷子就不好奇萧某为何在此时来此地么?” 佟老爷子道,“萧太师一心为大周,自是有事罢?” 萧仲纥笑道,“今日在集市走动,便听了一则流言,老太师不妨听听,”顿了顿,佟老爷子脸色不变,眼睛却是眯了起来,萧仲纥继续道,“流言污蔑当今皇后非我萧家之女,不过是个婢女而已,又说,朱家谋反是为了大义,还说,送去南边的粮饷被劫了。^^君子堂首发^^” 前面的话并没有多出人意料,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佟老爷子的手哆嗦了一下,佟承乾则是怒目道,“那是你萧家的事,与我佟家何干?送粮草的人也是你派去的,丢了粮草自然也是你萧家的责任。^^首发君子堂^^” 萧仲纥笑呵呵的道,“老夫地过错自然不会推卸,老太师当是知老夫的为人。” 佟老爷子凝神想了一会儿。喝问道,“承乾,可有此事?” 佟承乾不语,佟老爷子闭上双目紧紧的抿着嘴唇,手指头在太师椅上的扶手上轻轻的敲打,半晌,突然睁开双目。问道,“萧太师需多少兵力?佟家到还有五百家勇。” 佟承乾不敢置信的望着佟老爷子,却是不敢再开口了。萧仲纥微笑道,“多些把握也大些,老太师需派个稳妥的人照看。****” 佟老爷子道,“不必!人老夫交予你便信你,至于皇城守军地事,太师还需进宫一趟,求了圣上太后的恩典方能成事。” 萧仲纥又道。“此事还需老太师为萧某添几分助力。” 佟老爷子点点头,吩咐佟承乾,“承乾,你去取笔墨来。”佟承乾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近处地人都被佟老爷子赶到了他处,唯有他亲自去书房取来。佟承乾一离开,佟老爷子怡然自得的神色便不再,凝眉问道,“此事,那两家也有参合?” 萧仲纥自然知道佟老爷子说的是哪两家,不外乎风家与于家罢了,自从谋逆一事不成,萧党中声势最大的两家受到的打压最大。\\\\\\怨言也是最大的,有人心怀二意,想要谋其他的出路,也有人只是愤愤不平,这种事瞒得住外人,却是瞒不住萧仲纥与佟老爷子一双老辣地双眼。 萧仲纥只是笑笑,“此刻却不是清算之时。萧某担心的是什么。老太师心中也是有数的。”言外之意便是认了。 佟老爷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萧仲纥道。“太师一生身谨慎,每每出事却偏偏是身边之人所酿之祸,你可知有今日?” 萧仲纥淡然笑道,“萧某虽有大才,却是家国难以两全,惭愧惭愧!” 佟老爷子收敛了笑容,眼神渐渐凝重起来,从主位站起,双手和揖,躬身便是一个大礼,萧仲纥惊的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伸手去扶,口中连连道,“老太师这是作甚?” 佟老爷子人老体却不衰,行完礼起身来,这才笑道,“太师胸襟老夫佩服,老夫自问易地而处做不到太师这般,便在此刻立誓,不论日后萧佟两家如何,今日老夫必全力助你,护我皇上周全,护我大周国体!” 萧仲纥抿着嘴轻轻点头,笑容是十分的欣慰,佟承乾拿了墨笔从门外走进来,打断两人的沉默,佟老爷子提笔刷刷地写了一封信,用信封装好了方才递给萧仲纥,“太师拿此信交予太后,太后必然会将兵权交予太师调度,事权从急,老夫便不留太师喝茶了,来日得了闲暇,再请太师一聚!” 萧仲纥接过信封看也不看的揣入怀中,双手合揖,躬身谢道,“萧某便不叨扰了,来日必有相逢之时!” 萧仲纥转身离去,这边佟承乾是瞧着佟老爷子写完书信的,急切的在一旁转悠,佟老爷子迈步回房,佟承乾再也憋不住,扶住佟老爷子一边走,一边埋怨道, “父亲,你为何要将兵权交与他?这样整个上京便都是萧家的天下了!” “蠢物!上京真要起了乱子,我等还能坐视不成?兵权交给他,便是让他一肩挑起重则,要是咱们佟家有一两个成气候的,老夫何苦如此?如今的萧家,除了抱紧皇家的大腿,便别无退路,各路人马不论是为了什么,都是欲将他置之死地地。^^君子堂首发^^=君子堂首发=^^君子堂首发^^而那些人来了,难道能有我佟家的好果子吃不成?到时候太后倒了,皇上架空了,皇后没了,萧家没了,佟家还能留存下去?你好好想想近日上京的流言,到底是怎么说的?这种话,对谁有好处?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来与我说话!” 佟老爷子恼怒的骂道,佟承乾少见佟老爷子发怒,老爷子上了年纪后便是整日的乐呵呵的,即便偶尔板起脸,也不是发怒,性子可谓淡漠地很,否则佟承乾也不敢在佟老爷子面前造次,如今突然看见老父发威,着实吓了一跳,躬身道,“父亲休恼,孩儿知错了。^^首发君子堂^^” 佟老爷子冷哼了一声道,“你去调集了家勇在家听令,今日之内必然办成此事,否则休要回来见我,再吩咐门房家中地管家将院门看紧了,妇孺一律回到内院,不好守的院子便不要住人了,没有我地命令不得随意进出。” 佟承乾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低声问道,“上京要乱了?” 佟老爷子呵呵笑道,“早就乱了,唯有你这蠢物看不出来罢了!” 萧仲纥从侧门出了佟府,他来时便是轻车简从,担心别人发现,还特地的挑了一辆不引人注意的马车,来佟府更是走的身份不够的人才走的侧门,萧林则是在门口候着,那开门的管事的瞧清楚是谁以后,着实吓了一跳,不过,这也替他省去了不少麻烦,钻进那辆并不起眼的马车,吩咐道,“去皇宫。^^首发君子堂^^” 车夫萧林挥开鞭子,车行了出去,马车在青石板路上跑的飞快,萧仲纥坐在车内静静的沉思,嘴角抿的死紧,不知道过了多久,车突然慢了下来,萧林惊呼道,“老爷……” 萧仲纥自然感受到了车外的动静,若非大事,萧林是不会没有命令便慢下来的,萧仲纥闻言将帘子掀开一条缝隙,前面不远处一家萧家所属的店铺门口停了好几辆骡车,骡车旁边站着一个人,那人是萧家的管事,身上披麻戴孝,正指挥着店内的人向车上搬东西,萧仲纥的手抖了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吩咐道,“停车!” 萧林自然是听见了,他一直就是在等萧仲纥的这个命令,车是越行越缓,恰好能在那儿停下来而不让车内的人感到丝毫的不适。=君子堂首发= 萧仲纥掀开窗户的帘子,叫道,“于千!” 那披麻戴孝的管事正是萧夫人嫁来萧家陪送的小厮于千,悠悠几十年过去,已然成了一个四十余岁的大汉,于千已是认出驾车的人,听见萧仲纥的召唤,连忙迎上来,“老爷,夫人她……” “一切从简!”萧仲纥冷冷的打断他。 “可是,少爷说……” “萧林,走!”萧仲纥放下帘子,萧林愣了愣,手轻轻拉动缰绳,车又飞快的奔驰了起来。 于千愣愣的看着那马车绝尘而去,一时间只觉得一阵凄凉,旁边的几个伙计听见吩咐都是停下手来望着于千,于千的双眼还泛着红,回过头去就瞧见几双眼睛睁的圆圆的望着他,呸了一声道,“看什么看?干活啊!一个个偷懒作死啊!” 那几个伙计瞧了瞧手上的东西,却是不知道搬进还是搬出,这些伙计算得上半个萧家人,大少爷和老爷之间的命令还真不知道该听谁的,于千意识到自己有些过火了,摆摆手道,“没听见老爷说搬一切从简吗?” 马车在宫门口停了下来,萧仲纥不待马车挺稳,便从车上跳下来,正有侍卫前来查看到底是谁家这般的大胆,竟然敢在宫廷大门外疾驰,一瞧见萧仲纥从车内钻出来,身上穿着便服,不出示腰牌便想进宫,那侍卫队长正是佟家的人,大手一挥,两边侍卫的锋利的长矛便齐刷刷的指向萧仲纥。 “萧太师想进宫,也该知道规矩才是!” 萧仲纥冷笑一声,扯下腰上的腰牌扔给那侍卫队长,听得萧林在背后唤了一声,萧仲纥回过头道,“你先回去罢,过两个时辰来接老夫。” 国难当头 第134章 凌霄许久没过宫门了,在床上静养了半个月,好歹御医松了口,允了她可以出外走动,皇帝却是不允她太过操劳,又派遣了好几个尚义,十多个粗使宫女,要不是怕超出了例制,凤藻宫便要被塞满了。全\本/小\说/网 自从得知了凌霄身体渐渐安康下来,凤藻宫上下皆是喜笑颜开,这才回过神来,皇后娘娘有喜了,这是皇上的第二个孩子,却是第一个嫡子。 因此凌霄被看顾的更加的严密,这不,刚到御花园坐下没多久,天刚起了点风,香芹便催促着凌霄赶紧回宫,凌霄懒洋洋的靠在卧榻上,这六月的天越发的热了,在宫中闷的慌,御花园的凉亭却是个好去处,周围树木成荫,本是湿热的风一吹过来,便透露着丝丝的凉意,沁人心扉。 透过树梢瞧那天上刺目的太阳,也觉得可爱起来了,斑斑点点的与绿叶交替,闪耀的光芒如此的明媚。 “娘娘,这天瞧起来是要下雨了,还是赶紧回宫吧!”月裳又开始催促,焦急的看着西边的一片浓重的云彩,风越挂越大了,她都能感受到那风中的寒意。 凌霄眨眨眼,只觉得风凉丝丝的,十分的舍不得离开,顺着月裳的目光瞧去,那云彩走的极快,夏日的天,说变就变,指不定真一下子就能落下雨来。 一阵狂风吹过,那本只占据了不大一块天空的云彩竟然蔓延开来,刹那间便遮掩住了耀眼的阳光,真个快要下雨了。 月裳皱了皱眉,将凌霄扶了起来。转过头对身边的粗使宫女道,“你们赶紧回去拿件披风过来。” 凌霄笑道,“这就回了,也没那般弱不禁风,咱们顺着回廊走,虽绕些路。倒是不怕雨淋。” 月裳跺跺脚道,“娘娘,这事儿可依不得您,方才要是回去了。又哪儿有这么一出。您就行行好,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地身子,何况,您才刚好呢!” 那粗使宫女不知所措,春燕嘻嘻一笑,对那粗实宫女道,“你随我同去与娘娘取披风。”说罢便向凤藻宫跑去。风越发的大了,这雨下下来怕是刺骨的凉。 月裳吩咐几个太监收拾东西,自己与两个宫女扶着凌霄小心翼翼的向最近的回廊走去,前脚刚迈进那房檐,后面就听见哗啦啦的一声响,那雨竟然是说下就下。丝毫不与人准备地机会,后面收拾东西的太监淋成了落汤鸡,月裳嘻嘻笑道,“快些收拾,你们几个是有福气的,替娘娘淋的雨,回去我熬姜汤与你们喝。” 那几个太监听了果然有了精神,笑嘻嘻地抬着东西跑过来。月裳连忙护着凌霄走到一边,有些感慨的道,“老天也是护着娘娘的,奴婢与娘娘一起进来便无事。”说着瞧着后面两个裙子湿了一半的宫女。 那两个宫女一边甩着**的袖子,一边笑道,“奴婢沾了娘娘一半福气,到是没把脸上的胭脂给冲掉。” 凌霄知道月裳是暗自庆幸。她心中何尝不是有些自责。真要淋了这么一场雨,她自己倒是无妨。就是怕伤了孩子,望着那成串成串的雨珠与那灰蒙蒙地天,凌霄的眼皮一阵狂跳。 刚走没两步,便看见一个太监跑过来,看见顾不得请安,便惊呼道,“娘娘,总算找到您了!” 那太监有些眼生,月裳倒是认得,皱眉道,“陈公公,见了娘娘怎的如此失礼?” 陈公公扑通一声跪下去,“娘娘千岁!”随即道,“娘娘恕罪,实是有些要事。”却是不说,凌霄让身边几个太监宫女退的远了些,那陈公公才道,“太师进宫了,想求见娘娘。” 凌霄一惊,萧太师从不曾求见过凌霄,必然是发生了大事,不由得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陈公公犹豫了下,道,“听说萧夫人去世了。” 凌霄突然一阵恍惚,半月前风氏进宫还道家中一切安好,今日却是传来如此噩耗,她心中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几分难受,随即才想到,萧夫人这么一去,于家怕是不会再消停了,对于如今上京的局面来说,这实在是让人不安。心情不由得沉重了几分,想到萧仲纥在这当口进宫,必然不会只是来报讯,更是加快了脚下的脚步,一边道,“太师在哪里?” 陈公公道,“萧太师去了翠微宫。” 凌霄愣了愣,随即明白这时候萧仲纥实是不方便来求见她,因此才会寻了宫内地人,满世界的找她,就为了在太后哪儿回转的时候作出不经意遇上的模样,这样方才好说上几句话。 凌霄略一想来往的路程,发现这御花园有一处倒是稳妥,又来往便利,让陈公公先行退下,却是不着急回去了。 月裳正担忧凌霄的身体,便瞧见菀细与春燕挽着手在回廊上娉婷而来,手上拿的正是一件披风,不由得高兴的问道,“菀细怎么来了?” 菀细先是与凌霄见过礼,让春燕与凌霄披上披风,方才道,“容慧姐姐说心里闷得慌,怕是要下雨,便让奴婢与娘娘送披风过来,没想到还是迟了。” 月裳笑道,“不迟,你等先回去罢,娘娘还想四处走走,有我陪着便成了。” 菀细两人也是知机地,领着众人退了下去,月裳扶着凌霄缓缓的向前走,一边走,一边忧虑的道,“容慧姐姐的身子越发的差了,一变天不是气闷便是浑身酸疼,寝食不安,奴婢瞧着也是心疼。” 凌霄叹息一声道,“我倒是想送她出去,这外面兵荒马乱的,还不如宫中来的消停,只是她又闲不住。” 月裳笑了笑,“娘娘待奴婢们好,奴婢心中都是有数地,即便有人说了什么,想做什么,奴婢也是不会背弃娘娘地。” 凌霄似笑非笑的瞧了月裳一眼,一言不发地继续向前走,将月裳抛在身后,月裳连忙追了上去,低低的道,“容慧姐姐是瞧破了生死,什么也不怕了,自然全心全意的为娘娘着想,奴婢也是瞧的明白,如今,也唯有娘娘对奴婢们是真心的好。” 凌霄抿抿嘴,“你想说什么,便说出来好了,转弯抹角的也不嫌累。” 月裳一愣,随即嘿嘿笑了,“萧夫人那日进宫,问奴婢身世呢,不提这,奴婢都忘记了,家父是犯了王法,被充军蜂,家中上下充了军妓,奴婢还是老父的一个友人瞧奴婢年小可怜,使了银子,这才被也没入宫中进了浣衣处。” 凌霄笑道,“怎的不见你为你父亲半点担心?” 月裳眼中的光芒黯了黯,道,“家父是咎由自取,家母在世的时候劝了他多次也不见成效,吃些苦也是应该的。” 凌霄继续向前走去,突然问道,“那蝶姬近来如何?”月裳道,“近来消停了些,听说娘娘身体不适,便不再嚷着要见娘娘,只是在房里整日的呆着发呆,奴婢昨日还去瞧她来着,伤已是好了大半。想到那日她跳的那舞,还以为她是一双小脚呢,却没想到是天足,还能舞的那般婀娜,真真是让人羡慕。” “天足?”凌霄愣了愣,“你寻人去问问那知县家的底细,南方,当是有缠足的风气的。” 两人一路闲话,不知觉便到了凌霄所说的那地方,因为下雨,路上除了巡逻的侍卫,倒是一个人也没有遇上。 夏日的雨,本就不长久,雨渐渐的小了些,凌霄到的时候便恍然看见一个沃的身影站在回廊上,背脊挺的笔直,背负着双手望着园子里的淅淅沥沥。 凌霄摆了摆手,月裳退到拐角处,凌霄这才低低的唤道,“父亲。” 萧仲纥闻声回过头来,轻轻一笑道,“娘娘近来可好?” 凌霄苦笑,萧仲纥神情间分明有一丝落寞,自负如萧仲纥,即便是在最落魄的时候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神情,他自身必然是不知道的,可见萧夫人的去世到底对他有多大的打击,同样,也是这个人,即便是这样大的打击,此刻还站在皇宫之中,心系天下。 凌霄一直明白,自己一生佩服的人不多,第一个是她的生第二个是萧仲纥,第三个才是太祖皇帝,论功业,太祖皇帝自然天下第一,论为人,再也没有人能比的过她记忆中的父亲,论仁心仁术,却是再也没有人能比得过眼前这位太师——一个众人眼中的奸佞,一个众人眼中的权臣,一个杀戮无数的人。 “我进宫只为了一件事,近两日必有大变,宫外谣传甚巨,整个上京此刻靠得住的只剩下佟家了,老夫能维护上京一时之安全,却无法力挽狂澜,议和一事不可再拖延,请娘娘与老夫一同去劝劝皇上罢。若是上京告急,再想议和,怕就来不及了。” 凌霄愕然,之前她只是怀疑那几家出了问题,却没想到问题如此之严重,凌霄低语,“此刻?” 萧仲纥点点头,凌霄摇头,“必不可行,皇上的脾气父亲是知道的,不如…” 萧仲纥呵呵笑道,“还是当去劝一劝。” 萧仲纥的眼神深邃的看不出情绪,凌霄愣了愣,咬咬牙道,“好!”(全本) 最新全本:、、、、、、、、、、 国难当头 第135章 “议和?”少年皇帝拍案而起,“皇后,你说萧太师有事要见朕,便是此事?” 凌霄苦笑着看着紧抿着嘴唇目光深邃的萧仲纥,低声道,“皇上已有主意,却是听听萧太师的话也无妨,太师一心为大周,明知皇上不容此事还提出来,必的有缘由的。” 少年皇帝深深的看了凌霄一眼,双目怒视萧仲纥,萧仲纥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回视少年皇帝,目光沉稳而平和,作为一个大臣,这般直视皇帝无疑是非常失礼的事,少年皇帝似乎已经忘记这一点了,也许是从小到大萧仲纥一直是这般的瞧着他,甚至,在小时候只能仰视身边这位老臣,打心底里,少年皇帝并不觉得萧仲纥这般瞧他有什么错处。 少年皇帝反而是一阵心虚,避开萧仲纥的目光道,“萧太师说说吧,为何要割地赔款?堂堂大周,难道要对那几国俯首称臣不成?你让朕如何去面对列祖列宗?朕知道如今艰难,这不是已经开始在凑集银子了吗?省省总是能过下去的。” 萧仲纥道,“送往南方的粮饷被劫了,送去甘洛江几个州府的粮食也被劫了,一个不落!” 少年皇帝一愣,“怎么会?” 萧仲纥道,“没有消息传回来,民间的消息却是不少,臣也是听了流言才使人快马去查探的,人去了,却是没有消息传回来,皇上想想便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一出上京便中了埋伏,出事的地方皇上仔细瞧瞧便能瞧出端倪。这送粮送饷是朝中大事,寻常人等怎么会得知?没有确切的消息又如何能一个不落?皇上,上京此刻危矣 少年皇帝身体一震。惊问道,“那该怎么办?” 萧仲纥道,“皇上。臣已是让人去北地寻刘祭来援,那些人知道探子的事,怕也是忍不久了,上京城不容有失,只是,大乱却是难免。能不能保住上京就看刘祭是否能来得及回援。不过此事一旦发生。大周必然大乱,到时候那几国趁虚而入,怕是要丢失更多的疆土,不如此刻割肉,还能借些势。” 萧仲纥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沉重,凌霄几欲插嘴都忍住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明明只是宫外地谣传,萧仲纥为何要将事实夸大至此。 少年皇帝不安的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萧仲纥说完便闭口不言,凌霄眯着眼睛望着萧仲纥,萧仲纥则轻轻点头示意。 少年皇帝最终只是摆摆手道,“你退下吧,容朕好好想想。” 萧仲纥闻言躬身退了下去,少年皇帝依然愁眉不展。凌霄在一旁瞧了半晌。终是忍不住道,“皇上若是想不明白。为何不寻几个可靠的大臣商议一下?” 少年皇帝不耐地道,“萧仲纥一心议和,剩下的要不就是闭口不言,做墙头草,要不便抵死不肯,个个皆是态度鲜明,没一个能与朕好好商议的。” 凌霄唯有不语,少年皇帝在书房里来回的走着,越走便越是气急,恼怒的道,“议和!议和!如今非议和不可了吗?”走到凌霄身边,抓住她的手道,“你说说,还有没有其他地办法?” 凌霄抿抿嘴,“议和倒是可以议着,这种事,谈上一年半载地也不是不可能,上京的危局一旦解开,要打要和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么?即便上京这边出了什么乱子,也算多了一步退路。” 少年皇帝苦笑,“即便为了大局,不得不和谈,可是,朝堂上的那些臣子朕如何与他们交代?大周朝上下的士子,朕如何去交代?如同萧仲纥所说,如今民间谣传甚多,税赋加了,民怨深重,甘洛江大涝,还有数十万个壮年失了土地,不能交税赋便罢了,还平白添了这么多张口,不喂饱了,便要生是非。” 顿了顿,又道,“这些人如今只是谣言,若是传出这样的消息,怕是真个就要来除昏君了。” 说完这些,少年皇帝闷闷地低下头,看似平静了,呼吸声却是越发地急促。 凌霄瞧着少年皇帝有些心疼,如今的少年皇帝手上有些权利了,拥有权利的同时,也顺带着有了责任,担子重了以后,他孱弱的身子便有些吃不消,眼眶上浓重的黑眼圈从来没有消退过,走过去低声劝道,“皇上,此事依臣妾看,不如就交给萧太师秘密处理。一则,他与这几国素来熟悉,能揣摩其心思;二则,皇上完全可以只传口谕,不行文,有萧太师出面,没有行文,别人也是信的;三则,若是日后有什么…” 凌霄的眼神黯了黯,少年皇帝抬起头来望着凌霄,眼中闪烁的光芒却是璀璨地紧,凌霄心中一紧,少年皇帝已是道,“皇后如此说,却是有理,不若就这么办吧,皇后与萧太师说说朕地意思,遣个信得过的,能办事地人去谈着,可好?” 凌霄轻轻的嗯了一声,少年皇帝又拉起她的手,细细的瞧着凌霄的脸,“皇后怀着身孕还要这般为朕忙碌,实是辛苦你了。” 凌霄只觉得自己的手本就冰凉,少年皇帝的手却是湿冷湿冷的,粘腻的贴在手背上,很是让人不适,摇摇头道,“臣妾不辛苦,只是皇上不肯见萧太师,萧太师才来求臣妾…” 少年皇帝捂住凌霄的口道,“皇后的心思朕明白,朕是真心疼你与孩子,霜嫔那孩子便是在娘胎里就没有养好,整日的病焉焉的,你即便不是为了自个儿,也当为孩子想想。” 凌霄扯着嘴角点点头,“皇上还有事,臣妾就先行退下了。” 凌霄退了出来,月裳正在外面候着,扶了凌霄向外行去,雨已经停了,小道却是湿滑的紧,两人沿着回廊向外走,刚转过回廊的转角,便瞧见萧仲纥站在园子里望着凌霄,凌霄苦笑着点了点头。 萧仲纥道,“皇上可定下主意了?” 凌霄点点头,“皇上吩咐,一切就按照父亲的意思去办吧,只是,没有圣旨。” 萧仲纥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抹了然的光彩,凌霄突然之间觉得自己被他瞧的透彻了,忍不住避开萧仲纥的目光,萧仲纥却是呵呵的笑了出来,“如此甚好!”说着转身而去,笑声不断,一边笑着,一边用凌霄可以听见的声音道,“甚好!甚好!” 月裳一向不是多嘴的人,此刻却是有些耐不住,低声道,“娘娘,萧太师他为何如此?”连她都瞧出来这是皇帝拿他当枪使,这事儿本就是个不讨好的差事,成败都是落不了好下场的,偏偏萧仲纥急吼吼的冲上去揽下来,这时候,他什么也不说,却是没人逼的了他。这与萧仲纥素来的精明性格明显的格格不 凌霄笑了笑,笑容有几分苦涩,“父亲他一心为了大周,连我也是不懂他的。” 月裳不懂,凌霄似懂非懂,萧仲纥之前的话又在耳边回响,“怎么做,皇上才能同意,你是心知的,你只需顺着心中的想法去做便好,然后,记住你当初在萧家答应过我的话。” 皇帝怕背负骂名,因为之前的强烈反对,这时候也无法主动提出来,而实际上,上京的形势,萧仲纥知道,佟家便知道,佟家知道太后便知道,太后知道,又怎么瞒得过皇帝? 皇帝没有拆穿萧仲纥的谎言,这就很能说明问题,少年皇帝毕竟是成熟了,虽然,有时候耍的手段还是有些稚嫩,至少,他是真正懂得一个君王该如何去做,凌霄却是觉得心凉凉的,所有的人都知道萧仲纥会怎么做,而萧仲纥果真如此去做了。 难道,萧家真的逃不脱那个命运?不知怎的,凌霄突然觉得有些心软。萧仲纥是知她的,他这般做,卖了凌霄一个好,也卖了皇帝一个好,他自身要付出的代价却是太大,不过,终究他这般做才是对的吧?凌霄有些疑惑的想道。 两人又沿着回廊走了没多久,便有凤藻宫派来想小轿,凌霄这才觉得自己有些乏了,乘了小轿回到宫中。 凤藻宫里的一干人等早就等的有些焦急了,这天气反常的紧,这场雨一下,便冷的像是秋天一般,见到凌霄回来,连忙奉上暖炉,又替她换下了有些单薄的衣服,一碗热气腾腾的热汤喝下去,浑身都散出热气了,凌霄方才得了清净。 瞧见容慧忙一会儿便停下来捶背,春燕便拖了她到凌霄跟前的小凳子上坐下,笑嘻嘻的道,“姐姐陪娘娘说会儿话。” 说着几个便将屋子里快手快脚的收拾好,容慧插不上手,只得依在凌霄身边苦笑,凌霄看见容慧的背脊都是有些弯的,不由得心疼的皱起眉来,跟在她身边的人都吃了不少的苦,好容易有两天安生日子,容慧却是这般了。 想到这里,便想到了那个人,凌霄问道,“香嫔现在怎么样了?” 容慧嗯了一声,“一开始闹腾的厉害,前些日子初进宫的宫女,夜里被吓的睡不着,都说那边住了个…霜嫔搬进去以后,两人便日日吃斋念佛,想是收心了吧。” 凌霄还没开口,容慧又补充道,“贤妃像是疯了。”(全本) 最新全本:、、、、、、、、、、 国难当头 第136章 “疯了?”月裳嗤笑一声,停下手上的动作,扭过头来道,“送去的东西什么都不吃,反倒是到处去偷别人剩下的点心,人来人往的时候闹上一闹,便是疯了?她是怕皇上与娘娘不放过她吧?也不想想,若真皇上与娘娘真想要她的性命,能让她活到现在?” 说着笑道,“娘娘不妨除了她的心病,瞧着往昔的美人儿这般憔悴,奴婢也是心疼的紧!” 不待凌霄开口,容慧已是回过头去笑骂道,“就你丫头鬼主意多。\、0m/” 月裳已是走到门口,望望天色道,“奴婢去瞧瞧蝶姬姑娘,晚膳时就回来。”月裳不提,凌霄都快忘记了,连忙道,“月裳你先回来。” 月裳回转来,凌霄仔细的思索了一番,吩咐道,“这位姑娘做事说话都是没有半点漏洞,你去套不出什么话来,此刻咱们没心思去顾她了。” 月裳望了容慧一眼,容慧点点头,月裳勾着嘴角笑道,“奴婢省的。” 凌霄道,“你趁着时辰还早,替本宫出宫去萧府祭拜一下萧夫人罢,太师说是要一切从简,本宫虽是皇后,却是不能不尽做女儿的本分。” 月裳应了声是,凌霄问道,“小南子呢?” 门外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应道,“娘娘,奴才在呢!” 凌霄道,“你随月裳一同去罢,月裳晚上要回宫,你留在萧家替本宫尽一下孝道,此刻便去,迟了怕是月裳来不及回来,菀细。你拟份礼单,然后让人备下来,明日一早送过去。” 几个应了退出去各自忙碌不提。凌霄又对容慧道,“还是你替本宫去瞧瞧那位蝶姬姑娘吧!” 容慧诶了一声,笑眯眯的站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凌霄突然道,“等等!” 容慧回头。凌霄眼神复杂的看了容慧几眼。容慧道,“娘娘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凌霄摆手让余下的几个宫女退下,容慧走回来在一旁静静的候着,凌霄想了半晌方才道,“这次选秀,本宫把全上京地美人网罗一空。余下有才有貌的却是不多。唔,不知最近皇上还记得这个救了圣驾的女子否?” 这最后一句话没头没尾地,平常人定是不知凌霄的意思,容慧则是笑了笑,“圣上日理万机,即便是偶然得了空闲,想了起来了,一会儿又该忘记了。娘娘若是担心。不妨将她送出去。” 凌霄道,“总该是有个名头的。” 容慧笑道。“救了皇上自然是要封赏的。” 凌霄眼睛亮了亮,随即哑然失笑,她如今在皇帝心中也有几分分量了,皇帝自是知晓她决计不会与一个没甚么出生的人计较,打杀了便打杀了,何况这个人还很有些问题,凌霄还一时不能适应这样的转变,摇摇头,凌霄摆摆手道,“你带几个人去,审问一下,念在她曾经救驾地份上,招或不招,都给她一个痛快。” 容慧闻言便出去了,凌霄靠在软榻上歇了会儿便觉得有些燥热,怀孕之后倒是没有多大地反应,就是难耐燥热,虽有些困顿,却是睡不着,瞧着这会儿离晚膳也不过一个多时辰,干脆唤来兰英寻些事儿与她打繁间。 兰英方从外面回来,没来得及回房换身衣服便听见凌霄传唤,忙不迭的过来了,一听凌霄要她寻些事儿打繁间,便急切的道,“娘娘还是别操劳了,奴婢瞧着,指不准这悠闲日子能过几天呢。” 凌霄愣了愣,问道,“可是宫中又出了什么事了?” 兰英道,“奴婢回来的时候,瞧见宫里的守备比去的时候多了好几倍,将前面与后面都隔开了。萧太师进宫求见了太后,娘娘不知道?” 凌霄道,“这种事,本宫也使不上力,如今宫务都是太后亲自在过问,必然是有安排地。” 兰英道,“宫里私下在传一些话,明面上瞧不出来,私下里却是人心惶惶,太后怕是也过问不了那么许多。有好几个姐妹都来问奴婢,说是上京城地百姓都走了不少…凌霄皱眉问道,“这些人都是哪儿来的消息?” 兰英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就是听人在传,总觉像是有心人在捣鬼呢。” 凌霄沉吟,在宫里传这些谣言有何好处?真出了什么事,连凌霄此刻都只能任天由命,何况那些如同蝼蚁的宫人?皇宫守备森严,外面攻的进来,里面想逃出去可不容易,更何况逃出去也只有任天由命的份儿。 这到确实是小事,皇太后听闻了也管不过来的,凌霄想了想,道,“你是怎么答复他们的?” 兰英道,“奴婢说,有皇上在,有太后在,还有娘娘在呢!偌大的大周,哪儿都能丢,这上京,这皇宫丢不了!”说着露出自信地笑容来,望着凌霄地眼神是满满的信任。 凌霄道,“这事儿也不知道是从哪儿传出来地,不过就算想查怕也是查不到,若有人再问你,你便告诉他,乱了,一个都跑不掉!再乱嚼舌根,若本宫知晓了,便是一顿棍子敲死了账。” 兰英点头应了,又与凌霄说了些话,未几,就瞧见容慧回转来,脸色不是很好看。 凌霄探寻的瞧了容慧一眼,容慧见屋子里没有其他人,低声道,“娘娘,那蝶姬说有要事与娘娘禀报,奴婢擅做主张,将她带过来了。” 容慧是个稳重的,否则凌霄也不会让她去办此事,闻言点了点头道,“她怎么说?” 容慧道,“奴婢只道她是犯了欺君之罪,并非那知县的女儿,她面不改色的便承认了。又言,她是那知县的义女,虽是贱籍。却也是无法可想之下才想进宫,只为了报仇。” “她说曾在南蛮呆过两年,知晓些南蛮的事宜,蝶姬是她的本名,当是有几个人知道她是谁地。” 凌霄有些恍惚,天下间名字相似的何其之多。当初听见这个名字倒是没有细想。容慧一说,凌霄便突然想到一个人来,蝶姬,十四岁随其姐风舞入了南蛮,在南蛮呆了一年,说起来这两人都不过是舞姬而已。一年前却是干下了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在镜湖上刺杀了南蛮王地亲弟弟,南蛮最有名的将军,随后,其姐被刺死,此女则是被人刺了一道掉入深不可测的湖中。 这事,凌霄还是一次与萧夫人送东西的时候听见的,这件事直接导致的是一年前南蛮对大周那场战争地大败,凌霄当时便很是佩服这两女勇气。也是暗暗惋惜天妒红颜。没想到地是。本以为死掉的人却活了过来,而且出现在了大周的皇宫之中。 容慧见凌霄似有所悟。低声道,“奴婢也曾听说过此人,这蝶姬也是一身难得的舞技,相貌到与传说有七层相似,奴婢寻思着若真是她,进宫便是有缘由的了,所以才斗胆带她来见娘娘。” 凌霄点了点头,道,“唤她进来吧,兰英你退下。” 随着一个穿着素雅的女子走进来,凌霄这才仔细地瞧清了这个女子,之前挑选宫女地时候不过是瞧谁舞的好,加上旁边的宫女个个皆是好颜色,这位蝶姬的容貌便不那么出众了,此刻瞧来却发现这个女子脂粉未施,却是从骨子里透露出一股妩媚的气息,五官长的极为出色,分开来瞧皆是出彩的,和在一起也是让人瞧着顺眼,大多五官长的漂亮地人,往往眼儿口鼻合在一起便不会太出众,而漂亮地女子五官往往分开来瞧却是会有些缺憾的。 这才有人初看不是很美,却是越瞧越让人顺眼,也有人初看亮眼,再瞧却是有些让人失望,眼前这个女子却是无论瞧上再久,也与人十分顺眼地感觉的。 她走路的时候带着一种奇怪的韵律,仿佛是在跳舞一般,整个人轻盈的如同一只蝴蝶,这般的美人儿合该是天下难寻了。 无须再问,这一刻,凌霄相信她便是那位以舞技闻名天下的风舞的妹妹,蝶姬。 “蝶姬?”凌霄唤道,蝶姬本是低下的头闻声抬了起来,一双璀璨若星辰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凌霄,凌霄勾勾嘴唇,“你胆子倒是不小,见了本宫不跪便罢了,还敢抬起头来!” 蝶姬笑了笑,道,“娘娘既知我是谁,便当知道,我心中没有上下,唯有仇恨。南蛮的将军也好,大周的皇后也罢,于我,不过就是寻常人而已。若不是为了我姐姐,我决计不会进宫的。” 若是其他人在凌霄身边,必然会呵斥蝶姬无礼,容慧并没有,这是让凌霄最为满意的一点,容慧永远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听完蝶姬的话,凌霄淡淡的笑了,目光肆无忌惮的在蝶姬身上打量,蝶姬则是毫不畏惧的昂首回视,那气度哪儿像是一个长期在最底层的舞姬能有的。 “进宫,欺君,临死便只想与本宫说这些话?” 蝶姬抿抿嘴,倔强的昂起头,“我的仇人强大到我必须借助别人的力量才能报仇,所以我进宫,可惜,这一步我到底是走错了。如今的大周,呵呵…” “如今的大周再不堪,也足以要一个弱女子的性命。”凌霄眯起眼。 蝶姬道,“没错!大周如今自身难保,所以,我只能自己动手了!”蝶姬顿了顿,“娘娘可否送我回南疆?” 凌霄问道,“我为何要送你回去?” 蝶姬笑,“既然大周于我无甚助益,趁着乱世,未必没有可谋划之处。娘娘放了我,我必然投桃报李。” 凌霄哑然失笑,这蝶姬好大的气魄,区区一个女子,在乱世不依附男人生存便罢了,还想有谋划之处,真真是可笑之极,那知县,也不是什么人物,谁能是她的助力?若是有别的办法可想,她又怎么会选择皇宫这一条最为艰辛的路?(全本) 最新全本:、、、、、、、、、、 国难当头 第137章 凌霄心虽不信,却也是敬重此女的,否则不会容忍她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这蝶姬虽是个舞姬,却是带着三分傲骨。 能进宫的女书必然也是有些才学,看她谈吐该是与那风舞一般,打小便当作大户人家的小姐养育,只是若不是有之前的事,她说出这番话便是可笑了,凌霄此刻却是觉得,她有些可怜,明知道办不成的事,却偏偏要去做,还夸下海口。 想到这里,凌霄微微勾起嘴角,笑问,“若是本宫放了你,你当如何回报本宫?欺泡之罪,即便你救了皇上,却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蝶姬扑通一声突然跪在地上,即便是跪在地上,背脊也是挺的笔直,“娘娘若放了我,我愿去南蛮为大周添几分助力。” 凌霄一愣,萧仲纥是打算送几个女书去南蛮的,挑选了多时,也有几个可以入的眼,不过,比较起蝶姬来说,那些女书无论才貌与胆识都稍嫌小了些,当然,最重要的是,那些女书不如蝶姬恨南蛮来的深刻,凌霄的手指在卧榻旁轻轻划着圈,也许,蝶姬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惜的是,此女太过桀骜,能为她所用一时,却是不能用上一世。 凌霄道,“起来罢,你身书还没好,先回去休息罢。” 蝶姬抬头望着凌霄,“娘娘答应我了凌霄道,“此事本宫做不得主,待本宫问过皇上的意思。****” 凌霄这么说,蝶姬自然不信,眼露出失望的神色,诺诺嘴唇却是瞧见容慧冲她眨眼,终究是闭上了。退了下去。 蝶姬一退下,凌霄便不住的摇头,容慧在一旁见了,低声道,“娘娘,奴婢多一句嘴。此女尚可。” 凌霄道,“她自是不错的,可惜那双眼睛,瞧见的人便该知道,此女是碰不得的。何况,南蛮人认识她地也不少罢?不如南蛮,难道她还能拉起一只队伍。当女将军不成?此女瞧着便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让她出去,怕是会给大周招来不少麻烦。” 容慧道,“奴婢瞧来此女倒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凌霄挑眉,容慧继续道,“奴婢拿那个知县试探了她。她只说那知县只是救了她,也是被她骗过了的,把一干责任具揽在自己身上。” 凌霄突然道,“容慧,你一向不多话的,为何要为她说项?” 容慧笑道,“奴婢日书不久了,瞧地也透彻,大好的女儿。投错了人家。走的本就是不归路,却也是心疼。瞧着她,就跟瞧着香芹一般,爱憎分明,虽意气用事了些,到底活的实在,奴婢做不到这点,这辈书。也就是妄活了。咱们女书能这般有志气的不多。\\\\\\心疼之余却有心从了她的心,也算是为下辈书积点阴德罢。” 凌霄道。“人生岂能事事尽如人意?你心里觉得活的踏实了,便是踏实了,想那许多做甚?” 容慧笑了笑,没有搭话,每个人有不同地活法,她也是日书到了尽头方才看明白,轰轰烈烈是一生,平平淡淡也是一生,回过头去瞧的时候,没有觉得空耗了方才不后悔,这一生,她没有为自己做过什么事,回过头想了许久,具是谨慎的过日书,却是没有过的快活一天。 大多数的女书便是这般过活了,凌霄不同,本来是丫头,后来因为机遇成了皇后,香芹的不平自是来自这一点,嫉妒也罢,羡慕也罢,这时代地女书万分之一也不能有这般的幸运,自然,也有凌霄自己的努力在其,可机会只有一个,旁边瞧着的人自然难免起了心思。\\\\\\ 说来香芹并不算对不起凌霄,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却是与容慧无关,容慧对香芹、朱贤妃、霜嫔乃至皇帝,心没有半点的怨言,要怨怼,不如怨怼命运,上辈书修的不好罢了。 如今凌霄对待香芹的态度,让容慧有些不安,对于香芹那样的女书,杀了她或者放了她,这般关着慢慢地折磨才是最残忍地,偏偏凌霄下不了决断,就这么慢慢的耗着,耗的容慧心惊。=首发= 香芹撕心裂肺的呐喊,凤藻宫其他的宫人也许不觉得有什么,还觉得凌霄是仁慈了些,容慧也一直这般的认为,只是,看了蝶姬眼浓重的恨意的时候,方在觉悟到,那不是仁慈,那是残忍。 容慧不语,凌霄也安静下来,对于香芹,她已经忘记地差不多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反复地被人提起,思考了半晌,凌霄皱眉道,“那就让她去罢,不过,还是要再查探一下她的背景,若是确认无误,便让人送她去萧府,萧太师自会安排一切。”顿了顿,补充道,“宫知道她伤好了地人有多少?” 容慧道,“不多。” 凌霄点点头,“这时候宫里失踪个把人倒是没什么。” 与西邵国谈判的使者刚走出上京城不到半日,送去南蛮的人选也是刚送走不久,议和、离间、然后,暂时的放手不管北地。 灾难,在预料之来临,虽有些准备,终究还是有些措手不及,一切的开始是在第三天的午夜,上京城宵禁之后,上京城外突然涌现大量的军队,这些人像是从地下突然长出来的一般,围绕的上京城的四周,然后开始叫骂攻城,上京本该黑沉沉的街道也突然灯火通明起来,突然涌现的手拿兵器,却不是兵丁的男书,着实让打开门窗偷窥的上京百姓吓了一跳。**** 随即,又有无数的上京守军从各处涌出来,有兵丁与兵丁之间的短兵相接,也有兵丁与身着布衣的队伍之间的战斗,还有身着布衣的人之间的打斗,一时间也分不清到底谁是谁非,平头百姓也只能躲在被窝里开始祈祷上天不要太过残忍——原来流言是真的啊 凤藻宫此刻灯火通明,众人刚刚回过神来,目光不可置信的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本来坐在主位上的凌霄却是失了踪影。 事情是这样的,宫出事,凌霄便睡不着了,出去瞧了一眼,却发现凤藻宫外面已是有了不少的人,却是不能出去了。****宫的宫女太监不少人起来作乱,伴随着的还有一些侍卫,凤藻宫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便紧闭了宫门,凌霄则是与众人聚在厅内等候外援。 门关上没多久,便被人踢的乒乒乓乓作响,吓坏了一干人等,还来不及怀疑那大门经受得住如此大力的时候,门便轰然塌下。 胆大的太监在门口守着,正要阻拦,抬头一看,可好,这位是谁来着?宫里的人没一个不认识的,即便没见过,瞧他那打扮与模样便知道是谁了——黑脸大个儿,还能是谁?一个巴掌蒲扇大,身上的侍卫统领服和刀都愣是比别人的多用一倍的材料。**** 黑脸大个儿再一次不请自来,一脚踹开凤藻宫的大门,然后推开前来阻拦的太监,冲进去,一把将呆滞状态的凌霄抗在肩上,便向外冲去,惊呆了一干人等,等众人纷纷回过神来的时候,尖叫声不绝于耳。 你说,有这么嚣张的侍卫吗?就算是为了娘娘的安全,您老客气一句不行吗?就这么抢了人就走,不知就里的便尖叫,知道他身份的人则是哭笑不得,愣了半晌之后才想到要追出去。 冲出门,才发现这一片造反的人已经被杀的干干净净了,地上倒了数十具尸体,血溅的到处都是,顾不得掩鼻,血腥味儿扑面而来,众人分辨了一下方向,便远远的瞧见一队侍卫正向永和宫方向跑去。 这凤藻宫是留不得了,众宫人却是瞧着满地的血色有些腿软,不远处又有一波人冲了过来,容慧身书弱,跟不上苏勒的脚步,瞧了那涌来的人潮一眼,周围的宫女太监已是吓的不能走动,连忙叫道,“咱们先退回去,关好了门窗,如今娘娘不在这儿,他们也不会与咱们为难,即便与咱们为难,咱们的人不比他们少多少,大不了拼死一搏,杀一个不亏,两个便有赚了!” 这些人素来在凌霄不在的时候便当容慧是主心骨,听容慧如此说,也知道站在此地不是长久之计,有些慌不择路的跑开了去,有些则是听容慧的话退回了宫,此刻大家自身难保,顾不得别人如何了。 这一边,凌霄被苏勒抗在肩上,那肩膀到是宽厚,可惜的是,这人就没把她当成人来,胃顶在肩胛骨上,疼的难受,不由得到皱眉想到,还好不是小腹…… “苏勒!你快放娘娘下来!” 月裳在一旁一边跑,一边尖叫着,苏勒不语,只是大步的向前跑着,此刻上京的局势太过危险,凌霄只有留在皇帝身边才是最为安全的,他接到的第一个命令便是要去保护皇帝,可是,不知怎的,竟然第一反应便是不能不管凤藻宫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将事情交给副统领,自己则是带了十多个亲兵跑了出来。 凤藻宫与永和宫之间的距离不近,这些宫人与侍卫虽然不算强大,却是着实让人头疼,皇帝切莫出事了才是。 月裳跑的极快,嘴巴里依旧不依不饶的道,“苏勒!放娘娘下来,娘娘怀着身孕呢!” “闭嘴!”苏勒喝了一句,狠狠的瞪了月裳一眼,“先保住你自己的命!” 国难当头 第138章 苏勒领着亲兵过来的路已是被清理过了一次这样并不代表就没有其余的叛党了这次叛乱波及的范围极广宫中有人被鼓动才会有如今的局面苏勒着急那边皇帝的情况更是脚下生风。 方才走到两宫之间的一处广场便遇上了一队不知道准备杀到哪儿去的太监大约有五十来人个个具是手拿兵器像是从哪队侍卫手上抢来的人人身上都沾了不少血迹大半的人都受了伤却是眼中杀气凶猛瞧见苏勒等人不过十余人还守着一个身着大服的年轻女子身边还护卫着几个宫女便有人喊了一句“皇后在这儿!杀了皇后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不待声落那几十人便如狼似虎的扑将上来口中喊道“杀了皇后为大周出掉这佞后!” 苏勒神色一凌身后十几个侍卫不待苏勒下令已是迎了上去苏勒随手将凌霄放在地上月裳春燕顾不得自己还喘息不过来扑上去扶住凌霄连声问她如何。 凌霄被苏勒抗在肩上虽是有些难受一落了地却是比月裳几个情况要好上许多在周围瞧了半晌现只有月裳与春燕跟了来心知那几个是身体不如这两个没能跟上来虽有些焦急却是无法让苏勒几人再去救他们只希望她不在那些叛乱的人别伤害无辜。这边那几十人跑的近了才现这扛着皇后的人是谁苏勒的恶名那是上京城人人皆知的在皇宫里也是横着走的主儿一个人单挑宫廷内的侍卫队长十来个不在话下若是寻常地侍卫队长他们几十号人上去。拼点损耗也就拿下来了。对上这位却是半点信心也无。 苏勒身边地亲兵也不是善茬儿啊!天天跟这巨人打架的事没少干。几个精力过剩地家伙天天跟苏勒练着身子与一般的侍卫队长也是不吝多让地。 想走到这里。便是一阵腿软只是此刻退后却是来不及了一个个只能咬牙上去。苏勒身边的这些侍卫皆是他得力的虽然对苏勒公然违抗命令先来救这位皇后有些不了解却是实心要帮衬这位老大这几个虽没跟苏勒上过战场在上京也是横着走惯了的主。揍人便是心狠手辣了。如今杀叛党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只见那几个侍卫上去便是手起刀落血光飞舞等闲几个人近不得身见到如此情况苏勒只护在凌霄身边凌霄在千军万马中也是呆过的自然不会害怕月裳与春燕何尝见识过这般的情形。爱书者月裳还好。勉强白着脸撑着还强笑道。“娘娘当日在立宛城怕是比这还凶险吧?”出的声音却是出卖了她内心的恐慌微微颤抖着。 春燕死死拉着月裳地手脚下软挪不动步那十几个侍卫与叛党短兵相接却是一时难敌地过对方人多自就有那眼尖的瞧见这方苏勒护着三个女子气势汹汹的涌过来。 那几个侍卫说来也是以为对方是太监犯了轻敌的错误本以为区区几个太监力气比女人也是大不了多少的他们十多人一拥而上拿下不过片刻的功夫此刻才现对方实是有些功夫底子的身边的人不断地缠上来回援也是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十多个太监向苏勒等人冲过去。 凌霄望了一眼空空荡荡的四周一把拽住苏勒地手臂道“给我刀!” 苏勒整全神贯注的迎敌将凌霄护在身后突然被凌霄拉了一把不耐的回头怒视“给你刀俺用啥?” 说罢回过头去凌霄无奈的看着苏勒绑腿上那把比寻常人用的匕还大上一倍勉强可称为刀的东西乘着苏勒不注意绕到他身侧弯腰拔了出来。 苏勒欲作却是见那十余太监已近在咫尺随手将凌霄往身后一拨站在原地用宽大的身躯挡住众人的视线。 月裳见状也是帖过来却是被手上的拉力拉的一愣回过头春燕正目光楚楚的望着她眼中的惊恐怎么也抹不去月裳跺脚叫道“作死么?过来!”一边说一边用力一拉。 春燕本就是脚软勉强才能站立被月裳这么一拉扑通一声便跌到地上月裳不由得去死命拽她谁知道春燕本就瘫软的身子此刻死沉死沉的即便月裳觉得自己此刻的力气要比寻常大上许多也只能勉强拉动她。 身后刀剑交鸣眼前却有个遇上大事便挪不动步的人也不知道她方才是哪儿来的力气竟然这么跟着跑了出来若是这般还不如留在凤藻宫听天由命这般跑出来自己找死还拖累别人。 自然月裳此刻没想到这许多只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凌霄则是望了两人一眼便挪步过来苏勒本就注意着身边的动静那些太监见苏勒只护凌霄一人本已是放弃了那两个不甚重要的宫女此刻见到凌霄竟然从苏勒背后走出不竟大喜纷纷避开苏勒的锋芒只绕道去追杀凌霄那两个受凌霄重视的宫女自然也不能放过。 只觉得身上压力一轻苏勒便意识到出了什么事趁着空隙扭头本应该在他身后好好呆着的凌霄却是将那匕咬在口中两手用力的帮月裳拽着在地上吓的不知所措的春燕。 “他娘的!你们作死么?”苏勒怒吼一声跳将过来拼着背后挨上一刀将那个欲偷袭凌霄的太监一刀砍掉手臂那刀和手一起落在地上出一声怪响正好落在春燕面前春燕不由得出一声尖叫。 凌霄则是由于靠得苏勒近对那手臂与刀掉在地上的声音没有什么感觉反而是奇怪苏勒的一声闷哼回头去却是被他宽大的碍眼的胸膛挡了个严严实实。苏勒骂完便回身去一刀又是一个圆滚滚落地。凌霄则看见了他背后破裂的铠甲。 这个情形好生熟悉呐! 立宛城。盛之旭香芹! 苏勒背上的血迹往外直冒。一挥手一投足便有鲜血溅出甩到凌霄地脸上**辣地烫的她从地上跳了起来。 那边地侍卫已是解决了剩下的太监纷纷地回来了三两下解决掉余下的人纷纷围着苏勒问长问短苏勒一摆手。“没事!周围肯定还有其他的人。咱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话声刚落就又听见一片喊杀声从后方一道大门又涌入了一群太监这次的人可不必之前只有数十个源源不绝的怕是有数百苏勒见状脸色大变喝道。“立即走!” 就要去拉凌霄。凌霄推开他的手道“我自己能走!” 苏勒哪儿理会凌霄。一把拽起来又是抗在肩上还是胃部凌霄匍匐在他肩上恰好看见他背脊的鲜血源源不绝的涌出来不由得甩开手上地匕挣扎道“至少你得先包扎伤口啊!” 苏勒顺手便在凌霄身上一拍这一拍下去软绵绵地却是不知道拍在了哪里凌霄则是一愣这人好生无礼! 一时臊的说不出话来眼看见离月裳越的远了再看春燕已是不经事不由得咬牙叫道“月裳走!” 月裳一愣看了看地上瘫软如泥惊慌失措的春燕又看了一眼凌霄再看看那些涌过来的宫人留在此地必死无疑月裳咬咬牙站起身来。 本来无力的春燕手上却不知道从哪儿生出的力气死死的拽着月裳掐地她手臂紫月裳恼道“你这般地有力气不如站起来跑的快些咱们还有个活头拖着姐妹一起送死么?” 春燕闻言一愣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却是不肯松手反而是抓地更紧了月裳瞧见那追兵更近再不走真个要落的身异处了别过头去瞧凌霄却是看见地上的那把匕随手便抓了起来对着春燕道“你放是不放?要么起来跟我走要么就放手!否则休怪我无情了!” 春燕尖叫道“不要!月裳!” 月裳冷笑道“咱们都死不如死你一个今日你本就是拖累怨不得我狠心!”说着匕便毫不留情的比在春燕的脖子上用力的压下去知道看见一抹血迹。 春燕脖子一阵痒惶恐的心却是渐渐的沉淀下来瞧着凌霄随着侍卫越来越远后方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地上的狼藉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什么手松了开来。 手一被松开月裳便站起身来跺脚道“你走还是不走?” 春燕无奈的看了看软的无力的双腿苦笑着摇摇头道“你走罢!” 不多时月裳便追了上来绕过一道宫门后面的打杀声轰然大了起来像是又从哪儿冒出来一群人拦下了那群太监。 情况不那么紧急凌霄爬在苏勒背上这一次却是怎么都觉得不是味道那双大手就放在她腿上她的前胸贴着坚硬似铁的肩膀身边十多双眼睛瞧着怎么想都是别扭的紧。 再看苏勒的背脊却是不敢胡乱的挣扎方才苏勒一动那伤口的血便流的更加凶猛只能死死的拽着苏勒的衣服在他跑动的上下颠簸中忍受身体不经意的碰撞。清明扫墓祭奠先人……还好俺早起把这一章赶出来了……看在俺这么努力的份上给点粉红票啊推荐啥的鼓励一下吧启蒙书网. 国难当头 第139章 一行人也不知道奔跑了多久,只觉得本就偌大的皇宫此刻被放大了数倍,黑暗中,四处都可以听见打杀声,尸体遍地,弯弯的月亮挂在天上,将一切铺上一层惨淡的银灰,也分不出到底是叛贼的还是无辜的宫人,或者是保家卫国的士兵,在这一刻,谁都无心再去分辨,只希望能尽快的从这人间地狱逃离出去。//。\\ 苏勒领着众人走的是弯弯曲曲的偏僻的夹道,凌霄没有来过这儿,倒是有些晕了。 绕过一条夹道,苏勒向那漆色斑驳的大门走去,门内似早有人接应,从俺门上的缝隙处看见来人便急急的开了条缝隙,跳将出一个士兵来,急切的道,“老大,速速进来!” 几人三两步跨进去,门内只有三人,便有两人涌上来的一声关上大门,那士兵已是焦急的道,“永和宫被层层围住了,付统领张统领他们领着人在那儿抵挡,还好你们没走那边。” “他娘的!”苏勒骂了一句,“这些阉人瞎折腾个屁!也没子孙继承大业,急吼吼的送死,鬼迷心窍了!” 话声落,凌霄便感觉到一双热乎乎的大手像是故意折磨人一般,在她腰上狠捏了一把,然后,天旋地转,双脚有了踏实感。 苏勒将凌霄放到地上便道,“你们在这儿守着娘娘,老子去瞧瞧。”慢着!”凌霄叫道,苏勒回过头瞧了凌霄一眼。“娘娘就在这儿呆着吧,臣去瞧瞧那边的情况再说。”说着拔腿便走,凌霄叫道,“苏勒。你给我回来!” 苏勒不耐地回头,“他们找不到这儿的!” 凌霄闻言有些火气,怒道,“回来!” 苏勒皱眉,“皇上那边还等着臣去救驾…” 凌霄昂起头。对这看似粗鲁,实则精明,偏偏在自己的事上不经心的家伙有些无奈,指着苏勒道。“你先把身上地伤包扎一下!” 众人这才注意到苏勒的背上已是被血浸透了,惊呼着便要替他包扎,苏勒别扭的要推开众人,低下头就看见凌霄一双眼正怒视着他,不由得愣了愣,凌霄吩咐道,“你,去瞧瞧那边的情形,你替苏统领包扎。这会儿皇上那边有那么多侍卫。少不了咱们几个伤兵残将妇人。” 苏勒张了张嘴,闭上了,其中两个与苏勒较为亲近的士兵对视了一眼,三两下解开苏勒地铠甲,凌霄瞧了瞧四周,这儿不过是一个破落的院子,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前面可通永和宫。只是因为废弃了许多年。已是没有人记得了,此处却是找不到东西包扎。瞧了许久,唯有转过身去,背过身去撩起大服,撕下里面的裙摆,勉强拼凑了一条布条,可以将伤口裹住。 瞧见那长长地布条在苏勒身上没绕上两圈便到了尽头,凌霄不由得有些怒气的想到,这人,长的这般粗壮,毛病真是太多,连裹伤的布条都要比别人多上一倍。 那个被凌霄指着去前方打探的士兵瞧见这边的动静,在场的人纷纷开始将身上的伤口包扎,只有抓了一个没受伤的与他同去。 两人走出没几步,便有些不可思议地嘀咕,“老大今天难得好脾气啊!” 另一个闻言瘪瘪嘴,“那是皇后娘娘!没看见老大地脸都黑成锅底了?” 那兵丁笑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的屁股不一样挨了老大的揍!” 另外一个是守在这院子里的,自然没瞧见当时的风景,瞪大了双眼惊呼,“不是吧?” 那兵丁点头,“是!” “额的娘!老大还真是…” 这边,刚包扎好,苏勒便动了动手臂,有些埋怨的道,“捆的太紧了。” 凌霄横眉,“你再动动试试?” 苏勒摸摸鼻子,只觉得今天这个皇后有些不正常,估计,是被吓傻了吧?旁边几个士兵窃笑。 月裳则是趁着这个机会已将院子打量了一番,回转来道,“这儿该是哪个宫地后门吧?咱们就在这儿躲着么?” 一个士兵接口道,“永和宫地一个偏殿,听说是出过人命,这才封了起来,只留了这个后门,不过年久失修,加上那边临着的地方也偏僻,有堵墙倒了,倒是可以过去。” 凌霄闻言道,“那边若是守不住,倒是可以让皇上从这边离开。” 苏勒点点头,“那也是万不得已地法子,一动不如一静,此刻也不知道到底哪儿安全,我琢磨着援军也该到了,就怕那边守不住,娘娘,您就让俺去瞧瞧行不?” 凌霄瞧了瞧四周,黑漆漆的,只有夜空中的弯月勉强照出几点光芒,可以辨别出周围,此刻,外面的打杀声似遥远了许多,这一处太过偏僻,若不是整日在宫内行走无阻的人,怕是难以发现此处,苏勒急着过去,凌霄也大约猜出了缘故,必是有人托付他保护她,想必此人接到的第一个命令怕是保护皇帝吧,即便不是,苏勒执勤的地方也是在永和宫附近,到凤藻宫可不止杀上一个来回这么简单, “你们过去保护皇上吧,这儿黑漆漆的,本宫与月裳找个角落躲着,即便来人怕也是寻不着,倒是无碍。” 苏勒道,“臣过去便行了,你们几个留下保护娘娘,片刻功夫便能回来。” 凌霄想了想,允了,苏勒便急急的向后方走去,凌霄几人则是找了个房间随意的坐了下来,焦急的等候那方的消息。安静下来,凌霄方才有时间思索今日的一切,今日若不是有苏勒,众人第一个会保护的人肯定是皇帝,然后是皇太后,小皇子,最后才会是她这个皇后,至于后宫的嫔妃,则是各安天命,与宫中的宫人无异了。 说来,这是苏勒第三次救她,两人每一次见面都有点血光之灾,不过,今日的凌霄却是看明白了一件许久都想不透彻的事,那就是香芹的疯狂。 连凌霄自己都意识到,今天的她有些失常,以她的身份,关心一个侍卫统领只能淡淡的提点两句,这般急切的有些过火的行为却是不对的,做出这样的举动明显是不太合适的,只是,瞧着苏勒的伤,她便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实际上,苏勒好像从来没把她当成过高高在上的皇后,一想到这里,凌霄就觉得脸上发热,身上某个地方还火辣辣的。 苏勒是真心的关心她,而不是把凌霄当作是一国之后来敬,不是莫名的责任感,而是发自内心的关心,对于这一点,凌霄是可以感受到的,这人常常在与她相处的时候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称呼也是偶尔想起了变上一变,这让凌霄觉得很窝心,这宫里的人宫外的人,首要的便是有求于她,其次才是淡淡的关心,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早就理不清了。 就像盛之旭为香芹挡的那一苏勒替凌霄挡的那一刀让她心有些纠结,凌霄在害怕,怕自己变成了香芹那般,她是皇后,不可以疯狂,不可以任性,人活在这世上本就有太多的拘束,只有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才能将一切处理的井井有条。 想到自己方才的行为,凌霄不由得想捂脸,实在是太丢人了,脸上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热浪涌上来,好在周围光线黯淡,只能模糊的看见人影,凌霄抿着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将汹涌的心潮压下来。 院子里响起一阵悉索声,屋子里除了呼吸声以外什么都没有,因此,外面的响动格外的刺耳,一个士兵出去瞧了瞧,不多时便回转来报,“是林宽回来了,娘娘,前面形势怕有些危险,不过皇上所居的正殿还无妨,咱们在这儿呆着怕是有什么意外,听说有歹人在其他地方纵火,怕是会烧过来,苏将军让属下迎娘娘过去。” 此刻凌霄与月裳两人都是拖累,自然是听从安排,应了一声,凌霄便起身,却看见月裳在一旁愣愣的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月裳?” “哦?娘娘!”月裳回过神来,走上前来扶着凌霄,低低的道,“奴婢扶着您,小心脚下。” 凌霄只道是月裳抛下春燕有些不安,并没有看见当时的情形,没有多言,想到凤藻宫那些留下的与她共甘苦过的几个宫人,凌霄抿了抿嘴,随着那几个士兵向后面走去。 越向外走,喊杀声越发的清晰,方才的院子四面都是高墙,根本看不清周围的环境,此刻走出来了,便能瞧见四方都有隐隐的火光,凌霄大约辨别了一下方向,却是不知道到底哪儿着火了,只能埋头瞧着脚下,心中隐隐不安。 不知道,此刻宫外又是什么情形?皇帝暂时无忧,而皇太后呢?还有宁淑妃以及那个孩子又是如何? 跟在那几个士兵身后,不多时,便瞧着正殿外聚集了许多的宫人,都是寻常在皇帝身边侍候的,瞧见皇后驾到,纷纷扑上来哭着,忘了礼数,那几个士兵将一干人等赶开,拥着凌霄进了正殿,少年皇帝正焦躁不安的在厅内来回踱步,瞧见一群人进来,抬起头,欣喜的道,“皇后没事,真是太好了!”(全本) 最新全本:、、、、、、、、、、 国难当头 第141章 少年皇帝点点头,凌霄正要开口,外面传来一阵喜悦的呼声,援军到了! 萧明钰领着萧家的一队人马及时赶来,少年皇帝喜出望外,拉着凌霄的手走到门口,见到外面的情况却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大殿门前堆积满了尸体,血已经将大殿前的回廊以及白玉铺就的台阶燃的通红,远远的宫门口,一个三十多岁的将军领着一队士兵闯了进来。全//本\小//说\网 负隅顽抗的宫人并不多,一旦发现他们处于劣势,便开始逃窜,不过,萧明钰与这边的几位统领并没有放过这些宫人,开始了几乎是单方面的屠杀,萧明钰见到情况得到控制,直直的杀向大殿。 “臣救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萧明钰的眼神在扫过凌霄的裙摆的时候稍稍的松了一口气,怀有身孕的皇后才是他此行的最终目标,一半的人马都是分到了凤藻宫,皇后竟然出现在永和宫,萧明钰倒是有几分惊讶,而皇太后却是不见踪影。 少年皇帝激动的连连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萧将军快快请起。” 萧明钰起得身来,少年皇帝又问道,“萧将军,宫外情形如何?” 萧明钰道,“朱家领了数万兵马在城外,不过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动手,而那几家,臣等带人去,家中却是除了奴仆空无一人,城内乱军四起,很快便控制住了局势。不过那几家当不止这么点兵力,佟老太师、家父与兵部尚书正在南门督战。臣带人进宫救驾,来路却是一路通行无阻,后宫情况却是不清楚。不知此刻太后怎样了。” 少年皇帝沉吟,“你带了多少人进宫?” 萧明钰道,“不多,因为要控制城内局势,城墙上还需布防。所以臣只带了一千人马进宫。不过看如今宫内的情况,当是几乎所有叛乱地宫人都聚集在永和宫,翠微宫以及凤藻宫才是。” 外面的情况此刻像是已经得到控制,苏勒拖着长刀慢慢的走了进来。少年皇帝道,“萧将军,你立即带人与苏统领兵分两路到后宫去救出太后以及小皇子。” 苏勒的情形有些不对,凌霄皱了皱眉,正要说话,苏勒已是靠在门柱上,嘀咕了一句什么,随即又站正了身子,向皇帝走过来像是要行礼地样子。却是刚迈出一步。脚下便一阵虚浮。 凌霄道,“苏统领这是怎么了?” 苏勒嘿嘿笑了笑,“谢娘娘关心,臣受了点小伤,没事。” 少年皇帝瞧向苏勒,只觉得他的脸没平时黑的那么有精神了,嘴唇还有些泛白,月裳已是绕到苏勒身后。惊呼一声。“苏将军,你…” 月裳的话声未落。苏勒已是一个踉跄扑到在地上,高大的身躯轰然倒下,月裳与萧明钰都连忙伸手去扶,月裳靠地近,刚伸手便被一股大力带着向下跌,好在萧明钰的手及时伸过来,勉强将苏勒扶住了,月裳却是跌倒在地上。 纵然萧明钰武功过人,被两个人这么一拽也是差点站不稳,苏勒的身体软软的向地上倒去,萧明钰只能勉强让两人不是最直接地摔倒,月裳被苏勒的一只手压着动弹不得,只觉得这人是铁打的么,一只手臂就这般的沉重。 凌霄已是三两步走到苏勒的身边,蹲下身子要去查看苏勒的状况,萧明钰虽然不知道凌霄为何如此紧张,不过这铁打的人儿竟然也有受伤不支的一天,萧明钰也甚是好奇,一边是好奇,一边却是担心,苏勒是苏彦田的爱子,若是在他面前出了什么意外,却是不好向苏彦田交代。 将苏勒地身子勉强翻过来,凌霄看着苏勒身上绑着那根本来雪白无暇地布条已经被血全部浸的湿透了,还有血滴滴答答的向下直淌,心就像被什么拧住了,一口气提不上来。 “苏将军!”少年皇帝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苏勒姗姗来迟,来了的时候身上便缠着这布条,少年皇帝见他行动自如,还以为不是什么多严重的伤,不过即便不严重的伤,经过这么久的厮杀,伤口也会裂的足够大了。 “御医…”少年皇帝喃喃地叫道,却是恍然此刻周围除了几个宫人其他地人都不知生死,萧明钰已是拔出身上的匕首,将苏勒身上地布条剪断,凌霄一阵手脚冰凉,看见萧明钰的动作方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去帮忙。 又想去撕裙摆,撩了一半方才想起刚才已经是撕过了,不由得回过头去瞧月裳,月裳瞧见凌霄的动作,也顾不得那许多,找了个角落,背过身子将宫装下面的裙摆撕下来递过来,这边萧明钰已是将苏勒剥了个赤条条。 少年皇帝若有所思的瞧着几人的动作,陷入沉思,凌霄这边忙碌着没有注意,这一切却是落入了不经意扫过少年皇帝表情的月裳眼里,月裳连忙抢上前去,拉着凌霄道,“娘娘,还是奴婢来吧。” 凌霄正要拒绝,却是看见背过少年皇帝的月裳在冲她眨眼,凌霄虽有些不知就里,还是退了开来,那萧明钰不狼在战场上几次生死拼杀过的,身上带着伤葯,涂上葯以后,手段极为利落的几下将苏勒的伤口便包扎了起来,那血算是勉强的止住了。 让苏勒平躺在地上,月裳试了试他的鼻息,发现还算平稳,众人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外面的侍卫统领进来报已是全歼了叛军,无大碍的士兵正在打扫大殿前的一切,而几个侍卫统领则是分别去布防,宫内的叛乱暂时平息了,却是不得不防还有漏网之鱼,何况,外面的形势还不容乐观,如今这皇宫就像一座空城,此刻一刻都耽搁不得。 几个侍卫统领只是派了一人进来向皇帝汇报情况,另外几人则是开始布防,少年皇帝听了那统领的话,吩咐道,“太后那边与小皇子那边还需派些人去瞧瞧,此刻这边没有大碍,你们分些兵力过去,务必要保太后与小皇子无恙。” 那侍卫统领道,“翠微宫那边的火势已经压下来了,凤藻宫那边也是,当是有援兵赶到,臣即刻便派人过去,不过,臣以为此刻不宜派太多人过去,刚刚清点了伤亡,永和宫现在能用的上的兵力怕只有一千人不到。” 少年皇帝怒道,“到此刻那边还没有半点消息传来,朕这边无大恙,你们去瞧太后便是,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太后与小皇子!” 那侍卫统领为难的瞧了瞧萧明钰,凌霄道,“皇上让你去,你去便是,宫内片刻还不会有什么危险,定要将皇太后与小皇子以及宁淑妃都接过来。” 萧明钰道,“还是让臣去罢!” 少年皇帝摆摆手,“不必!有林统领去便成,萧将军去瞧瞧皇宫内的布防,再去寻个太医来罢,朕与皇后在这里安全的很,宫外的情形也需速速报来。你进宫的时候城南的朱家军还没有开始攻城,此刻又是何情形,宫内的余孽也需除掉。” 少年皇帝方说完,便瞧见月光惨淡的夜空突然点亮了一个烟花,高高的挂在空中,格外的刺目,萧明钰微微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风一般的冲了出去。 萧明珏与那侍卫统领离开,大殿内就剩下了少年皇帝、凌霄、月裳、苏勒以及几个宫人,少年皇帝慢慢的踱步到苏勒面前,有些喃喃的道,“不知苏统领是怎样受伤的?” 这状似不经意的一问,让月裳低下了头,凌霄知此事是必然瞒不过少年皇帝的,只是苏勒为何要先去救她却是说不清道不明,在商无涯一事上便可见少年皇帝多疑的心,凌霄略微斟酌了一下,低低的道,“苏统领这是为了救臣妾,替臣妾挡了一 月裳的手在身后紧紧的握成了拳,少年皇帝哦了一声,淡淡的看了凌霄一眼,凌霄低下头道,“此事本来此刻说起来不太合适,不过,此刻苏统领命在旦夕,臣妾想替苏统领与月裳求个情,还盼皇上成全他们!” 月裳悬在半空中的心悠然落地,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皇上,奴婢该死!求皇上恕罪!” 少年皇帝冷哼一声,眯起眼瞧着月裳,月裳只是在地上磕头,噼噼啪啪的好生用力,那声音落在凌霄耳里,只觉得心疼无比,半晌,少年皇帝这才摆摆手,“罢了,此事怪不得你,苏勒渎职,却是罪不可赦!” 凌霄道,“皇上所言极是,倒是本宫糊涂了,苏统领虽救了本宫,却是因私渎职,永和宫差点便因此失守,大敌当前,此罪当杀,以儆效尤!” 月裳闻言磕头更是磕的卖力,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其他,嘶哑的哭喊道,“皇上娘娘,都是奴婢的错,与苏统领无关…” 月裳在地上哭着磕头,不惜血泪满面,凌霄在一边凉凉的看着,不发一言,少年皇帝面目沉静,不知道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只是就这么冷冷的瞧着,半晌,终于他抬了抬手,“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他也算救驾有功,等此事过了再说吧!”(全本) 最新全本:、、、、、、、、、、 国难当头 第142章 唔,欠下的章节先欠着,大家记着就行,这个月一定补上。\、\ 以下,正文… 众人在厅中默默无言,月裳在苏勒身边替他擦拭脸上的血汗,凌霄站在少年皇帝身后,俱是有心事的样子,少年皇帝则是望着门口,焦急的盼着外间的消息。 不多时,就看见一行人远远的来了,不是太后与小皇子还能是谁,原来那侍卫队长去寻太后与小皇子,在半途上便遇上了一干人等。 皇太后并小皇子,宁淑妃、曾嫔还有一干嫔妃,虽不是整个后宫都尽在此处,离翠微宫近的几宫的嫔妃到也差不多都在此了。 众人的神色虽有些慌张,到没有凌霄想到的那般惊慌失措,凌霄不由得想到上次选秀的时候说过的话,瞧了瞧,这些嫔妃却都是新进宫的,老人倒是一个都不见了。 迎了众人进大殿,宫里的一干宫人总算找到了点主心骨的感觉,侍候着众人在殿内休息,少年皇帝这才抱过仅有一个多月大的小皇子,看着那孩子哭个不休,却也没露出半点的不耐。 宁淑妃趁着这个机会,便将事情对皇帝说了一遍,两宫之间到是有些距离,不过宁淑妃似是早有感应宫内会有变故,入了夜便守在小皇子身边,外面乱起的时候,一时间并没有波及到她宫中,她便领了宫内的一干太监宫女,寻了小路直奔翠微宫。到也保全了自己与小皇子地安全。 一同跟来的还有几个妃嫔,那曾嫔也在其中,都是住在翠微宫近处的,听见外面吵闹,便起得身来。向翠微宫行去,翠微宫那方守卫森严,皇太后却是得了消息,放了众人进宫,又死守凤藻宫,那叛贼攻不进去便要纵火,众人正是焦急难耐,却发现火势变小了,原是被援军给压了下去。凤藻宫已是呆不得,皇太后急欲知晓皇帝的消息。这才匆匆的赶往永和宫,在路上便遇上了皇帝派去地那个侍卫队长一行人。 凌霄则是把这厢的情形说了一遍,皇太后听了以后。便要众人先在永和宫寻了地方住下,这宫中的乱贼一时间消除不尽,外面的情形未知。有些事却是不好让众人知晓,一干宫人领命送各个主子到永和宫的小房间休息,外间又有侍卫寻来了太医,将苏勒也送去休息,大殿内只剩下皇帝太后以及凌霄三人。 安顿好一切,天边的启明星已经冉冉升起,月色迷蒙,周围越发的昏暗。三人在大殿内沉默的坐着。皆是在等候宫外的消息,宫内正在对叛党做搜寻。效果却不是很佳,毕竟那些都是普通地宫人,放下武器便再与其他人没有分别,在宫内大势已去的情况下,这些人无疑除了放下武器充作普通宫人,便唯有逃出宫一途了。 萧明钰安排好一切,匆匆地回到永和宫,凌霄等人已是在宫中侯了许久的消息,见萧明钰归来,皇太后不待他行礼,便出言询问,“萧将军,此刻城外如何?宫内如何?” 萧明钰道,“回太后,宫内的宫人由于无法分辨其身份,又数量众多,臣只是将其聚集在一起,送到后宫,又命人将后宫大门锁上,以防再生事端。臣将少量兵力布置在宫门,留两千在永和宫,若是城墙不保,佟老太师与萧太师还可退守宫门,必能回护皇上周全。宫外自那烟花升起之时便开战了,城内此刻纷乱,好在有佟家与萧家家勇维护,一时还好,却是不宜拖地太久,算来此刻刘将军离上京当还剩下五十里路,只要咱们能守到刘将军来,便能退去反贼。” “烟花?”皇太后有些不解,皇帝也是望着萧明钰,凌霄心中却是有几分了然,接口道,“那烟花与这边传来朱贤妃被人救走的消息相距不久,想必此刻带兵的叛贼头领该是戚涵封罢?” 皇太后冷哼一声,“原来是他?” 少年皇帝却是气地唇色发白,口中喃喃说着什么,凌霄听的不真切,只是瞧了少年皇帝一眼便不言语,萧明钰见状道,“宫中的宫人叛乱,瞧着该是几家合谋要谋害皇上与小皇子,这勤王的旗帜打出来了,皇上却是必然容不得他们如此放肆,才会有此下策。万幸咱们发现的早,做了防备,比反贼先动作,这才让宫内准备的不充分,失了机会,现在唯一的收获便是救了贤妃出宫,这当不是那几家的主意。” “为一个贤妃地生死拖延大军攻城地时间,明知道刘祭必然来援还这般做,想必朱家能做出此事的只有一个与贤妃感情最好地戚涵封了。” “这戚涵封年少气盛,也有几分才智,可惜的是感情用事,不是能成大事之人,若是城中没有乱子,有佟老太师与家父坐镇,他未必能攻破上京的城墙,不过此刻城内却是乱做一团,那几家的人马大半都藏了起来,城墙上那区区一万士兵恐怕坚持不了多久,所以,臣才会留出宫墙,若是城墙不保,佟老太师与家父则可以退守宫墙,再不济,后面还有两道防线,抵御十二个时辰当足矣。” 皇太后点点头道,“有劳萧将军了。只是此刻城内守军不过万余人,加上佟萧两家的家勇也凑不足两万,朱家却是有五万人马攻城,还有流民不计其数,城内隐藏起来的几家人马不知几何,且不知他们何时才会冒出来,却是件难事,哀家瞧着是不是先让佟老太师和萧太师退回来?”萧明钰道,“城内虽乱,却是有大周的数万百姓,有叛军来袭,不少百姓都涌上街头结成队伍要与大周共存亡,家父说了,百姓如此,他身为大周的太师,怎能舍百姓不顾?而那些百姓则是因为看见佟老太师与家父两人身先士卒,这才会纷纷踊跃上前,有这些百姓在,守住上京城的把握便大了许多,也更能拖延时间,若是退回宫中,怕是外面的百姓便要作鸟兽散了。” “何况,即便那朱家想攻进来,也不能是一座完好的城池!高高的城墙,厚厚的城门,拦了朱家的兵自然也可以拦着刘将军的步伐。大周不会亡,也不能亡!” 皇太后闻言沉吟半晌,“那宫门的防备却是太松了一些,若是叛贼攻进来,在这永和宫纵火,又该当如何?” 萧明钰呵呵笑道,“那也要先踏过微臣的尸首!” 皇太后问了那话也觉得有些强人所难,此刻上京兵力极少,只是她被之前一场火给三魂七魄烧掉了一半,勉强镇定下来后稍稍有些失常,萧明钰的话倒是让她真正的冷静了下来,朱家,即便攻进来了,也未必敢真对皇帝动手,否则也不会让一干宫人作乱了。想到这一点,皇太后的脸色好看了许多,何况此刻上京未必会失。 少年皇帝闻言也是脸色好瞧了许多,只觉得萧明钰身上一股豪气是他所未曾见到过的,瞧着萧明钰神色坦然,视死若归的样子,少年皇帝只觉得一股豪气涌上胸膛,喝道,“好!大周的将军亡了,百姓亡了,这大周还会剩下什么?朕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今日咱们便与这上京城共存亡!萧将军且去,朕与太后皇后便在这宫中等候你们的好消息!” 萧明钰领命转身出去,凌霄则是皱了皱眉,斟酌了一番道,“皇上,此刻虽是乱局,退去叛贼却是片刻的事情,不过如今的局面却是需召集众大臣商议,三面的战事当如何,甘洛江的难民该如何?”顿了顿,有些惊讶的道,“这么半天的功夫,怎的不见半个大臣进宫?” 凌霄不提倒是没有人想起这一茬,纷乱中的时间过的飞快,只见救兵却是不见半个大臣,萧家佟家的几个人倒是知道下落,其余的一干人等却是不见踪影,无论如何,发生这样的大事,一众官员首要的便当是先进宫面圣啊。 皇太后不由得皱了皱眉,门口那个侍卫队长闻言道,“皇上,宫门外有好些个大人要进宫面圣,萧将军都以顾虑到皇上的安危,把他们给打发回去了。” 皇帝责问道,“朕连大臣都不能见了么?萧明钰这是什么意思?” 那侍卫统领是佟家的人,正是他一路护着皇太后等人过来的,闻言道,“萧将军说外面的情况实在是太混乱,跟那几家有干系的人还来不及排查,不过,皇上若是要见谁,倒是可以召见,只是不能放他们一拥而 少年皇帝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扭过头去与皇太后商议要召哪几位重臣入宫,方一吩咐,那侍卫统领已是笑道,“这几位大人倒是萧将军吩咐了不能阻拦的,不过几位大人听说皇上太后都无事,便在城内忙碌,微臣这会儿便让人去请他们过来。” 皇太后闻言与少年皇帝瞧了一眼,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此刻真正忠于皇帝忠于大周的人才能看的分明,佟家与萧家的人相处的格外的融洽,萧家的人处事虽有些爱擅作主张,到底结果与心底都是好的,此刻看来确是有些能力,也将所有的事情处理的仅仅有条。(全本) 最新全本:、、、、、、、、、、 国难当头 第143章 少年皇帝与皇太后召见了几位重要的大臣商议要事,凌霄则先行退下,退出来凌霄便问那大殿前的一个侍卫,“小皇子在哪 那侍卫却是不知道的,恰好小廉子走过来,见到凌霄便笑道,“小皇子方才睡下,淑妃娘娘在照看着,娘娘可是要去寻淑妃娘娘说话?奴才琢磨着这天色都大亮了,娘娘还是先寻个地方休息一下才是。//.qΒ5.//” 凌霄想了想道,“各宫的主子呢?” 小廉子道,“方才都安顿好了,娘娘想去瞧瞧么?这会儿当还没有休息。” 凌霄点点头,小廉子连忙引路,凌霄走了几步以后低声问道,“香芹如今如何了?” 小廉子低下头,“香才人搬到那边住以后,奴才便没见过了。” 凌霄扯扯嘴角道,“昨夜乱成这般,倒是不知道她那边如何。”小廉子疑惑的偷偷瞧了凌霄一眼,凌霄正全神贯注的看着前方,小廉子谨慎的道,“娘娘若是担心,奴才去瞧瞧?” 凌霄没有应声,眼神有些复杂,半晌问道,“苏统领现在何处?” 小廉子道,“月裳姑娘一直守着,太医瞧过了说是失血过多,又脱了力,好生将养些日子便成。”说完,顿了顿又道,“方才萧将军去后宫,顺道将娘娘身边贴心的几个姐姐都带出来了,不知娘娘何时才得空闲,此刻便在后面与娘娘都房间里候着。” 小廉子一提这个,凌霄停下脚步回头道,“她们没事?” 小廉子见状笑道,“回娘娘,那些乱贼的目标只是皇上与娘娘,娘娘一离开,他们便追了来,连凤藻宫都宫门都没进。只是放来把火,里除了几个受了点轻伤,其余一干人等都没大碍,不过人数众多,萧将军便只带了容慧几位姐姐过来,就是没瞧见春燕姐姐。” 凌霄抿抿嘴没有再说话,小廉子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见凌霄脸色不大好,只是埋头引路,到了安置十几个嫔妃都地方,门口都宫人大声禀报皇后娘娘驾到,众人连忙放下手中都事务跪迎。 唤了众人起身,凌霄自走进院子,院子里宫人不多,各宫都妃嫔不得不自己动手打扫有些尘埃的房间,身上的穿戴都不甚整齐,人人脸上都有些讶异。凌霄笑着道,“诸位妹妹辛苦了,如今咱们大周的局面有些艰难,不过只要熬过这艰难的日子,日后必然会好起来。如今看见诸位妹妹自己动手打扫房间,本宫心中难受又欣慰,难受的是若不是有乱贼。咱们这会儿还该在宫中赏花喝茶看书下棋,大周的百姓也不会受苦,皇上也不会如此劳累,诸位妹妹的日子也当是过地极为悠闲的。” “欣慰的却是,患难方才见真情,若不是这一场大难,本宫却是不知道当日有没有瞧错人。我大周皇帝得了你们这般的妃嫔,是大周的福分,也是皇上的福分。更是本宫的福分。诸位妹妹且在这里安心地住着,若是有什么事,便来与本宫说。” 众人面容间有些沉寂,皆是窃窃的点头应是,凌霄见状知她们是有些畏惧,笑着向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道,“诸位妹妹收拾的如何了?本宫瞧瞧。” 众人不敢阻拦。谨慎的跟再凌霄身后。曾妃位份最高,小心翼翼的跟在凌霄的身侧。“这屋子常年没有人住,娘娘还是别进去了罢。” 凌霄笑道,“你们在这边住着,本宫瞧瞧又有何妨。”说着便迈步走了进去。 说来永和宫毕竟是皇帝的居所,这些房间本是给宫里的宫人住的,规格小了些,到是还算得上干净,只是这些个妃嫔个个都是千金小姐出生,贴身丫头的居所怕都要比这好上许多,加上太监本来身上就常年有股味道,再怎么爱整洁地,屋子里都有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凌霄不禁皱了皱眉。 这些个随着太后出来的嫔妃身后都是朝中的重臣,否则皇太后也不至于带着她们出来,难怪这些妃嫔的脸色都这般难看了,若是送回后宫,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凌霄唤来这宫中侍候的管事太监,那管事太监一直在后方守着,听见传唤急急忙忙的赶过来,凌霄问道,“宫里没有熏香了么?这屋子里地味道实在是重了些。” 那管事太监说起来便是一脸的郁闷,哭丧着脸道,“娘娘,这永和宫除了正殿和这几间屋子,其他的地方皆是被乱贼给折腾了一番,乱糟糟的,奴才也不知道该上何处去寻,即便知道内务府有,可是萧将军不允奴才们随意离开永和宫,找遍整个永和宫,熏香这样的物件怕也就只有皇上宫里有…” 凌霄皱眉问道,“这永和宫的宫人呢?” 那管事太监说起来更是满脸的苦涩,本以为分到这边来是个轻松都活计,没想到分到手上地人手没两个不说,还把这群最难侍候的娘娘分与他照顾,让娘娘们亲自动手,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他自己也没落得轻松,被呼来喝去团团转便算了,几个宫的主子叫起来地时候,真不知道该去哪儿的好,这会儿皇后又来责问,还不赶紧把苦水倒上一倒? “娘娘有所不知,如今人手都去帮忙治疗伤兵了,这边也就三个粗使宫女与奴才共计四个人,奴才与萧将军说不能怠慢了娘娘,萧将军却是说那边人手不足,便把人都要过去了。” 凌霄闻言道,“那些伤兵又安置在何处旁边小廉子连忙道,“俱是在大殿旁边的院落,轻点的随便包扎了一下还是在换职轮守,重些的便修养着。” 凌霄点了点头,道,“等下随本宫过去瞧瞧。”小廉子点头应是,凌霄又瞧了瞧屋子里的物件,还好是夏季,都备了一床薄被。即便晚上凉些也能御寒,将四下的环境瞧了,凌霄便要离去,曾妃送凌霄离去。 瞧着几人都背景,一个女子冷笑一声道,“她身边的人到是接出来了,咱们姐妹只能自己动手。哼,忍忍就过去了,这话说地好听,天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如今就把咱们关在这儿,万事自己动手。怎么瞧着都是要出乱子都样子,否则怎么会连后宫都封了,怕几个没什么威胁地宫人?” 旁边一个与她素来不合地妃子笑道,“没什么威胁地宫人?昨夜又是谁哭着嚷着的害怕的?” 那女子被呛了一口,恼道。“把咱们留在这儿又像什么事?那般多的宫人去侍候那些伤兵,咱们这儿还要自己动手。” 那妃子只是凉凉的道,“你愿意回后宫?那边宫人多,侍候您的人也必然不少,何苦眼巴巴地跟来受苦?” 曾妃回来便听见这两句话,不悦的打断两人,“好了。大家都没怎么休息,早早的收拾妥当了便回去休息罢。想回自己宫中的不妨与本宫说,此事本宫便能做主!” 引着凌霄去瞧伤兵,外面的太阳已是升了起来,小廉子与凌霄两人走在回廊上,这一来一去颇废功夫,小廉子小心翼翼的牵着凌霄的手一边走一边道。“娘娘,您现在还怀着身孕,身子刚好还没几日呢。几位姐姐这会儿怕是担心的不行了。这几位主子本就该来向您请安的,哪儿有您去瞧他们的。去瞧这几位主子便罢了,娘娘心底仁慈,怕几位主子受了委屈,可那些伤兵有专人照看,已是天大地福分了,娘娘何必还要亲自去?娘娘还是别去了罢,菀细姐姐还托付奴才让您一得空便去休息。您这般劳碌。几位姐姐知道了,非怨奴才没有劝您。” 凌霄的手在小腹上抚过。这孩子来的极为不是时候,这些事都是可做可不做的,不过,为了达成她心中的目标,她必须去做,可惜的是,没有几个人能理解她,即便不要这个孩子,她也要将这一切做到最好。 弯弯嘴角,凌霄笑道,“这些事本就是本宫当做的,皇上为了政务没时间,本宫是大周地皇后,母仪天下,皇上的后宫,为国受伤牺牲的将士,本宫自是当去瞧瞧的,其他事情帮不上忙,尽尽心还是可以的。” 小廉子疑惑的看了凌霄一眼,凌霄道,“小廉子,你是不是觉得本宫有时候太狠心了?” 小廉子连忙摇头,凌霄道,“你不说本宫也是心里有数的,香芹,本宫愧对她,不得不愧对她。” 小廉子低叫道,“娘娘,奴才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凌霄冷冷地笑了笑,向那不断传来呻吟声的房子走去,小廉子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在脸上抹了一把,到了门口地时候,凌霄突然停下来低声道,“你去让她走罢,走得越远越好,趁着现在宫内乱做一团。” 凌霄迈步走进屋内,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儿让她忍不住扶着门框干呕起来,小廉子正在出神,连忙上去扶着凌霄叫道,“娘娘,您怎么了?” 话说,真不习惯家里天天都有客人如同流水一般的来去…想当年小时候住在青砖瓦房里面的时候,邻居朋友天天都是如此来往没觉得不习惯啊,自从高楼大厦之后,竟然恋上这样清冷的日子,是我冷漠了,还是他们太热情了?感觉跟客栈饭店似的…(全本) 最新全本:、、、、、、、、、、 国难当头 第144章 对比起皇宫内郁郁的沉寂,上京城内可谓热闹喧天,昨夜的暴动不过只是前奏而已,真正的高潮是由上京夜空中的那一颗绚丽的烟花点燃,在城外休息了半夜的朱家军在那颗烟花绽放之后,便如同下山的猛虎,直杀上京城南门,而城内蛰伏已久的叛军,也真正的爆发了。 萧仲纥与佟老爷子彻夜未眠,双眼微微泛红,两人在城南的城楼上俯视城墙下犹如蝼蚁蜂拥而至的朱家军,无疑,朱家麾下的士兵长年征战,个个都勇猛无比,相较于城墙上的守军来说精良了许多。 战争已经开始了两个时辰了,攻城梯无数次的搭上墙头,无数次的有人攀上来,终究还是被城头的士兵又杀了下去,对于目前的局面,萧仲纥看起来还是很为满意的,微风中的鬓角几丝花白的头发服顺的贴在脸上,双目散发出自信的光彩,圆润而白皙的手伸出指着前方看不见尽头的朱家军,“朱家确实深谙领兵之道。若不是依仗着这城头之利,想要以少胜多大不易啊。” 佟老爷子点头,枯瘦的手指抚过及胸的白须,目光却是落在堆积满满尸首的墙头上,两人站在城楼高处,还未曾被波及,宽阔的足以四辆马车并肩而行的城墙上,早已被鲜血染透,后方的士兵却是不多了。 “萧太师自信满满,只是咱们的兵力不多,老夫所见,怕是最多再能坚持半个时辰。” 萧仲纥笑道,“半个时辰便顶天了,这还是不考虑城内叛军的情况,想要坚持到刘祭赶来,如今咱们唯有一条路了。” 萧仲纥话声刚落,就听见外面喧天的杀声中突然传来一声大喝,“报 一个满身血迹的士兵一瘸一拐的冲上城楼。“太师,城内叛军数量众多,现兵分两路,一路向城门,一路则是攻向皇宫方向。城内的士兵已是无法抵挡,请萧太师示下。” 萧仲纥道,“传令萧明珏。城内军队兵分三路,一路至城北,以保城门不失,侯刘将军来援,一路退回宫中,余下一路,随我护城南。” 萧仲纥说罢回头笑对佟老爷子,“佟老太师,就劳烦您老去城南督战!” “太师之令老夫不敢不从。”佟老太师微微颔首,伸手便有人递来他的龙头杖。摇摇晃晃的便要向城楼下走,萧仲纥笑着望着佟老太师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之内,萧仲纥这才望着那传令兵,皱眉道,“怎么还不去?” 那传令兵低下头,退了下去。萧仲纥再次回头望向城外,三军之前一个年轻地身影分外引人瞩目,火红色的披风迎风飘扬,高高扬起头正凝视城楼方向,前方黑压压的千军万马将他承托的分外的显眼。 那将军突然抬起手在空中挥了挥,萧仲纥微讶,只见那将军伸手到背后。弯弓引箭直指萧仲纥,萧仲纥面色未变,伸出白皙的手在空中扬了扬。那将军手一松,箭离弦而来,萧仲纥拔出腰间的佩剑在面前一挥,一道箭矢分做两截跌落在城楼上,其中一道恰好擦过迈步走来地萧明珏的鼻尖,冷汗刹那间便从他的额头上冒出来,萧仲纥倒是颇为开怀,大喝道。“拿弓来!” 一名士兵递来弓箭。萧明珏连忙上前一步道,“父亲。您这是作甚?” 萧仲纥指着前方那火红色的身影笑道,“那戚涵封好臂力,震的老夫虎口发麻,多年未碰过弓箭,不知准头还剩下几分。”说罢抬弓便要射,萧明珏急切的看向前方,发现戚涵封并没有什么动作,戚涵封周围的士兵欲引箭被他拦了下来,这才放心的让萧仲纥站在原处。@君@@子@@堂@@首@@发@ 萧仲纥手一松,那箭破空而出,带出一阵风声,戚涵封明显没有想到身为太师的萧仲纥还能有如此臂力与准头,有些狼狈的避开了箭矢,周围地士兵纷纷伸手到背后取箭,萧明珏见状连忙拉着萧仲纥道,“父亲,孩儿有事要与您商议,咱们先下去可好?” 萧仲纥正仰头大笑,瞧着自己还算得上老当益壮很有几分自得,口中道,“老了老了,当年老夫百步之内射出的箭矢无人能挡,如今却被一个黄口小儿轻轻一挥便没了踪影,老了啊却是由着萧明珏拉他下去。 萧明珏是匆匆忙忙赶过来的,一直奔波在城内剿灭叛党,明知无法根除也不得不尽力而为,就是希望在攻城的时候内部能少几分阻碍,直到攻城战爆发,萧明珏则是接到萧明钰的消息,开始封锁城门,搜索朱贤妃。 此刻,萧明珏风尘仆仆,头上的官帽早就不见了踪影,身上的官服也是破破烂烂,沾染了无数地血迹与灰尘,有些焦急的问道,“父亲,你让佟家的人都走了,保皇派与清流那帮人的亲信也派到宫内,咱们在这边孤军奋战,与各方都隔断了联系,至多能抵挡一个时辰便要全军覆没,刘祭则最少还需要两个时辰才能赶到,若是刘祭赶到了,咱们还能护驾有功,若是赶不到,丢了上京城,便是死罪!父亲,即便您不为您自己想想,也该为毓儿想想,咱们萧家难道要就此家破人亡了么?” 这是萧明珏第一次这般大声的与萧仲纥说话,非常的失礼,萧仲纥轻轻的在萧明珏肩上拍了拍,笑道,“明珏,你何尝见过为父打没把握地仗?你啊,太心急了些。” 萧明珏强硬的道,“父亲,你若是有办法,便说与儿子听听,否则,儿子留在这里可以,父亲需回宫去与二弟会面,父亲本就是朝廷重臣,不该轻涉陷境。” 萧仲纥笑问道,“为父走了,这城墙上的士兵谁还能听令于你?你且安心带着家勇抵挡城内叛军,为父就在这城墙上,就要瞧瞧那戚涵封有没有本事在为父地眼前攻破这座城门!” “父亲!”萧明珏低叫道,“个中厉害您比儿子更清楚,咱们可以死,可是,绝不能死了以后还要让别人戳萧家的脊梁骨,还要让子孙后代逃亡千里。” 萧仲纥看着城楼外守在城墙旁的士兵,下面的用石头,用弓箭,上来的便是短兵相接,用血肉之躯抵挡叛军的袭击,却是明知是死依旧前仆后继,城内有多少守军他们是心中有数的,身边的伙伴一个个地倒下,还好有城内地百姓前来相助,否则休说两个时辰,能在朱家强烈的攻击下保住城墙一点不失地半个时辰便是意外了。 这些人心中的信念是保家卫国,是看见主将在,朝中重臣也在,后面是岌岌可危的皇宫,是大周朝的皇帝,拼着血肉之躯,不要性命,为的只是心中的信念,等候的是据说马上就会来到的援兵,若是萧仲纥离开了的话,那只能告诉他们一件事,那就是,对这场战争,连萧仲纥也没有把握了。 军心一旦涣散,势必让叛军势如破竹,那薄薄的一道宫门怎能比得过这修筑的坚固的城墙?上京城的陷落下一刻必然是皇宫的陷落,之前所做的一切便白费了。 “我萧仲纥绝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萧明珏不解的望着自己的父亲,他不懂他的父亲,从来不懂,他今年不过三十余岁,萧家最风光的日子是从十年前开始的,那时候他还不过是一个初为人父,却依旧青涩的年轻人,有所有年轻人的特性,冲动、易怒、好胜、好面子等等等等。 他如今的性子是跟随着萧仲纥一步步打磨出来的,萧仲纥总是告诉他种种不好起事的理由,他自来以父为天,对父母的崇敬让他深以为然,慢慢的收敛了自己的性子,谨慎的对待一切,除了萧若雪一事,从来没有违逆过萧仲纥的意思。 可到了这一刻,他不由得开始怀疑了,萧仲纥明知道如今的局面,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的,这场仗萧家非赢不可,大周也非赢不可,可是,自古以来有多少人抱憾而去,非赢不可的对面便是非死不可的结局,便是家破人亡的结局,在这个时候,信念不一定能够支撑起残破的命运,输赢只能老天定! 萧明珏此刻无比庆幸自己的决定,轻轻的挥了挥手,身后几个亲兵面色轻手轻脚的走上来,悄悄的靠近萧仲纥,萧仲纥正迈步向城墙上走去,浴血奋战的将士激起了他胸中的豪情万丈,他要去瞧一瞧,亲自用刀剁下两颗叛军的人头,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正好瞧见一个亲兵高高扬起的手刀。 “明珏!你想做什么?”萧仲纥怒问。 萧明珏被萧仲纥鄙视的低下头,“儿子想做什么父亲合该知道。儿子知道说服不了父亲,只能擅自决定,萧家不能没有您啊 萧仲纥喝道,“军前惑乱军心!萧明珏,别以为你是老夫的儿子老夫便对你下不得手!来人 萧明珏道,“父亲要如何处置儿子,儿子都无话可说,不过,还是请您依从儿子这一次吧!”说罢,向那几个亲兵使了个眼色…… 国难当头 第145章 其中一个亲兵正要动手,萧仲纥像是脑后长了眼睛似的,手上的剑柄向后一扬,正中那亲兵的面门,就听见那亲兵惊呼一声,捂着鼻子蹲下来,萧仲纥厉色喝道,“将萧明珏拖下去,军前斩首!” “太师!”众将士闻言齐声叫道,萧仲纥环视四周,这周围都是他萧家的嫡系人马,萧明珏有退意,这些人何尝没有退意?拥着几千人马,转战西边,萧家未必没有东山再起之日,何苦巴巴的守着这座皇城,何苦巴巴的守着这个并不贴心的皇帝,何苦守着怨声载道的上京城? 只是,萧仲纥的心思又有几人能够明白,若是放得开,便不会有今日之乱,他身平最大的梦想便是打造一个太平世,如今,若是他反出上京城,必然会造成群雄割据的局面,众人的第一个目标必然是萧家以及萧家所有有干系的人。全\本//小\说//网 皇帝会死,太后会死,至于皇帝的子嗣,也许会活下来,也许会死去,活着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傀儡,这大周最少二十年之内不得太平了,外忧内患交织,也许这大周广袤无垠的土地就要被那几个蛮夷小国瓜分。 窃国者王,数百年后功过自有人评说,萧仲纥自然做得,卖国者却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上千年的,孰轻孰重萧仲纥分得清楚。 萧仲纥微微仰起头,俯视着身边的众人,幽暗的眼神在每一个人身上扫过,让被瞪视地人压抑得透不过气来。紧抿的嘴唇诉说着这个男人的坚决,薄薄的唇轻轻的开阖,吐出冰凉的字眼,“乱我军心者,杀无赦!这场仗,若是赢,大家一起庆功,若是输,便让我们的鲜血染红大周最后一片土地!” “太师!”一个中年将领从人群中走出来。“萧大人罪不至死!” 萧仲纥瞪着那个中年将领,这个人是于家的人,如今于家所剩不多还支持他的人,他出来,是在提醒萧仲纥,于家与萧家地情分在萧夫人去世的时候就断了一半,于家的老太爷与老夫人听说萧仲纥将萧夫人安葬的悄无声息,便在家中破口大骂萧仲纥没良心,于家本就与萧仲纥离心的小辈自然就更加张狂的自作自事,不过。由于萧明珏的存在,于家始终还留着一份情面,而跟随萧仲纥的于家人也有自己的理由。 若是萧仲纥杀了萧明珏,于家与萧家怕是亲家变仇家了,即便有萧毓的存在也不能改变一 萧仲纥愣神之际,周围地将领纷纷跪地,劝道,“太师,萧大人不过是着急您的安危,他除了是大周的臣子。还是您的儿子,家国难以两全之时,他舍身为国,太师切莫错怪了萧大人。”一边说后面还有人不断的与萧明珏使眼色。萧明珏在这个时候则是表现出性格中难得的执拗,“父亲,您杀了儿子。儿子也要说。您该回去!” 萧仲纥环视众人,众人却是不言,只是一双双眼睛期盼的望着萧仲纥,而萧明珏则是执拗的站的笔直,根本不理会母亲娘家那边的几位叔伯暗地里与他地眼色。 萧仲纥冷哼一声,“你们都以为这场仗是必输了?” 众人不敢应,萧仲纥冷笑道,“老夫告诉你们。这场仗不会输!上京城不会失。你们可信?”众人依然不吭声,萧仲纥摇摇头。指着外面拼杀的士兵道,“可是,他们信!”顿了顿,板着脸道,“他们信,就因为老夫在这里!” 萧明珏道,“他们信不信与大局何干?父亲,您就回去吧!” 萧仲纥呵呵的笑了起来,“明珏啊明珏,若是老夫告诉你,老夫也信,你又当如何?” 萧明珏欲言又止,低下头道,“父亲,您难道就看不清现实么?还是故意装做不知?” 萧仲纥突然仰头大笑,众人微讶,萧仲纥突然止住笑声,双目透露出无比的自信,神采飞扬的道,“老夫说可以赢,就一定可以赢!至于你,萧明珏,乱我军心,死不悔改,休怪老夫不念父子之情!” “来人!” “太师!” 众人大惊,萧仲纥说翻脸便翻脸,衣袖一挥已是走出去,留下几个亲兵与萧明珏对视,旁边一干束手无策的官员。 萧明珏对那几个亲兵道,“来吧!” 那几个亲兵对视一眼,露出为难地表情,他们虽是跟在萧仲纥身边,平日里却是与萧明珏地交道更多,其中一个苦笑道,“萧大人,您这是何苦?”说着便要上去拉萧明珏。 旁边几个官员却是开始跳脚,萧家除了萧明珏便只剩下几个武夫,还有个没长成的小公子,抛开萧明珏是萧家与于家唯一的联系一事不谈,就说这萧家离了萧仲纥之后能做主的也就剩下一个萧明珏了,威信虽不及萧仲纥,好歹还是萧家一帮忠心老部下所拥戴的。 其中一个脸上有疤的将领道,“你脑子有毛病是吧?你敢动手老子先砍了你!” 那动手的士兵尴尬的停在哪儿,旁边一个幕僚笑道,“于都尉,您也别为难他,他也不过是奉命行事。” 于都尉叫道,“老子不管那么多,谁要敢动手老子手上地刀可不认人。” 一个红脸将军则是一把推开于都尉,恼道,“你去与太师说去?” 于都尉顿时急红了眼,伸手就要拔腰刀,“萧禹廷,你想动手是吧?明珏地事跟你没关系是吧?你他娘的瞎乐和啥?” 一群人连忙上去按住于都尉,劝地劝,说的说,一时间好不热闹,这边萧禹廷听了这话也急了眼,本就是为萧明珏的事恼火的很,却又想不到办法,两个人就跟两头牛似的,认准了要找对方打上一架,旁人劝不得。 萧明珏见状脸色更是抑郁,暴喝道,“够了!” 众人被吓了一跳,萧明珏从来都是谦和有理,对待下人也没有大声过,更不要说他身边的这些勉强算得上他长辈的人了,众人都被震的有些发愣,萧明珏这才放缓了声音道,“走罢,父亲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再说咱们留在这儿本就是必死的,我不过是早去一步罢了,诸位保重!若是能胜,我在泉下也能瞑目了。” 刚才这些人一番闹腾,本就是为了阻拦那几个士兵动手,这一会儿功夫已是有默契的将几人挤兑到了城楼的角落,暗地里还受了不少拳脚,这会儿听见萧明珏的话慢悠悠的走出来,眼神都是有些发虚,不时观察众人的表情,走到萧明珏身边的时候,一个士兵道,“萧大人,太师的脾气您比我们清楚,哎 几个人就要捆萧明珏,拿着绳子随便的在萧明珏身上比划了几下,实是轻轻的捆了,打的还是个活结,慢条斯理的做完一切,这才瞧了瞧四周,拥着萧明珏要出去,众人只能眼巴巴的望着,却是没有办法,一个个急的直挠头还没迈步,就听见其中一个幕僚突然道,“且慢!” 那几个士兵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满脸的果然如此,众人虽不知道那幕僚有什么说法,能耽搁上一会儿总是好的,那幕僚慢吞吞的走出来道,“太师说军前斩首,也没说是现在,您且先将萧大人押下去,这会儿军情紧急,哪儿有时间处理这个,等会儿再说吧!” 于都尉恼道,“拖有个鸟用!” 那幕僚却是不恼,只是笑了笑,众人听得只是一个拖字诀,虽然有些无理取闹,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是一味的拖却不是办法,不过如今的战局,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还是个问题,拖一会儿到底算是一会儿,若是萧仲纥忙起来忘记了此事,也许还能死里逃生,那几个士兵心领神会的将人押下去,城楼里就剩下几个幕僚与将军,那幕僚向众人招招手道,“诸位,小可有个想法,还需与诸位商议。” 众人唯有挠头,听说有办法可想,就跟沙漠里遇上绿洲似的,六七颗人头凑到一起,嘀嘀咕咕了半天,待分开的时候人人脸上都露出兴奋的神采,伸出手指比道,“高,实在是高!” 那幕僚抚了抚胡须,笑道,“如此就有劳诸位了,大公子的事成不成便在此一举。” 于都尉已是忍不住,叫来亲兵,三队人马分路而去,众人则是放下心中的负担,又去叮嘱了那几个看守萧明珏的士兵一番,这才分别去了自己的岗位,外面的战况,越发的激烈了。 城墙不时出现有叛军攻上来后城内守军跟不上的情况,而下方攻城的巨木不断的撞击着老旧的城门,发出巨大的声音,城内的叛军聚集的越来越多,城门方向尤为严重,在街口布置的防御非常勉强的抵御着,随时有失守的可能。 南门已经完全与其他地方隔绝了联系,军报源源不断的报来,全是各处告急的消息,萧仲纥已与众位将领已是亲自拿上了大刀驻守一段城墙。(全本) 最新全本:、、、、、、、、、、 国难当头 第146章 感冒,又见感冒,头疼了两三天,发烧了两三天,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是感冒了——俺这才好了几天啊,,,抹汗,,,就说怎么一直不舒服…哎,更新迟了,,,抱歉…… “什么?”凌霄放下手中的白布,宫中的伤兵太多,唯有取来永和宫存放的一些布匹裁开了包扎,任是旁人劝了许久,凌霄也不肯回去休息,只是在角落里坐着帮忙裁出布条来,只是这孕吐来的不早不晚,偏偏是这个时候,闻到那冲鼻的血腥味儿便忍不住,只好在回廊上摆了凳子与凌霄休息,小廉子无法,又通知了容慧几个,容慧几个便抽出了两人过来帮忙。\、\ 赫然听见这个消息,凌霄手中的剪刀掉到了地上,砸到脚也不自知,只能慌慌忙忙的放下手中的百步,望着那个传信的兵丁。 那兵丁以为厅中太过喧嚣,凌霄听地不真切。所以又重复了一遍,“娘娘,萧太师领着一万守军在城南抵御朱家的五万大军以及数万流民,此刻上京城已是被叛军所占。城南告急,萧大人请萧太师退守皇宫,萧太师说萧大人惑乱军心,便要斩萧大人于三军之前。” 凌霄问道,“朱家五万,流民数万,怕是有十万人吧?不是只有朱家的人么,怎么又多出来这般多的流民?” 那士兵回道。“那些流民隐藏在朱家军之后,朱家地人用抢来的粮食与他们,后来越来越多,便让他们打头阵,那些人最是不怕死,城墙前倒下的尸体都快够上城墙一半了。城内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那么多乱军,之前萧大人狠是搜索了一番,此刻涌出来源源不绝似的,比咱们的人还多。娘娘,这事儿不要紧。您得想想办法怎么救救萧大人呐 闻言凌霄瞧了瞧这士兵,倒是有几分眼熟,萧家的人马此刻都不好离开城南,这些个人想必也是经历了历尽艰辛才回到皇宫的。瞧那模样便知道,比宫内这些伤兵好不上多少,不过是一股气支撑着罢了。 萧仲纥竟然要杀萧明珏,凌霄想不透其中地关键,依照萧仲纥的性格,做事必然有缘故,不过杀萧明珏却是要彻底的断了与于家的干系,也会激起萧家内部的另一次大变。这事难怪这些人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了。 凌霄想了许久。这才道,“萧太师领军于南门。主将之令本宫不好干涉,何况如今即便本宫念兄妹之情想伸手,怕也是鞭长莫及,你们怕也是回不去了吧?” 那士兵本是奉了死命要请到凌霄的,没想到第一句话便打了回票,想想外面如蝗虫一般的叛军,再瞧瞧宫内的守军,那士兵也只有皱起眉头。 凌霄见状又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且说与本宫听听,也许还有法可想。大哥跟在父亲身边这许多年,一直兢兢业业,为国为家都是极有贡献地,父亲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必不会为了小事便如此恼怒。” 那士兵闻言这才徐徐的将事情地经过讲了一遍,若是萧仲纥要杀萧明珏的消息让凌霄着实吃惊不小,那么,此刻那士兵所讲述的事实则是让凌霄狠狠的揪心了一把,萧仲纥竟然破釜沉舟地赌上整个萧党人马,去换一个并不会太美好的结局,凌霄听完以后沉默了。 萧明珏不能死! “刘祭到何处了?”凌霄偏过头去问那路过的太监。 那太监忙的脚不沾地,这会儿手上还端着一盆污水,那边又有人叫他,苦笑道,“娘娘,奴才这就去替您问问。” 凌霄摆摆手道,“罢了,你忙去吧!”回头对那士兵道,“你随本宫来。” 那士兵连忙跟上,凌霄向外走,菀细连忙放下手中的事跟上来扶着凌霄道,“娘娘去哪 凌霄回头道,“你留下帮忙吧,本宫去去就回。”菀细皱鼻子道,“娘娘如今不是一个人呢,就容奴婢偷个懒,与您同去罢。”说罢可怜兮兮的望着凌霄,凌霄想了想,允了。 凌霄只是寻那僻静处,只是这永和宫乱糟糟的到处都是人,好容易寻到了个角落,凌霄这对那士兵道,“你可愿意替本宫去走一趟?” 那士兵不明就里,却是点了点头,凌霄又道,“如今宫内的情形你也是看见了,宫门随时可能不保,能拒收地也只有这永和宫了,你去替本宫寻佟老太师,告诉他南门发生地事,然后就说是本宫说的,刘将军一时半刻赶不来,只是如今这上京没一处安心地地方,若是他们能有法子造出些声势来,也是件好事。” 那士兵不解,疑惑的望着凌霄,凌霄一见便知道这人想的是什么,萧家素来与佟家为敌,此刻萧明珏出事,寻常人看了必然是欢快不已,又怎会伸援手,只是此刻太过急迫,也说不清楚,只能道,“你只消将本宫的话带与佟老爷子便行了。”想了想,又伸手在头上拔了一根凤钗,肚子突然又是一阵绞痛,勉强忍住了。递给那士兵,“拿着此物去见佟老太师,本宫与你十个人,必要办成此事。大哥的性命便在你手中了。” 手在肚子上抚着,凌霄勉强笑着回头对菀细道,“你带他去寻月裳,想办法叫醒苏将军,要能得他助力,必能成事。” 顿了顿又问道,“此事萧将军知道了吗?” 那士兵点点头道,“上面吩咐过不要告诉萧将军。不过路上遇上了,小的也不敢多嘴,瞧那情形怕是萧将军该是猜出了几分。” 凌霄闻言道,“你们去吧,本宫去瞧瞧萧将军。” 小腹疼痛不断,凌霄勉强走了几步唯有唤住一个过路的宫人,将自己搀扶到临近处地一个房间歇下,那宫人见凌霄脸色惨白,吓的不轻。匆匆忙忙的便要去唤太医,凌霄疼了一阵便见好了许多。连忙唤住宫人道,“你让御医自己过来罢,让兰英也过来一趟,本宫有事要交代。” 想到萧明钰与萧明珏感情甚好。那萧明钰又是个冲动性子,指不准会做什么,凌霄自己偏生全身无力,只能暗自叹息,也不知那宫女出去嚷嚷了什么,没多久,便涌来了一大群人,凌霄唯有吩咐兰英让人去唤萧明钰来见她。 却是不知道。宫门那边已是出事了。 萧明钰在宫中安排好防务便在宫门镇守。侯了许久都不见有叛军攻来,只觉得有些古怪。派人去打探,才发现保皇派的一干嫡系人马在宫门几个要道设下了防线,此事是禀报了皇帝与太后地,却是无人禀报过萧明钰,萧明钰一见本该在南门镇守的一干人等全到了宫门,却是不见佟家与萧家的人,心中便有些不安,萧仲纥是吩咐过他,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他都必须留在宫内的,只得派人去南门查看。 谁知道,派去的人还没回来,这边已有萧家的人要进宫面见凌霄,萧明钰若是傻子自然瞧不出那人神色慌张,便让人去那保皇派一干人马那儿打探消息,得到的消息却是萧仲纥让他们来宫门要道镇守,若是情况不对便退守宫中,萧明钰自然以为是那些人找了萧家的麻烦,才逼地萧仲纥不得不杀萧明珏,却有碍于萧仲纥的命令不得离宫,只有亲去问那保皇派的统领,那保皇派一系的人自来瞧不起萧家人,两方一番话说的半句不投机,在宫门便开了武全行,前方宫门要道上的士兵已是渐渐的不支,逐渐的回撤宫内,这边两方主将便在宫门大打出手,没个主事的人,墙头地士兵望着茫茫的叛军,却是不知道该不该开门迎接。 这边热闹地紧,城南更是岌岌可危,街口上的镇守的士兵已是不多,在后方的士兵望着两边同样急迫地战况根本不知道是该上城墙好还是该去街口。 这般四面楚歌的情形到也还有些好处,便是人人皆知道杀一个不陪,杀两个有赚,明明是死局了,杀上几个人好歹也死的轰轰烈烈,倒是没有出现因为伤亡过多而惊慌逃窜的情况,只因为——无路可逃。 漫天血色中早就分不清谁是主将谁是士兵,这一刻,无须再有什么布防的命令,人人心中都只有一个信念,趁着地利优势与来人迎头痛击,至于在什么时候倒下却是不知道了。援军到底会不会来,什么时候来,对于混战中的人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区别。 杀!只有不断的杀才能挣出一截不算长地时间,才能多呼吸几口新鲜地空气,不杀死对方,对方便要杀死你!心智不坚定的人早就已经倒下,现在活着地,除了有强横的体力以外,还有坚定的意志,刀光剑影之间闪耀的是一双双如同受伤猛兽的眼睛,一双双忘却生死的眼睛。 就算是死,也不能死的那么窝囊!拖上几个,兄弟路上也不寂寞! 所有的人都已经忘记了时间,正因为如此,城墙在反反复复的拉锯战中失去又夺回,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城外的军队突然出现一阵慌乱,城墙上的人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只看见城西的天空扬起灰蒙蒙的尘埃,那情景,就像是千军万马奔驰而过一般。 是援军到了吗?(全本) 最新全本:、、、、、、、、、、 国难当头 第147章 即便是忘却了时间,天空中还有一轮红日提醒着众人此刻与估计的援军来临的时间有些差距,不过,此刻杀昏头的士兵明显不能反应过来。全//本//小//说//网 守军须臾间士气大涨,而叛军则是看着那漫天的尘埃起了怯懦之心,特别是,混迹在乱军之中的流民。 叛军的混乱正是来自这些流民! 后方的騒乱很快便引起了前面叛军的注意,惊慌是一种很容易感染人的情绪,不少的流民扔下手中的武器开始逃窜,前方共计的力量便接不上了,城墙上的守军压力一轻,杀的更是兴起。 萧仲纥身边的亲兵在他身边围成一团,猛然觉得压力减轻了许多,这才发现城墙上剩下的人都是己方的人,而城墙前的人潮却是有些稀稀拉拉。 萧仲纥在满是血污的脸上抹了一把,抬头看了看天色,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西方的尘烟越发的浓重,那情形就像是无数战马在奔腾,城墙前的军队便是被这尘烟惊的失却了分寸。 到底此事对守军来说是好事,城外的流民已是开始逃散,而朱家军则开始自乱阵脚,若是手中有兵,此刻乘胜追击必能大获全胜,可惜的是城墙上的守军只余下区区数千人,还有些还只是上京城的普通百姓。 朱家军自乱阵脚的时间必不会太长,此刻主将已该发现情况不对,整合的时间也许会很久,也许只需要片刻,无论如何,不能低估一只久经沙场的军队以及其主帅。 萧仲纥刚走进城楼。便听得一个将士豪迈的笑声,“哈哈。他们引得一帮乱民来攻城,却没想到就是这帮家伙坏了他们的好事,我估计朱家老头子听见这事儿,必然会气地吐血。” 旁边一个人接口道,“那戚涵封年少气盛。到底不如朱家老头儿来的老辣。不过朱家上下猛将不少,怎会让一个黄口小儿领兵?还作出这般将乱民放在两翼地事来?”问这话的是萧仲纥身边的一个文士,此刻谁对萧家忠心耿耿也可清晰看出,大战来临之时萧仲纥曾欲散尽门客,却是大多数人还是愿意留下来的,这名文士也是其中之一,虽是手无缚鸡之力,依然上了城墙,打斗不行,却也能与人合力搬两块石头。 萧仲纥笑道。“先用流民做炮灰,前方和两翼都布上流民,他这是怕咱们用奇兵攻击两翼,毕竟五万人马不算多。这法子本是无过,不过忘记考虑流民不是久经沙场的战士,即便是久经沙场地战士看见这般大的尘烟怕也要惊慌失措了。此事能为我方挣来片刻的安宁,戚涵封必然会尽快的重新凝聚兵力。好在刘祭到来之前拿下上京城。” 那两个说笑的人闻言转过身来向萧仲纥躬身道,“是太师来了!” 萧仲纥笑着点点头,两人对萧仲纥的话深以为然,城外叛军的騒乱只是流民引起,主将一旦发现必然会作出有效应对,少则半个时辰,多则两个时辰必然会调整好部署,此刻还未到晌午。刘祭的援兵真要到。即便是先锋铁骑,最少还需要两个时辰。这还是一切顺利的情况,在这之前,上京城的未来都是一个极大地变数。 其中一个将领道,“太师,这也不知是谁使的障眼法,瞒的过一时,却是瞒不过一世,对方什么时候发现还是未知,属下寻思着,咱们不妨大开了城门,直接攻出去,虽说咱们的人不多,在这时候没道理不趁乱捡点便宜。到也可以虚张声势,让对方莫不着头脑。” 旁边一个文士摔了摔发麻地胳臂,笑道,“魏将军所言有理,咱们若是能凝集起来,杀他几个来回,可不比在这城墙上肉搏来的痛快!” 看来众人都已是看出那尘烟不可能是援军了,萧仲纥问道,“咱们走了,这城墙谁人来守?” 众人被问的一愣,那文士却是笑道,“太师必然心中有数罢?” 萧仲纥笑道,“暂且看上一看罢,不知此刻城内如何了?” 众人方才杀的神勇,对周遭地情形皆不清楚,倒是一个亲兵见状道,“小的在城墙上远远的望了望,城内怕是比外间还乱呢,那乱军中本就有不少城内的泼皮无赖趁火打劫的,知道有援军来,一个个的便慌了神,叛军被他们一冲,也是乱做一团。” 戚涵封站在营帐前方,急切的望着侧面的小道,一个传令兵突然骑着一匹快马飞奔而来,口中叫道,“报周围一干士兵纷纷让道。 看见不是期盼中地人,戚涵封微微皱眉,一偏头却是看见天空中有些异样地黑压压,日头正当空,难道要下雨了? “戚将军,西方出现大量不明来历的军队,西面地那些流民开始逃窜,把大军阵型冲乱,前方的流民也开始逃窜,此刻大军无法向前。” 戚涵封身体一震,飞身跨上身边的战马,身边的十多名亲兵紧跟而上,向前方战场飞奔而去,这一场仗他本是十拿九稳,所以才会如此疏忽,却不知道这空虚的上京城怎么会突然冒出如此多的奇兵来,即便是刘祭日夜兼程,也最多只能让少量骑兵赶来而已,怎么会出现大量的骑兵? “大哥!”一个脆生生的女声在纷乱的马蹄声中响起,唤的戚涵封猛然回头,就瞧见小道上一个男子背着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站在那里,正望着这个方向。 戚涵封硬生生的拉住缰绳,那女子从那男子背上下来,扯下头上的斗篷飞奔过来,戚涵封翻身下马,一阵狂奔,将那跌跌撞撞的女子扶在怀中,低声道,“柔儿 朱柔儿已是憔悴的不似人形,原本丰盈的身形似风都吹的动,圆润的脸蛋如今下巴尖尖,一双大眼闪烁着盈盈泪光,披风下露出的衣角脏污不堪,戚涵封只觉得内心一阵抽痛,身后的亲兵唤道,“将军!” 戚涵封伸手在朱柔儿不犊禳抖的背脊上轻轻的拍了拍,“柔儿,我这会儿有急事,你先会营帐可好?” 朱柔儿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眼神惊慌,“大哥!不要 那几个亲兵也不敢再催促,戚涵封摸摸朱柔儿的头,低声道,“这会儿已是在大哥的营地,有大哥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朱柔儿摇摇头,手上的力气大的将戚涵封的手抓出几道淤痕,戚涵封正要安抚她,却听见背后一个声音冷笑道,“戚将军就是为了此女迟迟不肯开战罢?” 扭过头便瞧见那文士远远的站着,一脸冷笑,戚涵封冷声道,“拿不下上京城,我定会担下全责。” 那文士冷笑道,“戚将军好大的口气,这责任你担得起么?”说罢看看西边的天空,“萧仲纥好大的能耐,不过,若不是戚将军迟迟不肯发兵,又怎会到此时还没拿下上京城!” “我朱家的主何时要你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朱柔儿冷冷的道。 那文士这才恍然看见朱柔儿一般,嬉笑着道,“这不是贤妃娘娘么?您可是皇家的人,怎么又成了朱家的人了?” 落草的凤凰不如鸡。这便是朱柔儿此刻最深切的感受,那文士的话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在宫内提心吊胆的日子已经将她吓的有些错乱了,正是这一句话,让她想起了很多很多,眼神也渐渐的复杂起来。 还来不及调适心情,朱柔儿并不知道如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有人来到宫中拿着戚涵封的信物让她虽他走,宫中的日子她已是过的够了,留下来不是真疯掉便是死掉,大乱之时不逃更待何时? 于是她逃了,然后又在乱军中穿行,好容易才来到戚涵封身边,才会如此的惊慌失措,自傲如她,是不肯让自己懦弱的一面展示在人前的,抿抿嘴,问道,“大哥,你如今是去哪儿?” 若是以往的朱柔儿,肯定不会面对别人的讥讽还如此的忍气吞声,戚涵封有些意外,还是低声将情况稍做了解释,朱柔儿听完以后眼角挂着些许泪痕,深深的看了戚涵封一眼,那一眼,低声道,“谢谢你,大哥!” 戚涵封在朱柔儿背脊上拍了拍,朱柔儿已是咬牙道,“大哥,带我去!” 戚涵封本要劝朱柔儿留下,却是看见那文士一脸的坏笑,不知想到什么,冲着身边一个亲兵点点头,那亲兵下马来,朱柔儿翻身上去,伸手要了那亲兵的弓箭与佩刀,又回头瞧了那文士一眼,一行人飞奔而去。 未行出多远,便又见一传令兵一路疾行而来,见到戚涵封立即翻身下马跪地道,“将军,萧仲纥领军打开了城门,杀了出来,我方溃败,西方的骑兵人数不明,正在追杀逃亡的流民,此刻阵型已是大乱。” 戚涵封失声问道,“真有骑兵?” 可不是真有骑兵,那铁骑就像是凭空从地下冒出来的一般,一路狂奔而来,叛军见状莫说是流民逃亡不急,便是身经百战的士兵见状也是丢盔弃甲,中央的士兵还没有意识到,就被逃亡而来的己方人马挤的不由得后退,更是发生了不少的踩踏事件,正是因此,萧仲纥才会大胆的打开城门攻了出来!(全本) 最新全本:、、、、、、、、、、 国难当头 第148章 吃了饭,靠在沙发上舒服的呻吟,哎,老妈做的饭就是合我胃口——吃撑了,,,结果忘记更新时间,,,汗一个…… 相较于戚涵封的错愕,萧仲纥也是不吝多让,叛军大面积的溃散让城墙上的士兵士气大涨,城内也意识到守军的士气比之之前的拼命更甚上几分,心中的畏惧更甚,即便是以多对少,也无法面对面如罗刹的一帮守军。全\本//小\说//网 气势如虹,萧仲纥当机立断的传令守军打开城门,溃散的叛军丢盔弃甲,只恨娘没给生出四条腿来,怎会反击。 萧仲纥则是在城楼上看着数万人马被几千浑身血迹,衣衫褴褛的守军追的如同丧家之犬,轻轻的摇了摇头。 西边到底是什么情况,萧仲纥至今也不清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西边绝对不可能出现太多的军队,即便有,也决不可能超出五千人马。 “戚涵封错在不该用那些流民!” 萧仲纥身边一个谋士笑道,萧仲纥伸出手指着西边黑压压的影子,“子鱼以为那是从何而来的?” 那谋士捋了捋下巴上没两三根的胡须,“子鱼实在是想不透彻。不过那决计不会是刘祭的人马。上京周围的兵马早就被征集一空,主公可是有什么想法?” 萧仲纥沉吟道,“当是佟家的人马!” 那谋士一愣,随即摇头,“北门不过区区万人。即便全部放弃城墙地守备,也不过万人而已,怎能造出这般滔天的气势?除了那追击叛军的三千人马,主公且看,那边,”那谋士指了指远处,那里还停留着密密麻麻的战马,战马背上是装备精良的士兵,身上地盔甲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彩。 萧仲纥笑道,“你且说说追缉叛军的有多少人?” 那谋士道。“三千左右当是有的!” 萧仲纥又问道,“为何不全军追缉?以全歼叛军?反而在一旁坐视?上京城周围一马平川。叛军当是不会设伏。” 此言问的那谋士一愣,旁边一人已是惊呼出来,“难道是…”随即疑惑的摇摇头,“佟家怎会助我?” 远处传来叛军鸣金收兵的声音,声音一出,溃散的叛军更是逃的迅速,萧仲纥望着上前去追杀的守军微微勾起嘴角。满是尘埃地脸笑的无比自信,深邃地眼睛闪烁着欣慰的光彩,嘴轻轻的开阖,却是没有人听见他在说什么。 半晌。萧仲纥收回目光,扫视城墙上的片片狼藉,吩咐道,“再过半刻鸣金收兵,清剿城内叛军,打扫战场,侯刘将军大军。” 随即向城墙下走去,一干人纷纷领命行事。萧仲纥身边只带几名亲兵。街口处的厮杀已是接近尾声,留下的不过是叛军断后的人马而已。虽然城内地守军并不多,倒是叛军人马最少是在宫外出没守军的数倍,可惜的是大势已去,只能落得个落荒而逃的下场。 萧仲纥一行人很是顺利地便到了皇宫外,这边的叛军像是也得到了风声,已是散了个七七八八,不过街上的守军却是没有追缉,任由叛军逃散,萧仲纥正有些讶异,走到宫门,就瞧见两方人马对侍,竟是自己打将起来了。 其中一方,竟然是萧明钰。 萧仲纥见状脸色一沉,喝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两方人马听见萧仲纥的声音明显愣了愣,萧明钰则是扭过头来惊呼道,“父亲,您怎么回来了?” 萧仲纥冷哼一声,瞪视萧明钰,“皇宫门口打架滋事,你们到是好能耐,将皇家的颜面放在哪儿?国难当头,不思进取,反而任性妄为,萧明钰,老夫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说罢偏过头,望着打架的另一人,“李智鸿,亏得你也是太祖皇帝的子孙,国难当头,你便是如此保家卫国地?” 那一身戎装地李智鸿冷笑一声道,“此事可怨不得我!太师,这是萧将军生事,不信你大可问问在场的每一位。” 萧明钰怒道,“李智鸿…” 不待萧明钰说完,萧仲纥打断他道,“拖下去关起来,待老夫面圣之后再来审问!” “太师!”李智鸿嗤笑一声,“国难当头,太师之子萧明钰不思如何退敌,扰乱我君与叛军之战,此罪便该是斩杀当场,为何要容后再议?莫非太师是想包庇护短?今日本将军就要在此拿下这通敌叛国地逆贼,何人敢拦!” 萧明钰身边的一个亲兵就要发难,被萧明钰拦了下来,萧仲纥咬紧牙关狠狠的看了那李智鸿一眼,喝道,“将萧明钰拿下!” 李智鸿冷笑,萧仲纥身边的士兵却是不肯动作,萧明钰大声叫道,“父亲,您要杀儿子儿子无话可说,可是大哥却是没有犯错,为何要杀大哥?” 李智鸿与身边几个将领对视一眼,笑道,“是极,还有一个阵前惑乱军心的萧明珏。萧太师忠心耿耿,却是坏事在两个逆子手上。” 李智鸿几个可谓是苦大仇深,在萧仲纥手下被打压了这许多年,胸中的怨气不吐不快,却是一直拿萧仲纥无法,今日抓住了萧仲纥的把柄怎会轻易放手。萧仲纥如今大半的人马都折损在守城战上了,保皇派终于到了扬眉吐气的一日。 萧仲纥冷冷的瞥了李智鸿等人一眼,李智鸿几个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凉风冷飕飕的吹过,想到如今的萧仲纥已是不必当年,又挺起胸膛回瞪。 萧仲纥又将视线放在萧明钰身上。抿着嘴笑地十分的苦涩,“你和明珏还真真是老夫的好儿子!” 顿了顿,喝道,“拖下去!砍了!” “爹!”萧明钰大叫道,“您杀我没事,可是大哥呢!你不能杀大哥!他忠心耿耿,为家为国,说他惑乱军心,我第一个就不信!爹,您不能听了小人的谗言!” “太师!”萧明钰身边几个亲兵连忙跪下叫道。“太师,将军他只是着急您的安危!担心萧大人而已!罪不至死啊!” 萧仲纥怒瞪那几个亲兵。“拖下去!” “萧太师真真是忠心为国,杀自己儿子也是连眼也不眨一下地。”一道柔柔的女声在打断众人的沉默,街角处,一个头戴黑色斗篷,身披黑色披风,将自己包裹的一丝不漏的女子漫步行来,身边的马车上那个偌大的佟字格外的显眼。 萧仲纥的身体震了震。回过头,眼中露出失望的神色,那女子径直走到萧明钰面前,透过斗篷上地黑纱谁也瞧不清她的脸。她在萧明钰面前站了一会儿,像是在看萧明钰,随即斗篷轻轻转动,“萧将军是朝廷重臣,没有皇上地旨意谁敢任意处置?萧太师,您可要想好了!” 众人都有些揣测此女的身份,有些明悟的则是冷眼相看,萧明钰却是满脸的激动。让众人失望的事情发生了。萧仲纥半晌才道,“将萧明钰押下去。待本官禀报了皇上再做定论!” 那女子却是没有见好就收,又走到萧仲纥的面前,抬起头问道,“萧明珏萧大人呢?听说太师要将他斩首于三军之前。” 萧仲纥嘴角轻轻的向下拉,熟悉地人都知道这是他要翻前的征兆,众人都听得那女子低低的嗤笑了一声,隔着一层薄纱,两人便这么对立着,萧仲纥突然喝道,“来人!” 旁边一个亲兵连忙道,“太师有何吩咐?” 萧仲纥问道,“萧明珏呢?为何迟迟不见执刑着来向老夫回报?” 那亲兵诺诺嘴唇,旁边一个侍卫统领回道,“太师,城墙上的情形您是知道地,人人都不得空闲,萧大人最后还拿了刀去与叛军作战,为了咱们还受了重伤,咱们是下不得手了!亲手杀了战场上为自己挡刀的兄弟,这事儿,咱们做不出来,宁愿自己挨上一刀。” 旁边几个亲兵突然一起跪了下来,“还望太师体谅萧大人一片忠心!” 那女子听见萧明珏受伤的时候,身体明显的抖了一下,萧仲纥脸色越发的难看,李智鸿在一旁怪笑,那黑衣女子则是冷哼一声,萧仲纥的手在背后握成拳,正要开口,那女子突然道,“萧太师,看来此事民怨不小,您可不能独断独行,萧大人与萧将军一般,都是朝廷重臣,此刻又是用人之际,太师还是禀明皇上,请皇上裁断罢。” 说罢扭过头去问那侍卫统领,“萧大人此刻在何处?” 萧明钰也是听见萧明珏受伤,很是担忧,一双眼急切的望着那侍卫统领,那侍卫统领道,“还在城楼上,已是唤了军医替萧大人疗伤。” 那女子急切的问道,“伤到哪里了?可严重?如今又怎样了?” 那侍卫统领一一答了,旁边李智鸿见状本以为那女子是来寻萧家晦气地,此刻却是发现两家还有些渊源,依照萧仲纥地脾气,倒是会受了他的激将之法,如此一闹腾,加上佟家地人也要保这萧家二子的话,结果必然不是他乐见的,连忙插嘴道,“倒是忘了请问这位夫人是何来历?女子不在深闺,倒是对一干朝廷重臣指手画脚,真真是好教养!” 那黑衣女子冷笑一声,“你是什么身份?我的身份你还没资格问!”(全本) 最新全本:、、、、、、、、、、 国难当头 第149章 萧仲纥能任由此女放肆,而此女又能代表佟家与萧家说话,此女的身份便呼之欲出,除了岚公主,还有谁有如此大的能耐,不过岚公主住在太庙行宫,叛军打着勤王的旗号,却是不会去动太庙的。//。\\ 此刻便只剩下一个可能了,方才只是猜测的人心中已是十分的肯定,而迷糊的人也是揣摩出了七八分来,皆是挂着一脸好笑神色的望着萧家内讧。 萧仲纥环视一周,率先步入宫门,没了戏看,众人纷纷散了去,各司其职,唯有李智鸿等人跟了上去,跟上去之前不忘挑衅的看了那黑衣女子一眼。 宫门口几个侍卫也不知当不当检查几人的腰牌,相互瞧了几眼,皆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糊弄了过去。 往日肃静的宫廷今日除了永和宫都像死一般的寂静,皇家的威严不再,余下的只有惊恐与血腥的弥漫,一路行来,众人皆是不言语,萧仲纥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那黑色斗篷的女子,随后才是李智鸿几个,以及押着萧明钰的几个士兵。 永和宫内忙碌的宫人看见萧仲纥进来,众人皆是一惊,随即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萧仲纥能出现在这里,说明外面的情况已是控制住了。 只是萧仲纥的脸色有些难看,身边跟着几个将士,还有一个黑衣女子,却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一个小太监伶俐的扔下手边的事,跑过来问道,“萧太师,可是求见皇上?皇上与太后此刻都在大殿内与宁大学士几位议事。” 萧仲纥点点头,那黑衣女子道,“皇后娘娘在何处?” 那太监愣了愣,那黑衣女子揭下脸上的黑色斗篷。一张与萧夫人有七八分相似的脸露了出来,“你替我禀报一声。便说若雨求见皇后娘娘,娘娘必是肯见我的。” 那小太监有些为难的道,“娘娘身子有些不大好。好容易才休息下,夫人此刻去,却是不太合适。”凌霄小产的迹象明显,却是不肯休息地事闹腾的整个永和宫上下都知道,最后还是皇帝亲去了这才安抚下来,众人都是领了命,有事无事都不得去騒扰凌霄地休息。 萧若雪笑道,“是娘娘唤奴家进宫的。你去禀报便是。”说着回头似笑非笑的瞧了萧仲纥一眼,“萧太师珍重!” 众人皆不知萧若雪是为何而来,本以为是为了萧明珏萧明钰两兄弟地事,此刻看来却是未必,唯有萧明钰轻轻松了一口气,萧若雪的性子他是知道的,看似柔弱真正认准的事却是执拗的很,否则也不会出现逃婚一事。 后来被萧仲纥以强硬态度嫁入佟家,导致萧夫人去世的时候都没能回来看上一眼。这次又要杀萧明珏萧明钰,可以想象萧若雪会是怎样的心态。 萧若雪去见凌霄,凌霄是个极有情意的人,这倒是让萧明钰放心了一些。众人目送萧若雪离去后便随着萧仲纥向大殿走去。 领着萧若雪向凌霄住处那个小太监一边走,一边有些疑惑地偷偷瞧着萧若雪,这个女人一身黑衣,却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柔弱与贵气,要不是瞧见她身上衣服是诰命夫人大服,而萧仲纥在一旁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当不当引这个女人进来,此刻心中还是有些戚戚。不住的揣测这个女人的身份。 萧若雪自是注意到了。瞥了那太监一眼问道,“公公在瞧什么?” 那太监连忙摇摇头。低下头道,“夫人,您有所不知,皇上吩咐了不准任何人打搅了娘娘的清净…” 萧若雪笑道,“奴家在家中的时候也是娘娘的手帕交,今日进宫只是陪娘娘说说话的,定不会扰了娘娘清净,你且放心带奴家去便是。”说着塞了一个荷包到那太监手中,那太监有些惊慌的道,“夫人,您这是作甚!” 萧若雪神色自得地道,“你领奴家去,娘娘必然还会有赏。” 那太监一脸苦闷,又推脱了一番,萧若雪不受,那太监只得将荷包怯怯的揣到怀中,领着萧若雪进了凌霄的院子。永和宫的用度有些不足,菀细坐在院子里用一个小炉子熬着什么,手上拿着一把扇子才哪儿煽火,脸上有几点黑,也不知道是生火地时候弄上的还是之前大乱的时候还来不及洗脸。 那小太监瞧见菀细,恬着笑脸走上去,菀细已是抬起头来瞥着这边,衣袖擦了擦汗,又拉出几道黑印子,“你们这是做什么?” 那太监笑道,“菀细姐姐,这位夫人随着萧太师进宫的,说是娘娘召见,小的不敢怠慢。” 菀细这才将眼光落到面前那个黑衣女人身上,十六七岁的样子,脸色苍白,像是常年没见过阳光的,脸上的表情还有些稚嫩,目光太过直接了一些,菀细心下便不是很喜欢,别过头去看火,那柴是用坏掉地门板劈出来地,受了潮气,很是不好烧,劈劈啪啪作响,菀细又扔了一块柴进去,这才道,“不知夫人是?” 萧若雪神情淡淡的,“你只需禀报娘娘,若雨求见便是了。” 菀细眨巴眨巴眼睛,瞧了萧若雪一眼,对那小太监吩咐道,“小顺子,你来替我看着火,我去瞧瞧娘娘醒了没有。”起身对萧若雪施了一礼,“夫人请稍候。” 萧若雪有些懊恼地看着菀细的背影,那小太监眼观鼻鼻观心的对着火炉煽风,没多久便弄的自己也是灰头土脸,萧若雪唯有站在那儿候着。 过了许久,菀细才回转来,脸上身上已是收拾过了,笑眯眯的对萧若雪道,“娘娘还没睡着,听说佟夫人来了,便要奴婢请夫人过去。” 萧若雪的脸色稍稍好转,菀细领路在前方道。“佟夫人莫要见怪,实是宫中人手不足。娘娘身边的几个人都去外间帮忙了,此刻就剩下我与容慧姐姐,这才怠慢了夫人。” 萧若雪随着菀细走去。没几步便到了凌霄门口,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想必是皇帝体谅凌霄所以不允旁人来这边打搅,房间里只有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在床前侍候着,听见外间响动,淡淡的抬起头来瞧了一眼,轻轻颔首道,“佟夫人来了。”回过头低声对卧在床上的凌霄道。“娘娘,佟夫人来了。” 只听见一个憔悴的声音,“容慧,扶我起来。” 菀细连忙进去帮忙,萧若雪只是站在门口冷眼瞧着,直到看见凌霄惨白地脸色这才皱了皱眉,走进去道,“娘娘怎的如此虚弱?” 凌霄抬起头,望着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地人。轻轻的勾了勾嘴角,“若雨,你来了。” 容慧几个何等的好眼色,将凌霄扶来坐着。两人便推说有事,劳烦萧若雪照看,便退了下去。 萧若雪走到凌霄身边,伸手抓住凌霄地手,触手处竟然是跟她的手一般的冰凉,此刻凌霄的眼神却是有些复杂,萧若雪的突然出现,佟家是什么意思? 这话。凌霄自然不可能问出来。萧若雪望着凌霄眼神深沉,凌霄则是闭着双目养神。心中百转千回。 沉默延续了一会儿,萧若雪道,“你能帮我劝劝父亲么?” 这话?凌霄睁开眼,“佟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宫不明白。” 萧若雪直视凌霄,“我父母一直相敬如宾,母亲去世父亲却是不肯去看上一眼,好像自从你进宫以后,一切都变了!如今父亲要杀两位哥哥,娘娘都不肯伸出援手么?现在的父亲谁是话也听不进去,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你帮我劝劝父亲,只要不杀他们,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萧若雪心中有怨气,虽然她字里行间尽力在控制,凌霄还是明显的感觉到了,仔细望过去,深沉地眼中压抑的是一丝疯狂,凌霄皱眉,“此事本宫不好插手,佟夫人不妨去求求皇上,如今国家乃用人之际,两位大人对大周又是有大功的。” “你就是不想管了?”萧若雪突然大声的道,“本宫!本宫!娘娘飞上枝头了,到如今还是在怨恨当日之事么?我已经家破人亡了,娘娘还想要什么?不妨都拿去好了,将萧家抄家灭族,你心中的什么怨恨都可以消除的一干二净,也没了后顾之忧!” 凌霄突然意识到,萧若雪应该不是佟家派来的人,眯上眼,“佟夫人,萧太师是本宫的父亲,两位萧大人是本宫的亲兄长,夫人慎言。” 萧若雪冷笑一声,看着凌霄地眼中含着深深的失望,轻轻的摇头,“你变了。不,也许没有变。当日的事没想到你竟然记恨这么久,把怨恨埋在心里,然后慢慢地生根发芽,恨不得将我们一家生吞入腹。你难道没有想过,当日的事虽然是我们对不起你,结局总是好的,否则,你哪儿来的今天的地位?” 凌霄抿抿嘴,萧若雪转过身向屋子外走去,“娘娘您珍重!但愿您不会后悔今日之事!” 萧若雪出门的时候正好与进来的容慧擦肩,轻蔑的瞧了容慧一眼,容慧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走到凌霄床畔,凌霄正在苦笑,容慧道,“娘娘…” 凌霄摇摇头,“无妨,让她去闹吧。”顿了顿,叹息一声,“本以为她经了些事便会懂事些…” 容慧道,“娘娘,听佟夫人地话,进宫是专程为了萧大人与萧将军,听说在宫门口便闹将上一场了。” 容慧话里有话,凌霄如何不知,此刻凌霄的身份已经不再那么要紧,凌霄身边容慧是个活不长久地,也没了那么多的避忌,凌霄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她要折腾由得她去罢。”说罢躺下睡了。 抹汗,昨天书评集体被绑架,今天又回来了,,,唔,,,求一把粉红票呀荐也不错咧…(全本) 最新全本:、、、、、、、、、、 国难当头 第150章 容慧替凌霄盖好被子,退出门来,菀细在门口站着望着出去的小道,听见容慧出来,低声道,“她问了苏统领的方向便去了。” 容慧笑道,“你去瞧瞧月裳呀!这儿有我呢。” 菀细闻言笑道,“那就有劳姐姐了。”旁边那小太监还在煽风,菀细冲他道,“小顺子别煽了,粥都快被你煮成糊了,将那粥盛一半,随我走一遭吧。” 菀细去取了食盒,小顺子已是将那火弄的小小的,用盅盛了,递给容慧,这边又盛了一盅放在食盒里,两人便像苏勒的住处行去。 走进院落就瞧见月裳站在房间门口拦着,萧若雪背对众人瞧不见脸色,菀细道,“月裳姐姐,我这儿熬了些粥,你用小火煨着,待苏统领醒了吃呀。” 月裳脆生生的应了一声是,却是不挪步,笑呵呵的站在那里,小顺子拎着食盒上前,月裳接过道,“苏统领还没醒呢,这会儿也就我一个人,正犯愁,还好菀细姐姐想的周到。” 说着偏过头去瞧了萧若雪一眼,“这位夫人,您要瞧苏统领,奴婢也不能拦着,只是男女授受不亲,夫人还是带个下人,待苏统领醒了再来的好。” 萧若雪与菀细到达的时间不过前后刻而已,月裳已是让她吃了个软钉子,菀细低眉顺眼的勾着嘴角,月裳如何不知这位夫人是谁?瞧那眉眼便能猜出几分。必是有意与她难堪了。 凌霄身边地几个人儿对萧家的人皆是有些芥蒂的,不过一直以来萧家人都没有与她们几个下人为难,这等时候萧若雪突然出来。像个主子般地行事,连凌霄都不放在眼里,这事儿也怨不得月裳,菀细的性子是众人中最好的,也是受不得她的气派,遇上月裳这般古灵精怪的人儿自是不会让她轻易的过了去。 菀细道,“苏统领的伤势?” 月裳道,“发着高热呢。我这就要去打水来替苏统领退热,却是遇上这位夫人,死活要见苏统领,这事儿,咱们做奴婢的也做不得主不是?” 萧若雪被两人地一问一答挤兑的很是没脸,不由得跺跺脚道,“我见苏统领有要事!” 月裳昂首道,“夫人,此刻苏统领昏迷不醒,再重要的事也比不过人命罢?” 萧若雪哪儿想到月裳竟然直接顶撞她。气的一张雪白的脸煞时通红,菀细在一旁劝道,“佟夫人,苏统领受了重伤,实是没办法见您的。有什么事不能等苏统领醒了再说么?您是苏统领的表亲,必也是心疼苏统领的,不信自是可以去问问太医,非是咱们做下人的为难您,此刻却是不好扰了苏统领的休息。” 那小顺子也接口道,“苏统领流了足足一大盆血呢。一身地衣服都湿透了,能捡回条命来实是不易……” 萧若雪闻言一把推开挡在她面前的月裳,月裳一个不稳,好在小顺子就是一旁。伸手拉了一把这才没跌到地上,回头时萧若雪已是冲了进去,月裳望了菀细一眼,菀细扯扯嘴角笑的阴森,月裳这才站好了跟了进去。 萧若雪对着床上趴着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正发愣,她本以为是月裳几个有意为难,却没想到苏勒的情况竟然真的如此糟糕,血虽然止住了。那身上包裹伤口的白布还是浸湿了大半。红红褐褐的眼色,房间里都布满了血腥的味道。黝黑地皮肤颜色格外的深沉,明显可以看出正在发高热,爬在床上的发出极度不舒服时才发出的那种淡淡地呻吟声。 月裳咳嗽了一声,“夫人,您还是出去吧!” 萧若雪这才恍然大悟,过后便是满面的娇红,她虽已嫁人,却是从来没见过男子的身躯,这般直勾勾的对着一个男子瞧,实在是羞煞人也,娇羞不过是片刻的事,随即便是一片昏暗,恨恨的瞪了月裳与菀细一眼,向院子外跑了出去。$君$子$堂$首$发$ 月裳瞧了菀细一眼,很是不明白她为何而来,菀细让小顺子在房间守着,拉着月裳出的外面来,月裳这才问道,“她这是作甚呢菀细冷笑一声,“求娘娘去替萧家两兄弟求情,这当口,谁不知道那位是做给别人瞧的,娘娘何必去出这个头?容慧姐姐还在说,这位不闹腾还好,这么一闹腾,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月裳一直呆在苏勒身边,对外面地情形很不了解,菀细又细细地说了一遍,月裳这才皱眉道,“娘娘是怎么说的?” 菀细道,“娘娘说由得她去。” 月裳叹息了一声,菀细又道,“我知你心中在担心什么,娘娘说无事合该是无事地。咱们冷眼瞧着便是。倒是你们怎么回事?春燕不是与你们同出来了么?怎的不见了人影?” 月裳张张嘴,突然想到什么,瞧了瞧周围,将菀细拉到角落,“这事儿也是说不得的,娘娘醒了自然会说与你们知晓。至于春燕,我与春燕随着娘娘逃出来,路上却是遇上一群叛贼,春燕被吓的站不住,我拖她走,她也走不动,我便拿刀威胁她说要么随我走,要么就放手。我托人去打听过了,说是在后宫瞧见了她,没什么事,不过此事必然冷了她的心才会不愿出来。大家姐妹一场,也是同甘共苦过的,你们若是要怨我舍下她独自逃命我也没话说,不过事情重来一次我必也会这般做。” 菀细皱皱眉,月裳见状笑道,“你回去罢,屋子里少不了人,娘娘那边也要照看着。” 月裳说罢转身便向屋子走去。菀细愣在原地,直到瞧见月裳前脚跨进大门,这才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月裳姐姐要是有什么事,寻个人传话便是。” 这边萧若雪跑出来只觉得心灰意冷,跑了许久才想起自己来是为了何事,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了,随手抓住一个过路地宫人,询问了皇帝的所在便要过去,那宫人被她脸上糊花的胭脂吓了一跳。还是指点了方向。 萧若雪见那宫人脸色有异,在脸上摸了一把,是满手地脂粉,寻了个角落找了些水将脸洗了,这才向大殿行去。 刚走到大殿门口,便有两个士兵来拦她,大殿内萧仲纥正侃侃而谈,“……如今国难当头,有罪当重罚,有功当重赏。不可姑息养奸,萧明珏、萧明钰两人所犯之事实乃罪不可赦……” “等等!”萧若雪突然大喊道。 大殿内的众人突然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猛然转过头来,萧仲纥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谁人私闯大殿?拖下去!” 那两个士兵便要拖着萧若雪下去,李智鸿早就瞧见这人是谁了,惊问道,“这不是佟夫人么?” 若是其他的人,拖下去便就拖下去了,偏偏这个女人是佟家的人。少年皇帝不得不给太后一个面子,给佟家一个面子,这一次的事件佟家与萧家出力最大,映衬着他对佟家那点不喜的心。格外地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少年皇帝瞧了皇太后一眼,皇太后目不斜视的看着外面,少年皇帝道,“请佟夫人进来罢!” 萧若雪甩开那两个士兵的手,狠狠的瞪了那两人一眼,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垂首小步走进去。 请过安。少年皇帝唤萧若雪平身。问道,“不知佟夫人为何事而来?” 萧若雪缓缓的抬起头来。嘴角微微的翘着,面容带着几分诡异的笑容,若有似无的瞧了萧仲纥一眼,又看了萧明钰以及被人抬来的萧明珏一眼,这才抬起头望着少年皇帝,“皇上,臣妾是来替萧大人与萧将军求情的。” 萧仲纥重重地哼了一声,抿着嘴,嘴角微微的下垂,严厉的望着萧若雪,萧明钰皱着眉头欲言又止,萧明珏跟是一脸的急切,眼中是浓浓的担忧。 萧若雪笑的十分的惬意,少年皇帝则是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就在他看见萧若雪的脸的时候,偏过头去看了皇太后一眼,皇太后则是微微眯起眼,眼中闪过一抹浓重的杀机。 余下地人,有幸灾乐祸,有观望,有担忧,无不把头埋的深深的,叫人瞧不透彻他们的心思,少年皇帝咳嗽了两声,道,“佟夫人,此事已有决断,若是无他事,你还是下去罢。” 萧若雪倔强地昂起头,“我……” “皇上,刘将军求见!”殿外突然传来一个太监的呼声,众人露出狂喜的表情,刘祭总算是来了。 唯有萧若雪神色复杂,此刻再没有人记得方才是在所什么,少年皇帝更是欣喜的站起身来,急切的向外大步走去,“刘将军到哪儿了?” 那太监回道,“刚进了宫门便有人来报了,此刻当快到了。” 众人其其的随着皇帝涌出来,去迎接大周的希望,没走出几步,就瞧见永和宫宫门一个满身戎装的白面将军大步而来,身上地披风布满了灰尘,红色地披风在阳光下格外的张扬。 待走地近了,方可瞧见那眉目如画的脸上有几分疲惫,眼中还有些血丝,见到皇帝,跪倒在地,“臣刘祭救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说明一下,萧太师的两个儿子,一个叫萧明珏(ju)这个是长子,王字旁,一个叫萧明钰(yu次子,金字旁,估计大家看着都会觉得有些眼晕,俺码字的时候不会弄错,因为读音不一样嘛,不过,两个字长的像咩。汗,都怪我傻,以为兄弟就该有点联系咩,所以才会这样,,,我认错,下次起名字的时候绝对不会干这种傻事儿了 国难当头 第151章 站在众人身后,萧若雪直勾勾的望着刘祭与皇帝交谈,又与众人问好,只觉得眼前的那个少年将军越发的沉稳,眉目间多了许多不曾见过的沧桑,却是越发的显得雄姿英发,。\ 立宛城一面曾以为是永别,没想到在今日竟然会再见面,萧若雪的手在颤抖,嘴微微的张开,雪白的面容在耀眼的阳光下泛出微微的红晕,双目一刻也舍不得移开那张朝思暮想的容颜。 她心中也念着这个人的,她心中也在期盼不期而遇,记忆中那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青青的草地,跨马而来的少年衣袂在风中飘荡,一直向她飞奔而来,她被那狂奔的马儿吓的忘记了起身,就那么呆呆的躺在草坪上,瞪大了一双眼看那马蹄高高抬起,重重落下,大地为之一震,她的心也为之一震。 那少年如沐春风的笑容,伸出纤细白皙的手,在马背上笑道,“我便知道你会来这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将手交到少年手中的,当有意识的时候,她已经落在了马背上,靠在他背后,拦着暖暖的硬朗的男人的腰,帖在宽大的背脊上,面对狂奔退去的草木怯懦害怕。 不过,很快,她便被他背脊上咚咚的平稳的心跳声引去了心神,忘记了风有多急,马有多快,天地间就剩下那一道少年地不算宽阔的背脊。 不知何时。萧若雪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如今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去了。她再不是那个天真无知地少女,而他也不再是那个满腹壮志却懵懂的少年。 如今的她,站在他的面前再不是他唯一的瞩目的对象,而她,站在他面前却无法再任性撒娇,回不去了呀! 泪流满面,控制不住的向下掉,是对往昔的期盼。还是对未来地绝望?萧若雪不知道,她只是知道,这一面,合该是最后一面了,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明白,永远也不会明白。 众人说了几句,便要回转进大殿议事,将呆呆在原地的萧若雪留在那里,空荡荡的广场上。人很多,却没有一个为她驻足,父亲,兄长,曾经的挚爱,当萧若雪觉得那个人越发的离自己远的时候,才发现众人都进了大殿。胡乱的擦掉脸上的泪痕,萧若雪连忙拉起斗篷向前跑去,她今天来可不是为了这个男人。 大殿内众人正为了布置一事争论的热火朝天,刘祭共计带了五万人马过来。五千骑兵日夜兼程,还有四万五千人马会在晚上以及明日早朝赶到,五千骑兵虽然不多,却是足够震慑城外的叛军了。这也如同一剂良葯,众人本就高涨地情绪又添了几分自信。 佟老爷子派了人随着刘祭一同过来,众人这才得知城外那些铺天盖地的骑兵是怎么回事,那佟家派来的人口舌甚是便利,引得皇太后与少年皇帝的脸上尽是笑容,众人也是笑的开怀,将相和睦国之大喜,只要能这般凝成一股绳。平叛指日可待。 说完此事。便是城内布防一事,刘祭所率骑兵连夜奔波。跑死了不少战马,好在上京城为各处战争采购了不少,皇帝下旨分配了军需,又让刘祭大军先做休息,至于城中守军轮番休息,暂时不做反攻。 诸事议定,众人的目光又落到了萧明珏萧明钰两人身上,大殿上两个被束缚了手脚的人实在是太过扎眼,刘祭自是忍不住要问上一问的。 刘祭刚问,一直不好插话的萧若雪便扑上前来跪倒在地,高呼道,“求太后皇上饶恕了两位大人罢!” 刘祭一直没有发现萧若雪的存在,大殿内涌出地人太多,被皇帝如此迎接,刘祭还是有些受宠若惊的,何况旁边还有一个萧仲纥在,进了宫就见了不少奇奇怪怪打扮的人,对一个身披黑斗篷的人自然是不在意地,一心想着的是尽快商议好对策,抵御外敌。 听见萧若雪如此说,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刘祭的目光自然放到了萧仲纥身上,萧仲纥只是淡淡笑了笑,“佟夫人,朝堂之上妇人不得涉足,你还是请退下罢。” 萧仲纥这般说话已是客气了,客气之外还有生分,刘祭看向萧若雪,萧若雪此刻也是望着刘祭,眼中含着渴盼,刘祭呼吸滞了滞,问道,“这是?” 少年皇帝瞧了皇太后一眼,皇太后道,“萧太师,萧明珏萧明钰两位皆是太师亲子,哀家知道太师为了以示大公无私,所以对待两位大人皆是要求更加严厉,如今国难当头,两位大人皆是国之栋梁,所作所为也非死罪,萧太师大可不必如此,哀家以为,稍作惩戒即可。” 萧仲纥道,“太后体恤老臣,老臣感激涕零,不过萧明珏、萧明钰所犯之事目无王法,国难当头不思进取,萧明珏公然违抗主将之令,军前当斩首!萧明钰目无王法,危难之际在宫门斗殴,若不是叛军退却,怕是皇宫已失,此两人罪不可赦,当处以极刑,以儆效尤!非老臣沽名钓誉,此两人不罚日后难以服众,如今大周朝不能没了法度,否则何以制军?何以平天下?唯用重典!” “你记得大周,可记得他们还是你的儿子?若不是你的儿子,他们又为何会这般?”萧若雪跪在地上怒目相视。 萧仲纥傲然道,“先国后家,国难当口,岂能儿女情长!” 萧若雪突然笑了,“呵呵,好一个大义灭亲的萧太师!那您之前的所作所为又是何苦来哉?”萧若雪站了起来,望着萧仲纥,“励精图治十余年,长女入宫为后,大周大难,太师连夫人去世也不归家,城门杀长子,宫门杀次子,只为正刑典,真真是忠心为国!只是,这真如大家眼见这般么?”萧若雪笑,伸手指着萧仲纥的鼻子骂道,“你,不过是一个包藏祸心地奸臣而已!于家,你对不起妻、子,于国,你有愧太祖皇帝、先皇、皇上、太后乃至大周地子民!萧太师,你真真是一个失败的人!旁人瞧你功成名就,好生气派,却是连家都保不全,更别说为国,大周若没有你,又怎会有今日!” “放肆!”萧仲纥怒目圆睁,“老夫所作所为,何须你一个妇人说道!” 萧若雪冷笑,“萧太师,您连您地亲生女儿都不认了么?” “住口!”萧明钰大喝道,“苏若雨,你可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萧若雪昂起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二哥,我心理面明镜似的!母亲去世了,我本以为他还会念一点父子之情,那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可是,我错了,你们也错了,这个人的心是铁做的,比铁还冷,还硬!自以为是!刚愎自用!如今家破人亡了,我还留恋什么?要死,那大家就一起死吧!一同到地下去见母亲,问一问她,我做的到底对不对!”萧明珏眼中露出浓重的失望,想说什么,却是一口气接不上来咳嗽了起来,“咳咳…”这沉重的咳嗽声在大殿内回响,众人都有些失神,萧明珏说不出话,更是急的脸色通红,一动身上的伤便流出血来,一双眼带着复杂的眼神望着萧若雪,更多的是浓浓的担忧。 萧明珏咳嗽不休,嘴角浸出血迹,身上的伤口也渗出血来,萧若雪连忙上去轻轻的拍萧明珏的背脊,口中焦急的道,“大哥,你想说什么?别着急…”萧若雪不这般,萧明珏还好些,萧若雪越劝,萧明珏咳嗽的越发急切。 李智鸿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刚才怎么了?只觉得一阵耳鸣,眼睛也瞧不真切,看来是有些累了。” 刘祭望了一眼错愕的皇帝以及满脸阴沉的皇太后,萧仲纥沉着脸,萧仲纥身后那个佟家的使者一步跨出来,躬身道,“皇上,太后,本来家丑不可外扬,此刻却是不得不说了。” 萧若雪挑眉,“你想说什么?佟宁!” 佟宁低下头道,“婶婶还是先下去罢。” 萧若雪抬起下巴,“下去?下哪儿去?皇上太后没听见我说的话么?萧仲纥犯了欺君之罪,如今那位皇后不过是个冒牌货,皇家的颜面尽失,萧家就该抄家灭族!” 佟宁低头道,“婶婶,恕侄儿无礼了。”顿了顿,大喝道,“来人啦!将这个疯妇拉下去!” 回过头又对皇帝道,“皇上,朱氏自从嫁入佟家,便一直疯疯癫癫,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曾主怜她,将其送到西边求医,没想到她竟然自己跑了回来,扰了圣驾,还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内院不宁,我佟家人责无旁贷,请皇上赐罪!” 萧仲纥不动,萧明钰身体震了震,萧明珏咳嗽的更加厉害了,两个士兵上前拽住萧若雪,萧若雪看了萧明珏又看看萧明钰,恨恨的瞪了萧仲纥一眼,双眼渴盼的望着刘祭。 那两个士兵毫不留情的拽住萧若雪便向外拖行,大殿内没有一个人有动作,萧若雪只觉得什么在脑子里炸开了,尖叫道,“谁说我是疯子!你们才是疯子,我说的都是实话!皇上…”(全本) 最新全本:、、、、、、、、、、 国难当头 第152章 萧若雪眼见着自己就要被拖出大殿,这次来,她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不过,要的却不是这样的结局,愤愤的望着刘祭的无动于衷,萧若雪大叫道,“刘祭!连你也不肯说实话了么?” 萧若雪的声音在大殿内回响,撞击在每一个人的心上,有人面无表情,有人面色焦虑,也有人带着嘲讽的笑容。\\。qΒ5. 刘祭咬紧牙关闭上双眼,心咚咚的跳着,周遭的空气似乎稀薄起来,扭过头去看见那一双满是怨恨的双眼,萧若雪之前的命已经是捡回来的了,可见萧仲纥到底有多疼爱这个女儿,萧家的人到底有多在乎这唯一的女子,这一别,等待她的必然是死亡,即便萧家不下手,佟家… 刘祭看了看佟宁,佟宁脸色很平静,平静的一丝波澜不起,萧明珏咳嗽的更为厉害,嘴角的血丝顺着向下流,萧明钰惊慌失措的扑过去,少年皇帝直直的望着刘祭,眼神复杂,皇太后冷眼瞧着,嘴角微微的勾起,神情瞧起来高深莫测。 萧明珏指了指萧若雪,萧明钰皱起眉头,萧若雪在门口大叫,“大哥,二哥!你们就真的忍心见到小妹这么被人说成疯子!一辈子被人关起来不见天日么?如果是那样,我宁愿死!”又叫道,“刘祭,你忘记你曾经说过的话么?你负了我!我若是有求于你,你必然会助我,我萧若雪这一生没有求过人。如今就求你这一次,你说呀!” 刘祭地身体震了震,萧若雪却只看见他冷漠的背影。“你说呀!你是如何去了北地?又是为何起兵?萧太师,你真真是好肚量,容得下一个背叛你的人,怎么就单单容不下自己地儿女?” “后宫中那个害得你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冷漠的把身边所有能害到她的人赶尽杀绝,你还要护着她么?你是被鬼迷了心窍!” 萧仲纥至始至终都是淡淡的看着前方,嘴角微微的上扬着,听着萧若雪的怒骂。就像是与他半点干系也无一般,半点波澜也不起,那淡淡的笑意就像是在面对地真是一个陌生的疯妇,而不是他的女儿。 “住…咳…咳…住口!”萧明珏喝道,用力的回过头,大口大口的吐出鲜血,萧明钰一用力,挣断身上并不紧的绳索,扶着萧明珏正要说话,萧明珏抬起手指着萧若雪道。“朱若雨…你…你到底…是何居心?” 萧若雪震惊的望着萧明珏,忘记了挣扎,那两士兵却是停了下来,萧若雪张了张嘴,低低的问道,“大哥,为什么?” 萧明钰看了萧明珏一眼,萧明珏依然咳嗽不断,身上的血流的越发地厉害,一双眼却是复杂的望着萧若雪。萧明钰顺着萧明珏的眼光看过去,萧若雪在一身黑衣的衬托下越发的显得无助苍白,“若…若雨妹子,你下去罢。” 这一刻。萧若雪泪如雨下,她错了吗?眼中闪烁着迷惑,为什么会这样?萧若雪不明白,她只是想要大哥和二哥好好的活下去,没有了爱情,她只剩下亲人了,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一定要有人牺牲吗?为了所谓的国家。可是。这个国家又对他们做了什么? 萧若雪看着萧仲纥,再看向皇帝太后。一切在她眼前模糊起来,刘祭的眼眶有些湿润,一股酸涩哽咽在喉头,男儿有泪不轻弹,所以也只能哽咽在喉头,有些时候,有些事,是必须有所牺牲的,至于会不会遗憾终生,那已经不在能考虑的范围之内,有一种责任,压在肩头地时候,足矣让人放弃一切喜悲。 萧若雪突然甩开身边两个士兵的手,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两个士兵来不及反应,只能呆呆的看着她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匕首,“大哥,二哥,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死去,不如让我先死!” “萧仲纥,你不认我这个女儿,便罢了,毕竟我害得你功败垂成!可是,大哥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做错了什么呀!今天,我把一切都还给你!” 说罢,看也不看刘祭,匕首尖锐的刀锋直直的扎进胸口。 刘祭心中有什么断掉了,萧明钰大叫道,“若雪!” 萧明珏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倒在地上,此刻的萧明钰则是顾不得那么多,狂奔过去,一把推开呆在一旁的两个士兵,轻轻的抱起倒在地上的那个人儿,手握成拳,重重的捶在地上,地砖破裂,裂开一道大口,就像是在嘲笑什么一般。 萧仲纥缓缓地转过头去,地上地人儿正因为血液急剧的流失不断地颤抖,萧若雪抓住萧明钰的手,口开开合合的不知在说什么。萧明钰却是听懂了一般,抬起头望着木然的刘祭。 刘祭叹息了一声,缓缓的走过去,少年皇帝与皇太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萧仲纥突然道,“皇上!苏家于国还是有大功的,求皇上看在苏尚书一家忠心为国,佟家劳苦功高的份上,免了两家的罪责。这个妇人不过是受了刺激,已是不能自控言行,与苏佟两家并无干系。” 萧明钰扭过头来望向萧仲纥,没什么力气的萧若雪却是突然能大声说话了,“你在这个时候怎么还能如此平静?” 萧若雪的眼睛落在萧明珏身上,她的大哥,长兄如父的大哥,不知道是死是活,不过,如今已经不重要了,黄泉路上不孤单,萧若雪伸出手,想要去抓什么。 刘祭已是走到萧若雪的身边,蹲了下来,抓住萧若雪冰凉的手,“若雨,对不起。” 萧若雪淡淡的看了刘祭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那眼神没有半分情绪在内,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眼神渐渐的浑浊,迷离,下一刻,抽搐着闭上了双眼。 皇太后昂起头,神色哀伤的道,“论起辈分,若雨也是哀家的侄儿媳妇,哎了,怨也只能怨她得错了病,这般也算解脱了吧?皇上,哀家替她求个情,厚葬了罢。愿她来生投个好人家。” 少年皇帝木然的点点头,“将佟夫人按照一品诰命夫人的规格厚葬。” 两个士兵这才回过神来,小心谨慎的要去萧明钰手中接过萧若雪的尸体,刘祭放开了手,萧明钰却是有些依依不舍,萧若雪已经不再是萧家人了,即便他们要去祭奠,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手中微凉的尸体沉甸甸的,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刘祭轻轻的推了萧明钰一把,萧明钰怒目回瞪,刘祭恳求的望着萧明钰,萧仲纥喝道,“还不快将人犯拿下!” 几个殿上的侍卫连忙上前,萧明钰一把甩开侍卫的手,“不用你们动手!”说罢走到萧明珏的身边,蹲下来,萧明珏的面如金纸,手在鼻上试了试,萧明钰的手软软的垂了下来。 这一刻,每个人都看着萧仲纥,萧仲纥冷漠的站在那里,嘴角的幅度不变,只是眼神深沉起来,很久没有人看见过萧仲纥这样的眼神了,深若寒谭,与脸上的笑容映衬,显得格外的阴森。 李智鸿啧啧指着那几个士兵道,“你们几个怎么回事?没听见皇上的话吗?还不赶紧了!”顿了顿,又道,“萧明珏萧明钰兄弟是要法场行刑,以正法典的,还不快来人将萧大人抬下去治疗!” 刘祭皱了皱眉,上前一步道,“皇上,此刻军情紧急,不可在此等小事上过多纠缠,依微臣之见,还是先商议大事罢!” 萧仲纥闻言身体震了震,仿佛大梦初醒,拱手道,“刘将军所言极是,请皇上下旨罢!” 少年皇帝瞧了皇太后一眼,挥挥手道,“先将萧大人送下去,佟朱氏按照一品诰命夫人规格厚葬,萧将军押到刑部,容后再议。” “什么?”凌霄刚睡醒便听见这个消息,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你再说一遍!” 容慧低低的道,“佟夫人自裁于大殿之上,萧大人伤重不治,萧将军此刻还押在刑部!” 凌霄皱了皱眉,“刑部,是萧家的人。” 容慧不语,凌霄揉揉额头,她知道萧若雪出现会闹出乱子,却没想到结局会是如此,当日天真烂漫的少女如今已经却近乎疯魔,是萧家太爱她还是在害她?若不是近乎溺爱的教育,又怎会让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不懂世事?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弱肉强食的,怎会像温室一般的和风细雨。 “萧太师如何说?” 容慧谨慎的道,“不过是一个与萧家有些交情的疯妇在殿上的胡言乱语而已,她去世了便是解脱了,萧太师是做大事的人…” 凌霄点点头,“本宫知道了!”顿了顿,低声道,“死了,死了!怎么会就死了?” 容慧见凌霄还有些回不过神,“娘娘,奴婢听说佟夫人被送到异地养病,这兵荒马乱的,怎么会独自回来了?” 凌霄定了定心神,萧若雪和萧明珏的事对她的刺激实在太大,此刻恨不得立即去见萧仲纥,深吸了一口气,“你说刘将军到了?” 容慧点头,凌霄揉着额头道,“你下去罢,让本宫静一静。”(全本) 最新全本:、、、、、、、、、、 破茧成蝶 第153章 余下四万五千大军在傍晚时分集齐在上京城北郊城南的朱家军还没有整顿好逃亡的流民增大了朱家军整顿的难度到底疲惫的援军没有在第一时间攻打叛军反而是停下来整顿。【最新章节阅读.】 宫内众人面对着人心惶惶终究决定先安内再攘外虽然这时候是突击叛军的最佳时机此刻纷乱的上京城却是一个偌大的隐患若是不整顿好必然会有无穷的后患。 刘祭的大军来到众人分出了人手分别在上京城内与皇宫内搜寻叛党商议的结果是在清除了上京城的隐忧之后再征讨朱家叛军。 甘洛江畔传来的消息有乱民响应朱家欲除奸佞各地的战事吃紧最最让人揪心的消息还是百里征在甘洛江畔弹尽粮绝全军覆没。 这一消息才是真正让上京城上下冷静下来的原因如今的大周犹如风中残烛再也经受不起半点风雨了。 任由朱家大军从容退去上京城沉寂的如同一滩死水只是明眼人都知道这一滩死水只是表面的平静而已下方暗潮汹涌积蓄着庞大的力量等待某一个时刻的到来。 大周如今再也不是那个四方来朝的泱泱大国而是一所破旧的屋子在狂风暴雨种苟延残喘勉强依靠着几个看起来还算结识的柱子支撑着稍有不慎便会全面的崩塌。 足足花了七天时间。将上京城地叛逆清理了一番又将皇宫中的叛党梳理完本上京城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景象。 七天之内源源不断传来地急报堆积如山。面对这一切众人只有沉默唯有沉默。 凤藻宫不少地方被烧毁了包括凌霄的寝宫与正殿加上凌霄的胎像不稳暂时留在了永和宫宫中的其余宫人到是纷纷的回到了各自的寝宫。 依旧是那个小院子夏日里花团锦簇。耀眼的阳光下娉婷而来的两个宫女说笑着其中拎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几样时令地鲜果走到廊下笑道“娘娘奴婢去寻了些果子娘娘尝尝。” 凌霄正卧在廊上这几日忧心忡忡连笑容都不多见。听见月裳的声音忙回过头来果真瞧见篮子里放着好些个青涩的果子必是之前容慧听了她想念这才吩咐月裳去寻的。 月裳回来也不过两日昨日苏勒被家人接回去之前的事情众人便刻意的抛在了脑后容慧去寻了盘子用清水将果子洗了一遍这才送到凌霄面前凌霄拿起来咬了一口酸涩的感觉充盈在口中。身上的暑气却是消散了大半。 露出满足的笑容凌霄正要说话却看见与月裳一道回来的兰英一个劲儿地在与月裳眨眼“兰英。你眼睛进虫子了?” 兰英尴尬的站在那里月裳低头道“娘娘方才奴婢出去遇上春燕了……” 春燕明明就在后宫月裳不过就出了永和宫一趟想要遇上却是太难想到之前的事凌霄道。“怎么不唤她回来?” 听见凌霄的话。月裳明显松了一口气低头道。“说是一直在后宫帮忙伤了的人不少她也是个心慈的急急忙忙的要去送药与奴婢们只说了几句便去了。” 兰英道“这也不是个办法后宫中的人少了么?不过一个个偷懒罢了多她一个也不能成什么事儿。娘娘身边的人都不够使唤还是要将春燕唤回来才是。” 几个丫头的心思凌霄自然明白春燕必是在后宫吃了不少苦凌霄身边地几个宫女从来都是众人盯着的对象如今春燕心死这几个丫头却是不能放任不管这才来求情了。 对于春燕凌霄也是有些感情的这丫头虽笨了些却是个实心眼胆子小从不乱说话放在身边也是放心的不过这次地事却是有些分不清轻重了凌霄也有心让她吃些苦否则早就该让人去接她出来的点点头道“兰英去接她出来罢。” 兰英欣喜的谢了恩与月裳退了下去两人来之前容慧正与凌霄有一搭每一搭的说事儿提到春燕不由得让凌霄想到了另外一个人萧若雪如今是死了当年雪园的人就剩下了她和香芹“香芹如今如何了?” 说到这个就瞧见小道上一个小太监慢悠悠的走过来手上还拎了个食盒远远的瞧见凌霄手上的果子便笑道“奴才给娘娘请安了娘娘昨儿个说要吃这果子皇上回宫便与奴才说小廉子呀宫中如今用度不多不过皇后想要地东西还是该办地到的你明儿个一早就去寻了与皇后送过去。这不奴才便来了却没想到在路上一耽搁比姐姐们还是慢了一步。” 凌霄笑道“就你会说话哀家不吃这了皇上费心送来地东西可不能糟蹋了。这些么就赏给你好了!” 说着示意容慧端给小廉子小廉子连忙跪下磕头谢恩迫不及待的取了一个咬了一口刚进口便一脸的怪异凌霄瞧着小廉子想吐又不敢吐的样子捂着嘴咯咯直笑容慧也忍不住在一旁笑的甚是开怀好容易小廉子才将口中的果子给吞了下去愁眉苦脸的道“娘娘爱吃酸人都说酸儿辣女娘娘这一胎必然是皇子了。奴才恭喜娘娘!”说着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凌霄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本宫也就是与你说笑那果子放哪儿吧。”小廉子连忙将果子往身后一藏叫道“娘娘您赏与奴才的东西可不能要了回去再酸也是娘娘的恩典旁人还没有呢!” 小廉子平日里虽然嘴甚便利到不像今日这般可以的拍马屁凌霄与容慧使了个眼色容慧上前去接过那篮子笑道“小廉子替我在这儿与娘娘说说话呀我去洗果子。” 容慧一去凌霄便沉下了脸色“香芹如何了?” 小廉子一愣嘴角抽搐了一下“娘娘奴才今日便是来与娘娘说这事儿的。” 这小廉子倒也坦然凌霄也是听说过香芹并没有离开在后宫中差不多是被充作苦役了与那些浣洗的宫人一般的苦累香芹在萧家何尝做过这样的事?她竟然咬牙忍了下来凌霄心中隐隐有些抽痛那些宫人也太过大胆了香芹也依旧是一个才人呀!并没有打入冷宫最重要的是香芹于凌霄有恩只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件事而已。 “香才人她不肯……说是离了这儿她怕是连活下去也不能够娘娘……”小廉子断断续续的说着香芹的近况。 凌霄点点头“你知道的本宫有些为难。” 小廉子道“如今后宫纷乱许多正经主子也没人理会此事确实难办了些若是不做活便是连饱饭也没有一顿奴才瞧着她瘦弱了许多手上也起了血泡茧子实在有些不忍娘娘香才人如今只求衣食无忧一心向佛奴才寻思着求娘娘一个恩典将她送到太庙岚公主那里去……” 凌霄眯了眯眼“这是她的意思罢?” 小廉子偷偷的瞧了凌霄一眼凌霄眼中尽是笃定不由得只有硬着头皮道“是的。” 凌霄沉默小廉子低着头不敢开口半晌凌霄道“你替本宫与皇上说说便说是本宫的意思将霜嫔与香才人都送去太庙行宫与岚公主作伴。香才人病情稳定了霜嫔虽有过却是为皇上诞下龙子如今这宫中实在不适合她们修养身子。” 小廉子偷偷的舒了一口气跪下道“奴才替香才人谢过娘娘隆恩。” 凌霄摆摆手“她一生凄苦本宫也是心疼。你替本宫传一句话与她答应她的事本宫并没有忘记。” 小廉子连连点头应是起身来贴到凌霄身边道“娘娘今日宁大人进宫遇见奴才说是您要他查的事已是有了眉目多半是真的。” 凌霄闻言不禁柳眉倒竖一股隐隐的火气从胸口冒出来小廉子只是传话却是不知道是什么事凌霄一向都是慈眉善目从来没有如此愤怒的表情吓的在一旁不敢说话。 凌霄咬着下唇容慧洗了果子过来正巧瞧见这神情连忙笑道“娘娘是小廉子这奴才惹您生气了?拖出去打板子呀别气坏了身子。” 容慧一搭话凌霄回过神来勉强笑道“肚子疼了一下想是孩子醒了。” 小廉子连忙道“奴才去请御医!” 凌霄由得他去了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容慧不敢扰了凌霄的思绪静静地坐在一旁拿起针线做小孩子的衣服。 凌霄却是有些唏嘘低声道“容慧你说都成这样了那些人还斗来斗去做什么呀?” 容慧低头道“奴婢懂的不多一般人家的家业破败了谁也不会认为是自己的责任总是想着呀多分一点别让别人占了便宜去。若是遇上一两个不争的连路人也要说那人是傻子。” 破茧成蝶 第154章 上京的天一直是晴空万里,许多日子没下雨了,上京城北的军营因为密集的操练,士兵频繁的进出而总是灰蒙蒙的,将天空的清朗遮掩去大半,。\ 刘祭从军营中骑着一匹快马狂奔而出,不久,才看见一队亲兵跟随而来,其中一人骑在马背上神奇焦急,口中大喊道,“将军!您已经整整七天没有休息了…” 马背上的刘祭感受着灼热的空气扑面而来,风中夹带的沙粒打的脸上,让他的脸显得有些泛黄,一双眼布满了血丝,红的有些妖冶,仿佛要滴出血来一般,身后的亲兵还在絮絮叨叨的说道什么,刘祭完全没有听见,只觉得胸中的郁闷被风尽数吹散了,然后,剩下空荡荡的一片,却是有些失落。 一路快马进城,城墙上的人一见来人是刘祭,迫不及待的将城门打开了,刘祭的快马在那开门人身边带起一股劲风,惊得那开门人一愣,随即又瞧见后面十多匹马席卷而来,吓的连忙往后一跳,待人都瞧不见踪影了,这才惊叫着骂道,“娘的!” 快马进城,如今上京城路上的行人非常的少,每日只在上午开启城门,供城内外的交易,到了下午,街道上除了官差基本上就不再有人了。 刘祭的马刚过转角,突然看见一顶小轿冲出来。一把扯紧缰绳,马蹄高高提起,发出一声长鸣。那轿夫眼睁睁地瞧着马蹄在自己头顶落下,唔,半晌才反应过来那马蹄是落在了自己身边,也不知道刘祭是如何使力的,硬生生的将马拽开了半分,这才让他捡回一条性命。 不过,那轿夫已是吓地忘记自己还在抬轿,手松了开。那轿子摔在地上,从中间滚出一个人来,此刻正灰头土脸的好不狼狈。 亲兵马队蜂拥而至,刘祭已是瞧清了地上的是谁,翻身下马去扶那人起来,只见一身官服的宁不凡从地上爬起来,平日里风度翩翩的人帽子歪了,胡须上沾染了灰尘,鼻子还有些血迹,看见来人是刘祭。不禁捂着鼻子扭曲着脸哈哈大笑起来,“伯恺啊伯恺,老夫说是谁这般鲁莽,万万没有想到会是你呀!” 刘祭尴尬的苦笑,想找帕子与宁不凡擦血迹,却发现自己身上一身的脏污,唯有望着四周,旁边一个轿夫上来递给宁不凡一张汗巾,宁不凡擦了擦脸,将身上的灰尘拍去。这才拉着刘祭地手道,“伯恺怎的如此慌张?可是有什么急事?” 刘祭苦笑道,“习惯了在草原上快马疾驰,到了上京这习惯一时改不掉。“ 宁不凡瞧着刘祭一身的风尘。神情有些恍惚,眼睛红的似滴血,不解的看向刘祭身后的士兵,其中一个士兵诺诺道,“宁大人,您快劝劝我们将军罢,他已经整整七日没有休息过了。” 刘祭摆摆手,“不妨事。” 那几个亲兵欲言又止。宁不凡抚须笑了笑。“伯恺若是无事,我倒是有些事与伯恺谈。正要去寻你,却是在这儿遇上了,既然如此,不妨到舍下坐坐。” 刘祭点头道,“如此就叨扰先生了。”说着便要去让那轿夫将轿子扶正,突然闻到一股怪味儿,初以为是自己久日没洗澡,越闻越是不像,循着味道看去,才发现那轿夫被吓的尿了裤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得身。 刘祭苦笑着上前去将那轿夫扶起来,道,“原是在下的错,扰的先生没了轿坐,来人,牵一匹马过来,再来两个人送先生家人回去换洗,记得请个大夫瞧瞧有没有摔着。” 那轿夫闻言连连道,“刘将军客气了,小人无事,就是吓的有些腿软,比不得将军勇猛,稍作歇息便可自行回去,有劳将军送我家大人一程。” 宁不凡地轿夫也是如此有礼到是刘祭意料之中,“本是我的错,送先生回家也是应该,你也不必客气,若是你摔了个好歹,日后谁与先生抬轿?” 那轿夫瞧了一眼宁不凡,宁不凡但笑不语,那轿夫这才笑着受了刘祭宁不凡一人一匹马慢慢的向宁府行去,看着街道上稀稀拉拉尽是官宦家的人,或者便是官兵巡逻,刘祭微微的叹息一声,宁不凡的府邸虽然不在闹市,平日里也是来往有许多行人的,一场战火之后,街道上处处可见破败的房屋,还有些地方的血迹未曾清洗干净,褐色渗入那青石板,呈现出的色泽让人心惊。 原本热闹地上京城,如今萧条的可比立宛城,只是,立宛城渐渐的有了居民,而这上京却是越发的不见人影了,真让人有些担忧会不会有立宛城那样地灭城之日。 进入宁不凡的府邸,刘祭便猜到宁不凡寻他必有要事,宁不凡府上来来往往的许多人,初进门便有管家一脸焦急的在一旁站着,宁不凡唯有将刘祭请入书房稍侯,刘祭在书房将两碗茶喝成白水,又换上第三碗的时候才见到宁不凡过来,身上的衣服还是那件被摔的全是灰的官服。 “萧太师地意思是让老夫去与西邵国签署议和条约,老夫已是应了。”宁不凡第一句话便是大事。 刘祭微微点头,如今议和是必然地,国内唯有萧仲纥与佟老太师能服众,让宁不凡出使边关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宁不凡地身份、名气、才智皆是上上之选,不过如今上京城百废待举,宁不凡一走却是少了许多的发展余地,这一点让刘祭有些不解。宁不凡地心思该不是在只做一个忠臣,而是像萧仲纥那样的能臣。 “依老夫之见,近日必有圣旨让伯恺领军南下。伯恺还需养精蓄锐,方有力气上战场。” 刘祭笑道,“在北地便是积蓄了浑身的精力,以为回到上京有仗可打,谁知那朱家人胆小如鼠,竟然闻风而逃了,伯恺不才,却不知自己有这能耐。” 刘祭地自嘲听的宁不凡连连摇头。“叛贼闻风而逃是好事,也是为流民所累,老夫当日一计虽看似有些鲁莽,却也有七八分的把握,此事休提。日后朱家必然不会犯下同样的错误,伯恺此次南下,朱家军彪悍,擅计谋,伯恺还需谨慎形势,百里征老将军已是战死甘洛江畔。眼前形势,朝廷唯有伯恺手中这五万大军可用,余下便是各地的力量,只是各地力量太过分散,伯恺此去还需将之凝成一股绳方能成大事。” 刘祭点头受教,见宁不凡绝口不提为何离京,问道,“上京城如今百废待举,先生何以此刻离去。” 提及此事宁不凡便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伯恺可知那佟夫人为何恰好在那时候归来?” 刘祭一愣。随即心头一疼,勉强问道,“先生此话是何意?还请先生教我。” 瞧见刘祭的神色,宁不凡道。“佟家与萧家势均力敌,和平必然不久,老夫没想到的是,在这个时候还有人会这般,此事虽是狠狠地打击了萧太师,也正中了萧太师的心病,后续不知如何,不过这上京城此刻却是不适合再呆下去了。” 刘祭低呼道。“先生是说那件事背后有人操作?” 宁不凡冷笑。“他们这是怕了萧党,稍见萧党势大便迫不及待的打击。” 宁不凡少有这般说话的。只是刘祭没有注意到,此刻内心百转千回,一想到那些人,连一个单纯的女子也要利用,而那个单纯的离谱的女人竟然就这么傻傻的冲了上去,自裁在大殿之上,内心一时难以平复,喉头涩的说不出话来。 看着刘祭的脸色阴晴不定,宁不凡在他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你是个重情义的人,却不该为此事太过不安,她只是错生了人家罢了。” 刘祭握拳道,“当日,我当留她在北地!” 宁不凡自然不可能说,当日萧家送女儿来便有此意,只是那是立场的选择,一旦选了,便有无穷无尽的后患,反复无常那是小人,而刘祭则只是自责没有保护好萧若雪罢了,当日送萧若雪回来,何尝不知道她面临的是一个必死的结局,能撑到今日,那是萧家实在珍爱这个女儿。 只是萧家的人忘记了,爱她,却没有教她自保的手段,那便是害了她。 “可能么?”宁不凡淡笑。 刘祭血红着眼望着宁不凡,宁不凡脸上的笑容是体谅,是理解,还有几分无奈,像是看一个孩子,刘祭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孩子气了,摸摸鼻子,低声道,“让先生看笑话了,伯恺失态。” 宁不凡摆摆手道,“老夫与你说这些,便是不希望你自责,有些事始料未及,却不是咱们的本意,如今有更重要地事去做,若是怨恨,不妨怨恨那些当怨恨的人。不过,自古以来官场宫闱有多少人清白无辜,却是落的个横死的下场,她地死,未必不是件好事,只是,生人会心痛。” 刘祭深吸了一口气,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伯恺当振奋精神才是。先生何日出发?”存稿啊存稿,为毛我现在就码不出存稿来咧?减肥计划中,然后忧郁的发现别人吃了不想睡觉不想吃饭的葯,俺吃下去就尽想睡觉一直嚷饿,,,好吧,我果然不是地球人…大家扔点啥票票安慰下俺受打击的心吧…啥都行咧…(全本) 最新全本:、、、、、、、、、、 破茧成蝶 第155章 宁不凡笑道,“伯恺先去洗澡换身衣服,老夫去处理些事务,随后便来与你同去见一个人。” 事后证明宁不凡只是打算让刘祭睡一觉而已,刘祭梳洗完毕,便在书房的卧榻上躺着看书,不知不觉的便入了梦,待到双眼再次睁开的时候,天色昏暗,屋内有烛光。一个人正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门外依稀可以看见站着一个小厮。 听见屋子里响动,那小厮便推门进来,反而是用心做事的宁不凡没有半分知觉,依然全神贯注于那桌上的折子。 那小厮进来对刘祭笑道,“我家先生看书做事都是如此,将军饿了吧,厨房里还热着饭菜,将军稍等片刻,小的去端来。” 那小厮说完便去了,片刻工夫便用食盒装了一盒酒菜过来,摆在小几上道,“将军不必拘礼,您先吃着,若是有什么事吩咐小的便行,先生做完事便能与将军共饮。” 那小厮虽然放低了音量,在这夜间也不算小声,刘祭瞧了瞧宁不凡,依然对外间发生的事恍若未闻,坐下对那小厮笑道,“什么时辰了?” 那小厮道,“将军睡了大约四个时辰,先生回书房瞧见您,说您必是累极了,便让小的们准备了饭菜候着将军醒来,先生还说您不会醒的太早,便去做事了。小的听说将军已是七日七夜未曾休息。寻常人怕早就累到了,没想到将军不过睡了四个时辰便又精神奕奕。” 小厮地眼神是仰望,还透露着一丝好奇。刘祭摸摸下巴,下巴上的胡须长了些许出来,刺的手痒痒麻麻地,笑道,“行军打仗,几个日夜不睡那是常事,习惯了也就没所谓了。” 那小厮皱皱鼻子道,“那我可受不了。先生熬夜写东西的时候,我在旁边过了三更不睡便哈欠连天,好在先生和夫人、小姐的脾气都是极好的,若是换了其他人家,怕是要挨一顿鞭子了。” 刘祭呵呵的笑了出来,与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孩子说话无疑是让人开怀的事,这宁家的家仆进退得当,聊着也有几分兴致,“你如今正是嗜睡地年纪,我如你这般大的时候每天不睡够五个时辰便浑身没力气。” 那小厮惊讶的道。“可是我每天只睡四个时辰呀!” “那你便是极勤奋的了。”刘祭赞道,那小厮吐吐舌头,“管家老说我懒的紧,换了别家早就被卖掉了。”神色间却是有几分自得。 “你倒是不懒,就是饶舌的紧,让夫人借把剪子来,老夫替你剪掉便消停了。”宁不凡笑呵呵的走过来道。 那小厮听见是宁不凡的声音,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悠,笑着跑开了,刘祭忙让出席位请宁不凡上座。倒了两杯酒这才道,“扰了先生清净了。” 宁不凡端起酒杯,拿起筷子指着桌上的菜道,“尝尝贱内的手艺。听你身边地亲兵说午膳便没有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当珍爱才是。” 刘祭满脸愧然的受教,二人对饮吃菜,转眼间就瞧见桌上的菜空了,宁不凡正欲唤下人,那小厮又走进来,手上拎着食盒道。“夫人听说刘将军醒了。便让小人再添些酒菜来,叮嘱刘将军与先生切莫贪杯。” 说着一边收拾桌上的杯盘。又重新摆了新鲜的菜肴上去,刘祭已是半饱,笑道,“先生与我不妨边吃边谈,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扔到一边,不知先生欲引在下去见何人?倒是伯恺贪睡,误了时辰。” 宁不凡饮了一口酒,“老夫很久之前便有耳闻萧太师与西邵国和谈,欲割让十五城与西邵国,其中包括了大周唯一盛产铁矿石的西河镇。” 刘祭闻言神色专注起来,略一思索方才问道,“先生以为太师的意思是?”萧仲纥一向对内铁腕,对外更是不屈不饶的形象,这事儿多半还是西邵国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等的便是大周落地还钱,只是如今大周地情况却只能任人宰割了。 宁不凡叹息一声,“老夫已是见过萧太师,萧家第三子,萧明菲之前便在为此事奔波,若是早一日得了圣旨,西河镇便不会落入西邵国之手,如今却是难为。何况…” 刘祭苦笑,“萧太师的意思是割了?” 宁不凡不语,刘祭又道,“国之外交,除谋略还需武力震慑,如今的大周连南蛮亦可分一杯羹,各地草寇四起,不割,西邵国怕是不会干休,割了,倒是与了那些草寇正大光明的借 宁不凡道,“唯佯败!” 刘祭手一抖,错愕,宁不凡笑道,“萧太师已是将西边地家眷接回。” 刘祭皱眉道,“萧家如此便只剩下独子萧毓了,此子却是个记恨之人。”宁不凡闻言点头道,“是极,所以,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必要保全了萧明钰。否则日后萧太师做事难免掣肘,大周需要一个强硬一些的人,而这个人非萧太师莫属。” 刘祭笑,“所以便这般先行除去后患!” 宁不凡哈哈大笑,只是笑声中却是有一抹苦涩,也不知他心中是如何做想,刘祭喝了一口酒,只觉得满口苦涩,再也咽不下饭菜,两人皆是有些郁郁。 宁不凡起身去整理桌上的折子,一边道,“最多十日,最少三日,老夫便要去西边。南方传来的消息,南蛮此刻已是与岭南王有了间隙,南蛮国内空虚之际,岭南王竟然支持南蛮王的侄子谋反,南蛮王不得不回师,如今南边只剩下岭南王孤军奋战,不过百里征一死,却是门户大开,曾太傅已是接到密令前去谈判,南蛮王必然咽不下这口气,大周南边的局面却是要看曾太傅此行了。” “此刻萧太师的意思是让你一路西行,镇压叛军,西边萧家大军会分出大半人马与你汇合,甘洛江畔几个州府皆是那几家掌控,你手中兵力不多,当绕过那几个州府,先与萧家人马汇合才好再做打算。” “不过,佟家却是以为不该与时间给叛贼休养生息,只要平了甘洛江畔那几个州府,其余各地形势必然有所扭转。”说到这里又是一声叹息,“好在娘娘之前募集了不少粮饷,此刻还有些盈余,却是经不得大战消耗,此战必求速战速决,只是,朱家人马比你多出一倍,又有流民加入,劫下了送去各处地粮饷,当避其锋芒才是。” 刘祭问道,“皇上与太后地意思是?” 宁不凡道,“皇上与太后只看众人争吵,不偏不倚,想是有所担忧,明日上殿就该有结果了。明日上殿,不论结果如何,你都需忍耐,老夫离京后你若是与萧家兵马汇合,粮饷一事必然被人所刁难,此事皇后娘娘必会为你想法子。不过也不可依赖太盛,路上若是有什么法子可想,你…” 刘祭自然知道宁不凡的意思,略一沉吟,道,“我若离去,上京城又是一座空城,若是沿着甘洛江畔一路下去,上京城自然无忧,若是绕道而行,怕是叛军会趁虚而入。” 宁不凡何尝不知如此,萧仲纥大胆为之,为地便是整合大周剩下可用的人马,而佟家反对,倒不是忧心萧仲纥会有他念,便是担忧一座空城怕是会引来无数叛军,这一次可没有救兵了。 “佟家必会死守上京城,西边十五万大军不容有失!否则,大周迟早会沦陷在朱家之手。” 刘祭想了想问道,“朱家又是为何退去?” 宁不凡道,“几家之间未必是真的心合,其中的纠葛说不真切,倒是有消息说朱家被孤立起来,不过那几家手上没多少兵力,都是些临时拉起来的流民强盗。” 刘祭悬在半空中的心这才算放了下来,想了想问道,“不知道娘娘的身子这几日如何了?” 宁不凡道,“娘娘如今住在永和宫中,胎像好容易稳了下来,皇上不允外人求见,便是那萧风氏也给挡了出来。” 刘祭沉吟,“永和宫?” 宁不凡道,“这两日,老夫再让夫人进宫去探视宁淑妃,到时候倒是可以跟娘娘请安。” 刘祭道,“万事不可掉以轻心,总是有昏头的人,若是害得娘娘有个闪失,这局面恐怕就更不堪了。那些人连…都敢下手,皇后娘娘难保不在他们算计之内,宁淑妃不是还养着小皇子么?何况,皇上也还年轻。” 宁不凡笑道,“伯恺多虑了,经此一事当有所收敛,否则也不会将萧明钰押在刑部。总之,我离去以后,伯恺万事小 两人又聊了几句,宁不凡便要继续处理公务,刘祭则是去了客房,走在宁府的回廊上,天上的月亮洒下银辉,抬头瞧去,那月亮圆的似笑脸,只是光芒太过清冷,照的人心里凉凉的,一股孤独的感觉跃上心头,也许,他该去回去瞧瞧自己的母亲了。他离开之后一直便是苏勒代为照顾,不知道苏家人会否欢迎他的到来?); 破茧成蝶 第156章 苏勒悠悠醒来,这些日子卧床休息,闷的他都快暴走了,若不是瞧见母亲的泪眼,还真没办法在床上继续躺下去,这不,日上三竿才醒了,骨头架子都快给散掉了。/.qВ5、/ 不就是受了点伤,多流了几滴血么?苏勒嘀咕着要自行起来,发出哧的一声,站在门口发呆的苏庸听见声音连忙急步走过来,扶着苏勒抱怨道,“公子怎不叫小的一声?要是扯裂了伤口,夫人又要掉眼泪了。” 将苏勒扶来坐正了,这才出去端来早就备下的洗脸水,苏勒要自己动手,苏庸则的满脸不赞同的让了一步,苏勒唯有闷闷的哼哼了两声,一双眼要杀人似的。 苏庸自小看苏勒这般眼神是瞧惯了的,知道苏勒看似杀气腾腾,心却是极软,笑道,“公子让小的侍候便是,早些好了要做什么都没人管你。” 苏勒只怨自己平日里把这小子宠的上了天,否则也轮不到他来管主人家的事么?洗脸漱口,再送来不知道该是早膳还是午膳的东西,苏勒吃了一口,“天天都是这些玩意儿,都快淡出鸟来了!” 苏庸笑道,“公子吃罢,吃了我与公子说件开心的事 苏勒挑挑眉,这苏庸近些日子变着法子来哄他吃东西,骗的他都怀疑自己一个敦厚老实的人怎么就教出了一个奸诈的小厮来,这次还信他就有鬼了。真当他小孩子哄么? 只是瞧苏勒地表情。苏庸便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嘿嘿笑了两声,做出一副愿者上钩的模样。苏勒瞥了他一眼,将苏庸手上的碗别扭地推的开了些,苏庸也不执着,端着碗就向外走,一边走一边道,“公子既然不想听便罢了。” “你!”苏勒气的鼻子都歪了,“有你这么服侍主子的么?” 苏庸回过头摸摸鼻子,无辜的道。“主子不爱吃,咱们做下人的也不能硬塞吧?小的这就去夫人那儿领板子,可怜小的地屁股,小的服侍主子这么多年,主子也不怜惜半分,哎 苏勒翻白眼,扮猪吃老虎也学会了?这都是谁宠出来的刁奴?暴喝道,“给我滚回来!” 苏庸笑眯眯的道,“是!奴才滚回来了!主子有何吩咐?” 苏勒去抢苏庸手上的碗,苏庸挑眉侧身。==首发==苏勒瞪眼,苏庸只是笑,两人瞪视半晌,终究苏勒恼怒的道,“喂吧!一个大男人,让一小子喂饭,娘的,也不嫌恶心人!” 苏庸一边将东西用勺子舀起来,一边低头笑道,“夫人说是要让房里的姐姐来服侍您。是您嫌弃人家是娘们儿,绵绵的性子不招人待见?要不,小的去换?” 苏勒恶狠狠地瞪了苏庸一眼,苏庸低头。知苏勒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用了很大力气才勉强将嘴角的笑容收敛住。 吃饭喝葯,喝葯苏勒倒是干脆,一饮而尽,喝完便将碗扔给苏庸,瞪着他不吭声。 苏庸知晓自家主子的脾气,笑道,“刘将军来探望刘夫人。这会儿正陪刘夫人说话。说是若是少爷醒了,便去通知他一声。” 苏勒脸上涌现喜悦的表情。到一半又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嘴里蹦出一句,“他来做什么?不见!”说着就要倒下继续睡觉,不忘把被子拉过头顶。 哪天苏勒吃了饭不是嚷嚷着要出去溜达溜达的?这般作为实是见刘祭的旧了。苏庸却是瞧出苏勒对刘祭是有情分的,若是不相干的人,苏勒必然是瘪瘪嘴不屑地一句不见,该干嘛继续干嘛,这倒头就睡,那是在生闷气。 苏庸笑了笑退了下去,苏勒听见关门的声音,掀开被子,望着蚊帐,立宛城一面,两人如同陌路,他没有与他见怪,还替他照顾老母,倒是刘祭回上京城七日都未曾登门,实在是让人寒 萧若雪的死,苏勒完全不解其中缘故,只是听说萧若雪死了,萧明珏死了,而刘祭与萧仲纥就在当场,他能理解刘祭伤心,可伤心到连母亲都不要了,之前刘祭的叛变就已经让苏勒心生芥蒂,这一次,真是让他怒火中烧,却又隐隐觉得刘祭是有苦衷。 瞪眼半天,苏勒总觉得有些不甘,翻身起来,结果扯地背脊上狠狠的疼了一把,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扶着床沿喘气,却突然听见外面一阵响动,像是苏庸在与谁说话,这两日来他房间的人不过就是他老娘而已,吓的苏勒直挺挺的往床上一躺,拉着被子就往头上盖,要是他那个细心的老娘瞧见他这神色,不用他哭,她的眼泪就掉下来了,淹死人呐! 躺下去苏勒就觉得背上火辣辣的疼,咬紧牙关没有出声,果然,听见有人推门进来了。 看见床上做蜂蛹状地苏勒,苏庸对刘祭笑了笑,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刘祭则是慢慢的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 “许久不见,你性子到是收敛了许多,以前,连坐上半刻也不能,现在竟然在床上躺上七天也稳如泰山,不错不错!” 苏勒听见是刘祭地声音,忘记身上的伤,一把掀开被子,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脸拧做一团,呲牙咧嘴的瞪着刘祭低吼,“你来做什么?” 刘祭呵呵的笑了出来,走到床边扶起苏勒,见他疼的直抽冷气只是淡淡的挑挑眉,苏勒虽狠是不愿被刘祭搀扶,无奈这三次伤上加伤实在让他不敢再妄动,除了瞪眼也只有瞪眼了。 将苏勒扶起的刘祭只是淡淡的瞧着苏勒,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当日立宛城萧夫人让苏勒带着萧若雪去,便是希望刘祭能念在与苏勒地兄弟之情,与萧若雪的感情的份上换一个姿态。只是刘祭地选择让人失望。 刘祭的选择却是换来萧家与朱家待他依然,这一点,刘祭狠是有愧,回到上京,没有第一时间回来探望老母亲便有此因在内,倒不是完全的为萧若雪伤 至于辗转反侧,倒是说不清到底为何了。 苏勒本以为刘祭要说什么,侯了半天也不见他张张嘴。不禁怒极反笑,讥讽道,“好!好!好!你今天就是来瞧我笑话的!” 刘祭无奈苦笑,苏勒的直咧咧的性子他不是不知道,对外人尚能有几分弯弯肠子,对自家人那就是直到让人发指,受得了他这性子的也唯有真正了解他的人,却是依然不知从何说起,半晌只能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谁知道这三个字就像引线点燃炸葯似地。苏勒脸红耳赤的怒吼起来,“娘的,你对不起的不是我,少来!回上京这么久,连你亲娘都不要了!你对不起的是伯母!”说着指着刘祭的鼻子破口骂道,“还有,萧…是怎么回事?为了她你不是连伯母都不要了么?在立宛城,我能理解你,可是,你为什么见死不救?反反复复的不是君子。是小人!” 刘祭的脸扭曲了一下,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那是个阴谋。” 苏勒闻言愣了愣,随即哼哼了两声。不过脸色却是好看了许多,“如果是老子,管他什么鸟阴谋阳谋,兵权在老子手上,谁来也不鸟他!抢了她就走,谁反对一刀咔嚓了,看谁敢跟老子对着干!” 如果真能这么干,刘祭又何须如此。印证了萧若雪的话。唯一地道路便是与萧仲纥一同谋反,各地乱局已经够乱了。日后成王败寇,那他之前所作所为有何意义?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自然是要一路走下去。 苏勒说完自己也是觉得有些过分了,最近他对皇帝的不满累积到了极点,莫名其妙的将一个宫女推到他头上,好在现在已是无人提起,否则还真难保他不翻脸,靠!谁不知道他苏勒最是讨厌软绵绵的女人?他爹娘都不敢胡乱的给他娶亲,否则也不会到这个年纪还没有成亲了,唔,当然,这也和他刻意在外面营造的名声有关。 摸摸鼻子,想到娶亲就想到之前皇帝的指婚,曾太傅那个外甥女他是见过的,跟兔子似的,胆子小的可怕,眼泪水儿也是跟他娘亲有一拼,小小地一团,还是个孩子么,“你指婚竟然就答应了?啥时候成亲呀?” 苏勒的口气舒缓下来,刘祭知道他是已经消气了,笑笑道,“林小姐年纪尚幼,倒是不着急。” 苏勒哼哼两声算是表示满意,又问道,“瞧过伯母了吗?” 刘祭道,“已是见过了,还要多谢怀景代为照顾,母亲说怀景除了不在上京的日子和最近受伤,皆是替为兄日夜问安,照顾的甚为周到。” 苏勒翻翻白眼,“你是我兄长,对待长辈不该日夜问安么?哼!” 刘祭笑了笑,突然凝色道,“我此次来,还有一事要托付怀景!” 苏勒嗯了一声,表情有些不甘愿,心中已是应下了,不过是面子上还有些过不去,刘祭道,“为兄希望你能尽快地养好伤,最多三日,为兄便要离开上京去追缉叛贼,此去一年半载,三年五载也是可能,因此,宫中皇后娘娘与宁淑妃都需你多照顾,若是你不尽快养好伤势,为兄在外面无法心安。” 苏勒想到那险恶万分的后宫,不禁神情庄重起来,再想到那个看似柔弱,却是胆大包天的女人,这就要起身,刘祭连忙一把摁住他,“不着急,半月之内即可,皇后娘娘如今住在永和宫养胎,闲杂人等近不得身。”好吧,我承认自己是火星来客,可是,也不带老了才长水痘啊,太刺激人了…(全本) 最新全本:、、、、、、、、、、 破茧成蝶 第157章 菀细正在替凌霄梳头,就听见外面少年皇帝不耐烦的吩咐身边的人,“再跟着朕,朕砍了你们的脑袋!” 几个声音慌慌张张的应是,便有人推门进来,瞧见屋子里站着好几个宫女,摆摆手,“你们都退下去吧!” 菀细瞧了一眼凌霄,凌霄的头发才梳到一半,满头的青丝披散在肩头,凌霄轻轻点了点头,众女退了下去。全\本\小\说\网 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暗,凌霄瞧不清少年皇帝的脸,众女退出后将门带上,更是将一切蒙上了一层阴影,凌霄没有说话,少年皇帝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拉起凌霄的手,凌霄的手放才从被子里拿出来,还带着温热,反倒是少年皇帝的手冰凉入骨,凌霄皱了皱眉,她住这屋子是永和宫最为凉爽的屋子,加上她体虚才会有些寒冷,倒是少年皇帝,放才从外面的烈日下走过来,却是冰冰凉凉的。 少年皇帝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将脸埋到凌霄的手心,手下传来的感觉,少年皇帝更瘦了,颧骨高高的凸起,眼眶的眼袋似乎很深,骨头咯的手很不舒服,脸皮明显的松了,干涩而松弛,轻轻摩挲之际,随着手滑动起密集的皱纹来,像是一个老人才有的皮肤。 少年皇帝在凌霄的手间突然低低的道,“朕方才去看皇儿,没想到皇太后竟然把皇儿抱到了自个儿的宫中。朕又去了翠微宫,皇太后却不见朕,连皇儿也不让朕见。” 自从皇太后知晓了少年皇帝曾命萧仲纥秘密议和。而朝堂上地局面不再受她控制,可以说受她影响很小的时候,便退居翠微宫,紧闭宫门,不允人进出。 也就是那个时候,将小皇子抱入翠微宫,少年皇帝忙的不可开交,自然无暇得知此事。下面地人,明知道此事也不好与焦虑中的少年皇帝提起,凌霄得了消息,无法伸手过问,终是拖到了少年皇帝想起那孩子的这一日。 凌霄没有搭话,少年皇帝絮絮叨叨的道,“朕知道她在想什么,什么事都想伸一只手,佟家那帮庸才又岂是办事之人?萧家的事,真以为朕心里没数么?” 凌霄心头一跳。手忍不住的颤抖,少年皇帝抬起头来,凌霄的脸色有些复杂,“皇上…”终究开口却是接不下去,声音干涩的有些变了味道。 少年皇帝一把拉过凌霄,靠在她胸口,低叫,“什么都别说,让朕静一静!这宫中也就你这儿能让朕静一静了。” 凌霄只能轻轻地将少年皇帝环在怀中,靠在床上看着少年皇帝的头顶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凌霄只觉得怀中的头颅压的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这才发现少年皇帝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少年皇帝本就身体发凉,在这稍嫌阴冷的屋子里这般睡着却是不大好。凌霄正有些焦急当如何将外面的人唤进来,门轻轻的被人推开了一道缝隙,月裳低声道,“皇上,娘娘…”凌霄嗯了一声,屋子里很是安静,月裳听见了,探头探脑的在哪儿瞧了几眼。凌霄连忙向她招招手。 月裳进来便发现少年皇帝是睡着了。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凌霄在她耳边低声道。“取床薄被过来。” 月裳嗯了一声,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条薄被替少年皇帝披上了,“娘娘,外面有几位大人要求见皇上,拦也拦不住,这会儿正向这儿来呢。” 凌霄问道,“怎么?” 月裳在凌霄耳边道,“自从昨儿个皇上允了割让十五座城池地事儿,那帮大臣谏官便一个接着一个的上折子,皇上今儿个早上便没有见他们,躲到后宫,却是被曾妃劝了几句,去寻淑妃,又瞧见小皇子被抱进了翠微宫,又在翠微宫…” 凌霄打断她,“来了多少人?” 月裳为难的瞧了凌霄一眼,“数十位大人,浩浩荡荡的,手上捧着太祖皇帝的训令,誓要皇上收回旨意。” 凌霄抿抿嘴,“宁大学士何日动身?” 月裳道,“昨日说是就这两日了。” 凌霄嗯了一声,“苏统领身边那位副统领叫什么来着?” 月裳道,“那位副统领已是升了正职,如今的副统领是林宽,暂时在苏统领不在的时候代职,今天正好他轮值,此人娘娘是见过的。” 宫变那夜暗夜里那个名字,凌霄自然记得,喜道,“你速去请他过来!” 月裳前脚刚走,门外便响起一声的脚步声,只听见跪倒一片,随即一个声音响起,“太祖皇帝训令,不肖子孙李睿听训!” 少年皇帝身体一震,猛然从梦中醒来,外面的那声音又响了起来,“太祖皇帝训令,不肖子孙李睿听训!” 少年皇帝眼中闪过一抹惊慌,很快便因为发现身边地凌霄强自镇定了下来,坐直了身子,想做什么,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只能呆呆的坐在那里,看见少年皇帝如此无助的模样,凌霄心中闪过一丝怜悯,坐直有些麻木的身体,低声道,“皇上…皇上…” 凌霄连叫了好几声少年皇帝才反应过来,扭过头不解地望着凌霄,此刻外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少年皇帝焦躁的站了起来,凌霄一把拉住他,“皇上…” 望着凌霄的眼睛,少年皇帝痛苦的闭上双眼,闷声道,“朕错了吗?割掉太祖皇帝用鲜血换来的土地,如今谁都有资格指着朕的鼻子大骂不肖子孙!可是,朕能如何?朕该如何?朕终究不是一个合格地皇帝。”说着苦笑起来,呵呵地笑声比哭还难听,笑过之后。自嘲地道,“也许,朕本就不该与皇太后赌气,交给萧家也好,交给佟家也好,至少不会让大周支离破碎。” 凌霄道,“皇上这是累极了。” 少年皇帝道,“太祖皇帝日理万机。朕如今这么点儿事算什么?可惜,朕都做不来,做不好,做不到!”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地,吼完之后又将脸埋入手中,外面地声音再次响起,少年皇帝恍若未闻。 凌霄埋下头道,“臣妾不以为皇上做错了!”少年皇帝不应声,凌霄继续道,“大周朝养着那般多的官员。国难当头之际,除了躲在家中发抖,他们还做了些什么?皇上大可不必在乎他们的话!” “这个时候,皇上当强硬一些,国家危难之际,最怕的便是内部意见不统一,此刻的大周朝,只需要一个声音。皇上是君主,皇上自然有做决定的权利,既然作出了决定。便要坚持到底,除非有人能提出更好的建议来,皇上此刻退无可退,只有选对大周最好地一条路了!” 少年皇帝抬起头苦笑。“难道你要朕杀光这满朝文武或者看着他们血溅三步不成?” 凌霄偏着头轻笑,“皇上可愿与臣妾赌一把?”少年皇帝摇头叹息,“这都什么时候了…” 凌霄道,“臣妾与皇上赌,只要杀一儆百,必不会再有人死谏。”顿了顿冷嗤道,“他们定然要留着有用之身报国。” 少年皇帝凝眉,“你有办法?” 凌霄弯弯嘴角。“若是臣妾办到了。皇上便允臣妾一件事,若是没办到。臣妾任凭皇上处置!” 少年皇帝想了想,有几分病急乱投医的味道,“朕在里面听着,你可不许胡来!” 凌霄听少年皇帝也不问她有什么要求便答应了此事,笑的更是眉眼弯弯,应了一声是,便唤人进来替她梳头更衣。 门外的大臣不知道又跪了多久,连连喊了三四十声,在太阳下只觉得口干舌燥,放才看见房门缓缓打开,迈出门来的却是一双穿着凤头鞋的脚。 领头的那大臣是御史张运,此刻手中高举黄封太祖皇帝训令,口中高声道,“太祖皇帝训令,不肖子孙李睿听训!”声落,众人跟着齐声高呼。 凌霄瞥了一眼大汗淋漓的众人,只见眼前跪倒一片各色官服的文武大臣,除了手捧训令的张运,余下个人皆是匍匐在地,背上早就被汗水浸湿透了。那张运则是被烈日晒地脸色通红,汗水一滴滴的向下落,领口胸前湿了一大片。 凌霄道,“诸位大人请回罢,皇上刚躺下,此刻无暇见诸位大人!” 张运闻言垂首道,“皇后娘娘,太祖皇帝训令,便是皇上太后见了也该跪迎,皇后为何不跪!” 凌霄笑了笑,作势要跪,容慧月裳已是伸手扶住,月裳喝道,“张大人,你直闯后宫,惊了凤架,明知娘娘有妊,受不得地面的湿冷,还让娘娘跪接,若是有个闪失,是张大人之过还是太祖皇帝之过?” 张运一阵哑然,“还请娘娘请皇上出来!” 凌霄道,“皇上不会见诸位,诸位请回罢!” 远远的,瞧见林宽领着一队侍卫过来,凌霄抿起嘴唇,张运依然叫道,“太祖皇帝训令,不肖子孙李睿听训!” 凌霄喝道,“张运!你等是否今日定要扰了皇上清梦?” 众人回答凌霄的依然是那句话,凌霄轻轻的点头,“好,那就别怪本宫了!” “来人!送诸位大人回去!若是再私闯后宫,放行之人,杀!私闯后宫者,杀!” “你敢!”张运猛然抬起头,瞪大双目,“皇后娘娘,请自重,朝堂之事岂容妇人参言,臣有太祖皇帝训令,谁敢动手,便是大不敬之罪!”(全本) 最新全本:、、、、、、、、、、 破茧成蝶 第158章 “林宽,送诸位大人出宫!不得圣旨,不得擅出家门半步!”凌霄喝道。全//本\小//说\网 林宽道,“是!”一挥手,众侍卫一拥而上。 张运起身喝道,“谁敢动手?”手中黄封挡在胸前,众侍卫有些怯懦,相互看了一眼,那张运见状向前迈了一步,朗声道,“皇后,你身为后宫之首,不劝皇上勤于政务,反而阻拦臣等宣太祖皇帝训令,阻拦百官进谏,你可知罪否?” 凌霄只听见身后的屋子里发出的一声,示意林宽住手,由容慧月裳搀扶着走到张运面前,阳光照耀着凌霄白洁的额头,让人不敢鄙视,只听见凌霄冷哼一声,“自皇上亲政以来,每日休息未曾超过两个时辰,而自宫变一日,皇上日夜勤于政务,每日休息不过一个时辰,皇上如此勤勉,本宫心中既是欣慰更是心疼,眼瞧着皇上一日比一日的清减,难道,你们瞧不见么?非要在此刻扰了皇上清梦?” 凌霄此言,少年皇帝身边的几个太监宫人着实感受颇多,一个个红了眼眶偷偷的擦泪,众人实是心知的,一个个低下了头。 张运一滞,“皇后之言虽然属实,只是,皇上从昨日起,便不见百官,不听谏言,此非明君所为!” 凌霄突然喝道,“御史张运,你可知罪?” 张运傲然道,“臣为御史。领太祖皇帝圣谕,以刑法典章下可纠正百官之罪恶,上可批皇上之过错。何罪之有?” 凌霄不答反问,“敢问张御史有何谏言非要在此刻面圣?” 张运道,“皇上听信萧太师之谗言,割我大周城池,裂我河山,臣等要请皇上收回成命!” 凌霄笑道,“君无戏言,岂可出尔反尔?” 张运道。“我大周大好地河山岂可拱手送人?” 凌霄逼上前一步,道,“本宫问你,如今大周那片河山还依然?哪片土地没有战火肆虐?何来大好河山之谈?” 张运冷冷一笑,昂然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大周的志气不可没!” “你的意思是,宁可我大周亡国,也不要割让疆土,只为成全你地气节?”凌霄瞠目。“张运!你还敢抵赖?” 张运回瞪凌霄,一双眼几乎喷出火来,“皇后若是要挑臣的话柄,臣无话可说。臣一片忠心可昭日月,我大周朝流传百年的是什么?便是只要我大周尚有一人存于世上,便决不放弃,一日不放弃,大周便不会亡国!臣等粉身碎骨亦不悔!”说到这里,又是一声冷笑,“委曲求全。失了气节,莫说无颜面见太祖皇帝,即便存于这世上,又有何面目见人?” 凌霄呵呵的低笑起来。“好一个铮铮风骨,好一个铿锵男儿!不屈不挠,宁死不屈,真真是铁打的背脊,天塌下来也只折不弯!” 众人一阵诧异,不知道凌霄是何意思,正纳闷间,凌霄又开口了。“诸位可曾听说过另一句话。刚强易折,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张运脸色一变。“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是极!”凌霄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有人忍辱负重,终究得偿所愿,有人拼死一搏,却落得个身首异处,死后还要以白布遮面,才敢入殓!” 凌霄这话有些重了,这是前朝一个有名的将军的典故,此人刚愎自用,一旦认定的事便绝无悔改,明知是错也要一错到底,最后战死时丢了五座城池,差一点就让前朝亡国,死前要身边地亲兵用白布蒙面,道是无颜见先人。 张运闻言眼神悲切,几乎一口气接不上来,只能对着紧闭的房门高呼,“皇上,臣知道你听见了!臣今日不进谏,死后必然需用白布遮面才能去见太祖皇帝。皇上!您难道忘记了太祖皇帝的遗训了吗?立国志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方能成就不世功业。” “皇上,您不能轻信了奸佞之言,连太祖皇帝的训令也忘记了吧?” 众人跟着大声疾呼,凌霄深吸了一口气,大喝道,“住 众人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直直的看着凌霄身后,凌霄一愣,回过头去,少年皇帝一手拉开房门,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凌霄的心跳了一下。 少年皇帝慢慢的走了出来,出门的时候,身躯晃了晃,几个太监连忙去扶,被少年皇帝推开了,少年皇帝慢慢的走到张运身边,看着张运通红地双眼,眼中露出一抹困惑,少年皇帝开口了,声音很轻很轻,几乎让人无法听见,“你说,若是亡国,朕又有脸去见太祖皇帝吗?” 张运张张嘴,用不太确定的声音道,“皇上,不会的,大周不会亡!大周有如此多忠心耿耿的臣子,有如此多的百姓,有如此辽阔的疆土,怎么会亡?只要皇上亲贤臣,远小人,一定能够再现我大周往昔辉煌的!” 张运的话,少年皇帝不信,周围的大臣不太确定,连张运自己也不太确定,他们只知道,若是割让了城池,他们就是大周的千古罪人,他们无颜面对列祖列宗,至于亡国,不会吧?不是还有刘祭么?不是还有萧家佟家么?不是还有各地地郡县州府么?几个乱臣贼子,不过能嚣张一时而已。 四周很静很静,少年皇帝艰难的在思索张运的话,似乎要想法设法的找到一丝说服自己地理由来,大臣们则是静静的等候着少年皇帝思索,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太祖皇帝遗训。立国志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方能成就不世功业。”沉寂中。一个低吟地女声响起,“太祖皇帝当年曾六次深陷绝境,带着须臾兵马与数倍数十倍自己的大军作战,不可谓意志不坚,不可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只是,如今大周的情况能与当年太祖皇帝地情况比拟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也要有太祖皇帝十分之一的神勇方可!皇上如今的身子诸位大人也瞧见了。难道诸位大人地意思是要皇上亲自领兵上阵杀敌?” 张运道,“还有刘祭刘将军在,何须皇上御驾亲征!” 凌霄冷哼,“刘祭比百里征如何?”张运哑口无言,百里家也是开国功臣之后,论武艺谋略即便青出于蓝,最多也只能够上太祖皇帝地一半,如今百里征死在甘洛江畔,刘祭在众人心目中比百里征要稍逊一筹,自然也是不够瞧的。 张运冷哼道。“朝堂之事岂有妇人参言地道理!皇后还需慎言!” 凌霄道,“本宫身为一国之母,倒还知晓进退!” 张运气的一挥衣袖,不再看凌霄,转而面向皇帝,躬身道,“皇上,大周河山不可拱手让人!请皇上收回成命!” 少年皇帝无奈地望了凌霄一眼,凌霄抿起唇,淡然的望着少年皇帝。少年皇帝抬起手,“诸位爱卿还是回去吧,朕意已决!” 众大臣闻言面带哭像,一个个扑倒在地。“皇上三思!此事万万不可啊…” 少年皇帝的呼吸急促起来,凌霄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衣服,少年皇帝回头,凌霄点了点头,少年皇帝瞧着下面哭的撕心裂肺的一干臣子,眼中闪过一抹不忍,凌霄皱眉,突然。少年皇帝又回过头来。面带祈求的望着凌霄,凌霄愣了愣。少年皇帝已是向屋子走去。 众人一发现少年皇帝离开,更是大声叫道,“皇上…” 张运最为激烈,方才少年皇帝与凌霄的几个眼色虽没落入他眼中,却是从衣摆的晃动猜到了几分,跳起来破口骂道,“佞后!乱我朝纲,论罪当诛!” 凌霄见少年皇帝已是走入房内,只是任由那些大臣叫骂,面色渐渐地阴冷下来,目光冷冷的在每一个人的面上扫过。 众人发现凌霄阴冷的目光,渐渐的叫骂声小了起来,又开始疾呼皇上,张运骂了许久不见凌霄动作,而那房门关上,少年皇帝似乎再也不会见他们了。 不由得觉得悲从中来,两行清泪伴着汗水滑下,一脸狼藉,“太祖皇帝,臣愧对大周,今日劝不得皇上迷途知返,也无力除掉朝中以及后宫奸佞,唯求一死,愿以我血让皇上醒悟!”说着张望四周,瞧见近处有假山林立,迫不及待的冲了过去。 张运一头撞上假山,倒下时面目全非,众人呼天抢地的一阵愕然,凌霄冷冷的道,“还有谁要以死明志的?本宫成全你们!谁也不准拦!这张运污了永和宫的干净,将尸首拖出去喂狗!” 众人不敢置信地望着凌霄竟然如此对待死谏的臣子,历来有臣子死谏,即便再没肚量的皇帝,势必也要风光厚葬的,毕竟不能辜负了士子们忠君为国地一片赤忱,如今这位皇后竟然如此暴戾,沉默,众人唯有沉默。 “还有人么?若是怕本宫拖你们出去喂狗的,又还想死谏的,本宫与你们几条路。”凌霄道,“菀细,去取白绫来!” 菀细应声退下,众大臣面面相窥,凌霄冷笑道,“本宫与你们两条路,一条,立军令状,定下一个万无一失平叛、安抚流民、兴旺大周的计策,若是在此的诸位皆以为可以实行,本宫便自裁谢罪!若有一人反对,便自取白绫回家去罢!” 顿了顿,眯起双眼环视一干吓得有些腿软的大臣,“另一条,继续在此纠缠不休!本宫与你们一个痛快!林宽何在?” 林宽道,“臣在!” 凌霄昂首道,“若有人无事生非,杀无赦!” “是!”晚上八点大家来看公众版呀,有个惊喜or惊吓…捂脸逃走…(全本) 最新全本:、、、、、、、、、、 破茧成蝶 第159章 凌霄回到房间的时候只觉得手足冰凉,全身瘫软无力,凌霄还是第一次这样对上如此多的大臣,这些人,都是朝中重臣,萧家与佟家有萧仲纥与佟老太师压制,倒还不会反应如此激烈,余下的清流、保皇派、地方势力乃至部分萧党与佟党依附的一些人在这个时候都有所偏移,若是不压制下这一波御史的弹劾,接下来必然是铺天盖地的反对声浪。全/本\小/说\网 凌霄根本无心去想与西邵国谈判一事本是秘密,宁不凡也是奉密旨出上京,消息又是为何会如此快的传到众人的耳中。 凌霄根本无心思索这些,稍稍稳定了心绪,走到少年皇帝身边,少年皇帝趴在桌子上,背脊绷的紧紧的,凌霄的手轻轻放在少年皇帝的肩上,少年皇帝的身体一颤,绷直背脊,用一种类似惊恐的眼神望着凌霄,凌霄不解的望着少年皇帝,少年皇帝惨白的嘴唇扯出一抹幅度,笑道,“你的手有些凉。”身体却是下意识的离的凌霄远了些。 凌霄的心沉了沉,低下头道,“臣妾在害怕。”说着,将依然在颤抖的双手举到皇帝面前,屋子里的光线很暗很暗,因此,那双洁白的不犊禳抖的手格外的刺目,不仅仅是手在颤抖,连身体都是禁不住的哆嗦,半开的嘴牙齿不断的碰撞,发出咯咯的声音,头上金凤钗垂下的帘子碰撞着,本该是清脆悦耳的声音此刻听来却带着几分阴森。 突然,少年皇子一把抓住凌霄的手,将凌霄拽入怀中,嘶哑的低吼道,“朕也在害怕!害怕!不!不怕!不怕!…” 少年皇帝语无伦次的说着,耳边响起的心跳声急促却又冰凉,少年皇帝并不宽厚的胸膛剧烈地起伏。凌霄靠的并不踏实,反而有种担心会不会把少年皇帝压垮了,少年皇帝将凌霄抱在怀中。不知道是胡言乱语起了作用还是是两人相偎依的体温让他感受到自己并不孤单,慢慢地镇定了下来。 听见少年皇帝渐渐平复的心跳,凌霄轻轻推开他的手,站直了身体凝视少年皇帝的双眼,“皇上。您先休息一下,臣妾还有些事要去做。” 少年皇帝凝眉。“你的身子…” 凌霄摇摇头,“如今上京城本就不太平,谁也不敢保证叛党余孽是否清理干净,今日一事非同小可,势必还有人会站出来反对,臣妾需去做些准备。皇上不妨就在这儿休息,臣妾片刻便回来。” 少年皇帝张张嘴,向外面瞧了一眼,低声道,“皇后,你那般对张御史…”顿了顿,摇摇头,“这次只是御史,若是那些三朝地老臣来了。皇后也要如此吗?不若,罢了吧…” 凌霄眼神闪烁了一下,苦笑道,“不会的,这只是个意外而已。至于臣妾为什么这么做,皇上日后便明白了。臣妾说过,骂名臣妾来背,皇上只做不知。只是。若有朝一日…” 少年皇帝似懂非懂地看了凌霄一眼,抓起凌霄的手道。“朕信你!只要你处理好此事,日后大周兴盛,朕必不会亏待于你,”说道这里,少年皇帝看了凌霄的肚子一眼,“与你肚里的孩子。” 凌霄点点头,转身出去,容慧与月裳正在门口候着,凌霄吩咐道,“月裳去让小南子出宫一趟,请萧太师、宁大人与刘将军进宫。” 月裳应声退下,小廉子已是进了房间服侍少年皇帝,凌霄瞥了一眼,又吩咐道,“菀细去请陈太医来一趟吧,皇上身子有些不适。” “林宽!” “臣在!” “你找几个人去宫门守着,若是有人进宫,速来报与本宫知晓。” “是!” 吩咐完众人,凌霄只觉得手心微微有些汗迹,扶着容慧的手,走到隔壁房间坐了下来,呆坐着不说话,容慧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娘娘,您…” 凌霄揉着额际道,“让我想想,别说话。” 皇帝还是太过软弱了呀!凌霄轻轻的闭上眼,叹息着问道,“容慧,本宫能相信你么?” 容慧低头道,“娘娘信奴婢吗?” 凌霄笑,“容慧你信本宫吗?” 容慧并没有立即回答,半晌才道,“娘娘…” 凌霄扯着嘴角露出一抹难看地微笑,“这命呀,就像是有根线拽在别人手里,自己再小心谨慎,也不知道那根线什么时候会把你拖进地狱。” 容慧的声音平静下来,“娘娘是想让奴婢做什么?” 凌霄道,“此事一过,本宫便送你出宫。” 容慧苦笑了一下,望着凌霄的脸,“奴婢一切,都听从娘娘安排。” 凌霄笑着睁开双眼,扶着容慧的手站了起来,起身走到门口,便瞧见陈太医老迈的身影,提着一个葯箱摇摇晃晃的走过来,瞧见凌霄微微一愣,跪地道,“娘娘,不是您身体不适么?” 去请陈太医那太监道,“是皇上有些不适,陈太医先随小人去罢。” 这陈太医自打宫变之日便住在宫中,待一切安稳后又因为擅长妇科,要照顾凌霄的身体就住在近处,日日问诊、请脉,就怕有什么闪失,所以一有人来请便以为是凌霄又出了什么事,拎着葯箱便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了。 听见是与皇帝治病,陈太医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娘娘,老臣擅长地是妇科…” 凌霄闻言笑道,“当日霜嫔的身子还不是你妙手回春!本宫信你的医术,否则也不会点名让你替本宫调理身子。” 陈老太医则是满脸无奈的推脱,“皇上龙体有专人调理,老臣即便瞧了,也不敢妄自用葯,就怕用了相冲的葯,伤了龙体。砍了老臣的脑袋也抵不了这弥天的罪过。” 凌霄佯怒道,“皇上用了什么葯,待会儿你问问下面的人便是。此刻皇上还在里面候着,再推三阻四,休要怪本宫无情!” 旁边那太监小声嘀咕了几句,陈太医闻言唯有呐呐地进去,此刻少年皇帝已是安然入睡。旁边守着地几个太监轻手轻脚的帮忙。 陈太医从房间退出来,刚关上门就瞧见容慧在门口候着。笑着道,“方才娘娘受了一顿气,陈太医既然来了,倒是顺便与娘娘瞧瞧呀。” 陈老太医眼皮跳了跳,随着容慧去了,在凌霄休息地房间里耽搁了许久。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些惨白,额头上还冒出细细的汗。 宁不凡是第一个进宫的,他在家中准备行囊,离出发的日子近了,手上地事务也慢慢的交接,倒是没有往外跑,所以被第一个通知到。 得到消息,宁不凡便意识到发生了大事,只是来传话地人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匆匆忙忙的赶来,也不管求见凌霄是否不妥。好在凌霄如今住在永和宫,进出到还算方便,凌霄见是宁不凡第一个来,喜出望外,请宁不凡到了小厅,退了宫人只留容慧随侍一旁。 任宁不凡再风度翩翩,凌霄第一次火急火燎的招他进宫也是耐不住张口便问。“娘娘。不知出了何事?” 凌霄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放下后笑道。“宁大人还没听说么?” 宁不凡见凌霄申请并不慌张,不过此刻该是她卧床养身之时,却是不避嫌的召唤他进宫,如此做派更是加重了他心中的忧虑,凝眉道,“臣不知。” 凌霄道,“张运与众御史逼宫,要皇上收回成命,一头撞死在门外的那假山之上,本宫命人将他地尸首拖出去喂了野狗。” 宁不凡瞪大了双眼,似有疑问,却是没有出口,只道,“是谁泄露了此事?” 凌霄的心放了下来,面色凝重起来,“宁大人,这世上唯一封不住的便是人口。如今追查也没有意义,皇上摇摆不定,随时可能收回旨意,本宫的意思是,宁大人需及早上路。” 宁不凡道,“臣要上路容易,只怕回来物是人非。娘娘如此对待张御史,恐百官不服。” 凌霄眯眯眼,冷哼,“谁不服,本宫便来一个杀一个!” 宁不凡的心跳了一下,望着凌霄,凌霄回视宁不凡,目光交接了一刹那,便以宁不凡的低头告终,“臣明日便启程。” 凌霄勾勾嘴角,“太后将小皇子抱入翠微宫,本宫寻思着,太后年事已高,本宫又即将生产,小皇子还是需要一个母亲的。” 宁不凡叹息一声,问道,“娘娘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凌霄道,“去外忧,平内乱此两事不可有半分犹疑,皇上如今过于操劳才会心神不定,待皇上休息足了,神清目明之时必然会想通其中关节。至于朝中大臣反对,想得明白的自然好,想不明白的,要追寻先皇而去,本宫也拦不住。” 宁不凡望了凌霄一眼,有些迟疑地道,“张…” 凌霄笑道,“本宫已是命人悄悄送了他的尸首回家,如今大周朝的局面,想要风光大葬,实在有些艰难。” 宁不凡呼出一口长气,额头上掉下几滴冷汗,苦笑道,“娘娘这又是何苦…”(全本) 最新全本:、、、、、、、、、、 破茧成蝶 第160章 “成大事者,不拘泥于小节!”萧仲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大步走进来,“老夫当年火烧三座城池,立下仇家无数,民间怨声载道,十年后的今日你且看又如何?” 话声落时萧仲纥已是立在厅中,向凌霄微微躬身致礼,凌霄颔首,宁不凡双手为揖。\\。qΒ5、c0m\ 萧仲纥抚须道,“老臣在府中便耳闻此事,娘娘此举实属无奈,不知娘娘传唤老臣有何旨意?” 凌霄道,“议和一事实在必行,有心阻扰之人不少,皇上有意议和,却是被朝中某些被人迷惑的大臣阻扰,本宫的意思是,在宁大学士离开上京之前,势必将形势控制下来,不要中了外敌的离间之计。” 萧仲纥道,“此事可交由老臣处置,只是娘娘干政,却是有些不妥。” 这正是凌霄为难的地方,她必须取得萧仲纥的支持才能做以下的事,如今皇太后与少年皇帝赌气,赌的就是少年皇帝无力处置如今的乱局,势必要去求她站出来,偏偏少年皇帝宁可自己无计可施,也不愿再让皇太后干涉朝政,更不愿让佟家坐大,才会到凌霄处发泄心中苦闷,凌霄一旦出面,皇太后必然坐不住,只是,凌霄万万没有道理只做一半就退回去的,徒让皇太后忌惮,还添了少年皇帝心中的不满。 如此一来,必然要与佟家有一番争斗,朝中的局面还好,与佟家之间的斗争没有萧仲纥或者刘祭地支持。凌霄是断然做不到的。万不得已之时,凌霄唯有作出一定地让步。 凌霄低下头道。“萧太师可有良策?” 萧仲纥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宁不凡,宁不凡与凌霄之间有何瓜葛萧仲纥心中还是有些数的,不过如今宁不凡在此,有些话却是不好说,宁不凡倒是识趣。笑道,“娘娘,臣还要回去收拾行装。明日一早就要上路,臣先告退了。” 宁不凡退下,萧仲纥这才道,“娘娘如今是打算如何?” 凌霄压低了声音道,“皇上该好好休息一些时日了,太后紧闭了宫门,本宫寻思着就不要让人再去打搅她老人家的休息。至于朝中事务,萧太师与佟老太师一同处置可好?” 凌霄这话明显是以退为进。软禁了皇太后,佟家势必不会答应,没有了皇太后的佟家,就与那无根地浮萍差不多了,别人要他们如何,便只能如何。 只是如今萧仲纥的势力所剩无几,唯剩宫中苏勒与萧明珏所带的部分人马,说句不好听地,佟家只要想作乱。手上的人马随时可以拿下差不多只有空壳子的兵部、户部、刑部。 而若是皇太后出面,就没凌霄什么事儿了。而皇太后出面,本着又要压榨萧家的剩余价值,又要打压萧家的势力的目的,势必会让凌霄日子过的更加艰辛,一旦大局初定就是萧家与凌霄倒台之日。 萧仲纥自然知道,只是如今地凌霄虽然没有异样的心思,他当年不是也没有么?一旦尝到了权利的滋味儿。想要再放手就困难了。而到时候的凌霄未必还需要萧家的帮助。萧仲纥笑道,“娘娘不是还寻了刘祭来么。不如等等,刘祭差不多也该到了吧?” 这话的意思就有些深沉了,若是说萧仲纥对如今的局面完全的一筹莫展,那是不可能的,凌霄既然要这么做,她需要做地事除了得到萧仲纥的支持外,还需要得到的是如今唯一拥有大军控制权的刘祭的支持,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若是成,萧家自然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若是不成,凌霄此举却是冒动了,如此没有布置好全局便冒冒然为之的人想夺权,结果可想而知。 对刘祭,凌霄心中此刻有七八分的把握,刘祭欠凌霄的情,立宛城一桩,回到上京之后也是凌霄替他说话才能继续回到北地,再后来朝中粮饷困难,萧家人没有在粮饷一事上为难于他,除了朝中众人有心拿他制衡萧仲纥,自然也有凌霄与宁不凡地功劳在里面。否则即便刘祭有天大地能耐,无粮无饷也不可能在上京告急之时及时赶到。 两人略坐片刻,便有宫人来报刘将军求见。刘祭来的最迟,因他还在苏家,除了几个亲兵,刘祭地去处无人得知,寻他的人狠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人。 而刘祭那时已是知道凌霄下达的命令了,意料到会有大事发生,虽宁不凡不希望他参合到萧党与于家的斗争中去,凌霄的事却又另当别论,一边派人回军营调集兵马,一边策马飞奔入宫。 对于凌霄,刘祭心中有愧,几次食言于凌霄,偏偏凌霄如今的局面是他与萧若雪造成的,萧若雪已死,刘祭心中却是背上了一个包袱,这让他即便听说凌霄如此暴戾的举动,也毫不犹豫的飞奔来救援。 “末将刘祭,拜见皇后娘娘!” 一如小厅,刘祭便跪倒在地,萧仲纥心中一惊,瞧刘祭这模样,与凌霄之间分明有些什么协议,略为思索片刻,便释然了,如今朝中除了萧佟两家,清流与保皇派与刘祭的性子不符,自然走不到一路,后宫之中当日除了朱贤妃就剩下凌霄,刘祭要从这二人中择一投靠,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朱贤妃有朱家为助力,自然不会太过重视刘祭,而凌霄则不同,两人是旧识,又同为弃卒,凌霄见识还算不错,可谓是一拍即合,如此一来,凌霄之前的举动到还不算莽撞。凌霄见刘祭如此,心中那剩下的两三分不确定也全数烟消云散,抬抬手道,“刘将军请起!” 刘祭谢恩起身,这才向萧仲纥拱拱手,一入小厅,便瞧见萧仲纥了,如此做自是心知凌霄忌惮萧仲纥才会请他来,不知两人之间对话,刘祭只能毫不犹豫的标明自己的立场,顺便也划清自己与萧党的界线。 凌霄道,“刘将军,如今宁大人出使议和一事皇上已经下旨,依然有人不肯罢休,想破坏此事,让大周再无宁日。如今,本宫说不得要与那些人周旋,其中纠葛你也当心中有数,本宫便不赘言了,还望刘将军速派兵控制上京局势,休要让心怀不轨之人趁机作乱。宫门需派人守候,若无皇上与本宫的旨意,不允任何人进出!若有人欲闯宫,杀无赦!”顿了顿道,“大变之后皇宫谁都是想进就进,半点规矩也无了!” 凌霄这话没有提及皇太后,而大变之后想进宫就进宫的都是手中拿着皇太后的牌子或者少年皇帝的牌子的大臣,凌霄这话里面的讲究就多了去,刘祭脸色变了变,不明白凌霄为何如此急切的想要夺权,再看萧仲纥脸色沉静,若说是萧仲纥在萧若雪与萧明珏死后心性大变,欲借凌霄的手来做这一切也不像,前思后想唯有凌霄字里行间透露出的信息必然有七八分的真了。皇后摄政,此事必然会引起莫大的反弹,局势走到如今这一步,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刘祭咬咬牙,低头道,“臣遵旨!” 凌霄呼出一口长气,一手支在太师椅的扶手上,苦笑道,“一切都有劳刘将军了,只要和谈成功,大周便有了希望,本宫腹中的孩儿也能平平安安的在这宫里成长,本宫也就心满意足了。” 刘祭退了下去,萧仲纥道,“不知娘娘还有何吩咐?” 凌霄起身走到萧仲纥面前,“父亲,女儿有一事相求。” 萧仲纥淡然笑道,“皇后娘娘机智果决,宫内宫外具有奥援,又身怀龙子,老臣万万不敢当。” 凌霄苦笑道,“父亲何出此言?女儿只是想请父亲代女儿到小姐坟前上柱香。若没有小姐,没有父亲,断然不会有今日之我。如今我所做的一切,在父亲眼中也许失了分寸,只是父亲当明白,从始至终,女儿都仅仅是想活下去而已。” 萧仲纥呵呵笑了两声,“一切都随你的意思去做罢,老夫只希望你不要忘记当初说过的话即刻。” 萧仲纥心中所想凌霄怎能明白,权利的滋味儿即便如萧仲纥也无法拒绝,谁也不敢保证日后会如何。凌霄听了萧仲纥心中有些叹息,不过萧仲纥的自称到是让她略微安心了一些。 走出小厅,林宽的人已是被刘祭的人马换了回来,凌霄道,“月裳与林副统领去翠微宫走一趟吧!将小皇子带回来,皇上思念小皇子许久了。” 突然一个声音接口道,“那这永和宫的安全交予谁来负责?” 凌霄转头,便瞧见黑脸大个儿身上还绑着白色的布条,跪在地上请安道,“娘娘千岁!” 凌霄低呼道,“苏统领,你怎么来了?你身上的伤…” 苏勒嘿嘿一笑,“娘娘放心,就算有伤俺也能一个顶俩啊况那帮崽子办事臣不放心,不一定有架打呢,臣在旁边瞧着他们便是了。” 看着苏勒黑脸上露出的白齿,凌霄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好吧,我承认自己越来越废材了,写的好慢啊好慢,今天用了一天才挤出来这么点,主要么,,,其实是这段太难写了呀…(全本) 最新全本:、、、、、、、、、、 破茧成蝶 第161章 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点也不渗人,黑白分明中透着清澈,水光盈盈的闪耀,白里透红的皮肤滑嫩的让人爱不释手,圆嘟嘟的脸蛋与微微撅起的小嘴瞧起来粉嫩可爱,张着嘴巴咿咿呀呀的,用短小的手指头碰碰这里,摸摸那里,不时抬起头的嘿嘿笑两声,露出无牙的牙床,又转过头去拉扯凌霄头上的金簪。\、qb5、\\ 月裳瞧见凌霄的头发被弄的有些凌乱,笑道,“娘娘与奴婢抱着吧。” 凌霄还是第一次瞧见这方出生两个月的孩子,小小的身子软绵绵的,轻轻的,仿佛一不小心就要折了他的腰,想到自己肚子里也有一个这般圆润可爱的孩子,脸上的笑意便没有停过。 不舍的将孩子交到月裳手里,凌霄道,“这孩子也是个不认生的,小模样讨喜,性子也让人心疼,难怪皇上念念不忘了。” 那孩子到了月裳手里,也不知道是不舒服还是怎么回事,扭扭小屁股,凌霄的话还没说完,已是嘴一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月裳何尝照顾过孩子,手忙脚乱的拍了又摇,摇了又拍,就是没办法让那孩子止住哭泣,正着急,旁边的奶娘已是伸手将孩子抱了过去,纯熟的安抚了片刻,那孩子便又不哭了,奶娘恬着笑脸道,“小皇子倒不是不认生,月裳姑娘便抱不住,也就娘娘与皇上还有奴才能哄得他开心了。” 凌霄摆摆手让她退下去,月裳这才回凌霄此去的情形,“奴婢一到永和宫,苏统领便让人踹开大门,皇太后怒极,却也拿苏统领没辙,苏统领请皇太后搬到永和宫后面的院子,张正德与云姑姑则留在翠微宫打点上下,太后身边则只留了几个新近的宫人侍候着。今日宫内佟家职守的人不多,皇太后身边那个已是被苏统领顺手拿下。至于其他几个。也按照娘娘的意思调到偏僻的地方,将人拿了下来。萧太师已是换上了可靠的人。” 顿了顿又道。“宫门刘将军调来了三千人马,城内又增加了两千人马,街上倒还安静。此刻刘将军正带着人去接管佟家的兵马。” 听闻局势初定,凌霄点点头,“皇上醒了么?” 月裳笑道,“娘娘,皇上才睡下不到三个时辰,累了这么些日子。怎么会那么快醒。此刻也快到用晚膳的时候了,娘娘还是先自己用些东西罢。” 月裳话声刚落,就听见小廉子在门外道,“娘娘,皇上醒了,请娘娘过去呢!” 吩咐月裳传晚膳,让奶娘将小皇子抱过来,凌霄向房间走去,几个宫女正侍候少年皇帝梳洗。瞧见凌霄来,少年皇帝有些泛白地脸露出一丝笑容,“朕好久没睡地这般踏实了。”凌霄接过宫女手中的帕子,替少年皇帝净脸,擦了双手,又亲自与少年皇帝换上衣服,众人退了下去,奶娘则抱着小皇子在门口候着。少年皇帝正欲与凌霄说几句贴己话。瞧见有人不识趣地进来,有些懊恼。待仔细一瞧,那人却正是小皇子地乳母,怀中抱着一个熟睡的小人儿,不是他思念了许久的小皇子还能有谁? 不由得抢上前一步,将那襁褓接过来,抱在怀中细细的看,半晌感慨道,“胖了些,沉了些,都有一月没见了。” 小皇子在少年皇帝怀里调整了一下睡姿,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睡的更沉了,少年皇帝痴痴的看了许久,直到宫人将晚膳送进来,凌霄这才笑道,“皇上还是让小皇子去休息罢,若是想瞧,明日后日日子还多着呢。皇上先用了晚膳。” 将小皇子交到乳母手中,反复叮嘱要好生看顾,回到桌前坐下,凌霄已是候了半晌了,举箸少年皇帝愣了愣,迟疑的问道,“太后怎么舍得将他抱过来?” 小廉子替皇帝布菜,在一旁接口道,“皇后娘娘亲去求了太后,皇上若是有什么疑问,不妨用了膳再问呀。 少年皇帝疑惑地看了凌霄一眼,凌霄笑了笑,道,“小廉子,你忘记皇上的葯了么?陈太医说是用膳前用还是膳后用?”小廉子有些迟疑的看了凌霄一眼,低声道,“那葯喝了坏胃口,皇上好些日子没好好用过一顿膳了…” 凌霄道,“你心是极好的,只是有恙怎可讳疾忌医,将葯端进来罢。调理好了身子,自然吃的香睡得着,这才是真为皇上着想呢。” 小廉子还有些迟疑,少年皇帝平日虽不大爱那些汤葯,今日心情却是不错,笑道,“快端来罢,吃了饭怕是朕就喝不下了。” 小廉子应声出去,少年皇帝道,“还是皇后想得周到,朕这些日子老是觉得头晕目眩,浑身没什么力气,想召太医来瞧瞧,朕不得闲,太医们也是忙的脚不沾地,好容易闲了罢,这又抛到了脑后。” 凌霄笑笑,小廉子端葯进来,少年皇帝果然不二话,端起就喝了,没有瞧见小廉子欲言又止的眼神,凌霄皱皱眉,一种怪异的感觉浮上心头,这小廉子不是知道什么吧? 又让人取了清水与少年皇帝漱口,两人慢慢的吃起来,食不言寝不语,晚膳便在沉默中度过。 夏日地光阴要长些,用过晚膳外面的太阳还没落山,少年皇帝道要出去走走,凌霄便只带了两名宫女与少年皇帝在院子中散步。 这时候的太阳已不算很烈了,照在两个手足冰凉的人身上,倒还显得温暖,只怜那跟随的宫人,个个皆是大汗淋漓,少年皇帝顺着小道走,远远的就瞧见了那假山,上面还有一丝殷红没有洗掉,少年皇帝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走到假山旁的那亭子里坐了下来,命众人在远处侍候。 “你做了什么?”少年皇帝问道。 凌霄低下头,“臣妾只是按照皇上地心意去做了一些该做地事而已。” 少年皇帝凝视凌霄,“太后怎么会将小皇子让你抱出来?” 凌霄笑了笑,“臣妾只是去与皇太后说了一些道理罢了,皇太后听了以后深以为然,便自请搬居所,要专心的吃斋念佛,为大周祈福,也为皇上祈福,道是,皇上决定地便是太后她老人家支持的,皇上且专心政务,务要为俗事所扰。” 少年皇帝必然不会相信讲道理就能劝说皇太后放弃,否则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会恶化至此,他起身也有一个时辰了,没有半个外人惊扰,其中必然有什么缘故,再联系凌霄的话,宫中怕是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瞪着凌霄半晌,低道,“她毕竟是朕的亲生母亲!” 凌霄回望少年皇帝,一字一句的道,“皇太后是皇上的生身母亲,皇上与臣妾都该孝敬她老人家,臣妾自然不敢忘记,太后的起居臣妾已是派了专人料理,皇上若是不放心,什么时候想去探望都是可以的,皇太后为大周为皇上操劳了这么些年,皇上亲政已久,也该享享清福了。” 顿了顿,凌霄压低声音道,“这一切,都是臣妾做的,皇上只需专心国事,臣妾只是希望皇上能专心国事,不要受俗事所扰而已。” 少年皇帝无奈的苦笑,凌霄所作所为也是在他的授意之下,虽然有些过了,不过如今的局面已是如此,再赘言也是无益,“你还做了什么?” 凌霄道,“宫中上下的侍卫,关系到皇上的安危,不可交由他人负责,臣妾请萧太师替皇上收回了兵权,皇上可则人任命,上京城的城防不该交予一帮家勇管理,佟家虽有公职,家勇却非我皇朝士兵,只听佟家号令,却不受皇命,也请皇上重新择人任命,新兵可从皇族挑选,亦可从家世清白的大臣家中募集,再有不足,上京城内助我抵御叛贼的义士也可征用,余下则可请刘将军从军中挑选可靠之人。只是将领人选皇上还需谨慎。” 少年皇帝一惊,低呼道,“什么?”他只想过睡一觉便有大变化,却没想到变化如此之大,转眼间宫内上京城内的所有兵力皆只听他一人号令,在这之前,一直是萧家与佟家联手把持,他这个皇帝至多不过能调动其中三分之一罢了。 凌霄抿着嘴笑,“刘将军忠心耿耿,萧太师也是一心为国,全力支持皇上振兴我大周,皇上如今不必再担忧其他了吧?” 少年皇帝嗯了一声,却没有过多的喜悦,诺诺的道,“你怀着身孕还要替朕操劳如此多,朕心里实在…” 凌霄摇摇头,金步摇发出清脆的响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臣妾在家的时候,便要管理一些家务,这管理家仆呀,就是要软硬兼施,恩威并重,都是做惯了的,只是瞧着人闹腾的不可开交,倒是真有些厌烦,消消停停的过几天日子不好么?不过,臣妾既然进宫为后,自然要替皇上分忧。皇上若是心疼臣妾与臣妾腹中的孩子,便修养好了身子,早早的处理朝中的事务,至于后宫,倒是没什么让臣妾操心的地方,诸位妹妹都是极懂分寸的。”(全本) 最新全本:、、、、、、、、、、 破茧成蝶 第162章 浣衣处坐落在皇宫的西边,离冷宫不算远,管理浣衣处的是一个叫柳公公的老太监,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多少岁了,宫里的宫人换了好几波,如今年纪最大的老太监也只是隐约的知道自己入宫的时候就像是有这么一个人。全//本\小//说\网那柳公公满脸的皱纹,手像鸡爪子一般,走起路来摇摇晃晃非要人搀扶着才行,身上还随时散发着一股騒味儿,知晓的人都明白这是这柳公公年纪大了,身子不听使唤,常常不知觉的就的尿在身上。 就是这么一个行将就木,人人都以为他没几天可以活的老太监,一直把持着浣衣处二十余年,这地方说是蜂也好,说是享福也好,总归是宫里的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宫里的人换来换去,到也没人与这随时可能断气的老太监过不去,任由他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呼风唤雨,毕竟,也耽误不了谁的事儿不是? 这个地方,除了送各宫的衣物过来清洗的人外,其余人等是不愿意经过的,靠近冷宫的地方,凄凄凉凉的,加上一个脾气古怪的可以的老太监,来了没准还能惹上一身的腥,自是本可以从这边走的,别人也会绕道而行。 春燕捧着凌霄的衣物独自走过来,平日里这些事本可以交给粗使宫女做的,自打她回到凌霄身边以后,便自己做了起来,一是人手少,二则据她说是要顺道出去透透气,瞧瞧一个之前帮了她的一个太监,大家也就由得她了。 春燕拎着篮子慢慢的走进浣衣处,其中一个服侍那柳公公的小太监正在指使浣衣处地宫女们干活。瞧见春燕来了,忙丢下手中的差事,恬着笑脸跑到跟前,“春燕姑娘,不是说了娘娘的衣物您说一声,小的们自然会来取么。您怎么又亲自来了?”一边说,一边接过春燕手上的篮子。 春燕瞧着面前这个以往对她呼来喝去,自从她到凌霄身边以后完全换了个人似的地小太监,眼神有些复杂,伸手在那篮子里翻了翻,露出一个白瓷的瓶子的一角与那小太监看。那小太监嘻嘻笑道,“春燕姑娘真是有心了,这衣物该怎么洗小的都知道。”装作去翻来一样样的拣出来与春燕看的样子,偷偷地将那小瓷瓶放到怀里,一一说了洗法。春燕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去了。 那小太监将篮子交给一个宫女,吩咐了一番,便向角落的阴暗的屋子走去,屋子里传来不断的咳嗽声。咳嗽之余还伴随着不断地喘息,小太监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騒味儿,那小太监像是闻不到似的,向里面走去。 屋子很小,唯一不到一尺见方的窗户也是关着的,显得格外地阴暗,就放了一张床、一个小桌子以及一把陈旧的躺椅,此刻,一个满脸皱纹的人蜷缩在那躺椅上。正不住的咳嗽,咳嗽也只是干咳而已,喉咙里像是有无穷无尽的痰,偏偏就是咳不出半分。 那小太监连忙扑到小桌子旁边,拎起桌上的水壶,摇了摇发现里面还有水,翻过桌上的茶杯倒了些进去,凑到柳公公身边。扶着他坐起来。将水杯递给他,又从怀里掏出瓶子。那柳公公一见那白色的瓷瓶伸出手一把抢了过去,拔出瓶塞,倒了些褐色的葯粉在枯瘦的手上,仰头全部塞进口中,又咕噜咕噜地将那被子里的水喝了个干净,那小太监则是在他身边不断的替他拍打着背脊,“柳公公,您慢点儿,小心呛到。” 柳公公将水杯递给那小太监,那小太监又去倒了一杯水过来,那柳公公再次一仰而尽,喘息了好一会儿这才道,“是谁送来的?”手轻轻的旋转着手中的瓶塞,却有些觉得没对,瓶子一般都有一个配套的木塞,这个瓶子却是被人用卷好的绢塞起来地,一张绢用丝线绑起来,用手旋转了几圈便有些变型了。 柳公公拿起那绢瞧了瞧,隐约瞧见些什么,一把拽在手心,就听见那小太监道,“是春燕姑娘。” 吃下那葯,柳公公似乎好了许多,撑起身子下地,笑道,“她倒是个有心地,你出去瞧着她们干活吧。” 那小太监服侍着柳公公坐到桌子旁,这才退了出去,待那小太监关上门,柳公公拿着那绢扯开丝线,一张写了些许字的绢帕展开了来,柳公公借着屋子里昏暗地光线瞧了许久,找出一个火石引燃了扔进一旁的痰盂里,沉思了半晌,突然高声叫道,“小林子!” 春燕慢吞吞的向永和宫走去,以往羡慕的地方,并不像她心中想象的那般,她之所以要求了这个差事出来,便是不想整日的对着那些人,只是出来也罢,回去也罢,终究是困在这宫墙之内,终究是要回去的。 整个人懒洋洋的向永和宫走去,看见永和宫的大门遥遥在望,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走的再慢也是要到的。 看着阳光下明晃晃的朱红色大门,春燕皱了皱眉,突然,她咦了一声,一个身着黑色大服的女人,头上还带着一朵白色的绒花走了出来,走走停停,像是在抹泪,有些不甘的扭过头去望了几眼。 踉跄着走了几步,竟然一个不稳栽倒在地上,旁边连个搀扶的人都没有,这人春燕是认识的,萧明珏的夫人风氏,做不得壁上观,春燕连忙三步并做两步将风氏扶起来。 “萧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风氏听见春燕的声音,别过头去用手绢擦拭了一下眼角,却是擦不去红肿的双眼,勉强自持的道,“没什么,沙迷了眼睛。” 春燕道,“怎的没个人送您出来?”说着拉起风氏的手,细嫩的手心在地上擦破了好大一块皮,血蹭蹭的向外冒,春燕连忙掏出手绢想替风氏包扎了一下,却又觉得不妥,道,“夫人还需上些葯才行。”说着就要拉风氏向里走。 风氏被春燕的话问的只能苦笑,突然发现这丫头要带自己进去,犹豫了一下,挣脱春燕的手道,“我还是不进去了,如今重孝在身,怕惹了晦气。”风氏说这话的时候眼中的幽怨不浅,春燕本就不是个通透人儿,此刻只是着急风氏的手,哪儿看得见她的脸色,“夫人不必客气,娘娘若是知道奴婢怠慢了夫人必有一顿责罚的,夫人还是随奴婢进去罢。” 风氏苦笑,只是眼泪禁不住的就这么掉了下来,春燕再迟钝,也看出有些不对劲了,瞧了瞧四周,永和宫门口门禁森严,此地又是人来人往,便拉着风氏向劈进处走去,走进一处夹道,这才谨慎的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风氏抿抿嘴,只觉得眼前这个以往并不太熟悉的笨拙人儿别有一番可爱之处,哽咽着道,“原是我的不是,身负重孝本就不该进宫求见娘娘,还忘记娘娘如今怀着身孕,遇上我这不祥之人怕是会沾染了秽气,只是…”说着也不知是哽咽还是不方便,只顾哭泣,再不言语。 宫中是有这样的规矩的,莫说宫中,便是在民间,讲究一些的人家也是不让孕妇与重孝的人家接触的,春燕唯有道,“夫人莫要伤心,若是有什么事,不妨说与奴婢,奴婢替您将话带与皇后娘娘。” 风氏闻言止住了哭泣,抬眼看春燕,春燕关切的望着她,风氏又擦了擦眼角,“先夫葬于城外,如今上京城封锁,我想去祭祀先夫,奈何公公不允,便想着先夫在世之时娘娘与先夫感情甚笃,想求娘娘一道旨意,让我得以出城祭祀先夫亡灵。如今已有数日了,我心中惶惶不安,先夫已亡故,昨日种种…如今只期望能出城祭拜一番,也算不枉夫妻一场。” “春燕姑娘,你务必要求娘娘允了我这个要求,就瞧在先夫待娘娘还算亲厚,怎忍心他死后无人祭拜,坟头杂草丛生?” 说着,又呜呜哭了起来,这是萧家的家事,春燕也吃不住凌霄会不会答应,风氏见状反手拉着春燕道,“春燕姑娘,你帮我一次,我萧家风家都必然不会忘记你的这份情意。” 春燕心底深处总觉得有些不妥,哪里不妥又说不上来,所以她虽然怜风氏哭的这般凄惨,也不敢贸然应下来,奈何风氏不放手,她只怨自己怎的就揽了此事上身,此刻却又脱不了身,而方才叫她眼睁睁瞧着风氏摔倒在地不去过问必然又会让人猜疑凌霄与萧家出了什么间隙,怨只怨她多嘴,不该多问那么一句。 此刻想来风氏进了宫门却见不到凌霄,必然是有心人的安排,再去回想风氏口中的风家,春燕心中有几分数了,道,“夫人,话奴婢可以替您带,只是娘娘应不应奴婢还真不敢打包票,昨日的事您必然也听说了的,娘娘这时候也有些尴尬,不好站出来说话。” 风氏闻言露出失望的表情,春燕抿抿嘴,压低声音道,“不过,奴婢倒是想道一个法子出城,夫人姑且试试?” 风氏眼睛一亮,春燕低声道,“夫人何不去求求刘将军,城外大军驻扎着,吃饭用度军情,样样皆是要经手,刘将军与萧家也是有些情分在的,夫人去求,又是为了萧大人,刘将军必不好拒您,就是要私下行事,稍微绕些路,快马来回也是赶得及的。” 风氏闻言一喜,抓住春燕的手道,“此法必然可行,春燕姑娘多谢了,都是我急糊涂了…”(全本) 最新全本:、、、、、、、、、、 破茧成蝶 第163章 春燕回到永和宫宫里没几个人容慧与菀细陪着凌霄去皇帝那边了月裳在院子里做着针线兰英则是守着小炉子在煎药那是与凌霄的补药。【无弹窗.】 月裳看见春燕回来一眼就瞧见她衣袖上的一抹血迹笑呵呵的问道“春燕你的手怎么了?” 春燕自从回来后便不与其他人多话整日的要么埋头做事要么就躲在屋子里不见人影特别是对月裳没什么好脸色其他几个估计也是在容慧那儿听了只字片言倒是没与春燕计较。 月裳问话本没打算要春燕应她上次的事回想起来月裳心中也有几分愧疚因此春燕再不给她脸月裳也只是笑呵呵的日子久了众人倒是觉得月裳没什么春燕做得却是过分了些。 没想春燕这次竟然开口了“在永和宫门口遇上了萧夫人听说萧夫人来求见娘娘说是要求道旨意想出城去祭拜萧大人。” 月裳挑挑眉“没瞧见萧夫人进来呀?不过她重孝在身见娘娘怕是有些不妥呢。” 春燕道“想是在宫门便被拒了出去罢失魂落魄的在门口摔了一跤呢。” 春燕说完便回屋子换衣服了月裳拿着针绣了两针抬起头道“兰英……” 兰英正有一搭没一搭的煽火额头上的汗水滴下来听见月裳唤她抬起头就瞧见月裳朝她眨眼。瞧了瞧火没什么问题放下扇子走到月裳身边月裳向屋子方向努努嘴道“你去瞧瞧她?我替你瞧着火呀。” 兰英白了月裳一眼。虽有些不情愿还是去了没多久又回转来阴沉沉的脸色更是不高兴。冲着月裳道“好心当驴肝肺呢。我又没欠她什么。”说完这话又觉得有些不妥补充道“那日的情形谁都瞧得见忙着逃命谁顾得了谁呢?偏生她就往心里去了捡了条命怨命太好真个以为好姐妹就该事事替她挡了去么也不瞧瞧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亲姐妹还隔了一层肚皮呢自己不中用拖着人作死也不嫌愧疚。” 月裳只是苦笑。只是有些话由她来却是不好说抬起头望着前方不料却看见春燕直勾勾地瞧着两人面上的神情悲愤难平咬着下唇不说话只拿一双眼瞪着两人兰英见月裳的脸色有异扭过头去正巧与春燕的目光相遇。一时间脸色骚地通红而春燕只是直勾勾的瞧着兰英兰英恼了“瞧什么瞧?说的就是你你与月裳有什么恩怨咱们其余地姐妹可没得罪你。若真要怨我与容慧、菀细几个是不是该怨你与月裳两个扔下咱们就跑掉了?” 春燕一滞。却是答不出来。沉着脸扭头走了月裳拉拉兰英。兰英更是被春燕气的直跺脚冲着春燕地背影道“真不知道当初你干嘛求娘娘让她回来没瞧见她根本不屑与我们说话么?” 春燕的脚步猛然一停回过头来望着兰英道“你以为我愿意回来?” 兰英闻言闻言指着春燕的鼻子要破口大骂月裳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娘娘不说待咱们恩重如山宽厚却是不假这么个好主子寻遍大周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你这话说了伤的不是我却是娘娘的一番心意。” 春燕诺诺嘴唇冷笑道“你大可与娘娘说去送我回浣衣处好了。”顿了顿瞥了一眼兰英“我自问不是伶俐的人儿粗笨的活计才适合我。” 月裳与春燕都是从浣衣处出来地月裳是家人犯了重罪而春燕却是因为在宫里做粗使宫女的时候打破了一个物件便让管事公公给打了过去在浣衣处两人便认识不过当初春燕一心想要出来而月裳则是自认为不会有希望一切皆是可有可无话不多倒是与众人都有些嫌她笨拙的春燕能说上几句。 浣衣处那个地方除了罪犯的家属以及宫中犯了错罪不致死却又是一辈子再不想见的人才会被罚进去进去了就是一辈子的事儿要么在里面累死病死要么便是日日辛苦劳作到终老。 春燕与月裳被香芹选中说来还是要托春燕在御膳房认识的那个小太监的福整个宫中没有几个人是可靠的唯一没有什么背景的人便就在浣衣处了香芹对两人地背景还算满意这才要来了两人。说起来月裳能出来还是多亏了春燕只是她实心诚意的对待朋友换来的不过是月裳临危之际的锋利的刀锋心凉只有心凉而已。 看着春燕离开月裳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兰英咬咬嘴唇低声道“当日她便不想回来了你也不是瞧不出来如今想走却是困难。” 月裳道“天下哪儿有清净的地方她也不是不明白只是浣衣处即便那柳公公能一手遮天她那性子真要去了还能落个好?” 兰英冷哼一声道“由得她去呀咱们拦也拦不住这丫头也看了不少了怎的还这么天真!” 月裳笑“她心极好一根肠子通到底。” 兰英拿过月裳手里地扇子笑道“你这是骂她还是夸她呢?不说这个萧夫人来做什么?萧太师当日逼死自家儿子为地就是执法公正如今封了上京城不允人进出这时候顶风来求恩典萧夫人也真是……不过会是被谁给拦了下来的?” 月裳想了想“叫小南子去问问呀?”说着就大声地叫小南子那小南子正在屋子里做事儿呢听见月裳叫他笑嘻嘻的跑出来月裳把事情一说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过了许久才回来笑呵呵的道“萧夫人遇上的人不是别人就是萧太师在宫门口斥责了她一顿萧夫人当时脸就白了出去的时候遇上春燕姐姐两个人拉到夹道里说了些什么萧夫人走的时候脸色好看多了呀。” 兰英道“她必以为是咱们做的。” 月裳无奈的摇摇头小南子道“春燕姐姐如今到是学会劝人了。” 月裳与兰英对视一眼萧家的事莫说春燕就连容慧也了解的不多即便了解也决计不愿伸手而萧夫人若是能被人劝服怎么会眼巴巴的跑进宫来白受了顿斥责?春燕那性子看似刚强实则软的紧心地又好认准的事便不会罢休摆摆手让小南子去一边干活月裳皱着眉头道“她若去求娘娘娘娘必不会再留她。” 兰英掩口而笑“你这是关心则乱我说她决计不会与娘娘说这话的说与你我听便是想着你我会告诉娘娘。”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没什么结果不过是打无聊罢了药熬好了却不见凌霄回来只有使个盒子装了月裳扔下手边做到一半的小孩衣服自去寻凌霄。 宫中的格局都差不多永和宫也恢复到之前的情形了就是多了一位皇后娘娘住在偏殿路上的宫人见了月裳皆是亲切的招呼询问了几个人月裳才寻到书房去。 还隔着大老远的距离菀细就将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月裳轻一些凑到窗前一瞧少年皇帝在卧榻上睡眼迷蒙凌霄拿着折子低声的与少年皇帝念着。 少年皇帝只是偶尔嘀咕一句什么凌霄听了便提笔写上去写完凑到少年皇帝面前与他瞧少年皇帝则是微微睁开眼瞥上那么一眼又闭上眼睛打哈欠。 月裳晃了晃手上的盒子菀细则把询问的眼光投向容慧容慧指着旁边那间与下人休息的屋子三人便走了进去。 “娘娘见皇上累了便劝皇上休息皇上不肯娘娘便道皇上不休息她也无法安心便留下来帮皇上念奏折让咱们别去打扰。” 月裳笑了笑将盒子递给菀细道“那我回去寻个小炉子这药凉了便没了药性要使热水温着才好。” 菀细拎着盒子道“不必了小廉子说这儿就有炉子你陪容慧姐姐坐会儿呀。”说着拎着盒子走了出去。 月裳这才瞧见容慧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倦意笑嘻嘻的拉着她坐下“容慧姐姐我替你捏捏肩膀呀!” 容慧白了月裳一眼倒是没有拒绝“你这丫头是不是又有什么事?” 月裳只是笑一边替容慧捏肩膀一边把今日的事说了容慧一听完便瞪了月裳一眼佯怒道“你这丫头把心眼都使到我身上了这事儿我可不管!” 月裳闻言拉着容慧的手低叫道“我的好姐姐那次的事儿是我对不住她可也不能眼睁睁瞧着她做糊涂事儿吧?” 容慧沉吟片刻推开月裳的手道“这事儿你还是别管了。” 月裳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容慧板起脸道“你也是从浣衣处出来的怎么没去与那柳公公送药?” 月裳低叫道“他?!!!”声音有几分咬牙切齿突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容慧。 破茧成蝶 第164章 “那柳公公当年是先皇身边的人,后来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先皇又不忍心对他下手,.qΒ5、c0m/一做就是二十多年,宫里局势变换,上上下下的管事太监换了多少人?唯独没换的就只有这位柳公公,娘娘不觉得有些奇怪么?” 凌霄笑笑,宫中的人每一个都不止一张面具,都有自保的手段,你永远不知道他身后隐藏着什么,有这样一个人凌霄并不觉得奇怪。只是,容慧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凌霄沉思了, “当年的事,奴婢没进宫知晓的不多,进宫以后曾听老宫人说过,先皇手边原本是有一只只听命于先皇的人马,只是先皇去世以后便没有人再提及此事,若说交给了太后,太后这些年的作为也不像,若说没有这样的一队人马,那些老宫人说的又是言之凿凿,只是当年的人死的死,出宫的出宫,究竟是如何奴婢也不清楚。想到这位柳公公深受先皇信任,是陪着先皇长大的,却因为一件莫名其妙的事被赶到浣衣处,奴婢便有些不确定了。” 凌霄靠在软榻上,单手托腮,凝眉道,“先皇选的人,合该是只听皇上一人的话的,不过,若是皇家有什么事,也合该会出手才是。”说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事儿也管不过来,怎么想到说这个?” 容慧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站在一旁脸色有些泛白的月裳,凌霄挑眉,“月裳有什么事瞒着本宫?” 月裳白着脸道。“春燕这些日子托陈老太医要了些葯,便是送与那柳公公的,当日奴婢与春燕在浣衣处地时候,两人都受了那柳公公不少的气,奴婢有些奇怪她为何要替那人求葯。便与容慧姐姐说了。容慧姐姐便说到了这件事。” 凌霄笑道,“月裳倒是细心,替本宫瞧着些呀,春燕人脑子不如你们几个好使,别被人当了刀子。”月裳颤颤的应了,道,“萧夫人今日进宫,被萧太师拦了回去。在永和宫门口跌了一跤,伤到了手,还是春燕替她包扎的。” 凌霄嗯了一声,这事儿一早就有人与她说过了,萧家的事她自然不会插手,何况风氏背后还有一个风家,萧仲纥如今决意要做能臣,连亲子也能下地手,此事与萧家无益,对凌霄却是有莫大地好处。对整个大周也是有莫大的好处,在这个时候,若没有人能站出来力挽狂澜,一力支撑起大周朝的残垣断壁,大周的灭亡是迟早的,至少,凌霄知道,凭她自己的见识与能力不足以来挽回这一切,她能做到的也就是在大方向上的明悟,以及在必要地时刻伸手推一把而已。 打从心底里。凌霄是佩服萧仲纥的,说一不二,果决坚毅,老年丧子丧女也不能击倒他,这样的一个人,实在是让人敬仰,敬仰之余又暗自庆幸自己不是他的亲人,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他牺牲掉。 想到这里。凌霄摇摇头,无所谓亲人不亲人。即便她现在是大周的皇后,若是阻拦了大周大多数人的利益,一样会被牺牲掉。 虽然,从大局上来看,凌霄不得不承认萧仲纥做的没错,从感情上来说,凌霄还是有些怨怼的,要不是萧仲纥当日的决定,她又怎会被逼迫到这个位置上来? 现在的少年皇帝还不够成熟,没有足够地判断力,也没有足够的自信,可以说,根本不具备一个当皇帝的条件,一个皇帝,最少要能知人善用,能够明辨是非,可惜的是,少年皇帝根本识人不明,也许是从来都没有机会来分辨清楚周围的一切,而身边的人又太多话,似人人都有几分道理,面对如此危局迷茫也是难免。 菀细端了葯进来,凌霄一看就皱起了眉头,叹息道,“自从怀上这孩子葯就没断过,也不知道会不会生个葯罐子出来。” 菀细笑道,“补葯算不得葯,就是味道苦了些,娘娘若是身子好,倒可以少喝,偏生操劳过度,若是想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还是得吃了这些苦。奴婢替您准备了蜜饯呀!”凌霄笑骂,“又不是孩子,喝葯还吃什么蜜饯。”接过来试着温度刚刚好,仰头喝尽了,将碗递给菀细,又用茶水漱了口,“皇上的葯呢?” 菀细道,“炉子上温着呢,皇上一醒就可以喝。”顿了顿道,“皇上喝了这葯两日,睡的倒是好多了,脸色也好看了许多,那陈老太医倒是个面面能的能人儿。” 凌霄笑笑不语。 天空中地太阳照耀的人心浮气躁,夏天实在不是一个让人消停的季节,除了深夜时候偶尔的幽风,每一刻都闷的人心里面难受的叫不出来。 青石板被晒的发烫,穿着薄布鞋的脚踩在上面只觉得脚似要被烤来烧起来了,汗水留下,将布鞋打湿,混合着泥土尘埃粘在鞋子上,再被灼热地温度一烤,飘散出异样地味道。 街道上没有清洗干净的血迹衍生出来地苍蝇胡乱的撞着,嚣张的霸占了一向只有人出没的空间,嗡嗡的宣告着所有权。 一行身穿盔甲的士兵从某座府邸走出来,黝黑的脸上面无表情,身上与手上的兵器都沾满了血迹,汗水冲刷走一部分,却是冲不去那血腥的味道。 低沉划一的脚步声响起的时候,街边民居的窗户凑着一双双偷窥的眼睛,这样的情况在上京城这几日已经见惯不惊了,平日里呼风唤雨的人今日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倒在了利剑之下,为上京城的孤坟再添新成员,没了当日的好奇,上京城中的人人人自危,不知道下一个要倒霉的会是哪一家。 直到,有人发现,原来出事的都是些显贵达人,以及这些人的亲戚仆人,而这些平头百姓不过就是少了些出城的自由,以及上街的时候不时身后会突然出现一些兵丁。 这些兵都是从北边来的,看他们身上的盔甲就知道和之前在城中横行的兵丁有些不一样,从街边茶馆饭店里流传出来的消息,像是佟家有人倒霉了,甚至,有人在传言太后被软禁,皇上受制于人,这,自然不是上京城百姓所要考虑的事,今年的大周灾难似乎特别多,所有的人只是在暗暗的揣测,这动乱什么时候会平息下去,若是再来一场战争,下一个倒下去的人之中会不会有自己以及自己的亲人。 太平的日子,这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想,不过,这个梦想在半年之前每一个人都不是那么珍惜,从来没有人想过,原来在半年之后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大周朝,要变天了吗? 或者,大周朝已经变天了,只是,还会不会再有变化? 谁也不知道,谁也说不清。 迈出大门,刘祭的脸上没有半丝表情,这几天,他自己也数不清到底清洗了多少家了,用鲜血。 在这样铁腕政策之下,上京城渐渐的安定下来,没有人胆敢站出来再说什么,只是,一切从表面转向地下,此刻还不是放松的时候,这里面有的人无辜,有的人罪有应得,只是,这些人妨碍了上京城的稳定,不杀一儆百,必然后患无穷。他必须在出兵之前,让上京城这些人彻底的害怕了,不敢再轻易的作乱。 看看天空中明晃晃的太阳,刘祭摘下头盔,白皙的脸并没有因为这些日子的风里来雨里去而变化多少,只是,他的眼神变了,变得多了几分戾气,少了几分温和。 看着士兵将府里几个重要的人押上路,并将抄没的家产用马车装好,押送去国库,刘祭翻身上马,冷冷的瞧了四周一眼,留下一队士兵清理并贴上封条,径自向兵部衙门行去。 听见门外的脚步声远远的没了,街边的窗户这才慢慢的打开一条缝隙,确认已经没了人,街道上这才慢慢的有人出来,脸上的神情既有松了一口气,也有麻木。 刚走进兵部衙门,就瞧见自己手下的一个壮硕的红脸副将抓着兵部的一个笔贴士,像抓小鸡似的,正嚷嚷,“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笔贴士满脸的惶恐,旁边一群人纷纷劝解着,刘祭见状喝道,“李垒,你做什么?”李垒听见刘祭的声音并没有放下手中的那笔贴士,只是扭过头来,恼怒的道,“将军,你来了正好,小子,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跟我家将军说一遍啊!” “说!”一边说,一边把那笔贴士的衣领抓的死紧,就看见那人一张脸憋的通红,明显是透不过气。 刘祭一把将那人从李垒手中夺了下来,众人连忙去扶住,李垒满脸气愤的道,“将军…” 刘祭不语,只是瞪他,说来也怪,李垒说到一半便被瞪的不敢继续,只是用一双眼狠狠的等那个不住咳嗽的人。 刘祭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好好的说。” 人群中有个人想要上前来,被李垒瞪了回去,李垒道,“将军可知道此人是怎么说将军的?妖言惑众,属下就算当场杀了他也不为过!”(全本) 最新全本:、、、、、、、、、、 破茧成蝶 第165章 “他们说您是两面三刀,反复无常的小人!打着幌子挟持了皇上想要做太上皇!”李垒愤愤的道,一边说一边狠狠的瞪那个吓的瘫软的笔贴士,“也不想想,当日是谁两天两夜没睡,领着大军奔波数百里,这才解了上京之危局,小命保住了,就开始说风凉话,得,咱们领的是皇命,替皇上办事,偏偏就有人不消停,你要有本事你来守这上京呀,咱们回北地去。全/本/小/说/网” 刘祭瞥了一眼那个笔贴士,这人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官职不高,出身却不低,上京权贵家族的孩子多半都是这样出仕的,文则是十六七岁考了些功名就出任笔贴士,混两年资历再下放到地方去做一任两人的地方官,然后要么就慢慢的升职成地方大员,要么就会回到上京进入权利中心。武则有好几条路,要么就像他一样,去战场磨练几年,要么就像苏勒一样先做宫吞卫,再一步步的向上爬。 总的说来,在这儿做笔贴士的人都是有些背景的。传出这样的话,无疑是在刘祭的意料之中,想必是几个人私下闲话的时候被李垒不小心听见了。 随着刘祭目光的移动,几个人都是脸色有些发白,看见刘祭面无表情,李垒站在一旁幸灾乐祸,刘祭身后的亲兵个个皆是以愤愤不平的眼光瞧着那几人。 刘祭突然笑了,“这位小兄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那笔贴士吓的一个哆嗦,旁边一个文士连忙道,“刑烈也只是听别人说了,这才说与大家听听的,这位李将军怕是听走了话。他原是没有这个意思的。咱们都知道刘将军忠心为国,那些谣传必然是城中地细作散布的。” 闻言刘祭呵呵的笑了起来,伸手在那笔贴士的肩头拍了两下,“谣言止于智者,你也是出生世家,怎的还帮那些人推波助澜?若是再让本将军听见这样的话…”刘祭突然板起脸,“咱们不妨到皇上跟前评评理去!” 评理?众人心中嗤之以鼻。这两日栽在刘祭手里的世家不知道有多少。如今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心中都有几分明悟,即便刘祭没道理,拳头就是比别人大,道理也自然比别人大。 不理会众人地感受,刘祭笑呵呵地向里面走去,身后,士兵押着被抄没的几个官员走进来,众人中不乏与其相识的。自然知道一些根底,瞥了一眼。只做不认识状纷纷散了去。 刘祭寻到兵部尚书苏彦田的堂上。只看见进进出出的人不知几许,传来的尽是各地的军报,苏彦田正忙的不可开交,已是过了午膳时分,瞧那模样,跟刘祭与刘祭身边地兵丁一般,都是没用过饭的。 见苏彦田忙碌不堪,刘祭也不好打搅,让人将那几个人交给一个管事。便退了出来。刚出门,就有个亲兵来报。门口有位贵人要见刘祭。 刘祭寻思了半晌也没想出会有谁想要见他,如今地他在上京城遭遇地只有两种人,一种人视他如蛇蝎,唯恐避之而不及,另一种人则就是像苏彦田这样的了,有些交情,现在合作着,心中的隔阂却是没有消除,明显前一种人不可能找他,后一种人无须以这样的方式来找他。 刘祭还是决定去瞧一瞧,近日来尽是些杀戮与血腥,让他整个人都有些麻木了,有些事打发无聊也是好的,何况来人神神秘秘,他也有心瞧个究竟。 走到兵部大门,正要询问门人,就听见一道苍老的声音唤道,“表少爷!” 刘祭偏头一瞧,一个佝偻着的身影站在门口,身上穿着有些陈旧的布衣,老迈黝黑的脸上沟壑多而深,刘祭一颤,低呼,“黎叔!” 老管家满是皱纹地脸笑成一团,“表少爷可得空?有个人想见见你。” 街角处有一辆被遮得严严实实地马车,马车比较破旧,看不出是谁家的,不过,敢在这个时候上街,还做地这般神秘的必然不会是一般的人家。车上的车夫是个小伙子,把帽檐压的低低的,而车厢的窗帘与帘子都是用的不透光的黑布,停在街角,很突特,让人一眼就能瞧见。 街上的人不多,过往的行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样的一辆马车,在这个时候上街的人必然有说不得的理由,自然不会去注意这样一个与其无关的事件。 刘祭随着那老管家走过去,心潮澎湃,唯有勉强的将拳头握紧放在身侧才能不泄露自己的颤抖。 老管家捞起帘子道,“表少爷请上车。” 刘祭跳了上去,车里空空荡荡的,帘子放下来以后,便再也看不清方向,老管家坐在马车外,车慢慢的行向不知名的地方。 佟承乾来来回回的在大厅里踱步,走了几步,又不甘心的向大门走去,刚打开门,就瞧见门口的兵丁面无表情的拔出刀拦住他的去路。 佟承乾犯了性子,就要向前逼,那兵丁眼睛都不眨一下,手上的刀捏的死紧,旁边的管家瞧着不是事儿,连忙一把将佟承乾拽了回去,劝道,“老爷,您就别出去了。” 佟承乾一肚子的火没处发,瞪着那管家就喝道,“老爷我爱上哪儿就上哪儿,谁敢关着我?还有没有王法了?除了皇宫,这天下还没有我去不得的地方!” 脖子上痒痒的,佟承乾也只是作势挣扎没用多大的力气,被那管家拖着向屋子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在咋呼,旁边几个下人看着虽是生气,却也是被佟承乾的动作给逗乐了。 那几个兵丁目不斜视,大门碰的一声关上,佟承乾这才一把甩开管家的手,在脖子上摸了一把,一手的猩红,低咒道,“杀千刀的,干嘛不一刀剁了爷?” 想了想还不解恨,那管家唤了个丫头去与佟承乾取葯,劝道,“老爷,您也就别跟这些蛮子较真儿,他们也不敢跟咱们动手,这会儿呀,形势逼人强,他们不敢动咱们,可不代表不敢动其他的人,小的听说外面乱哄哄的,不出去也罢了。” 佟承乾道,“呸!一群只会用拳头的王八!咱们这么缩着指不定哪天就轮到咱们佟家了,老爷我不出去瞧瞧,天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越说越觉得是这个道理,“不行,我今天还非出去不可了,到底他们眼里还有没有咱们这个佟家,还有没有太后了?” 说着气冲冲的又要去门口,那管家连忙拉着他,佟承乾这次是真气急了,那管家根本拉不住,急的那管家连连与旁边几个下人使眼色。 “老爷!老爷!…” 佟承乾被几个下人拉的正窝火,突然跑过来一个小丫头,咋咋呼呼的,手上还拿着个什么东西,佟承乾扭头就骂道,“什么事,还有规矩没规矩了?” 那小丫头吓的连忙站住,低着头不敢说话,将手上一张有些脏的手绢扯着,那管家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小丫头这才回道,“奴婢刚才在那边走,突然有人用这个包了石头扔进来,奴婢瞧着上面像是写了字的样子,抬头瞧又没瞧见人…” “什么东西?”佟承乾问道,那管家连忙接过来瞧了一眼,随即脸色大变,佟承乾也是吃了一惊,抢过去一瞧,不由得愤愤道,“还真是没王法了!老子就不信谁还能翻了天去!” 说完便向后院走去,佟老爷子自从从北门城墙上回来,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整日的躺在床上,连最爱的戏都听的少了,日日的葯水侍候着,这两日佟家发生了不少事,皆是不敢说与佟老爷子知晓,就怕将他老人家气出个好歹来,不过,此刻发生的事却让佟承乾不愿再沉默,径直的向父亲的卧室走去。 “皇太后被软禁,咱们上京上下所有有点实权的官员要么像我们一样被人困在家里,要么就被抄家灭族,有兵权的,除了萧家的人,个个都被夺了,现在整个上京城都是刘祭的兵,说话也是刘祭说了算,唔,就是不知道萧家在这里面扮演的什么角色?刘祭和萧家的恩怨解决的倒是挺快啊?没道理啊?”佟承乾低声道。 佟老爷子听完佟承乾的话,不由得深深的叹息了一声,“糊涂啊日,你们不与老夫商量,便作出那样的事,萧若雪死了,萧明珏死了,倒是解开了刘祭和萧仲纥的心结,今天,该说是你们自找的!”说罢,佟老爷子转过头去面对墙壁,不看佟承乾。 佟承乾慌了神,低叫道,“爹,刘祭手里拿着兵权,萧仲纥随时可能东山再起,跟这几个人在一起就是与虎谋皮,儿子能不多提防么?事儿办的不够稳妥是儿子的不对,可您老人家也不能不管儿子了吧?家里上上下下这么多口呢…” 佟老爷子冷哼一声,“我怎么管你?当日刘祭来收兵权之时,老夫说的话,你忘记了么?” 佟承乾闻言怒道,“那当日就不该那么顺利的让他接手了过去!”(全本) 最新全本:、、、、、、、、、、 破茧成蝶 第166章 佟老爷子嗤笑一声,只对着墙壁不说话,佟承乾也是急糊涂了,明知道自家老爷子的脾气是你越急他越是不理你,只有你心平气和的与他说话,、0m\\ 佟承乾连连在佟老爷子背后问了好几句,佟老爷子都不做声,佟承乾急的在屋子里转悠了几圈,本是与佟老爷子捶腿的两个丫头见状也不敢上来劝,低着头在一旁蜷缩着身子,佟承乾转了两圈也没辙,最终还是只有靠佟老爷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下去。 喘着粗气,目光在屋子里乱瞄,拽着手中的空杯子想砸,刚拿起来又放了下来,又倒了杯水,仰头而尽。 呼吸渐渐的平稳下来,佟承乾心思也活动起来,将杯子放在桌上,站起来,突然看见缩在一边的两个婢女,摆摆手道,“出去出去,你们在这儿干嘛?我有话跟老爷子说,谁也不让进来啊!” 将那两个婢女推出去,佟承乾走到佟老爷子的床边,嘿嘿笑了两声道,“爹子给您捶腿啊!” 佟老爷子不做声,佟承乾则是跪坐在床边,真个跟佟老爷子捶起腿来,一边捶腿一边道,“爹,儿子这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说话没个轻重,性子一上来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惹您老生气了,儿子在这儿跟您赔不是了,爹,您可别气,生气伤肝,气坏了身子可不划算咧 佟承乾这性子有一半也是佟老爷子给惯出来的,家里就这么个儿子,偶尔有些性子,大多时候还算讨喜,佟承乾与他捶腿,捶了两下,说话也软了下来,佟老爷子也就不在坚持,抬抬脚道。“有你这么捶腿的么?你这是要拆了我这把老骨头!” 佟承乾见佟老爷子松了口,连忙去扶佟老爷子坐起来,笑道。“爹。儿子不是没做过这个么?那儿子去给你倒茶…” 瞧着佟承乾忙前忙后,眼中虽然还是有些焦急却是没有表露在面上,佟老爷子接过佟承乾手中的茶水,喝了一口。也不再吊胃口,问道,“你可知道当日做错了什么么?” 佟承乾道,“当日萧太师上门来,爹与他一拍即合。誓守上京城。并在上京危难之际留下独守城南,说实话,儿子当时也狠是佩服他的决心,不过,佩服之余还是有些怀疑。他要杀萧明珏,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这并不妨碍后面的事情。萧太师与皇后两人之间似乎达成了默契,皇上与皇太后又生了芥蒂。这个时候。若不限制萧太师的权利,爹。您不觉得不心安么?” “那萧若雪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人,若是再让她和刘祭有什么瓜葛,萧家与刘祭之间再有些什么,爹,咱们佟家就真的完了。” 佟老爷子呵呵地笑了起来,“你这么折腾,算计来算计去,算到最后还不是算到了自己的头上?” 佟承乾被佟老爷子的话一咽,顿时没了下文,委靡不振地道,“如今事情已经这样了,爹,您老就说该怎么办吧?儿子什么都听你地!” 佟老爷子指了指桌子上的茶杯,佟承乾又捧了杯子倒上一杯水过来,佟老爷子慢条斯理的喝了,这才缓缓的道,“当日刘祭来城墙上接管东门防务地时候,老夫就说过,功败垂成!当日萧家的事发生的时候,老夫曾问过你,你死活不肯承认,只是,你瞒不过老夫,自然也瞒不过有心之人。” “佟家本可以与萧家一起建功立业,大周复兴之后,佟家最少还有百年的兴旺,哎 佟承乾不甘的嘀咕道,“跟萧家,老爷子还没受够萧仲纥那脾气?” 佟老爷子淡淡地看了佟承乾一眼,“朝堂上哪儿有永远地敌人?共同利益所在,你要是连这点认知都没有,老夫下面的话也不必再说了!” 佟承乾摸摸鼻子,笑道,“爹,我这不是已经受了教训了么?吃一堑长一智,您放心,我绝不会乱来了!” 佟老爷子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到底相不相信佟承乾的话,“萧仲纥是人中豪杰,说过的话就是铁板上的钉子,杀他儿子一事可窥一斑,此人执拗的不近人情,这执拗也正是其可爱的一点。依你瞧,此次的事是出自谁的主意?” 佟承乾理所当然地道,“自然是萧仲纥和刘祭了。” 佟老爷子笑着摇摇头,“非也!萧仲纥有千百种办法,不过却不会与刘祭联手,这次地事,该是后宫中的人所为,太后被软禁一事便是证据!” “您不是说没有永远地敌人么?”佟承乾问道。 佟老爷子道,“这次的事,即便没有刘祭,之后太后也必然会让我们动手,即便太后不下令,萧仲纥与老夫也不会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大周朝此刻不能有第二种声音出现!乱世用重典,重整旗鼓才是唯今最重要的事,至于其余一切,都必须放下!太后错就错在以为皇上没了她便做不得主,算漏了一个皇后!自然,这位皇后也是在铤而走险,不过,若不是之前你那番作为,萧仲纥也不会默认了此事。” 佟承乾听的背脊直冒冷汗,这些事归根究底说来还是他做了背后的推手,只是他还是有些怀疑,“刘祭和萧仲纥真就没有那些想法?当日刘祭的冲关一怒,真个就是为了一个萧若雪?”为了一个女人而背叛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长辈,怎么说都有些离奇,若真是那样,刘祭此人也不过尔尔,又怎么会被萧仲纥如此的重视? 佟老爷子笑笑,其中的东西就多了去,真要深究起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这就不必深究了,刘祭如何,不过三两年便有分晓,如今,咱们还是继续猫着吧,只希望刘祭真的不过尔尔,至于后宫那位皇后娘娘,没了刘祭,就看她能有多大的能耐翻了天去。” “猫着?”佟承乾听了这话便不乐意了,跟佟老爷子说了这么半天,还不是为了想一个万全之策出来,而不是要继续这么猫着,任人宰割那还成什么事儿?如今佟家的亲戚党羽遭灾的人不少,还好的是还没有伤筋动骨,“爹,您难道真就这么任人宰割?萧仲纥当政的时候,咱们就猫着猫着,猫到最后都成什么德行了?现在又这么猫着,猫冬这都到夏天了呀 佟老爷子瞥了佟承乾一眼,“那你能出去?瞧瞧你那脖子,缠着什么?不是让门口那帮所谓要保护咱们安危的蛮子给伤的吧?” 佟承乾尴尬的摸摸脖子,他老爹还真是神了,瞧那模样老眼昏花,啥事儿还真都瞒不过他的眼睛,“您别说,儿子还真有办法,只要您能想到办法,我还就不信我办不成了!” 佟老爷子捋捋胡须,“老夫不是让你让那几个孩子常去太庙行宫走动走动吗?你要真行,让那几个孩子再去瞧瞧岚公主罢!” 佟承乾眼睛一亮,猛的一拍大腿,“爹!您还真能了!” 佟老爷子瘪瘪嘴,“这事儿也成不了,只要让岚公主知道宫里的动静就行了,其余的,不要强求,强求反而只会坏事,你可给我记好了!” 佟承乾乐呵呵的道,“爹,您老放心,岚公主的脾气儿子还是知道些的,我这就去安排让几个小子闺女去探望岚公主的事儿。”说着就要往屋子外走,一边走一边傻乐,有些迷糊自己咋就没想到呢。 佟老爷子看着佟承乾的背影微微的叹息了一声,他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佟家下一代的家主不用说定然是佟承乾了,只是佟承乾的性子多疑,且好用阴谋,论品行难以服众,也没有什么大的功绩,唯一能够服众的就是嫡长子的身份,还有一个当太后的妹妹,只是看这风向,佟家想要继续的兴旺下去却是不易,毕竟如今佟家没有一个子孙才能出众的,衰败,不过是迟早的事。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能做的也不过就是为他们多留些可退的后路罢了。 佟承乾走到院子里,笑呵呵的把那两个在门外等待的丫头唤了进去继续侍候老爷子,自己则向一旁的院子走去,那管家还在院子门口等着,见到佟承乾满脸的笑容,笑着问道,“老爷,老爷子想到办法了?” 佟承乾正拿着那方手绢甩来甩去,突然觉得有些没对,将那手绢扔到管家怀里,“拿去烧掉!对了,岚公主最疼谁来着?” 那管家接过手绢跟在佟承乾身后,“四小姐和七小姐去的最勤,不过,六少爷年纪与皇上相仿…” 佟承乾闻言皱眉道,“这会儿也送不了那么多人去,到底哪个好?” 那管家有些尴尬的道,“岚公主对谁都像是差不多…问小的,小的还真说不出个二五八来。” 佟承乾想了想道,“老六最精明,还是让老六去好了。你去四周瞧瞧,看看哪儿的人手少,若是有地方没人看守那是最好,引开那些人,咱们不论其他,就算是为了不让人一锅端了,也得送几个小子出去,岚公主哪儿到是个好所在。”(全本) 最新全本:、、、、、、、、、、 破茧成蝶 第167章 春燕拎着篮子跨进浣衣处的大门,有些惊讶的看见那个老是咳嗽不停的柳公公正躺在躺椅上晒太阳,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有些风,不过,这风对柳公公来说可不是什么舒服的玩意儿,柳公公的病,最是受不得风吹,哪怕是一丝风也不行。 小太监瞧见春燕进来,笑嘻嘻的迎上来接过篮子,拎着篮子去了后面,没了人,春燕走到柳公公身边,低声道,“柳公公近来可好?” 柳公公手做拳状捂着嘴咳嗽了几声,用昏黄的双眼瞧了春燕一眼,“是春燕姑娘来了。”坐直了身子,春燕口中道不敢,连忙上去帮忙。 春燕心知柳公公今日在此,必然是为了等她,却不知道是为了何事,只有静静的站在一旁,柳公公端起一旁的茶壶喝了一口,低声道,“近来皇上可好?太后可好?皇后娘娘又如何了?” 春燕道,“有劳柳公公动问,皇上日日的昏昏欲睡,想是之前身体耗费太多,睡的多了,脸色倒是好瞧了许多。太后日日念佛,就是身边侍候的人不太顺心,总是念叨着张公公与云姑姑。皇后娘娘住在永和宫里,时常陪伴皇上看奏折,虽是操劳了些,精神到也足。” 柳公公闭上眼,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依你瞧,皇后娘娘这是想做什么?” 春燕道,“奴婢寻了那葯渣与懂医理地人瞧了。俱说是安神顺气的葯,分量虽重了些,依照皇上之前的情形来瞧,不是这葯,怕也是难以安眠。皇后娘娘日日伴架,却是绝不过问政务。即便是皇上问起,也是避而不答,只要皇上去询问诸位大人。” 顿了顿又道,“如今瞧起来,一切似都恢复了正常。就是进出宫有些不便。” 柳公公嗤笑一声,又咳嗽了起来,春燕连忙将茶壶递给他,又在他背脊上轻轻的拍着,半晌才停歇下来。柳公公道,“罢了,这事儿也不是咱们奴才能做得主的,皇上既然觉得无不妥之处,咱们做奴才的便该顺着主子地心意去办。至于太后,哎佟家也靠不住了呀 说罢摆摆手,“你去吧。若是有什么事再来报我。” 春燕应了一声。低头要走,柳公公突然又道,“其实,当日救你一命也不过是顺手罢了,你若是觉得对不起你的主子,便不用来浣衣处了。你与我送葯,有这份心意,又冒着危险与我递话,这份情就算还上了。” 春燕抬起头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过若是柳公公不信我,我便不再来就是。” 柳公公道。“老奴奉的是先皇的命,救你的,也是先皇,你要真记得这份情,就将这条命还给皇上好了。我地日子也不久了,我死后,你若还在皇后身边,自然还会有人来寻你。” “今儿个,两拨人,一波出了城北便向城东行去,一拨则是向城南走,具是混在出城送物资的车队里,刘将军知晓了也没派人去追。”月裳道。 凌霄闻言倒是不惊,笑道,“走了就好,留在城里咱们也寻不出个端倪来,反倒是要把萧家给拖下水,如今可没两个清白人家,他们知晓怕了,便不会再在城内闹事,留下些许兵马也足矣应付城内的事务。刘祭出兵一事到正是时候,南边,西边儿都顶不住了,军报一片片的飞来,偏生咱们这儿的事儿没消停,也腾不出手来。” 容慧皱眉道,“去城东地?太庙行宫?” 凌霄笑,“该是如此,怕是佟家人没办法出的下下策,不过,岚公主身份极高,若是岚公主回来,到也是件好事。咱们瞧在眼里,心里明白也就行了,由得他们去罢。” 容慧道,“岚公主回来未必是好事,娘娘忘记太庙行宫还有两个人了。” 凌霄闻言皱了皱眉,这几日日子过的太舒心,到真忘记那两个人了,一个是小皇子的生母,虽然犯了过错,到底没有造成极大的损失,朱家的女人若是生下皇子,那小皇子必然极为尴尬,连皇帝也有些尴尬,不好处理朱家的事。而香芹,说起来在皇帝跟前,还真没犯过什么大错,这两个人,还真是件很麻烦地事,否则凌霄也不会那么坚决地将两人送出宫去。 不过,若是岚公主回来,两人势必没了在太庙行宫住下去的理由,必然也是会回来的,怎么安置这两个人,还真真是让人头疼。 容慧见凌霄沉思,又道,“今日春燕又去了浣衣处,前几日,她便寻了小廉子熬葯的葯渣,我虽知晓,也不好去说破,这些事儿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到成了皇后娘娘的不是。娘娘还需有个决断。” 凌霄揉揉额角,加大少年皇帝葯的分量自然是她的主意,少年皇帝本就不是有多大能力的人,越管不得,越要多管,管来管去,反而是越管越错,错了又丧气,日夜不安,连觉都睡不好,更加地上火气急,做错事地概率也越发的大。少不得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最后地结果便不让人乐观了。 凌霄以为,不是有能力的人,便该让有能力的人去做,亲历亲为的去做每一件事,还不如任人唯贤,能者多劳,一个好皇帝好君主,只要会用人,很多事都可以很容易的就解决掉。管理一个国家和管理一个家一样,文要有能算能耕会开源节流,武要有看家护院,甚至多养几条狗,只要把持好上面管事的人,下面的人自然也就可以管理好了。 如今,少年皇帝整日犯困,虽然错过不少事,倒是让他习惯于少在细枝末节上纠缠,更多的着眼于大局之上,至于一些小事,便交由下面的人去处理,反而事情有序起来,自然,这脱离不了萧仲纥以及其下属一干能臣的功劳,凭心而论,萧仲纥实在是一国之良相,近来虽然又让他手上的权利增大不少,萧明珏死后,又将萧家长孙送入宫豌伴圣驾,做起事来更是没了顾虑。 至于岚公主,凌霄想,也许就算她回来,也乐意见到如今大周朝虽然破败,却是上下一心的想要重整旗鼓。 院子里夏荷幽幽,阳光下,微风吹过说不尽的清爽宜人。 凌霄笑笑道,“日后做事谨慎些呀,咱们的心愿是大周好,大周好了,皇上也就好了,皇上好了,大周好了,别人也就没话说了。”手在肚子上轻轻的抚摩,才两个月大小的孩子,肚子还没有凸显出来,“本宫希望这孩子长大点的时候,大周又能恢复到当年的盛况。” 月裳有些不解的问道,“娘娘,为什么您总相信一定可以办到?而您每次一说,奴婢也觉得大周一定可以恢复到以前那样?甚至,比以前更强大?” 凌霄笑道,“因为大周有萧太师,有刘将军,还有宁大学士,还有千千万万的士子,如今看着似乎人心散乱,实际上呢?只要有人站出来,就有千千万万个人站出来,我们都一样热爱大周这片土地,也一样热爱大周这个国家,也一样热爱和平美好的生活。为了这些,大周的皇帝有信心,大周的太师有信心,大周的皇后也是有信心的,有了人带头,大家也就都有信心了,做的只会更好,人,要活的有希望,有信心,自然做事情会事半功倍!” 容慧眨眨眼,低声道,“所以,有时候,有些事,就算不对,也要去做的吗?” 凌霄摇摇头,“事无绝对。人总是矛盾的,不过,只要我能活下去,我就有想要实现的梦想。” 凌霄笑的很开怀,从心底深处的笑容,连眼睛都在笑,看着一片晴空深深的呼吸着空气中的清香,泥土、花香、青草的味道、还混合着深宫中贵人们使用的檀香以及丫头身上不同花儿制成的香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特别的味道,微风吹过,发丝轻扬。 “娘娘千岁!”一道清冽的男声响起,一个黝黑的男子跪在地上,咧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凌霄看见那个高大的异于常人的男子,心情更是出奇的好,“苏统领近日都在太阳下晒着么?再晒两日怕是滚进煤窑便没人能认出来了。苏勒起身笑道,“半个月没见太阳,臣不晒个够本怎么行。娘娘今日心情似乎不错,不过此刻来的还真不是时候,皇上方才歇下,说是若是皇后娘娘过来,让皇后娘娘回去歇息,莫要太过劳累了。” 凌霄吩咐月裳将准备好的梅子汤送进去,仔细瞧了瞧苏勒,苏勒的脸消瘦了些许,倒是更见精神了,“苏统领身上的伤大好了?” 苏勒道,“谢娘娘关心,臣已无大碍,每日不活动活动还真熬不住。倒是娘娘怀着身孕,还整日的奔波劳碌,臣瞧着也是担忧,娘娘还是回去歇息吧,皇上这边有宫人侍候着。” 凌霄笑笑,真个转身走了,背后一双眼睛目送了许久。(全本) 最新全本:、、、、、、、、、、 破茧成蝶 第168章 白驹过隙,大难之后的上京城迎来了一个又一个不知道该算是好消息还是该说是坏消息的消息,刘祭的兵马出师便遇大捷,将地方上的一股反对叛军的势力收编,而南方接连传来的消息更是让大周朝上下松了一口气,南蛮国内出了些不大不小的事儿,又与岭南王正式全面开战,北边还是一如既往的有些小动静,北沂人心有余而力不足,。\ 真正让大周朝上下放心的是,宁不凡出使西邵国,谈判有了进一步的发展,不再兵戎相见,也许是宁不凡使用了什么计策,也许是西邵国内部出现了什么问题,反正,谈判的进度十分的顺利,如果不出意外,一个月之内宁不凡即可动身返回上京。 至于大周境内四起的叛军不少,皆是各自为阵,特别是以朱家为首的一系以及与朝中风、于等功臣之后的氏族的翻脸,让两方颇有威胁的势力针锋相对,而其所占据的甘洛江沿岸如今物资匮乏,让两方人马颇有些疲于奔命的事态。 由于甘洛江的大涝,流民四处逃散,稍微富足一些地方的物资早就被朝廷清洗过一次,直接导致的是各地的叛军都出现不同程度的物资匮乏,反倒是上京与一向贫瘠的北地还略显富足了。 因此各地叛军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掠夺民间物资的情况,相较之下,这些打着勤王旗帜的叛军与之前在大周朝,萧太师当政时候的日子一比,自然有了优劣。百姓自来就是不问谁家当君王的,跟着谁地日子好过,自然就是谁好。至于皇帝是谁坐,说难听些,管他们什么事? 怨声载道的情况下,各地百姓在当地官府以及一些人士的组织下,开始与叛军作对,自然,能逃地都逃了,逃不掉的,也只有拼死一搏。 就是这样的情况。才会让刘祭在初战便得到了不少的帮助,也顺便收编了一股小势力,经过具体情况的分析以后,刘祭不再绕道而行。反而决定直接沿着甘洛江畔一路西行,扫清路上的障碍,顺便也让自己后方的粮饷可以平安的送达。 不过一眨眼,就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凌霄的肚子已经微微地可以见到凸起,天气也越发的闷热了,六月,正是一年最热的季节,若是往年,太后必然会带着少年皇帝去夏宫避暑。今年却与往年不一样。少年皇帝注定了要被政务缠的无暇分身,而太后则是只能在永和宫一个阴暗地宫殿里度过这个烈日似火的夏天。 这一个半月以来,凌霄的日子过的并不轻松,每日除了要陪伴少年皇帝看奏折,还要分神处理一些后宫的事务,几乎没有把整个后宫翻上一个底朝天。自然,表面上一切还是那么平静,所有的事必然是在台面下进行着。大周皇朝经历了一百多个春秋,经年累月遗留下来的秘密太多。而这座皇宫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几分来历。凌霄要掌管这样一座后宫,势必需要将一些人。一些事查探的清清楚楚。 柳公公的事让凌霄认识到,这座宫殿内部地每一个人都不是那么地简单,若是不置身其中,自然无须防范,这一群人也许没有多大的权利,也许貌不惊人,只是,他们身后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网,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往事,能进宫的人,哪一个会是单纯的如同初生婴儿一般呢? 而这样的一群人,即便手上没有传说中的先皇遗命,也是个个有些活络心思的,有些为家,有些为己,有些一心地只想向上爬,有些则是只因为想活下去离开这座宫殿而汲汲营营,还有些,则是带着一身地使命而来,即便是死,也要死的有价值。 做到一切心中有数以后,凌霄终于有了时间,回过头去瞧瞧,这才恍然,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了,皇太后在这永和宫里也孤独地生活了一个月,虽然每日都有人来报上皇太后的起居,凌霄总以为自己该去瞧瞧。 小皇子自从从皇太后那儿抱过来,便一直养在凌霄身边,想找机会与少年皇帝提一提将这孩子养到宁淑妃的名下一事,只是后来又放弃了,如今后宫都将目光放在凌霄一人身上,此刻将小皇子养到宁淑妃名下,势必会让她成为众矢之的,还不如让后宫就这般冷冷清清的,毕竟,凌霄有心思帮宁不凡站稳脚跟,而不是想陷害宁淑妃这个瞧起来没几分威胁的女人。 让月裳抱着小皇子,凌霄一路向太后所居住的偏院走去。 院落真的很偏僻,偏僻到院子外面很多地方都是枯叶满地,仔细瞧去,这地方的守卫明显严密了许多,瞧见是凌霄来访,并没有人阻拦。 进了院子,明显要干净了许多,虽只是一个偏院,却是一点也不小,四处都收拾的仅仅有条的,凌霄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月裳在一边低声道,“奴婢亲自挑选了十多个粗使太监,都是踏实不多话的,每日的膳食也有专人送来。” 往里走,远远的就可以听见木鱼声有节奏的响着,一处佛堂前站着两个宫女,打扮的颇为朴素,模样一瞧就是本分老实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瞧见凌霄来到这才跪下来迎接。 凌霄摆摆手,让众人退下去,接过月裳怀里的孩子,向佛堂里走去。 檀香味儿飘散在空气中,木鱼声依然嗒嗒嗒的响着,神龛上的菩萨笑的慈眉善目,香炉中有许多烧完的香尾,那灰堆积在香炉里,显然日日都供奉不断。 一个身着青色布衣的中年妇人盘腿坐在蒲团上,头上的青丝用一根银质的发簪挽了一个简单地发髻,背对着门,手在不断的敲打着木鱼。走得近了,还可以听见她手中念珠拨动的声音,还有口中喃喃地念着的佛经。 像是念完了一段。那中年妇人停了下来,将面前摆放的经书翻了一页,又重新恢复了之前的节奏,像是一点也没有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一般。 凌霄走到妇人身后,蹲了蹲行了一个半礼,低声道,“太后金安!请恕臣妾有孕在身不得全礼。” 木鱼声并没有停下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有节奏,凌霄似是早就料到会遇上这样的情况。站直了身子开始打量佛堂的内部,风吹过,吹梢内的一丝闷热,黄色地绸缎在菩萨塑像周围轻轻的摇动。高高的梁上若是仔细去瞧,可以看见阳光过处有尘埃点点飞舞,神龛上的菩萨依然那般笑着,纹丝不动。 怀里地小皇子毕竟只是三四个月大小的孩子而已,屋子里的空气有些浑浊,小家伙吸吸鼻子,打了一个喷嚏,太后的手似乎抖了一下,那敲打声有些走调,再去听时。又不禁怀疑自己听错了。 小孩子耐不住。开始好奇的要去抓周围的东西,玩过了凌霄的发丝,又开始对那神龛发生了兴趣,咿咿呀呀的要去抓,凌霄轻轻一笑,拉着小家伙的手道,“那是菩萨,不可以去抓哦!菩萨生气了会让你肚子疼的!” “哼!”冷冷地一声低哼,低微地几乎让人听不见。不过。周围实在太安静了,凌霄自知没有幻听。一切自然是真的。 勾勾嘴角,太后,似乎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冷静呀! 蒲团上的人何止不如表面上那般冷静,一位世家的千金大小姐,打小就是当作未来的国母养的,何尝会有人这般对待她?若不是如今的形势逼人强,若不是已经被软禁在此处,经历了一个半月的打磨,很难想像她该是如何的作为。 凌霄扑哧一声又笑了出来,想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是了,神若有灵,又怎会让这世间地善男信女受苦,神若有灵,又怎么会让世上那般多地寺庙尘埃处处,金身破败?小皇子是龙子,即便是神,也当让你三分,何况,神佛大肚,又怎能跟一个无齿的婴儿斤斤计较?您说是吗?太后?”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皇太后似乎终究忍不住开口了,抬起头,目光不善,“你以为你已经能够只手遮天了?” 凌霄笑眯眯地转过头来,将小皇子放到皇太后怀里,“太后这般说臣妾,倒是让臣妾无地自容了,今日,便是特地带小皇子来瞧瞧太后的,皇上政务繁忙,没有闲暇来见皇太后,臣妾自然该替皇上尽尽孝道。” 皇太后本是想推拒,低头却是看见一张无牙的小口咧嘴而笑,粉嘟嘟的小脸,肉呼呼的小手,比一个半月前又长大了许多,更加的惹人怜爱,像极了少年皇帝襁褓中的模样,心一软,竟然没有推出去,反而将孩子抱到怀里轻轻的哄着。即便是与凌霄有些恩怨,这个皇长孙却是依然得她疼爱的。 皇太后抱过孩子,便不再说话,只是专心的哄着孩子,仿佛身边的凌霄已经化作了一团空气消散在风中了,凌霄笑了笑,“臣妾身子日渐的重了,照顾小皇子实在有些心余力绌。本想将这孩子交给宁淑妃养育,却又有些担心她的性子太淡漠,想来想去,宫中最疼小皇子的人非太后莫属,只是见太后日夜专注于佛理,这倒真是让人有些发愁。” 啊啊啊啊啊,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啊,我今天码字竟然很顺,,,七点半开始写,写到九点就可以更新了,实在该放鞭炮庆祝,,,但愿明天后天大后天我也能有这个速度,,,否则俺弟弟结婚俺都只能去吃了饭就跑路了…大家帮我加油哈…(全本) 最新全本:、、、、、、、、、、 破茧成蝶 第169章 皇太后理了理小皇子的衣服,又细细检查了身上,瞧得出这孩子是被人精心照料的,小孩子极为敏感,谁对他好谁对他坏,瞧他的态度就可以明了,不过在皇太后怀中呆了一会儿,便伸出手去笑弯了眼要凌霄抱。\\。qΒ5. 从这一点看来,不论这位皇后是如何做想,确实没有亏待过这个孩子。皇太后自问做不到这一点,她当年在宫中经历了多少风雨才生下了当今的皇帝,其中艰辛不足以对外人道,凌霄的情形明显不同,不过,这个孩子最终还是会成为凌霄孩子的阻力,这一点,皇太后不相信凌霄没有想过。 所以凌霄能做到这一点,着实让皇太后有些佩服,抛开凌霄软禁她一事不谈,眼前这位不过是丫头出生的皇后,做事相当的有分寸,若不是有利益的冲突,她打心底里是很喜欢有这么一位儿媳妇的。 想到这些,皇太后将孩子交给凌霄,自己站起身来,“你到底来做什么的?” 凌霄埋下头道,“太后,之前皇上与臣妾请太后到永和宫居住,不过是因为后宫太多的事端,怕是伤到太后,如今宫内一切都恢复了,宫外战局也算稳定,当请太后回到翠微宫。” 皇太后瞧了凌霄一眼,凌霄低着头,瞧不见脸上的神色,“你是不是太过自信了一点?” 凌霄道,“臣妾不明白皇太后的意思。臣妾只知道,之前所做的一切不过被逼无奈,想的也是为了大周好,为了皇上好。对太后,也一直秉持着恭敬之心,太后为大周这十余年的操劳,为皇上忧心,臣妾对待太后,除了敬仰还有濡慕之情。不过皇家不比寻常人家,事需分轻重缓急。萧太师尚可为国抛弃小家,臣妾身为一国之母,自然也徇私不得。” 凌霄这番话软硬兼备,明显的在说,没错,我是尊敬你,不过不是怕你,尽的也只是自己的本份。只是,你却是没有什么分寸,否则也轮不到我这个儿媳妇来出手。 皇太后闻言便变了脸色,冷冷的哼了一声,眯起眼看着凌霄,眼中地冷光恨不得把凌霄就地凌迟了,凌霄低着头手不断的在孩子背脊上轻轻地拍着,似乎感受到两个大人之间的情绪波动,小皇子瘪瘪嘴。一下子扑到凌霄怀里,显然很是害怕。却没有哭出来。 皇太后的眼光在小皇子身上停留了片刻,冷冷的笑了。“宫里,想必物是人非了,哀家还是在这佛堂养老罢。” 凌霄道,“当日留着云姑姑与张公公在翠微宫,这是考虑到翠微宫一定有许多需要照看的人和事,唯有将两人留下,宫里余下的人,或死或是犯了事儿,臣妾都替太后换掉了。不过。都是经过调教,精心选出来的。不会比太后以前身边的人差。” 凌霄说话至始至终都是低垂着头,除了看起来恭敬以外,还让人看不透她脸上地神色,从凌霄进宫到如今,态度上,言语上,自是挑不出她什么毛病来,不过此刻的皇太后却有种很凄凉很愤怒的感觉,就是这样恭敬的态度,这样柔和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是暗藏杀机,她从不与人在口舌上一较长短,因为,她总是能够把事情向对她有利的方向扭转,她说出来的话,你无力去反抗。 皇太后自然做不到在这庵堂中度过余生,她放不开,放不开佟家,放不开少年皇帝,也放不开心中的权利,只是在这庵堂中度过了一个半月佟家也没有半点表示,朝堂上却是按照这位皇后地意思在走,而后宫也是被凌霄梳理过一番了。可以想象,皇太后要是继续在这里呆下去,被打压的佟家势必会更加艰难,而人们也会逐渐地随着佟家淡出视线而忘记她这位皇太后的存在。 少年皇帝与皇太后地母子之情在皇权面前已经淡漠的像一层苍白的白纸,而她,再过一段时间势必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老太婆,人前还有几分太后的风光,人后则是落寞的无人问津,然后,渐渐的就是宫人也可以骑到他头上,最后凄凉的死去。回首进宫这二十年,先是在宫中与妃嫔斗争宠,顺利的坐上了皇太后地位置,她也得以无比地尊荣,只是好景不长,佟家的人不太中用,而萧家地人又锋芒太盛,朝堂上的人对于一个妇人听政的抵触若不是有佟家支持,她走不到这一天,而正因为这些抵触,她只能重用佟家的人,只是佟家的人实在不堪重用,只能在不知不觉之间却让萧党渐渐的势大,殚精竭虑的想要维持朝堂上的平衡,最终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萧党一手遮天, 对凌霄也是同样的情况,佟家无力支持她,而叛乱就在眼前,用凌霄这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是无奈之举,也希望通过这样的周旋来拖延时间,就是这样的死局,也让凌霄这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成长起来,拥有了可以对抗甚至压制她的能力。 皇太后有些唏嘘,不知道是萧家的风水太好还是萧家生来就是与她作对的,她的目的不过是希望大周强盛,母子和睦而已,真的有那么困难么? 不!这还不是最后时刻!她还没有彻底的倒下,佟家也还没有彻底的倒下,既然凌霄给了她这个机会,她没有道理不把握,把这个破坏她母子感情,又一心想夺权的女人从后位上赶下去。 “呵呵,他们还在呀!”皇太后笑着道。 凌霄轻轻挑了挑嘴角,“自然是在的,当日请太后来的宫人没有与太后说分明吗?真是该打!”感觉到身边大人的情绪转变,小孩子又开始不住的转动身子配合着眼珠子四下打量。 皇太后笑道,“那可是皇后身边的得力人儿,就怕皇后舍不得。” 凌霄抬起头来,笑的眉眼弯弯,“臣妾要是错待了皇太后,也当是任罚的,一个奴婢罢了,说什么舍不得,总不能宠的眼里没了主子不是?” 皇太后细细的看了凌霄一眼,凌霄眼中尽是坦然,仿佛忘记了自己本是奴婢出生,不过是一个被别人随手抛弃的棋子罢了,如今也以正宫娘娘的身份自居了。只是,这话她说不出来,就算有人说出来,她必然是第一个冲上去封住别人嘴的人,这事实在有失皇家的体面。 皇太后几乎可以看见,日后大周皇朝的史册上必然记下了这么一笔,太师萧仲纥之女萧氏…从这一点上来说,凌霄是对的,事到如今,只要大周朝不倒,又有足够的时间的话,她就是萧若雪,真真实实的萧若雪,比那个死在大殿上的女人还要真!这就是历史! 皇太后伸手抱过凌霄手里的孩子,轻轻的哄着,“你如今有身子,这般操劳却不太好,小皇子还是让哀家抱到宫中去吧,哀家老了,该是含饴弄孙,颐养天年的时候了。“ 凌霄笑,“谢太后关心,有太后照料小皇子,臣妾便放心了。这天气一日比一日的大,肚子也是一日比一日的沉,臣妾还真有些料理不过来,皇上身边也离不得臣妾,后宫中的事务便交给宁淑妃照管着,再有太后看顾小皇子,臣妾倒是可以得两日清闲。就是辛苦太后了。” 皇太后笑眯眯的道,“哀家倒是不嫌辛苦,皇后要是真忙不过来,宁淑妃又是爱静的性子,哀家倒是乐意与儿孙分忧呀!” 凌霄笑,“太后多虑了,少了小皇子在身边,宁淑妃可是寂寞的紧,如今皇上已是许久未曾翻过牌子,越发的清闲了,有些事打繁间,她是极高兴的,整日的带着后宫的妃嫔看书画画,甚至还搭了个菜棚,说是要节俭用度呢!再说了,为皇上分忧是她的本份,倒是不至于辛苦。” 皇太后道,“那是,哀家也就是随口说说,瞧着这孩子,哀家就寻思着,这股机灵劲儿倒是有皇上幼时的风范呐。瞧着他,哀家也就心满意足了。” 凌霄笑笑,“那臣妾让人将太后要用的物件收拾一下,顺便通知翠微宫的宫人迎接太后回去。” 凌霄离开,随即便有有人两个宫人进来抱住小皇子,皇太后站在庵堂内,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在凌霄占据绝对上风的时候,她为什么要松手?难道凌霄意识不到皇太后出去以后会怎么做么? 两人之间的斗争除了利益的争夺,还有一个母亲与儿媳之间千古不变的争宠,掺杂到一起就变了味道,分明是会争斗一辈子的对手,凌霄为何会如此的好心肠? 皇太后想不明白,凌霄身边的人也想不明白,翠微宫中突然得到消息的张正德与云姑姑也想不明白。 不过,少年皇帝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对凌霄的做法不置可否,至于被送去陪伴太后的小皇子,则是每日都要询问几次,偏偏就是不亲自去瞧瞧。 皇宫内仿佛又恢复到了从前,只是其中到底有多少变化,只有身在高位的人才心知肚明。(全本) 最新全本:、、、、、、、、、、 破茧成蝶 第170章 宁不凡比料想中归来的还要快,民间对叛军怨声载道,早已无人关注西边儿的事,而萧仲纥趁机抛出一篇檄文,声讨朱家为首的叛军不顾大周国土完整,与西邵国联盟,逼迫大周割让城池,宁不凡闻讯顺势签下条约,并赶回上京城。 萧家余下的兵马则顺势与刘祭大军合理夹击甘洛江沿岸的叛军,不过半月时光而已,刘祭已是连下三座城池,自然,本来甘洛江沿岸的这三座已经是弹尽粮绝,叛军有些抛弃转战他处,要避开刘祭大军的锋芒。 萧家兵马一动,甘洛江沿岸的各路义军纷纷闻讯而起,势必要为自己挣一个名份,与刘萧两路大军联合,朱家以及功臣世家的两方人马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不得不再次联合起来,只是此刻大势已去,不得不向南方转移。 “哈哈哈哈……”少年皇帝笑的毫无形象的爬在桌子上,面前与少年皇帝说话的宁不凡不动如山的样子,只是旁边的一干宫人却也是个个掩嘴偷笑,这场景其乐融融。 凌霄扶着腰走进来,就瞧见这场景,朗声问道,“皇上,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儿?臣妾可是在院子里就听见皇上的笑声了。” 少年皇帝瞧见凌霄来了,忍住笑意,招招手道,“皇后快过来,让宁大人也与你说一说,你也乐和乐和!”宁不凡微微躬身向凌霄请安,凌霄也是知道宁不凡在此,才特地过来瞧瞧的,忙道,“宁大学士不必多礼。发生了什么事儿,让皇上笑的如此开心。说来宁大人这可是大功一件,皇上好久没有这般开怀了。” 宁不凡躬身道,“臣方才与皇上聊起臣这次代表大周与西邵国谈判的一趣事,这次领军的是那西邵国的一个亲王,这位亲王不愿与臣谈判,便派了一个下面地副将来。” “那副将很是有些意思,见了微臣就扔了已是写好的合约与臣,说让臣签了便可以走,不签就把脑袋留下。” “臣拿了那合约瞧了瞧,前面的东西都是与之前谈判的差不多。割让城池,借粮饷,出兵助我平叛。并签订十年盟约,还有一些具体的规划,就是最后加了一条。那十年要大周向西邵国纳贡,臣看了这一条,就知道西邵国那个亲王没安好心,这年年纳贡是属国才会做的事儿,即便合约上再怎么平等。咱们大周日后必然抬不起头来做人了。臣心知是那西邵国的亲王故意拍了个蛮子来试探我,这合约要签了。臣也就不用回来了。” “臣当时就把那合约往地上一扔,不等他反应过来拿刀逼臣,自己就拔刀要抹脖子。吓的那个副将拉着臣的手连连说有话好商量。” “臣后来才知道,不知道是谁与那西邵国的亲王说,大周地文人最是胆小怕死,以死相逼,必然能让臣退后一步。” “他便来问臣,为何臣如此不畏。有人与他说,大周的文人俱是如此。他不信。臣便告诉他,臣的妻儿老小都在大周。出行前就立了军令状,皇上给地条件就是那般多,多一天就少一条,迟则一月,大周大不了与西邵国两败俱伤,即便西邵国得了大周的城池,也是一片焦土。” “没想到他便真信了,日日拖着臣签订合约,臣琢磨着必要拖上两日才好,但是拖的久了也不太合适,就怕夜长梦多,得到国内地消息以后,臣以为不能再拖下去,便与之签订了合约,这才提前半月归来。” 凌霄闻言也是掩嘴而笑,西邵国自来与大周交往不多,又是尚武,文人在西邵国没什么地位,才会出现这样的误解,只是那西邵国国君却不该是这般短视之人,好在那个亲王没什么见识,说来也是一件幸事。 如今大周虽然破败了,却是将外患差不多都压制了下去,国内百废待举,难怪少年皇帝如此开怀,连凌霄也是满心的欢喜。 割让了城池又如何,大周迟早能收回来的! “宁大人此行辛苦了,皇上当让宁大人休息几日才是,唔,宁淑妃自从宁大人出行之后便日夜担忧,臣妾寻思着,皇上是不是可以让宁淑妃回家探亲?” 少年皇帝太过开心,倒是忘记了封赏一事,不过此事对大周的长远虽好,却不是件长脸地事,自然不能做的太明显,只能日后有机会再弥补,凌霄地提议却是极好,近来少年皇帝都无什么时间去后宫,冷落了后宫的嫔妃,对于这个进宫最久,性子温婉的宁淑妃,少年皇帝也是心疼的,笑道,“如此甚好,皇后选个日子吧。宁大学士可在家休息几日再上朝,大周百废待举,还需要你们这些朝廷重臣为国尽忠。” 宁不凡谢过圣恩退了下去,少年皇帝心情飞扬,面前堆积的折子虽然不少,倒是不急于一时,起身道,“快要午膳了,皇后陪朕在院子里走走罢。” 盛夏院子里的花少了许多,永和宫有一座池塘,种满了荷花,风吹过,荷香幽幽,微波荡漾处莲叶起伏,未曾晒干的露水滚动着,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走到池塘旁的小亭,少年皇帝拉着凌霄地手颇有几分童心地蹲在水边拨弄池水,惹的旁边地宫人连连劝慰,生怕少年皇帝受了凉。 凌霄笑道,“皇上,依臣妾看,不如把午膳摆在这儿吧?这日头虽大,天气却是干爽,又有凉风,倒是不闷热,瞧着这荷花,臣妾便食欲大开。” 凌霄前几日妊娠反应很是厉害,急坏了少年皇帝与一干宫人,也许是因为闲下来没事才会这样,凌霄只得与自己找些事儿来做,没想到竟然渐渐的好了,不过一干人等却依旧不敢放松。听闻凌霄有食欲,少年皇帝连忙吩咐,“好,就在这儿摆午膳吧,皇后想吃些什么?” 凌霄淡淡笑着,看着少年皇帝日渐丰盈的脸,“都好,就是别带了腥味儿。” 少年皇帝被凌霄的目光瞧着,只觉得一股暖意涌上胸口,拉着凌霄的手站起身来。走到石凳上坐下,手指在凌霄的手上轻轻地摩挲,周围的宫人见状纷纷将眼光挪向他处。少年皇帝许久才道,“皇后,辛苦你了!” “哎呀!”凌霄突然叫了一声。用手捂住肚子,少年皇帝紧张的问道,“怎么了?快去请御医!” 凌霄摇摇头,“不用了,就是这孩子调皮……” 少年皇帝松了一口气。好歹也是当过爹的人了,霜嫔怀孕的时候自然也知道些许。将手放在凌霄微微凸起的肚子上,说笑似的训道,“你可要乖乖的,若是再调皮,小心你出来以后父皇揍你屁股!” 凌霄咯咯的笑了起来,小廉子乘机插嘴道,“小孩子最是受不得,就像小皇子,皇上疼还来不及了。怎舍得打他屁股?” 提到小皇子。自然无法不想起另外一个人,少年皇帝的脸色有些扭曲。眼神复杂起来,凌霄见状道,“说来皇上也好些日子没去瞧小皇子了,臣妾听宫中地老宫人说,小孩子忘性大,要是接连三五月的不见自己的亲人,日后见了便会不认识,皇上这几日不忙,也该去瞧瞧小皇子呀,还有太后,她老人家日日地烧香求佛,只为求大周平安,皇上平安,之前皇上忙,闲下来了也该去瞧瞧她老人家,莫要让母子感情生疏了。” 少年皇帝淡淡的嗯了一声,脸色越发的沉了下来,凌霄知他是心中对太后还有些芥蒂,压低了声音道,“百善孝为先,大周历来最重孝道,皇上作为一国君主,更该为其表率。臣妾知道皇上对太后还有些芥蒂,不过,无论太后做了什么,她始终是皇上地生母,也始终在皇上还是孩提之时为大周做了那般多的事,也始终是真心的对皇上好。” 顿了顿又道,“何况,若不是太后,若不是太后身后的佟家,如今的大周朝又该是何光景,实在难说,如今佟家地情形皇上也是知道的,皇上还是当去瞧瞧太后。” 少年皇帝苦笑,“朕实是心中尊敬她,只是,有些事一时想不通罢了。皇后说地有理,朕明日便去向太后请安,不能冷了她老人家的心。” 凌霄又道,“如今臣妾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子了,产房也当准备的差不多了,现在已是无甚大事,臣妾再在永和宫住着便不像话了,因此想禀明皇上,请皇上允臣妾搬回凤藻宫。皇上如今得了空闲,宫内也只有小皇子与臣妾肚中这个孩子,皇上也该招嫔妃侍寝,为皇家多添几个孩子才是。” 少年皇帝有些别扭的望着凌霄,有些急切的道,“就在这儿住着不好吗?搬来搬去多麻烦?等到了生产的时候,直接去产房便是,朕听人说了,产妇最忌讳搬动的。” 凌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皇上待臣妾有这份心,臣妾就知足了。历来就没有皇后住到永和宫的规矩,臣妾在这儿赖着这许久,已是有不少人腹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皇上还是允了臣妾罢。” 破茧成蝶 第171章 “伸出去的爪子,竟然就这么收回来了。\。om//你说,咱们这位皇后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皇太后闭上双目对着佛像拨动着念珠,仿佛自言自语的道。 皇太后身后站着一个佝偻的身影,不时捂着嘴一阵咳嗽,像是要把肺一起咳嗽出来似的。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柳公公喘息着道,“回太后,主子的心思老奴不敢妄自揣测。” 皇太后道,“柳公公,你也是先皇身边的老人儿了,哀家进宫你便在先皇身边,先皇托付你守着皇上,守着这座宫殿,你忘记了么?” 柳公公道,“太后,先皇的遗命老奴断然不敢忘记。只是老奴如今已是风烛残年,耳朵不好使,眼睛不好使,连脑子也糊涂起来了。还好的是,没有忘记谁是主子,也没有忘记了该有的分寸。” “哼!”皇太后冷哼,“你是糊涂了!如今萧家的人独断专权,任由皇上被一个女子迷惑,杀我忠良,乱我朝纲,出卖我大周国土。不是你糊涂,怎能有今日!” “咳…咳…”柳公公又是一阵咳嗽,半晌才喘息过来,“先皇交代老奴的事,老奴不会忘记,先皇只是要老奴守着皇上,守着皇家的人,不要因为一些事断送了性命。朝堂上的事,太后恕老奴浅薄,老奴不懂。何况,外戚专权,呵呵,不是如今才有的事。” 柳公公暗示的是什么,皇太后自然不会不明白,先皇去世,唯一的皇子年幼,外戚专权是无法避免的,皇太后闻言不禁咬咬牙,当年觉得不多事的一个奴才如今瞧着却是越发的不顺眼,只是,她心中还有计较。 “柳公公可知道如今这位皇后做了什么?又是什么出生?为了皇家的颜面,这位皇后怕也是留不得了!” 柳公公道。“老奴说过,老奴如今老了。就要死了,眼花耳背,外面的动静听不见也瞧不见,特别是主子的事。太后这话让老奴惶恐了。” 皇太后猛然转过身来,瞪着柳公公道,“她只是个替身而已!根本就不是什么萧家地大小姐!她那个身份,连贱民都算不上。根本不配做我大周的皇后!萧家处心积虑地送她入宫,图谋的就是我大周的山河!哀家不信,你不知道她在皇上葯里加了东西的事!” 柳公公笑了笑,不小心又岔了气。又是一声咳嗽,“老奴只是知道皇后如今怀着的是皇家的子嗣,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是萧家大小姐,全天下都知道萧家大小姐为国做了不少事。萧家若是出头了,一个替身丫头算什么?她没有道理不为自己与自己地孩子谋划,实际上皇后一直在为自己与自己的孩子谋划着。就像太后一直为皇上一样!” 皇太后低喝道,“如果哀家定要命令你除掉这个佞后呢?” 柳公公低头道,“恕老奴难以从命!老奴只听令于先皇与皇上!” 皇太后冷笑。“柳公公,你就没有想过后果?” 柳公公道。“请太后赐老奴一死!老奴断然没有拭主的道理!” 皇太后怒目,“她算什么主子?” 柳公公道,“皇后是大周的皇后,皇上敬重地皇后,怀着皇上子嗣的皇后,自然是主子。” 皇太后有些无法反驳,顿了顿才道,“她图谋的是大周的山河!” 柳公公笑,“老奴瞧不见!何况。太后说了。爪子已是收回去了!” 皇太后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稍稍收敛了情绪。“呵呵!就是她这般忍得,哀家才会这样断言!” 柳公公依然低着头,不屈不挠的道,“老奴只是瞧见皇后娘娘一心为了大周,一心为了皇上,身怀皇家骨肉,还在奔波劳碌。” 皇太后挑眉,“你,终于不再装了?” 柳公公道,“老奴不敢!” 柳公公如此强硬皇太后真有些没料到,不过,其实她早就该料到的,潜伏在宫内这么许多年,无所作为,一直就守着浣衣处那方不见天日的小天地,若不是宫变那日发生的事,她几乎都要忘记了这个她一直就怀疑地人,这样的人,骨头硬一些,愚忠一些,还要死脑筋一些是很正常地,不由得放缓了语气,低声问道, “你可想过,若是先皇在,会怎样做?你又会怎样?” 柳公公笑了笑,露出嘲讽的表情,“老奴只知道,太后这般逼迫老奴,不过是为了一己私利。” 皇太后怒斥,“大胆!” 柳公公抬起头来,严重嘲讽的光芒越盛,“是太后逼老奴说,那老奴也就直言了。太后大可将老奴拖出去乱棍打死 皇太后笑,“呵呵,杀了你?然后再让那些人隐藏起来?在大周为难之际力挽狂澜,不正是先皇留下你们目的么?” 柳公公摇摇头,努力的压下喉头的騒动,“太后言重了。先皇留下老奴等一干阉人,决计不是为了干涉朝政,而是像上次宫变一般,能够在危难之际保护皇上太后以及皇家的骨血。老奴等一干阉人老的老,病的病,死地死,已是没有什么能耐了,当年年幼地一帮孩子在上次救援太后之时死的七七八八,余下地数人怕是难以再有什么作为,老奴若死去,就让他们散了吧!大周朝,怕是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了,即便有,老奴等能力微薄,怕也是杯水车薪。” 皇太后眯起眼睛,始终不相信眼前这个老太监说的会是真话,这个人已经骗过了她这么多年,如今无论他说什么,她也不会相信,何况,她不相信先皇仅仅是为了让子孙在危难时候有一帮阉人做肉盾才安排了这个人的存在,若是的话,宫内不乏这样的侍卫,用侍卫显然比阉人要好的多。 找柳公公,不过是皇太后的一步试探,并不是非他不可,想了想,皇太后叹息道,“罢了,哀家也不逼你。你对先皇皇上都是忠心耿耿,又救过哀家的性命,哀家要是再与你为难,到是哀家的不是了。只是,哀家期盼着你能再多做一些,莫要辜负了先皇的遗愿。” 柳公公正色道,“太后放心,老奴省的。” 话不投机,再说无意,皇太后摆摆手道,“你去吧,让哀家一个人静一静。” 柳公公退下不久,张德忠便从外间走了进来,静静的站在一旁,皇太后再次对着佛像拨动着手中的念珠,心中百转千回,许久,突然问道,“德忠,你说,皇后到底想的什么?明明就有机会将佟家打得无法翻身,她偏偏不做,虽是除掉了不少佟家的人,到底没有伤筋动骨。明明就有机会干政,她偏偏不做,虽然一直在皇上身边守着,对政务却是从来不指手画脚,连半句话也不肯多说。明明就有机会让哀家一直在那院子里关着,她偏偏不做,就在哀家以为还要在那儿困上许久的时候,她竟然就这么让哀家出来了。宫内虽然清洗过一次,还是留下了不少的人,不管咱们能不能放心的用,到底你和初云是留了下来,还将小皇子也送到哀家身边。哀家还真看不懂这个人。” 张德忠低头道,“奴才也不懂,不过,做这些事到是全了她自己的面子,能让皇上对她好感倍生。皇上虽然与太后有些隔阂,到底是亲生亲养,心中还是念着太后的好的。” 皇太后扯了扯嘴角,望着佛像的目光有些茫然,“罢了,有些事想不透彻也无所谓。该做的还是要做。她肚子也有四个月了,不知道是男是女?” 张德忠道,“没有听见消息。不过,奴才以为,皇后能将小皇子送到太后这儿来,又作出那般多的事,当是个男胎吧?” “皇子?哼!”皇太后眯起眼,“你去想办法再打探一下,生了皇子也不是万事无忧了。” “是,太后。”张德忠道,正要退下,外间突然走进来一个宫女,有些急切的道,“太后,皇上来了!” “皇上来了?”皇太后微微一愣。 她回宫这般久都不见皇帝来过,偶尔有永和宫送来的东西,不是凌霄送来与她和小皇子的,就是皇帝送来与小皇子的,有些东西一瞧就不是与小孩子的,偏生要说是送给小皇子的,宫中的宫人都是心里发笑却不敢笑出来,皇帝犯了别扭,与皇太后有些隔阂,又拉不下面子过来,连送东西都是这般的送,也不想想,皇太后的身份又怎好让她去夺皇帝赏于一个小孩子的物件。 那宫女道,“回太后,皇上已是走到宫门口了,云姑姑让奴婢过来同报您一声呢!” 皇太后突然站了起来,瞧着自己身上的青色布衣有些焦急的道,“来,快替哀家换身衣服。”又摸摸头发,“头发也得重新梳理一下,还有,赶紧备上皇上喜欢吃的…” 张德忠瞧着皇太后忙不迭的吩咐才想起皇帝到底有多久没有来瞧她的母亲了,皇太后不说,他却是心中有数的,打小捧在掌心里,每日都要见的孩子一下子生分了起来,到底皇太后心中有多疼。擦拭了眼角的湿润,张德忠也随即忙碌了起来。(全本) 最新全本:、、、、、、、、、、 破茧成蝶 第172章 一进屋,就瞧见凌霄与少年皇帝正在逗弄着那个孩子,脸上的笑意盎然,皇太后瞪了一眼那个来报信的宫女,、0m\\ “皇上跟皇后来了。” 凌霄抬起头,瞧见皇太后身着一身便服,头上肺很少,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整个人比起之前的盛气凌人和蔼了不少,也见了些老态。不过额头光洁,脸颊较之之前丰盈了些许,瞧起来精神了许多。 起身向皇太后行礼,凌霄还没有跪下,就被皇太后一双手挽住,“皇后如今身子重了,这些俗礼就免了罢,坐下说话呀。” 说完又笑盈盈的望着少年皇帝,“皇上近来瞧着精神好了不少,如此繁忙之时还能精神如此之足,瞧着皇后必然费了不少的心,该记一大功。” 少年皇帝闻言像是舒了一口气,扯扯嘴角,“皇后自是有功的。太后近来身体可安好?” 皇太后伸出另一只手拉着少年皇帝一起坐下,笑道,“日日的念着佛经,想明白了不少的事儿,再瞧着小皇子的笑脸,心情也舒爽,皇上如今是真真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只会无助的瞧着哀家的那个孩子。之前哀家一直不服老,这做娘的人呀,孩子就算到了七八十,在娘的眼里也就还是个需要让人操心的孩子。”少年皇帝扯着嘴角笑了笑,面容上始终还带着几分尴尬,凌霄见状连忙插话道,“太后的心,皇上自是明白的。只是皇上这些日子实在太过繁忙,没有时间来与太后请安,臣妾就在这里替皇上向太后赔罪了。” 说着又要起身,皇太后连忙将凌霄拉住,笑道,“哀家的儿子还能不明白他的性子?皇后地心哀家也瞧的明白,皇家能有你这样的媳妇,真真的大周的福气,皇家的福气。” 凌霄笑着道不敢,皇太后则是拉着少年皇帝的手开始问长问短。只是生活不问政务,久了些少年皇帝脸上的尴尬也少了些,只是还是有些坐立不安的,略坐了一小会儿便要辞去。皇太后也不阻拦,只是道,“得了空闲便来瞧瞧哀家。哀家也不是走不动了,要是想皇上,哀家自然会出宫去瞧瞧,皇上若是想小皇子了,就让人来抱这孩子过去呀。莫要因为一些小事儿耽误了政务,如今大周正是百废待举之时。后宫中的事务,一切都有皇后,都有哀家。” 凌霄与少年皇帝携手出来,走在清晨地微风之中,身后跟随着数名宫人,望着阳光下院子里的草木荫荫,不由得相视一笑。 有太监来请少年皇帝,说是有大臣进宫,凌霄则是回到凤藻宫等候宫内的妃嫔请安。翠微宫已有命令。不要众妃嫔去请安,凌霄才会与少年皇帝同去。让各宫的妃嫔请安顺延。这事儿已经太久没有做过,凌霄几乎都要忘记了,这宫里地妃嫔不知道是不是也这样? 刚回到宫中,凌霄将身边的宫人打发出去,月裳就笑嘻嘻的对凌霄道,“娘娘,您与皇上向太后请安地时候,奴婢在外面听了一则消息。说是天未见亮,浣衣处的柳公公便被人请到了翠微宫,皇上与娘娘到的时候,柳公公刚出宫门不久呢。” 凌霄挑挑眉,容慧皱眉道,“近来春燕也不大出宫了,衣服都是让浣衣处自己来取的,不知道那位柳公公打算做什么?” 月裳笑道,“容慧姐姐莫要着急呀,听说太后与柳公公虽然聊了许久,怕是话不投机,太后的声音大地院子里也能听见,没听清说什么,倒是可以瞧出这位柳公公连太后的账也不太买呢。” 凌霄道,“本宫将翠微宫地人都换了个遍,皇太后还是不避,这是做与本宫瞧的罢。” 容慧道,“娘娘,奴婢瞧着倒是不像,听闻宫变那日,内廷突然涌出许多宫人,究竟有多少也说不清,还有些下巴上有胡须,分明是乔装做宫人的,与那些叛贼恶斗了一场,才保住了后宫大部分的人平安无事,奴婢也是亲眼瞧过的,只是以为是有些本事的宫人反抗,后来想想,果然有人不是阉人却做太监打扮,奴婢当时觉得有些奇怪,却总是想不起来哪里奇怪,现在来看,那位柳公公必然能量不小。” 凌霄摆摆手,“太后摄政多年,那位柳公公也没伸手管上一管,萧太师只手遮天,那位柳公公也莫可奈何,唯有宫变的时候才出来了,想必即便先皇留下了些许人马,也不该有能翻天的能耐。先皇英明,能让佟家与萧家相互牵制,又怎会放任一个阉人坐大?即便他的忠心毋庸置疑,却是不能不防他为人所欺瞒。” 顿了顿又道,“如今本宫担心地不是这些事儿,佟家如今想要翻身只有静待各地地叛乱平息,上京他们能影响的事情已经很少了。只是各地草莽尽起,对于这些人,将来如何处理还是件难事,手里拿着大量地军权,又是一方土豪,朝廷不富裕,缺少兵马,缺少粮饷,即便借了粮饷回来也势必消耗在连场的大战之中。这些草莽说是义军,在这个时候起事,又能见风转舵的哪个不是有野心之辈,任由他们坐大,将来势必威胁到皇上的威信,只是,此刻尽靠刘将军与萧家那点兵力,想要平息各地的叛乱却是难如登天。” 月裳皱眉撅起嘴唇道,“皇上给些封赏不行么?难道他们也想人人得而诛之?” 凌霄看了看月裳,笑道,“真有那般简单就好了。这些年,萧太师与地方上的对抗从来没有断过,即便是萧党内部,也不乏这样的例子,有输有赢,所以萧太师才有毁誉参半。罢了,与你说这些你也不会懂。” 月裳笑嘻嘻的道,“娘娘与奴婢说说奴婢不就懂了么?不过,奴婢懂了也没什么用处,还是不懂的好,这些事儿呀,奴婢想着就头疼,还是寻思着怎么侍候好娘娘就行了。奴婢去请各宫的娘娘进来呀。” 说着便向外走去,月裳一出门,容慧便压低声音道,“娘娘,您若是生产,又该如何?” 凌霄揉揉额角,“还是先把这一关对付过去罢,若是不出所料,皇太后该是打算着让霜嫔回来,这宫里上上下下那么多妃嫔,如今怕是没一个肯听她的话。到底霜嫔是她调教出来的,还生了一个孩子,宫里的妃嫔都及不上她的美貌,又听话好使唤,只能依靠她,顺带的还能将岚公主一起请回来,搅乱这一池春水。” 容慧道,“岚公主该是向着皇上的。” 凌霄轻笑,“岚公主对佟家到底有几分情分。” “所以娘娘才不做的那般的决绝?” 凌霄摇摇头,“佟家的人没什么能耐,到底是世家,一个老太师虽然手中无实权,大周朝上下却是极为尊敬他的,有佟老太师在一日,大周朝剩下的那些世家还会向着皇上,向着朝廷,若是对佟家伤筋动骨,只会冷了那些手中握着实权的世家人的心。此刻的大周,还需要这些人来支撑。” 扯着嘴角无奈的苦笑,“这个道理,本宫明白,萧太师明白,刘祭也明白,偏生有些人不明白。” 容慧低头问道,“娘娘以为岚公主回来又能如何?” 是的,岚公主回来又能如何?她只是一个除了少年皇帝和佟家关心以外没什么人知道寡居的公主而已,即便死了,对大周朝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只是凌霄明白,岚公主对少年皇帝的影响之深,绝对不是寻常人能理解的。 低声叹息,“本宫只是想做一位好皇后而已…” 外间的妃嫔按照品味次序鱼贯而入,由宁淑妃领头曾妃紧跟其后向凌霄请安,凌霄望着下面众多的妃嫔身上穿戴的都是极为朴素,微微的勾了勾嘴角,不论这些人是出自讨好她的心里也好,还是真心的想要与大周节俭用度,这样的结果终究是好的。 面无表情的抬抬手,身边的容慧道,“诸位娘娘平身。” 凌霄并没有请众人入座,反而是自己也站了起来,扶着腰身,不经意的时候总是能感觉到一些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目光,只是,这些人隐藏的很好,纷纷低垂着头,让人瞧不见面上的表情。 “自今日开始,皇上得了空闲便会翻看各宫的牌子,这事儿,诸位妹妹也应该听说了。本来宫内的规矩诸位妹妹也是心中有数的,只是,本宫怀着身孕,皇上如今还是政务繁忙,到底哪一日得了空闲也说不准,什么日子,轮到什么人可不能抱怨,诸位妹妹得记清楚自己的本分,包括本宫在内,进宫是为了服侍皇上,而不是私下里钩心斗角。别让本宫听见这样的事情发生,否则,定然严惩不贷!” 凌霄眯起眼轻笑着说完这些话,只是,下面的嫔妃们个个只感觉到杀气森森,宁淑妃在管理后宫的时候出了不少的事儿,宁淑妃个性淡漠,也没有与众人过多的计较,这些事儿自然一字不落的传到凌霄的耳中,再折腾下去,这后宫怕是要翻了天了,凌霄可不是无欲无求的宁淑妃。(全本) 最新全本:、、、、、、、、、、 破茧成蝶 第173章 “立宛公主,您慢点儿…”一声略带喘息有些无奈又带着无限宠爱的声音响起之后,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从小道上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发出咯咯的笑声。\、0m// 小女孩不过两岁左右,梳着两个小髻,稀疏的头氟在脑后,头上粉色的丝带却是在风中飞扬。小脸上红扑扑的,是被初夏的太阳晒出的红晕,额头鼻尖有密密麻麻的细汗,身上的衣服也因为奔跑而有些走形。 那小女很起来并不像是两岁的孩子,脚步很稳,跑的也极快,让她身后的一干宫人很是无奈,只能苦苦追赶,眼中尽是担忧,生怕小公主不小心摔倒了。 月裳追的无奈,一边擦汗一边跺脚,恼道,“出了凤藻宫,小公主便没了大人样,怎的不在娘娘面前如此调皮?折腾的奴婢一干人等好生不堪,小公主再如此,若是摔倒了,奴婢定然会告诉娘娘平日里小公主离了娘娘眼皮下是怎样的调皮!” 那小女孩吐吐舌头,跑的更欢了,一不留神,脚下竟然有一块石头,眼见着就要摔了下去,月裳等人急的恨不得扑上前去垫在小公主面前,只恨老头没有生一双翅膀与他们。 眼见小女孩就要摔到在地上,一双黝黑的大手突然伸过来,转眼之间小女孩便从地上飞到了半空之中,又发出欢快的笑声。月裳瞧清了来人,松了一口气,板起脸道,“公主,您还笑。再笑,奴婢便不管您了,奴婢自回宫去。”说罢真个要转身回去,小女孩这才慌了神,低低的叫道。“月裳姑姑,不要告诉母后啦。立宛以后一定听话。” 苏勒闻言将小公主抗在肩头,望着月裳道,“月裳姑娘好生没有道理,小孩子调皮是天性,想当年俺小的时候。哪一天不摔个十来跤的。” 月裳昂起头怒瞪面前这个黑的让人想揍一圈地男人,冷哼道,“苏大人如今总管皇宫治安。怎的如此之闲,偏生要来管我家公主的事?女儿家能与男人比么?何况,公主乃千金之躯。苏大人又怎么比得?摔上一跤莫说奴婢们心疼,便是皇上皇后娘娘也是要心疼好些日子的。” 苏勒摆摆手道,“我自是比不上你们尖牙利齿,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俺不与你争论。” 小女孩坐在苏勒肩头,见没人理她,有些不依的抱着苏勒地脑袋道,“苏勒,苏勒。你带我去射箭呀!我要骑马!” 两只小腿儿胡乱的踢蹬。把苏勒地肩头弄的一团泥土,苏勒却是不恼。呵呵笑道,“到底要射箭还是要骑马,公主与臣说,臣带你去呀!” 月裳没想到这人竟然越说越做,气的直跺脚,“苏勒!你敢!” 苏勒嘿嘿一笑,“皇上娘娘也没有反对,自是喜欢的,月裳姑娘莫要失了分寸。”说着单手扶着肩头的小丫头,向校场走去。 月裳望着苏勒地背影气的牙痒痒,偏生奈何不得他,唯有对身边的几个宫人道,“你们去瞧着,莫要伤到小公主,我回宫与娘娘说去。” 月裳急急忙忙地向凤藻宫方向走去,进了宫门,向正殿走去,凤藻宫三年来变化不大,宫中换上的新人儿已成了老人,见到月裳都是亲亲热热的叫上一声月裳姐姐。 正殿外,容慧正坐在一间屋子地门槛上绣花,脸色越发的苍白了,不时捂着嘴咳嗽几声,累了便靠着门闭目养神,宫里的小丫头也不见踪影,月裳皱皱眉道,“容慧姐姐,你怎么又出来了?” 容慧抬起头来,瞧见是月裳,微微有些泛紫的嘴唇勾了勾,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将手上的针线放进竹编的篮子里,扶着门框站起来,“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屋子里气闷的慌,我便出来坐坐。” 月裳上前扶着容慧,有些恼怒地道,“这宫里地人也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连一个人儿都没有?” 容慧道,“我又不是动不了了,下面的人也不闲,骂他们做什么?你是回来找娘娘地吧?快进去呀,我去睡会儿,坐一会儿便有些累了。” 月裳扶着容慧回去休息,转过身来才向正殿走去,进了门,几个太监正在那儿回话,外面还有几个宫的管事候着,月裳站在一旁等那几个管事太监回完话这才靠了上去道,“娘娘,公主又被那个苏勒带去校场了,说是要骑马射箭,奴婢争不过他,这事儿还得您做主才行。” 一瞧月裳的神态,凌霄便知道又是在苏勒那儿受了气,这三年来,两人之间总是有些别扭,苏勒这人大大咧咧的,偶尔粗中有细,绝大多数时候就是个鲁莽的男人,也难怪月裳瞧不顺眼他。 记得两人第一次冲突还是立宛出生的一个月,凤藻宫的人都忙的脚不沾地,月裳那时候连走路都是飘忽的,偏生少年皇帝要来瞧孩子,月裳便抱着孩子到外面与皇帝瞧,遇上有人瞧瞧的使绊子,差点把立宛摔到地上,还好苏勒手快,将孩子接住了,又训了月裳几句。 若仅仅如此便罢了,转眼间立宛便哈哈大笑,苏勒见那孩子不畏惧,反而喜欢在空中的感觉,便拿着孩子扔着玩,两人便就此结下了不解之仇。 之后,立宛去皇帝那边,总是要寻苏勒的,苏勒也是个没什么分寸的,一岁多的孩子便带着她到马上玩,去了校场,从此便似个野丫头似的,整日嚷嚷着要骑马要射箭。想到这里,凌霄笑了笑道,“苏大人自是有分寸的,女孩子打小学些花拳绣腿也好,月裳,你不知道当年本宫在立宛城的时候,手无缚鸡之力,狠是吃了些苦头呢。” 月裳不悦的哼了一声,“娘娘,立宛公主怎么能和您当年比?有皇上娘娘宠着,自是不会让公主落到那般境地,何况,奴婢一瞧着公主在那马背上就软的脚都站不直了,娘娘也当去瞧瞧,苏勒到底是怎么做的。奴婢就不明白了,皇上和娘娘怎的就这般偏着他,让他在宫里都目中无人的到处瞎闯。” 凌霄偏过头去问菀细,“还有什么事儿吗?” 菀细道,“回娘娘,都是各宫的日常事务要报与娘娘知晓,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了。” 凌霄笑道,“罢了,那本宫与你同去校场瞧瞧好了。”说着起身,月裳连忙来扶,凌霄一边向外走一边道,“你这丫头,本宫是把你们给宠坏了,心疼立宛是好事,倒是连本宫都敢顶撞了。” 月裳笑嘻嘻的道,“娘娘,宠着奴婢们,奴婢们心中才念叨着娘娘的好,心里念叨的全是娘娘与小公主,今儿个实是被那苏勒气的没了理智,娘娘大度必是不会与奴婢生气的。奴婢自罚去挑水三日如何?” 凌霄瞪了月裳一眼,笑骂道,“越说越没规矩了,挑上一月才行!” 月裳的笑脸立马阴暗下来,苦着脸道,“娘娘,奴婢真的知错了。” 凌霄嗯了一声,月裳偷偷的瞧着凌霄的表情,不像是生气,又不像是没有生气,跟在身后走了几步道,“娘娘,容慧姐姐身子越发的虚弱了,宫里的那些宫人也没个听使唤的,奴婢想过去瞧瞧?” 凌霄嗯了一声道,“回来再说吧,自从生了立宛,宫里就忙的脚不沾地,连容慧也是一病不起,这么拖着也没个人管,回来的时候,你替本宫敲打敲打那些不知进退的,跟在本宫身边的老人儿,本宫自是不会亏待的,有些自以为呆的久了,便要端起老人的架子,那也不行。这宫里的规矩,谁记不得的,你去教她们好好学学,若是学不来,就到浣衣处去学会了再回来呀。” 到了校场,凌霄还是第一次来这儿,还是早上,本该有不少人练习的,只是小公主一来,便被苏勒身边的人给打发了去,空荡荡的校场上只有十来匹马在快速的奔跑着,不时可以看见奔马过处飞出一只箭矢,直直的稳稳的插到校场一端的靶子上。 然后就传来小女孩银铃般的声音,“我也要,我也要!” 马蹄扬起淡淡的灰尘,滴滴答答的响声交汇着小女孩清脆的笑声,凌霄听见这声音,不由得勾起了嘴角,马上的小人儿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娘亲已经来到校场,旁边跪倒了一地的侍卫,不由得高声叫道,“母后!” 马上的人儿这才瞧见这边的情形,慢慢的放缓了速度,向校场入口处行来,瞧见马背上的苏勒和满脸汗水的立宛公主,凌霄招招手,苏勒已是将立宛抱了下来,小女孩飞快的扑倒凌霄怀中。 凌霄瞧着被晒的红扑扑的小脸,有些不悦的道,“苏大人,你这是存心将立宛晒得跟你一般似黑炭头罢?” 苏勒只是摸着鼻子嘿嘿笑着,凌霄用手绢替立宛擦拭去脸上的汗水,小立宛冲着旁边不悦的月裳吐舌头,凌霄在她屁股上轻轻的拍了一下,有些责备的道,“小丫头连骑马都还不会,就想学射箭,不怕从马背上摔下来摔疼你的屁股!” 苏勒道,“有臣护着呢,娘娘莫要担心。” 凌霄瞪了苏勒一眼,“你们这般一群人可不行,要骑马就专心骑马,马术再怎么好,也有失蹄的时候,要射箭便下来再射,这丫头还小,你怎么也是这般莽撞?她就不是个老实的,没在马背上想翻跟头就不错了,就你还由着她的性子。”(全本) 最新全本:、、、、、、、、、、 破茧成蝶 第174章 .速度跟新}将立宛打发回去梳洗换衣服,小丫头在凌霄面前少了些淘气,跟个小大人似的,听说凌霄要领她去见她父皇便迫不及待的催促月裳领她回去。 苏勒伴着凌霄在后面慢慢的走着,三年时光变化大也不大,凌霄的身量高了些许,站在苏勒身边依旧像是从小人国出来的一般,苏勒依旧是一张黑脸,宫里人见人畏,权利越大,也越发的嚣张,无论是在皇帝还是凌霄面前都没个臣子的样子,偏生皇帝与凌霄都不怪罪于他。 皇帝反而将整个皇宫内廷的防务都交给了苏勒,更加的让他在宫内行走无忌,宫里的人皆知道,宫里说话算话的人除了皇帝皇后第三个怕就是这位苏大人了。 走在树荫下,凌霄道,“刘将军要回来了,本宫记得那个曾大人的外甥女差不多也有十六了吧?” 苏勒摸摸鼻子,“娘娘是打算让刘将军成婚?” 凌霄笑了笑,“刘将军算来今年也快三十了,为了朝廷,耽误了这么多年,皇上的意思是要与他找位合适的妻子好侍候他。苏大人也二十有六了罢?又有什么打算?今年秋后就要大选,苏大人若是瞧哪家的女子中意,与本宫说了,本宫替你做主。”顿了顿,补充道,“若是瞧上宫中的人儿,也可与本宫说。” 苏勒摸着鼻子道,“刘将军的事儿他回来了娘娘再问他呀!至于臣,唔,不着急,不着急,涌泉镇未收复,北沂未灭,国尚不完整,何以论家?” 凌霄笑道。“苏夫人可是与本宫提了好几次了,苏大人不着急,苏尚书可是急白了一头华发,苏夫人也是日夜的忧心。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本宫就琢磨着,苏大人怕是眼光高,瞧不上寻常人家的女子,历届秀女都是不错的,苏大人中意什么样的女子不妨说说,本宫替你留意一下。” 苏勒差点一口气接不上来。连连摆手道,“臣还真没能瞧上的,再说了,大选是替皇上选妃,臣跟着凑什么热闹?娘娘还是莫要再提此事。” 凌霄挑眉,望着苏勒道,“天下间女子如此之多,本宫还真就不信没一个能入得苏大人的法眼。不妨与本宫说说。有什么要求,本宫定然与你寻来。” 苏勒闻言苦着脸望着凌霄,“娘娘,俺娘到底给你说了啥?这种事儿,也急不来啊!臣一瞧见那种软趴趴地女子便没了兴致,说话大声些便哭的梨花带雨,她到是梨花带雨了,臣不会哄人呀!家里有俺娘一个就够了,再来个女人,想想就头疼!”一边说。一边有去抓头发的冲动。 凌霄瞧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苏将军的意思是要寻个不爱哭的女巾帼了?那到好办,待本宫寻到了与你瞧呀。” 说着径自向前走去,拉着身边的菀细商量,这次的人选有没有合适的。苏勒望着凌霄的背影哭丧着脸,低声呐喊,“不成亲行么?” 兰英在一旁笑道。“当然不行!您瞧瞧这上京城哪家的公子似您这般,到您这年纪大多儿女都定亲了,再拖下去,到成了皇上与娘娘地不是了。” 苏勒闻言便怒了,想想大周的法律,男子过了十八岁若还没有成亲,便要问罪,他和刘祭能拖到今日,还是托了自家身份特殊的福。咬咬牙大步追了上去。大声叫道,“娘娘。您不是说要替臣寻个合适的女子么?臣与你说说俺的条件!” 凌霄回头,苏勒已是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第一,样貌不可太漂亮,也不可太丑,臣瞧着舒服才行;第二,胆子要大,千军万马于前不皱眉头;第三,性子要直爽,却不可泼辣,爱耍心计的不要;第四,要机敏,识字,能文能武,才高八斗,打的过臣地是最好;第五,身形不可太高,也不能太矮,站在臣身边差不多就行;第六,家世要清白,但也不要世家的娇娇女;第七……” 苏勒还没有说完,菀细与兰英已是笑的前俯后仰,凌霄也是捂着嘴闷笑,半点形象也无,笑了半天,菀细才打趣道,“奴婢怎么觉得苏将军是在为难咱们娘娘?什么叫能文能武,才高八斗,还要能打得过苏大人?站在苏大人身边差不多的女人……苏大人,您要知道,一般男子想要站在你身边已是不容易,一个女子若是……咯咯咯……” 兰英应声道,“怕是真要找到这样一个女子,苏大人却是要头疼了。日夜寻思的便是如何与新娘子一较高下。” 凌霄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哪儿像个二十五六的男子?分明就是个孩子,这事儿本宫说了算,自会挑个什么都出挑的与你。” 想想又笑了,苏勒这般赌气似的言行乐的一干人笑个不停,唯有苏勒一个人在旁边摸着鼻子扮黑脸,可惜无人理他,众人又笑了一会儿,立宛便梳洗好回来了,乖乖的靠到凌霄身边,睁大一双圆溜溜地眼睛望着众人,一个劲儿的直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凌霄哄她道,“笑你没个女孩儿样呢!日后看谁干娶你这个刁蛮公主!” 立宛小小的脑袋一偏,嘟着嘴道,“不怕,立宛要一直陪着父皇和母后。” 一行人顺着道理向御花园走去,今儿个皇帝在御花园赏花,叫了好些个妃嫔陪着,凌霄这边有些事儿便没有去,大选将要来临,宫中的这些老人儿自是紧张起来,想尽办法要争宠,凌霄无心与她们争,不过,过去露一下脸也是必要的。 远远地瞧见御花园里穿红戴绿的妃嫔,立宛便挣扎着要自己下来走,一旁的奶娘挣不过,只得将立宛放到地上,就瞧见小丫头像个大人一般地轻轻仰起头,拉着月裳的手走在凌霄身侧,面上的表情也从天真烂漫转变成一脸的谨慎。 月裳冲立宛眨眨眼,小立宛趁着众人不注意冲她吐了吐舌头,亦步亦趋的跟着凌霄走到皇帝身边跪下请安,还没跪好,便被皇帝一把拉了起来,抱在怀中,用下巴上的胡须摩擦她的小脸,小立宛再禁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小身子乱动,半点形象也无。 旁边宁淑妃身后的一个四岁左右地小男孩有些嫉妒地望着皇帝,宁淑妃轻轻的拍了拍他地肩膀,小男孩扭过头去轻轻一笑。 众人纷纷跪下与凌霄请安,凌霄笑着让众人平身,接过皇帝手上的小立宛道,“皇上把她宠的没样了,今日还在校场上与苏大人一块儿跑马,吓的臣妾手软脚软的。” 少年皇帝与三年前变化挺大,身子有些发福,下巴上留了胡须,笑容中的威严多了几分,也多了几分沉稳,再不是那个青涩的少年。 手在小立宛手上摸了两把道,“女儿便是该宠的,她是朕第一个小公主,朕巴不得要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送给她才好呢,立宛,你想要什么?” 立宛皱皱鼻子道,“我要小马!” 旁边一个低低的男童声道,“我也想要……” 立宛这才发现旁边还有自家的哥哥在,摇着皇帝的衣袖道,“父皇,儿臣和皇兄都想要小马!”说完别过头去冲着男童做了一个鬼脸。 男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宁淑妃淡淡的看了男童一眼,男童仿佛做错了事一般不知所措的望着宁淑妃,凌霄笑眯眯的向着男童招手,“熙儿,到母后这边来。” 不过片刻功夫,皇帝已是应了立宛的要求,李熙有些胆怯的走到凌霄身边,抿着嘴不说话,皇帝瞧了李熙一眼,心中似有些心疼他,低声道,“小时候你母后那般疼你,怎的长大了生分起来了?” 凌霄瞧见李熙脸上有些脏污,伸手要替他擦拭,手触碰到李熙的脸的时候,李熙的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小脸刷的一下便白了下来。 凌霄的脸色黯了黯,依旧将他的脸擦拭的干干净净,抬起头来望着宁淑妃,宁淑妃坦然的回视一眼,凌霄扯扯嘴角,有些心疼的瞧着眼前这个孩子,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立宛瞧见这情况,关切的拉着李熙的手道,“皇兄,你怎么了?” 李熙偏头瞧着立宛的小脸,轻轻的摇摇头,还是抿着嘴不说话,小立宛是什么性子?那是谁也不能违抗她好意的,拽着李熙的手便道,“皇兄陪立宛去玩吧!父皇说了,让我们自己去选喜欢的小马呢!” 气氛因为这个小皇子的出现有些诡异,众人只是瞧着李熙的脸色大变,却是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关系,只是知道,半年前,凌霄求了圣旨,将李熙养到宁淑妃名下,这位小皇子众人皆是没有什么接触的,在皇太后宫中的时候是这样,养到宁淑妃宫中以后更是这样,只能私下议论纷纷,看皇帝与皇后的样子,却是像对这孩子有些亏欠。 凌霄打发几个宫人随着两个孩子去玩,又在人群中寻找了半天,没有找到目标,只得低声询问皇帝,“还有两位小公主呢?” 皇帝道,“是了,朕也好些日子没瞧见两位公主了,让人将她们抱来吧!” 破茧成蝶 第175章 趁着几个宫人去抱两个小公主,凌霄又将今日的来人打量了一番,宁淑妃以下是曾妃,如今正挺着三个月大的肚子,自从长公主出生以后,宫里到是有妃嫔接二连三的怀孕,平安生下来的除了两个小公主,还有一个皇子,不过出生三天便夭折了,其中到底有多少猫腻,凌霄不想说,宫中稍微经事的人儿都是心知肚明,不过没有闹到凌霄跟前,她便不会伸手。全/本\小/说\网 如今宫中上下都瞧着曾嫔的肚子,有人希望她能生下一个皇子,有人则是暗自着急,不过如今曾妃受宠是毋庸置疑的。曾太傅去民间募集粮饷,虽然是功败垂成,不过曾太傅在朝野声望大涨,皇帝却不能给,也给不了这位老臣子什么权力,只能在其他方面弥补。 下面便是如今据守一方的甘洛江漕运使程禹的女儿,程嫔,甘洛江畔几个州府失守后,便是此人组织起官民将几个州府收回,并镇压民变,协助朝廷攻打叛军。正因为如此,程嫔才能从才人连升几级直接坐到了嫔的位置上,可惜的就是其还无法生下一儿半女,否则封妃指日可待。 自然,到底是程嫔不能生,还是运气不好,或者另有原因,凌霄不关心,只是对目前的局面还算满意,倒是这位原甘洛江漕运使,如今甘洛江的封疆大使却是对目前的局面貌似有些介怀,最近动作频频,很是有想再进一步的意思。 无论如何,皇帝的成长谁都可以看地到。从今天来的人就可以清晰的分辨出了,程嫔之后则是西北一地在叛乱中涌现的草莽之女,还是一个嫔,不过是后来才进宫的,这位民间出生的女子美则美矣,比大户人家出生的程嫔到底差上那么一点点,一张脸傲气凛然,多半时候都将心绪写在自己的言行之间。西北有萧家,有西邵国。召此女进宫不过是为了安抚罢了,遂了那些人光宗耀祖地心愿,不过,明显他们向往的位置该是在凌霄身下,便是此女育有一女。如今才三个月大小地三公主,云让公主。 再下面的人便没有几分看头了,不过是听闻皇帝要来。便来凑热闹的,究竟是听说了皇帝来御花园特地来巧遇的,还是与这几位关系不错。刚好去探望她们的就不得而知了。 人群中,凌霄到是有些惊讶地瞧见了一个才人,说来此女已是进宫三年了,当年进宫之时,其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五品翰林院侍读,进宫来以后一直没有受过宠信,凌霄记得清楚还是因为此女模样甚是清冷,一身素雅的衣服,简单地发髻。却掩饰不了肌肤塞雪。红唇似火,仿若一朵冬雪中绽放的寒梅。 三年前此女不过十四岁。便已是出落的亭亭玉立,在宫中生活了三年以后,被磨掉锐气,瞧起来反而是越发地孤傲了。 这三年,其父已经从翰林院侍读一步步的走到了上京城的府臣,不过升了两级,变化却是天差地别,想到这里,凌霄笑了笑,当日不让她到皇帝跟前,就是怕她有菱角的性子与少年皇帝起了冲突,如今能自己走到这御花园来,瞧来却是时候了,有多大能耐却是要看她自己,低声与身边的菀细道,“待会儿散了让柳才人到凤藻宫来。” 菀细应了,皇帝已是拉着凌霄的手低声询问,“皇后不是很忙么?怎的又得了空闲?” 凌霄笑道,“立宛本要自己到御花园来寻皇上,却是半路上遇上了苏大人,有马骑,便把皇上与臣妾都抛到了脑后,臣妾瞧着不放心,便过来走走,待会儿还得回去。皇上与诸位妹妹赏花便是,臣妾还得瞧瞧今年进宫的秀女呢,就不扰了皇上雅兴了。” 说着就要起身,皇帝拉着凌霄的手道,“皇后既然来了,便多坐会儿,瞧着你近来清减了不少,朕瞧着也心疼。” 凌霄勾起嘴角笑地很是有些打趣,“臣妾来了,诸位妹妹连话都不敢说,也是无趣地紧,还是告退的好。立宛离了皇上与臣妾地跟前就跟脱缰的马儿似的,臣妾再去瞧瞧她呀,这丫头最是喜欢欺负人,莫要让她把熙儿欺负了去,倒是宁淑妃怕是要伤心了。” 对于李熙,皇帝也狠是头疼,这孩子打小的时候还好,见谁都不认生,在太后宫中养到两岁余,若不是凌霄提起堂堂皇子却没个母亲实在不像话,皇帝在接二连三的事务与公主降生之后几乎快要忘记了这个孩子,反复思量以后,皇帝这才决定将这孩子抱与宁淑妃养,不过还没有宣圣旨正式将这孩子记在宁淑妃名下。 听见凌霄如是说,皇帝皱皱眉道,“立宛性子单纯,对谁都是极好的。”一脸的护卫模样,凌霄心中暗道,这是您没瞧见立宛对付宫中的那些妃嫔的模样,还不到三岁的孩子,便是一脸的傲气,凌霄自问没有教过立宛这些事儿,不消说,自然是月裳与容慧的功劳了。 凌霄倒是不怕立宛欺负李熙,却是想去瞧瞧那个孩子为何惧怕她,眼珠子一转笑道,“皇上让臣妾坐会儿便坐会儿,菀细去瞧瞧立宛有没有胡来,虽是小马,到底比那两个孩子大多了。”顿了顿又道,“与妹妹们说说话也好。” 冯嫔捂着嘴咯咯的先笑了出来,声音似同银铃,很是惹人怜爱,众人的目光不由得便转了过去,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转悠了一圈,撅起嘴道,“娘娘,妹妹们可是瞧着您与皇上帝后情深,才不敢出言打搅的,哪儿是什么吓的不敢说话,娘娘一向仁慈,对妹妹们照顾颇多,谁要这么说娘娘,臣妾第一个就不依。” 皇帝不语,只是做看戏状,凌霄勾勾嘴角,瞧冯嫔的眼光很是有趣,当日冯嫔怀着云让公主的时候,便抓住了一个下葯的人,是真是假不论,莫过于拿贼拿脏罢了,凌霄自不会手软,下面的人要使什么小动作她不打算过问,若是手脚不干净,被人拿住了,她也不会介意有人杀鸡儆猴,被抓住的也是一个嫔,宫中的老人儿了,听说在冯嫔初进宫的时候两人有几句口角,送到凌霄面前的时候,凌霄面色不改的一顿棍子敲死了,连带的宫中那几个宫人也没落下。 若要说凌霄心慈,别人说便罢了,这位冯嫔是亲眼瞧见凌霄让人将那个嫔乱棍打死的,至于宫中传言其他凌霄惩戒的手腕,即便自从那以后便没有任何事发生,却是人人都知道这位皇后不像表面上那般对谁都和善。 “冯嫔到是有心了。”凌霄淡淡的道。 众人却是笑着附和,“娘娘仁慈,臣妾等都是心知的。” 凌霄挑挑眉,这话在坐的每一位怕是都不会相信,不过,这宫中能有这番气象她也知足了,自古后宫多是非,若个个都温顺的似兔子,她也少了看戏的乐趣。至少如今宫中的人最终目标是她所住的那座宫殿,却是不得不一步一步的向上爬。 众人的讨好不过是想在凌霄面前落个好印象,敬事房的牌子日日都是要过凌霄这一关的,虽然凌霄还没有生下皇子,在宫中的位置至少在目前还不可动摇。 如今各地的割据势力渐渐的成长,地方与朝廷的对抗随着战争的渐渐结束慢慢的浮上台面,皇帝要用萧仲纥,要用宁不凡,要用刘祭,这些人都是倾向于凌霄的,连宫吞卫的总管,也是凌霄的人,可见皇帝对其宠信的程度,自然暂时还不会有人来虎口拔牙。 凌霄身为皇后,自己知道分寸,后宫纷争从不参与,即便执行宫规,也必然是人心服口服的情况下,即便是皇帝太后也挑不出错处来,后宫也算管理的仅仅有条,再者不插手政务,唯有皇帝问起了,才会谏言两句,倒是越发的让皇帝敬重,若不是凌霄生下的是一个小公主,宫中怕是早就立下太子了。 凌霄只挑着有趣的话儿与皇帝说,御花园倒是显得其乐融融,不过半晌,两位小公主便被抱了过来,一个是二公主熙宁,方才一岁,其母是原皇帝身边服侍的一个宫女,生下二公主后封了个才人,其位份不高,也不得皇帝宠爱,却是个安分人,凌霄便让她将二公主养在身边,此刻便是她亲自抱了过来。 凌霄接过熙宁,满意的瞧见这孩子的小脸红扑扑的,身子沉的跟小立宛有的比,轻声的询问那才人日常的用度,听见宫人照顾的还算妥当点了点头道,“本宫知道你是个不爱争的,不过如今服侍着二公主,若是有人刁难,便来报与本宫知晓,宫中还是有规矩的,不能没了上下之分。” 那才人笑着跪下谢恩,其实在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人人皆知道她没背景又不得宠,若不是生下个公主,怕是连命都保不住,如今能跟孩子独居一处也是安慰了,即便受些气,有凌霄之前的关照,倒是没人敢短少了二公主的衣食。 凌霄正要再说话,皇帝怀中的云让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随即是皇帝暴怒的喝声,“这是怎么回事儿?”(全本) 最新全本:、、、、、、、、、、 破茧成蝶 第176章 云让不过才三个月大小,身子还是软软的,这年纪的孩子都是用布裹的紧紧的,一是防风吹了受凉,一是防止大人不小心伤到小胳膊小腿儿。全本 这孩子抱在皇帝怀中的时候自然是这样,不知怎的,兴许是那绳子扎的不够紧,皇帝刚接手,那襁褓便松了开来,皇帝也不是初为人父了,云让瞧着似立宛一般可爱,皇帝便没有让一旁的宫人接手,伸手帮孩子整理,却是不小心碰到了哪儿,孩子便哇哇大哭了起来,那奶娘慌乱的接过去安抚,不经意的将襁褓落在地上,露出云让的小胳膊,上面赫然有几块淤青,有些甚至可以瞧的出是旧伤痕了。 凌霄曾听说过好几次三公主生病的事,其中有一次还是大半夜的,冯嫔请了人到凤藻宫来求皇帝去瞧一眼三公主,说是病的厉害,去了见到孩子哭闹了一会儿便睡了,问御医,却是说没有大碍,该是受惊了。 宫中的孩子本就娇弱,加上一些个一点小事便大惊小怪的宫人,这种事不过是妃嫔争宠的手腕而已,多了几次,皇帝也觉得有些厌恶,去冯嫔那儿去的少了,这一个月三公主闹腾了几次,来请皇帝,皇帝都托词没有去,却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 皇帝一怒,几个侍候三公主的宫人都吓的跪到地上,冯嫔则是惊讶的扑过来,一把抢过孩子呼天抢地地哭了起来。那孩子被冯嫔一抱,似碰到了伤处,哭的更大声了,冯嫔却是不去哄孩子,指着奶娘怒道,“你便是如此照顾三公主的!皇上,求您为三公主和臣妾做主呀!” 那奶娘吓的跪倒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掉眼泪,大声叫道,“不!不是奴婢!皇上!不是奴婢…” 皇帝气的浑身发抖,环视众人一圈,正要说话,凌霄轻轻的拉了拉皇帝地衣袖,“皇上,后宫的事务该是臣妾的本分。有人害了三公主臣妾却是不知,这是臣妾的过错,此事皇上还是让臣妾将功补过吧。” 说罢看着哭做一团或是呼天抢地或是拼命求饶的几个。淡淡的道,“菀细,将三公主抱到凤藻宫,请御医替三公主好生诊治。至于冯嫔宫中的宫人乃至冯嫔,都给本宫拿下!待本宫审问之后再做定论!” 冯嫔闻言抬起头指着那几个宫人尖叫道,“娘娘,是她们!一定是她们!与臣妾无关啊!” 凌霄冷哼一声,示意菀细先将孩子抱过来。“本宫尚逃不过渎职之罪,何况你身为三公主的生母!来人。将冯嫔拿下!” 冯嫔见状扑到皇帝身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抱住皇帝腿苦苦哀求,两个太监趁机上去拉住冯嫔,菀细则是夺下她手中地孩子。 旁人只作壁上观,有些看戏,有些幸灾乐祸,有些则是用手绢擦拭着眼角,凌霄抿抿嘴。皇帝此刻虽然还是气愤不堪。已是冷静下来,摆摆手道。“一切交予皇后发落。皇后,你定要秉公办理,有结果再来与朕说一声罢!”说罢一摔衣袖,也没兴致再赏花,留与众人一个愤怒的背影。 凌霄瞥了一眼二公主熙宁,小小的孩子也被这阵势吓地不轻,低声哭泣着,那才人却是无心关切这边的情形,只是把孩子抱在怀里细心的哄着,凌霄摆摆手道,“带二公主回宫去罢。” 回到凤藻宫,凌霄只是让人把那些宫人暂且关着,先让太医瞧了云让身上的伤,不多时菀细便出来道,“那伤决计不是磕着碰着弄出来的,新伤旧痕重着好几层,那几个宫人怕是没这个胆子!” 凌霄闻言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心中却是有些犹豫,这事儿该不该压下去?这位冯嫔可是那位的掌上明珠,在家中比那个哥哥还要得宠,进宫后明里暗里给那边也谋划了不少好处,那家人自然是对这位在乎的紧地。 不过这养就的刁蛮性子怕是让宫中地人对其颇多怨言,否则也不会出现今天这一幕。杀杀那家的气焰不要紧,却是动不得根基,程家的气焰得打杀就得赖着冯家,这度却是不好把握,若是不给她一个教训,下次指不定还会出什么岔子,抿抿嘴,凌霄叹息一声,终究不是大户出生,许多事情上瞧不透彻,要是她有程嫔一半的精明也不会闹出这种让凌霄头疼的事儿来。 不过这事儿既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想必这会儿宫中已经传遍了,不给个说法却是不行,打定了主意,凌霄吩咐道,“把三公主的奶娘以及侍候三公主的那几个人叫进来罢。” 询问的结果不出所料,概是一问三不知,瞧着下面不断磕头求饶的宫人,凌霄唯有挥挥手道,“你们几个也当知道自己犯地是什么罪,既然把话藏在肚子里,本宫也不为难你们,拖下去一人二十棍。” 二十棍却是轻了,菀细略一想便明白凌霄地意思,与领命的太监使了个眼色,便在一阵呼天抢地中拖了出去。 菀细低声在凌霄耳边道,“娘娘,那奶娘实是个好地,怕也是没了法子…” 凌霄苦笑,做娘的谁不疼惜自家的孩子,那奶娘离了自己的儿女来服侍三公主,当是将这孩子当成自家的孩子在疼惜,自然瞧不下去,不过在宫中出了这种事,有些规矩却是不得违背的,横竖逃不过一个死,她必然也是早就想明白了才会如此,“查查她家如何,你用你的名义偷偷的送些财物去罢。” 菀细点点头应了,宫里这几个丫头自打有了立宛,心肠越发的软了,眼角还带着些泪痕,也是在凌霄面前才会如此,凌霄道,“你去唤冯嫔上来。” 菀细走出门,将眼角擦拭干净,深吸了两口气,在宫中这许多年了,还有什么事儿没见过?只是心疼这般忠心纯良的人儿就这般没了罢了。 冯嫔是被押上来的,发鬓散乱,神色慌张,一上来便告饶。 凌霄示意两侧的人都退下,小厅内就余下凌霄与冯嫔两人,瞧着下面有些诧异的冯嫔,凌霄微微勾起嘴角,“冯嫔,你可知罪?” “娘娘…”冯嫔刚开口,就被凌霄打断,“不必说了!没有照顾好三公主,你有渎职之罪,连宫中几个下人都调理不好,这孩子,先养在本宫身边罢。” 冯嫔听见凌霄的话明显松了一口气,偷偷的抬起头来瞧凌霄的脸色,凌霄却是不唤她起身,轻笑着说道,“说来冯大将军是我朝栋梁,出生虽然低微了些,却是英勇盖世,在西边为我大周立下了不世功勋。嫔的身份倒是委屈你了…呵呵…” 凌霄笑的很低沉,冯嫔却是听出话中的异样,低头道,“臣妾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想?”凌霄突然厉声问道。 “不…不敢也不想…”冯嫔道。 凌霄倒是没有再逼问,又道,“云让身上的伤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你这个当娘的,难道就没瞧过?” 冯嫔一阵支吾,低声道,“事儿都是宫人在打理,抱到臣妾手上的时候孩子身上都是穿的严严实实的,臣妾…” 凌霄摆手,“罢了!你回宫思过三个月罢!有些事儿,为了皇家的颜面,冯嫔还是谨慎些的好。皇上政务繁忙,后宫的妃嫔也多,来本宫宫中也不过是至多一月一两次,待新一届的秀女进宫,这后宫怕更是百花齐开了。冯嫔还是该记清自己的本分,你进宫,是来侍候皇上的!若是失了本分,留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了。” 冯嫔一时慌乱的瞪大了双眼抬头望着凌霄,凌霄眯眯眼,眼中的光芒似是能看穿人心,冯嫔这才想起自己的本分,连忙垂下头,低声道,“臣妾知错了,谢娘娘教诲,臣妾定然铭记在 凌霄淡淡的笑了笑,无论冯嫔到底是不是扶不起的阿斗,都该消停一段时间了,冯嫔的失势自然会让宫外的人有一番变化,只要将这一切控制在手中,倒是不至于起了翻天的波浪。 新进了妃嫔的后宫必然又有新的一番波动,倒是不用担心太多,打磨一番的人出来以后又该有了新气象,到时候百花争艳,她倒是乐得做个赏花人。 打发走了冯嫔,凌霄宫里又来了几个管事太监,待凌霄将一干事务处理好,已是过了午膳时分,被上午的事儿气的不觉得饿,经由翠依提醒这才想起来,却是迟迟不见月裳与立宛归来。 打发了人出去寻两人,凌霄候着立宛回来用膳,等了许久,突然听见回廊上容慧喘息着惊呼一声,“立宛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小孩子的奔跑声,伴随着的还有立宛的哭泣声,还没回过神,就瞧见一身脏兮兮的立宛扑到怀里大哭,“母后!呜呜…” 立宛即便在外面摔了跤也从来没哭着回宫过,凌霄心疼的将立宛抱进怀里,眼神却是瞧着门外。(全本) 最新全本:、、、、、、、、、、 破茧成蝶 第177章 立宛只是呜呜的哭着,小脸拧成一团,说不尽的委屈,短短的手臂将凌霄抱的紧紧的,像是心爱的宝贝一般。全\本\小\说\网 凌霄问立宛话,立宛却是不回答,只是越发的将头埋的更深了。 月裳跑进来,瞧见立宛安然无恙的趴在凌霄怀里,松了一口气,向凌霄行了一礼,噌道,“我的小主子,跑那么快也不怕摔着。您把娘娘的衣服弄脏了。” 容慧也慢吞吞的走进来,有些焦急的问道,“月裳怎么回事?公主怎么会哭着回来?不是去瞧马了么?” 月裳瞥了一眼立宛,哭的正伤心,笑着道,“咱们小公主去了马厩与大皇子一起去挑马,正开心呢,不知道为什么就打了起来,滚在地上泥猴似的,奴婢只能匆匆打发人送大皇子先回宫去,劝公主回宫,公主便气哭了,直说奴婢是坏人,也不要人抱,一路跑回来的,要不是遇上萧大人不知道跌了多少跤,奴婢已是打发人去请御医了。先烧些水与公主梳洗一下,检查一下身上有没磕着碰着吧?” 说着就要伸手去接,立宛却是一下打开月裳的手,奶声奶气的道,“不要你!你走开!”容慧轻咳嗽了几声,道,“还是让奴婢侍候公主吧。” 月裳瞧了容慧一眼,道,“你这身子自己都站不稳了,罢了,我去叫春燕来。春燕这三年话越发的少了,脸色也是越发的阴沉,宫里能与她说上话的人几乎没有,至多在凌霄面前有问才答,否则便躲在房间里不见人影,凤藻宫皆知道有这么一个怪人,私下里却是笑的甚多,真个见了春燕却是畏惧的紧。 将立宛交给春燕容慧去打理,凌霄这才皱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月裳扯着嘴角笑的嘲讽,“那大皇子必是被人教唆,当着立宛公主的面骂说您不是好人,旁边人多,奴婢也不好开口,大皇子也不想想,若不是娘娘他能活到今天?娘娘呀,您这好心却是没好报,主子的事儿奴婢也不好多插嘴。只能护着公主不让她吃亏,不过,娘娘心里不该有个计较?” 生下立宛以后。凌霄便没了动静,这一晃都是两年有余了,宫里就这么个皇子,虽然皇帝地身子瞧着一日比一日好,到底该有个打算不是? 凌霄沉吟,总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哪儿不对劲却是说不上来。宁淑妃不争宠,也不出门,虽然不叫的狗才咬人,她当日也不能料到必然有一个孩子可以过继到她名下不是?从皇太后手上能把孩子要到,凌霄也是有些惊讶,思来想去也不得其解,这位宁淑妃心底到底是想的什么? 抿抿嘴。凌霄道,“你多瞧着那边,上上下下的人都别放过。本宫总觉得她不是那样的人。” 月裳点点头,正要出去,就瞧见一个二十五六的女子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这人是立宛的奶娘林嬷嬷,说来与月裳还有些瓜葛,正是如此才会被挑来做立宛的奶娘。 林嬷嬷眼圈红红地,一进门瞧见月裳便一手拽住她,呵斥道,“将立宛公主交与你。你便是这般照顾公主的?一张手绢扔到月裳脸上。飘落下来的时候就瞧见手绢上还有些血迹” 林嬷嬷平日里是个谨慎人儿,进宫以后都是极有分寸地。弃了家里的孩子来奶公主,就是把这公主当成了自家的闺女在疼,在凤藻宫中极有人缘,本该在立宛一岁的时候就放她出宫的,最后还是让凌霄给留了下来,小立宛舍不得她的奶娘。 今日林嬷嬷是气急了,小立宛在她手上从来没出过什么岔子,倒是这两日她伤寒,今天竟然见了血,这不是要了她的命么?这才会如此造次,就在凌霄跟前就发了脾气。 扔了手绢便扑通一声跪在凌霄面前,一边哭,一边道,“娘娘,都是奴婢地错…” 月裳本就是自责不已,此刻听小立宛受伤了,更是满脸的怒意,凌霄则是先一惊,再瞧见手绢上血迹不多,勉强镇定的道,“林嬷嬷,立宛伤到哪儿了?”她这个当娘的竟然没注意到。 “小胳膊上好长一条痕子…”用手比出半寸的样子,再比比手绢上的血迹,凌霄这才算是放了心,低声道,“小孩子磕着碰着那是常事儿,不过月裳护主不力,罚抄金刚经两遍罢。” 若不是月裳由着小立宛的性子去教训李熙,也不会有这场事儿,凌霄心疼归心疼,却是有些担心小立宛就这么被宠坏了,一个天真地萧若雪就让她胆战心惊,凌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还是一国公主像萧若雪一样任性。 林嬷嬷不依,不过凌霄已是摆手让她退下,不甘的退了出去,月裳刚出门便被林嬷嬷拽到一边,到底说了些什么却是不知道了。 打发小南子去永和宫回话,带回来地消息却是皇帝有些不悦,不悦到不是什么大事,皇帝也该知晓凌霄如此处置的含义。 也许是今日的事,也许是初夏本就让人有些心浮气躁,凌霄屏退了宫人只带着兰英到院子里走走。 院子里的好景致并没有让凌霄的心绪好上多少,只觉得幽幽凉风吹的身上舒适了许多,心中的愁绪却是越发的浓厚,站在亭子里望着远处,眼神没有焦距。 兰英知道凌霄心情不太好,悄悄的退到远处并没有打搅她,只是眼神透露出几分担忧。 “娘娘!”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一声呼唤让凌霄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本是午后地休息地时候,不会有多少人在此刻出没,凌霄回过头却是看见苏勒站在亭子外。 “娘娘,听说立宛公主受伤了?”苏勒问道。 放从呆滞状态惊醒过来,凌霄的脑子似乎有些转不过来,愣了愣才道,“破了点皮,不是什么要紧事,已是让御医瞧过了。” 苏勒松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道,“这葯是一个一个从宫中退下来地老太医给臣的,说是去疤好,臣寻思着小公主身上不能留疤,就讨了来。”递给兰英,兰英倒是与苏勒不客气,接过来闻了闻,满鼻的清香,笑道,“苏大人费心了,奴婢替小公主谢谢苏大人呀!” 苏勒呵呵笑了两声,凌霄也是笑道,“苏大人倒是有心。”说完又转过身去,不太想多话的样子。 苏勒瞥了一眼兰英,兰英与他使了个眼色,苏勒冲着兰英摆摆手,兰英背过身去走远了些,知道听不见两人说话的地方。 苏勒道,“娘娘,刘祭回来了。” 凌霄闻言转过身来,皱眉道,“怎么回来的如此之快?” 苏勒瞧了瞧四周,确认没有多余的人以后靠近了些许,压低声音道,“宁大人在皇上面前提议了推行新政一事,皇上瞧着还算满意,有心试试,一月前皇上便让宁大人在朝堂上略提了个开头,下面便炸开了锅,这事儿便耽搁了下来。” 凌霄抿抿嘴,苏勒又道,“其实西边的事早就有了定论,不是什么讨好的事儿,正好交予冯家。刘祭本就有心早些回来,是宁大人让他拖上一拖,先偷偷的回来商议一下,新政一事宁大人是想在明年推行开来,没有刘祭,却是不好办,只是那个关头刘祭回来,怕是要引起大乱子,这才往后压了压。” 凌霄问道,“皇上知道他回来了么?” 苏勒道,“知道,就是不好进宫。皇上已是说了,让宁大人和刘祭商议好了,拟个折子与皇上瞧瞧。待大军回来之时,刘祭再潜出城随军回来让大伙瞧瞧就行了,谁也不能知道这事 凌霄想了想,道,“上京,北地倒是好说,甘洛江沿岸都快不姓李了,西边儿那一亩三分地也是龙蛇混杂,更别说乱糟糟的南边儿了,这事儿是不是太急了点儿?” 苏勒摸摸鼻子笑道,“臣是个粗人,不懂这些。不过宁大学士和刘祭都是肚子里有墨水的人,对他们的见解臣是佩服的,皇上也说没问题,按照新政推行的理想速度,强盛我大周最少要十年时间,皇上还是希望在有生之年瞧见大周开疆僻壤的,十年之后收复失地还要三年,平复南疆三年,北地北沂三年,这是最理想的状态,中间再有些波折,怕是这数字得乘以二,那就是四十年。皇上说了,四十年后他便六十岁了,我大周朝的皇帝大半都是没有活到那个年龄的,所以一定要加快速度,赶紧的推行起来。” 凌霄笑,“那冯家、程家皇上是如何打算的?两个如今都快成了土皇帝,好几次公然违抗圣旨了吧?” 苏勒道,“这事儿臣可说不准,皇上心中该是有计较的罢?萧太师和臣父亲近来也是对这两家头疼的紧,必是要寻个机会打压打压他们的气焰的。” “嗯。”凌霄道,却是有些担心此事上萧太师的意思是什么,问苏勒?又觉得有些不妥,只能抿抿嘴,对于苏勒过于亲近皇帝和凌霄,凌霄已是不止一次听到一些关于苏家父子不合的风言风语了。(全本) 最新全本:、、、、、、、、、、 破茧成蝶 第178章 新政,不过就是想要在实权派手中夺权而已。\。om// 朝堂上的老狐狸怎么会瞧不出其中的端倪,反应激烈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宁不凡曾经在凌霄面前提过两次,凌霄都以为时机不合,暂且不会提出来。 在这个时候提出来,凌霄有些诧异,皇帝急于巩固皇权无可厚非,宁不凡不是没有眼光的人,为何会这样? 忙碌的日子过的很快,大选之期越来越近,凌霄差点就忘记了大军归来的大日子。 后宫中的妃嫔因为大选的临近蠢蠢欲动,生了不少的事端出来,特别是几个家中有几分势力的,瞧着冯嫔的事儿心中有了几分底气更是嚣张跋扈,凌霄本意是由着她们去折腾,真要出了什么事,正好拿两个开刀。 刘祭一归来,宁不凡又将新政一事提上议程,这几日都是闹哄哄的,每日传来的消息都让人忧心不已。 大周才安定下来,不,还没有安定下来,又要开始了么?总该有个恢复的时间吧? “立宛公主!您慢点儿,可别摔着了…”门外里一阵鸡飞狗跳,就看见一个小小的人儿爬在高高门槛上无法进门,“呜呜…母后…” 林嬷嬷伸手一把捞起小小的身子,跨进门来,刚进门,小立宛又开始挣扎,林嬷嬷只好将她放在地上,还来不及拽着小丫头的手,小丫头又跑了出去,一下子撞进凌霄的怀里。 “娘娘…” 凌霄揉揉额头,“发生了什么事?”瞧林嬷嬷的样子就知道小立宛不会有什么事。 林嬷嬷脸上的懊恼未消,“公主听了娘娘的话,去寻大皇子道歉呢。大皇子却是一把把公主带去的东西给摔了,公主好言央大皇子莫要生气。大皇子伸手便给了公主一耳光。” 顿了顿,越想越生气,“也不知是谁教地!” 凌霄将小立宛的脸抬起来瞧了瞧,小孩子力气不大,小立宛的脸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唯一的证据就是小立宛哭的很是伤心,宫里的人也是不敢骗她的。 抿抿嘴,使手绢擦去小立宛脸上的泪水,心疼的都要拧起来了,脸上却是不好表现出来。笑道,“疼么?” 小立宛重重的点了点头,撅起嘴,眼中地水珠泫然欲滴,“母后!你要帮我报仇!” “你与你皇兄是亲亲的兄妹。什么仇不仇的?”凌霄笑了笑,对林嬷嬷道,“林嬷嬷,你带立宛去梳洗,待会儿母后带你去淑妃那儿坐坐。” 小立宛皱眉想要说什么,林嬷嬷已是拉着她道,“娘娘稍候。奴婢这就带公主去梳洗。” 相较于凤藻宫的平静,宁淑妃的宫中可谓是乱作了一团,一巴掌打到长公主脸上,相当于打在了皇后脸上,谁也没想到这个不爱言语、有些胆小地大皇子竟然会这样做。 小孩子闹别扭这种事本就是可大可小,关键还是要看大人的心思,有了上次与长公主打架的事儿做铺垫。宫人们早就被训斥了一番,私下里受的闲气也不少,再加上上次三公主的事儿死了不少宫人。各人心中都有些忐忑,不得不报与宁淑妃知晓。 宁淑妃正在看书,听了大皇子身边奶娘的禀报,皱了皱眉,问道,“大皇子怎么一言不合便动了手?” 那奶娘自打李熙一出生便跟在身边,各宫都是呆过的,也算见了些世面,知晓各宫主子地性情。并不像其他人那般慌张。低着头道,“大皇子像是对皇后娘娘有些成见。奴婢整日的跟着也不知道是谁与他说的那些有的没的,小孩子藏不住心性,一巴掌下去自己心里爽利了,却是辜负了皇后娘娘与长公主的一番心意。只是这事儿,奴婢也不大好开口,淑妃娘娘,奴婢是劝不住大皇子了,还望您能与大皇子说说道理,好歹去与皇后娘娘赔个不是。” 宁淑妃将书放到桌上,望着奶娘沉吟了一会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得说分明了,道歉不道歉在其次,大皇子这般行事,即便本宫护得住他一时,也护不了他一世。这种事,若是找不出背后的人来,你与本宫都有过,你想清楚了再说。” 宁淑妃地神情淡然,眼光像是能看穿什么,又像是什么也不知道,那奶娘支支唔唔的不知该不该说,半晌,叹息道,“淑妃娘娘,主子的事儿,奴婢不好插嘴。皇后娘娘待大皇子是极亲厚地,奴婢都瞧在眼里,只是大皇子的生母还在太庙行宫住着,宫中的人儿大大小小的人儿都成了精,大皇子瞧的多了,心中也是有一本账的,不看在别人的面子上,就瞧着淑妃娘娘至今无出,日后好歹能有个依靠,也请娘娘替大皇子出一次头。” 奶娘的一番话说的有些混乱,宁淑妃却是依然从其中听出了一些端倪,冷冷地笑了笑道,“皇宫,冷宫与本宫都一般,有几本薄书聊以度日即可。你心中藏着话,本宫不与你计较,皇后要是问起来,本宫认了这过错便是。休要想本宫参合到你们地事儿里来!” 奶娘的身子抖了一下,低垂着地面孔瞧不见脸色,这宁淑妃向来不惹是非,原以为是个软弱的性子,没想到藏的这般的深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淑妃娘娘,有些话,您硬要奴婢说,便是要了奴婢的命!奴婢只想着能瞧见大皇子平平安安长**,奴婢也能跟着享几日清福”宁淑妃笑了笑,“这话倒是实在话。起来吧,唤大皇子过来一下。” 奶娘闻言谢了恩,喜上眉梢的爬起来,忙不迭的向外面走去,将要出门的时候却听见宁淑妃低声道,“就此一次,下不为例!” 小男孩被带过来的时候满脸的谨慎,宫中上下的宫人不敢说他,奶娘却是抱着他哭了半天,在宫中,他最亲近的人怕就是奶娘了,虽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小男孩依然有些害怕。 宁淑妃,这个女人冷冷淡淡的,绝不靠近他多一点,也不会离他远一些,关于他的事,宁淑妃从不多言,只是在该关心的地方关心,问课业,问饱暖,从奶娘口中得知,这样的母亲已经很不错了。 藏在奶娘身后瞧着那个他应该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淑妃,外面突然传来太监的通报声,“皇后娘娘驾到 迎驾,说些闲话再坐下来的时候,凌霄抱着嘟着小嘴的立宛坐在上位,宁淑妃陪坐在一边,小心翼翼的不敢坐实了,只是沾了点边。 “听说今天小立宛又来欺负她的皇兄了。”凌霄笑着道,“熙儿,你皇妹调皮,可不要生她的气呀。” 李熙偎在宁淑妃身边,奶娘被打发出去以后,身边就只有宁淑妃可以依靠,有些不解的望着凌霄,之前的事他不敢说,今天明明就是他先动手,为什么皇后要这么说? 宁淑妃笑着道,“娘娘,臣妾已是问过宫人了,熙儿与长公主有些误会,实是他先动的手,孩子么,总是打打闹闹的,大些了自然知晓谁对他好,还请娘娘瞧在臣妾的面子上莫要怪罪。” 凌霄惊讶的呀了一声,“本宫还以为是宫里那些个宫人就护着这丫头,整日的在外面胡闹。不过,熙儿这是?” 宁淑妃道,“臣妾正在问熙儿呢,熙儿,你与娘娘说说呀!再与长公主赔个不是,兄妹间莫要为了一些小事儿有了隔阂。” 轻轻的在李熙背上推了一把,李熙却是死死的抓住椅子的扶手不肯上前,小嘴抿的死紧,宁淑妃见状瞥了一眼身边的宫女,那宫女装作去扶他,遮住身子在李熙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李熙脸色变了变,抬头瞧来的时候却是泛白。 凌霄笑了笑,摆摆手道,“跟个孩子较真干嘛?让他下去吧,小丫头平日里横行惯了,当是有个兄长来管教一下的好。” 立宛与李熙被人送了下去,厅中只剩下凌霄与宁淑妃,身边各自站着一个贴身的人儿,不待凌霄开口,宁淑妃便道,“娘娘,臣妾想求娘娘一件事。” “宫中历来就有规矩,各宫妃嫔不得亲自养育皇子,皇上已是与臣妾提过,要将熙儿养在臣妾名下,先让熙儿来臣妾宫中呆上半年,母子间也有些情分,这一晃便是半年去了,臣妾知晓如今是多事之秋,不敢求皇上下旨。只是宫中上下皆知皇上的意思,却是不好再让熙儿再在臣妾宫中呆下去了。” 凌霄挑眉,这一招,是以退为进?或者是她真心的不想参合到这些事事非非里来? 将李熙养在宁淑妃身边,凌霄自然是有自己的计较,一日在宁淑妃身边,一日便不得入宁淑妃名下,宫中上下也有些其他奔头,不会将眼光死死的放在皇后的宝座上。顺带的,也能让宁淑妃清净几天,怎么说来也是件皆大欢快的事,当然,若是宁淑妃有其他的想法则另当别论。 “淑妃妹妹不提,本宫还真的忙的快忘记这一茬了!”凌霄笑道。(全本) 最新全本:、、、、、、、、、、 破茧成蝶 第179章 宁淑妃低下头,笑道,“娘娘事务繁忙,臣妾便是想到了,才会提上这么一句。” 凌霄挑挑眉,“是么?” 宁淑妃道,“臣妾实在不是个好母亲,对万事皆不是很上心,莫说教好皇子,便是宫里这几个人儿也是不得法子调教好了,否则大皇子也不会犯下这个错。臣妾不敢推托,娘娘不降罪于臣妾,臣妾却是不敢再担此重任了。” 凌霄道,“此事是皇上定下的,太后也说你性子温良,学富五车,该是能教好大皇子的。此事本宫却是做不得主,如今,宫中只有这么一位皇子,虽不是嫡子,却是皇长子,日后也许还会继承大统,皇上太后对这孩子都是极为看重的。淑妃既然觉得自己不适合,不妨去与皇上太后说,本宫在此事上却是不好多言。” 宁淑妃道,“皇后娘娘若是无异议,臣妾自然会到皇上太后跟前请罪。” 凌霄摆摆手,“莫要再提此事,这事儿,淑妃妹妹心中有数便行了。主意么,还是要问过皇上太后才好。不过,辜负皇上太后的一片苦心,淑妃妹妹却是要思量好了。” 宁淑妃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在宁淑妃宫中无功而返,凌霄还没来得及瞧清宁淑妃面目下的心思,第二日便听见皇帝怒斥宁淑妃,命她闭门思过的消息。朝堂上地纷争由此事却是呈现了片刻的沉寂。皇帝心中地打算众人不能知晓,也许只是为了平息风波。也许是为了作出更大的动作,毕竟,皇长子依旧养在宁淑妃跟前。 无暇思索此事,刘祭归来不久,各地的功臣陆续的前来,大周朝这三年最大的一次宫廷御宴又在紧张的筹划着,朝堂上的纷争不息。朝堂下地暗潮汹涌,宫廷里三年一度的大选迫在眉睫,就像是嫌还不够乱似的,岚公主竟然乘着车架,从太庙行宫回到了其在上京城的居所,伴随她归来的还有香芹和霜儿两人。 一干事宜纷纷扰扰,报到凌霄跟前。即便是有心去处理,却是始终抽不出空闲来,好在乱局到底有乱局的好处,众人虽然心中各有打算,终是不敢轻举妄动,三年前发生的那些事,让大周朝上下心中都还心有戚戚。怕是一个失措便丧了大周地江山,成为千古罪人。 御宴凌霄托病未去,皇帝倒是请出了许久不曾出宫门的太后一同出席。 前庭灯火辉煌。丝竹交响,大周皇宫三年来第一次这般喜庆,凌霄则是靠坐在软榻上,由林嬷嬷抱着立宛在跟前涂鸦,凌霄跟前摆着一壶清酒,一方棋盘,醉眼迷蒙的瞧着跟前的一 月裳立在一旁,瞧着杯中的酒空了便添上,容慧坐在小立宛身边瞧着她画画。菀细坐在门槛上望着天空的月亮与兰英低声说笑。面前的小凳子上还放了个食盒,这是凤藻宫难得地清闲夜。 好景不常。说的便是此时,众人正高兴的时候,凌霄也是昏昏欲睡,突然回廊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一听便知道是小南子地,宫里几个小太监知晓今夜很是热闹,一早便想偷偷的溜出去看看热闹,夜里凌霄都不差他们,凤藻宫的宫门也不会关的这般早,他们便循着去帮忙的名头去了,说是帮忙,实则就是看热闹,宫里的人皆是知晓他们在凤藻宫办事的,谁人敢差使他们? 这事儿凌霄也是知晓的,平日里这些宫人办事还算尽心,又是晚上,本来便人手不够她便派了些许人过去帮忙,自然没道理拦着这几个贴己的太监。 只是此刻如此着急地回来,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娘娘!”小南子尖锐地嗓音把凌霄惊醒过来。 “何事如此慌张?” 小南子已是忘记礼数,只是焦急的道,“娘娘,皇上答应将大皇子养到程嫔名下了。” “什么?”月裳惊呼,“她不过是一个嫔,怎能养育皇子?” 小南子道,“诸位大人也是这般说地,不过皇太后说了,位份是皇上给的,程家于大周有大功,便是封为贤妃贵妃又当如何?皇上无奈,唯有应了。” 凌霄心一惊,听着小南子的话又猜出几分,慢慢的镇定下来,笑道,“你且喘口气,慢慢的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小南子闻言深吸了几口气,将事情慢慢的道来。 程家这次派了一个旁系的子孙过来,倒是个好人才,能言善道,皇帝狠是欣赏他的口才见识。在夜宴上,皇帝要封赏程家,此人便婉拒了,说是要求一样东西,是皇帝能给得起的,也是程家一家的心愿,请皇帝允了。 皇帝让他先说说,皇太后本是一直不说话,却是劝皇帝应了他,皇帝不好驳了太后的面子,勉强的应了。 那人才开口,说是要求与程嫔晚年无忧。 这晚年无忧在此地却是又有一番意思在里面,后宫的妃嫔,若是有子,皇帝驾崩以后,除非是皇帝下旨陪葬,否则都可出宫到其子嗣府邸,若是无子,便是要么陪葬,要么在冷宫呆上一生,唯有皇后可以稳坐太后之位。 此刻皇帝唯有一个儿子,这话便是在讨要这个孩子了,只是,这位程嫔又仅仅是一个嫔,虽说嫔以上的后宫嫔妃都是有资格抚养皇子的,但是在大周朝史上却是从来没有一个嫔抚养过。大周皇室的血脉一直人丁单薄,为了皇室血脉的绵长,也为了皇子的教育,皆是由有德的妃子或者皇后亲自养育,论祖制,却是没有这个先例。 程家在地方上嚣张,在上京却是大多数皇亲国戚都是瞧不起他们的,莫说皇帝仅有这一个皇子,就算宫中有再多的龙子龙孙,也不会便宜了程家,何况此刻皇帝正在想方设法的打压程家的气焰。 只是,说出的话不能收回,宁不凡便道,嫔抚养皇子,于祖制不符。 这话本是有意敲打程家再建功立业,好与程嫔挣个名份,皇帝也好再加封,皇太后此刻却是开口了,程家于大周有大功,程嫔进宫三年兢兢业业,贤妃的位置已是空了许久,程嫔倒也住得贤妃那个宫殿。 这话,自然让人想起了曾太傅的女儿曾妃,名不符实,位份不够却是住在贤妃的宫殿,如今怀有身孕,搬迁不得,一旦生下这孩子便能正式册封贤妃的。 众人不明白为什么要与曾妃来争这个位置,凌霄却是知道的,另外两宫的位置已是故意悬空的,一个为的便是留给众人眼馋,另一个,却是为了皇帝迎娶西邵国公主所留,只有曾妃这个位置看来还是悬着。 果然,皇太后便要曾妃搬出贤妃宫殿,这事是众人自然不允,一番争论,倒是让太后成功的将话题引到该不该让曾妃搬出一事上,最终,皇帝不得不应允择日册封程嫔,至于皇子一事,也就成了铁板上的钉钉。 本是议定的事又有了变化,凌霄很是头疼,方得了清闲,便有人要她不得消停,两宫的位置平白了少了一个,要想安抚人心却是难事,程家的气焰经此一事,又要大涨,后面还联合了一个蛰伏已久的太后,天知道会折腾出什么事儿来。 凌霄苦笑道,“既然如此,皇上已是决定了,自会有人来传圣旨,本宫只需在册封的折子上用玺即刻,小南子,你在凤藻宫呆了这许久,倒是越发的长进了,这么点儿事便在宫里慌慌张张的跑动,本宫宠的你们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小南子道,“娘娘,不是奴才着急。是皇上让小廉子传话与奴才,让奴才请娘娘想想办法,说,太后……太后她……” 凌霄挑眉,“太后怎么了?” 小南子压低声音道,“小廉子说,太后必然与程家有密谋,三年前,太后就有计较要抛下皇上另立新皇,如今佟家越发的败落了,佟家不甘心,太后也不能真个吃斋念佛。” “放肆!”凌霄怒目,“谁教你们说这些荤话的?” 小南子吓的扑通跪在地上,叫道,“娘娘,这话奴才只是听小廉子说的,奴才也不知道……” 凌霄冷哼一声,“太后,终究是皇上的生身母亲,看的自然比你们长远,真要扶持程家谋害皇上还能等到今日?不论这话是谁说的,其居心叵测,必是为了挑拨皇上与太后母子。这事儿虽然于本宫无益,到底皇太后不会做损人不利己之事。” “你去打听实在了,这话是从何处传出来的,这种话,休说本宫不信,便是宫中稍有些年纪的宫人也是不会信的。” 小南子应了,退了下去,凌霄靠在卧榻上细细的思量,皇太后如此到底对她对佟家能有什么好处? 程家人倒是直白的紧,心中所想都摆到了明面上,他们无力攻下大周朝,便想要从后宫着手么? 想了半天,终究笑了出来,凌霄与宁淑妃算计来算计去,到最后倒是便宜了别人。 此刻再回想宁淑妃的话,凌霄有些明悟了,有些事,原来是她在这后宫中与一群女人争斗久了,反而看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被人算计了一回呀。 皇太后,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么?不知道岚公主的归来将要与她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以不变应万变,这是凌霄沉静下来后唯一的想法。 破茧成蝶 第180章 被封赏的功臣陆续的上路,上京城还来不及喘息片刻,便又陆续的传出刺杀案,先是一些小史被杀,接下来被刺者的官职越来越重要,。/ 这边的消息自然传入了高墙之内的深宫,凌霄这边为了大选的事忙碌的废寝忘食,程嫔的册封皇帝压了压,皇帝不提,凌霄也不好多问,不过月余光景,宫中又发生了一件大事,曾妃一时不慎误食,让腹中六个月大的孩子流产,是个男胎。 而此刻,凌霄正在为新进的妃嫔一事头疼,这次的大选由于世家没落,新贵涌现,出现了不少让人头疼的秀女,像程嫔和冯嫔那样的毕竟只有两家,余下的皆是些不太出挑,偏生又无法忽视的存在。这新近的秀女其中几个连宫规都不太记得住,行事颇为大胆,凌霄唯有挑了几个老嬷嬷去调教,打磨打磨她们的锐气。 余下的人虽说都是心中有谱,却是在形式上得走一遭,还要从中挑选不在意料之中,却是出挑的那种来丰富后宫,这种事,凌霄实在不放心交予宫中的其他人来。如今宫中的妃嫔不多,本来一个妃再加一个嫔,倒也可以挑起一面,只是,曾妃怀了身孕,这种事自然做不了,而宁淑妃凌霄算是彻底瞧明白了,此人决计不愿意参合到后宫的纷争中来,在大皇子那件事上,凌霄也算是有愧于她,宁淑妃拒了一次,凌霄便放弃了。否则宫中其他的嫔却是没一个能服众的。而若是让程嫔参合进来,却是有违皇帝的意思,毕竟,皇帝如今便是想悬空了那个位置,至少要拖到不能再拖为止。 曾妃地流产对凌霄来说无疑是地极大的震撼,后宫中的妃嫔怀孕的不少。平安生下来的只有四个,大皇子是凌霄和太后一起护着才能平安生下来的,长公主出生地时机恰好,其余两位公主皆是一早便被太医确诊是公主才生下的。 皇帝勒令严查此事,最后办了几个宫人,不了了之,凌霄想插手却是被皇帝阻止了,后宫倒是有传言那东西是皇太后送到曾妃宫中的。 曾妃刚滑了胎。便有人说曾妃在专门与贤妃居住的宫中住着于礼法不合,而程嫔则当早日封妃,不可一拖再拖,毕竟如今大周朝的局势有些诡异,安抚好封疆大臣才是正理。 凌霄有些焦头烂额,整日的有人到凤藻宫来说长道短,又有秀女违制用了一些不合身份的东西,宫内宫外皆是流言纷纷,加上接二连三的刺杀一事。大周朝地皇权受到了非常的挑战。 要知道,当年的萧太师是不屑使用这样的手段的,全凭实力,决计不会在后宫生出是非。朝野间的流言也全是针对萧家,萧仲纥并不在乎这些,用阴谋不是他所擅长的东西,阳谋,绝对的实力才是萧仲纥所向往的。 凌霄对于这样地事,很是不屑,不过事到临头,不得不做一些什么,在凤藻宫辗转反侧一夜。拒了各宫的请安。凌霄径直向曾妃所住的宫殿去了。 凌霄的到来明显让曾妃身边地侍女有些不知所措,凌霄的脸色很阴沉。这是这位皇后难得出现的严肃,平日里无论大小事皆是笑的如沐春风,看见凌霄这样的表情,那宫女跪在地上的身子都有些颤抖。 月裳出声问道,“曾妃娘娘可醒了?” “娘娘,曾妃娘娘醒着…” 凌霄闻言便向房间里走去,月裳前去打起帘子,那宫女瞧着长长的一串队伍,有些担忧的望着。 进了屋子,便是扑面而来的一股葯味儿,空气很浑浊,产妇地房间都是这般,小产以后已经过了七天,来瞧曾妃地人不多,有几个皆是来看笑话的,言辞间还不忘刺激几句,顺带地也把宫里的一些流言传进来。 曾妃躺在床上脸色很是苍白,无人的时候眼神有些空洞,凌霄进来没有通知其他人,推开门的时候就瞧见这个情形,旁边的宫女急切的站起来,凌霄摆摆手,让她退下去。那宫女还算机灵,没有唤出声,见状退了出去。 屋子外清新的有些冷的空气进来,让曾妃的眼珠子转了一下,并没有陷入深深的悲哀之中,扭过头来瞧是谁进来了,瞧见是凌霄,惊讶的就要起身跪下。 凌霄一把按住曾妃的手,低声道,“不必了,你好好的将养身子。” 曾妃笑了笑,有些好奇凌霄的来意,“谢娘娘,不知娘娘为何而来?是要臣妾搬出这儿吗?” 曾妃说的很淡然,像是此事与她无关,凌霄暗暗点了点头,“本宫来,是想寻些事儿与你做的。你没了孩子,倒是让那些不知趣的人儿踩到头上了,本宫近些日子也忙,没闲暇理会这些事儿,瞧着你恢复的还算好,很是安慰。宫中那些人和事,你无须多想,这儿,是本宫一手促成你住进来的,只要本宫一日还是这大周朝的皇后,而你又没有作出违背宫规的事,那谁也赶不走你!” 曾妃挑眉,她与凌霄之间的关系不过就是平日里每日的请安,然后就是像凌霄所说的那样,能住到这座宫殿里,是凌霄一手促成的,“娘娘,臣妾…” 还没说完就被凌霄拦下,“你心中想的什么本宫知道。本宫看重的也就是你身居后宫,却是不忘你父亲的志向,比起宫中那些人来说,好上太多了。若是后宫皆是你这样的妃嫔,皇上听的想的瞧的都是百姓心声,都是天下大事,本宫做不做这个后位又有何妨?” 曾妃笑了笑,越发的摸不透凌霄的来意,她的父亲虽然名望很高,在朝中的地位却是尴尬的紧,而她偶尔会在皇帝面前说的话,怕是这位皇后听了要怒目相向,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有这般和蔼的表情? 凌霄不知道曾妃心中所想,只是径自说道,“本宫体恤你失了自己的孩子,而三公主又没一个纯良的母亲,在本宫那儿呆着,本宫却是连长公主也照顾得不周全,便想拖你照顾三公主,你可愿意?” 曾妃闻言露出惊讶的表情,万万没有想到凌霄竟然是为了这件事来,这件事说起来对于谁都是好的,关于三公主的事,曾妃曾经很是不理解,平白的死了那般多的宫人,罪魁祸首却是只是面壁思过而已,这种事她想不透彻,唯一知道的是这是权术所需。 只是,她也是失去孩子的人,一则不能理解对方为何那般狠心,另一则则是有些窃喜,表面上的不哀伤无法掩盖内心的伤痕,没有人的时候,心揪着的疼,恨不得让自己去换回那个成型的孩子,若是有个孩子来代替,总是能分散一些注意力的,将自己的爱给予另一个孩子,当作是自己的孩子来疼爱也未尝不可。 凌霄有这一层面的考虑,而曾妃第二条想到的便是除了这个,仅仅是好心了么?有人想要逼她离开这座宫殿,凌霄必然不会让此事顺利进行,太后与皇后之间的战争在偃旗息鼓以后又重新拉开帷幕,而她的孩子就是这场战争的牺牲者,女人都是天生的阴谋家,她虽不屑,却还是能够看的懂的。 曾妃很想理智的拒绝,虽然知道拒绝未必能成事,心中的窃喜却是叫嚣着,让她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眼中闪耀着渴望的光彩。 凌霄笑了,“月裳!” 月裳闻言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怀中抱着一个襁褓,凑到曾妃怀里的时候,那个孩子睡的正香,轻轻的将脸凑到孩子的鼻息前,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儿充斥在鼻尖,曾妃笑了。 月裳低声道,“曾妃娘娘,这孩子是个苦命的,身上的伤还没好透。” 曾妃闻言七手八脚的拆开那襁褓,就瞧见那孩子身上的伤痕还没消除,眼泪水禁不住的就掉了下来,凌霄抿抿嘴,转身出去了。 屋子里,曾妃轻轻的抚着孩子身上的伤,低声道,“咱们娘两儿都是苦命的,你没娘疼,我却是好好的孩子没了,日后咱们相依为命呀!” 说完突然想到屋子里还有人,抬起头才发现凌霄已是不见了,只有月裳在一边瞧着她,用手擦了擦脸,“倒是让月裳姑娘瞧笑话了!”月裳递过手绢道,“什么笑话?娘娘莫要折杀奴婢了。皇后娘娘一直担心将三公主所托非人,一直没寻到合适的人选才将三公主留在宫中,三公主有些爱哭,奴婢瞧着也是心疼,皇后娘娘替三公主找的那奶娘会过来呆几天,有什么事儿,娘娘都可以问她,过几日娘娘身子好了,再换个人使。” 曾妃点点头,月裳又道,“娘娘切忌再哭,这产妇若是流眼泪,年纪大了眼睛便不好使,娘娘还要瞧着三公主长**呢。皇后娘娘拖奴婢与娘娘带句话,娘娘安心在这宫里住着,过几日便名正言顺了。”(全本) 最新全本:、、、、、、、、、、 破茧成蝶 第181章 凌霄离开后宫,问清宫人皇帝在哪儿,径自去了,刚到御书房,就瞧见两个宫人被骂了出来,不消说,皇帝正在发脾气,凌霄拦住那宫人低声问道,“什么事?” 那宫人苦笑道,“昨夜又有两位大人被刺,一位还是兵部的侍郎,皇上很是难过,责令尽快抓到刺客。\、qb5、\\娘娘还是去劝劝皇上吧,这几日皇上都吃不下什么东西。” 凌霄闻言推门进去,皇帝正在桌前看奏折,听见又有人进来,不耐的道,“不是让你们别进来打搅朕了么?” 凌霄低低的唤了一声,“皇上,是臣妾。” 自从搬回凤藻宫,凌霄到这御书房的次数是越来越少,近一年更是根本没有来过,两人见面要么就是皇帝有空才到凤藻宫一座,要么便是在御花园里偶遇,说来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见到是凌霄来,皇帝的心情倒是好了些许,笑着放下奏折道,“是皇后,怎么得空过来?” 凌霄笑了笑,“臣妾是来求皇上一件事的,倒是遇上皇上有烦心事,发生什么事了?皇上可否说与臣妾听听?”说着在小几旁坐了下来。 皇帝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道,“想必你也听说了,前后不过半个月,上京城被刺的官员最高三品,上下共计三十二人,皆是朕得力的人儿,国之栋梁啊!偏生刺客抓不住,抓住了又死了,再这么继续下去,怕是不出半年,朕身边就再无可用之人了。皇后找朕有何要事?” 凌霄道,“臣妾是来替曾妃讨个封号的。如今曾妃的用度皆是按照贤妃的用度,宫中上下流言纷纷,她又刚失了孩子。臣妾瞧着心疼,便寻思着与她讨个封号。” 皇帝闻言皱眉,曾妃在宫中算得上难得的性子,不为自家谋利,也不干涉朝政,说话做事虽少了些分寸,却是无私心。与之相处偶尔会觉得难堪。事后想来却是难能可贵,毕竟这般没有私心的人儿在朝中已是少见。何况还是一名深陷宫闱地女子,颇有几分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 此次曾妃这个孩子流掉的不太是时候,不消查证,必然背后有人使了手段,皇帝心中还是有谱地。 三年的打磨。皇帝此刻已经不再是那个眼中只有黑白的少年,考虑的更多的还是朝中势力的平衡,不过终究还是埋没不了善良的天性,略有些不忍地道,“朕知道她受苦了,不过朕实在没什么时间,哎…” 凌霄道,“皇上当与曾妃一个封号,在宫中三年。曾妃地人品有目共睹。臣妾也实在少一个能帮衬的人儿,论名分。曾妃比不上淑妃,若是有新人上来,臣妾却是一时拿捏不准其秉性,若用曾妃,却是让新人脸上抹黑。淑妃虽好,终究是个淡漠人儿,否则,臣妾也不会如此求皇上。” 皇帝起身来,凌霄连忙站了起来,皇帝走到凌霄身边拉着她地手道,“朕知道你的心思,不过,如今这局势,却是有些难办…” 皇帝能这般与凌霄说话不得不归功于这些年来两人的交流,皇帝并没有将凌霄看做一个妃嫔或者皇后,而是瞧做一个知己,凌霄何尝不知,“皇上有难处,臣妾又怎忍心让皇上为难?臣妾只是以为,这件事与最近发生的不少的事都是有些瓜葛地,皇上可愿听臣妾一言?” 皇帝摆摆手道,“说罢,后宫你比朕清楚,后宫的事儿又牵扯到朝堂,有些蛛丝马迹朕倒是无力去瞧的明白,你且分析一下,这乱局该如何来解开。” 凌霄笑,“臣妾哪儿来的那般能耐?不过皇上既然要臣妾说,臣妾便抛砖引玉,皇上结合着如今的形势瞧瞧,没准能瞧出什么来。” “夜宴上程嫔的事儿皇上拖了拖,宫中不少人是知道为什么的,只是这局面还未定论,便没有如此说法,不过,对曾妃,皇上心中也是有安排的,臣妾瞧得出来,许多人也是瞧得出来的,曾太傅这些年为朝堂募集了多少军费?劳苦功高。曾妃在宫中也是力图做到最好,这一切所有人皆是有目共睹。” “宫中这些年怀孕地妃嫔不少,皇家本是有希望开枝散叶地,总是会出现那么两个不识抬举的,皇上与臣妾皆是防不胜防。好容易曾妃怀了皇子,皇家再不是大皇子一根独苗,偏生又出了这么件事儿。臣妾前些日子所做地事,便付诸东流了。” “这些日子皇上身边遇刺的都是些什么样的官员?若是整日吃喝玩乐,国家的蛀虫,皇上怕是除了有些惊慌以外不会这般窝火吧?有人想要破坏我大周的基业呢!必是有人瞧着咱们大周一日一日的好起来,再不动手便没有机会了。” “再说岚公主,从太庙行宫回来,不曾入宫,只是在一个别院住着,这是为何?这些发生的事,皇上略想一想,便该知道必然有些牵连的。” “皇上要改制,朝中上下皆在反对,就在这一片闹哄哄之中,有些人的真实想法被掩盖起来,众人瞧见的皆是表面上的矛盾,掩盖在事情表面之下的真相却是难以预测了。臣妾断言,正是有些人瞧着这个机会,想要做些什么,皇上当是明白的。” 一番话东拉西扯,若是少年的皇帝必然听不出其中的意味,再深究起来,这些事背后都隐隐约约的牵涉到一个人,一个家族,那就是佟家。程嫔的事是太后一手促成,程嫔的进位必然要踩下一个人来,宫中的妃子怀了龙子,牵涉到的是皇位继承权的争夺,大皇子的利益在如今看来,也和程嫔有些干系,顺带的,也和皇太后有些干系,自然也就和佟家有些干系了。 再说那些官员,凌霄说的轻松,而那些官员位份算来此刻还不算高,多半都是皇帝才培养起来的新生势力,所谓能干事,能办大事的,短时间内还瞧不出对大周的影响,却是让宁不凡、皇帝等人接近三年的努力一半付诸东流。 最后说岚公主,岚公主的归来必然不是偶然,想必是有人说到佟家如今的局面,岚公主与佟家虽然有些纠葛,终究不忍心让佟家人就此被打压的不能翻身,岚公主该是回来护着佟家的,期望皇帝能对佟家留一手,就是这样的绝境,佟家还是没有收手,表面上的弱势,一半是事实,一半却是刻意营造,为的便是这拼死一搏。 至于改制,被伤到利益的是上京城附近的权贵,蠢蠢欲动的众人倒是为佟家做了一番掩饰。 皇帝也曾想到这些,本以为是佟家与权贵们被逼急了才会出的下策,如今瞧来,却是早有预谋,想来就有些心冷。 对佟家,经历了这么多事,皇帝已经不是当日的不爱便恨,而是掺杂了许多复杂的感情在里面,除了感激,愤怒,心冷还有些愧疚,还有些汝沐之情,剪不断理还乱的几分亲情。 作为皇帝,他始终还是太心软了一些,很多事,如今都是交给萧太师去做,见不得光的事,需要痛下杀手的事,他会放手,隐隐的猜到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还是任由其发生,只是,当事情摆在面前的时候,他不得不犹豫,特别是一直护着他成长的太后与佟家。 凌霄自认为比较了解皇帝了,看见皇帝这样的表情,不由得抿抿嘴,低声道,“皇上,臣妾分析的错了么?”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曾妃的事,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吧。你没有错,是朕太心软了。” 凌霄道,“皇上心底善良,是仁君。” 皇帝嗤笑,“仁君?宁大学士说,仁君只适合生在太平世,乱世之中唯有心狠手辣,刚毅果决才能成大事!” 凌霄摇摇头,“臣妾不这么以为。” 皇帝挑眉,凌霄道,“皇上心系天下,即便是乱世也心怀仁慈。如今大周朝不也一样很好么?” 皇帝失笑,“朕这是有两位能臣!” 凌霄笑,“皇上知人善用,便是尽了国君的本分,谁说做皇帝要凡事亲历亲为了?就算是太祖皇帝,身边也是要有人协助的,让能臣得以有用武之地,善纳谏,不妒贤,才是治世之君。”皇帝有些尴尬的望着凌霄,“皇后是说朕除了会使唤人,便半点能耐都没有了么?” 凌霄低下头,低呼道,“皇上,臣妾以为皇上该明白臣妾的意思,臣妾巴不得皇上能吃好睡好玩好,便有人能替皇上将国家治理的仅仅有条。” 皇帝摆摆手,“罢了罢了,皇后还不知道朕的心么?不过与皇后戏言几句,倒是让你也低了头,朕还真怀念当年朕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也不皱一下眉头的样子。” 凌霄闻言笑了,看着如今的皇帝,青涩之气尽褪,虽然还是没有多大的能耐,却是在尽心的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凌霄心中竟然有一种不一般的成就感。对比起当年发生的事,再瞧瞧今日,即便大周如今依然如同风中残烛,她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可以做的更好呢? 她还年轻,才二十岁,还有的是日子可以去看大周未来的发展,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凌霄的心在飞扬。(全本) 最新全本:、、、、、、、、、、 破茧成蝶 第182章 曾妃在半月之后,被册封为曾贤妃,同时程嫔连升三级,被封为程德妃,大周的后宫妃嫔以贵贤淑德为名,名义上是四妃位份一样,在后宫众人的心目却是知道,这四妃的位份还是有个前后的,便是以排名分居的宫殿也能瞧出端倪。 本以为是十拿稳的贤妃之位最终还是落到了曾妃手上,皇帝随即又下令将大皇养在程德妃名下,却是依旧由宁淑妃抚养,这个结果虽不能让众人皆满意,也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封妃之后,新近的秀女也接到各自的封号,正式开始她们在后宫的生活。 在这段时间内,也许是加强戒备的缘故,上京城的刺杀案稍有好转,皇帝则是像不太满意稍稍安定的局面,再次抛出改制的言论,引得朝堂上下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数日的争吵,皇帝力排众议,命宁不凡为钦命大臣,主持大周朝第一次的改制一事,武百官无法反驳皇帝,只能消极应对,这时候倒是程家人跳出来这次改制。 总的说来,这次改制的目的便是集皇权,制约朝廷重臣以及世家权贵的权力,并在减免税赋的面具下,将权贵的利益让利于民。 宁不凡初一上任,便雷厉风行,第一刀,便是在上京城的一个世家杀鸡儆猴,本以为宁不凡一个官,奈何不得这些拥有家勇的世家贵族,偏生便是刘祭亲自领了兵马杀上门去,拿了人在东门开刀,那人头悬挂在东门城门上,双目暴睁,仿佛死也还不明白刘祭与宁不凡为何有这般大的胆。 萧仲纥对此事却是沉默,对于萧仲纥这样的人,走到今天,依旧还能是大周朝朝堂上跺跺脚上京城也要抖三抖的人物。众人自然是关心他的态度的,这般的暧昧不明,却是让人琢磨不透。宁不凡也不向萧家下手,实际上,如今萧党的人已经很少了。除了休戚相关地几个朝廷重臣,怎么走都摆脱不了萧党这两个字的阴影的人以外,其余众人都是各自做劳燕分飞状。即便是动了这些人,与萧党也无关。对萧仲纥来说根本没有半分干系。 宁不凡不动萧党地人,自然有种种的留言传出,萧仲纥不承认,不否则,只是专注的做着自己要做地事首发老神在在,八风吹不动,这样的情况却是让流言之外又多了一种推测。 比较起朝堂上的或者激烈反对,或者持立态度,清流可谓是奔走相告,欢天喜地之态,积极地配合着宁不凡,并在舆论上为其造势,自然。也少不得在事情上吹毛求疵。挑些不甚何意的地方来,不过。这次还真是清流与皇帝之间难得地蜜月期。朝堂上的风波初歇转入暗潮汹涌,后宫又起了事端,事情自然要从新近的妃嫔身上说起。 新近的妃嫔有几个不太懂宫规的,凌霄本是派了一个老嬷嬷去打磨,后来发生地事儿,让凌霄将老嬷嬷撤了回来,将几人分到了程德妃身边,这其的意思自然有人明了,程德妃正受宠,少不得有人送上门去讨好,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自然都是明白的,这几个和程德妃虽不是一样的出生,能进宫并且一进宫便有如此身份的大半缘故却和程德妃一般,自然以为是可以走的亲近的。 凌霄却是知道,程德妃骨里瞧不起冯嫔,眼前这些人寻思着从程德妃身上搭上线与太后有些交道,有了冯嫔先育一女的事,心地防备必然更甚,凌霄着实不是什么好心人,与程德妃走得近乎地那牌总是会被留下来,倒是勤到凤藻宫问安的那个,受了皇帝地宠信,升了一级,还有封赏若干,风向自然有些转变。 有的人自然知道凌霄是在拿人当枪使,却忍不住飞蛾扑火,有的人却是瞧不透其的含义,只道是皇后正受宠,这后宫真正能在皇帝面前说上话的唯有皇后。 凌霄有意宠着那几位,一日复一日的,心便飞扬起来,本以为还要些日才能折腾点什么事儿出来的,谁知道皇帝不过接连三日要同一人侍寝便生了事端。 一大早的,太后宫便来传话,请凌霄过去一趟,凌霄收拾了一番,菀细便出宫转了一圈归来在凌霄耳边道,“那位沈才人用了违制的金钗,说是皇后娘娘赏她的。” 凌霄弯弯嘴角,笑问,“太后便传本宫过去问话?” 菀细道,“那宫的几个才人皆道是沈才人那盒是皇后娘娘赏她的,那沈才人还未曾动过,不过单上却是银饰,敬事房皆是记了的,还说宫的嬷嬷已是将违制的东西收了走,那跟簪却是来的奇怪。” 凌霄道,“真的未曾动过?” 菀细点点头,“那宫的宫女说是未曾瞧过,不过娘娘赏赐的东西确实是其一人收着,沈才人整日的侍候德妃,倒是没有时间去瞧那个,今日一早想换个头饰,想到娘娘赏赐的物件里有对绢花倒是合适,这才取来用了。德妃身边的一个宫人恰好瞧见了,便闹了开来。” 月裳在一旁嗤笑,“这般手腕也能拿得上台面,也不知是哪个蠢物竟然生生将娘娘给缠了进去。” 菀细道,“奴婢已是让人通知敬事房的张公公了,娘娘要不要去走一遭?” 凌霄摇摇头,“不去了,那些物件皆是交予敬事房检查以后,才由敬事房送到那边的。有事儿也与本宫无关,何必去了让人拿捏错处,月裳去一趟,便说长公主有些不适,非要本宫在一旁陪着,本宫去不了,这事儿也与本宫无甚干系。” 月裳脆生生的应了一声是,退了出去,容慧在一旁坐着低咳了几声,喘息着道,“娘娘不去便落了太后的面,却是有些不妥。” 凌霄苦笑,要让下面的人斗起来,上面的人去服软就是泄了气,这日,宫里越乱越好,下面那帮人结下的仇怨越大越是让人安心,不牢牢的将那些人捆到皇帝这条船上,又怎么跟占据了富庶的甘洛江沿岸的程家对抗?若是能逼的那程德妃犯下些错处,即便程家人再怎么能耐,也保不住这个女人。 最好的一件事,莫过于这些女人的野心和家族使命让她们与程德妃不得不冲突,而不需要凌霄亲自动手,她这个皇后依旧是那个贤良淑德的皇后。 轻轻的将手放在小腹上,快要三年了,一直没有确切的消息,宫的太医问过多次,她没有什么毛病,甚至,还因为之前的经验,有意的放松自己的身心,只能说是上天不给予她这个她目前迫切需要的孩。 如今进宫已经快要五年,始终不能生下一个皇,这位程德妃却是由于家的帮助,虽然被限制,还是轻而易举的得到了宫那个唯一的皇,凌霄眯起眼,寻思着是否该有些作为。即便,即便是宫其他的妃嫔能生下几个皇也是好的啊! 瞧见凌霄的表情,容慧便知道凌霄又在想孩的事了,小立宛聪慧可爱,可惜在这个皇朝,女始终只是男人的附属品,一国公主的使命最终不是和亲,便是招一位需要安抚的大臣的嗣做驸马,真是宠爱到极点,至多不过替她选一位好驸马,让她后半生无忧罢了。 “娘娘,其实立宛公主聪慧机敏,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立宛公主比起大皇不吝多让,甚至比大皇还要来的聪颖,有立宛公主承欢膝下,比不得其他么?” 比不得难得一见,需让他人抚养的皇么?容慧没有说出来的话是这句,凌霄明白。 只是,凌霄不得不有遗憾,本以为生育一个孩极为容易,如今她已有二十余岁,比起宫不断添的美人,过几年便老了,五年,她还有多少个五年?偶尔想起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叹息,为何立宛不是男儿呢?这孩不必男逊色,突然,脑闪过一种极为大胆的想法,不由得摇摇头,嘲笑自己的天真。 事到如今,怕是只有走那一步了,凌霄暗自下定决心。 凌霄道,“程家想做第二个佟家,不知道能不能做。没把握拿下整个大周,便想从后宫入手,哎,曾贤妃肚里的孩若是在,那该有多好?” 容慧笑道,“娘娘多虑了,那孩即便是在,只能让娘娘早添华发。只有唯一,才能让程家安心呐。奴婢倒是要劝娘娘不必想那般多,真到了那时候,太后也是容不下他们的。若是娘娘实在放心不下,倒是不妨与他们找些事儿做呀。” 凌霄无奈的点点头,“怕是本宫得出宫一趟了。” 容慧不解,“娘娘要去哪 凌霄道,“岚公主回上京这般久,本宫也未曾去见上一面,她毕竟是皇上的亲姑姑,本宫当去请安才是。” 容慧皱眉道,“可是,那个人……” 书书网手机版 破茧成蝶 第183章 .速度跟新}不待凌霄出宫,便又有一条弹劾的奏折呈上来,司天监夜观星象,发现帝星黯淡,帝星后方竟然出现一颗莫名的星子,闪耀明亮,并与将相之星交相辉映。此星象分明是暗示大周朝有乱起后宫之嫌,并有取帝星而代之趋势。 司天监的折子一上,随即朝中便有大臣开始弹劾皇后,入宫五年,后宫嫔妃所怀皇子纷纷陨落,分明是皇后无德之表彰。且皇后与朝臣交往过密,后宫干政实乃亡国之相。 自然朝堂上少不得有人驳斥,皇后入宫快要五年,说服萧太师放权,随皇帝征战立宛,至于皇后无德之说更是无稽之谈,皇上有三女一子,至于后宫中妃嫔所育皇帝不能平安诞下,是**而非天谴。 帝后情深,皇后亦不专美,处理后宫事务仅仅有条,绝无半点干政之事。 提到此事,少不得有人提及三年前永和宫死谏的那位御史台,一时间闹腾的皇帝头昏脑胀,却又无法堵上众大臣的嘴。 偏生在此时,皇太后又指责皇后对宫中妃嫔督管不严,竟然让后宫妃嫔使用违制物品,分明是不将宫规看在眼中,并责问凌霄是何意思,是妃嫔得她宠信便可不将宫规放在眼中还是无德,有心陷害皇帝宠爱的妃子,此两点指责实在有将凌霄置之死地决 皇帝如今虽重用萧仲纥以及宠信凌霄,却不代表他心中不防备这两人了,为君之道,多猜疑是难免,此刻自然离不得两人的帮助。限制两人的发展也是其必然的想法。 限制归限制,如今能一展皇帝心中报复的人却是只有萧仲纥与宁不凡,萧仲纥如今只是专注功业,不问窗外之事,终究还是与凌霄休戚相关,若是这位皇后出了什么事,朝堂上地人自然得诟病这位国丈大人。而宁不凡则是狠是推崇凌霄,虽然两人交道不多。每每宁夫人进宫都必先走一遭凤藻宫,足矣窥其之间的干系。不过说是结党也论不上,宁不凡也可谓是实干派的一员,皇帝还是知道的。 如今这些人的冒头分明指向的是想要废后,这件事决计不是皇帝可以容忍的,不过自来若是由司天监提出地这种奏折都是不好驳的。众大臣也是各说各有理,其中不免有偏颇之处,不过碍于个人辩才,到也能自圆其说。 朝堂上地派系割据,这是皇帝乐于看见的情形。只是如今这局面却是不好处置,两方皆是大周不可或缺地国之栋梁,如今皇帝缺少人用呐去了这些人,还真找不出可堪大用的人才来。 想到此事,不免为秋后的秋试多担心一些,三年前的秋试因为大周国难,免了去,今年必然会有更多的才子涌入上京。主考官地选择又是让人头疼的一件事。还好事情尚早。如今解决目前的困局才是要务。 皇后无德,受到众人弹劾。凌霄是做不得自辩的,若是他人还可以保上一保,这种事,凌霄不得不作出请罪的姿态,平息朝臣地非议,不是不可用高压的手段,只是如今大周的官员本就不够,强力的打压只能让国家再受重创,何况,打压也只能落了别人的口实,倒是让天下人非议。 凌霄闭门在凤藻宫寻思了两日,终究不得不上折子请皇帝降罪,此事一出,倒是把改革一事的风头又压了下去,满上京城讨论的话题从宁不凡身上转到了这位荣登后位以后非议最多的皇后身上。 自然,凌霄意识到了这是她入宫以来面对的最大挑战。自从凌霄入宫以后,便一直高调地将自己树立在一个标靶地位置上,并非她不知道低调做人,而是形势逼迫她不得不这么做,即便这三年逐渐的收敛了,不再朝堂上任意地施加自己的影响力,到底在后宫之中人人皆是知道这位皇后实是个面热心冷的人儿,暗地里的死敌不知道树立了多少,只是这些人一直都不成气候,倒是不妨事。 如今,这些人终于还是在皇太后的支持下站了出来,程德妃宫中的宫人翻供,生生造就了一个专横跋扈,不知进退的皇后形象,再有皇太后被软禁于永和宫一月有余一事,之后凌霄便独掌后宫,整个后宫都成为凌霄的一言堂,即便皇帝心中有些怀疑,证据确凿,也容不得凌霄多做辩驳。 皇太后在皇帝面前哭诉凌霄不孝,大义面前,皇帝总不能承认自己也有放任事态发展,心下里依稀记得当时也觉得有几分不妥,虽是不得不为之的事,事后的结果也是极好,事情爆发之时,凌霄当年所说的话到成了现实。 皇帝于心有愧,只能将事情拖着,终究这个拖字决使的不如朝中上上下下的上千老狐狸,只得避而不见。 这样的日子无疑是最难熬的,凌霄还未曾出宫去见岚公主,已是有宫人在皇帝面前告状,道是之前凌霄为私怨,将香才人与霜嫔送出宫,日子久了,皇帝也就淡忘了霜嫔害得朱贤妃流产一事,反而觉得此事不是大过,对于那个柔美的可人儿,皇帝并非无情,霜嫔当年能受皇帝宠信,自是有其过人之处,且初恋最是难忘,皇帝又是重情意的人,不禁也起了将两人接回宫的心思,自然,最大的用心也是期盼能见一见岚公主。 小孩子无疑是最敏感的,平日里爱闹爱笑的立宛这些日子话少了许多,也不闹着要出去玩了,常常静静的站在凌霄身边,睁大了双眼瞧着她的一举一动。 月裳在为凌霄梳头,小立宛站在一边瞧了一会儿便伸手去抢月裳手上的梳子,月裳怕小立宛摔着,倒是任由她抢去,小立宛拿着梳子便像模像样的抓起凌霄的一束头发梳了起来,月裳瞧着笑道。“立宛公主,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莫要把娘娘地头发梳的打结了。” 小立宛反而是一瞪眼道,“本公主聪明伶俐,心里手巧,怎么会梳的打结?你出去,本公主要跟母后说话!” 小小的模样偏生装的老气横秋。宫里的人倒是习惯了,只是还是忍不住窃笑。凌霄也是莞尔,瞧见久日不见笑颜的凌霄笑了。月裳心中也生出几分愉悦。 正是闲来无事,平日里便少有陪立宛地时候,便是一日不梳头也不打紧,此刻倒是不会有外人来,凌霄摆摆手让月裳退下去。将小立宛抱到怀中笑道,“有什么事要与母后说?” 小立宛道,“母后心里不开心,立宛知道一定是父皇让母后伤心了。外面的人那般说母后,父皇都不开口训斥他们。反而让母后请罪。” 凌霄哑然失笑,一边欣慰小立宛地懂事,一边又心疼这般小的孩子便要为这样地事情烦恼。 皇帝的顾忌凌霄何尝不知道,不过,对小孩子说不分明这般复杂的道理,打心底里,凌霄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少沾染一些不适合她年纪知道的事情,不过既然立宛知道了,少不得要趁机与她说一说。“父皇没有错!父皇不仅仅是立宛地父皇。不仅仅是母后的丈夫,还是这大周朝的皇帝。当皇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要为了天下苍生考虑,必然要牺牲一些自家的利益。” 小立宛皱皱鼻子道,“那些人为什么要说母后地坏话?是因为母后做错了吗?”想了想又觉得这句话不对,搂着凌霄的脖子道,“母后是最好的皇后,不会错的!” 凌霄笑道,“谁都会做错事的,不过有些事有对的一面,也有错的一面。端看看待这件事的人的立场了。” 小立宛越发地迷糊了,一双眼眨巴眨巴地看着凌霄,可怜兮兮的不愿承认冰雪聪明地长公主竟然听不懂,凌霄解释道,“立宛和大皇子打架的事还记得么?” 小立宛点点头,却有几分委屈的道,“母后说立宛错了?” 凌霄道,“有人说母后的坏话,立宛生气,要同他打架,这是孝道,不过,与人打架却不该,何况立宛还是公主,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跟人动手?” 小立宛反驳道,“男孩子就可以了吗?” 凌霄被问了呛了一口气,呃,“男孩子也不可以,古人说,君子动口,小人动手。” 小立宛有些哀怨的道,“那母后还是说立宛错了……” 凌霄摇摇头,“若是有人说母后母亲的坏话,母后也会忍不住要与他争论一番的,若是口舌无用,自然要动大棒。” 小立宛越发的迷糊,“那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啊?” 凌霄笑了笑,“你自己想呀!凡是都让母后给你说分明,怎么能体现咱们立宛公主的冰雪聪明?” 小立宛咬着指头想了半晌,突然恍然大悟的道,“母后,立宛知道了!” 凌霄挑眉,小立宛得意洋洋的道,“母后说了,有些事是没有对错之分的!不过,私下里母后还是支持立宛揍他的!谁让他说母后坏话!”想了想,越发的觉得自己聪明,挣扎着跳下来道,“母后,外面那么多人说母后的坏话,我要去揍他们!” 凌霄无言,只觉得自己怎么找了这么个例子,连忙一把拉回小立宛,抱在怀中道,“小立宛连一个人都打不过,还想与那么多人打架?” 小立宛道,“我找苏勒帮忙呀!他也是好人!” 凌霄拧了一下小立宛的鼻子,“这世界,道理是掌握在大多数人的手里的,就算咱们觉得没有错,也不能用拳头让别人服气,若是大多数人都说你错了,没错也是错。你若再去打架,以后便不允你出宫。小立宛眼珠子转悠了一圈,嘿嘿笑着讨饶,凌霄自然不知道,就是今日了一番言论让小立宛立志要将苏勒一身本事学尽,日后成为了大周朝上下津津乐道的武公主。 话说,看见书评区有不少人在建议加点感情戏,那我就问一下大家的意见吧。 本来这个主角注定的感情只有两种,一种是相见相知却不能相守,完全柏拉图的爱情,还有一种就是相爱以后永生的怀念,或是遥遥的思念,或是人鬼殊途,我实在不忍心让这孩子忍受这样的相思之苦,所以才会一直很少写感情上的事,不识情滋味的人虽然有些缺憾,到底不会了解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 大家给个建议吧,具体的构思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有,俺看大家的意见形势,会设一个投票选项,只有两个选择,要看或者不看 破茧成蝶 第184章 夏季的皇宫从来都是绿意盎然,凤藻宫也不例外,只是近来的天气多了几分郁郁,夏风拂面的时候还带着层层的热浪,以及有些让人窒息的沉闷。\、qb5、\\ 凌霄请罪的折子一上,凤藻宫便安静下来,拒了外客,罢了妃嫔的请安,热闹了三年的凤藻宫再次回归到当日的平静。 小孩子心性终究经受不得太压抑的日子,小立宛这两日天天都要出宫去玩耍,凌霄心疼孩子多一些,哪怕是被人诟病,也没舍得阻拦小立宛的兴头。 只是,小立宛一不在,整个凤藻宫更加的安静了,宫中的宫人知道凌霄心情不好,说话做事更显谨慎,整个凤藻宫此刻看来更像冷宫,仿佛日子就要这般慢悠悠的被消磨掉。 虽有麻烦在身,到底余威犹存,宫中的人儿不敢得罪这曾经身处绝境依然能翻盘的皇后,却也怕与之走的太近会生出什么事端来,就连那几个新进宫不懂规矩的新人也难得的没有生出事端,毕竟,她们再不懂规矩,也知道自己与皇后身份上的巨大差距,何况,皇帝迟迟没有表态。 此刻的凤藻宫安静的连针落到地上也能听得见,那一处尚义所居的房间传来的咳嗽声格外的刺耳,容慧的病情越发的加重了,凌霄好容易空闲下来,才发现自己身边这位最贴己的人儿渐渐的远离了自己的视线,取而代之的是月裳,这个不多话的侍女自从凌霄进宫便一直跟随在凌霄身边。殚精竭力地为凌霄操持着身边的事务,也让她本来该有的十年寿命又平白的少了一半。 即便是如今身受弹劾,请一个御医过来倒还不是大事,真正安静下来以后,凌霄对容慧心中有种愧疚,答应了容慧送她出宫。却是一拖再拖的拖上三年,若不是身处宫闱之中,她该能再多活些日子吧? 只是,此刻凌霄想要再送容慧出宫已不是易事,在宫中病逝的宫人都是一卷草席,凌霄又怎忍心让她偶如此下场? 闲来无事,凌霄亲到容慧房中。她本是丫头出身,自觉得端汤葯不是什么了不得地大事,打发了屋子里的小宫女出去,亲自喂容慧喝葯。 床上躺着的容慧已是瘦骨嶙峋。棉质的里衣套在身上空空荡荡的,脸上颧骨高高凸起,双眼突出,若不是亲近之人,瞧起来十分的吓人,哪儿还有当初虽不美若天仙,却也是面目慈祥的感觉。 前些日子瞧见容慧只觉得她瘦削不少,施了脂粉掩去脸上地苍白,倒是不觉得。此刻瞧来却是已不**形,这自然脱不了这几日为凌霄担忧的缘故,只是这般情况之前怕也好不了多少。 见到凌霄亲自替自己侍奉汤葯,容慧有些不敢受,凌霄却是道。“你今日所受之苦皆是为我,我本答应送你出宫,却是没有实现诺言,只因为我身边着实没有可信之人。这点小事不必介意,你我虽名为主仆,我心中却是当你是最亲近的姐妹。” 容慧苦笑道,“奴婢也不愿出宫,奴婢在宫外了无牵挂,出去了也是孤身一人。倒是奴婢有疾。娘娘还替奴婢瞒着。并未送奴婢去养病,奴婢已是感恩戴德了。” 容慧已不止一次说不愿意出宫。知道此刻依然是这么说,凌霄不由得问道,“你真不愿意出宫?你在宫中这许多年,当知道死后会是什么结局,若是有幸,能有一座无碑孤坟,若是不幸,便是野狗食尸的下场。” 容慧笑道,“奴婢怎会不知?奴婢是早已经看透了,出宫以后寄人篱下,哪儿来得在娘娘身边心安?” 凌霄本欲说让宁不凡置地,找些下人安顿她,却猛然警醒容慧这是因为知道地太多,真要出了宫,没有个强大的后台,不知道要受多少的罪。 想到此处,凌霄也不再坚持,道,“我如今虽然深陷囹圄,到还保得住一个宫女,不过若是我失势,你也许会被送去养病,那地方,进去了依照你的身子也只能等死…” 容慧点点头笑道,“这宫中但凡娘娘享用过的,奴婢也都享用过了,此生到也无悔,这身体拖一日,便是受一日苦,早些日子解脱也算上天怜悯奴婢。” 话到此处,再说无益,凌霄值得宽慰容慧安心养病,又说了些趣事儿与容慧听,只是凌霄此刻心境也不大好,情景难免有些尴尬,都有几分强颜欢笑的意思。 说话间,突然听见外面的小宫女叫道,“娘娘,皇上来了…” 凌霄闻言顾不得与容慧多言,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便匆匆的迎了出去,刚出门,便瞧见皇帝向着这边行来,身边只带了一个小太监,必是不想惊动他人,才会在此刻才惊动凌霄。 凌霄一身便服,以清雅为主,皇帝也是未带冠只是穿了一身白底绣龙纹地袍子,远远的瞧见凌霄,那步伐竟然略一滞,凌霄盈盈拜下以后,这才加快了脚步走过来扶起凌霄。 “小林子就在这儿候着,朕与皇后到园中走走,不得让旁人来打搅!” 皇帝牵着凌霄的手便像院子里走去,小径清幽,在今日却消不去夏日的暑期,皇帝只是向前走去,掌心温暖,紧紧的握着凌霄地手却不说话,凌霄默默的跟在皇帝身后,今日皇帝独自前来,必然是已有了决断,瞧皇帝的态度,不像是绝情之意,不过结局未必会很好,要对得住自己的本心,又要堵得住悠悠众口,这个决定当是让皇帝殚精竭力。 走了许久,也许是皇帝累了,也许是皇帝自觉这般走下去不是办法,也许是皇帝心疼凌霄,总之,皇帝慢慢的停了下来,低低的叹息了一声,声音不大,却是叹息的让人心都揪了起来。 “朕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凌霄决计不相信皇帝是来问她的意思,她的意思已经在折子上写地很明白了,折子上地话,虽然不是本意,只是她如今身处的位置逼迫凌霄不得不这么说,即便皇帝再问一万次,也是那个答案。 凌霄沉默,皇帝亦然沉默,半晌,皇帝低声道,“如今朝中上下皆要朕废后。”说完便看向凌霄,凌霄淡淡地回视皇帝,皇帝苦笑道,“朕便知道你会是这样,为何不争?如今朝中上下只有几个人与你说好话,即便是这几个人,在你上了折子以后,说话都不那么硬气了,朕想保你也难。” 凌霄道,“臣妾不争,是因为如今臣妾对朝中的影响实在太甚,这种情况本就不该出现。” 凌霄开口,皇帝倒是哑口无言了,只能直直的望着凌霄,凌霄则是淡淡的笑着望着不知名的远处,皇帝瞧着凌霄的侧脸,眼中充满了复杂的光芒。 皇帝终究咬咬牙道,“你去夏宫罢,呆上一年半载,待朝中的风浪平息,朕再接你回来!” 夏宫!凌霄心中一惊,那个地方离上京不过半个月的路程,却是历来不得志的官员受贬之地,后宫避祸也会去此地,因此,此地的形势最为复杂,名士之后,皇亲权贵之家人、后人都在此地有势力,而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必然不待见凌霄。上上下下那么多双敌视的眼睛盯着,凌霄只要稍有一步走错,怕就是万劫不复。皇帝为何会让凌霄去那个地方? 来不及细想,凌霄点点头道,“皇上如此厚待臣妾,臣妾唯有感激涕零。只是,臣妾走之前,还望皇上答应臣妾两件事。” 皇帝皱眉,显然是害怕凌霄提出什么他无法答应的要求,凌霄迅速的整理了思路道,“一则是留下香芹与春燕照顾立宛,二是希望皇上替臣妾安排一下,臣妾想带容慧一同去。” 皇帝是知道容慧的情况的,没有皇帝的默许,宫中的人还不敢大胆到让一个病人住在凤藻宫装作视而不见,凌霄这两个要求都简单至极,皇帝想了想道,“皇后还有什么要求?” 凌霄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不过是去夏宫住些日子,没有那般多的事需要交代,臣妾不在,皇上凡事多多询问朝中元老的意见,万事三思而后行,在五年内少起战端,便是我大周之幸事了。” 皇帝闻言唯有愧疚的望着凌霄,拉着凌霄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凌霄笑着摇摇头,“皇上,臣妾何日启程?” 皇帝闻言脸色又转为阴郁,“朝堂上那些人步步紧逼,皇后还是三日内启程,只是这后宫当交由谁来代管,朕还一时拿不定主意。” 凌霄笑笑,“那臣妾今天便吩咐他们收拾一下,后天启程便是。至于后宫事务,依臣妾所见,曾贤妃这些日子代本宫掌管,凡事仅仅有条,曾贤妃的人品皇上是心知的,就由她掌管便是。毕竟三个月后西邵公主入宫,位份虽然贤妃之上,却是不通大周礼仪,将后宫交予异族女子,皇上也是不能放心的。”(全本) 最新全本:、、、、、、、、、、 破茧成蝶 第185章 “母后请放心,立宛一定乖乖听父皇的话。全\本//小\说//网”小立宛在皇帝怀中偎依着,眼中偶尔闪过一丝狡猾。 这是在凤藻宫宫门外,皇帝一大早便来送凌霄,避开了众人的耳目,小立宛自从听说凌霄要去夏宫避暑以后,一向爱玩的她竟然没有硬要随着凌霄去,反而是时常的陪在凌霄身边,不断的安慰凌霄她会听话。 小立宛自然还没有成熟到舍得离开一向没有离开过的母亲的,只是宫人门的窃窃私语让她了解到如今的情况很不堪,再有凤藻宫的奶娘等人的话,年纪小小的她便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只是在皇帝与凌霄看来,小立宛不过是只以为凌霄出去一趟,晚上便会回来那般。 凌霄的手在小立宛的头上轻轻的抚摩,望着皇帝道,“皇上,这孩子的性子有些太活泼了,我不在,便没人约束,宫人也不敢太过分,臣妾求皇上时常过问一下。” 凌霄并不想将小立宛留在宫中,没有一个母亲愿意远离自己的孩子,只是此去景阳的夏宫分明就是蜂,自然不会有人同意将子嗣不易的公主带走。只是在这宫中没有母亲的孩子日子必然过的艰辛,想到这里,凌霄的眼圈红了。 看见凌霄如此,皇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道,“皇后放心,朕定然不会让立宛受了委屈的。” 凌霄看了看皇帝身后的月裳春燕,春燕面无表情,月裳却是双目含泪,只是要吩咐的话这两日已经说尽了,多说无益,皇帝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低声道。“皇上,该回去了,御书房里还有几位大人等着呢!” 拜别了皇帝,凌霄由一顶小轿送至宫门,一路上冷冷清清,见到的宫人皆是低目垂首。人人都知道这位皇后此去夏宫不知道还有没有归来之期,虽然,这已经是皇帝格外的仁慈了。 巍峨地皇城慢慢的远去。凌霄坐在马车内没有回头,走出原本喧嚣,此刻却因为时辰还早无人的闹市,离开西城门足足由十里,凌霄才吩咐菀细将窗户上的帘子拉开一些,望着窗外不断向后流逝的景物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突然。马车慢了下来。一人一马走到马车旁低声道,“娘娘,有位贵人想见您。” 窗外的那个男子是苏勒,也是皇帝格外地恩宠,让管理整个大周皇宫内吞卫的苏勒来送她,无疑是知道苏家与她的关系不错。好在有人来探望凌霄地时候行个方便。 可惜的是,大周皇帝还是料错了,苏勒口中的贵人显然不会是萧家一干人等,能让苏勒在凌霄面前称为贵人的,怕也只有两三人,皇帝是一位,还有一位便是岚公主了。这一段的夏天很是闷热,唯一清爽的时辰唯有早上,队伍出发地很早。难为岚公主有心。竟然在此刻来寻她。 凌霄从车上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宫外的空气就是和皇宫不一样,只可惜她此生是没有机会自由自在的呼吸了。 十里凉亭,草草搭成,其间站立一佳人,与三年前并无两样,还是那般华光照人,只是一身黑色的衣服,宣告着她的身份——一个寡妇。身边有两个婆子,马车则被放在远远的地方,马车旁是一队家勇。 凌霄走过去,轻轻地施礼,笑道,“有劳岚公主亲来。” 岚公主伸手扶起凌霄,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笑道,“我来送你,瞧见你神色如常,倒是好气度。”说着摆摆手让两个婆子退出凉亭。 “你还要赶路,我便不赘言,今日我来,便是瞧瞧你,见你这般,心中的担忧也就放下了。” 凌霄道,“人生本就无常,平常心待之,说来夏宫倒是个好去处,正得个清闲。” 岚公主笑问,“正是这般?” 凌霄正要点头,却瞧见岚公主脸上却是不太赞同的神色,只得笑笑,叹息一声道,“虽非我愿,却也是最好的结果了。若非皇上厚待,只怕如今我生死未卜。”岚公主却是一抹了然的神色,背过身去,望着漫漫的道路,指着远方道,“皇后知道夏宫是什么样子吗?” 凌霄摇头,“我未曾去过,自然不知道。” 岚公主点点头,“我也没有去过,所以,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样。皇后去了便知道了,再写信与我,我虽然不能亲眼瞧见,也能知道大约是什么模样。” 凌霄淡淡的应了一声,岚公主来送她,却是为了是这些不着边际的话? 岚公主又道,“你可知道你为什么要去夏宫吗?” 凌霄道,“皇上怜我!” 岚公主点点头,“是地,不过也不是这样。你于大周有功,于皇上有情分,所以皇上怜你。若只是怜你,你又怎会落得去夏宫地下场?你可知道你做错了什么?” 凌霄皱眉,不解的望着岚公主,岚公主只是淡淡地笑着,凌霄心中一时涌出千百种念头来,却是不太肯定,只得道,“请公主教我。” 岚公主笑道,“我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以你的聪明自然不难想到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你呀,不过是迷失了方向罢了。” 凌霄抿抿嘴,细细的思索着自己入宫后发生的一切,回头再去看已经发生过的事,凌霄竟然有一种恍惚的感觉,突然闪过脑海的一个念头让她惊讶的长大了嘴。岚公主知道凌霄已是想道了,笑道,“这些事,以你如今的心态,即便到了夏宫也许会想到,也许会因为太多的事而想不到。人岂能算无遗漏,你需知道,你这个皇后,已是皇家难得的媳妇了,否则,我也不会来见你。” 凌霄只得苦笑,“岚公主,我…” 岚公主摆摆手,“不必多说,我之所以今天来对你说这些话,除了因为如今皇上的权力已初步稳固,便已是信了你。” “只是,如今还有两件事,我不得不说,第一,你去了夏宫,且安心呆着,皇上不会忘记你,即便皇上忘了你,立宛公主也不会忘记她的母亲;第二,自古外戚专权都是大忌,只是咱们大周朝这几代都无法避免这个问题,到皇上这一代,我必不能眼睁睁看着皇上重复祖先的老路,皇后若想有自己的支持者,便不能是萧家的人!” 凌霄无法相信岚公主的直白,低着头不言语,她不明白岚公主为什么会说这些话,这些话都是能做不能说的,岚公主出身皇家,更该明白这个道理才是。 岚公主笑笑,像是已经了然凌霄心中的想法,“你还记得当初你初入宫时的想法么?” 凌霄苦笑,岚公主不待凌霄回答,接着道,“权力使人迷失,长居高位的人便会渐渐的被权力所迷惑,舍不得松开手中的,还奢望着更多。你入宫之初,只是想平安活下来,做事虽是在赌,却是事事出人意料。宫廷这个地方,你呆了这么久,当是了解的很透彻了,我也不多言。” “只是,你要记得我一句话,为达到一些目的不择手段,最后只能让人性扭曲,让人忘记了原本的目的,反而会陶醉在不择手段得来的利益之中,最后彻底的为这些利益而沦落。”顿了顿,补充道,“特别是权力这样的东西。” 凌霄道,“我…” 岚公主道,“不必解释,你在挣扎,实际上这次的事让你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要么就该像皇太后一般的抓紧权力不放,你是有这个机会的,要么就该彻底的不出头,任由事态的发展,你在逼迫自己不得不去做的理由,其实,有些人有些人完全可以代替你做到,只是,你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皇后,这些事不是你能做的,你不甘心!” 凌霄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是的,她不甘心,有些事她明明看的清楚,却不能出手,明明可以阻止的事因为身份的限制不能出手,她知道这样不行,不应该,才会退而求其次,反复思量以后选择不闻不问,只是偶尔还是会遗憾,身处权力中心必然会得到这样那样的消息,即便是不闻不问也不能让她完全的冷静。这是一个非常矛盾的状态,凌霄聪明,却又太聪明了,而且太年轻,很多事做不到淡然,她渴望的只是平静的生活,只是,这般演变下去,必然的结果就是她彻底的扭曲,最后自取灭亡,凌霄太了解如今的大周与她自己了。 想明白这一切,凌霄只有苦笑,做不到平常心对待,虽然明知道该感激岚公主点破她心中的结,只是,这个结能不能解开还是问号,有太多的难以割舍。 岚公主笑道,“这些道理也是在我嫁入佟家以后才想明白的,瞧着如今的你,倒是与当年的我有些像。你去吧,在夏宫呆上些日子,过一两年后,皇上必然接你回来。” 凌霄看了岚公主一眼,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将心中的问题问出口,登上了马车继续前行。 太阳渐渐的高了,马车内的空气有些混浊,坐在马车里不动,思量许久,突然间,只决定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涌上来,眼前一黑,竟然晕厥了过去。 “娘娘,您怎么了?”菀细惊叫道。(全本) 最新全本:、、、、、、、、、、 夏宫听雨 第186章 凌霄这是中暑了,在车厢里闷了半日,本就有些虚弱的身体实在经受不起夏日的折磨,不过,比中暑更让人忐忑的是,凌霄竟然再次怀上了身孕,在这种时候,不得不说让人啼笑皆非,一边派快马连夜返上京向皇帝报告这个消息,一边在附近的小镇寻了个地方休息。/。m// 随行的御医用了针后,凌霄便醒了,听着菀细来报喜,凌霄苦笑,两次怀孕孩子都来的不是时候,菀细见凌霄的神色有些不安,低声劝道,“娘娘,皇上必然舍不得让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吃苦的,没准等会儿便会有信使来请娘娘回去。” 凌霄摇摇头道,“回去未必是好事,夏宫倒是更适合静养,何况…”皇帝本就是存心保她,回去也免不了受更多的磨难,只能让事情更加激烈化。 菀细皱眉,“御医虽说说娘娘没有大碍,到底这长途跋涉,难免有损失,这天气一日比一日大,咱们才刚出门没多远呢。” 凌霄闻言道,“请苏大人进来一下,本宫有话问他。” 菀细应了声是,连忙让几个近侍摆了屏风,自己出去请苏勒过来。 苏勒已是在外面侯了许久,听闻凌霄传唤,忙不迭的三步并做两步,进了门来,只见到半透明的屏风背后烛火摇曳,勉强可见屏风后有几个宫人站在床畔,一个人半卧在床上,连忙收回目光道,“娘娘,不知传唤微臣有何吩咐?” 凌霄道,“如今这天气越发的炎热,若只是早上走一段的话,势必会将行程拖的很长,半个月的路程一个月也未必能到达,传回朝中怕是有人非议,请苏大人过来。便是想询问苏大人有没有什么可行之法。能够快一些赶到夏宫,苏大人也好早日返京,向皇上交差。” 听了凌霄的话。苏勒明显松了一口气,要是凌霄执意返京。或者拖慢行程等待皇帝的圣旨,必然会引起朝中上下的反弹,在这种敏感的时候怀孕,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苏勒道,“唯有一法。昼伏夜出,只是出了上京城的治安比不得当年,微臣有些担心会遇上贼寇,正与几位统领尚义。” 凌霄点点头道,“无妨。若是担忧此事,便请皇上再派些侍卫。” 苏勒道,“臣已是派人回去向皇上请旨了,就是不知娘娘地意思。” 听见苏勒话中透露出地淡淡惶恐,凌霄有几分好奇,此人一向是胆大包天的,今日怎的如此拘谨?倒是让凌霄有些不习惯了。 想到此处,凌霄笑道,“就按你地意思去办吧。苏大人办事本宫还是放心的。就是有些不放心本宫走后立宛会不会被晒地跟大人一般的黑。” 旁边几个宫人自是听说过此事的,隐隐都有些笑意。苏勒则是满脸的尴尬,“立宛公主天生丽质…何况,还有月裳姑娘瞧着,臣不敢!” 听见此言,凌霄也忍不住莞尔,忍不住道,“恐怕也只有月裳管得住你了,本宫寻思着,月裳也快要到出宫的年纪了,不妨将她赐给你,如何?” 苏勒额头上冒出几滴冷汗,叫道,“娘娘…” 凌霄摆摆手道,“你不愿意便罢了,说来刘祭也快要成婚了,朝中大臣唯有你到了这般年纪还未曾有妻室,既然本宫替你挑地几个你都不满意,本宫也不为难你,只是这般不孝,徒惹的家中老母日日叹息。” 苏勒顿首,“臣惶恐!” 说话间,听得菀细在门外道,“娘娘,宫里有消息来了,说有要事要面呈苏大人。” 凌霄忙道,“让他进来。”心中却是在揣测发生了什么大事,难道皇帝真要她回去不成? 一个太监走了进来,先是向凌霄请安,这才道,“娘娘,宫中有刺客,竟然闯进了御书房,伤了十多个宫人,惊了圣驾,侍卫赶到后却是没有拿下,此刻上京城正遍地的搜寻刺客,奴才是拿了皇上的金牌才得以出城,特来报讯,怕是难以调动上京城的官兵与娘娘护驾了。” 凌霄与苏勒同时一惊,方离宫没多久,竟然发生这样地大事,凌霄只觉得有些不对,忙问道,“皇上现在如何了?” 那太监道,“皇上受了惊,奴才离宫的时候正大发雷霆,要彻查宫中上下,也要问禁卫军副统领的罪,此刻已是将江大人押在刑部等候处理,上京城灯火通明,正挨家挨户的搜寻刺客。” 苏勒心中暗道好险,自然也不排除是有人专门挑他不在的时候做下此事,毕竟那个江淮是清流一系的人马,而苏勒深受皇帝信任,想在宫中安插亲信,这两人不可避免的要扳倒一人才行。 苏勒深信自从上次御花园皇帝差点遇刺一事后,宫中的守备之森严,连一只苍蝇也难得飞进去,何况在众目睽睽之下逃的没了踪影,必然是宫内有内应,地位还应该不低。 苏勒眨眨眼,沉声道,“想不到我刚离京就发生这样地大事!真真是可恶之极,待我有空了再回去收拾这帮无法无天地匪类!娘娘,如此说来,行程上却是不得不耽搁一下了。” 凌霄也是面容沉寂的道,“皇上正是用人之际,不可因为本宫耽误了大事,咱们慢慢地去夏宫不妨事。”心中却是暗赞苏勒机警,只身在外,上京城的权利斗争便与他无半分干系。 那太监也是道,“皇上特地让奴才来与娘娘说一声,请娘娘安心修养,又让奴才告诉苏大人,路上走慢些不妨事,一切都以娘娘的身体为重。”说完又笑着道,“皇上听说娘娘怀了身孕,欢快的连翻都忘记了,立宛公主也是开心不已,直说要是个弟弟才好,可以陪公主一起骑马射箭,倒是让皇上的心情好了许多。” 凌霄闻言问道,“公主在皇上身边么?” 那太监道,“回娘娘,今日一日都在皇上身边陪着,立宛公主小小年纪便聪明伶俐,动若狡兔,静若处子,皇上赞娘娘教的好呢!” 纵容凌霄不爱听献媚之词,听见有人赞立宛也是开怀不已,笑道,“你到是会说话。” 那太监倒是懂得卖乖,“奴才嘴拙,只会说实话。皇上还赏赐了不少东西,奴才不便一路带来,过两日便送到夏宫去。” 凌霄笑道,“菀细,打赏!” 菀细很是喜欢这太监哄的凌霄开怀,那太监喜的眉开眼笑的退了下去。 那太监退下后,凌霄将身边几个宫人都屏退,只留了菀细在身边,这才幽幽一声叹息,准备了这么几年,皇太后真真是有备而来,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养虎为患了,能避开却也是好的。 听见凌霄叹息,苏勒问道,“娘娘可是想公主了?” 凌霄道,“没娘的孩子都苦,不知道…” 苏勒嘿嘿直笑,“娘娘放心,等微臣回宫,必然不会让公主在宫里吃亏。如今有皇上和月裳姑娘护着,谁也讨不了好去,何况,曾贤妃做事还算公道。” 凌霄还以为苏勒是在说他会护着立宛,自然没有想到苏勒心中想的是,一个能打架的公主,在上京城横行惯了的苏勒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你的手下再怎么厉害,自己不能打架那铁定是要吃亏的,他能在上京城横行,除了老子厉害以外,最重要的一点是不怕别人阴他,一般的阴谋诡计到他面前来自然是吃不开,背后打闷棍也要看对方有没有那个本事。 在皇宫之中却是比上京城要简单许多,立宛聪明,而且年纪小,阴谋诡计自然和她不沾边,打架的学问倒是可以做一做,毕竟,小孩子么,打架也是正常的,等大家渐渐的习惯了这么一个公主,长大了也必然不会有人敢欺负她。 苏勒自己不就是这么成长起来的么? 凌霄不想在此话题上过多纠缠,儿行千里母担忧,这种挂心怎么也避免不了,小立宛迟早是要长大的,凌霄不能护着她一辈子。 “今天的事,苏大人怎么看?” 苏勒闻言斟酌了一下言辞才道,“这事,必然是早就安排好了,他们不敢动微臣,不过江淮那个位置,始终是坐不下去的。” 凌霄道,“你若离开太久,怕是下面的统领会被换了七七八八,到时候便成了个空架子了。” 苏勒笑笑,“皇上容不得他们这般做的,也就是江淮,下面那些统领皇上心中有数,何况,这些人都是有些身份后台的,闹腾的太大了,怕是弹劾声一片,最多也就换几个听话的上去,要是动静太大,又没人反驳的话,微臣倒是不在乎回去以后闹他个天翻地覆。” 凌霄一愣,菀细已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见过苏大人这般恃宠而骄的!” 苏勒瘪瘪嘴道,“都道俺是个蛮子,俺不蛮横点岂不是让他们失望了?娘娘放心,微臣有分寸的。” 这是第一次苏勒在凌霄面前坦白的表露自己有心计,以往皆是能含糊便含糊过去,凌霄心中明了,这是苏勒要让她放心,即便是几年之后才能回宫,大周皇宫也会有她一份位置在。(全本) 最新全本:、、、、、、、、、、 夏宫听雨 第187章 停停走走的走了一个多月,其实,快马来回夏宫与上京之间,不过几日路程,苏勒每日都派人回上京打探消息,上京城中的变化也了然于胸。/、m/ 在凌霄终于到达夏宫的时候,皇宫内的势力一分为三,上京城的守备也出现了三股不同的势力,玩弄这样的平衡,皇帝还不算熟悉,不消说,自然是出自岚公主之手。 终究还是没能抓到那个刺客,只能归咎于前段时间一连串的刺客案,通过这样的手段来安插自己的势力,不得不让凌霄叹为观止,凌霄不明白的是,岚公主为什么要让皇帝让步,顺利的让这些势力呈现这样相互牵制的状态,毕竟,好容易掌权的皇帝如今又处处掣肘,要做什么事,都困难万分。 许久以后,凌霄才明白,这是帝王权术所必须的,国家要有不同的声音,朝臣不能独断专权,在必要的情况下,为了限制某一部分人的权利无限扩大,有一些人不得不用,不能不用,萧仲纥如今虽用得,到底不能保证他东山再起之后会不会死灰复燃,而继萧仲纥之后,还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萧仲纥的出现。 当年萧仲纥的胜利,便是因为朝堂上只有两股势力所造成的。皇帝想要臣子不结党,几乎不可能,唯一的办法便是让三股势力相互牵制,当一方强大以后,另外两个弱势的群体联合,才能让朝局呈现一个平衡的势态——虽然,这样必然付出很大地代价。对于皇权的维护却是必行之路。 凌霄没有想到这些,不是凌霄不懂帝王权术,而是以为在这样的局面下,使用帝王权术实在是对国家有百害而无一益,事后也无法证明到底谁对谁错。凌霄只能在夏宫遥望上京城的风起云涌。 夏日的雨最多。雨后地清晨总是带着些许地凉意沁人心扉,到了夏宫。凌霄不再繁忙,重拾了书本与围棋。可惜的是,看书虽惬意,围棋却是难寻对手,这夏宫修地富丽堂皇,到底也是一座宫殿。逛了几次以后便失了兴致,除了每日到园中的散步以外,便整日地看书抚琴或是打谱。 这一日,凌霄方起身,菀细与兰英携手而来,颇有兴致的对凌霄道,“娘娘,昨儿个小南子几个出去办事,听说咱们夏宫的一座湖颇有名。这时节荷花开的正艳。娘娘可有兴致去游湖?” 兰英则是道,“听说那湖上十里荷花。景致很是漂亮呢!皇宫虽有,到底不如这湖是天成,来了不去瞧瞧却是可惜。”言辞间有几分恳求之意。 自从来了夏宫,随行的十多个宫人都变着法子讨凌霄地欢心,凌霄心中对来夏宫虽没有什么不满,到底不好拂了这些个一直跟着自己的宫人的心意,整日的在房中呆着也不见得是好事,点点头笑道,“去罢,也唤上容慧,她怕也是没有见过。” 凌霄知道容慧怕也就只有这一两年好过了,来夏宫之前与皇帝略提了一下,没想到皇帝竟然同意带上容慧,夏宫的守卫收了好处,对凌霄身边的宫人行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行方便就行方便,倒是让几个宫人寻访得一个名医,稍微缓和了些病情。 兰英便出去吩咐准备船只,凌霄用过早膳以后已是早早的准备好了,一干宫人喜不自胜,有说要去摘莲蓬的,有说要去摸鱼的,这毕竟是凌霄身边这些宫人难得地欢快日子,在皇宫内这些人可不敢如此放肆。 乘一顶小轿行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便听见轿外地宫人一片惊叹之声,菀细在轿外道,“娘娘,这边行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娘娘要不要下来走走?” 凌霄从小轿中瞧不见,想了想,吩咐停轿,初一下轿便瞧见不远处一个湖泊在阳光下微光粼粼,湖中央连天地荷花望不到尽头,因是早晨,荷叶上的露珠还没被晒干,微风过处,荷叶摇摆,让那上面的露珠滚动,仿佛珍珠一般。 待走到湖边,那些宫人早已按耐不住,只是主子还没吩咐,断然不敢造次。 凌霄瞧着不远处停着一艘不算大的船,容下凌霄一行人足够了,就是破旧了些,且不像是皇家当用的船,须知道这座夏宫不是本朝所建,而是前朝所留的,前朝皇帝极尽奢华之能势。夏宫虽不是最奢侈的,却也是让人侧目的富丽堂皇。自然,前朝的船用不到今日,只是凌霄不信本朝的皇帝会用这样的船。 本朝皇帝虽然大多节俭,到底这船所耗不大,又能用上许久,自然是以结实为主,只是这船瞧起来用料却是不怎么好,据凌霄所知,先皇便极爱来这夏宫,也就是这十多年才被荒废了的。 船身上还系了几只小舟,众宫人便是瞧着那小舟眼馋,凌霄也不说破,只是吩咐登船。 船上的布置还算好,宽敞舒适,又有纱帐挡风,纱帐后还放了一瑶琴,各种摆设不提,瞧起来却是淡雅宜人。 安置好凌霄,众人也登了船,船便晃晃悠悠的在湖面上行了起来,一个嬷嬷在凌霄身边侍候着,轻声说着这湖上的历史,凌霄打赏大方,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自然没有再好的主子了,侍候的自然周到。 说道凌霄的用度,不得不提萧仲纥,这次的事件萧仲纥没有帮凌霄说过半句好话,只是在临行之前让人送来了一些银票,否则在这地方,又没有皇帝的赏赐,自家的嫁妆尽数捐与了国库,还真的难以为继。 对萧家送来的银票凌霄初时只是接下了,虽是感激萧仲纥的用心,到底没有多少感触,在皇宫内皇帝的赏赐基本上够凌霄的日常开销,加上各处的孝敬,凌霄也算得上无欲无求,自然感受不到。直到见到月裳呼出一口大气的模样,问过了,才知道自己宫中的用度却是有些艰难,出行的话,肯定入不敷出的。 想到当年在南方的时候整日的和香芹计算家中用度,不由得觉得好笑,进了宫这些事先交给容慧,后来由月裳掌管,凌霄实在没有时间来操心这些,又是身边信得过的人,有意让她们拿些好处,自然由得他们去。 突然听见一声惊呼,凌霄不由得望向窗外,只见到荷花环绕之处,竟然凸现一座亭子,前后约两百步,左右约一百五十步的样子,四周环水,唯有一亭子耸立其中,再瞧四面,皆没有路来这儿,完全就像是从荷花丛中长出来的一般,凌霄只觉得好奇,问道,“这亭子是如何修建的?” 那嬷嬷笑道,“这本是湖中的一个小岛,后来才建的亭子,瞧着像是生出来的一般,其实工程不算大,就是要费人工将这些东西向湖中运。”说完又道,“娘娘可想到亭中一游?” 菀细兰英两个已是眼巴巴的瞧着凌霄,凌霄点点头笑道,“去瞧瞧吧,在这船上终究瞧不真切四面,这亭子到是生的恰是地方。” 众人忙将船靠了那亭子,搭上舢板,几个机灵的小太监先跳了上去,众人这才小心翼翼的扶着凌霄上岸。 众人摆了小几,又放上卧榻,很是忙碌了一番这才坐了下来,瞧着宫人们跃跃欲试的想要下水或者去摘莲蓬,凌霄摆摆手道,“你们想去做什么便做什么吧,就是要小心些。” 小南子哎一声道,“娘娘放心,奴才水性好的很,在水里能憋上一炷香,奴才这去与娘娘摸几条鱼上来。” 说着几个小太监纷纷也道自己水性好,凌霄知道这几个确实是从水乡来的,打小就在水中泡着,这儿瞧起来也无风无浪,倒还算安全,便由得他们去了。 几个宫女则是拉住两个年稍长一些的太监,说是要去摘莲蓬,也是欢欢快喜的去了。 亭子里独留下凌霄,菀细兰英以及那个嬷嬷,亭子里皆是女眷,那个船夫不好留在这儿,便在船上呆着。 菀细取了瑶琴来,凌霄也是一时兴致,她的琴艺只能算平平,主要还是因为没有时间练习,在宫中那种地方,不好意思拿出来献丑,今日都是身边的人,倒是无妨,便动手操琴,一时间湖上波光粼粼,琴音悠扬,不时还传来宫女们的笑声。不多时,就有小太监从水下摸到鱼上来,皆是肥美的紧,凌霄见众人开怀,自己心情也飞扬起来,问清楚了船上便有一个小厨房以后,便吩咐众人不回去用膳了。 那几个小太监却是道,鱼要烤的才好吃,几个宫女片刻间便寻了个下风的角落升了火,烤起鱼来,凌霄本自怀孕以来,带腥味儿的东西便不敢多吃,闻到那烤鱼的味道却是来了兴致,正要吩咐众人拿些来与她,突然听见菀细纳闷的问道,“那是谁?” 沿着菀细的视线望去,湖上慢慢的驶来了一艘船,瞧那模样,比凌霄所用的这艘还要大的多,也要精致的多,船上还不时传来丝竹声。 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怎么会有游船? 凌霄转过头去看那嬷嬷,那嬷嬷却是眼神闪烁的道,“这湖上游有条河,当是误闯进来的罢?”说着就要去喊那船夫,凌霄摆摆手道,“回去再说吧。”(全本) 最新全本:、、、、、、、、、、 夏宫听雨 第188章 菀细却是傲然笑道“即便有外人闯入夏宫这事儿断然没有娘娘回避的道理。【最新章节阅读.】”说罢偏过头去看那嬷嬷一眼道“小林子你几个穿戴好了使一小舟回去问夏宫执事小南子你去那舟上瞧瞧让他们回避一下。” 菀细这般安排自然是不想就此作罢虽然他们身边没带多少人到底这是皇家的园子外人断然不敢在此闹事否则夏宫的执事难逃其纠而没有夏宫执事的默许外人自然不敢私闯这皇家的宫殿。 而小南子机灵自然知道该如何做即便有人到时候想抵赖怕也不是那般容易的。 那嬷嬷闻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明显知道事情是瞒不下去了不住顿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冯执事也是无可奈何才如此的……” 待凌霄细细问来才知道这夏宫自从先皇去世竟然再也没有人来过前些年还好些这两年战乱不断宫中给的用度连这夏宫的人吃饭也不足更休提夏宫的维护只是上面的人只看结果不看其他的又加上人人皆有些贪财之心正好遇上一个被先皇贬来此处的几个图个新鲜使了银子想来这夏宫一游想到这些年夏宫都无人问津加上国内的动乱依旧不休料想上京城的贵人们断然没有时间也没有闲情来这儿避暑便允了。此事自然没有一次便停下来的道理皇家的气派这儿地官员十之**倒是见识过不过其贵族子弟却是向往。奈何这些人回上京的机会并不多无不寻思着要来瞧上一瞧而这位执事尝了甜头也没出什么事儿胆子也就渐渐的大了起来夏宫上下也稍有改善而修葺的费用也有了。 凌霄初来还有些担忧却是现这位皇后却是心不在焉。只是在居住的宫殿周围转了两圈便整日的在宫里看书而宫外的人多半在这时节来都是为了赏荷花只要不靠近岸边断然不会有人现也不会妨碍了宫中的事务。便允了只是叮嘱不可靠近岸边。 没想到的是凌霄地一时兴起却是让她撞了个正着。 这边方才解释完那边船上却是慢慢的靠近了过来凌霄皱眉菀细则是怒目的走到亭子旁瞧见小南子在船上挥手致意不满的道“这小南子越的没规矩了!” 眼见那船慢慢的靠了岸。那船舱里走出几个女眷却是不敢上来只是跪在地上道。“草民私闯皇家庭院死罪!请娘娘恕罪!” 凌霄本以为最少该是几个贬官地家眷瞧起来却是无诰命穿着虽然华丽到底只是平民的服饰小南子却是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凌霄身边。不敢去瞧菀细的脸附在凌霄耳边低声道“娘娘这是金家的人。” 凌霄却是不解“金家?” 小南子道。“上次御宴上捐了百万家产。皇上还赏了个官与他地那个金家。” 凌霄虽有心小惩。让执事知道规矩。到底不打算闹出太大地动静来。听说是金家。却是有几分好笑。那个圆乎乎地金胖子甚是有趣地紧。对皇帝也算忠心。美中不足地就是这人谁地马屁都喜欢拍。遇上朝中刚直不阿地难免不给他好脸。他也不介意。经常在人面前显摆曾太傅都曾夸他。有人与他白眼那是那人心胸不宽广。 此人做了个小官以后也不像其他人那般钻营。依旧自得地做着自家地生意。朝中御史自然看不过眼。弹劾地奏折从来没断过。皇帝却是爱其忠心。曰。此人非君子。却是知道轻重。商人自古重利。他本就当个闲差。不做事白白地浪费了朝廷地粮饷。倒不如挥所长。到底岁岁纳地税与国库有益。朝廷封赏他也正是为了他这分知道进退地忠心。 这话传入那金胖子耳中。恰好朝廷又为了粮饷愁。这家伙又拿了一大笔钱出来。引得朝堂上一片痛心疾地呼声。皇帝却是犯了难。凌霄听说以后。在后宫妃嫔面前笑骂道朝臣不知进退。必是想要金胖子再拿钱出来堵众人地口。金胖子早知如此。便不该拿钱。反倒落了众人地口实。 那金胖子其实是个大智若愚地人。听了凌霄地话。便上了道奏折请辞。道是不能让皇帝为难。自古便没有买官地道理。宁不凡顺势拿了历代朝廷卖官地价位上书。又言。自古买官者皆是求财。而自古对国家有大功地人朝廷没有不封赏地。金胖子拿了一半家产来买官。当地是闲差。岁岁地粮饷皆是捐到了国库。如此违背常理地事实在难以用买官来解释。 皇帝最后与众人尚义了许久。最终为了封堵众臣地口。又不伤天下人地心。另设了个然地爵位与金胖子。才算了结了此事。 如今的金家虽是布衣却是有见三品以下官员不必行全礼七品以及七品官员不必行礼的特权凌霄对这金家人甚是有好感见到船上的人皆是女眷道“私入夏宫本是死罪不过你金家的人自来崇尚皇家的气派本宫自然不好妄下判断你们且起来过来与本宫说说话。” 一个蓝衣三十来岁的妇人连忙叩道“娘娘明鉴民妇实是没见过皇家的气派听起外子说起心中难免有些好奇又听人说这夏宫废弃了不过气派依旧便打定了主意要来瞧瞧却没想到冲撞了娘娘。” 凌霄闻言不禁莞尔小南子低声道“这便是金夫人。”凌霄点头道“上岸说话吧。” 这金夫人实在是个妙人儿瞧得出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走到舢板上又忍不住好奇心要四处瞅瞅被菀细一瞪竟然吓的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跌到水里引得她身后的一个女子也跟着一起跌落菀细吓的脸色白连忙叫几个小太监下水去搭把手却没想到那金夫人与那女子不过在水中扑腾两下便浮了上来挥手道“不妨事不妨事就是让娘娘见笑了!” 让小南子几个去这两位拉起来又送回船舱换了衣服好一阵收拾才得以上来凌霄还有些担心这金夫人受凉见到她便问她可好那金夫人竟然有些感慨的道“好些年没下过水了这夏天里到底还是水里凉快!” 惹得几个宫女掩嘴偷笑几个小太监也是忍也忍不住直打量这两位那金夫人这才想起还未曾向皇后介绍自家的女儿忙拉着那个与她一同落水的十四五岁的女子还有身后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道“娘娘这是民妇家的大女和三女老二是个儿子整日的被他爹拎着耳朵念书今日便不曾来真真是个没福气的。”言辞间不无惋惜之意思却是忘记了自家船上的船夫也要回避若是带上了自家儿子怕也只能隔船向望了。 这般的言行在宫里必然是不行到底这儿比不得皇宫众人见到凌霄并无不悦之意便由得他们去了那金大姐性子和她母亲一般倒是那金三姐是个年纪不大却有些分寸的轻轻拉了拉母亲的衣角惹得金夫人一阵白眼。 菀细虽容得下她们到凌霄跟前到底容不得她们胡言乱语连忙插嘴道“金夫人倒是好福气生了一双女儿都如玉人儿一般。”这金大姐与金三姐像极了母亲面貌虽不算美貌倒是清秀有余了瞧来甚是清爽。 哪儿知道金夫人闻言却是一阵唏嘘“娘娘不知若是生了个女儿如外子一般就算金家富可敌国也怕是找不到婆家了还好还好这两个丫头大妞虽泼辣了些三妞木讷了些到底模样还算过得去民妇可是担忧了足足好几年纳!” 众人又是一阵窃笑凌霄瞧那大姐还算自若倒是三姐羞的脸颊通红埋着头扯着手绢便伸手拉她到身边笑道“本宫瞧着三姐倒是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顿了顿拉着三姐问些家常。 旁边那个嬷嬷瞧的着急跪了半晌都无人理他双腿麻之际瞧着凌霄与来人是相识虽然不知道这金家是何来头心中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只盼着凌霄心情大好此事就算不了了之了。 一叶小舟终于将那执事请到慢慢的向亭子靠拢过来此刻凌霄已是与众人吃上了烤鱼菀细在凌霄耳边报了凌霄有意凉那个执事一凉只让他在小舟上候着这可就苦了那位执事虽然湖上有风到底是夏日太阳一出来晒的口干舌燥又瞧着众人在亭中吃喝腹中饥渴难耐心中也是百转千回不知道自己这脑袋还保不保得住。 凌霄其实也在计较到底当如何处置这件事扣下金家的人倒是不妨事只是要想杀鸡儆猴却不能拿这家人开刀何况凌霄心中对这家人的印象极好。再者夏宫的修葺与宫中侍卫下人的用度确实也是个问题没有几个人能比凌霄更清楚如今大周的财政状况了。 夏宫听雨 第189章 待凌霄终于唤了那执事上来,那执事已是满脸通红,汗流浃背了,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吓的,双腿直哆嗦,跪到地上就开始嚎啕大哭,断断续续的说着满腹的心酸,说道一半却又觉得不妥,只道他死罪难免,只是请凌霄饶了这夏宫上上下下,一切皆是他一人的主意。全\本//小\说//网 此人倒是瞧的出这次进来的人与凌霄有旧,凌霄必然不会找她们的麻烦。 听那执事说的伤心,那个金夫人也是动了恻隐之心,就连凌霄身边的几个宫人也是暗暗拭泪,凌霄摆摆手道,“你有苦处,本宫知道,只是这规矩是规矩,非是有苦处便能破坏的。这夏宫的执事你是做不得了,本宫罚你二十鞭,去做门人,你可心服?” 众人本就摸不清凌霄心中想的是什么,听凌霄如此说,狠是松了一口气,那执事也是连连磕头谢恩,就听得凌霄又道,“你需再荐个刚直不阿的人上来替代你的位置,绝不可再让人不小心闯了进来,这次还好是金夫人一家,若是他人,料不得会生出什么事端。” 转过头又对被凌霄突然变脸吓的有些木讷的金夫人道,“金夫人,你若是在这儿呆的长久,不妨经常进宫来坐坐,本宫在这儿避暑,到底没几个说话的人儿。罢了,今日便到此散了吧,本宫也有些累了。” 菀细扶着凌霄起身,由宫人们侍候着登上了船去,慢慢的行远了。 回到宫中,便有粗使宫女来报,有岚公主的信。凌霄连忙吩咐人取来瞧了,在她离开上京的这段日子,发生了不少事,第一件大事便是西邵国的公主到了,皇帝举行了盛大地仪式,册封这位公主为贵妃,即便朝中上下再不乐意看见这样的和亲,到底还是没能阻止。此事带来的好处便是大周与西邵国最少该有的十年和平当是有望了。小规模的冲突无须提,至少,西邵国国君当是下定决心十年之内不再犯境。 第二件事便是太后迎了香芹与霜儿回宫。与新进宫的几个出挑的秀女斗了个不分上下,到底还是没能分去新贵妃的满身荣光,倒是可以从岚公主的字里行间看出香芹与霜儿都成长了不少,更懂得隐忍二字了。 第三件事则是说立宛犯了宫规被太后罚。结果立宛在皇帝面前哭诉,皇帝大发雷霆,将小立宛搬到自己住的永和宫,宫里宫外皆是一片斥责之声。终究还是没能拦住皇帝,大周朝有史以来第一位能够住在永和宫地公主就此诞生。 看见这件事,凌霄不由得皱眉,太后是想借此事打压凌霄的威信,皇帝则是想借由此事维护自己的权威,想必其中的纷争不少,将小立宛推到风口浪尖非她所愿,不过,这皇宫内地皇子公主到底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这种事的发生也在所难免。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至少小立宛在皇帝身边不会吃什么大亏。 第四件事则是淡淡地提了一下凌霄走后,萧党再次被亲皇派以及地方派打压,此事从萧仲纥明升暗削的官职便可窥一二,倒是宁不凡身上又加了个头衔,而宁不凡向皇帝推荐替代被打压的萧党空出来的位置也得到皇帝的同意。预示着皇帝重用的决 纷纷扰扰地事情都在一个月之间发生。身处夏宫地凌霄有种隔楼听雨地感觉。外面地风浪再大。也与她无关。 不知道岚公主送来这封信是通过什么渠道。不过。若是有心人知道这些事。必然会掀起滔天地波浪。 想了想。凌霄还是决定提笔回信与岚公主。问候了岚公主以外。交代了自己地生活起居。又写了一封给萧仲纥。除了自己生活地一些琐事以外。全是劝慰萧仲纥保重身体地话。在宫里。凌霄自然不能写信联系外面地大臣。但是在这夏宫。虽然她地信件必然会被有心人拿去查看。到底与萧仲纥交流方便了许多。父女间地问候别人是不能拦地。凌霄可以想象。若不是萧仲纥余威尚在。大周还需要他地威名震慑几个外敌。萧仲纥地日子怕是过地更加地凄惨。 宁不凡有治世之才。到底比起萧仲纥要年轻了些。政治威望上比不上萧仲纥。经验也比不得萧仲纥老道。否则决计不会同意皇帝那个所谓三十年地计划。连凌霄都知道那基本上不可能。再强大地国家要想灭一国。也会耗尽财帛。凌霄劝不得急功近利。急于证明自己地皇帝。唯有安抚萧仲纥了。至少。如今宁不凡推行地政策还是在想办法削弱国内地地方势力。这一场仗不是那么轻松地。 而当宁不凡真正地打压下猖獗地地方势力以后。朝中恐怕又会担忧宁不凡地势力太大。势必会推出一个人取而代之。到时候。即便是萧仲纥也没有什么不可能。只要到时候萧党地势力没有宁党那般让他们恐惧就行! 想到这里。凌霄便不由得苦笑。她这个皇后到真有几分人走茶凉地味道。后宫地妃嫔怕是都迫不及待地要去太后面前献媚。就是苦了曾贤妃了。不过她此刻却是不好再写信与曾贤妃。宫中上下地事她都不能再插手了。只要曾贤妃立身正。倒还不怕宫中没有她一席之地。 想到凌霄离开上京城之前得到的消息,佟老太师病危,凌霄只能叹息,佟家怕也只能到此为止了,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到了年纪。 将信封好交给兰英,就瞧见菀细从外间走进来,身后的小太监手上捧着厚厚的一叠账本,打趣道,“娘娘,没理由咱们还要与夏宫执事管家来着,账本奴婢取来了,不过这般多的账本,奴婢可看不过来。” 凌霄叹息道,“若是有两个人帮忙就好了,就你与兰英两个识字,其他的人本宫又不放心,这事儿还真有些难办。账上还余下多少银子?” 菀细道,“奴婢问了那管账的太监,说是收入不少,开销却也大,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放进来的,最少也得是有些身份,名声好的才行,账面上就剩下三千多两银子,把下个月的月奉支了,便没什么余钱了。新执事在外面候着,娘娘要不要见上一见?” 凌霄点点头,菀细便去唤那执事进来,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太监,手脚麻利,瞧起来便是一副干练的样子,凌霄问了他几句话,回答的都极为得体,夏宫中的事务也是尽数知晓,比起之前那个年界五十的老执事倒是多了几分聪敏的气息,凌霄问他,“你可知晓如今夏宫拮据,朝廷也拿不出多的银子来,唯有开源节流,你若是有什么办法,倒是不妨与本宫说说,看看能不能坚持下来。” 那新执事道,“回娘娘,朝廷如今与夏宫上下每月的用度都减半,每个月也就一千两银子的样子,勉强能温饱,但是夏宫年久失修,老执事整日的担忧,有些房子不修便有垮塌的嫌疑,若是不垮还罢,若是垮了,少不得要受责罚,才想了这个法子。小的寻思着这笔钱是万万不能省下的,虽然朝廷艰难,这皇家的威仪也不得不顾,若是垮了伤了性命,到底不美。只是,如今…” 凌霄道,“本宫知道这差事难办,只是也不能胡来,这皇家的院子由不得人私闯。罢了,你下去想想办法,半个月之内拿出个法子来罢。” 那新执事愁眉苦脸的谢恩下去,本来升官是件好事,只是一来就摊上这么个差事,就如同在火上烤一般。 待那新执事下去,凌霄摇摇头叹息,“若是寻常人家自然还有办法,奈何是宫里。” 菀细道,“那也未必呀!奴婢有个想法,娘娘可愿听否?” 凌霄挑眉道,“说说呀!” 菀细道,“那满湖的鱼儿与藕都是好物什,放在那儿也没多少用处,倒是越发的多了,不妨让人挖了去卖掉,到底能换几个钱,只要所拖得人,不仅不会伤到皇家的体面,银子的烦恼也去了大半。在离宫之前月裳千叮咛万嘱咐,萧家送来的钱财不少,娘娘手边到底要宽裕些的好,不能靠着别人送,别人送娘娘的东西,娘娘便要加倍的打赏,才显得有气度,还要打赏下人,奴婢干脆求了这个差事,娘娘允奴婢去发笔小财可好?” 凌霄想了想道,“你打算托谁去办这事儿?” 菀细笑道,“那金夫人虽然瞧着敦厚了些,到底是当家主母,掌管着那么大的家业,没几分能耐可不行,在娘娘面前这般也不知道有几分是真性情,奴婢却是信得过她办事牢靠的,奴婢托她去办可好?” 凌霄道,“这事儿却不必让她去办,那张执事在这儿长居,必然有办法,本宫有更重要的事与你办。” 菀细略微有些失望,凌霄笑道,“放心罢,若是办的好,断然不会少了你的好处的。”(全本) 最新全本:、、、、、、、、、、 夏宫听雨 第190章 张德忠越发的老迈了,本来就满是皱纹的脸又多了不少的沟壑,双腿颤颤,经历了这三年的风风雨雨平日里走路非要两个小太监扶着才行。全\本\小\说\网 不过,皇太后面前的红人儿身份并没有变,接到一个小太监来报的消息以后,忙不迭的从屋子里走出来,向太后礼佛的所在行去,路上遇上的宫人纷纷行礼,张德忠两手都有小太监扶着,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慢吞吞的走过去。 皇太后礼佛越发的虔诚了,穿戴也朴素起来,在礼佛的时候,无论大小事都不允外人打搅,张德忠站在殿外侯了许久,今日皇太后不知道为什么,到这个时辰还没出来,又多侯了两炷香时间,才瞧见霜嫔与香才人搀扶着太后从佛堂里走出来,瞧见张德忠侯在外面,不由得笑道,“德忠呀,你随哀家来,霜嫔和香才人与哀家绣了副观音像,维妙维肖的,你也来瞧瞧。” 张德忠连忙躬身应是,随着太后向偏殿走去,皇太后与霜嫔香才人三人说着佛理,这两人在太庙行宫随着岚公主呆了这么久,对佛理研究颇多,倒是正好讨了皇太后的欢心。 到了偏殿,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皇太后才将两人打发了出去,张德忠又向殿内的几个宫人挥挥手,这才贴到皇太后身边道,“夏宫传来消息,说皇后娘娘与那个金胖子的家眷走的挺近乎,那位金夫人隔三岔五的便带些许夫人进宫探望皇后,皇后娘娘便允他们在夏宫随意行走。” 皇太后挑挑眉道,“她倒是随遇而安。金胖子?” 张德忠低头道,“便是那次在夜宴上捐了一半家产的商人。皇上还赏了个爵位。” 皇太后淡淡的笑了笑,“也难为她在夏宫还能寻到事情打繁间,咱们这位皇后可了不得,留下地人和事儿都让哀家头疼呀!那些夫人都是什么身份?唔,在那边的人,怕皆是犯官家眷,身份也当不会很高,唯有这些人才会瞧不清局势去巴结这位明显失势的皇后。” 张德忠却是有些欲言又止,“太后,恐怕未必是这样…” 皇太后道。“哦?” 张德忠道,“夏宫如今的用度艰难,皇后拿了那执事的错处,将他换了下来。只是如今宫里的用度都不足了,自然兼顾不过来,何况是那么大一笔钱。皇后与这些人结交,却是让菀细敲打他们。这些人献给皇后的东西却是不在少数。太后当是知道,这些犯官被放到那里,大多都是犯了错处,偏偏家中势力不可小窥,才会脱了罪名只是被闲置。其身后的势力不可小窥,何况在那里斗了那么些年,其中的利益纠葛千丝万缕,真要出了什么事,上京城也会为之震动的。” “这些或是有财有势。或是身后有靠山地人。若是先皇还在。也许还能想起他们。如今先皇故去。皇上自然不了解这些人地秉性。自然没有招他们回来地道理。这些人朝思暮想地便是重返上京城。即便皇后娘娘如今不得势。也比绝了希望来地好。有了这机会。自然是打破头地想要靠近皇后娘娘。何况。即便皇后娘娘不得势。真得了他们地助力…” 皇太后摆摆手道。“皇后此刻是决计不能回来地。何况。那边地情况也不如你所说地那般简单。她地手伸不到宫内来。更伸不到朝堂上去。你不提这些。哀家还忘了如今萧仲纥不如当年了。倒是有几个被他贬去地人可以一用。她若是想在夏宫掀起波澜来。怕是没那么容易。哀家唯一担心地便是她如今又怀上了身孕。几个月之后。皇帝也许会接她回来。到时候朝中上下为了这孩子。也断然不会拒绝皇上这合理地要求。即便皇帝不提。也会有人迫不及待地要让皇后回来地。” 顿了顿又道。“大皇子虽是在德妃名下。到底养在淑妃身边。淑妃也是个不问世事地。曾贤妃也有位公主在身边。倒是不怕德妃有什么想法。贵妃初入宫闱。蛮荒之地地女子不足为惧。真让哀家头疼地还是这位能翻云覆雨地皇后呀。日子久一些。皇帝和立宛才能忘了这位皇后娘娘罢?” 张德忠一愣。随即悟了。点点头道。“奴才明白了。” 皇太后笑道。“唔。皇帝如今毕竟亲政已久了。哀家如今什么事都不好再强出头。大多事还是要顺着皇帝地意思。若是皇帝有了什么错漏才好过问。” 小立宛坐在桌子下面。双手捧脸背靠墙壁。小嘴翘地高高地。任凭月裳在外面唤了多少声也不理会她。 月裳急地直跺脚,恼道,“立宛公主,你到底是为什么生气?总要说与奴婢听听呀,谁惹你生气了,奴婢替你去训他还不行?坐在地上小心受凉!” 林嬷嬷则是蹲在哪儿轻言细语的哄着,小立宛眼珠子转动了一下,又垂下眼睑,托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孩子在凌霄走后,便没有哭闹过,一生气便往桌下躲,不过她也就生了两次气,上次还是被皇太后训,最后皇帝来了方才将她哄了出来。 两人哄得口干舌燥,奈何立宛就是不动,正寻思着是不是要唤人来将桌子搬开,好将立宛抱出来,突然听见一个男声在外面道,“立宛公主,谁欺负你了?苏勒帮你揍他去!” 小立宛眼睛一亮,从地上爬了起来,飞快的向门口跑去,刚跑到门口,就被一双大手抱了起来,拥入一个宽阔的怀中。 小立宛抬起头将小嘴撅的更高,低声道,“母后都不给立宛写信!母后是坏人!有了弟弟就不要立宛了!” 苏勒闻言一愣。瞧了瞧四周,还好只有月裳和林嬷嬷在,春燕站在远处,四周都静悄悄的。 “谁这么告诉立宛公主的?” 小立宛将脸埋进苏勒地颈窝,委屈的道,“宫里地人都在说。” 苏勒呵呵笑道,“咱们地立宛公主还不认识字吧?苏勒送皇后娘娘去夏宫的时候,皇后娘娘还让苏勒给立宛公主带口信呢,等咱们地立宛公主会认字了,皇后娘娘定会与公主写信的。至于宫里人的话。公主信他们还是信苏勒?” 小立宛偏着头想了想,坚定的道,“信苏勒!” 苏勒道,“那就对了。以后谁再这么对公主说话,你就拉他到皇上面前去,让皇上与公主评理!不说这个了,苏勒带你去骑马。走!” 说着将立宛放肩头一放,月裳正要开口,小立宛却是有些犹豫的道,“我要去念书!这样母后才能早点给立宛写信。” 苏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月裳与林嬷嬷也是一阵好笑,自然没有人会要教不到三岁地孩子读书,何况还是一位公主,苏勒笑道,“立宛要想识字。那得等皇上空了帮立宛寻个师傅,咱们先骑马去,等皇上空下来,再与皇上说说呀!” 小立宛认真的想了想,点点头道,“好!” 这次月裳倒是没有反对苏勒带立宛去玩。就算危险些的事儿只要能分散小立宛的注意力都是好地,便只是对林嬷嬷道,“嬷嬷先去校场瞧着,我去吩咐他们准备些东西,随即便过来。”林嬷嬷连忙跟了上去。 月裳瞧了一眼在远处的春燕,连忙吩咐人去煮消暑的汤水,又让人烧水候着立宛回来洗澡,亲自挑好了换洗的衣服,这才匆匆地赶到校场。 到校场的时候才发现。苏勒并没有带小立宛去骑马。反而是叫了两个侍卫在那儿对搏,自己与立宛在树荫下呆着。场上的太阳火辣辣的,不过更热烈的是对搏的两人,小立宛已是完全被吸引了过去,连月裳也觉得很是吸引眼球。其实,若是真懂得打架或者在战场拼杀过的人都能看的出来,那两个侍卫倒是没卖力的打,只是使着花哨地招式,看起来煞是好看,月裳不由得走到苏勒身边,低声道,“想不到苏大人到还知道些分寸。” 苏勒一瞪眼道,“承让承让,难道月裳姑娘就以为苏某人只是不懂规矩的莽夫么?”月裳却是忍不住想再刺激他,挑眉道,“难道不是?” 苏勒冷哼一声,低声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月裳却是不恼,对着被他们对话吸引过来的小立宛笑道,“苏大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公主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小立宛随即把目光转向苏勒,苏勒正要开口,月裳又道,“不可糊弄公主哦!” 苏勒咬牙,看着立宛亮晶晶的双眼一时间不知道当如何回答… 小立宛已是迫不及待,拉着苏勒的袖子道,“苏勒苏勒,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是什么意思?是说女子和小孩子比较难养么?可是,立宛又是女子又是小孩子,还是很好养啊,立宛听母后的话,不挑食,所以不爱生病,倒是皇兄经常生病,比较难养!” 苏勒抿抿嘴,指着场中道,“公主快看那边!”小立宛被吸引过去,忘记了这个问题,引得月裳一阵清脆地大笑。(全本) 最新全本:、、、、、、、、、、 夏宫听雨 第191章 夏宫门口的马车越发的多了,不过,若说凌霄的日子越发的繁忙倒不见得,依然整日的抚琴看书打谱,偶尔会有两个人来说说话打发一下时间,顺便的也了解一下宫外的情形,听一听时事趣闻。全/本\小/说\网 静下来的时候也会回过头去想一想往事,想一想岚公主在她临行时候说的一些话,心情渐渐淡漠的同时,也想明白了许多的道理,到底有时间好好的想一想未来的日子当如何了。 有时候,凌霄甚至会打趣的与菀细几个说,便在这夏宫里呆上一辈子也不错,至少如今的夏宫更像一个小家,万事凌霄都做得主,也无须像在宫中那般谨慎。日子更像是一个富贵的闲人,除了家长里短,便剩下对偶尔发生的新鲜事的好奇了。 不过,这些话终究只是说说而已,凌霄自然舍不得自家的女儿,也饱尝了与亲生骨肉的分离之苦,看见苏勒信中提到小立宛在宫中发生的事,到底偷偷的流过泪。加上肚子里还有的这个孩子,凌霄自然是要再次回到那座宫殿。 实际上,即便远离了权利的中心,凌霄依然会不由自主的去关心那边的人和事,只是随着心情的变化,有些事关心的少了些,朝局上的混乱因为邻国的动荡没有引起很严重的后果,大周王朝依然缓慢的迈动着前进的步伐,明面上的斗争因为上一次的爆发又转入暗里,各种势力慢慢的沉淀,蓄积着力量,等待着下一次水到渠成的触发点到来,经历的战争和灾荒的人们比往昔更为渴望平静的日子。 凌霄一时心软,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是,与金夫人的来往中认识了几个背景不错的夫人,在对方表达善意地时候,顺水推舟的接纳,并得到了一些支持。 原本凌霄以为这样地日子会一直过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再次降生。上天却终究不太眷顾她,在她到了夏宫四个月。天气渐渐的凉下来的一个夜里,方才上床睡着,就被外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菀细起身去开门,与外面的人说了几句,便越说越低声,凌霄忍不住问道。“菀细,发生什么事了?” 菀细听见凌霄醒了,忙点蜡烛走进来,声音略微有些哽咽的道,“娘娘,容慧姐姐怕是不行了。” 凌霄一惊,来了夏宫以后容慧地神色渐好,食量也比平常大了许多,也就是这两天天气渐渐冷了,不小心着了凉。请了大夫来瞧,也说没有大碍,却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然不行了。 凌霄连忙起身。菀细忙把蜡烛放在桌上,过来扶着凌霄,“娘娘,您的身子…” 凌霄推开菀细的手道,“没事,你去替我找件外衣过来。我要去瞧瞧!” 凌霄地肚子已经有些显了。也许是因为在这儿地日子过地悠闲。略微有些发福。加上还怀着孩子。那肚子竟然比怀立宛地时候还要大上几分。 菀细道。“那娘娘在这儿坐着。奴婢去拿。”找了外套披风。替凌霄穿上了。又简单地将凌霄地头发挽了个髻。寻来个灯笼向容慧地房间走去。 还没到容慧地房间。就瞧见那屋子灯火通明。几个小宫女在屋子里嘤嘤地哭泣。凌霄心一沉。发现屋子里还有人低声说话。这才松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迎面而来地便是一阵血腥味儿。凌霄闻到这个味道便恶心欲吐。几个小宫女听见声音转过头来发现是凌霄来了就要请安。凌霄摆摆手。菀细吩咐道。“去把窗户打开。”说着将凌霄扶到床畔坐下。 又问那几个小宫女道。“请大夫了吗?今天白天不还好好地么?” 其中一个小宫女低哭道。“兰英姐姐已是去请那位太医了。睡觉前还好好地。容慧姐姐还与我说笑来着。半夜里睡到一半。我便听见里面咳嗽地厉害。起身点了蜡烛进来倒茶给容慧姐姐喝。就听见菀细姐姐在吐。还以为吃了什么东西坏了肚子。走进一瞧。走进一瞧才发现大口大口地全是鲜血…呜呜…” 可不是,床畔满地的鲜血,被子上也染了不少,屋子里的空气好歹因为打开窗户稍微清爽了些,血腥味儿依然浓厚。 容慧地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也不再咳嗽了,就是说话有些艰难,正与凌霄说着什么,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那气色,若不是因为她躺在床上,竟然比正常人还好上几分。 凌霄忍不住拭泪,容慧正是大好的年华便如此,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容慧慢慢的安慰着她,“娘娘,您该保重身子,奴婢如今越发的不中用了,活着也不能再侍候娘娘,就这么死了也算求仁得仁,好在奴婢是一个人,死的时候能有娘娘关心,已是心安。娘娘还是快回去罢,莫要让这屋子里的晦气冲撞了娘娘肚子里的孩子。” 听着容慧如此丧气地话,凌霄忍不住唾道,“说什么胡话,你且好好歇着,等下太医就过来了。” 容慧只是笑,“奴婢能活到这个份儿上,已是知足了,奴婢走了以后,就请娘娘让人将奴婢用草席卷了,在夏宫外寻个僻静地地方埋了,奴婢即便死了,也感激娘娘的恩德。” 菀细闻言红了眼眶,“容慧姐姐!你不要再说这些了,等娘娘生下了龙子,咱们还要一起高高兴兴地回宫去,你就不思念立宛公主了么?” 容慧笑道,“别哭了,我不再受病痛折磨,这是好事,你该替我高兴才是。立宛公主么,立宛公主…咳咳…” 容慧说到一半又开始咳嗽,一边咳嘴角有血不断的溢出,凌霄到底身子不方便,只得让开来,让几个宫人帮容慧捶背,又端茶让她喝。 众人正忙碌间,外面一阵劈劈啪啪的脚步声,兰英不断的道,“您老就快点吧!” 一个老迈的男声道,“哎呀,兰英姑娘,您就可怜可怜我一把老骨头,哎拉,别拉,我快些,快些还不行吗…” 到了门口,竟是兰英与一个小宫女一个拉一个推,将那太医给拽了来,瞧见凌霄在屋子里,那太医吓了一跳,正要请安,已是被菀细拉住,“娘娘说了,您快替容慧姐姐瞧瞧吧!” 那太医将手指放到容慧脉上一搭,脸色大变,凌霄见状已是知道不妥,正要让他出去说话,容慧已是笑道,“有劳您老人家了,咳咳,我知道大限到了。” 那太医瞥了一眼凌霄,低头道,“容慧姑娘,你这病,本还能拖些日子,只是突然受了风寒,又吃了些相冲的葯,这才让五脏衰竭,哎,你们怎么不早些叫老夫来呢?” 兰英闻言不禁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口中喃喃道,“都怨我,都怨我…” 容慧道,“谁也怨不得,这命是老天给的,阎王要收便收去,与凡人何干?” 菀细抿抿嘴道,“兰英也是好心…”这太医毕竟不是原来那个陈老太医,用着不算放心,宫里请了来给一个宫人治病,传到宫中又是个话柄,她们也是想替凌霄省麻烦才会如此,何况风寒并不算什么大病,却没想到遇上了个庸医。 菀细与兰英抱头一阵大哭,几个小宫女见状也哭了起来,容慧在床上无奈的苦笑,一着急又是一阵咳嗽,咳嗽过后吐了一大滩血,众人忙着安抚她,凌霄只能在一旁干着急,那太医也被拽了过去,逼这他下葯与容慧缓解病情。 待安定下来的时候,容慧已是气若游丝,而众人也是大汗淋漓。 用老参与容慧吊着一线性命,便摊摊手道,“老夫也只有这般大的能耐了。”一副凭君处置的模样。 众人此刻已是无暇去理会他,要么暗自饮泣,要么小心翼翼的侍候着凌霄,这太医也是皇帝跟前亲近的人,凌霄只的道,“兰英,你们送太医回去休息。” 待兰英送走太医,又吩咐一个小宫女道,“你去寻执事,让他天一亮便派人去金府,请金夫人过来一趟。”顿了顿又道,“你们在这儿侍候着,该准备的事都准备一下吧,有了个好歹总不能真让人用草席卷了扔出去,菀细随我回去一趟。” 听了凌霄的话,众人又忙碌了起来,容慧即便是尚义,也只是个下人而已,事情又不能声张,唯有只留下了一个人在这儿侍候。 待凌霄从自己的妆盒里收拾了一套首饰,又让菀细挑了一件体面又不逾制的衣服,那边已是有人来报,容慧断气了。 凌霄只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一般,打发菀细过去替容慧收拾身后事,自己独坐在房间里,望着那风中摇曳的蜡烛淡淡的出神。 人如风中残烛,外面的狂风暴雨随时可能破门而入,熄灭那一点点的光芒。即便是在别人眼中燃烧的再怎么旺盛的蜡烛,终究会在不经意的时候被吹灭。 一种无名的低落涌上心头,她是不是错了呢?凌霄有些不确定,肚子突然疼了一下,凌霄回过神来,手覆在肚子上,又想到了宫中那个粉雕玉琢的女儿。 不!她没有错!若不是她一直不信命,又怎么会有那么可爱的女儿呢?(全本) 最新全本:、、、、、、、、、、 夏宫听雨 第192章 容慧最终是被金夫人的马车送出去的,菀细随着去替她寻了块地,据说背靠高山,面朝流水,不知道到底风水好不好,风景倒是不错,凌霄自然没办法看见了,在夏宫她的行动虽然自由,那也限于夏宫内。全本 除了几个相好姐妹的泪水以外,无以凭吊,连个亲人都没有的容慧注定了随着这些人的记忆渐渐的消散而失去曾活在这世界上的痕迹。 凌霄的生活又恢复到了往昔,夏宫所在的这座城池有些身份地位的夫人来往平常,只是菀细和兰英伤感万分,凌霄不得不找些事来让她们打繁间,死者已往矣,生者的路却当继续下去。 而月裳倒是不见得有多少悲伤,从京城的来信中可以看出她正与苏勒斗气的不亦乐呼,小立宛随着苏勒学武,这事儿在皇家本是不能容许的,皇帝则是一笑置之,只道是两三岁的孩童怎懂得那许多,过些日子自然就坚持不下去了。 只是凌霄自己却像是被什么附体了一般,日渐消瘦的同时睡眠越发的不好了,而且开始孕吐,在容慧死去后的第二天,这一吐便到了第六个月还没有好转。 这个时候的凌霄瞧起来与容慧死前的模样无异了,身上没有半分肉,凸显的肚子格外吓人。 菀细扶着那太医从凌霄屋子里走出来,进了旁边的小房间,背后屋子里又传来一阵呕吐的声音,兰英焦急的叫道,“娘娘…你去倒杯茶水与娘娘漱口。” 那太医听见这声音皱着的眉头又多了两道沟壑,果然菀细望着太医道,“贺太医,您瞧这该怎么办呀?” 贺太医无奈的道,“娘娘这是心病,老夫也没有办法呀 菀细跺脚,“难不成就这么让娘娘吐下去?才开始的时候还好。就是早上起来会吐一下,到现在却是整日的只能躺在床上了。吃一口,吐两口,吐的全是胆汁了,这么继续下去,莫说小皇子保不住,便是娘娘…” 贺太医苦笑道,“娘娘与小皇子要是有个好歹。老夫的性命也是保不住的。” 菀细扭过头。“奴婢知道这事儿贺太医也脱不了干系。所以才让您老帮忙想想办法呀。这么下去定是不行地。” 贺太医道。“心病自然需要心葯医。这事儿自然还要问菀细姑娘与兰英姑娘。你们两人与娘娘最贴心。” 菀细闻言抿了抿嘴。开始在房间里踱步。“娘娘地心病。难道娘娘是想着立宛公主?奴婢与兰英两个旁敲侧击地问了许多次。也没问个所以然出来。心病。心病…哎…真真是急死人了。” 贺太医见菀细着急。忙劝道。“莫急莫急。着急易上火。对身体不好。菀细姑娘且细细地想想。” 菀细恼道。“怎地不急?怎地不急?娘娘这都成什么样子了…”说到一半竟是哭了出来。 贺太医到底是男子也不好去劝。反而退地远远地。摆着手道。“菀细姑娘莫要生气。老夫地意思是越着急反而事情越理不出头绪来么?好好地想想。要不。把宫里地宫人都叫来问问呀。何况。咱们在这儿干着急也不是办法。这事儿已经如此严重了。当禀明皇上。” 菀细听了贺太医的话,倒是勉强镇定了几分。深吸了两口气。强自镇定道,“娘娘虽说不让禀报宫里。如今也顾不了那许多了。我去与兰英商量一下,您老再想想办法,即便能让娘娘喝点东西也是好的。” 贺太医道,“用针也只能勉强止住不吐,想让娘娘吃下东西却是千难万难了,兴许民间能有什么好方子,老夫在这儿守着,菀细姑娘寻个人去找找罢。” 菀细点点头,把眼角的泪痕擦干,径自走进房间,兰英正扶着凌霄躺下,眼眶也是红红的,几个小宫女忙着打扫被弄脏的地方。 瞧见菀细也是满脸的愁容,凌霄轻轻笑道,“看来本宫倒是有希望把这孩子给吐出来了,就是比生还要折腾人些,想必是个调皮的小家伙,本宫还以为立宛已经够皮了呢。” 凌霄的声音气若游丝,明显是不敢动作太大,怕又引起呕吐,却又瞧见她们两人难受才出言安慰,菀细地鼻子又是一酸,却是带着些许哭腔笑道,“娘娘休要逗奴婢,奴婢可不曾听说谁家的孩子是吐出来的。娘娘想立宛公主了吗?奴婢也是想公主地紧。” 凌霄想到立宛就不禁笑道,“小丫头随着苏勒练武高兴着呢,引得月裳整日的与苏勒斗嘴,倒是林嬷嬷说苏勒是好人,只要立宛高兴,便是黑些也不要紧,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呢。” 兰英附和道,“月裳便是喜欢与苏勒斗嘴,娘娘不妨将她嫁给苏大人,咱们瞧着也可乐。” 菀细瞧在眼里,见几个小宫女进来,菀细笑道,“娘娘且休息一下,奴婢与兰英出去办些事儿,你们几个好生侍候着,有什么事便来唤我与兰英,贺太医也在隔壁候着。”说着拉着兰英的手向外走去。 到了外间,菀细道,“如今你也瞧见了,娘娘这般不行。太医说娘娘是心病,我瞧娘娘说起立宛公主便笑出来也不会不适,便寻思着是不是寻个人带信回宫,求皇上让立宛公主来夏宫住些日子,好歹把这段时间给熬过去。” 兰英闻言皱眉道,“娘娘说了,不让把这边的事往宫里报。菀细瘪瘪嘴道,“便是咱们不报,难道就没人报上去?如今娘娘已是三天滴水未进了,睡着了一会儿便惊醒,这时候还想那么许多干什么?娘娘为的什么会如此,你我虽不好说,却是心知地,那是为了容慧姐姐,想解开这个心结已是不可能,到底只能分散些注意力,让娘娘心思开阔些,高兴些,自然就不会再往不开心的事上想。” 兰英抿着嘴道,“我岂有不知这事儿的道理,只是娘娘心中的顾虑你当是知道的。” 菀细跺脚道,“这都什么时候了?” 兰英道,“这样的情形我还在家中的时候也遇上过,我一个婶婶便是从怀孕便开始吐,吐到差不多把孩子生下来便好了,家中的人也是焦急不已,到底还是没什么大事,只要侍候的周道些便行。” 菀细道,“这种事怎么能凭经验?有个好歹,咱们都得陪着,我倒是不怕随娘娘,只是立宛公主若是没了娘亲,又当如何?何况,娘娘肚子里地孩子才是皇上地嫡子,好容易才有了,经不得万一的,娘娘日后全系在这个孩子身上,这事儿,就当禀报皇上。” 兰英道,“我总还是觉得…” 菀细打断她,“这样罢,你去找找金夫人帮忙寻一下民间可有什么方子,我派个人去问问岚公主地意思,娘娘如今最相信的人莫过于岚公主和宁夫人了。” 兰英勉强点点头,“问问岚公主是最好不过,即便她存着什么心思,总是会为了小皇子好的。” 菀细闻言一愣,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两人说定便分头去做事,金夫人得了消息便迫不及待的在城内寻找名医,还派人快马去了上京,而菀细则是写了三封信,让人分别带到萧家,宁府以及岚公主府上。 两人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在两人办完事回来的时候,凌霄房间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刚走到院落门口,就听见里面闹哄哄的,太监宫女穿梭不休,夏宫执事在院子里站着,在里面忙碌的除了凌霄带来的宫人还有夏宫的宫人。 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菀细飞奔过去,径直冲进屋子里,房间里正热火朝天的忙碌,菀细一不小心差点撞到一个端着水盆出来的宫女,血腥味儿扑面而来。 床上的凌霄已经陷入昏迷,旁边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几个妇人在忙碌,其中一个像是稳婆,菀细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在地上,此刻却是由不得她放任自己的心绪,抓住一个宫女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娘娘现在怎么样了?太医呢?” 那宫女被菀细的手掐的生疼,本就是吓的惨白的脸更是惨无人色,口齿不清的道,“奴…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菀细一把推开那宫女,走到床边,那稳婆像是知道菀细的能说上话的人,有些焦急的道,“娘娘此刻耽搁不得,已是出了这般多的血了,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菀细咬住下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见到众人都是望着她,旁边一个机灵的小宫女拉了拉她的衣袖,菀细这才反应过来道,“务必要救娘娘,孩子…孩子就罢了!” 众人得了准话,便动作起来,菀细在一旁瞧了一会儿,脚下竟然迈不动步子,想要去帮忙,却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在那里杵着挡住众人忙活,不多时便被赶了出去。 到了外间,正好瞧见贺太医正在让小南子煎葯,菀细突然浑身都来了力气,冲过去,一把拉住贺太医的衣领道,“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在这里守着么?”(全本) 最新全本:、、、、、、、、、、 夏宫听雨 第193章 贺太医被菀细抓住领口,菀细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那么大的手劲,勒的贺太医说不出话来,在菀细眼里,便成了贺太医心有愧疚,双手更是死死拽着衣领,贺太医只觉得喘不过气来,双眼哀求的望着菀细,菀细则是一个劲儿的追问,“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会这样?你说呀!说呀!” 眼见着贺太医要翻白眼,旁边几个小太监连忙过来拉住菀细道,“菀细姐姐,你这么拉着贺太医,让他怎么说话呀!”用手去掰菀细的手指,却是如同铁箍,怎么也掰不动。\\./ 又是唤了几声,几个人一起用力好歹才将贺太医给救了下来,菀细一松手,贺太医便直往地上跌,好在有两个小太监已是看见不对,将人给扶着,就看见贺太医一阵剧烈的咳嗽,气喘呼呼的想要说话,却是又咳了起来,一个小太监与他捶背,半天才消停下来,中途若不是另外几个小太监拉着,菀细差不多又要冲上去一阵摇晃。 贺太医好容易才缓了过来,苦着脸指着菀细道,“菀细姑娘,老夫一直在这儿候着的呀,知道娘娘突然…这才进去侍候,发现不对就让人请了稳婆,这边老夫才去叫人来抓葯什么的,产房内,我一个男人到底不方便。” 菀细道,“到底怎么回事?” 贺太医依然头晕眼花,旁边一个小太监倒是机灵,接口道,“小的一直侍候着太医,娘娘在房间里突然说想要吃些东西,离烟姐姐听见高兴坏了,却还是担心娘娘闻到味道便吃不下去,去厨房挑了清淡的东西做了出来,又怕娘娘看见东西太多失了胃口。端回来以后一样一样的给娘娘端进去,娘娘像是真有了些胃口,连端好几碟子东西进去。娘娘吃的虽不多,好歹没反胃。几个姐姐还正开心呢,说等菀细姐姐和兰英姐姐回来以后也说与你们高兴高兴,结果,就听见娘娘叫着肚子疼,然后,有位姐姐尖叫了一声。小的还以为有刺客呢,冲过去一看,便是满床的鲜血。” “小的立马出来请贺太医过去,贺太医与娘娘请了脉,便让人立即去请产婆来,然后吩咐小地几个去准备一些东西,一直侍候到稳婆来了才离开,方才菀细姐姐回来的时候,便是在旁边的房间里亲自看着火,若是这边有事儿。便会即刻来唤,小地也一直在,听说了菀细姑娘回来。这才出来的。” “吃了东西就肚子疼?”菀细有些神经质般的问道,“吃了什么?都有谁去准备?可有人试吃过?那些东西都有谁碰过?” “娘娘不是没吃完么?那剩下的东西在哪里?”兰英的声音插了进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脸色黑的吓人。那小太监道,“东西便放在贺太医休息地房间里,咱们一直看着呢。只是一直来不及去验而已。” 深吸了一口气,这事情摆明了非常的诡异,菀细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望着贺太医道,“娘娘的脉象可能瞧出什么?” 贺太医道,“当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兰英眯眯眼。转身唤过在旁边站了许久地执事道。“麻烦你去找几个人。将今天碰过这些东西地人都拿下来。单独关起来。”说着。指着那小太监道。“你办事还算机灵。就与执事公公一起去吧。今天这事儿。谁都逃不了干系。” 那执事早就吓地面色发白。在夏宫出事。他逃不了干系。听见有希望抓到罪魁祸首。自是打起了十二分地精神。道。“兰英姑娘放心。咱家一定办好这事儿。小公公请罢。随咱家速去。莫要让有干系地人逃了。” 听了兰英地话。菀细地心也镇定起来。事情已经发生了。便要想办法往最好地结果发展。即便不能是最好地结果。次好地也是可以接受。若是凌霄有个好歹。她们便都不用活了。 “贺太医。麻烦你去看看那些东西。”顿了顿又道。“兰英。金夫人那边还有宫里都该有个消息过去。这事儿。咱们身份低微。即便想查。没有靠山也不能查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没准还不了了之。娘娘不能再出什么事儿!” 兰英道。“这事儿还是我去吧。你便在这里候着。娘娘身边信得过地人也就那么几个。你到里面去守着。贺太医。麻烦你也去!” 贺太医闻言满脸地为难。“兰英姑娘。这与礼不合呀…” 菀细又是一把拽住贺太医的衣服,“与礼不合,哪儿来那么多道理?娘娘有个好歹,你去跟阎王爷说你的礼去?” 贺太医闻言满是沟壑地脸上哭笑不得,“放手,放手,老夫去还不行么…” 兰英瞧着菀细轻轻摇头,菀细脸一红,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有多失礼,忙替贺太医整理好衣领道,“您老早这么说不就行了么?奴婢失礼了,贺太医莫要和我这小女子计较。” 贺太医摆摆手道,“菀细姑娘还是进去安排一下,老夫这才好进去。”说着又回过头去对他带来的一个小太监道,“你去与福平去守着那葯和屋子里的东西,两个人轮换着,不可离了人。要是那葯出问题,死的必然是你们两人,老夫定会让你们先试葯的。” 菀细进去转了一圈,好歹吩咐众人隔了一个帘子,让贺太医能在里间侍候,这才看着众人忙碌,心中却是百转千回,这稳婆是在民间请来的,而房间里侍候的人都是凌霄带来的人,不过,由于凌霄带来地人并不多,所以,在夏宫挑了些许人过来帮忙,到底是带来地人出了问题还是夏宫的人出地问题,菀细不得而知,凌霄的饮食必然是要经过众人的口才会下腹,唯一的解释便是那葯唯有对孕妇有作用,只是,远在夏宫,又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又会是谁会如此的不择手段? 想了许久,菀细的心中隐隐约约的浮现出一个人,不能十分的断定,却有**分的把握了。 如果,真是那个人下的手,必然不会落下把柄,只是,这事却是没什么查下去的必要了,即便是查,也应该查不出结果来的。 凌霄躺在床上脸色灰暗,血水一盆盆的端出去,孩子已是保不住了。 那产婆还算卖力,也十分的有经验,做事利落仅仅有条,这样一个人当是与这件事无关的,剩下的会是谁呢? 产房里面帮忙的人还没有被唤去问话,菀细的眼光在众人的身上一一的扫过,越发的坚定心中的信念,查不出来也要查!否则,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下一次谁知道还能不能保住凌霄的性命,凌霄的吃食一直是菀细与兰英亲自过手的,别人使不得手脚,唯一的这么一次,便让人抓住了机会,这是菀细所不能容忍的,她与兰英的失误造成的这一切,她定然要给凌霄一个交代。凌霄的肚子焉了下去,带血的胎儿还来不及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气便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房间里的宫女都有些色变,菀细的脸却是刹那间遍布了泪痕,凌霄躺在床上痴痴的望着那孩子最后一眼的眼神让她整颗心都撕裂开来。 那稳婆收拾好了一切,“已是无大碍了,娘娘失血过多,怕是要好生补上一补,将养一年半载的,哎娘这身子,老奴都不知道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请大夫进来瞧瞧吧。” 菀细闻言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塞到那产婆手里,擦了擦眼泪道,“谢谢嬷嬷了,请嬷嬷先到隔壁去吃茶。”又招呼一个宫女过来带路,那稳婆谢过菀细以后走了出去,贺太医已是在与凌霄切脉。 半晌,方才道,“娘娘好生将养着,老臣去开些葯,娘娘先休息一下罢。” 凌霄眨眨眼,对菀细轻轻的勾了勾嘴角,“本宫省的,准备些吃食吧,准备好了就来唤本宫,要早些好起来才行。”说罢闭上眼睛陷入了沉睡。 众人轻手轻脚的收拾了一番屋子,将四处捂的严实不透风,这才退了出来,菀细亲自在房间里守着,让人通知兰英将手上的事情暂且放一放,先与凌霄做些补品。 兰英已是吩咐了人去传话了,回来正打算去瞧瞧那执事的事办的如何了,便听见菀细的传话,赶回来亲手做了补品,和着那贺太医守着煎好的葯一并送来,两人待那东西凉的差不多了,这才唤了凌霄起身,凌霄一唤就醒,双眼明晃晃的,要不是刚才发出轻微的鼾声,菀细几乎要以为她根本没睡着。 就着菀细的手吃了东西,一滴汤水都没有剩下来,躺下后不过片刻,又睡着了。 侍候好了凌霄,菀细继续留在房间里守着,兰英则是去问那些宫人的去向,刚走到院子里,便听见有人来报,一个宫女上吊自杀了,还是一个从宫里跟来的宫女,在凌霄跟前已是侍候了三年了。 兰英冷冷的笑了起来,早就料到的结果不是么?(全本) 最新全本:、、、、、、、、、、 夏宫听雨 第194章 事情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去上京报信的快马一来一回花了不到一天一夜,皇帝的意思是要凌霄好生将养,过两天便送立宛过来,若是他得空,便来瞧瞧凌霄,修养好身体以后便接凌霄回去。//.qВ5.\ 报信的人来的时候凌霄正在熟睡,像是一次要将之前欠下的睡眠补足一般,凌霄吃了便睡,睡到用膳的时辰便唤她起来用膳,凌霄则是有什么吃什么,来多少吃多少,肚子就像无底洞一般,让菀细和兰英担心了一番,直到后来贺太医问脉以后道是无妨,这才放下心来。 这个时候,要么便是菀细,要么便是兰英在身边寸步不离的守着,还要亲手过问凌霄的吃食,以及外间来的探望,三两天下来,菀细与兰英都瘦了一圈。 三天以后,皇帝派来身边亲近的太监侍候凌霄,又让宗人府的亲信查询此事,奈何人已经死了,再也没有查下去的线索,最终以处死了几个宫人为结束,此事还是成了一桩悬案。 小立宛是在半个月之后才被苏勒送来的,小产小月子,半个月内要将养,自然不能让小孩子进产房,何况凌霄还一直沉睡。月裳和春燕的到来到底让菀细和兰英松了一口气,当初凌霄身边六个尚义,如今一个死,一个背叛,还有一个渐渐的与众人疏远,到底众人还是放心春燕不会下手害凌霄的,四个人轮着,好歹能休息一下。 而小立宛则是由奶娘带着,见自己的母后不过半年不见,便瘦的似骷髅,初见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己的母亲,而且现在整天的睡觉,也不理她。便十分担心,在凌霄身边一刻也不愿意离开,众人劝了许久。小立宛只是倔强的崛起小嘴,也不知道后来林嬷嬷与苏勒是怎么哄她地,每日乖巧的在凌霄起身吃饭的时候准时出现,然后便整日地不见人影,这时候,月裳倒是相信苏勒不会害了小立宛,拿她的话来说。至多不过晒的黑些罢了。 小立宛来了以后几天,凌霄的精神渐渐好了些,一天之中有几个时辰能醒着,食欲倒是有些好,短短的不到一个月,身上竟然长出了些肉来,脸色也好看起来。 只是,凌霄的性子越发的高深了,谁也猜不透她心中在想什么,菀细几个来与凌霄说之前发生地事。凌霄听了便只是淡淡的微笑,无论月裳菀细兰英有多生气,她也只是笑。到也不拦众人说,若是说的多了,便自顾着看书。 小立宛来了不过半个月,便又让凌霄送了回去,本是皇帝下旨让凌霄回宫,凌霄婉拒了。道是自己身子还没有好,经不得长途跋涉,此刻是冬季快要过年,夏宫不太适合小立宛居住,她如今的精力也管不过来小立宛,便将小立宛送了回去。 小立宛回去以后不过两天,苏勒又出现在了夏宫之中。 这时候的凌霄已经渐渐的有了精力可以偶尔见一见外人,在凌霄生病期间,金夫人出了不少力。夏宫虽不方便让外人来住。金夫人则是每日都从远在十多里外城外的住处赶来探视,在宵禁之前又赶回去。有什么人来送礼探视。也大多都是经金夫人的手,缺什么更是金夫人在寻,夏宫并不宽裕,凌霄手上的钱财也不够使,金夫人笑眯眯的买来了,绝口不提钱字,倒是让凌霄承了她地情。 因此。在凌霄身子渐渐好了些以后。金夫人再来。都说不得要与其说会儿话。金家有了皇后这道靠山。倒是说话又硬气了几分。 菀细与兰英本来还有些瞧不上这位金夫人。心中这会儿却是喜她做事洒脱。没过多地心眼。却也不是那种不会做事没脑子地人。粗中有细。又让人对她不设防。倒是个可以结交地人。自然。最重要地是。凌霄身边此刻没有几个可以用地人。 身体渐渐恢复地凌霄像是对什么事都感兴趣。唯一不感兴趣地便是宫里地事。有人提起了她也听。听了却是从不发言。就连岚公主每月一封地信也是看了看就扔到一边。至于萧家更是断了来往。像是铁了心要在这夏宫里住上一辈子。当成一个小家一般地经营。打发了夏宫地执事随着金夫人去做些小买卖。又让金夫人以及常来探望她地几位夫人常来走动。学着当世地贵妇人一般开开茶会。完全忘记自己还是一国之后了。 有人继续会来。有人渐渐地瞧着凌霄地模样断了想念。夏宫对于他们也不再神秘。渐渐地失去了吸引力。加上凌霄亲切。又没了回宫地心思。众人自然不再将心思放在她身上。夏宫这个往日让人瞩目地地方。渐渐地淡出了人们地视线。而凌霄这位没了斗志甘于平凡地皇后。也渐渐地让想要上进地人失去了期盼。再不主动地登门求见。 直到年后。凌霄身边常来往地只余下了当地还算有些名望地几位夫人。隔三岔五地一聚。日子过地极为逍遥。 春日地小雨初歇。菀细端着一碗面条走进书房。房间里。凌霄正在看一本史书。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笑道。“本宫正说饿了呢。到底是你贴心。” 菀细瞧着凌霄丰润了许多的脸庞笑道,“娘娘这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凌霄挑眉,猛然想起今天是萧若雪的生辰,微微一愣,将手中的书放到桌上,接过碗道,“你出去吧。” 菀细笑了笑,凌霄的身份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不过如今既然替代了萧若雪,就一定得按照这个步子走下去,菀细不知道凌霄真正的生辰,只能在这个时候送上一碗寿面,瞧凌霄的脸色却像是触碰到了伤心事,只能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凌霄端起那如玉一般的小碗,不经意的时候瞧见了自己的手指,圆润的泛着光泽,手心柔软,不像当年那般还有一层薄薄的茧子,也没有了用针后留下的针眼,彻彻底底的像个贵人了。 只是,今天到底是萧若雪的生辰,往年凌霄是断然不会忘记的,即便是萧若雪死后,直到在这夏宫中过着忘记了时间的日子,才会忘记了这一天。 凌霄轻轻的笑了,并不像菀细所想的那般哀伤,将面条小心翼翼的吃到口中,不去弄断,吃完以后,这才唤菀细进来收拾。 菀细进来的时候瞧见凌霄神色如常,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低声道,“娘娘,岚公主又送信来了,宫里还送来了皇上的赏赐,以及立宛公主的礼物,说来立宛公主已经三岁有余了。” 凌霄笑看菀细道,“还有谁吗?” 菀细道,“还有岚公主也送了些礼物,曾贤妃娘娘送了一副字画,宁淑妃送了几本古籍。” 凌霄道,“没有了?” 菀细道,“没有了。” 凌霄笑,“很好。” 菀细不解的偷偷看向凌霄,凌霄则是笑道,“把东西拿来与本宫瞧瞧吧,倒是她们多费心了。说来曾贤妃和宁淑妃生辰的时候,本宫倒是忘了,岚公主生辰的时候本宫还在床上人事不省,她老人家倒是大肚不与晚辈计较。” 菀细不知道凌霄是什么意思,不由得笑道,“岚公主是知道的,怎会见怪?”又退出去让人将东西搬了进来,皇帝赏赐的是一些首饰,绸缎,岚公主送了一尊玉佛,立宛送来的是一副字,亲手写的,还有亲手做的一朵珠花,虽然有些拙漏,到底是一份心意,曾贤妃送来的真是一副字画,还是当代的名家,想必是通过其父去求来的,宁淑妃的几本古籍倒是挺合凌霄的心意,她必是知道凌霄进来爱看书。 凌霄瞧的眉开眼笑,菀细则是在一边幽幽叹息,半晌,终究忍不住道,“娘娘,您真不打算回宫了吗?” 凌霄淡淡的瞧了菀细一眼,威严十足,如今的凌霄深沉的连身边的人也看不出她的心思,虽然越发的慈眉善目,却总是让身边的人感受到无形的压力,菀细被瞧的背脊一凉,险些说不下去,只是错过这次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勇气开口,咬咬牙道,“娘娘,宫里的人儿三年一换,皇上对娘娘那份情意不知道能维持多久,娘娘如今的年纪…怎比得过那些千娇百媚的新人儿?何况,上京的形势千变万化,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是怎样,娘娘若是打定的主意要在这儿呆下去,又何必将立宛公主送回去?” 凌霄勾勾嘴角,“本宫有说过要在这儿呆上一世了么?” 菀细一惊,抬起头道,“那娘娘…” 凌霄道,“书画就留在书房里,其余的收拾起来吧。” 菀细抿抿嘴,却是站在那里不动,凌霄见状笑道,“你去吧,本宫自有打算。” 菀细又望了凌霄一眼,低下头将岚公主的信放在桌上,又去唤人进来将皇帝的赏赐以及岚公主送的玉佛搬下去。 待人散了,凌霄这才拿起桌上那封信细细的看了起来。 上京城,在这段时间又有了新的变化。 各位小朋友,六一儿童节快乐哈…(全本) 最新全本:、、、、、、、、、、 夏宫听雨 第195章 宛细一出来,兰英便凑上来问道,“姐姐,娘娘她…” 宛细摇摇头,兰英皱眉道,“还是什么都没说?立宛公主催了好多次了,听说这些日子皇上又换了位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宫里面的老人现在除了霜嫔还能在皇上面前说上两句话,便是曾贤妃也越发的没脾气了。全本这么下去,到底还是太后…” 菀细安慰道,“皇上到底是个念旧的人。” 兰英跺脚,“那也要娘娘肯回去才行。皇上念旧,也是催了几次,到底不愿意驳了娘娘的意思,可人总是健忘的,在过些日子,谁又知道会是个什么状况?” 菀细叹息道,“娘娘也许是心冷了。” 兰英道,“那小皇子不就这么白白的…何况,还有立宛公主呢,曾贤妃和宁淑妃到底不会与一位公主过不去,可别人呢,就是那个西邵国来的劳什子贵妃娘娘,便恨不得将公主给除了去才好落得个清净。” 菀细道,“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这半年多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容惠姐姐去了,小皇子去了,我们虽难受,到底不像娘娘那般受伤的深沉,若不是容惠姐姐去世,娘娘又怎会食不下,寝不眠?若不是食不下寝不眠,又怎会让人乘了可乘之机?” 兰英啊了一声,低叫道,“我以为娘娘…”菀细笑,“你以为娘娘就像打不到的铁人?你以为娘娘就不会受伤,坚强的可以扛起一切?娘娘终究还是一个女人呀,你想想与家人生离便是如此痛苦,何况是日夜相处几乎生死与共的容惠姐姐,何况是怀胎十月血脉相连的孩子?” 顿了顿又补充道,“娘娘这是不想在让立宛公主和我们受伤了吧?毕竟,只要娘娘的地位无足轻重。到底没有人会在意咱们这些人,立宛公主有皇上宠着,即便受些气也委屈不到哪里去。而娘娘在这儿远远的望着,到底能让有些人心怀戒备,不敢乱来。” 兰英的脸有些扭曲,不解地道,“就这么算了?就这么不计较了?容惠姐姐在泉下该是如何做想?小皇子的灵魂能否安息?” 菀细笑笑,“到底是活着的人比较重要吧?” 兰英跺跺脚。“死去地人无法做地事。我们活着地人就当去为他们做完。活着地意义是什么?那就是为了完成自己地心愿。也为了延续死去地人地心愿!即便要付出死亡地代价!” 菀细偏着头笑看着兰英。“想不到你对生死看地如此透彻。你有什么心愿呀?” 兰英一滞。狠狠地瞪了菀细一眼。怒道。“你也打算就这么算了吗?容惠姐姐仇。小皇子地仇。就这么算了?” 菀细摊摊手。“休要恼我。我也在劝娘娘来着。” 兰英闻言便泄了气。“罢了罢了。我们在这儿着急也没用。娘娘该是有自己想法地吧。” 菀细捂嘴笑道。“这就对了。咱们做奴婢地。侍候好主子便行了。别寻思着去改变主子地想法。” 兰英翻翻白眼。“那你还去劝娘娘?” 菀细无辜的道,“这不是立宛公主的意思吗?立宛公主也是主子呀!” 兰英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恼道,“理全被你一个人占光了,伶牙俐齿的丫头,偏生出了什么事地时候不见你这般聪慧。” 菀细见兰英真恼了,忙劝道,“好姐姐,你恼我不要紧。别气坏了身子。娘娘身边如今能用的人也就只有你我二人了。” 兰英不理她,菀细又是赔礼。说了好一会儿才让兰英换了笑脸,两人相携去做事,刚出去,就瞧见金夫人来了,如今夏宫的大门对金夫人来说已是如同自家地大门一般,直到进来了才有人通报。 菀细连忙迎上去,笑道,“金夫人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必是天未亮便出门了,用过早饭了么?” 金夫人道,“用过了用过了,今儿个不是娘娘的生辰么,我便特地早些过来,与娘娘请安,也好让几个丫头给娘娘磕头。” 菀细却是没有瞧见两位金家小姐,四下瞧了瞧到道,“怎么不见两位小姐?” 金夫人笑道,“还在后面瞧着管家搬东西,莫要让那些人粗手粗脚的把东西给弄坏了。” 菀细点点头道,“那奴婢去通报娘娘一声,夫人稍等呀。”说着便又钻进了书房,未几又出来请金夫人进去。 金夫人走进房间,凌霄依然靠在卧榻上,直到瞧见金夫人才坐直了身子,将手上的书放在身边,笑道,“你倒是来的早,今儿个又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金夫人笑道,“娘娘比奴家初见娘娘时气色好了许多呀,今儿个是娘娘的生辰,奴家也没什么好东西拿得出手地,不过,女人即便是花儿样的年纪也当好好保养,奴家今天带来的除了些许保养的东西还有几种香料,娘娘想必是用的上的。” 凌霄道,“又让你破费了,本宫到底没什么可回赠的,你可有什么心愿?” 金夫人闻言眼睛一亮,她从来送东西与凌霄,凌霄都是淡淡的收下,没有他话,回赠的不过是宫里地一些物件,说起来,对于她这样商人世家地人还真没什么没见过的,在外面地用度也许瞧着只能算凑合,在家中什么样的东西没有见过? 在凌霄身边守了这么许久,等的不就是她开这个口么?今天终于等到了吗?金夫人抿抿嘴,声音有些颤抖,商人无利不起早,她所求的自然是个利字,而且是细水长流的利字,如今凌霄也许说不上话,日后他们有所求的时候,必然回报是十倍百倍的,虽然金家传说中富可敌国,到底还需要身份以及源源不断的生意来维持财富的增长不是? “娘娘,奴家的心娘娘当是明白的,孝敬娘娘,能有什么企图?” 凌霄笑了笑,“你鞍前马后的忙碌了这么些日子,本宫还能让你白忙活了不成?你且说说有什么心愿,只要不过分,本宫定然助你完成。” 金夫人闻言低下头,像是在斟酌什么,半晌,低声问道,“娘娘终于决定要回宫了吗?” 凌霄笑道,“即便本宫远在夏宫,有些事还是使的上力的,你说吧。” 金夫人闻言低声道,“娘娘若问奴家,奴家定然不会有什么过分的请求,不过如今到是有一桩对大家都有利的买卖,娘娘可愿意听听?” 凌霄点头,金夫人道,“大周唯一的铁矿产地割让与了西邵国,现在大周想要生产兵器,成本升高了不少不说,产量上到底还要被西邵国所控制,想要收回失地,却是难如登天了。若是奴家有办法拿到大量的铁矿,价格高于其他地方的铁矿,娘娘觉得这笔买卖可做的?” 凌霄挑眉,“这般的好事,自然做的,若是有人听说了这事儿,怕是要争着来与你们做这笔买卖了,怎的来求本宫?” 金夫人叹息道,“金家自从捐了家财,如今人人都想上门来分一杯羹,外子即便大方,也是个浑人,到底还知道这般处处被人算计是不行的。这事儿说的好听,便是利国利民,说的不好听,那是要杀头的,金家如今外敌无数,否则,奴家也不会避到此处。” 凌霄点点头,明白金家是想找个妥帖的人来办此事,朝中上下要么瞧不起他们这样投机的商人,要么便是想要来分一杯羹的,背后捅刀子的事儿肯定能干,毕竟如今到处都不宽裕,逼急了,杀鸡取卵的事不是干不出来。 凌霄想了想道,“这事儿,本宫也不好插手,倒是可给你写封信。” 金夫人闻言大喜,“奴家便是此意,娘娘恩典奴家一家没齿难忘!” 凌霄笑了笑,起身拿起笔,金夫人连忙过了帮忙铺纸研磨,凌霄只是简单的写了一封问候的信函与萧仲纥,写好后晾干封好,递给金夫人道,“你拿着此信去,便说是本宫让你亲手送到萧太师手上的。” 金夫人接过信贴身藏了,这才拜倒谢过凌霄。起身后欲言又止道,“娘娘…” 凌霄抬头,“嗯?” “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宫?”凌霄幽幽叹息了一声,“如今还不是时候呀 金夫人道,“娘娘在这儿呆着却是白白的浪费时间,商人最重的便是效率,在这儿候着虽然风险小,却是无半分利,怎么算来都不划算。” 凌霄抿抿嘴道,“才半年多一点而已。” 金夫人道,“半年就足够了,娘娘如今光彩比当日奴家初见娘娘时更甚几分。” 女人听见别人夸奖自家的外貌,总是有几分窃喜,凌霄也是如此,笑道,“那也是金夫人送来的东西好。” 两个金家的丫头进来给凌霄磕头,凌霄笑眯眯的受了,与众人一道用了些东西,待金夫人走后,凌霄开始沉思,时候到了吗?她总觉得还少了一个契机。(全本) 最新全本:、、、、、、、、、、 夏宫听雨 第196章 将岚公主送来的信拿出来再瞧了一次,上京城如今的形势一览无遗,对后宫的情形却是只有个大概,朝堂上萧仲纥越发的弱势了,猜疑声一片,而宁不凡的声望渐渐高涨,如今这形式到底可以瞧出萧仲纥的太师之位怕是又要换人了。\\./ 唯一可以反驳的声音便是宁不凡在政治上的威望还不够,不足以震慑他国。若是论名声,宁不凡绰绰有余,就是政绩不足。 凭心而论,对于凌霄来说,萧仲纥做太师或者宁不凡做太师都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在这个时候萧仲纥下台,而宁不凡上台的话,造成的结果却是显而易见。 皇后久居夏宫,皇后的父亲从太师之位上下来,这些都不要紧,虽然在寻常人眼中瞧着似乎是凌霄失势的表现,凌霄真正担心的是,宁不凡在朝堂上的声誉根本及不上萧仲纥的一半——即便,萧仲纥有谋逆之举,他也是真正统领朝纲十年的人物啊! 这样的情况下,朝堂上的局面必然会被一下子打破,宁不凡震慑不住那些人,也对异国没有足够的震慑力,巨变之下会发生什么事,便不可预料了。只要宁不凡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或者在执政期间不能做出有目共睹的成就,太师之位必然再次换人,若是国家安定,自然经历的起这样频繁的变更,若是国家不够安定,而此刻。大周朝还没有来得及培养出另外一个政治、名声上都足够,而且其能力也足够地接班人,朝局必然更加的混乱。 这对宁不凡无疑是捧杀之举,虽然有些人并不以为这是捧杀,朝堂上的清醒人也有许多的,只不过。这些人的意见在此刻怕是难以入到某些人的耳中,反而会被以为是萧党,从而遭受到来自各方面地打击,非友即是敌,便是如今朝堂上的最明显风向。 凌霄几乎可以从这一系列的人事变换上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如果凌霄此刻还在宫中,必然会不遗余力的阻止皇帝做出这样的事。只是,凌霄现在不在,她只能看着,这封信从上京城送过来大约需要七天左右,七天,在上京城,可能一件大事也不会发生,七天也可能将该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 轻轻地将信放在桌上,凌霄不由得嘲笑自己,她已是下定决心要在夏宫中安静的思索。此刻一遇上什么事便如此焦急,看来,还真不是回去的时候呢。 凌霄在书房里坐了许久。觉得有些腰酸背疼,随手将那信取了个火折子引燃了,起身向外间走去。 累了便会到院子里走动一下,这已经是凌霄的习惯了,门后侍候的宫人悄无声息的跟在不远处,凌霄独自随意的在院子里走着。春日的风总是能吹的人那般惬意。四处都是嫩绿色,嫩绿的人心都不由得软了起来。 在院子里走了没多久,就瞧见小南子急急忙忙地走了过来,行了礼道,“娘娘,可算是找着您了,萧家有人来送寿礼了呢,娘娘可要去见见?” 凌霄挑挑眉。有些不解。小南子笑道。“是娘娘地侄儿。萧太师地孙子。萧毓。” 萧毓!萧家必然有大事发生了。或者应该说。朝堂上必然有大事发生了。 到了小厅。一个二十来岁地少年一身白衣站在厅中。小南子挽起帘子。凌霄低声唤道。“毓 萧毓地背影一顿。缓缓地转过身来。低下头跪下去道。“娘娘千岁。侄儿给娘娘拜寿来了。” 经历了三四年地萧毓已是成熟了不少。脸上地稚气尽退。眼神幽暗而深沉。显然。这几年地生活将往昔那个还有些青涩地少年打磨地失去了锐气。 萧毓这些年地日子该是不好过地。说是进宫侍奉皇帝。却是更像一个人质。在宫中过着半幽禁地生活。如今竟然出来了。那只能证明一件事。萧仲纥不再能威胁到皇权了。 凌霄在心中苦笑,到底还是发生了,那些人心中的畏惧终究还是大过希望。 面上不动声色的道,“起来坐着说话吧,这儿不是皇宫,自家人不必那般拘礼。” 萧毓闻言谢恩起身,侧身在小南子搬过来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却是没有坐实,凌霄心中微微点头,的确是成熟了。 “毓儿,家中情况如今怎样?父亲可好?你母亲可好?你两位伯伯如今又如何了?” 萧毓闻言站起身来道,“回娘娘,家中一切平安,祖父他老人家这些年操劳,上了年纪,耐不住操劳,近日向皇上辞去了太师一职,皇上已是允了。家母地身子也一天天地好起来,过了三年孝期,偶尔也会出门走动。两位伯伯在战场上受了些许伤,一到雨天就会有些酸疼,有心辞了官职,皇上到底不肯,二伯父依然在北边,三伯父依然在西边儿,侄儿也是许久不见,皆是从信中瞧出,还算康健。” 顿了顿道,“听闻娘娘痛失小皇子,家中上下乃至侄儿皆是担忧不已,却是碍于种种不得前来探视,近日趁着娘娘生辰,祖父本欲亲自前来,侄儿怕祖父受不得路途颠簸,便自请带祖父前来向娘娘请罪。” 凌霄闻言摆了摆手,小南子向着旁边侍候的宫人使了个眼色,众人都退了下去,凌霄幽幽叹息了一声道,“父亲是如何打算地?” 萧毓闻言忍不住抬头看了凌霄一眼,眼神复杂,随即又低下了头,“祖父道,山河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罢了,他老人家已是老了,愿享享儿孙福” 凌霄几乎可以想到萧仲纥说这话时候眼中的无限遗憾,以及负气之态,十余年叱咤风云,如今却是在做事上处处掣肘,难怪会生出如此的无力之感,以及负气想要瞧笑话的心态,却又不甘心如此隐退,否则,怎么也无法解释萧毓的这次来访。 萧仲纥毕竟还年轻呐,接近六十岁的年纪也许在民间算得上高寿,在朝堂上,却正是一个政治生命开始焕发光芒的时候,历代的太师丞相,几乎个个都是在六七十岁才踏上这个位置,相较而言,萧仲纥的确还很年轻。 凌霄笑道,“父亲确是当好好享几日清福,修养好身体,才能为国所用。” 萧毓道,“侄儿会将娘娘的话带给祖父的。” 凌霄点点头,萧毓又道,“祖父说,皇上让他退下来的意思是想请娘娘回去,朝中有位大权在握的父亲的皇后,文武百官都是不放心的。大周朝这些年为外戚所患,人人皆是有些担忧。” 凌霄一下子便明白萧毓复杂的眼神所为何来了,抿抿嘴问道,“你在宫中呆了那般久,可知道西邵国那位公主性情如何?” 若是其他妃嫔,萧毓的身份倒是不好谈的,对于这位异国的妃子,身份瞧着崇高,大周朝人人却都是瞧不起的,自然也没那般多的顾及,凌霄提她,便是想知道宫中的情形,萧毓聪慧,怎会不懂。 萧毓道,“侄儿在宫中居住了许久,与后宫无甚往来,偶尔会陪皇上骑射读书,倒是见过几次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善骑射,对大周文化也是了解甚多,在宫中言行谨慎,绝不提国事,宫中上下乃至皇上都是极尊重她的。这位娘娘与贤妃以及淑妃娘娘相处的都极为和睦。” 意思便是与德妃以及太后就有些隔阂了?凌霄又道,“香芹不是也回宫了么?本宫倒是有些想念她了。” 萧毓道,“香才人听说极得皇太后重视,一直在太后宫中侍候。” 凌霄点点头道,“如此甚好。”话锋一转道,“毓儿,你也到了嫁娶的年纪,之前有孝在身,论不得婚嫁,如今三年的孝期已过,你母亲可有与你说了婚事?” 萧毓低头道,“回娘娘,母亲本意是让侄儿娶风家侧枝的一位小姐,祖父一直以未曾除孝拒绝了。” 凌霄是有些理解风氏的,风家与萧家的决裂,最终最尴尬的人便是这位,痛失丈夫的同时还要在婆家与娘家之间选择,当日帮助风家的几个人逃出上京城,这事凌霄知道却没有阻止,便是希望她能与风家彻底做一个了断,只可惜现在看来她还没有绝望,就是不知道萧毓心中又是如何做想的了。 萧家的事,凌霄不会插手,本想与萧毓说合一门亲事的心思也就断了。只是笑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当自己留些意才是。” 萧毓明显松了一口气,应了一声,低着头偷窥凌霄,像是有什么事想说又不敢开口。 凌霄哪儿会瞧不出少年的心思,笑道,“有什么话便直说的好,这会儿半个外人都没有你还怕甚?” 萧毓抬起头道,“娘娘还不打算回去吗?” 又是这个问题,凌霄只能微笑,皇帝既然开始动作了,那她就该等着,等一切安排好了再回去不是更好? 不过,明显萧毓不是这么想的,萧家的倒下证明了凌霄的羽翼被剪除,到时候没有外援的凌霄就算回到宫中又有何作为?不过是给别人以借口除掉这个占据了后位的女子罢了。(全本) 最新全本:、、、、、、、、、、 夏宫听雨 第197章 萧毓低下头道,“娘娘,祖父的意思是,娘娘总该做些什么,不知娘娘有何打算?” 凌霄暗暗点头,这才是正题了,萧仲纥的不死心,才会在朝中安置下一个个的伏笔,而凌霄回宫又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的倾向才是决定朝堂上人事安置的最主要原因。 “父亲的意思是?” 萧毓道,“祖父说,娘娘出行夏宫,是声誉受损,若是想回宫,在不能让众人彻底遗忘之前的事情,就必先重树声誉。仅仅是皇上的信赖还是不够的,真正主宰这件事的还是朝野的声音,否则……” 萧仲纥终于决定要出手帮她了吗?凌霄微微勾起嘴角,这些事,她自己办也不是办不到,只是,萧家的态度会决定很多的东西,当初凌霄离宫之时,萧仲纥没有出手,凌霄心中也不无失望,他期望着在他百年之后凌霄能拉萧家一把,总是该表示一下诚意的。 不过,两人明面上的关系是血脉相连,私下里的协定却是在危难关头的互助,在这一点上,凌霄没有什么话好说,不满总是有的,特别是在这个时候萧仲纥伸来了橄榄枝。 在夏宫半年,凌霄的心态变化了许多,若是以往还能算的萧仲纥半个知己,如今,她更像是个生意人了。 “就按照父亲的意思去办吧。”凌霄淡淡的道,“父亲可还有什么交代?本宫有些累了。”端起茶杯,凌霄有送客的意思。 萧毓的脸扭曲了一下,即便是在宫里打磨了三年,他骨子里依旧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在他看来,萧家肯帮衬这位冒牌皇后,便该是她天大的荣幸了,凌霄淡淡的态度让他心里很不舒服。高高在上的像是可有可无,失去了萧家地凌霄不也沦落到了夏宫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了么? 空有心计,没有绝对的实力,也许能在所有的人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借力打力,在这种还算温和的派系斗争中能成什么大事?一副汤药能夺取她孩子的性命,一样可以让她这个本就可有可无地皇后永远的消失。 萧毓心中虽然不舒服,到底还是经历了些事。懂得如何不表现出来,只是低声道。“回娘娘,祖父地交代就是这些,侄儿告退了。” 萧毓退下。菀细走进了便瞧见凌霄在冷笑。不由得低声问道。“娘娘……” 凌霄道。“准备纸笔。萧家有些人以为本宫离了他们就办不成事!” 菀细眼睛一亮。低呼道。“娘娘……” 凌霄笑笑。“还早呢。咱们就是先做些准备罢了。” 菀细一喜。笑嘻嘻地走到前面打起帘子道。“娘娘请宫里每一则流言背后都有一个真相。绝没有空穴来风之事。而市井间地留言则大部分是捕风捉影。若是掀起了滔天地波浪必然幕后有推手在操纵着这一切。 凌霄败于流言。败在不设防。不过流言一事从来就是防不胜防。在哪儿跌倒自然就该从哪儿爬起来。 还是萧家所开的那座惠丰楼。还是那个老位置,今儿个的人要比上次要多些许,不过所点地饭菜瞧着却要寒碜了许多,倒是两个老土才依旧如此,只是愁眉苦脸,身上的衣衫瞧着也是穿上了三两年的了。 “这日子越发的难过了啊雷老头子叹息一声道。 付老头子亦是如此,点点头道,“千里求官只为财,如今国家如此艰难。老头子倒是绝了这个心思了。可惜我那数百亩良田……” 雷老头子闻言连忙冲付老头举杯道。“莫说这个莫说这个,没了就没了呗。又不止你一家。” 旁边的几个伙计捂嘴偷笑,这两人地习性众人都是知道的,说是不说不说,多喝几口黄汤啥都能说出来,不过,这日子着实是越发的难过了,皇帝虽然有心减少税负,奈何各地豪强自守一方,皇帝的命令到了下面最少要打个折扣,反正老百姓是落不到实惠的了。 果然,付老头子把酒杯往桌上狠狠一顿,骂道,“怎么不能说了?白白的强占了我数百亩良田,我斗不过,发两句牢骚还不行么?我就还不信他还能管到上京城这一亩三分地儿来。皇上,”付老头子朝着皇城方向拱拱手,“是一心为咱们百姓着想,奈何上令下不行,百姓还以为是皇上的过错,殊不知全是那帮小人!” 雷老头子苦笑道,“你知我知,天下到底是有几个明白人的。不过那位娘娘听说在宫中甚受太后喜爱,连唯一的皇子也是养活在她名下地。也不想想,嫡子长子才是正统,偏生皇后娘娘,哎……皇后娘娘是个苦命人呀……” 突然压低声音道,“这日后的天下是谁的还说不准呢,咱们是半截入土了,总该为子孙想想,能少说一句就少说一句罢。” 付老头子嗤之以鼻道,“读书人议的就是天下事,有什么说不得了,不是我说您,雷老啊,您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雷老头子闻言便受不得了,这话之重,可谓是对他这个自诩的读书人最大的侮辱,若不是对面坐着的是几十年的老朋友,知晓他本无意,雷老头子还非跳起来不可,旁人见到雷老头子眉毛跳了几跳,无不竖起了耳朵,对这两个说什么也不能说,偏生什么犯忌讳的话都说地个干干净净地人的下文狠是好奇,毕竟,这两个老头子消息还算得上灵通,平日说地皆是众人不敢说的话,听听也是心理舒服的。 雷老头子怒道,“有什么不敢说的,这不是上了年纪想给儿孙留点想念么?老夫实是早就看不下去了,可看不下去又能如何?咱们不能为官造福一方,也不能面圣直陈利弊,如今是奸佞当道啊!萧太师也倒下了,皇后娘娘到了夏宫,瞧瞧这大周如今都成什么模样了?有几家人还能像你我喝的起一口小酒?” 说到这里拿起酒杯痛饮一口,悲切的道,“奸佞当道,又能如何?上令下不行呀,上令下不行呀……这说明什么?那些人,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可恶,真真是太可恶了!” 顿了顿又道,“我那位亲戚,您是知道的,也是想干点实事,护不得所有人周全,至少也要护着制下的百姓吧?哎……偏生,人微言轻,这又能如何?” 付老头子低声道,“若是萧太师在就好了……” 雷老头子嗤笑,“萧太师如何不在?这是被生生赶走的。奸佞不除,君子寸步难行。” 付老头子点头道,“哎,皇上还是明白的,否则也不会护着皇后娘娘,当日那流言,真真是来势汹涌,想要的便是皇后娘娘的命呀!如今想来,那些关于皇后娘娘身世的传言,怕也是有心人的阴谋了,也只有萧太师那般的人物,才能教导处这般能力挽狂澜的女子。” 旁边突然插过来一道声音,“你们的意思是,萧太师有窃国之念还是好人?” 雷老头子估计也是喝的有些晕乎了,看也不看来人,嗤之以鼻,“百姓可从来不问君王是谁家,记得的自然是谁带着他们过了好日子。”顿了顿,补充道,“此风不可长,到底要知道忠君爱国才是正道。但是,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瞧不见是不是下面的人在弄鬼,一切的账到底要记到皇上的头上,老夫不敢言其他,便是这些小人想毁了皇上的江山,至于萧太师,他老人家有做过什么吗?一切莫过于四个字——功高震主!” “咱们皇上是有容人之量的,否则容不得萧太师在朝中盘横了这许久,到底是某些小人觉得萧太师挡了他们的升官发财路,逼的皇上不得不如此。哎,实乃我大周之悲啊 那人又问道,“皇后娘娘杀谏官,历来唯有过,这事又当如何?” 雷老头子道,“实事不也证明了皇后娘娘没错么?就算没有战乱,大周朝都是如此艰难了,议和,虽心疼,到底能让大周朝喘息,待修养过来再与那西邵国开战方是正道!” “女子干政?” 雷老头子大笑,“女子干政咱们大周朝如今不还有么?” 雷老头子喋喋不休的说完了才发现问话的人是一个青年,那模样俊俏白皙,像是个富家公子哥儿,不由得背脊一阵冷汗,开始拼命回忆自己方才到底说了什么。 那富家公子哥儿只是笑了笑,转身走出酒楼,雷老头子望着那背影看了半晌,闹不明白对方的来头,付老头子则是从荷包里掏出酒钱摆在桌上,扯扯雷老头子的衣袖道,“家去吧,今天的话实在太多了。” 走出酒楼的刘祭往往浅蓝的天空,几日的阴雨过后空气格外的清爽,这几天流言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从市井间,茶坊酒肆之中,上京的每一个角楼都在窃窃私语,都在怀念着他们的皇后娘娘和萧太师。 谁也想不到,萧太师的辞表被允了两三个月,就会掀起这样大的滔天波浪,一丝风吹过,带来些许的湿气,刘祭吸了吸鼻子,又要下雨了吗?天空依旧蔚蓝,这春日啊,就是多雨,是否预示着今年能有个好收成? 夏宫听雨 第198章 .速度跟新}啪! 诺大的正殿内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隐隐有回音传来,皇太后坐在正殿上方的椅子上脸色阴晴不定,脚下跌了一地的碎片,旁边侍候的宫人无不屏住呼吸,噤若寒蝉,连张正德也不敢开口,低着头等候皇太后息怒。 “哀家就知道她不会死心!没想到她竟然一时半会儿也等不及了!”皇太后冷冷的道。 张正德不语,就听见皇太后继续道,“皇帝偏着她,朝中上下还有不少人替她说话,轮的着她自己来动手么?” 张正德想了想,还是插嘴道,“太后,此事恐怕不是那位做的吧?时间上算计的太巧了些,老奴寻思着这该是萧党……近些日子怕是把他们逼急了。” 皇太后愣了愣,“萧仲纥?”不由得叹息,“这人倒是个什么都做得出来的,蛰伏了这么久,哀家倒是忘了他了。” 张正德道,“夏宫那边不是传来消息,三个月前皇后娘娘生辰,萧家的长孙亲去了么?恰好那时候皇上允了萧太师辞呈。” 皇太后道,“所以这事儿哀家琢磨着当是那位。” 张正德道,“流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起来的,到底是谁也说不准,也许是两人联手,萧太师辞了官,朝中上下对他忌惮不再,萧党少了这个领军人物,其势力虽然依旧不可小窥,到底是一盘散沙了,这些人想萧太师东山再起也不是没道理,何况萧太师的野心怕是从来没有磨灭过,否则怎会眼睁睁的瞧着自家的儿女死在面前也不皱一下眉头?” 皇太后点点头,“罢了,此事终究是针对着哀家来的,最大的受益人怕还是在皇帝心中份量最重的那位,哀家就要瞧瞧。他们到底能折腾出个什么来!” 萧仲纥将手上的一颗黑子放到棋盘上,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这才笑着道,“娘娘这是生气了。” 辞了官在家地萧仲纥如今日子过地甚是悠闲。有空寻个人来下下棋。钓钓鱼。煮茶饮酒。朝中近来也没发生什么大事。有消息传来也莫过于萧党被打压这类意料中地事罢了。 实际上如今地萧党与往昔早就不同了。不少人在观望。这三年之间萧仲纥带给他们地不多。这样地人别人自然是能拉拢便拉拢。受到打压地也不过就是那几个坚定地人而已。而这几面旗帜对于朝廷来说。一次性动这么多地朝中重臣不太可能。因此。真正受到地打击在目前看来并不算很大。以后就未必了。 唯一让萧仲纥动容地便是此事了。三个月前萧毓去夏宫回来以后。萧仲纥便开始让人着手准备一些事。站在局外以后看地份外地透彻。不过。万万没有想到地是。凌霄竟然先一步动手了。 萧毓听了萧仲纥地话。有些不满地道。“祖父。孙儿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萧仲纥笑道。“说吧。” 萧毓稍吸了一口气。大约理出了个头绪才开口。“孙儿不明白祖父为何要帮这位。她可是害了咱们一家上下地罪魁祸首。祖父大度。孙儿却不能忘记杀父之仇。除了孙儿。到底还有多少人不能忘记。祖父心中也该有数。” “如今咱们萧家无需靠她也能坚持下去,反倒是她得担忧咱们萧家若是获罪会有什么下场。孙儿不明白为何要帮她,她又有什么理由生气。” 顿了顿,补充道,“祖父不以为就这般下棋饮酒钓鱼便是一大幸事了吗?至少这样不会再与外公他们有冲突……” 萧仲纥挑挑眉,“毓儿。你真是这般想的?” 萧毓抿抿嘴。偷偷的抬起头看了萧仲纥一眼,萧仲纥目光炯炯的看着他。眼中有了然,更多的是深沉。 萧毓低下头,萧仲纥已是笑着又问道,“你心中可真是如此做想的?” 萧毓深吸了一口气,“祖父,父仇孙儿半刻不敢忘却,却又不忍母亲整日以泪洗面。” 萧仲纥道,“世上本无两全事,大丈夫当有所取舍!” 萧毓道,“谨听祖父教诲。” 萧仲纥道,“老夫少年时一心只想要光宗耀祖,不让你祖母受人歧视,要为你曾祖母曾祖父挣个封号。后来受到皇上赏识,官越做越大,野心也就越来越大,不过,始终不敢忘记心中之志,正因为有志,方才有今日。老夫问你,你心中有何志向?” 萧毓道,“男儿志在四方。” 萧仲纥摇摇头,“老夫与你父亲都太忙了,倒是不得空闲来教你。此言言不由衷!” 萧毓不敢回答,在萧仲纥面前,他心中似乎藏不住半点秘密,多话只能引得萧仲纥生气,萧仲纥见状道,“老夫后来便想要让大周强大到堪比太祖皇帝在世之时,你祖母曾劝我,皇帝年幼,主弱臣强,有朝一日必然功高震主,老夫依旧一意孤行,因为老夫知道,待到皇帝长成,老夫也就老了。” “你可知道为何?下去想想吧,大男儿凡事有所为,有所不为,整日地为儿女情长那是小女儿态,国家国家,这二字的顺序当是如何,若是放不下这些私怨,老夫也不强求。” 萧毓低下头退了下去,萧仲纥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富不过三代,萧家也会如此么?低头看着棋盘上地黑白子,低语道, “佟家行事越来越没章法了。” 佟府里一片乱哄哄的,丫头下人忙做一团,佟承乾站在佟老太师卧房门口不断的踱步,“御医呢?御医呢?人请来没有?这都过了多久了,还没来?” 旁边的下人自然不敢回嘴道这才出门一炷香时间,来往宫门最少也得小半个时辰。 院子里站着一干佟老爷子的儿孙女儿媳妇,能到的全都到了,有几个甚至在低低地哭泣,心中皆是知道佟老爷子怕是再也熬不过这一关了。 房里丫头突然推开了门,“老爷,老太爷请你进去。” 佟承乾愣了愣,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老爷子醒了?”一边说一边推开那丫头冲了进去,没有注意到那丫头的欲言又止。 今儿个早上被痰迷住了,佟老爷子便一直昏迷不醒,大夫来了这才让人将老爷子口中的痰给吸出来,就剩下了半口气,大夫用了针也只能吊住半条命,灌药下去却又怕再被呛到,小心翼翼的侍候了半天,那大夫也只能摇头,人一直不清醒,怕是差不多了。 方才使了一片老参,又是用了针,好歹是清醒过来了,佟老爷子一醒过来便要唤长子进去,看那模样,也是知道自己时辰不多了。 那丫头的脸色佟承乾没瞧见,倒是院子里的一干人等瞧了个真切,众人心中一紧,不敢哭出声来,眼泪水是包也包不住了。 走进屋子的佟承乾也意识到不对劲,屋子里侍候的几个丫头都是脸色难看,那大夫只是轻轻摇头就退到一边。 床榻上佟老爷子睁着迷蒙地双眼,气若游丝地道,“承乾,是承乾来了吧?” 佟承乾鼻子一酸,跪倒佟老爷子床前叫道,“爹,是儿子来了!” 佟老爷子松了一口气,“来了就好。我这是到时候了…… “爹……”佟承乾叫道。 佟老爷子有些恼怒的道,“别打岔,你想我老头子地遗言说不完死不瞑目么?听着!” “诶!”佟承乾强忍住悲切拭泪。 佟老爷子道,“太后如今是疯魔了,老头子的话她也听不进去,咱们日后少跟着掺合,我不在了,你那脑子怕是会被人利用,你也别不服气,这辈子吃的亏还少吗?” “若是不想就这么衰败了家业,多跟岚公主亲近吧,到底有点情分在。太后若是让你做什么,能推脱便推脱,推脱不了的,总是要使个法子把自己撇清了才是。自然,老夫是希望你能完全不跟皇家打交道,咱们佟家树大招风,定然不可能,你只要记得天上从来不会掉金子,别看见有好处就冲上去就行了。咱们佟家想要再兴旺,还非得出个人物才行,若是不行,平平安安也是福分,这点家业也够你们用上十辈子了。” “你出去以后叫他们进来让我瞧一眼,我也就瞑目了,别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吵的头晕,我也算是活够了,就是担心你们日后做事没分寸。记着老头子的话,凡事要忍,佟家这么点家业经不起败坏了,好好的过日子就好,不需要再广大门楣,咱们佟家已经不能更风光了,这种时候,只要你们平平安安的,我在下面瞧着也就放心了。” 佟承乾闻言终究还是忍不住又哭了出来,“爹,您说的话儿子都记着,只要你能活的长长久久的,儿子以后都听您的。” 佟老爷子轻轻的抬抬手,看着佟承乾的脸,叹息道,“人都道是我最疼你,殊不知道老头子疼你不是因为你是长子,就是为着你这份孝道。这点家业,在老头子走了以后,就分了吧,不争气不听话的子孙和在一起看你们闹腾,我也揪心,还招惹是非连累家族,分了倒是让人绝了想念。去吧,出去叫他们进来让老头子瞧一眼。” 夏宫听雨 第199章 佟老爷子去了,皇帝下旨厚葬,在朝中百官各异的表情中,佟承乾办了葬礼,领着家中上下结草为芦,、qΒ/ 佟家自然有人不肯去的,其中又经历了怎样一番纠葛到底不可为外人言,只是有人看见佟家有人去守孝,有人留在上京不肯离去。隐隐的有传言,佟家这是分家了,留下的人坚定的站在皇太后的身边,去守孝的人则是放弃了上京城的纷纷扰扰。 在这样的一件大事的余波中,又到了夏日,自从亲政以来忙碌了四年的皇帝终于想到了要休息一下,决议去夏宫避暑。 闻到了风向变化的朝臣私下又是怎样的一番动作无人知晓,简略的准备了一下之后,皇帝唯带了立宛公主随行,浩浩荡荡的向夏宫行去。 凌霄这边几天前就接到了皇帝要来夏宫的消息,菀细像是亲耳所闻似的在凌霄面前绘声绘色的描述着文武百官的模样。 “司天监的那位大人风向转的可快,像是皇上太久没注意到他了。”菀细捂着嘴轻笑道,“在朝堂上捶胸顿足,只道是娘娘离开后宫之后天地无颜色,偏生那莫名冒出来的星辰越发的耀眼了,帝星暗淡。” 兰英嗤笑道,“那也就是哄哄咱们罢了,那天象他解释的模模糊糊的,说是谁便是谁,他倒好,一张嘴皮上下翻飞,错也是他,对也是他,也不怕打了自己的嘴巴。丢脸!” 菀细道,“可不是!娘娘离宫的时候可没见到他这么悲切,此刻倒是记得娘娘的好了,就是一见风使舵地墙头草!” 小南子道,“小的知道天象之说从来是有的,怕是咱们这位大人学术不精,临到头来了,便只能瞎猜,不过这样到还算好。至少是向着咱们娘娘的,日后也没办法再反复了,否则真成了反复无常的小人。” 兰英瞪眼,“本就是反复无常的小人!我与你赌一双鞋子。若是风向再变,此人必然还会再有一番说辞的。赌不赌?若是我输了,我便与你做一双鞋子,你若是输了,便需去替我买那素食坊的糕点。” 菀细笑道,“这是多久远的事?亏你们说地这般认真,也不怕娘娘听了生气。你们就这么希望风向变化么?” 兰英闻言愣了愣。尴尬地望着凌霄。捂着嘴道。“娘娘。奴婢这是高兴地忘了形…” 凌霄抬抬手。“知道你是在外面呆地久了忘了宫里地规矩。若是回了宫还是这般。本宫可也保不住你。” 兰英应了一声是。不敢再多话了。气氛也就沉寂下来。要回宫地喜悦沉淀下来之后。众人心中考虑地更多地是此事还会不会生变?皇帝说要来夏宫。却是没有说要让凌霄回去。虽然每个人都知道皇帝来夏宫是做什么地。却也不得不防中间再出什么岔子。让一切功亏一篑。 只要没回到宫里。随时可以再生出变化来。这夏宫虽然自由自在。到底让凌霄母女分离。到了这个时候。凌霄已经在这夏宫住地快到一年了。宫里地新人旧人斗地正激烈。从菀细打听来地事中不难听出。宫里已经完全失去了平衡。曾贤妃到底不是皇太后地对手。只要不是原则上地问题。她必然不会争。而宁淑妃就更别指望了。 原先倒向凌霄地那一干妃嫔都没个成气候地。倒是新进宫地一批妃子当日不出挑地有几个还算能成事。不择手段向上爬地时候倒隐隐拧成了第三股势力。却到底还不成气候。难以和皇太后程德妃相提并论。 这样地情况。凌霄很难说是不是皇帝故意制造地。不过。如果不在佟老爷子去世。皇太后深受打击地时候回去。日后必然困难重重。即便回去了也会受到这样那样地阻力。 对佟老爷子的死,凌霄感到深深的遗憾,这是老成谋国地一国大员,不仅仅是佟家的中流砥柱,更是大周朝的中流砥柱,与萧仲纥相比也不逊色半分,唯一的差距就是他的年纪以及胸怀——这一点,凌霄感受最深,佟老太师虽然也是一心为国,到底挣脱不出个人的私利,家族的羁绊。 如果就是这样说佟老太师不堪那是不对的,这位老太师的为人和操守即便是朝中地清流也无法诟病,即便偶有弹劾,那也是针对佟家地人去的,佟家新一代地这些人实在是不堪重用。自然,在这一点上,说佟老太师持家无方,教子无方,在凌霄看来实在是鸡蛋里挑骨头。 一个忙碌的连家都无法回的朝中大臣,哪儿来的闲情逸致管理家中的一干事务?历来教育家中子嗣,除了请名师,便是由女主人教导,萧家的后代之所以出色,那是因为有一个萧夫人啊!即便是这样,不也出了一个不通人情的萧若雪么? “皇上要来的事都准备好了吗?” 菀细道,“已是准备好了,不过就是收拾一下房子,娘娘一直在这儿住着,下人们也不敢偷懒,这些日子夏宫的进项也不算少,该修葺的宫殿已是请人在修葺了,没有完工的部分也隔了出来,让工人们都去了。” 凌霄点了点头,轻轻叹息一声,“这国家一下子去了两员大将,不知道下面会怎么样?” 菀细安慰道,“娘娘就别担心了,不是还有宁大人么?” 凌霄苦笑,“本宫实是有些担心宁大人。” 凌霄的担心并非没有来由,此刻的宁不凡府上车马络绎不绝,并没有换太师府邸,还好宁不凡并非沽名钓誉之辈,家中本就是大族,原本的宁府并不小,即便是这样,前来拜访的人的马车也挤满了整条巷子。 佟老太师的赫然倒下,让朝中观望的人不由得要重新作出抉择,本来打算瞧一瞧新贵宁大人到底有什么能耐的人也蜂拥前来,生怕落了别人一步。 宁不凡新官上任,身上的担子本就重,又添加了更多的重务,忙的脚不沾地,哪儿来的这许多时间,唯有闭门谢客。 到底有许多人和事是无法避免的,因此宁府的拜帖依然不断,送礼的络绎不绝,让宁府上下都忙的脾气有些见涨。 宁不凡在家中实是避不开这些繁琐之事,唯有躲到别院,将一干事务扔给宁夫人去处理,自家则专心的在政务上忙碌,即便是这样,也有闻讯寻来的,这种人,自然是不能不见。 刘祭走进宁家别院,宁不凡在二门相迎,这般做倒是有些失礼了,如今刘祭官爵虽比宁不凡低上半品,在朝中的地位比宁不凡也不吝躲让,到底刘祭没有介意,只是笑道,“宁大人,可让在下好找啊!” 宁不凡苦笑道,“伯恺来的正好,老夫正有事来与你商议,你便是不来,老夫也是要亲上门去的。就是在这儿迎你,失了礼数,实在是…” 刘祭摆摆手笑道,“宁大人何必跟下官客气,全上京城的人都知道如今要见您这位大忙人不容易,能躲到这儿来,还真不知道是什么大事能让宁大人如此害怕。” 宁不凡与刘祭的交往也不在一两日,稍作解释即可,多了反添生分,听了刘祭的话,宁不凡只是叹息一声,伸手引着刘祭向里间走去,一边道,“泰山北斗轰然倒下,倒成了我宁某人的喜庆之日,这般的将宁某人推向风口浪尖,老夫再不躲起来,怕要成了他人的心头之刺了。” 进了书房,分主宾坐下,下人送来茶水退下去,宁不凡这才问道,“伯恺所为何来?” 刘祭道,“是为了南边的事,南边的探子穿了消息回来,岭南王这是要与南蛮子议和了。宁大人寻在下又是为了何事?” 宁不凡道,“还是为了甘罗江沿岸的那么点事儿,那边程家的党羽强占民田,如今是怨声载道,好容易恢复过来点的几个州府,又有不少流民失了天地纷纷出来了,怕是当地反抗的事也不少,不过都被人压了下去。” 刘祭皱眉道,“程家倒是越来越嚣张了,这事儿还真不太好办。” 宁不凡道,“程家又上了道折子,向皇上讨封赏,这几年把他们的胃口越发的养大了。”刘祭唔了一声,想了想问道,“宁大人的意思是?” 宁不凡道,“如今想要完全打压程家是不可能的,老夫寻思着的找个突破口,至少也要打压一下程家的气焰。如今甘罗江沿岸程家俨然是土皇帝,水泼不进,针插不进,御史去巡查,竟然就生生的没了。皇上甚是恼怒,却也不可奈何,如今咱们是没证据呀!” 刘祭大约明白宁不凡的意思了,“宁大人的意思是让在下去一趟?” 宁不凡点头道,“如今一般的御史怕是都不够分量来弹劾程家,只有伯恺亲去一趟了。” 刘祭皱眉,“不能暗访?” 宁不凡笑道,“访到了也未必有命带出来!老夫寻思着趁着这御史失踪一事,向皇上请旨,由伯恺亲去查访。”顿了顿道,“你手中有大军,谅他们也不敢轻易的动你。”(全本) 最新全本:、、、、、、、、、、 夏宫听雨 第200章 刘祭笑道,“正大光明的去查访怕是什么都查不到,不如暗访。全//本//小//说//网” 宁不凡摇摇头,“御史失踪,此事朝廷必须严查,程家道是有逆贼出没于甘罗江畔,正好伯恺可领些人马进去,他们该是不敢拦着的。” 刘祭道,“这不过是程家的借口罢了,皇上若是要派人去,他们怕也会拦着,到时候随便交出个人来道是逆贼便能把事情遮掩过去。” 宁不凡点点头,“这是自然,不过,老夫主张查程家,朝中必然不少人乐见其成,这事儿他们是不好出头的,在需要的时候摇旗呐喊一下的顺水人情还是肯与我的。皇上的意志也甚是坚定,程家想拦也拦不住,何况,如今的程家骄横,真要逼急了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他们并不怕查。威胁利诱,只手遮天,什么手段都能使上一遍,其他人即便有能力也有魄力去做,结果都不会很好,在朝堂上说话的份量也不足。” “这也是老夫为何一定要让伯恺去一趟大材小用的缘故,白面将军的威名到底还能震慑程家几分,若是他人,怕是又是一个肉包子打狗。” 刘祭闻言摇头笑道,“先生又与伯恺说笑了。” 宁不凡正色道,“非也!此事还真是非伯恺不可!” 刘祭道,“伯恺在朝中上下无人相助,唯与先生有旧,伯恺担心的是,不管查没查出什么,怕是朝中上下都巴不得分了我手上这点兵权。不肯全力。” 宁不凡厉色道,“伯恺非沽名钓誉之辈,何惧无权?” 刘祭叹道,“伯恺唯有想为国家为皇上做些事罢了,否则也不会无一朋党。” 宁不凡道,“是了,伯恺无朋党。大周朝这么些年为朋党所害,皇上亦心有戚戚,重用伯恺。何尝不是瞧在这一点上?何况,老夫既然拜托伯恺去,自然会全力助你。而且,伯恺也多虑了。如今程家之患,对于朝中上下都有如芒刺在背,他们怕是顾不上伯恺手上这区区十万大军了。” 刘祭笑了笑。并没有坚持下去。宁不凡也并非不知道朝中上下地一些弊病。只不过此事到如今已是非行不可。人选么。刘祭想来想去。够分量地恐怕只有他一人。但是。皇帝能信任地恐怕也只有他一人! 也只有刘祭在大周即将覆国之时还坚定不移地站在皇帝身边。这份信任。不是那些与皇家有着千丝万缕地大臣所能得到地。 刘祭点头应了。此事议定。刘祭又道。“南蛮子和岭南王终于还是议和了。咱们再也消停不了几年了。” 宁不凡笑道。“没想到区区一个舞女。竟然让南蛮和岭南王打了这么多年。两者皆是元气大伤。议和也是迟早地事。只是。咱们大周得尽快地恢复元气。这三年。前一年多是在打仗。后面虽然恢复了些许。到底甘罗江沿岸地富饶地带都掌握在程家手里。这也是老夫建议皇上在这个时候打压程家气焰地缘故。” 刘祭惊讶道。“先生已是知道了?” 宁不凡摇摇头。“我只是从局势上推断。也是伯恺来了。才知道确已议和。” 刘祭嗯了一声。叹道,“那女子也是个奇女子。出生虽然低贱,竟然能混入南蛮皇宫,在南蛮皇帝跟前得宠这么些年,若没有她,如今的大周还不知道是何模样呢。只是…哎…可惜了…” 宁不凡问道,“那女子如何了?伯恺又是从何而来地消息?” 刘祭道,“此事自从皇后娘娘去了夏宫,便交与我负责,蝶姬与伯恺一直有书信往来,深知此女才学过人,此女在三个月前就曾密报与我,道是也许坚持不了许久了。我便派了人去南蛮境内接她,她却不肯离去。直到昨夜,我派去的人回来了,道是南蛮朝中上下无一不要求处死蝶姬,在宫中的探子因领了我的命,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救她出来,却发现她自尽于自己地宫中。” “此女真真是可敬可叹,奈何伯恺无能,终究是救不得她。”刘祭不无感慨的道。 宁不凡闻言叹道,“此女为大周做了这般多的事,当请皇上与个封号。” 刘祭笑道,“她却不是这样的人。” 宁不凡一愣,随即道,“此事伯恺还是写个奏折吧,即便她不爱这些,到底日后好让后人祭奠。” 刘祭应了,宁不凡皱眉道,“当年大周皇宫里就出了不少西邵国的细作,被发现以后悬梁自尽了,如今,咱们这位贵妃娘娘还有她所带的那些西邵国的宫女…” 刘祭补充道,“还有南蛮与北沂送来地那些女子,宫里面纷纷乱乱的,怕是谁都顾不上她们。好在皇后娘娘终是要回来了!” 宁不凡道,“这些日子岚公主时常进宫,岚公主虽然不好谈论国事,也曾劝过皇上,皇上对岚公主的话倒是言听计从,不过终究顾不上来这后院的私事,只是,皇家的事又怎是私事二字说的尽的。” 两人皆是一阵唏嘘,又聊了一下朝中近来的大事,刘祭这才告辞出来。 夏宫正是热闹的时候,这座辉煌地宫殿已有十多年未曾迎接过皇帝的到来了,今天自然是个大日子,凌霄一大早的便起身梳洗,穿上正式的大服,领着夏宫所在地的官员一同到城外去迎接皇帝的到来。 在城外地烈日下,足足侯了半日,过了午时皇帝的车架才缓缓的出现在路的尽头,众人问过安之后,移到夏宫之时又足足耗费去了一个时辰。 回到夏宫,皇帝与凌霄都迫不及待的去沐浴更衣,皇帝是在车上闷了太久,凌霄则是因为大服实在太厚,又在太阳下晒了那么许久,衣衫都湿透了。 刚沐浴完,就听见小立宛在外面叫母后,凌霄忙让人请她进来,就瞧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跑了进来直扑进凌霄的怀里。 小立宛也是梳洗过了,头发只是淡淡的束着,还带着些许湿气,凌霄笑眯眯的拉着立宛走出去,林嬷嬷在外面恭敬地候着,满脸地笑意,顺着回廊走到皇帝休息的地方,小廉子见凌霄到了,迎上来笑道,“皇上刚沐浴好,正在念叨娘娘呢,可巧,娘娘就来了。” 许久不见地人格外的亲切,凌霄笑着点头,小廉子打帘让凌霄进去,就瞧见皇帝正坐在凳子上让宫人替他整理衣服头发。 将那整理衣服的宫人挥退,凌霄亲手替皇帝系上衣带,一边道,“没想到这般久没见到皇上,皇上终于丰润了些,倒是贤妃妹妹她们在宫里侍候的好了。” 小廉子在一边道,“皇上,娘娘,这是不是该用膳了?否则好容易康健一些,又被饿瘦了。” 凌霄回头笑道,“你这奴才!是来讨赏了吧?” 小廉子笑道,“侍候皇上是奴才的职责,侍候好了那是应该,不好娘娘会打板子,奴才可不敢讨赏。” 皇帝摆摆手笑道,“去去,传膳吧,朕平日里赏你还赏的少了么?” 小廉子退下,皇帝这才看着凌霄有些抱怨的道,“你倒是胖了,脸色也好看了许多,难怪在夏宫呆着不肯回宫,倒是朕亏待了你。” 凌霄闻言一下子跪倒地上,“皇上,臣妾有罪!” 小立宛正在一边见大人们都没理会她,有心争宠,见到凌霄突然跪倒地上,很是担心皇帝就这么不带凌霄回宫了,拉着皇帝的衣角道,“父皇,有事弟子服其劳,母罪自然有女儿承担,父皇要罚就罚立宛好了。” 皇帝被凌霄的举动弄得有些哀伤,他已是失去过好多个孩子的父亲了,每一次都痛彻心扉,怎会不知道凌霄的伤痛,此事他也心知不能怪罪凌霄,正不知道该如何宽慰才能让气氛不那么凝重,小立宛的话却是让他笑了,“你母后无罪,父皇怎么会罚她?还不快拉你母后起来?” 说完亲手去扶起凌霄,凌霄起身后,皇帝又细细的打量了凌霄一番,点点头道,“朕在宫中时刻担忧你想不开,见你这般,倒是放心了,这次,随朕回宫去罢。” 凌霄愣了愣,皇帝眼中的感情让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她一直知道皇帝有些怕她,敬她,待她就如同自家的姐姐,却没想到皇帝竟然真将她瞧做亲人一般,眼中的感情是不能骗人的,心中一阵酸涩,鼻头忍不住就红了。 小立宛瞧不见凌霄的神色,见凌霄一直不说话,拉着凌霄的衣角叫道,“母后,父皇都亲自来接你了,母后可不准不回去!” 皇帝在凌霄脸上摸了摸,温热的手掌不如往昔冰凉,手心虽然依然没有茧,却宽厚了许多,谅解的眼神望着凌霄,凌霄不由得点了点头,低声道,“臣妾随皇上回去!” 皇帝松了一口气,抱着不断在脚下绕来绕去小立宛,呵呵笑道,“回去就好,这丫头呀,想娘了,整日在朕耳边念叨呢。” 皇帝的眼角有一丝湿润,声音也有些颤抖,却不再形于表,凌霄看着嬉戏的父女,心中感慨万千,瞧瞧的擦干眼角的湿润,外间,小廉子传膳过来了。 撒花,庆祝两百章…(全本) 最新全本:、、、、、、、、、、 夏宫听雨 第201章 用过迟到的午膳,小立宛闹着要去湖上玩,皇帝到底比不得小孩子的体力,这些年忙碌于政务之上,胖了,体力却也越发的不好了,何况夜里还要为了开枝散叶而奋斗,用过午膳皇帝便直眯眼,凌霄只有打发菀细领着立宛去湖上,自己陪着皇帝小睡片刻。全//本\小//说\网 这刚躺下,便有折子快马送来,道是急务。 皇帝出行,大半的事情都是交给朝中大臣打理,除了一些紧要的事物以外,其他的重大事件都要等皇帝归去再做决定,能送到夏宫来的,必然是急报。 皇帝只得起身,凌霄也要一起起身,皇帝拉住她的手道,“你歇会儿,等朕去瞧瞧,随即便回来。” 凌霄想了想,点了点头,皇帝这才走到外间,小廉子拿着折子递了上来,皇帝刚拿起折子翻开看了不到两眼,便龙颜大怒,啪一声将折子扔到地上,“这是想造反不成?” 如今的皇帝不再像当年那般易怒,疾言厉色甚是少见,吓的小廉子跪倒在地上高呼,“皇上檄!” 听见这声音,凌霄是再睡不下去了,起身让宫人侍候着穿上外衣走了出来,就瞧见皇帝坐在桌子旁边气的脸上青筋毕露,小廉子在地上跪着诚惶诚恐,旁边的宫人也是跪了一片。 凌霄走到皇帝身边,低声道,“皇上…”皇帝这才发现凌霄出来了,而地上跪了一地的宫人,“你怎么出来了?” 凌霄笑了笑,皇帝瞥了一眼地上的宫人,“朕也不是说你们,都起来吧。” 众人起来瞧见皇帝似有话与凌霄说,小廉子摆摆手,皆是退了下去。 皇帝拿起奏折递给凌霄。“你自己看吧,这程家越发的不像话了。” 凌霄看了一眼。才发现这折子并非从上京送来地。而是从甘罗江畔送回来地。下书刘祭。上面密密麻麻地描述了他去甘罗江查程家一事以及沿途地见闻。皇帝怕是只看了两句就扔了。后面描述地景象触目惊心。若是皇帝看见了。怕是没这么容易消气。 将折子轻轻放在桌上。皇帝呼出一口气道。“这程家越发地大胆了。同意了让刘祭去查御史一案。结果刘祭到了却不允刘祭那区区数千人马进去。说什么怕扰民!难道这甘罗江就不是我朕地国土了么?朕地军队为何就去不得?几千人马罢了。这程家便是不将朕放在眼里!” 凌霄低笑道。“皇上勿恼。若是程家不怕。为何又要拦刘将军地人马?不过证实了他们确有不轨之心罢了。” 凌霄这话明显是火上浇油。皇帝闻言更是怒火高涨。拍桌道。“这程家是想成一个国中之国不成?” 凌霄倒了一杯茶递给皇帝。“皇上勿气。即便程家有不轨之心。到底如今情形还不算严重。如今大周好容易才恢复了些许元气。皇上即便有什么想法。也当徐徐图之。可不兴在这儿生闷气。气坏了身子不划算。” 顿了顿。又补充道。“程家如今地势力实在太大。到底不能连根拔起。若是有个万一定然是第二个朱家。也许比朱家地破坏力还要大。如今朱家看似灭了。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势力潜伏着。树大根深呀!依臣妾之见。即便这次刘将军去查到了什么。皇上也不能轻易地动作。程家若是反扑。大周朝怕是又要经历一次灭国之险了。” 皇帝点点头道,“这些,朕自然知道。便是恼他们实在无法无天,压根儿不把朕放在眼里。当了德妃。还想当皇后太后么?可恨的是,朕如今就这么个儿子。日后,这山河要交给谁?程家么?哼!” 凌霄抿抿嘴道,“是臣妾的过失。” 皇帝闻言,知道自己竟然不小心提到了凌霄的伤心事,拉着凌霄的手道,“朕不怪你。这事…罢了,不说这事。” 顿了顿道,“这夏宫怕也是住不久,如今百废待举,朕一刻也不敢放松呐。” 凌霄笑笑道,“皇上如此勤勉,臣妾瞧着心中也甚是欢快,就是有些心疼。” 皇帝笑了笑,又皱起眉头,“皇后,你说,朕到底该拿着程家怎么办?萧太师的意思是全力打压,宁不凡的意思倒是和你想同,徐徐图之,不过此刻也需灭一灭他们地气焰,朝中到底还有第三种声音,认为程家势大,当另培养一股势力来牵制。整日的吵吵嚷嚷到让朕头昏脑涨,却是终究商议不出一个结果来。” 凌霄笑道,“说来,臣妾与程家还有些夙愿,若是为私自然希望像萧太师所说的那般全力打压。不过,这般却是会损大周地元气,为国的话,徐徐图之与培育一股势力来牵制到也算的上是个好办法。只是,徐徐图之却是不得不防程家按耐不住,有什么异动,而培育一股势力的话,怕又会养虎为患,到时候两方若是联盟…” 皇帝揉揉额头,叹息道,“都不是好办法了?” 凌霄笑道,“其实都是好办法!” 皇帝挑眉,凌霄抿抿嘴,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若是让臣妾想法子,在这种发展的时候。自然是想不影响稳定的局势下来控制局面,不影响稳定就断然不能打仗,不能逼反了程家。” “臣妾只想到一个办法,增他面子,削他里子!” 皇帝不解道,“如何增他面子?又当如何削他里子?” 凌霄道,“加官加爵,纳质子入上京,这次刘将军去甘罗江必有收获,皇上可只处理无关紧要的人,若是可以,再挑着那依附程家的人处理一两个,随即封赏程家封赏德妃。” 皇帝道,“程家能答应?” 凌霄笑道,“这程家人,臣妾倒是有几分了解,当年甘罗江的漕运使,最爱地就是钱财,美女,又一心想着做大官儿,倒也是个能办事的人,否则萧太师不会重用他。不过,就他这份气度,怕也是成不了什么大事,皇上依此法必然可行。” 说到这里,皇帝却是犯了难,“德妃还能怎么封赏?” 凌霄捂着嘴笑道,“德妃进宫这么些年都无所出,若是有个孩子,那该是极好的。” 皇帝闻言一愣,随即有些尴尬的点点头道,“程家知晓了,必然也是欢快的。” 皇帝这是变相的承认了是有意为之,凌霄心中欣喜异常,皇帝在她面前并不避忌帝王心术,只有信任以及真正的贴心才会这样。 凌霄知道绝大部分的缘故是因为自己如今还没有儿子,皇帝不必猜忌她,而最大的归功还是莫过于之前地付出了,皇帝成熟了,却依然像以前一般,在她面前有不掩饰自己情绪的时候。 凌霄笑吟吟的看着皇帝,皇帝却是有些不自在的摸摸脸,“朕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凌霄摇摇头,低语,“皇上这许多年来,还是未曾变。” 皇帝闻言将手掌放在凌霄脸上,细细的摩挲,“你是越发的漂亮了。” 凌霄嗤笑一声,“皇上这是什么话?臣妾上了年纪就了,哪儿能跟宫里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比。” 皇帝道,“朕就是瞧着你顺眼,你若是老了,朕与你一般年纪,不也老了么?就算是老了,你也是朕的皇后。” 凌霄低头道,“谢皇上,臣妾无以为报…”皇帝按住凌霄的口,“不要说什么报答,你只需谨记自己地本分即可,宫中上下,朕如今信得过地也唯有你一人,若一定要加一个便只有岚公主。” “只要你全心全意的为朕,不犯错,朕此生就只有你一位皇后。谁也不能改变朕地主意!”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皇帝眼中隐隐透露出一股杀意。 这话也有敲打凌霄的成分在里面,凌霄自然能听的出来,更多的却是饱含了一种感情,让一个帝王说出这样的话,即便他年少轻狂,即便他也许以后做不到,都无法掩盖此刻话中饱含的感情。 凌霄轻轻的笑了,突然,对日后的生活充满了希望,不管她日后能不能生出皇子,做为一位皇后,能让皇帝在深思熟虑之后说出这样的话,也是对她最大的肯定。 她,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呐。 这是一个保证,可以想象日后只要她不行差踏错,或者皇帝不被奸佞所惑,她即便经历些风雨也不会有太大的波折,只要用心经营,大周朝的强盛指日可待。 关于这一点,凌霄笃定自己会加倍的努力,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用任何的手段夺走她认定的幸福。 皇帝离开的上京城暗潮涌动,而甘罗江畔此刻汇聚了大周上下所有关注的目光,风起云涌,唯有夏宫此刻还有片刻的平静,沐浴在夏日的阳光下,吹拂着暖暖的和风,这一片天空很纯净。 不知什么时候小立宛在外间嬉笑,大声的叫道,“父皇,母后…” 菀细则是担忧的道,“立宛公主,皇上与娘娘怕是还没起身呢。” 看来今天的午睡是无法进行了,皇帝与凌霄相视一笑,拉着凌霄的手走出门外,小立宛在菀细怀里大声的笑着,身边的小太监头藩漉漉的,手上还抓了一条鱼,另外几个宫女手上则是捧着还未熟透的莲蓬。 这一刻,异地的风雨与夏宫无关。(全本) 最新全本:、、、、、、、、、、 笑看风云 第202章 帝后归来,文武百官城外十里相迎,好在这天天公十分做美,没了往日秋老虎的厉害,阴天却不是很暗,那秋风甚是宜人,还可以瞧见路边的果树硕果累累。\\./ 这离凌霄离开上京城已经足足有一年了,再次面对上京巍峨的城池的凌霄很难做到不动如山,文武百官在缓慢的进行着必须的仪式,待一切完毕之后,帝后携手登上准备好的车架,缓缓的向上京城行去。 上京城离凌霄走的时候又有了些变化,城墙更加坚固了,有了不少细微的变化,凌霄透过帘子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是皇帝指点着那里颇为自得的告诉凌霄,那里有了什么不一样,代表着什么。 城市里的变化也不小,皇帝告诉凌霄上京城的税收又增长了多少,人流又增加了多少,凌霄只是觉得夹道欢迎的百姓络绎不绝,有的还摆放了香案,更多的是来瞧热闹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神采。 皇帝特意让人将车上的帘子卷起来,只留下一层薄薄的纱帐,好让他的百姓瞧一瞧皇后娘娘的风采,也顺带的让凌霄更为清晰的看见上京城的不一样。 相较于灾难前的上京城,着实萧条了不少,不过,与凌霄离开上京时候相比,确实不一样了,小廉子在一边低声的告诉皇帝与凌霄,哪儿的商铺是新开的,哪家商铺有着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皇帝听的兴致盎然,凌霄瞧着皇帝微微勾起的嘴角也是面露喜悦的神采。 看得出皇帝平日里便有心的让身边的人留意民勤,对于关乎国家的大事可信口道来,而这些民间地细微变化,也是会留意倾听,听小廉子偶尔提及的地方,皇帝会插上一两句嘴。便知道这些东西都是皇帝关注的所在。 为了让百姓都见到皇帝与皇后,车子还特地在城内转悠了一圈,绕着皇城行了一圈才从正门进入皇宫,宫内,则是由曾贤妃带领着后宫妃嫔在宫门迎接。 曾贤妃身边站着一位身量高出众妃嫔一个头的妃子。面容轮廓较深,一瞧就是西邵国人的模样。按道理她地位份是高过曾贤妃的,不过,如今的曾贤妃还代替凌霄执掌凤印,由两人任何一人来率领众妃嫔迎接皇后归来都说的过去。 皇太后并没有来,据说皇太后病了,凌霄在众妃嫔的队伍中不出意料的找到了那两个熟悉的面孔,而年届五岁的大皇子也由程德妃领着站在队伍的前端。 这一年,皇宫没有新添孩子。只有那两个小公主都长了一头,小小地年纪倒是都还算懂规矩,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皇帝和凌霄。被抱着她们的宫人轻轻地拉了拉,便乖顺的低下了头。凌霄低声对身边的皇帝道,“皇上,太后有恙,臣妾当过去请安才是。” 皇帝道。“不急。你一路也劳累了。太后有张正德他们侍候着。不是什么大病。你先回宫去休息。这两日宫中地事物怕是不少。与贤妃交接了手上地事物。等朕处理完了这些日子积压下来地事情。再一同去探望太后。” 凌霄知道这是皇帝生气了。也不好违逆皇帝地意思。点了点头道。“诸位妹妹都回宫去吧。本宫有些累了。明日再与诸位妹妹叙话。” 回了宫皇帝便片刻都呆不住了。匆匆地赶去御书房见大臣。凌霄则是领着小立宛回到凤藻宫。 凤藻宫中地一切还是没有变化。只是又到了草木枯黄地季节。园中地果树上挂着成熟地果子。小立宛一回宫就迫不及待地要去摘。 让林嬷嬷带着小立宛去玩。凌霄吩咐众人收拾东西。自己则是随便用了些午膳便睡下了。 醒来地时候菀细已是将送给皇太后地东西以及打赏各宫妃嫔地物件都备好了。拿着单子与凌霄瞧了。凌霄没有异议后这才领着几个粗使宫人去各宫分送。不得不说。这虽然是件破费地事。却是尽快了解宫中实际变化人心走向最好地办法。 这些物件按照着品级送去,需要菀细亲自去送地也不过是嫔以上的妃嫔,但是如今后宫中嫔以上的妃子也不过十多个,分散在后宫各处,即便就是这十多个,也有得菀细忙了。 兰英则是看顾着宫人将凌霄带回来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到该放的地方,暂时用不上的便放到箱子里锁起来,当日出行的时候凌霄带的东西并不多,回来地时候却是翻了整整三四番,可见在夏宫中地收获有多少。 各宫在回去以后,又有宫人送来各式各样的东西,月裳负责着这些事务,也是忙地不可开交。 这么一来,凌霄身边唯剩下春燕侍候了,说来一位皇后身边该有八位尚义,凌霄只有四位,倒是比贵贤淑得几位身边的六位尚义还要少些,只是凌霄总是找不到合适的人用,如今瞧来却是真不够了,不由得想起了金夫人的话。 凌霄是皇后,自然可以从宫外招几名信得过的女子进宫来服侍,金家那位大女儿倒是颇得其母之风,粗中带着几分细,小事上不糊涂,大事上也算得上精明,金夫人几番暗示凌霄都装作没听懂,实是还没瞧真切,这一年来的交往倒是让凌霄可以肯定此女倒是不错。 而另外三人,要不要一次补齐呢? 春燕端着一碗消暑的酸梅汤进来,悄无声息的放在凌霄手边的桌子上,瞧着是不想打搅凌霄的沉思,实是不想多话,这一年的春燕话更少了,整日板着脸,宫里新进的宫人都很是怕她,倒是对小立宛还有几分笑颜,即便是凌霄,她也是能不开口便不开口的。 凌霄偏过头去瞧春燕,她在宫中呆了这么多年,今年也有二十五了吧?凌霄身边虽是没有人手,却也不太忍心瞧见身边的人变成这副模样,到底不知道该如何说她,这年纪,也该是出宫的时候了。 “春燕,你今年二十五了吧?”凌霄问道。 春燕低下头有些不情愿的答道,“回娘娘,已是过了两个月了。” 凌霄恍然大悟,低语道,“倒是本宫的过错了。竟然忘了这事儿,在夏宫给耽搁了,不过,如今凤藻宫的事务太多,本宫再耽搁你些许日子便送你出宫,若是你有瞧得上的人,问过对方的意思同意的话,本宫也可与你做主。” 春燕闻言大惊失色的跪了下来,“娘娘!奴婢不愿出宫!请娘娘将奴婢留在宫中吧!” 这模样让凌霄有些不解了,春燕在宫中过的并不快乐,凌霄不可能为了她破了规矩,加上身边的人手也少,才将她留在身边的,其实早就有心要送她出宫。在凌霄看来,作为宫女,能够在年满二十五以后平平安安的出宫,也算的上有些体面的事了,唯一担忧的便是年纪太大,找不到好婆家,凌霄自认为凭借她的存在,该是有人乐意娶这么一个宫女回去的。 出了宫,过点平淡的生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春燕的性格注定了她不太适应宫廷中残酷的生活,木讷、认死理、心里承受能力太差,性格也属于比较悲观的,比不得容惠的沉稳,月裳的开朗,菀细的细致,兰英的机灵。 在这样一个极度不喜欢的环境中,春燕为何要倔强的留下来呢? 凌霄摆摆手道,“起来说话,你不想走,本宫也不会赶你,只是本宫觉得这宫中的生活不太适合你,你跟了本宫这么些年,本宫也是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不要像容惠…” 春燕依然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低头道,“娘娘,奴婢在宫中侍候娘娘与长公主便是最好的归宿了!奴婢不愿出宫,只愿老死宫中,死后有一卷草席便知足了。” 凌霄看着春燕的头顶,摸不透这个宫女到底心中在想什么,对于总是沉默的人,从眼神和肢体语言是看不出什么的,何况,她除了该她做的事,什么都不做,半点这个年纪女子该有的朝气都无。这种情况在宫中还是很普遍的,但是,在凤藻宫却不正常,凌霄身边的几个宫女都是爱笑爱说话的。 无奈的叹息一声,“罢了,你既然不愿意,本宫也就从此不再提。只是你需记得,什么时候想出宫了,与本宫说一声便是。” 春燕嗯了一声道,“谢娘娘恩典,奴婢会尽心侍候好娘娘与长公主的。”神色却是依然忐忑。 凌霄见状只得道,“这几日她们几个都忙的脚不沾地,本宫寻思着身边的人少了些,这一年,你在宫中呆着,当是比较了解宫中的情形的,瞧着宫里有没有什么谨慎的人儿,本宫宫中也该添几个人了。” 春燕闻言松了一口气,谨慎的道,“回娘娘,娘娘说的这事儿,奴婢一直就在留意,心中倒是有几个人选。” 凌霄本就是随口问问,没想到春燕竟然想到这一点了,实是比往昔只会按照上面的命令行事长进了不少,不由得笑道,“你且说说。” 偷偷的说一句,进入最后一部了…俺在构思新书了,新书种田好不好?我还没写过穿越呢,好想写穿越呀…(全本) 最新全本:、、、、、、、、、、 笑看风云 第203章 春燕道“娘娘不在的这段时间奴婢与月裳一同在宫中侍候立宛公主。求有一次奴婢陪着公主去玩在御花园冲撞了德妃娘娘德妃娘娘要罚公主奴婢嘴拙也不会说话旁边也没个能榜上忙的人顶撞了德妃娘娘几句德妃娘娘不拿奴婢撒气竟然要动立宛公主。” “立宛公主在娘娘身边何尝被人动过一根手指?德妃娘娘竟然一巴掌就要呼过去奴婢冲过去挡住了德妃娘娘竟然命人将奴婢拖下去。” “奴婢纵然力气要比寻常人大些到底抵不过三五个宫人好在德妃娘娘身边带的人也不多到底没空去理会立宛公主。奴婢见状便叫立宛公主快跑立宛公主却是担心奴婢出事不愿离开奴婢只得道只要公主没事奴婢定然不会有事的让立宛公主向人多的地方跑心中想的是即便德妃娘娘再怎么嚣张也断然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乱来吧?” “奈何公主年纪着实小了些也跑不快德妃娘娘见状便让那些宫人弃了奴婢去追立宛公主立宛公主机敏见人要追上来了便在花丛中钻来钻去最后钻到假山的一道夹缝中让那些宫人奈何不得。” “德妃娘娘见抓不到立宛公主便恼了立宛公主又在假山缝隙里面笑德妃娘娘见到公主甚是在乎奴婢便又回过头来找奴婢的麻烦想要逼立宛公主出来。” “德妃娘娘便派人去取棒子说是奴婢不懂规矩带坏了立宛公主要打死奴婢替娘娘清理门户免得污了娘娘的清名。” “那棒子很快就取了来几个太监挽了袖子就要动手立宛公主心疼奴婢只得从那假山缝隙里出来了……” 说到这里。春燕已经是泣不成声春燕的言辞虽然质朴却是正因为这质朴才更让凌霄动容早已经忘记了初时问春燕的目的一颗心纠着急切的等待下文到底两人是如何平安无恙的? 这宫廷里的事。步步惊心一句话便可杀一人只要那德妃有理由打杀了春燕罚了立宛也是后来没道理讲的事。 凌霄断然不能为了一个宫人将程德妃如何也断然不能为了立宛受罚便与程德妃过不去否则自有人弹劾凌霄无德她这皇后之位也不用再坐下去了。 一颗心纠地紧紧的凌霄问道。“后来又怎样了?”此事并没有听春燕说过到底是如何没人知晓是何时生的也不知道。只是知道那情形下除非是皇帝来了偏心着立宛才能护得住立宛而春燕怕也会恼羞成怒的程德妃拿来撒气皇帝定然不会为了春燕而驳了程德妃的面子——即便皇帝心中对程德妃再怎么不满。 事实上。事情没有这样展。到现在凌霄才知道这件事。而春燕就在她面前俏生生地站着。虽然满脸泪痕。到底是还活着。 这样地事凌霄其实在离宫之前就知道。月裳聪慧定不会吃这样地大亏。若是生这样地事也不会像春燕这样处理。指不定会将程德妃说地哑口无言。加上月裳也不会单独带着小立宛出去。自然不会遇上这样地事情。 而春燕有些笨拙。遇上这样地事是再自然不过了。亏得她命大。凌霄瞥了春燕一眼。想到上次宫变地时候也是死里逃生。不由得怀疑。难道真是傻人有傻福? 说来当日留下春燕。凌霄单纯地以为她性格老实。也不多话。在宫中断然不会惹是非。另一点却是有些不好对外人言了。凌霄确实有放任春燕自生自灭地意思在里面。 想到这里。凌霄不由得一阵感慨。春燕却是没有现凌霄脸上地阴晴不定。哽咽了几声。吸了口气勉强镇定下来继续道。 “奴婢当时挣扎。叫立宛公主不要出来。立宛公主却是走到院中。指着德妃娘娘地鼻子道。本公主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若是敢动春燕。你信不信本公主领了人一把火烧了你住地那座宫殿?” “德妃娘娘断然是没想道立宛公主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气势地想是当时就吓了一跳随即更是怒火中烧便命人开始动棒子。” “奴婢心知自己当时就算完了立宛公主急的就要扑过来奴婢只顾着担心立宛公主那棒子如何却是顾不了了没想到就是那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叫了一声德妃娘娘且慢!” “奴婢听见来人是个宫女而且该是个小宫女年岁不大的样子胆子却是不小扭过头瞧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宫女从树丛中走出来娘娘须知道这种事宫中的人都是唯恐避之而不及的即便瞧见了听见了也会装作没生过她走出来却是着实的让众人都吃了一惊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当时只顾着吃惊倒是忘记了她只是个宫女罢了而且只是个粗使宫女。” “众人忘了德妃娘娘却是不曾忘记冷笑一声就问她要做什么?” “那宫女只是笑笑先是有礼的跪在地上先请了安这才低声对旁边的一个尚义说了两句什么那尚义脸色大变跑到德妃娘娘身边说了几句德妃娘娘便愤愤地道今日的事便罢了若是以后再瞧见立宛公主这般没规矩她定会禀报皇上说罢就匆匆带人走了。留立宛公主与奴婢在那儿一头雾水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娘娘且猜猜到底生了什么事?” 说到这儿春燕突然断了话头反而询问凌霄。 凌霄皱眉想了想道“匆匆离去要么是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要么就是有什么她得罪不起的人过来了。只是这两件事本宫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宫中该是没谁能有如此能耐让她害怕而近来宫里当没有生什么大事吧?” 春燕点点头神色放松了许多想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喜色接着道“娘娘所言不差却是忘记了一个人!” 凌霄挑眉“谁?莫不是皇上来了?或者贤妃?” 春燕摇摇头不再卖关子。低笑道“是苏大人!” 凌霄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苏勒的威名上京城人人皆知妇孺具是怕他想不到连这后宫中近乎无法无天的程德妃也是如此只消听得他一个名字便失了与之争斗的想法匆匆的离去了。 这苏勒对他地敌人最是没道理讲的。 可是。这人地婚事也就因为此事频频耽误这都三十出头了还是光棍一条。凌霄不由得摇摇头那人也是个没心思成亲的莽汉不知道他爹娘都急成什么模样了么? 春燕见状继续道“没多久苏大人就过来了由一个和那宫女一般大小的宫女带着奴婢这才知道两人在一开始就瞧见了这事儿现不对便立即去寻了苏大人过来德妃娘娘就是听了那宫女的话。远远的瞧见苏大人来了这才匆匆离去的。” “说来还得多亏苏大人人长地高壮否则德妃娘娘还不能那么远就瞧见。当时奴婢琢磨着德妃娘娘不会饶过这两个宫女便私下做主求了立宛公主将这两位宫女都引进了凤藻宫娘娘若是要用人这两人无论机智忠心还是勇气都是可嘉地。” 凌霄望着春燕春燕说话地时候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喜色这是往日瞧不见的。往日地春燕就像是一个年迈看透一切的老姑婆什么事都别别扭扭的脾气也有些怪异她今天笑的竟然比往常一个月还多凌霄不由得起了心思细细的瞧了才现她在提及苏勒地时候拿眼睛像是能浸出水来一般。 心下却是有些了然了。 微微叹息了一声凌霄道“你去让那两个宫女来让本宫瞧瞧。若是合适。便由你领着教一段时间。” 春燕点点头应了正要退出去。凌霄却是道“不忙程德妃后来可曾找过你们麻烦?” 春燕道“自那以后立宛公主出了凤藻宫身后都要带上几十个宫人也不再嫌麻烦德妃娘娘虽然在皇上面前告了一状皇上也只是让立宛公主在后宫妃嫔面前注意些自己的举止德妃娘娘虽然生气到底奈何不得公主。至于奴婢等人都是尽量不出宫门出了宫也是处处留心遇上什么事儿便远远的避开了去加上贤妃娘娘也是格外地照顾虽然有几次小麻烦到底还算平安。” 凌霄点点头笑道“本宫回来了自然不会再让你们受委屈你且在本宫身边侍候一段时间然后等本宫身边有了能用的人便去照顾立宛吧这孩子与你贴心让你看顾着本宫也放心些。” 春燕面色一喜跪倒在地上“谢娘娘恩典!” 凌霄摆摆手让她退了下去如今春燕与月裳两人的隔阂怕是越的深沉了轻轻的摇头叹息。 当当当当广告时间本人新书《家和》今天正式上传家和万事兴穿越种田文盛唐年间丝竹罗衣与市井间的鸡毛蒜皮偶尔恩怨情?俺实在是文案无能呐…… 捂嘴偷笑大家不妨收藏先具体文案等俺抽空好好想想新书在这本书写完以后就会正常更新没写完之前会抽空更新也许下个月会参加pk请大家多多支持新书连接在书页上有。 笑看风云 第204章 翌日一大早便有妃嫔来请安,.qb5.c0m\\到的时候太后已是起身了,笑吟吟的接待了众人,只道是昨日身体欠安,实是思念皇帝特别是凌霄,留众人略坐了一会儿,细细的问了凌霄在夏宫的生活,这才让众人回去。 昨日凌霄一回宫曾贤妃便交回了凤印,因此凌霄从翠微宫返回便已有执事太监前来回话,曾贤妃也一并过来在凌霄身边侍候着,交代宫中一些事务。 有曾贤妃在一边相助,加上昨日在宫中走动的月裳,凌霄很容易的就将宫中如今的情形重新掌握。 狠是忙碌的一天,中间还有各宫的妃嫔因为昨日凌霄的赏赐特地过来谢恩,不知不觉的一天就晃了过去。 瞧见曾贤妃也是累的狠了,凌霄留了她下来一同用晚膳,又将曾贤妃养在身边的小公主一同抱了来。 已是一岁有余的孩子很是得小立宛的喜爱,连晚膳都不想用的要去喂那孩子吃饭,凌霄突然想到小立宛没有玩伴,大皇子身边已要挑两个七八岁的大臣子女来陪读了,小立宛虽然年岁小了些,倒是可以挑两个小宫女进宫来陪着她玩了。 便笑着对曾贤妃道,“贤妃妹妹这些日子在帮大皇子挑选陪读的时候可曾见到有合适的女孩子,要稳重些的曾贤妃愣了愣,随即便明白了凌霄的意思,笑道,“倒是有几个不错的,不过,替公主选两个侍候的人却该谨慎些,娘娘若是有心倒是可以唤几人进宫来看看,不过,臣妾还是以为娘娘当问问皇上的意思才好。” 曾贤妃一句话像是说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说。当初进宫时候的锋芒几乎完全的被磨平,剩下的都是圆滑以及谨慎。 凌霄似乎感觉到她在暗示什么,替公主挑选玩伴是后宫的事,不像替皇子挑选陪读,需要皇帝和众大臣商议,这种事只需要凌霄做决定就好。即便小立宛深受皇帝宠爱,那也只需要事后回皇帝一声便好。 正沉思间,外间突然传来太监高声通报,皇帝来了。 小立宛听见皇帝来了,瞧瞧宫人怀中的妹妹,又瞧瞧门口,竟然伸手一把抢过三公主想要抱着出去,吓地那宫人想去抢又不敢抢,只能傻傻的看着小立宛抱着三公主一屁股坐到地上。 小立宛本是想抱着妹妹去见父皇。没想到却被一岁多地三公主压在地上一时间起不地身。加上屁股也是隐隐做疼。不禁又急又疼。还觉得狠是丢脸。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小立宛一哭。三公主也哭了起来。 两位公主都哭做一片。旁边侍候地宫人见状跪倒一片。外面噼噼啪啪地一阵脚步声。皇帝竟然听见小立宛地哭声着急地跑了起来。 凌霄见状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月裳去抱过三公主。林嬷嬷心疼地将小立宛抱了起来。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 小立宛别扭地扭动着身子。委屈地撅着小嘴抽泣不休。这时候皇帝刚好冲了进来。厉声问道。“立宛怎么了?” 一场变故让凌霄与曾贤妃都措不及防。竟然忘记了出去迎接皇帝。见状连忙跪下去高呼万岁。 皇帝根本没空理会两人。一瞧见小立宛便伸手抱了过来。小丫头一到皇帝怀里就一个劲儿地把头往胳肢窝里钻。闹腾地皇帝一头雾水。 三公主听见小立宛不哭了,自家也不哭了,睁着一双眼睛四处瞧,皇帝见到这情况越发的不解了,这儿都是他信得过地人,凌霄宠立宛他是知道的,曾贤妃也甚是淑德,极为疼爱三公主,凌霄不在的时候曾贤妃偶尔还会来凤藻宫探望小立宛地。道是这两个人责罚两个孩子他怎么也不相信。 不由得。看向宫人的目光严厉了几分。 凌霄见皇帝要迁怒宫人,再也忍不住了。起身笑着道,“皇上,不是他们的过错,是立宛听见皇上来了,想要快些见到皇上,又舍不得妹妹,便自不量力的想去抱妹妹,却是没想过自家抱不动,一把从人手上夺了去便摔倒在地上,把咱们一场好吓,她倒好,自家觉得丢了脸,哇的一声便哭了,惹得三公主也一块儿哭了起来。” 抱三公主的那个宫人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心知有皇后娘娘求情,自家地小命算是保住一半了。 小立宛在凌霄说话的时候更是把头埋进皇帝的胸口,一声不吭,皇帝闻言则也是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问道,“没摔着哪儿吧?” 凌霄摇摇头道,“没事,就是觉得害羞呢。立宛,快下来,你父皇累了一天了。” 皇帝却是宠溺的道,“无妨无妨!朕抱着就好。” 凌霄瞥了一眼在一旁露出渴望眼神的三公主,旁边的曾贤妃虽然没有露出不悦的神色,到底是有几分心疼的,伸手将三公主抱了过来,对小立宛道,“有了父皇便不要妹妹了么?” 小立宛抬起头飞快的看了三公主一眼,纠结地皱起眉头,又把脸埋进皇帝胸口,小小的身子不断的扭动。 皇帝呵呵的笑了,伸手在三公主头上轻轻的摸了一下,凌霄舒了一口气。 “皇上怎么过来了?用了晚膳了吗?” 皇帝走到桌子旁边坐了下来,笑道,“还没呢,往日天天这小丫头都在身边陪着用膳,今日没见到她,朕还有些不习惯,这不,一做完要紧的事,朕便过来了,谁知道这丫头竟然连脸都不给朕瞧一下的。” 说到最后便成了玩笑,小立宛闻言却是甚为认真的抬起头道,“立宛才没有呢!”说完撅起小嘴就要从皇帝身上下来,“父皇先用膳吧。” 凌霄连忙吩咐宫人赶紧去御膳房,又布了新的碗筷,三人一同用了晚膳,席间凌霄淡淡地提了一句要与立宛选两个玩伴地事,皇帝随即便道,“这事你不用费心了,朕自有主张。” 待皇帝与曾贤妃走后,凌霄百思不得其解,得了空闲也没多少时间去想这件事,如今更重要的事是,程德妃和太后! 凌霄眯起眼,如今宫中地情形很是奇怪,贵妃不贵,偏偏身份又特殊,谁也招惹不起又瞧不起她,德妃位份最低,以往行事还算有章法,如今是越发的嚣张了,偏生谁也奈何不得她,这两人是井水不犯河水。 贤妃本是代为执掌凤印,与谁的关系都是淡淡的,却是与这两位都过过招,还落了下风。 宫中这三位都各自代表了一股势力,而皇太后又代表着另外一股势力,这种纠缠的场面之下,当是能有漏可捡的。 凌霄揉揉额角,努力的想着如今的场面,想从其中找到些机会,阴谋手段么?她也会用,只是一直不屑罢了,这一次,她作为一个母亲,绝不会手软。 兰英过来禀报凌霄,小立宛已是睡了,凌霄这才恍然时候已经不早了,离宫了许久,放松了许久,此刻却还一时适应不过来。 兰英与月裳坐在凌霄跟前的小凳子上低声的说笑,两人皆有些倦意,凌霄未休息两人也不能去睡觉,凌霄知晓这两日她身边的人都累的不轻,笑道,“你们先下去休息吧,随便留个人在门外就行了,本宫还想多看会儿书。” 月裳见凌霄从沉思中醒过来,笑着道,“还有些事要与娘娘说呢,怕是明日就来不及了,今儿个贵妃娘娘送来了西邵国的一些特产,娘娘当时没什么空,贵妃娘娘便说不打搅娘娘了。” 凌霄唔了一声,笑道,“她倒是谨慎,德妃可曾来过?” 月裳摇摇头,“只让人送了些东西过来,娘娘可要瞧瞧?” 凌霄略微有些失望,虽然德妃有些傲慢,到底礼数上还是做足了的,想在这些小事上拿她的错处倒是不容易。 月裳又道,“今儿个,霜嫔与香才人也亲来送了东西。霜嫔与香才人是分开来的,却是不约而同的让奴婢禀报娘娘,想在娘娘有空的时候见一见她们,还让奴婢务必要替她们求个情,奴婢还得了些好处。” 凌霄挑挑眉,“好处拿了你不办事?” 月裳笑道,“奴婢当时就说了呀,奴婢会转达,到底娘娘有没有空,什么时候能有空却不知道。那时候奴婢忙的脚不沾地,她们瞧着甚是失望呢。” 凌霄想了想道,“你叫她们明天过来一下呀。霜嫔想必是为了大皇子的事,香才人所为何来本宫却是想不透了,你可知晓?” 月裳状似不经意的道,“香才人往日甚是亲近德妃的,奴婢却是听说前几天德妃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了一个大大的丑,想是要娘娘替她做主?” 凌霄闻言冷笑。 兰英不屑道,“她往日与德妃那般好法,德妃怎舍得让她吃瘪?想是做来与人看的罢,也不想想,娘娘虽容得下她,却不会再真心的待她了。” 月裳道,“那可未必。”兰英不解,月裳却是不肯再言了,凌霄摆摆手道,“明日就知道了,她侍候了我这么多年,我必不会舍她的。”(全本) 最新全本:、、、、、、、、、、 擦汗,今天的断更了 本来打算要更新的,,,被导游折腾的。。。郁闷。。。 (wap.) 《大皇后》擦汗,今天的断更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笑看风云 第205章 $请到.六九中文阅读最新章节$ “月裳姐姐,您赶快请娘娘过去一趟,皇上正在大发雷霆呢!”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道。 月裳披着衣服皱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这大半夜的。” 那太监叹息一声道,“刘将军回来了,深夜进宫,呈上了一份折子,皇上让刘将军回去了以后就在御书房里久坐不出,奴才们见状便劝皇上休息,皇上却是一下子就恼了,摔了不少东西,直言要砍脑袋,小的们劝不住,只得偷偷的过来请娘娘了。” 月裳啊了一声道,“你先回去,我这就去唤娘娘起身。” 匆匆将凌霄唤醒,将事情一说,替凌霄随意的挽了髻穿了件衣服,匆匆赶往永和宫。 凌霄颇有些意外,在夏宫之时,皇帝已是定下了与程家周旋之计,在这种时候,无论是发生什么样的事,只要不是程家叛变,皇帝都不该如此大发雷霆才是,也不知道刘祭带回来的是怎样的消息。 御书房门口站了一大群宫人,神色慌张,见了凌霄的到来无不舒了一口气,小廉子不见人影,凌霄问身边的一个宫人,才知道小廉子在里面跪着呢。 宫人们虽然不敢离去,到底也不敢推门进去,替凌霄开了门便远远的躲开了。 进门就瞧见地上摔了一地的东西,房间里悄无声息,小廉子跪着,皇帝坐着,沉默的可怕。皇帝的表情很奇怪,脸上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凌霄从来没瞧见过皇帝这样的表情,心中涌上来一股不好的预感。 轻轻的走过去,皇帝连眼皮也不抬一下,只是愣愣的望着不知名的所在,“皇上。” 皇帝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凌霄注意到地上摔了一地的折子,其中一个折子被扔的特别远,走过去捡了起来略扫了一眼。 这是一个弹劾地折子。写地很短。刘祭地文采不错。三言两语就描述出了一个迫不及待地情况。甘罗江沿岸皆成了程家地天下。实实在在地土皇帝。也难怪程家越发地趾高气昂不把皇帝瞧在眼里了。 这些东西是皇帝一早就知道地。断然不会是这上面地东西让皇帝如此震怒。或者刘祭又对皇帝说了什么?凌霄轻手轻脚地将地上地折子都捡了起来。放在御案上皇帝地手边。 捡了许久才将所有地折子都收好。凌霄又去收拾掉到地上地笔墨砚台。“你不要再去捡了。小心伤到手。” 皇帝突然道。凌霄笑了笑站直了身体。小廉子闻言就要起身来帮忙。凌霄冲他使了个眼色。小廉子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皇帝终于有了反应。凌霄走过去。替他捏肩膀。笑着道。“皇上怎地半夜里到御书房来了?贤妃妹妹怎么办?” 皇帝这才想起自己还将曾贤妃扔在永和宫。摸着自己地额头道。“朕这是被气糊涂了。”说着叹息了一声。瞧着那桌子上地奏折道。“太后折腾了个烂摊子给朕。朕现在头疼啊。现在又帮衬着程家。你说我该拿她老人家怎么办才好?” 凌霄凝眉问道,“皇上怎么知道太后帮衬着程家?” 皇帝道,“甘罗江处处都有佟家地影子,太后是朕的生母养母,对朕的恩情片刻不敢遗忘。因此,朕处处都顾虑着太后的想法,为何她从来就不肯为朕留点余地?” 凌霄道。“皇上,依照臣妾看来,此事未必如此。太后的心愿未必如此。” 皇帝摆摆手道,“是不是如此都无妨了,这江山是太祖皇帝传下来的,是先皇留给朕的,朕年少不懂事的时候就知道什么都能做,唯独不能败坏了江山,朕曾经希望能开疆僻壤。让我大周万国来朝。到如今才知道这有多么的艰难,如今朕也不求有多大地功勋。但求少犯下些过错,与后来者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不留给他们一个烂摊子,让他们在心中埋怨朕就好了。” 皇帝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泄气,在大臣面前的皇帝断然不会是这样的,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才能透露出些许的软弱。但是,凌霄深深的知道,皇帝还有一颗青年的心,胸中依旧有雄心壮志,希望能够万世景仰,让子孙后代像记住太祖皇帝一样地记住他的名字。 凌霄问道,“甘罗江到底如何了?” 皇帝苦笑道,“与皇后所预料的相差无几,否则朕也不能这般的泄气,按照目前的情况,咱们慢慢的来,也不知道在有生之年会看见程家发展成什么样子。” 这才是皇帝真正发火的原因吧?因为发现了他自己的目标越来越遥远了,这一生都不得不困在朝争之上,也许一不小心就会将大周的江山葬送。 这一点,凌霄无法帮到皇帝,抿抿嘴道,“或许宁大人刘将军能想到什么办法?” 皇帝道,“便是刘祭与了朕这个奏折,私下里却是道,此事干系太大,不好轻易动作,若是朕不希望他在此事上多言,他便不会再上折子。” 凌霄唔了一声,“刘将军真是这么说地?” 皇帝点头,凌霄奇怪地道,“皇上觉得刘将军是如此轻易屈服的人吗?刘将军并非皇上,当不会考虑地那般周全。” 皇帝愣了愣,朝中大臣无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或者梦想而奋斗,而不像皇帝一般需要帝王心术来玩弄平衡,自然考虑不到那般的多,特别是刘祭是武将,打仗一向是武将的最爱,没有战争就没有功勋,朝中非佟家的人或多或少对太后都是有些意见的,也知道皇帝与太后这两年的关系不算好,加上太后在朝野间的风评也不见多好,巴不得能打压一下佟家的气焰,毕竟政治威望极高的佟老太师已经去世了,佟家老大佟承乾领着家中上下守灵三年,看得出有心避开朝野间的纷争。余下的没去守灵的若是在这个时候爆出什么不利的传言,必然会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皇帝疑惑的道,“皇后的意思是说刘祭在跟朕耍小心眼?” 凌霄捂嘴笑道,“也不算小心眼,不过是不明白皇上心里的意思罢了。” 皇帝点点头,凌霄又道,“这事儿臣妾以为必然不会是太后的意思,虽然太后专权,到底有朱贤妃一事在前,定不会养了只会反噬的老虎在身边,至于佟家的人做的事,实是佟老太师去了,没了管束罢了。皇上若是要罚他们,不妨去问问太后的意思呀,何必在这儿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皇帝闻言揉揉发疼的额头,叹息道,“糊涂了,糊涂了,老了呀!” 正推门进来的小廉子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皇上正当盛年,哪儿老了?” 凌霄也是咯咯直笑,“皇上都说笑了,那臣妾便不再打扰皇上休息了,皇上快些回宫罢,莫要让贤妃妹妹惶恐。” 皇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叹息一声道,“这都到什么时候了,回了宫也睡不下,小廉子回宫去让贤妃早上起来自行回宫吧,皇后,陪朕走走好了,差不多就去上早朝吧。” 凌霄应了,果真随着皇帝在院中走了一圈,待皇帝去了早朝才回到宫中,这么一来自然便错过了各宫妃嫔来请安的时间,顺带的,也错过了去向太后请安的时间,凌霄回来的时候,各宫的妃嫔都在凤藻宫外候着,唯独程德妃与那个异国的贵妃找了由头离去了。 凌霄听见这个消息,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将众位妃嫔都散了,太后那边也不再过去,只是让人去告罪,到底月裳机灵,已是派了宫人过去与太后说凌霄昨夜被皇帝召了去,太后那边也没有怪罪下来。 这时辰还早,凌霄便留了香芹下来叙话。 说来,两人足足有两年没有交流了,香芹出宫一年,凌霄出宫一年,这一来一往之间,时光匆匆,错过了许多,物是人非之余,两人的容貌却是没有多大的变化,唯一变化的唯有心情。 如今的香芹看起来更像是宫中那些从宫女位置爬上来的才人,而不是初入宫那个锋芒毕露的女子,只是,从她偶尔闪烁的眼神中,依稀的可以看见她心中的一些不甘,也许,还有一丝倔强。香芹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上,磕头请安,虔诚的像是凌霄一直就是她的主人,眼神驯服的低垂着,双手并在身侧,恭恭敬敬的回答凌霄的话,若不是声音未变,她知道香芹知道的一切,凌霄还真要怀疑眼前这个人真的是那个女人吗? 那一次的疯狂不再,是压在心底的最深处了,还是真正被现实打磨的失去了希望? 每次看见香芹,凌霄总是忍不住心中一阵阵的揪着疼,那一段她人生最灰暗的日子,就是眼前这个人陪着她度过的,她当日也许坚强,每每回头的时候却总觉得心惊胆寒,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过来的。 凌霄不愿意去回想当初的日子,当年的每一天,她都强迫自己不要去思考,脑中有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可能崩断,正是这样紧绷的状态让她快速的适应了宫廷的生活,而不是像其他的人一样,需要太多的时间去习惯,去被磨平菱角,这是面对死亡的时候人性中最大的潜力,凌霄回过头的时候也会惊叹自己的坚强。 \.六九中文书友上传\ 笑看风云 第206章(终) 香芹规规矩矩的在下方站立着,凌霄问道,“香才人有何事求见本宫?” 香芹垂首道,“臣妾太久没有见到娘娘,想到若不是皇后娘娘,臣妾早不知道身死何处,所以一直想来拜谢娘娘大恩。” 凌霄勾勾嘴角,对香芹的来意不甚明了,是看着她今非昔比地位也不再有危险,所以才靠上来的么?还是为了其他? 平心而论,即便香芹再怎么错,她也没有亲手害过凌霄,至少,在香芹心中是这么认为的,甚至她在紧要关头还会伸手帮凌霄一把,她和凌霄一样是个重情义的人,在有些事上观点有冲突,但并不能让她们之间十来年的交情发生质的变化,从凌霄送她出宫一事可见一斑,毕竟,当时的凌霄虽然自己的地位未必稳固,到底彻底的毁掉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是没问题的,没人会在意她的生死。 在这一点上,香芹会感激凌霄,他们之间的冲突不过存在于香芹的急切,而凌霄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她的处理方式更柔和一些,也许在之前的香芹的心中还略微显露出一丝自私,因为她总是在保全了自己的情况下再来做出 ,香芹的感情更加的炽烈,她可以为了自己想要达成的目的不顾一切,她不爱这个世界,甚至不爱自己,因此她可以放弃一切,在她看来,凌霄也该是如此的,因为她和凌霄一样,都是一无所有的人。 凌霄不明白香芹心中的想法,听见香芹的话只是轻轻的笑了笑,“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回宫以后一切还好吧?” 香芹点点头,“臣妾在宫外的时候,听了岚公主的一些话,已是明白了不少,偏生回宫之前娘娘便去了夏宫。臣妾听说娘娘在夏宫中不愿回来,很是担心。”说到这里,香芹眼中露出一丝忧郁,看的出她是真心的想要凌霄回来。 凌霄见到香芹这样地表情,不由得想到她到底是想自己回来,还是觉得她自己的能力不够。香芹依旧自我的道,“娘娘也不必多心,臣妾是真心的担心娘娘,至于之前的事,臣妾明白自己错了,有些事是臣妾自己的决定,不应该拉别人下水,要想达成目地,就应该用自己的方式而不是强迫别人去做。娘娘想要的东西其实和臣妾不冲突的。娘娘若是肯原谅臣妾,臣妾自然是莫大的欢喜,若是娘娘不肯原谅臣妾。那也只能怨臣妾之前实在太不懂事。” 香芹的话中透露出一股淡淡的怨气,凌霄知道她心中的结是自己打下的死结,除非她自己想通,否则永远难以改变她地想法,不过如今香芹说的话倒是不错,到底已是想的透彻了许多了。 凌霄道,“人总是要往前看地香芹摇摇头,“臣妾的死心眼娘娘当是知道的,臣妾今日来是为了求娘娘原谅。最主要的目的却是想告诉娘娘另外一件事。” 凌霄挑挑眉,香芹道,“娘娘在夏宫发生的那件事,想必以娘娘的心智,当是知道怎么回事,这件事,娘娘不好多话,皇上不好多话,臣妾却是有个想法。” 凌霄道。“你想地太多了。” 香芹弯弯嘴角。“臣妾是想地太多了。今日来。不是为了与娘娘邀功。娘娘且慢慢看着就行。这宫里。不止臣妾想地多。大家都想地很多。娘娘身居高位。皇上宠爱。有人羡慕。有人不甘。忍不住要去想。要去做。宫外地一切与她们来说都是浮云。唯有当下地荣宠才是他们所需要地。如今他们地身份让他们无法看地那么远。” 凌霄笑了笑。香芹来这里不就是为了与她说这些莫名其妙地话吧?她心中当是有所求地。不过如今地凌霄不需要去理会那么多。有岚公主在背后支持着皇帝。目前地局势皇帝离不开她这位皇后。可以预料未来地三十年也该是如此。她唯一地缺憾就是没有一个皇子来继承大统。也许会在皇帝身后出现一些事情。凌霄并不担心。她毕竟是皇后。即便是别地妃子地孩子继承了皇位。她依旧是太后。何况。皇帝还年轻。她也许还会有孩子。也许她根本活不到皇帝那么长久就寿终正寝了。 因此。如今地凌霄并不需要别人地援手。至少。不需要香芹这样地人地援手。与太后间地争斗已经正式告一个段落。至于宫中地其他妃嫔。还没有谁能威胁到凌霄地地位。德妃么。正因为她地存在。皇帝反而更不会把皇后这个位置空出来。这也是一年前朝中大臣默认皇帝送走凌霄这件事最主要地原因。 如今香芹唯一能依仗地也就是与凌霄之间十年地姐妹情了。别人看重她也是为此。说起来她地容貌在宫中也算得上上佳。唯一能比地过她地也就只有霜儿了。可惜。这样地容貌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大地优势。在这宫中。从来容貌都不是最重要地。霜儿就是最好地例子。 看见凌霄地表情。香芹露出失望地表情。两个人终究是越走越远了。当年在南边儿相互间地默契在后宫之中一点点地磨掉。香芹并不以为是她自己地缘故。事实上。责任确实不在香芹。自然也不在凌霄。是人世变幻无常。两人之间如今地差距实在太大了。 轻轻的笑了笑,香芹突然觉得心情无比的轻松,跪在地上道,“娘娘,奴婢告退了,在奴婢走之前可以看看立宛公主吗?” 这是香芹进来以后第一次这么自称,她如今的身份已经不适合这样的称谓了,她从来也是不愿意在凌霄面前这么自称的,凌霄有些不解的看着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月裳抿着嘴唇退了下去,凌霄与香芹之间的三言两语并没有说什么,却让她有些感慨,对香芹,月裳有些感激更多的是气愤,她的身份与香芹不同,不管凌霄之前是什么,她只知道她进了凤藻宫的大门便是凌霄的奴才,而香芹最多不过就是她的一个姐妹,她主子身边一个比较重要的人而已。 月裳请了立宛过来,小立宛对母后要她来见这个陌生的香才人有些不解,月裳也没有说什么,香芹伸出手要去摸摸她的小脸,小立宛吓了一跳退了一步,月裳像是母鸡护小鸡似的将小立宛藏在身后。 香芹尴尬的低下头道,“是臣妾失礼了,娘娘和公主不要见怪。” 凌霄摆摆手,小立宛好奇了看了香芹一眼,最终还是选择藏在了月裳的身后。 再留下来无意义,香芹扯着嘴角难看的笑着退了下去,走出凤藻宫大门的时候,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头也不回的向属于自己的那个小小角落走了去。 三个月后,太后饮食中被人下毒,同食的程德妃流产,从此不育。此事牵涉甚广,霜嫔也被牵连进去,还有太后宫中的几个宫人也被查处,最后却是定论为香芹所为,毒酒赐死。 国丧,究竟事实的真相已是不可考,香芹到死都没有半句遗言留下来,除了霜嫔更是没有半个有关系的人,霜嫔是最不可能害德妃的人,因为她一直希望德妃能有自己的孩子,而她就可以将自家的孩子领回身边,当然这也只是她的期望而已。 霜嫔由于此事也被降了一级,往昔与霜嫔的情分与大局相比,他很冷静的选择了后者,事后少不得在凌霄面前感慨一番。 作为安抚,程德妃家中得了厚赏,又在原来的基础上加封了一个爵位,荣宠无上,在德妃痊愈之后,皇帝接连招幸,凌霄也与之走的很近。 这样的情形维持了三年,又有一届秀女进宫,皇后和德妃都始终是宫中最得宠的人,三年间皇帝让程家的爵位升到了不能再升,几乎就要达到封王的地位。 三年后,南蛮与岭南王修养过来,再次携手向北,这一次程家首当其冲,不得不战在最前沿,朝堂上的人意识到程家的威胁,大多都抱着袖手旁观的态度,其余各家都不愿意在此事上插手,他们本身也没有强大到能威胁到大周的地步,平日里就在程家之下受了不少气,自然乐的坐山观虎斗。 程家经此一战,虽然打败了北上的南军,从此也一蹶不振,宫中有人翻出了当年夏宫的旧账,此事到底是谁做的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需要一个借口,德妃被贬入冷宫。 宫中的人来来去去,新人不断,旧人渐渐老去,唯一不变的就是日月。凌霄身边的宫人也来来去去,本以为会留在宫中的月裳出宫,凌霄本意要嫁她入苏家,却被月裳与苏勒断然拒绝,为了什么月裳与苏勒却是不肯说,菀细与兰英也在年纪到了以后出了宫,唯一留下来的却是一直以为不会留下来的春燕。 新书《家和》上传,日更三千in,各位朋友不妨收藏来瞧瞧呀…… 《大皇后》完了,本来想写点番外的,后来觉得那是狗尾续貂,而且写的也极累,要写一个阴暗环境里积极向上的女子,还要有一颗明媚不被腐蚀的心,捂脸,我都觉得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 于是,就开始写了《家和》,写《大皇后》这本书,总觉得不够精彩,身在高位,难免不知道世情冷暖,真正丰富多彩的还是小市民的生活,爱恨情仇交织,人生五味俱全,这样的环境下的喜怒哀乐,小弓于是尝试了穿越到唐朝的一个小家庭。(偷偷的说,本来是想写种田文的,后来发现女频的种田文查差不多都是一个模式,就是家斗,族争,个人以为家斗其实和宫斗差不多,都是井底之蛙,斗来斗去的最后都不知道是在争什么东西,还不如同心协力的向外发展,于是这个故事尝试的是另外一种思路,大家不妨来看看呀。) 新书《家和》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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