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铁塔》 姐姐篇第一章 蓝色铁塔前篇 二十二岁前,我有一个死也不能说出的秘密。 在这里写出来大概是因为没有人会看,我也能正常的,冷静的发泄出来。 事情不算复杂,但是要从头说起也很长,并且相当无聊。 我出生于中国的中原地区的一个小农村,至于具体地方在哪里,请尽情想象,不必拘泥于一处。因为发生在我身上的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故事,它在2000年之前或者之后的广大农村,每天都在发生,以各种形式,细节可能不尽相同,人物可能大同小异,本质绝对尽是雷同。 我的父母十分贫穷和传统,如果不是因为计划生育不允许医生告知胎儿的性别,我根本不会出生。我出生后,他们心不甘情不愿养活像我这样的女孩,总是试图在政策松的时候再要一个儿子。两个人一直在我面前说有了儿子就把我送到姑姑家,他们那边对二胎查的不严,姑姑家有了儿子不用再生,我躲在她家天经地义。 于是在我6岁的时候,母亲再次怀孕,顺利生下儿子,除了我,全家都高兴的不得了。当时的计划生育十分严格,要是给我上户口会罚几千块钱,我的父母非常机智,先给我弟弟上了户口,我的存在更显得多余。于是我就被过继给了我父亲的姐姐,也就是我的大姑,在她家办了户口。 我大姑虽说比我家稍微宽裕些,一星期能见两顿肉腥,但也不是什么有钱人。而且突然间家里多了一个人,多了一张嘴吃饭,他们肯定介意和不习惯。我的堂哥比我大一岁,在当时的我看来,非常健壮,经常揍我。一开始打我还会想理由找借口,比如我偷吃了他的鸡蛋,我没好好干活,后来发现没人制止他,周围的大人给他叫好。他变得理直气壮,得意洋洋,经常冷不防抬脚就踹。 大姑和姑父对他们的儿子的行为视而不见,有几次打得狠了,他们就笑着跟乡民邻居说我们兄妹闹着玩,小孩子打架能出什么事。现在回想起来,作为一个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孩子,能有个去处就该谢天谢地了,大姑嫁了人还得给亲弟弟擦屁股,给他养他不要的小孩,心里肯定有怨气,大姑父也只是一个小学毕业堪堪识字的农民,冬天去城里打零工然后把钱拿回家过年。他本来只要养自己的老婆孩子就行,突然间被塞了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小孩,还要求他一视同仁,好好教育,这就太过强人所难。所以对于我的遭遇,他们不闻不问的做法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又过了4年,我上小学并开始帮忙做家务活了,姑姑家借钱承包果园,没有赚钱还亏本。我那时上学,并没有免费义务教育,每个学期都要200多元的学杂费,在当时,一斤猪肉是4元钱不到,这笔费用也不算小钱。 大概是考虑到以后要付出大量的教育费在我身上,他们对我更加冷淡和厌烦了。他们想把我送回父母家,但是我的亲生父母并没有让我回去的打算,他们有了儿子之后不想再多一个负担,自然说什么也不同意,两家人在过年走亲戚的时候闹了好几场。 说来也巧,我大姑父一家的一位很远很远的,早早搬到市里的亲戚想要闺女,于是叁家一合计,远亲给了我父母和姑父每家两千元钱,然后我就以四千元的身价被送给他们,皆大欢喜。 那时候我已经十岁,早就懂事,上小学叁年级,隐隐约约也明白是怎么回事。据说城里的有钱亲戚看上我是因为在他们做客的时候,我一声不吭地干活,他们觉得我肯定能照顾他们的儿子,也就是我后来的弟弟,顺带帮忙做点家务事。一开始他们领养我就把这事说得很清楚,因为他们夫妻都下海经商了,儿子才七岁,幼儿园刚毕业,不能扔在家里没人照顾。 刚过去时肯定不习惯,毕竟我都那么大了。但是他们夫妻对我不错,说话也很轻柔,不像我姑姑他们总是大声骂我。他们的儿子长的很秀气,整个人粉雕玉凿,喜欢看人,不喜欢说话,比我的堂哥好相处多了,怎么也不可能不会往死里打我。不到半年我就改口叫他们爸妈,他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干什么。 新父母对我和他们的儿子也并非同等对待,他们儿子每天要去上小提琴课和跆拳道课的时候我在家打扫卫生和做饭。但是他们给儿子买小东西肯定会有我的一份,他们给我的第一份玩具是一座可以拆掉组装的蓝色铁塔,和给他们的儿子的一模一样。尽管我很喜欢那个漂亮精致的装饰物,但我从没有拆掉过,总是担心拆掉之后会弄丢零件然后再也拼不起来。在弟弟的铁塔变旧缺少零件之后,他们他我的铁塔给了他,然后某一天被他们当成垃圾扔掉了。 他们每个星期会给我们十块钱的零花钱,那是我没有见过的巨款,拿到之后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用。据说他们本来是公务员,家庭比较有钱,后来经商之后就更有钱了,房子也换成了叁室一厅带阁楼的独栋大房子,还把我和他们的儿子一同弄到最好的小学里。就是他们和我们的相处的时间很短,每周只给钱,偶尔过问一下弟弟的学习成绩,其他的都放任不管。每个月在家吃晚饭的次数很少,一开始每天都回来,但都很晚,带着一身酒气就睡了。早上,我和他们的儿子上学的时候他们还没醒。后来我们上初中,两个人的生意越做越大,忙到几乎不回家。 因为我要照顾他们的儿子,他们让我和他们的儿子一起从小学一年级重新开始读,托关系把我和他们的儿子分到一个班,这实在让我吃不消。小孩子不同年纪,身高体型的差距是很大的。我十岁,班里其他的人都比我小,我比他们高一个头,一开始我觉得很尴尬。而且我是从农村来的,普通话都说不溜,每次张嘴说话都有男生跟在后面大声学。他们总是孤立我,我一个朋友都没交到,尤其是男生,甚至联合起来打过我,女生只会在背后骂我乡巴佬和傻大个。连老师都以为我是留级叁年的老油条,对我很恶劣。 我并没有因为这些哭过,我从小就特别能忍耐,如果不忍耐,我可能很早就死掉了,像其他的孩子一样撒娇和嘴甜,对我所遭遇的事其实是没有用的。因为错不在我,我唯一的过错就是,我不是男孩。 他们的儿子,我的新弟弟,是个少见的美少年。皮肤白皙,五官秀丽,睫毛很长,个子虽然没我高但是在同龄人之中也算高。他对他的父母很冷淡,对我和对保姆一样客气。我来了没多久他们就把保姆辞退了,我在他眼中大概和保姆是一回事。每次我被班里的男生欺负他坐在椅子上忙自己的事,看都不看,无动于衷,好像完全不认识我一样。尽管每天晚上给他做饭,烧洗澡水的人是我。 总之我十七岁之前的人生过得不好不坏。我沉默寡言,在别人看来性格孤僻还没朋友,也不得罪人,每天除了上课基本上不说话,不主动和外人交流也不想交朋友。唯一主动交流的对象就是我的新弟弟,但对话仅限于问他叁餐想吃什么。姐弟情也谈不上,我倒是很想对他好,也的确在心里把他当成亲弟弟疼,但是人家看不上啊。 事情出现转变是在弟弟上了初中之后,那个时候我十六岁,是班里发育最明显的女生,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我比她们普遍大叁岁。她们还是平板的时候,我就是个小山包;她们刚刚知道卫生巾怎么用时,我已经用了快叁年。我的弟弟不知怎么对我开始有兴趣,经常闷不吭声地盯着我。我一开始以为他总算是把我当成姐姐了,毕竟我照顾了他六年,我和他相处的时间比他的父母加起来都多,我们的关系再疏离那也是名义上的姐弟。从那时开始,也没人来欺负我了,可能是大家都长大了,没兴趣再干这些事。 我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对他更加用心,照顾的无微不至。每天都做他爱吃的菜,吃饭前会把鱼刺和骨头给他剔出来,他学习时会给他准备好补身茶,在我俩的书房的冰箱里装满他喜欢的饮料,甚至把我的大部分零花钱拿出来给他买零食,尽管我自己一直不舍得花,恨不得全部存起来。在我讨好的态度下,他似乎没什么反应,给什么都坦然接受。后来想想我真是想得太多,自作多情。 有一天,父母又出差了,只有我和他两个人在家,这情况其实很常见。在我洗澡时,他不声不响的开了门,冷冰冰的说想看看女人的身体有什么不一样。 当然,我受到了极度惊吓,我觉得那种情况下是个人都会吓一跳。我惨叫一声拿起毛巾围住下半身,然后使劲把他推出去,插上门,胡乱的套上睡衣,等了好久,趴在门上听到他走开了,我才敢出门。 那天我实在太害怕了,连作业都忘记做了。晚上十一点的时候,他过来敲我的门问我要不要抄作业,因为我一直没有去书房,他翻了我的书包,找到我的作业,当然,我一个字没动。我不得不开门,其他的人可能早起去抄同学作业,但是我没有那么好的朋友,而且我每天早上要给他做好早饭,和他一起坐公交上学,也不可能有时间做作业。我的成绩很一般,不讨老师喜欢,如果不做作业肯定会被老师骂,还可能被叫家长,这是我最怕的事。 他进了我的房间,把练习册和小试卷都拿出来放在床上,我打开小电脑桌,把作业都摊在上面开始抄,在我做这些时,他拔掉门插,坐在床边,沉默的看我抄作业。我简直都要吓死了,一直没抬头,字写得弯弯曲曲,抄完之后他轻轻笑了一声,把我们的作业都收走就出去了。 那天晚上我吓得睡不着,前半夜睁着眼保持清醒,后半夜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但是没过多久,我就被光弄醒了。我的弟弟,十四岁的弟弟,用他的父亲的旧领带把我绑在了床头。我本想尖叫,但是他打完死结之后用力的压住我的嘴,面无表情的说,别说话,没人在,他不会干过分的事的。 在他看来,把他法律上的姐姐绑起来,不是过分的事。 然后他脱光了我的衣服,连内裤都褪到了脚踝。 他也只是看,尤其盯着乳房和下半身私密处,至少看了十分钟,甚至把我的腿掰开细细盯着大腿之间,那个地方我自己都没有注意过,更别提被人那样看了。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头昏昏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出。害怕,害羞,比那些更加难受的是不甘带来的苦涩和委屈。最后他把我松开,我在房间里哭到了天亮。 看到这里肯定有人问我,你怎么不告诉他父母,这个时候怎么不求助大人呢。如果说我没有想过那么做,那肯定是骗人的。我的第一想法就是告诉我的养父母,可是,他们只是我的养父母,他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我长的不算好看,成绩普通,和他们的关系一般,就算是我也想要他那样的儿子而不是我这样的女儿吧。而且他们愿意收养我最主要还是为了给儿子找个陪读,现在他们的儿子长大了,不再需要我,如果我给他们添了麻烦的话,他们肯定会把我送回去。如果我再被送回农村,我应该去哪里,哪个才是我家? 我不想再被人推来推去,被人嫌弃挨打的滋味并不好受。在家乡,像我这么大的,大部分出门打工几年,赚的钱上交补贴家里,等年龄稍微大一点,二十岁左右父母给安排附近村子的对象,收几万块钱彩礼嫁人。过得是好是坏全凭运气,我见过生了两个儿子还被虐打,好不容易回到娘家诉苦被母亲一顿臭骂之后当天上吊的邻居姐姐,她曾经在我放羊的时候偷偷给我一块硬糖,那是我童年少有的温馨记忆。她的的人生我参与过,我目睹过,我恐惧的不是农村贫穷的生活,而是那种纯靠运气,温柔善良的人被命运的恶意折磨,没有出路,没有希望,最后自我毁灭。 我不想过那样的生活,不是我虚荣,我贪慕富贵繁华的城市,只是命运给了我一次脱胎换骨的机会,如果不牢牢抓住,等待我的只有万丈深渊。从一开始我想要的只有平静的生活,贫穷也无所谓,我只想要过得稍微好一些,能有个地方住,有口饭吃,能吃饱就行,哪怕一天叁顿没有肉,只吃咸菜都行。尽管养父母和我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是真的,真的很感激他们选择了我,把我从原本的生活里解救出来,能被他们收养,是我出生以来最好的事。 我一直都是一无所有的,现在的家庭来之不易,我不想失去。和被送回去比起来,只是被看了身体反而没那么可怕了。 我想要的只是一个在我能独自生活前,能让我待,让我上学的地方,我没有厚颜无耻到理直气壮觉得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始终都是一个没有血缘的外来者。等我大学毕业,我会走的远远的,每个月都会寄钱回去,用我最大的能力报答养父母的恩情。如果他们想念我,那我每年过年会回家一次。等他们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了,我也会负起责任的。 弟弟从那天开始每天晚上都到我住的阁楼,我从一开始的极力反抗到最后听之任之。我们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我默认他的行为,双方保持沉默,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秘密。除了生理期,我几乎每天晚上都会脱光让他看十来分钟。这样差不多过了半年,他开始摸我,用力捏我的乳头,还把手指插到那个地方搅动。那时我已经无所谓了,也默许了那种行为,只要他不把性器插进去,怎么样都行,每天晚上我都让他摸十五分钟左右。我们初叁的时候,作业变得很多,我本以为他该没兴趣也没有时间那么做了,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他越来越粗暴,摸我的力道也很大,身上被衣服遮住的地方很多都被他掐紫了。 即使如此,我也是能忍受的,一天有九十六个十五分钟,只要挨过九十六分之一,其他的九十六分之九十五的时间都是幸福的,我是那么安慰自己的。 姐姐篇第二章 初叁的最后一个学期,那个时候他十五岁,我十八岁,他不再满足于只是动手,一直想要真刀实枪插进去,我自然是害怕的,我求饶,然后我们达成协议,我开始用手伺候他,之后则是为他口交纾解他的欲望,每次结束后我都会把他射出来的东西喝下去。做完一定要开窗,害怕留下任何气味和线索。我想尽办法取悦他,全力满足他,因为对我来说,没有比刚刚成年就怀孕更可怕的事了。 中考成绩出来的那天,全家都很高兴。他自然考得很好,全市前二十名,足够上市里最好的高中最好的班级。我考得马马虎虎,不上不下,根据往年的分数线,最好的中学上不了,但是稍微好的应该能考上。 我以为我们上了不同的高中,我们之间不可告人的关系就会结束。他可以在高中找女朋友,然后就不会跟我做那事了。说实话,虽然人人都夸他好看,但是我真的不喜欢给人手淫,也不喜欢舔男性的生殖器,喝精液。而且我觉得他有了女友肯定就不会继续使用我发泄性欲了,我长得不漂亮,身材很一般,瘦得像猴子,肋骨突出,胸部从初一到初叁都是一个尺寸,班里大部分女生都比我发育得好。真的,像他那样的美少年,随便找找都比我强。最直观的例子就是,每次他和父母一起去正式场合吃饭交际时,父母的生意伙伴总是会开玩笑说要把女儿嫁给他,听的父母得意洋洋,推脱他还小,长大了再说。 他绝对不可能喜欢我,我只是离他最近,能让他发泄青春期的欲望的女人罢了。我对他也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感情,随着我越长越大,我一直怀疑自己不会爱上任何人。但我并不讨厌他,即使被他强迫做了很多不想做的事,可我自己也不是一点责任也没有的。因为他和我做的事我最后都允许了,我都默认他可以做。我一直觉得等他再大一些,他会分清欲望和爱情,毕竟他比我聪明得多,他对我做的那些事,只是为了发泄青春期无处可去的性欲而已。 他不是强奸犯,非要下定义的话,我和他是共谋者,我为他提供给肉体,他让我在他长大后我几乎没用了的情况下可以继续在那个家生活,不至于再一次被抛弃,直到现在我都那么想,哪怕有一开始我是真的不想和他有任何身体上的关系。 但是我的期望落空了。我和他的成绩差很多,我本打算和他上不同的中高中,我想报考的中学离家很远,我打算上高中之后住校,我总觉得只要和他拉开距离,那种关系也会自然而然的消失的。但是报志愿时,父母一定让我把他报的学校当做第一志愿。因为那个高中是明星高中,教学质量非常好,只要进了肯定就能考上大学,如果差十分以内,他们会出钱给我买分。他们很乐观,万一我过了线呢,就算是没过线我也肯定能上我想上的中学。我没有拒绝他们,因为我知道可是我的成绩绝对考不上。但是那年那高中扩招,我正好过了分数线,父母和他都很高兴,但我却非常失落。对于我一开始住校的要求,他们自然十分反对,毕竟学校离家不远,走路几分钟就到的距离还住校多矫情,还会让外人觉得奇怪。 那个夏天,父母罕见的陪了我们好多天,给我们买了很多东西,甚至连高中的参考书都买了。八月初最热的时候,他们带我们去云南昆明避暑,顺带旅游。那可能是我最幸福的日子,有父母在,不用和他做那档子事,每天都被带出去吃好吃的,母亲甚至给我买了好几件漂亮的夏天的裙子。我鼓起勇气跟父母说想去四川看熊猫,他们也爽快地答应,说等天气稍微凉快些就去。 那个时候,云南的野山菇长得很旺,每一种都非常好吃。山上的气温不高,那是在中原地区出生长大的我从没见识到的凉爽的夏天。 那年的八月中,父母把我们送到四川,安置在一家宾馆,告诉我们因为生意出了点问题,不得不先回去。他们给我们留足了钱,让我带着弟弟看够熊猫再回去。 但我至今也没有近距离的看过熊猫,尽管我现在能把熊猫频道每一只出镜的熊猫认得八九不离十,可其实我一次也没有见过真正的熊猫。我只从电视里,从书中看过这种让我羡慕的从出生就受尽万千宠爱的可爱的无以伦比的生物。 那个八月后半,是我不愿回想的记忆。直到现在,我想到那个时候都会汗毛竖起来。人越想忘的事情就越忘不掉,在脑子里反复游荡,不断加深,到最后我甚至能记起那些天的每个细节。 我不是因为被强奸才害怕,我是害怕被人擅自决定命运,可能是因为小的时候总是被人送来送去,被亲人嫌弃,所以我最怕自己在不知道的时候就被人处置,哪怕提前告知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我都不会那么恐惧。 说到底,我害怕的不是命运的操弄和恶意,我害怕的是命运的不可知,不可捉摸。 父母走的当天晚上,他就开了我的房门,我当时还以为是因为好久没有给他发泄欲望,让他等一等,我洗完澡就帮他弄出来。我光着身子出来,和以前一样拉开他的拉链,跪在床上吸吮,舔舐,尽量吞到底。我做过很多次,太熟悉他的习惯和反应,知道怎么能最快让他射出来,十几分钟后,我就咽下了他射出来的东西。 很久之后我才反应过来,有可能那天我让他射得太早,所以他才有多余的精力做后面的事。 但是我当时被久违的幸福冲昏了头,我满脑子想着第二天要去逛大熊猫培育基地,给他做过一次之后就觉得任务完成,甚至让他和我睡在一起。他不让我穿衣服睡,我也没有反对,因为我的身体他已经看过摸过用手进入过很多次,不让他搂着睡觉也挺矫情的。 我半夜疼醒了,发现他的性器已经在我的身体里了。他发现我醒了之后还告诉我他买了毛巾,不会弄脏床单。我的双手被毛巾系在一起后高高绑在床头的木架上,双腿被左右分开绑了起来,整个人呈人字形。我清醒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哭闹,不是尖叫,居然是问他有没有戴安全套,因为和被他强暴比起来,怀孕对我来说是更可怕的事。 我的性格有一点很奇怪,一旦有突发事件,在该有的情绪出现前,我的脑子里第一想到的却是这件事我能不能解决,如果可以解决,我就不会让情绪操控我。如果不能解决,我会设想最糟糕的情景,然后考虑能不能承受后果,如果不能,我才会有情绪。即使如此,冒出来的大部分也是害怕,这可能是我悲惨的童年带给我的唯一好处,让我没有那么容易崩溃。 我十八岁的那天夜晚,他在我的身体里进出时,身体被撕裂的疼痛和可能怀孕的恐惧比起来不算什么。他射进去退出来之后我才注意到身体下面垫了两层大毛巾,他确实比我聪明,做事滴水不漏。然后他居然很无所谓地笑了,告诉我他也很疼,我才知道男生的第一次也不比女生舒服到哪里去。他研究了一会,下楼,买了两大盒的凡士林,当时润滑剂只能在情趣用品店买到,凡士林反而在药房随处可见。 后来的一个星期,我连房门都没有出过。他绑了我两天,试着喂我吃东西,但除了水我什么都咽不下去。中间他反反复复进出我的身体,两层毛巾都被我和他的体液浸湿透了。到了第叁天的早晨,我求他放开我,下半身很重,手疼得受不了,我一定要洗洗。然后他把我抱到浴室,从里到外给我洗了一遍,把他射进去的东西导出来。我接受了现实,不再抵抗,一直求饶,甚至掰开双腿让他进得更深。最后,他终于放开我,拿出不知道从哪里买的避孕药,让我吃下去。 一开始真的非常疼,我总感觉自己的里面已经血肉模糊了。我疼得头皮发麻,就好像有坚硬的物体戳在口腔溃疡上。因为实在太疼,我还很没骨气的哭了出来。在我反复出血,发低烧之后,他帮我买了药,塞进去,然后又做了一次。过了十几个小时,药慢慢起作用,我总算活过来了。 我们在床上像野兽一样交合,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和洗澡,其他的时间都在做。我和他,在后来的五天里,把两罐凡士林全用光了。那个星期我瘦了很多,在宾馆退房的时候总台小姐很担心地看着我,建议我等病好了再走,因为我脸色苍白脚步虚浮不稳,像是大病未愈。他大概和别人说我病了吧,在其他人眼里,他可能是一个日夜悉心照顾姐姐的好弟弟吧。 姐姐篇第三章 我在那个年纪,已经懂了很多了。因为一直害怕和他真的做那事,我总是会不由自主的留意关于性的资料。就算没有和他那扭曲的身体关系,我也肯定是班里,甚至是学校里在性教育方面懂的最多的人之一。尽管我在外人眼中看上去可能是非常内向害羞的姑娘,如果他们能进入我的脑中,肯定会惊讶得合不上嘴。在真和他做之前,我总担心自己的处女膜,他把手指插进去的次数太多,别说那层肉膜了,就算是铁皮都该戳破了。我很害怕以后如果结婚丈夫会嫌弃我不是处女,即使我没有真正和谁实打实发生关系。后来我想开了,像我这样的,还是不要嫁人得好,我已经不干净了。而且我肯定教育不好孩子,何必毁人家叁代。 真的和他做了,反而没有想象中那么害怕了,因为我已经把能想到的可怕后果都列出来了。其中最可怕的也就是怀孕,但毕竟我吃了药,怀孕的可能性不大。而且我清楚医院人流的价格,即使真的不幸怀上了,我成年了,可以自己去医院,攒的零花钱也够付的。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他当时没有用强迫我的方法,而是和我商量着来,我很可能一开始拒绝但到最后绝对会同意。这倒不是因为我喜欢他到可以和他上床,心甘情愿为他生孩子的程度。我只是觉得既然我不结婚,那这种事无所谓,和谁做都行,只要不被人发现,不怀孕就好。我并不觉得女孩子的贞洁比命还重要,我到现在还是那么想。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真正的爱情,我不可能会真心爱上一个男人。如果靠我自己活不下去,我可能会找个男人搭伙过日子。但我对生活水平要求极低,我也有足够的生活技能,只要我能挣钱,哪怕只是一点点钱,我绝对能活下去。 在爱情方面,我的态度一贯悲观。后来我在网上咨询心理医生,他们无一不建议我去看专业的医生,说我有种习得性无助,还有强烈的自杀倾向。但实际上我从没想过自杀,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我脑子里想的最多的也是如何解决存在的问题,我会把我能做的选择一个个列出来,分析利弊,自杀这种选项一次也没有出现过。因为对于我来说,自杀真的是没有任何利弊,所以不在考虑范围。对于那些我无法摆脱的无助,绝望,悲伤的情感,我总是选择漠视,把它们封印在心里,可能哪天我的经济情况允许我去看几百块钱一小时的心理医生时,我才会把他们释放出来。在那之前,我只能在网上找个像这样的地方,多多少少地说出来,排解一下。 看到这里,肯定会有读者说我对你的心理不感兴趣,你倒是赶紧把你弟弟怎么强迫你的,你最后怎么服从的,你俩怎么做的写出来了呀。实话实说,如果我的生活是一部小说的话,那上述肯定是最大的卖点,可能百分之九十都是为了看我和他在床上那点事才打开的。在有些人的眼里,被长得好看的人强暴就不是犯罪,被熟悉的人强暴更是应该乖乖服从,被奸的那个肯定也有快感。所以我就不要摆着一张生无可恋心如死灰脸,快快乐乐地跟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毕竟他那么好看,那么优秀,好多女孩羡慕还来不及呢。 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我可能不是身体敏感的那种人,日本成人片里那种被强上了之后还舒服得大声呻吟,体液四溢的情节在我和他的身上一次也没出现过。对于片子里那些被强暴之后还缠着施暴者死活让他上,好像没有他那根东西就活不下去的那些女人,我真的不知道她们的心路历程,也不想知道,可能一开始就是隐藏的相关爱好者吧。如果想看和那相关的内容,那还是尽早关掉这个页面吧,我写出来的东西完全不可能满足您的。 在我们真正上床之前,我提过我被他摸了很久。说真的,我觉得有感觉的地方只有乳头的顶端,也就是怀孕生孩子之后会出乳汁的地方;还有就是下体的阴蒂,阴道里面没有多大的感觉,偶尔的收缩也是阴蒂被碰到之后的本能反应。毕竟那个地方的生理构造就是只要不是性冷感,被碰了肯定会有感觉。 总之如果不用润滑产品,他和我做的时候,我在分泌足够多的体液之前都是不太舒服的,而且大多数时候在我体液可以充当润滑之后,性事都结束了。毕竟我跟他都是学生,除了假期大家平时都不清闲。上学的日子每天也就是下了晚自习做完作业洗澡之前让他发泄出来,我和他似乎都是不在乎快感的那种人,我们之间的性行为就是他单方面的泄欲。 有人可能会问为什么都被强暴了怎么还不告诉父母。我只能说因为我隐隐约约意识到这种事早晚有一天会发生。而且就算告诉父母又能怎么样呢?他们一定觉得很尴尬,我再和他们相处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脸来面对。而且我比他大那么多,即使他比我高,比我有力气,在别人眼中我是年长的,我要为他的行为负责。 我那时觉得,最可怕的事已经发生了,我除了接受又能怎样呢?绝对不会有更恶劣的事了。 我的高中过得十分充实,每天早上5点半不到起床,做好一家人的早饭,有时候父母在家还要更早起来。对家里每个人的口味和偏好我都知之甚详,直到现在我都能把他们爱吃的东西做得比饭店里的厨师还要好,因为我下苦功夫研究过。然后去上课,中饭和晚饭都在学校里解决,食堂的饭菜只能让人活着,味道让人生不如死。下了九点半的晚自习,我还要在教室里待到十点熄灯,并非我爱学习而是老师都要求我们待到那个点。下课之后,他会从楼上的教室下来接我回家,班里的女生都妒忌我有这样的“护花使者”,每次他到门口叫我总会有人起哄。 回到家进了我的房间就要帮他口交,他硬起来之后戴上安全套插进来,十来分钟后他射出来会把套子拿掉直接去洗澡,我则是开风扇,把用过的套子收拾好,确认清理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也不留下。 做完这些一般都要将近十一点了,如果有没写完的作业我就需要熬会夜,下楼在书房里写到很晚。他的成绩一直很好,排名没落过年级前五,每天晚上都会在书房里花至少一个小时复习和预习。 我们学校高一下半学期就分科了,他选的理科我学的文科,我的脑子对摩尔和牛顿叁定律非常排斥,怎么也搞不懂那些概念。更可能的是我本来就不是块学习的料,像我亲生父母,干干活还行,一看正经书就一头雾水。即使我上课认真,笔记做得很漂亮,但成绩一直是在中下游。我曾经研究过我高中的排名和报考的院校,我弟弟那样的名次考得好了就是清华北大,考得一般也能上中国排名前十的大学。而我的名次大概只能考上一般的二本,所以我跟他上同样的大学的可能性为零,总之到了大学我就能摆脱他了。 那几年我们的城市工业转移,父母的供应商几乎都把工厂迁到附近的县城里。为了监督出货质量,他们天天出差,一个月就只能回来一两次,每次匆匆拉上我和他去当地最有名大饭店吃一顿大餐,在家里睡一觉就又出发了。我和他见亲人的频率与班里的那些家在县城农村两叁周回去一趟的同学差不多。他从不抱怨父母不陪他,可能从小就习惯了。只是父母走后的第二天,他肯定会用两个安全套,对待我也近乎残忍。如果我幸运,碰到生理期,我要给他口交至少半个小时,那几天我的下颚很疼,没有必要一般不说话。 姐姐篇第四章 上了高中,父母每个星期给我们二百块的零花钱。这钱在当时不算小数目,因为当地的人均月工资也就两千左右。我的钱都存着,他的钱似乎都拿来买安全套和避孕药了,我至今都不知道未成年的他从哪里买,怎么买到这些东西的。而且我们做的频率非常高,他应该经常需要买,这样没被这座几乎人人都认识他的小城市认出来,我至今都百思不得其解。 父母过年的时候会带着他到处拜年,有时候还会回乡下。我则一次都没回去过,因为不想。我害怕再碰到和我有血缘关系额那些人,而且我也不喜欢红白喜事的场合。每次都要见很多陌生人,他们每个人都把我当成死缠上他们家的穷酸的村姑,我当时觉得非常不舒服,现在想想我本来就是。 从社会的底层到中层,过上了更好的生活,当时的我非常现实地想抓住那个向上爬的机会。所以我顺从,讨好他们,害怕惹怒他们,从来不给那个家庭添麻烦,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让自己变得有用。我不是想要提升自己在那个家庭的地位,我只想他们不把我送回去,供我读完高中和大学,等到大学毕业,我能挣钱,我肯定会报答他们。从小学到大学毕业需要十六年,我认真的算过工作之后每个月要拿出多少孝敬他们。他们可能并不稀罕我给的钱,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到自己的心意,我想向所有人证明我不是白眼狼,他们不会白养我。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能爱上一个人该多好呀,即使那个人是我弟弟,我也能接受。肯定有很多人会疑惑我都跟他做过那么多次了怎么会不喜欢他。的确,他长得好看,非常的好看,在大家长青春痘,满脸粉刺和痤疮的时候他的皮肤和小时候区别也不大,他越长越英俊,身高早早超过185cm,身材修长,打篮球的时候底下永远坐满女孩子。整个市里的高中生都知道他的名字,女生见到他都会窃窃私语,直勾勾地盯着看,和男生们的关系也很好,正式参加篮球队之后还拿了奖。他还有一个长得好看的人一般没有的优点——成绩好。当时甚至有外校的学生慕名来看他,有老师还开玩笑说他拉高了我们学校的分数线。 张爱玲说过类似于获得女人心的路连着阴道的话,但是这话可能对我不适用。尽管我的弟弟人人都爱,但是在我眼里他和路边买报纸的老大爷没什么区别,都是男人。可能他在其他人眼里就是十全十美的男生形象,冷淡,但是礼貌半点不少;对女孩子也不热络,不会因为女孩子对他的热情昏头。当时我们学校的校花约过他,他没去,这让女孩子们更兴奋了,我曾经啼笑皆非听有的女生说他带着一种“禁欲气质”。 当时我班里有一个男同学非常特别,名字我就不说了。我说他特别的意思不是他对我来说特别,而是他本来就很特别。 那个年纪的男生对性很有兴趣,有一些懂上网的聚在一起看日本色情片然后在班里传教,讨论哪个女演员胸比较大,或者是谁叫床叫得真。这个人十分厌恶这些,一听到有人讨论任何关于那方面的话题就勃然大怒,骂讨论者无耻,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骂人的话,最终杀器是要告诉老师和他们的父母。明明是个男生,却总是一副冰清玉洁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这也算中国性教育下的特有产物,我觉得放在今天他肯定能当上戒色吧的一员大将。他班里也算有名,一部分男生背后管叫他“圣父”,还让他上五台山当和尚,反正他肯定一辈子都是处男,那么惺惺作态,不如把下身用不到的东西切了算了。 我后来才知道他不过是比较纯洁,有精神洁癖,这本不是坏事。这两样东西大多出现在女孩子身上,出在男孩子身上也没什么,只要别要求其他男孩子也跟他一样纯洁就行。 其实我和这个人直到高二都没有说过话,应该说我和班里大部分男生都没说过话。我在他们眼里可能是极度害羞,不善言辞的,是学校里风云人物被领养的姐姐,每个人都知道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敏感的女孩子们都没察觉我和他的肉体关系,她们除了问我关于弟弟的问题,其他也没什么好跟我说的。我比班里的同学大两叁岁,怎么看都觉得有代沟。 这个一直被男生嘲笑会当一辈子处男的人可能是我们班,甚至是我们学校最早脱处的人之一,因为他发现了我和我弟弟的关系,我弟弟指使我去跟他性交。 这对我来说也不是值得宣扬的战绩,我对他感觉也挺抱歉的,因为即使是我弟弟的主意,毕竟我才是直接强暴他的人。我玷污了他的青春期的末尾,给他留下了一生可能都没办法消除的可怕记忆,还直接毁灭了他对女孩子纯洁的想象。 我的弟弟毁了我的青春,我明明知道那是多么可怕,但我还是自私地用同样的方式毁灭了另外一个比我小叁岁的男孩子的青春。对于我来说,只要能不让我和弟弟间的秘密泄露出去,只要我还能继续当养父母的女儿,哪怕再让我选一次我也会听从弟弟的命令。 我那时无路可走,命运从没过我选择。 高二的第一个学期结束后,过年之前的短暂寒假,父母带着我和弟弟去参加饭局,整个小城沾亲带故的,所以那天他也和父母一起去了。因为我们叁个是同高中,我和他还同班,父母之间还有不轻不重的血缘关系,我们两家人就坐到了一张桌子上。他的父母很明想让他和“别人家的孩子”——我弟弟交流交流,还大声说让他跟我弟弟学学,别那么神经兮兮的,还讨好似的让我弟弟教他学习方法。我弟弟只能微笑答应,我在旁边听着都挺尴尬的,毕竟是同学,这种话在家里说没什么,但是在同学面前说就太不给孩子的面子了,很伤人自尊。 他坐到了我和弟弟之间,名义上他是我们的同学,但实际上我和弟弟谁也没和他说过话。他干巴巴地和弟弟扯了几句和学习有关的问题,然后就不说话了。他父母也是粗心,我的弟弟是理科班,他和我是文科班,除了英语和语文,我们上的课都不一样,怎么教? 离上菜至少还有半个小时,一开始一桌子都不说话,气氛很诡异,大人们都看着我们叁个,开起小孩的玩笑,主要是圣父的父母在爆料他的丑事。他听不下去,岔开话题般扭头问我英语语法,就近原则和就远原则的词组常考的有哪几个。我的英语还算可以,想想就报出来了,他又问我怎么记,因为每次他都会混掉。其实我脑子也不灵光的,每门科目都靠死记硬背,真让我说方法我也说不出。我弟弟看我绞尽脑汁结结巴巴的样子,给我解围,给他编了一个口令,把那些词组都弄进去了,然后桌子上的大人这才反应过来一般夸我弟弟聪明。我感觉更尴尬了,忍不住站起来去说去洗脸,刚一出门,发现弟弟也跟上来了。 我当时并不想洗洗脸,只是不想在里面待着,我的弟弟比我聪明,人情世故也比我精通。桌上那些人只是想看圣父出丑,能搭上我更好,只有圣父一个人还傻傻地坐在那里,像是街上卖艺逗人笑的猴子。我和弟弟出来之后,他肯定也会轻松些。 原本打算在饭店逛几圈就回去吃饭,但是我弟弟在我耳边说他带了安全套,人都在楼下,让我和他分两路去上楼,二楼有空房间。这真是色胆包天,但是我没有拒绝,因为我根本无所谓,在哪里做都行,反正他不会让别人发现。 然后我先进了房,他随后进来,我和他都没有发出声音,肉体的撞击声也不大。过了一会,他射了,然后就直接出去了,我和往常一样想把用过的安全套找东西收起来时圣父门都没敲就进来了。 我当时都吓傻了,手里还拿着黏糊糊的套子,脑子整个转不过来。圣父的脸色非常可怕,第一句话就是问我怎么会和自己的弟弟干那天理难容乱伦的事。 真的,他当时的形容词就是天理难容,我印象非常深刻。其实我当时应该死不承认,就说套子是捡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是想把垃圾捡起来扔掉,因为我衣服不算凌乱,硬是不认也能过关。如果我弟弟在场,他肯定也能把场面圆回来,但我当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傻掉了,脸上的表情说明一切。 后来他说要立即告诉我的父母,我才反应过来,用全身的力量拉着他,不让他去。在那种场合,这种事说出来我们全家都完了。我答应他吃晚饭就会告诉他到底怎么一回事,求他等一等。他看着我,可能是我的样子太可怜,他答应我愿意等一下,不会现在就说。我和他其实都是大人眼里不成才的孩子, 在社交场合都是被嘲笑,被人当猴看的那类人,这让我和他有一种同病相怜,物伤同类的心态。 回到饭桌之后,我连笑容都扯不出来。弟弟看我和他一起回来的,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圣父对我弟弟怒目而视,弟弟面无表情的对上他的视线,然后低下头,握住了我止不住发抖的手。 直至今天我都记得他手的触感,和我紧张到出冷汗的手不同,他的手温暖干燥柔软,很有力量,他用力握紧我的手,我懂得他行为的含义,意思是不用担心,他能解决。 那一瞬间,我安心了,我甚至有一点暖心,感激他解决了我无法处理的问题。 这样说出来可能会有读者指责我,认为我既然那么害怕他,怎么还夸他。但在我的认知里,我的弟弟是我见过最有能力的人。我从没有见他被任何问题难住,他的人生,似乎就没有窘迫的时候。可能在我的心里,我也想成为想他那样独立果决,无懈可击,淡漠优秀的人。我会下意识模仿他,拙劣的那种,我刚到他家时偷偷学他怎么拿筷子,怎么咀嚼食物,还有走路姿势,说话语气,只要有一样能学个四五成,心里就莫名其妙得意。 在大多数方面,我其实非常崇拜他,这不是不能告人的事。但是,我并不爱他,就算我跟他做过那么多次,但我们的距离还是和我十岁时第一眼见到他时一样远。我并不觉得难过,因为他在我的眼里,是养父母优秀的儿子,是可以为他们脸上争光令他们自豪的亲生孩子,我是一个从乡下来的外人,这点无论谁来看,都是无法否认的现实。 姐姐篇第五章 吃完饭后,大人们坐在一起谈天说地互相吹捧时,弟弟跟父母说要早些回去写作业,圣父的父母也让圣父跟着弟弟一起回去。好像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他难看的脸色,欲言又止的神情,包括他看上去疼爱孩子望子成龙的父母。 圣父跟在我和弟弟的后面,一路上我忍不住不停回头看他,他的表情很复杂,我只能读懂困惑与迷茫。 而我只有恐惧,尽管在最恐惧的时候被弟弟安抚了,但是我依旧无比害怕。一旦我和弟弟的事暴露了,完蛋的人肯定是我。我想不到弟弟会用什么方式来解决问题,怎么样才能堵住他的嘴。 只有弟弟像是没事人一样,双手放进大衣的口袋,用和来时差不多的速度散步似的轻快地往家里走。 他拿出钥匙打开门,我进屋之后,圣父最后才进门,然后他关上门,一拳打在圣父的肚子上,在圣父惨叫出来之前捏住他的嘴,用膝盖又狠狠的顶了一下。 圣父疼得在地上打滚,我被弟弟吓到了,因为我从没见他使用过暴力。弟弟从他身上侧身走过,他疼得身体像下油锅的活虾一样扭曲。我吓得整个人呆若木鸡,看着弟弟把他的手脚捆起来然后把他的衣服全部脱掉。 那是冬天,圣父不明不白的就被脱得精光,弟弟还拿出圣父的手机,打开闪光灯给他极快地拍了十几张照片。 长大之后,我才知道对于圣父这样逃避性人格,近乎病态在意他人眼光的人,拍了他的裸照拿来威胁他就足够了。我当时并不明白这个道理,对弟弟的指示言听计从。后来弟弟让我给圣父口交,他硬了之后让我脱下衣服把他的东西放在体内,我都没有提出异议,像是傻瓜一样照着做了。我当时愚蠢且自私,甚至觉得这样就能让他闭嘴反而太容易了。 没动几下他就射了,他像是被宰杀的狗一样发出哀鸣,弟弟边录像边笑,那是我第一次听他发出类似于快乐的笑声。弟弟让我给他穿回衣服,拿着圣父的手机就走了。我给圣父解开绳子,他手忙脚乱一穿上衣服就冲到卫生间趴在洗手池吐得乱七八糟。 然后他头也不回的逃走了,我默默的穿上裤子,弟弟接了一杯水,拿出避孕药让我喝下去。接过药,咽下去,我伸手关上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当时的我,只想在没人的地方好好的哭一场,和那个在门口被我夺去贞操的十七岁男孩一样。可是即便我夺门而出,这个世界上也没有能让我安静的哭的地方。即使我知道自己早已不再纯洁,但那时我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污秽到让别人呕吐的程度。 我的弟弟哼着歌,进门,让我把房间打扫干净。 那是我第一次见识到弟弟恶毒的一面,是的,我只能用恶毒来形容。后来我才发现,就算有合适的解决方法,他照样喜欢用最糟糕的方式摧毁别人最重要的东西。对于讨厌的家伙,他会分析那个人的心理,在合适的时间给给予能让精神毁灭的打击;对喜欢他的人,他就装出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让人主动贴上来,然后背地里往动动手脚,令那人百思不得其解,非得把人变得疑神疑鬼才行。 就这样,弟弟用不到叁十分钟高效准确地摧毁了圣父的精神信仰。我去还手机时,他连自己的房门都不开,他那骂骂咧咧的父母接过手机后他冲出来把从父母手中抢过手机,然后他父母当着我的面声嘶力竭的骂他没有教养,都怪学校里的老师没教育好。 我感觉很尴尬,想走,但是他们的父母非要留我吃饭,还想让我说服弟弟教他学习,我插不上话更不可能替弟弟同意,最后几乎是逃走的。 这样一看,圣父的父母在红白喜事那样的社交场合还算给他面子。后来听说他们一直纠缠,我的养父母拗不过他们,只能答应让弟弟在寒假时帮圣父看看语数英。这让在别人眼中十全十美的弟弟也难得的碰上了一次对手。 现在想想整件事情挺可笑的,我弟弟可能天生就是条理清晰,左右脑都十分发达的类型,我相信就算他选文科也能在我们那个全国着名的高考工厂的高中傲视群雄,用一个流行语来形容就是“学神”。 在我和圣父发生性关系后的第八天,他被父母硬塞进我家门里,他的父母肯定不知道他们的儿子的处男之身就丢在那扇门之后。他和我都万分尴尬,只有我弟弟一如既往用柔和的表情和他的父母打招呼。圣父的父母反复说他们从来不护短,跟我弟弟强调如果圣父不听话,那就直接告诉他们,他们肯定会来治他,圣父的脑子很聪明就是不爱学习。我不知道当着自己快成年的儿子的同学面前说这样的话有什么意义,但我当时就觉得他们的确不护短,他们比起保护儿子的自尊心,更喜欢用 “不护短”来维护自己。 高中的老师一般都教两到叁个班,我和圣父的班主任还带弟弟班的语文,而弟弟班的英语老师也是我的老师。弟弟经常允许我抄他的作业,因为我如果不抄要写到很晚。有的时候数学作业布置多了,以我的脑袋,就算做到天亮都做不完的时候,他也会在我写其他作业时帮我拿出来,在草稿本上按题目顺序一丝不苟地把答案全部写出来。所以经常有老师怀疑我是不是那个心理素质很差一上考场就不行的学生,因为我的作业写得都像模像样,水平看起来没那么差。 但是那个寒假因为圣父在,我也不能像往常一样肆无忌惮的抄作业了。我的成绩也只比圣父好一点,具体来说就是一个年级两千人中我是第一千名左右,他是最后五百名。听起来差了五百个名次,但在弟弟眼里都是踩在脚下的渣滓,是可以拿来燃烧的煤矸石还是只能拿来垫路的煤炭灰都没区别。 那个寒假我弟弟耐着心教我和圣父语数英,文综因为时间不够就暂且放下。他学习的方法非常高效,我一直以为自己学习其实还算有一套,和他一比我简直就是蒙上眼睛在题海里打转。他能用一个下午把高一上半学期学的语文里常考的知识点列成树状图,着重强调易错点;也能几句话就就把我一直搞不懂的二次函数和数列讲明白。做题时还手把手地讲解我错误的地方,帮我梳理思路,对我而言简直就是醍醐灌顶。英语那就更轻松了,因为我本来基础就还行,他一教我就懂。可这些都圣父并没有用,单独的知识点他都会背,简单的题目也会做,但凡一变形,或者拐弯抹角一下,他就懵了。我弟弟试着用各种方法引导他,无一成功。 我觉得他父母说的不对,他的脑袋是真对学习不灵光,不是不努力,能背下来那么多知识点,不可能不努力。“不努力”大概是他的父母拿来安慰自己的借口,毕竟比起接受自己的孩子在学习方面或者其他方面不如常人,那还是用贪玩,心思不在上面之类的借口来搪塞过去更有面子。毕竟指责孩子自己的行为有问题比让他们承认自己基因有问题所以生下来的孩子智力有问题容易接受得多。 寒假过了一大半,弟弟看我都把主叁科的作业写完了,他决定放弃语数英,开始教文综。我不知道他那样的理科生什么时候学的政治地理和历史,可他教的比学校里的老师还好。他带着我和圣父过了一遍教材,把知识点连起来,然后又对我俩的作业查缺补漏,可能文综背的东西多,圣父看上去也学进去了。 到了第二个学期,我的学校和其他的学校一样,有着一开学前两天就进行摸底考试的恶心传统。但是那次考试我却没有和以前一样惴惴不安心惊胆战,我轻松地上考试,题目做得也很顺。那是我考的最好的一次,年级前叁百名,进步了接近七百名,这个范围内的排名,如果坚持到高叁,绝对能上好一点的一本。圣父进步不像我那么大,一千叁百名左右;弟弟考了接近满分,并且自那之后再也没从年级第一的位置上下来。 那是一次卓有成效的补习,圣父的父母笑的合不拢嘴,到处宣扬,弟弟的好学不倦,乐于助人的名声变得更响,各种家长开始托弟弟给他们的孩子补习。无一例外,他们都被养父母拒绝了,可能是弟弟和父母抱怨过吧。更可能是圣父的榆木脑袋打击了弟弟教书育人的积极性。寒假之后,圣父周日也会被他父母打发过来,弟弟他只给圣父答案,一句都不讲解;我如果问实在是没法理解的解题方法,他也只是稍微讲几句,耐心荡然无存。 就这样,过了2个月,圣父的成绩到了期中又回到原点,他的父母很不高兴,在背后编排弟弟的不是,弄得弟弟的父母里外不是人。当然,在弟弟面前,他们还是客客气气的。 姐姐篇第六章 高一下半学期,文理分科后学习的压力一下子大了,每天晚上作业都堆成山。晚自习的熄灯时间变成十一点,但就算是从六点做到十一点,作业都是写不完的。语文老师非常喜欢让我们抄写,书上的每一篇文言文一个学期至少抄十次,预习的时候抄一次,讲解的时候每天抄一次,讲解之后再抄。更可怕的是他会在下晚自习的时候突然布置全文翻译之类的作业,然后留下一遍写字一边咒骂他的学生洋洋自得的骑着小电驴回家。要翻译一篇文言文,哪怕纯是抄写不动脑,也要很久。我一直想他哪天被人捅死都不奇怪,太招人恨。 如果只是文言文,那还能忍受,他的变态之处在于狠招极多,他大部分的作业在现在的我看来都是无意义的机械劳动,但就算如此,我们班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得忍耐他的毒手。 每天上课前,他要听写前一天的词组,他听写的并非课文后列出来的那些生字词,而是他边上课边画出来的词组。他讲课声音极轻,坐在后面的同学压根就不知道他讲的什么,更别提画词组了。于是每次他一下课,就有人到处借听得见的座位上的人的语文书画词组。这还不算什么,他还教弟弟的班,前后有个时间差,他第二次上课后琢磨琢磨会再加减词。这就导致每次两个班画的地方都不一样,然而他提的时候却不管不顾,统一提词。还有一点就是他听写的时候还自己加词,经常有措手不及的陌生词汇冒出来,提完之后一问才知道他上课根本就没说过,但是抗议无效,因为他坚持自己说了,肯定是我们上课不认真才没听见。任何一个词写错了就要连着拼音抄一百遍,叁年下来,他教的学生大部分食指和中指都变形,包括我。 最变态的是高二下半学期,我现在都能记得那时我们班有多悲惨。你们听过田字格吧,就是给小学生练字用的十二页的那种本子。他从高一开始一直让我们练字,每天交一张临摹的字帖,当然这对大部分学生都没用,因为大家都快被作业压死了,哪还有心思认真的一笔一划描写,临摹,更主要的是他收上去根本不看,他既然看都不看,那我们自然不可能认真写。后来有一天,他心血来潮,晚自习的时候拿出我们交上去的字帖细细地看起来,看到最后勃然大怒,咆哮着说我们是在糊弄他,我们的字连小学生都不如,他让我们第二天每人准备一本田字格,他要教我们书法。听到这里他好像做了一件语文老师应该做的好事,但不要想得太美,我们当时也觉得有书法课是件好事。他教了一个晚自习,大概叁个小时之后,十点下课后让我们第二天交六页写好的田字格上去。从那之后,整整一个学期,我们每隔一天要交一整本练字的田字格,班级中百分之八十的人得了肩周炎,只要写作业的人没有一个手指是不变形的,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字完全没有改善。 纯属白费功夫,他的做法就是典型的看学生不顺眼折腾人。 后来就放暑假了,他也没放过我们,暑假六十天,当时不许补课,我写了叁十本田字格,二十篇八百字的作文,到暑假结束时,我写作业写到连字都不认识了,指给我看一个常见字。我只会机械地抄,写的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可笑的是,弟弟的班级因为是模范班级,他不敢搞同样的政策反倒逃过一劫,他过了一个轻松的暑假。 在如此高强度的语文作业的轰炸下,我们班的语文成绩全年级第二,但是没人不恨她,学习好的恨,学习差的更恨。从来没有下课时间,老是占用英语早自习讲语文。她还占数学老师的课,欺负他,因为数学老师是刚毕业的名牌大学生,没地位,所以不好意思也不敢说什么。 如此的高压政策下,我们班变得异常团结,只要是提到班主任,无一不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可能是五十人的强烈诅咒上天听到了,继而生效了,那个暑假过完,我们高叁的第一天,刚上课屁股坐到椅子上,就听到一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校长进门,脸色沉痛,悲伤又心痛地告诉我们,班主任在峨眉山旅游时出了意外,不慎滑落,摔得重伤,本学期应该都在床上起不来了。学校开会商量之后决定让数学老师暂代我们的班主任,语文课则是返聘一位已经退休的老教师来带,水平不差。 校长脚刚出门,我们班就发出响亮的欢笑,数学老师让我们安静一会,为语文老师祈福。我们个个悲极生乐,真心实意希望语文老师就那么一去不回。 之后班里的同学打听出了事情的真相,语文老师在峨眉山旅游时,背了不少零食预备当饭吃,猴子抢他的食物,他不给,于是被恼怒地猴子群推下山。 峨眉山的猴子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恶名在外,现在不知道有没有好一点。 再讲回原来的故事,和圣父做过之后,因为他的父母强迫他每周末都来我家,让我弟弟给他补习,我又和他一个班,所以我几乎天天都得看到他。我每次见他都很不好意思,他也不比我舒坦,看我就好像看到了某些脏东西一样。 弟弟那时每周末要去上跆拳道课,小提琴上了高中就没见他拿起来过,因此他很多时候不在家。有的时候圣父来早了,我和他就相对无言,闷不吭声地抄写。 有一天,大概是高二上半学期的下半段,快期中考试的时候,那个周末班主任布置的作业太多,我和他都写的极累,他突然开头搭话,内容是我们班同学每日的必备流程,抱怨班主任的变态然后诅咒。我当时也累得厉害,说真的,那会比起不得不和人上床睡觉什么的,班主任更让我烦恼。我立即回应,然后我俩一同诅咒他,弟弟回来才闭上嘴。那件事后,我俩的关系总算没那么尴尬了。 后来他问我和弟弟睡了多少次,我说记不得了;他一脸震惊的问我是不是喜欢弟弟,我说不喜欢;他又问我为什么不喜欢还跟他上床我回答那是没办法的事。 他说他不知道我和弟弟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没有爱情的两个人怎么能做那档子事。在他的心目中,只有和一个女孩相识,恋爱结婚之后才能做爱,否则就是肮脏的,不合理甚至不合法的。 怪不得他的文综那么差,法律可不管两个人怎么睡觉,只要不涉及金钱和暴力,两个人哪怕有血缘关系偷偷在屋里做爱谁又能管的着呢?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哪个女孩不想和喜欢的人做,大家都想要爱情,即使是我这样对命运绝望的人在心里某个不愿意承认的地方也是想着某一天能够遇到爱的人,从生活的牢笼里走出来,和他共度一生,与他身体纠缠,为他生儿育女。 和弟弟的关系毁灭了我所有关于爱情与婚姻的幻想。我不是处女了,我不纯洁了,就算是真有人喜欢上我我也不敢和他谈恋爱,因为怕被人发现不是处女,怕被人轻视,害怕别人嫌弃我。我并不在意陌生人的眼光,我在意的是我爱的人的看法。所以我总是暗示自己,我谁也不喜欢,谁也别想伤害我。我只要不爱上别人就没事了,我对所有的男生都很冷淡,从不和他们发展出同学之外的关系。我主动断绝所有喜欢上一个人的可能,因为我如果爱着别人还跟弟弟上床,那简直痛苦得不能想象。 那时,我觉得应对痛苦的最好方式就是不去想,逃开,我没有化解痛苦的方法。 圣父的话让我一直不愿面对的心情浮现出来,我并不是心甘情愿和弟弟做,我是不得不和他做。但是圣父却总是一厢情愿的认为我只要拒绝弟弟,那就能摆脱那种畸形的关系。他总劝我想办法和弟弟摊牌,他说既然我已经和他做过了,那他就得负责,等我们大学一毕业就会娶我,所以他不能忍受我和弟弟继续上床,那让他感觉自己戴了绿帽子。我说真不用负责,他说不行,自己是传统的男人,既然都做了那肯定得负责。 我真的被他弄得很无语,他给我的感觉就是封建时代被恶霸强暴后就不得不嫁给恶霸的女孩,我就是那个恶霸。他明明嫌弃我,却非得让我嫁他,似乎我的人生除了让他负责就没有出路了,不嫁给他肯定没人会娶我。他会娶我也是因为我跟他做过,我毁了他一辈子,他不怪我还大仁大义,以德报怨接收我。 我跟他说只要你不说没人知道你是不是处男,你又没有像女人那层证明自己是处女的膜,所以你想喜欢谁就去喜欢谁,跟我的那次就当成被狗咬了,我们两个都忘了吧。 他说自己不纯洁就是不纯洁,别人不知道但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跟我做过之后他还看了A片,反正已经一塌糊涂不干不净了。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了,只能说我不喜欢他,不会嫁他的,他说我都不是处女了怎么还有资格挑叁拣四,他说要娶我都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敢说出来的决定。 我那时被他说得几乎想哭,眼睛为了忍耐眼泪都酸了。现在我只想把他埋进土里,让他跟他的观念一同腐朽。 后来他还告诉我他跟A片学了不少,问我什么时候能跟他试试,我当时快被他烦死了。问他说他不是觉得自己最纯洁,为什么还想干那么肮脏的事,他回道反正自己已经脏了,那再和我做也不算什么,这个思维和我的贞节观真能称得上大同小异。跟弟弟做是躲不掉的事,为的是有个容身之处,但让我跟他做,我为的是什么? 那个时候弟弟周末只有星期天的晚上在家,每周我都得被圣父骚扰一天,在我面前他总是以我的男人自居,一直对我动手动脚,好像我跟他做过那事后他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有在弟弟偶尔提前回来,在他面前圣父才不敢说出让我陪他上床那样的疯话。 我被他骚扰了快一个学期,然后完全忍不了这个大男子主义的神经病。尽管我觉得和谁做都行,但是我没想到真的要和随便一个男人做居然是那么难的事。也可能是因为圣父实在情商太低,说话太恶心人,才让我生平第一次有了烦的人。如果我的房间有桌子,我才不会跟他在书房里一起写作业,他说的话简直叫人抓狂,而且他还觉得自己说的一点没错,这点倒是跟他父母一个德行。 他对我的精神造成的伤害不亚于我和弟弟对他的伤害,我本来对他有一些负罪感,觉得很对不起他,但在半年的相处中,我的那点罪恶感消失的一干二净。因为他,我的学习成绩直线下降,每个周末都烦得要死,人生都灰暗了。我终于忍不住把他对我做的事告诉了弟弟,弟弟很诧异,可能也没想到圣父这人表面一套被地一套的功夫半年就练出来了。 圣父后来憋不住,和我们摊牌,要弟弟停止和我上床,因为我已经是他的女人,我不能给他戴绿帽子,如果弟弟不同意,他就把我俩的关系告诉我们的父母。而且他研究过,技术肯定更好,我会更喜欢和他上床。 弟弟面无表情的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不要脸的人,亏我能忍他那么久。然后弟弟让他和我试一试,如果他的技术没他说的那么好,那他会让圣父这辈子就死了上女人的心。 圣父开始脱了我的衣服,亲吻我的身体,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舒服我是没感觉,难受恶心倒是有。后来圣父就全脱光了,我实在撑不住了,一下子把他推下床。感觉太可怕了,就算是弟弟的命令我都不想让这个人再碰我。他舔我时我就感觉好像有人拿癞蛤蟆往我身上蹭,我吓得只想跑。 然后弟弟把他打个半死,连下半身都狠狠的踢了几脚。我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都裹起来,直发抖,说什么都不愿意出去。 这件事几乎给我造成了创伤,从那之后,和弟弟做的时候我不再把衣服全脱掉,就算他让我脱光我也不干,那天被圣父舔过的地方我洗澡时恨不得搓掉一层皮。 和弟弟做爱也变成了严重的精神负担,我本来对做那种事已经习惯了,谈不上食髓知味,至少不算痛苦。但后来我只希望速战速决,哪天弟弟不做我就感觉心情愉快,轻松了很多,能乐好久。而且有时候父母在家呆的久,弟弟不得不禁欲几天,等父母一走他要和我多做几次补偿时,我都想尽办法拒绝,做了一次之后我就想把他从我床上赶走。到后来,他非得压着我的双手才能得逞。 久而久之,他也不耐烦,其实我和他做,第一次时总是没有快感的,但是如果做的次数多,我也能感觉很舒服,因为身体分泌的液体足以充当润滑,他抽插时没那么勉强。但是就算很舒服,我照样觉得做爱是负担,跟那点快感比起来还是速战速决比较好。 我反反复复建议他去交个女朋友,把欲望用在喜欢的女孩身上比较好,他觉得我脑袋有病,谁会仅仅为了做爱在高叁交女朋友,有我供他发泄就够了。 姐姐篇第七章 高叁的时候,我们的性事一直不顺利,周六晚上,如果父母没回来,我总会被他粗暴地弄个半死。我也不想给他口交,他进入则非得用润滑剂,否则就很难进行下去。总之他让圣父跟我性交这件事除了让圣父周末不再烦我,叁个人都没得到好处。圣父的父母还对我们一家怀恨在心,每次见到都没有好脸色。 高叁后半段,我就一直数着日子,等上大学就彻底摆脱弟弟,不让他再碰我一根手指头。我做好打算,先弄清楚弟弟报哪所大学,如果他去北方,那我就去南方,反正我要离他远远的,最好他在云南我在漠北那种距离。我甚至打算上大学之后就开始找兼职,然后每年放假都用做兼职的理由不回去,避免和他见面。 像弟弟那样的风云人物,他报哪个学校哪个专业到时候肯定会传的沸沸扬扬,我都不需要问他,反正我不可能能考上他的学校,到时候就算是父母也不会强求我和他待在一个地方。 我计划了很久,分析所有可能,就是没有想到我居然在高考之后怀孕了。 高考之后,成绩出来之前的那几天,家里没人。弟弟没日没夜折腾我。我当时想反正我和他最多就再做这几天,我报完志愿就直接出去找兼职,我甚至和养母说好了,她也同意了。 所有我知道的体位都用了,甚至在吃饭的时候爬到桌子下面给他口交。除了出门,我的衣服就没被允许穿上过。以前,我们只在床上做过,后来我的房间所有的地方都没幸免。他还在浴室镜子前,逼我看着他是怎么进出我的身体的,我不好意思,低下头,不敢去看。他掰开我的双腿,我放松,他坐在椅子上插进来,那感觉十分奇妙,做的时候总怕椅子倒下来,我和他都摔得很疼。在落地窗那里的时候,他还打开窗户,拉下窗帘,风吹进来时我很担心会被外面的人看到,整个过程都非常紧张。 后来他就懒得用避孕套了,来来回回套上再扯掉让他很不耐烦,我吃了避孕药,而且他完全不听我的,也就随着他去了。我和他每天吃几顿饭都不知道,都是点外卖。到了第叁天,我腿软的站不起来,跪趴在地上。那时候我觉得很疼,很难受,之前的快感几乎都被疼痛替代了。 然后我被他抱起来,他亲了我,我的眼泪糊住脸,在舌头碰到我的牙齿后,转头把他推开。 荒唐了几天之后,我在床上躺了一天才能起床。那个月,我的月经没有按时来,我吓坏了,忍耐了那么多年,不能在节骨眼上功亏一篑。 我偷偷的网购了验孕棒,让店主用黑色塑料袋包的严严实实,为了保险,我买了五支,隔叁天测一次,但每次都是让人绝望的两条杠。 真的怀孕了,原来避孕药真的不是万能的,我本来觉得怀孕了只要有钱去人流就好。但是真怀孕了,我才发现不是只有钱就可以了,我一向会自己拿主意,自己能解决的问题绝对不会给别人添麻烦。但是当时我还要报志愿,两件事混在一起让我心慌意乱。报志愿的事我还得瞒着弟弟,至于怀孕的事,我一直纠结要不要告诉他。 我在网上到处打听,无论是哪家医院做人流都要有人陪同签字,做完之后还要在床上静躺一到两个星期。我哪里能找到陪我一起去的人,我连能说话的朋友都没有。而且怀孕要两个月之后才能堕胎,这就意味着我要在八月中旬准备至少五千元,找一个人能陪我去外地的医院做手术,之后找一家宾馆修养十天左右。 五千块如果我暑假去打工再加上我攒的零花钱就能凑够,但是无论怎么样我都找不到借口单独出门十天,就算是用短期旅游做借口养父母也不会让我自己在外地待十天。如果拖到九月,我去上了大学,时间上没问题,但是上大学之后就要军训,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刚流产就去至少训练一个月,我的身体吃不消。 我只能向弟弟求助,我觉得他一定能想出最佳方案。一开始我就说过,我是弟弟的共犯,所以我相信他,无条件的信任他,单方面认定我们都把隐瞒我俩的关系放到最高等级。 当时我弟弟的志愿已经填好,他报了上海一个很有名的学校的软件专业,我当即瞒着他报了佳木斯的一所二本院校,按照往年的分数,我的成绩是肯定能提档的。一个在南方一个在北方,坐火车都要好几天,弟弟总不可能会费那么大功夫来见我。而且上了大学,以他的条件,女孩子应该会任他挑,他肯定不缺发泄欲望的人。 在父母出差之后,我立即告诉了他。他听完之后居然乐不可支,眼泪都笑出来了,我惴惴不安的等到他的回复,他居然让我生下来,他居然让我把孩子生下来!他是疯了吗?我从来就没有生他的孩子的打算,我一生都不会为他生孩子,我又不傻,我绝对不和他纠缠不清! 他笑着说会负责任,就算父母不承认也没关系,他有能力养我和孩子。 我死也不同意,我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但是我肯定他绝对不是因为喜欢孩子,要对我负责任才让我把孩子生下来的,他一定有其他的,带着恶意的目的。我不会奉陪他的恶趣味,我不会把下半生也赔给他。他把我的少年时代弄得一片狼藉,难道我还得顺着他让他再祸害我剩下的人生,我没那么贱,我又不是受虐狂! 我感到愤怒和无奈,既然弟弟靠不上,我自己去买药物流掉。因为我长期吃避孕药,没有医学常识的我总害怕药流会对身体造成影响,让我以后可能无法生育,下意识避免那么做。 弟弟抱住我,温柔地说,姐姐,那是唯一一次他私下里那么叫我,我们以后也要生活在一起了,你如果敢瞒着我偷偷的打掉孩子的话,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放过你。 就算我几乎什么都依着他,他想从我身上得到的东西我能给的全部都给他。喝过他无数次精液,他进入我多身体的次数我都数不清。但只要我不听话,他对付我的时候一点也不会客气,我和那些不幸入了他的眼被他讨厌的人没有任何差别,我一直在想我会不会是那些人里面他最讨厌的那个。 他就是那样的人,我早就知道的。可是我总一厢情愿觉得我和他是共犯,他总不会害我。如果他想毁掉我,我也不是没有反击的办法。 不管怎样,我当时的决定是上大学之后一定要摆脱他。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让我改变这个决定。 当时我满脑子想着怎么弄掉肚子里的孩子,在家乡肯定不能买药,网上的药我又怕买到假货,那个时候网购买到正版货反而很少见。我一直在想着怎么找借口到外地去买,弟弟一直盯我盯得很紧,拖到八月中我都没有机会出远门。原本我是打算暑假去打工的,但是因为弟弟不同意,母亲也担心我的安全,只能作罢。 我只能忍着,每次和弟弟做都皱着眉头,一动不动。弟弟说我像个人肉充气娃娃。我说那你去找其他女人去,别来烦我,他居然也没冲我撒气。 最后让我绝望的是,我和弟弟的录取通知书同一天寄到,甚至连学校名字都一样,那时我才知道原来重点大学专业也分一本二本的。后来我才明知道了,弟弟和母亲瞒着我改了我的志愿,因为老师都喜欢信任他,他们撒谎说是我改主意了,想和他读同样的大学,但我不好意思自己改,所以他来帮忙。 我简直要疯了,我当时只想杀了他。但是他抓住我的手,告诉我除了我,父所有人都很高兴,因为我和他又能在一起了。等到第一学期放假回来,我也差不多该生了,真期待那时候父母的表情。 挣脱他之后,我突然间察觉到了,可能他想要惩罚的人是他的父母,我突然怀孕对他而言是无意中送到他手边的武器。 我告诉他,不要高兴的太早,我马上告诉父母,他不会如愿的。 他问我准备从哪里开始说。 我回答,我只会说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其他的什么都不会说。他让我想清楚,不要犯傻。 正是因为清醒了,我才决定说出去,我已经完全无法忍受让这个疯子操控我的人生了。他一直都自私的,理所当然的给我做决定,我烦透他了。 当天晚上,我打电话告诉了父母我怀孕的事,他们当天夜里就赶了回来。我跪在地上跟他们道歉,弟弟在旁边盯着我看,一语不发。母亲忍着怒气问我是谁的孩子,父亲皱着眉头抽烟。 我不想回答,弟弟慢悠悠地转到我身边,说是他的孩子。 母亲问我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我主动和弟弟上床的。弟弟回答说是他的责任,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强迫的我。 明明他说的是真的,但是谁也听不进去,谁也不会信。 母亲极其愤怒地打了我一巴掌,弟弟立即捉住她的手,把她甩到一边,然后抱住我,假惺惺的叫我恶心。然后他就那么抱着我冲母亲喊道:“我说了是我的错,你打她做什么?” 虽然他说的没错,但是我并没有感觉他是为了护着我才说的那种话,我只觉得母亲对我的愤怒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减少半分,父亲拉开我俩,踹了弟弟几脚,吼道:“那你也不该跟她,她哪里配得上你!你从小就不叫人省心,我今天非打死你!”他把弟弟扯到他们的房间,关上门,我听见家具倒地时可怕的巨大声响。 母亲拉我进房间,阴沉的问我和弟弟关系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说不出话,她烦躁地说:“肚子多大了?能不能去拿掉?”她可能觉得自己说得太急,又掩饰般补充,“我是为了你俩好,你大着肚子也不能去上大学,咱家这边肯定会说闲话。” 我想和她解释,但是张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巨大的悲哀兜头浇下,我说不出话,她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能听到,但是我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让我和她明早就出发,去外地做手术,还让我再复习,今年就别去上大学了。当然,我不能和她的儿子在一个地方上学,最好以后也不要见面了,她会给够生活费。 多么周到的母亲,她给出的条件明明都是我希望的,但是我却不想要了。 最后我点头,和她一起回到房间,她出门,从外面锁上了我的房间。 我躺下来,总觉得一切都像是还没醒的梦,毫无真实感。从十七岁开始,最恐惧,最不可告人的秘密被最不想知道的人知道,我居然不害怕,不难过,也不尴尬,只觉得茫然和悲哀,我就像是傻子一样自以为是的给人当了十二年的女儿。 然后我起来,游魂一样收拾了几件夏天的衣服,拿好证件还有多年来攒的零花钱,都放进我的书包里。 做完这些之后,我躺回床上,很快睡着了,梦见自己被洪水围住后爬到树上,眼前一望无际的洪水让我绝望,我没有呼救,我一滴眼泪都没有,只等着大水将我淹死。 后来母亲带我去了临近的大城市做手术,楼很高,八月的天空湛蓝澄澈,少了一块肉的我被太阳晒得很热,头重较轻。这里的人行色匆匆,谁也没有注意我们俩个,我明白自己解脱了。 趁着母亲去买食物,我打车到最近的汽车站,上了一辆即将发动到另一个城市的大巴。我系好安全带后,给做了我十二年母亲的人发了一条短信,只有四个字,不要找我。然后关机,抽掉手机卡,扔到座位旁的垃圾桶里。 我在那个城市待了几天,住在旅馆里。天气太热,我也没有力气出门,每天靠一点零食和矿泉水果腹。奇怪的是,心如死灰,但是肚子还是会饿,还是想吃味道好的东西。我每天都在网上找天气好,适合人长居的地方。反正我只有一个人,在哪里呆着都一样。后来我选了云南的一座小城,不是旅游城市,人少物价低,叁天之后我就定了去那里的火车票,没有直达,得转好几次车。 当地的天气不冷不热,我去的时候刚过蘑菇的收割旺季,街上有很多买野山菇的小地摊。我很快就找了一份文员的工作,当地大学生回来的少,大部分私企员工都是高中学历。工作不累,工资不高。我就近租了房子,添置好烧饭用的锅碗瓢勺后每天公司管的不严,每天还能睡半小时午觉。 安定下来的第二个月,我坐公交车到一家很远的银行,把叁分之一的工资打到养母的银行卡里。尽管他们并不缺我那点工资,但是十二年的养育之恩我还是要报的。我预备给她打十二年的钱,然后就完全为自己活着了。 在我适应了当地一天之内过四季的天气后在这里生活的很舒适,闲散无聊时会去山上采蘑菇。幸运的是,尽管每年都有人吃野蘑菇中毒而死,我这样的外来门外汉居然一次也没中过毒。 转眼到了第二年的六月,在所有员工的努力下老板不得不给我们涨了一点工资,然后带我们去山上采蘑菇。我运气非常好,采到了一大扇鸡枞,这玩意长得像金针菇和鸡腿菇的杂交,但是比它们香的多,也贵得多。 我最喜欢拿伞盖没打开的煮汤喝,吃不完的就洗干净沥干,烧热油后放进去,加花椒,干辣椒,八角,然后放进瓶子里密封保存。有一次做的太多,突然想起当年旅游时,父母都很爱吃这个油,当时嚷嚷着要买回去,后来因为回去时太匆忙,就给忘了。 拿着那瓶油,我很想给他们寄过去。 但是他们不会想要的,十二年来,我用尽所有的心思,把他们当成真正的父母来对待,拿出自己的所有的爱,他们不要。 没有用的,他们至始至终,也没有把我当成女儿过。现在的社会,没有人能够藏起来,在我的心底深处,我一直想要他们来找我。可是谁都没有来,我像是他们领进家,给他们的儿子作伴,伺候他的保姆,没有就没有了。他们的儿子长大了,保姆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和当年那两座破旧的蓝色铁塔一样,该被当成垃圾扔掉了。 这并不是我的错,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在那个凉爽的小城,拿着那瓶寄不出的心意,像十岁的孩子那样哭了出来。 我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我大概会在这座不知名的小城孤独终老。很多人要给我介绍对象,我每次都笑着婉拒。我已经不会再试图爱上谁了,爱别人太辛苦,我总得先学着爱自己,学会为自己着想。 弟弟篇第一章 七岁时,爸妈给我找来一个农村来的女孩,让她做我姐姐。 我的父母可能是世界上极为常见的浑浑噩噩活着的那种人。他们的父母让他们念大学,进国企,然后又安排这两个人相亲。据父亲说,他当时二十五岁,大学毕业两年,周围的他那个年龄段的青年都结婚了,于是他很着急,到处相亲。正好母亲家境和他相仿,长得不倒胃口,于是他俩见了两面后决定结婚。又过了两年,双方的父母都想要孙子,于是我随随便便地出生了。总之,在一系列过程中,这两个人什么主意都没有,父母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就这么被两具活着的尸体制造出来,理所当然,我一点也不感激他们的生育之恩。 中国人似乎都觉得父母大过天,世界上就没有不是的父母,生养之恩一生难以报答。关于这点,我从没认同过。大部分人都有生育能力,孩子不过是性快乐的副产品,没有谁是自己愿意被生出来的。而且很多人根本就没有做父母的资格,当然,我的父母就在其中,他们是一对巨婴。 我的爸妈生了孩子也没觉得自己该长大了,我被这两个人养得像鬼。我出生之后,本来关系冷淡的两人急剧升温,这对夫妻在照顾我这项本来没有的家务活中产生了巨大的分歧,具体也就是工作时长问题。两人每日争吵,几个月之后开始互相殴打,据说他们还经常揍我,不过我那时不记事,这些都是他们的父母说给我听的。后来他们的父母实在看不下去,把我接过去,两家轮流照顾。这两户人对我进行洗脑式教育,让我站队。这两家各执一词,相互诋毁,我听不出谁对谁错,我待在哪边就听哪边的,从不发表意见。 后来,我五岁春节的时候,他们四个坐同一辆车回老家时被一位酒驾的卡车司机追尾,四个人死在一起,不分彼此。他们可能习惯掌握子女的人生并乐于对他人的生活指手画脚,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生居然有如此充满黑色幽默的结局。 他们的葬礼除了让他们的儿女收到了不少份子钱,还附加了我这个冷漠的亲儿子。我那时还小,整天哭闹,这两个只能勉强照顾自己的人对养育我既没有爱心也没有耐心,他们不胜其烦后开始给我找保姆。 我的叛逆期来的极早,每次他们找来保姆,我就忍不住开始捣乱。比如说引诱她们偷钱,弄脏母亲最好衣服的衣服后暗示是她们做的,那时我家几乎每两个月要换一位保姆,最后谁也不愿意来。 我感到无比的快乐,尤其是看到父母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模样。他们发怒的脸看上去像妖怪,我每次看都从心底觉得愉悦。长大之后我曾思考过我是不是想吸引父母的注意力才做出这些事,这个问题背后隐藏的是一个我不愿深思的真相,我很快就停止思考,答案一定会令我失望,何必自寻烦恼。 其实我也真是和自己过不去,我的祖父母和外祖父母只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做饭难吃。他们家境比一般人要好得多,但是口味却停留在古人阶段,固执地认为食物只要熟了就能吃。我的祖父母做饭从来不挑,里面经常混着石头,粗米的口感糟糕透顶。炒菜那就更别提了,他们总是到乡下买磨好的菜籽生油,和盐一起拌在菜里,加水煮熟。外祖父母做出来的饭永远像粥一样黏糊糊的,炒菜和祖父母的过程差不多,只是最后一步是倒在炒锅里翻两下加水煮,反正都不好吃。 我的父母完全遗传了他们的手艺,做什么菜都是加水,煮烂所有的食材。拜他们所赐,我一直瘦弱,最后还被他们以锻炼身体的名义送去学空手道。和他们相比,保姆们至少做饭还是不错的。 可我那时把给父母添麻烦当成人生意义,自己也考虑不了那么多。如果这是心理学案例,可能有人会认为我潜意识里缺爱,所以一直想着法争取父母的注意力。 我那时也真是蠢,像我父母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怎么能指望他们正常的把我当成儿子对待,当时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需要照顾的麻烦。 最后他们俩为了摆脱我了领养了一个比我大叁岁的农村女孩。他们观察几个月发现,这女孩把我照顾得很好,于是他们只出钱,偶尔回来看看,一劳永逸。 正好我当时的兴趣转到了这个女孩子身上,决定暂时放过他们。她比我大叁岁,做事畏畏缩缩的,长着一张被人欺负过得脸,除了会做家务活就没有任何优点。过了半个月,她在我心里的地位就从农村姐姐变成了照顾我的童工保姆。就是每次和她出门别人都会指指点点,我俩长得一点不像,她不可能是我父母的私生女,可能在别人根本无法理解父母为什么会收养她,毕竟她脑子也不聪明,被人欺负了都不敢说。 我看着她从小学一年级被打到六年级,明明是个子最高的却每次都挨打,从不敢还手。被打了也不知道求饶和哭,一脸冷静,换成是我也会继续揍她。不过我不打女孩,只喜欢欺负那些看上去比我大,一脸自信的男孩。 我的新姐姐无比老实,欺负她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成就感。我也没有从同学手里拯救她的义务,她对我来说就是不用费心思赶走的保姆,我俩井水不犯河水。 当时父母随大流下海,他们做生意居然没被骗,还越做越成功。变成同事中佼佼者的二人开始寻找人生意义,也就是出轨。父亲的出轨对象似乎是他的初恋,那女人已婚,他俩每周去一次宾馆,过了两年那女人生了女儿,我很好奇那是不是我妹妹。母亲知道父亲有了情人,她没有说什么,因为实际上她和供应商中的业务员也不明不白,那个业务员因为她一直未婚,这个父亲也知道。总之他俩相安无事,装得很好,除了我,谁也没发现,包括我那个傻姐姐。在外人眼中,我们是幸福快乐夫妻恩爱儿女双全的一家。 上学之后我的成绩一直很好,于是我成了父母值得炫耀的孩子。每年的春节,他们俩都洋洋自得的带着我去亲戚朋友家接受赞美,似乎我成绩优秀,听话懂事是他们教育有功。我那时太小,除了在心里鄙视他们也耍不出什么花样。 上初中之后我也不叫她姐姐,因为她并不是我的家人,在这个家里,谁都没有真把她当成家人过。我对她的感情比较复杂,一方面觉得没有她我的生活肯定会受到影响,一方面看她可怜兮兮的讨好爸妈就觉得恼火。我那薄情寡义的父母对我都如此冷漠更何况是对她。学校里的男生对她越来越过分,有时候我甚至看到领头的那个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我当时感觉很别扭,总觉得好像是种在我花园里的花被别人先摘了。 那个年纪,几乎所有的男生对性都有好奇心,我也不例外。私下里,我偷偷翻了很多书,很快弄清楚男女之间是怎么回事。不过我当时没有和谁试试的想法,我唯一想的也就是看看男女之别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她被人欺负我无所谓,但是做过头就超过了我的底线。我找到了经常带头欺负她的两个男生,尽管两人比我体格好,但我毕竟学了七年的空手道,打人时没有手下留情,两个人被我打得惨叫。那天早上我的相机坏了,下午我去拿修好之后的相机顺带买了两只牛蛙,本来是准备拿来做晚饭的。但是我突然改变了主意,逼个子高的那个生吞一只,他当然死也不愿意,然后我剪掉其中一只的头,血溅了他一脸,他们俩吓坏了。我不得不做出让步,让他去脱掉另外一个男生的裤子,逼他插进去,否则就吞牛蛙,二选一。我本来只是想逼他吃生牛蛙然后拍几张照片,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和那个男生做了。整个过程十分惨烈,我看完之后觉得可能吞牛蛙更好看一些。 这件事之后就没有男生敢欺负她了,女生那边我也打了招呼。当时女生里有一个很有流氓气质的女孩,长的不错听说有社会背景,总结起来就是个混混。几乎所有的女生都挺怕她,我警告过她不要再让人欺负我那倒霉姐姐。不知道怎么搞得,她似乎觉得我对她有意思,每次见她都一副等着我告白的表情,她的脑回路我至今也没参透,算是我少年时代可有可无的未解之谜,对谜底完全没兴趣知道的那种。 很久以前我就发现我的身边几乎所有人都不幸福。我自己一副潜在精神病患者的模样;我的父母貌合神离,浑浑噩噩;只有我那个便宜姐姐一脸沉静,看上去淡然又幸福。即使我和她有了肉体关系,她也能在所有人面前装得像没事人,我极其看不惯她。 不过,最后就算我不动手她也绝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是每天看到她,我都在想,她真正绝望起来,脱掉脸上的假面具是什么样的。 弟弟篇第二章 在我成年之后,我见到了她绝望时的表情,除了痛快淋漓的解恨,我居然有些莫名的若有所失。 然后她离开了我的生活,我虚假的世界也轰然倒塌,我知道每个人都主动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除了我。 在父母歇斯底里的争吵中,我决定拿走他们的钱,钱不能令我快乐,但是没钱可以让他们痛苦。 从我那自私自利的父母那里弄钱并不是容易的事,毕竟这两个人互相提防了很久。并且他们两个最后闹到离婚,我是罪魁祸首。他们离婚前,拖拖拉拉争了很久财产,我其实并不想要他们的钱,我只是想惩罚他们。 我无比想知道真爱在钱面前有没有胜算,这两个年近不惑的中年男女一无所有之后去找他们的情人会被怎么样对待呢。当然,我没那么恶毒,我只是弄走了他们所有的积蓄罢了。 上了大学之后,我两个月换一次女朋友。只要是女人,我看着顺眼的,如果向我表白的话我就接受,然后就顺理成章的谈起恋爱。我对恋爱中的女人没有任何好感,她们无理取闹,烦人无比。有时候我会推波助澜,人性扭曲稍微有点意思。有时候我丧失兴趣,就直接说分手。恰好那时我的父母在闹离婚,拿这个当借口非常好用。 我的大学生活第一年过得糟糕透顶,父母总是不分是时间的打电话问我要跟谁;女朋友很烦人,换来换去也没找到有意思的;我还不习惯集体生活,宿舍里的男人脏兮兮的,看着令人不舒服。在我的学校附近餐馆好吃的也很少,每天下了课连去哪里吃饭也不知道。 后来我决定在学校附近买房子,我打算一直在上海生活,房子是必须的。我本来没打算去找我那个一走了之的姐姐,但是当我为了办手续不得不回到老家时,我听到了关于她的传言。 她在家乡人的嘴里从没有好过,小的时候他们说她是免费保姆,长到十五六岁,她又变成了我父亲的性奴,再到二十岁,她成了怀了我父亲的孩子然后被我母亲打出门的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她走之后,每次出门我都会被人指指点点,他们经常窃窃私语,伴随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自小,我就经常被人点名夸奖,但是像这样被人说叁道四还是第一回。我倒是对这种事无所谓,我那爱面子的父母可忍不下去,总是气冲冲的。即便如此,父母却也完全没有要把她找回来的打算,他们似乎都达成了无言的协议,都想当做这个人从来没在这个家里存在过。离婚时吵得再凶也绝口不提我那可怜的姐姐,好像她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恨不得丢得远远的垃圾。 我知道她每个月会给母亲打钱,因为那张银行卡是我在拿着。但是我并不想找她,对她那样把他人的爱当成活下去的理由的女人,她永远都不可能会幸福的。我极度讨厌虚假的她,我厌恶她唯唯诺诺的性格,人前寡言少语手足无措的模样,说话时的口音,除了她的身体,我厌恶她的一切。 直到我从别人偷拍的照片里看到了她,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她似乎胖了些,脸红红的,可能没有意识到有人在拍她,笑得非常灿烂。 愤怒涌上来,我握紧手里的笔,为什么她能一脸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在我最烦躁,最动荡的时候过得如此幸福? 我决定去找她,我绝不能允许她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偷偷地快乐平静地生活,这对我来说简直无法容忍。 我开始找她,很快我就得知了她的下落,想找一个人是非常容易的,到处都是抹不掉生活痕迹:她在银行汇钱,填在汇款单上的手机号码,她的身份证号和社保账号,这些足够查出来她在哪里。 房子的事办妥之后我出发去找她,先坐飞机去云南,然后找到去她在的城市的大巴车,一路上我都在想怎么把她弄到上海,最后从出租车里出来时,已经很晚了,我决定先看看她的反应。 云南的八月气温不高,我带的衣服不多,身体还没从酷暑模式中切换过来,很不适应。她的公司对面有一家小咖啡厅,我进去要了一杯热咖啡,周五的下午,店里一个人没有,很清静,靠窗的位置适合观察周围的环境。 不新不旧的办公楼,楼下是一家极小的超市。出口只有一个,她工作的地方似乎是在叁楼,只要她下楼,那肯定能看到。 我打算等她下班去截住她,但是没想到,一抬头就看见她。她的头发剪短了,脸全部露出来,正笑着和一个中年男人说话,看上去稍微开朗了些,精神很好的样子。她真的一个人过得很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难道她真的认为自己换个地方就能重新开始吗? 我越来越不舒服了,感觉很恶心。似乎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过得不错,父亲也好母亲也罢,他们的生活我早就不在乎。但是凭什么只会看人脸色活着的她也能笑着活下去? 到了五点,她和同事们一起收拾东西下班,我到他们很近的地方等着她,准备给她来一个惊吓。她们出门,她侧着耳朵听旁边手舞足蹈的女人说话。他们公司连十个人也没有,似乎全部都下班了。 我大声的喊她的名字,她和她的同事茫然回头,我伸出双臂笑着跑过去抱住她,“好久不见,”我叫了她的名字,她在我的怀里发抖,这才对,这才是我想要的。 我摆出最让人喜欢的笑容,有礼地和她的同事道别。她们肯定很好奇我是她什么人,我怎么会突然过来,下周她去上班时肯定会被人围起来问话,她会非常为难吧,毕竟她一直想要不起眼的活着。 她推开我,和同事说了再见之后扭过头轻轻的说:“我带你去吃饭。”我原本认为她见到我至少会有一些高兴,但是她似乎不是,从看到我就一直很冷静,眼神淡漠,相比之下我热情得不正常。 路上她一语不发,没走几分钟到了,她停下来,示意我跟着她进去,里面是一家云南菜馆,她让老板给她一间小包厢。 我和她进了包厢,她坐在离我最远靠墙的位置。服务员给我们倒了茶,我刚喝完咖啡,并不渴,她抿了一口普洱茶,抬头看我,“吃完饭,我给你找一家宾馆住,明天你就回去吧。” 我站起来,椅子发出巨响,她吓了一跳,我走到她身边,坐下,她想换位置,但是我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腕,她用力想甩开我,但力气不够,最后她还是坐下来。 “你还在这,我为什么要回去?”我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抚摸她,笑着说:“对你一年不见的弟弟太无情了吧,不过现在咱爸妈离婚了,我们也不是姐弟关系了。” 她停止挣扎,“离婚?离婚时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我们的事?” 服务员敲门进来上菜,我把手收回,等菜上完之后平静地说:“离婚就是离婚,那是他们俩的事,我们不过是导火索。” 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蘑菇,好辣。我喝了一口茶,慢慢说;“他们两个外面有人,现在都重新结婚了,不怪你。” 她似乎完全没料到她走之后发生过这种事,喃喃道:“我当时一点也没看出来。” 我给她夹菜,“我谁也不想跟,所以来找你了。” 她没碰我给她的菜,吃了两颗米,轻声说:“我这什么都没有,你还是回去吧。” 我笑了,“你的确没钱,不过我现在不想要钱,而且我也不想回家,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上海。” 她放下筷子,直视我说:“我是绝对不会去的。我已经不想再和你纠缠了,你也去找别人,大学里哪个女孩都比我好。” 我回答:“找过了,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只是为了上床的话,还是你比较方便。” “我不是你的妓女。” “我没说你是妓女。” 她好像要发怒,忍耐着怒气,一字一顿,说:“我不会跟你一起,更不会再和你睡觉。吃完饭你就自己滚回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她站起来要走,我拉住她,把她抱在怀里,“可是我想跟你一起,我想跟你上床,我可是非常想见你的。” 她扇了我一巴掌,力气很小,可是我也没生气。她的确没有以前那么听话,但是力气还和以前一样。 她挣不开我,冷冷地说:“这次要怎么对付我,和上两次一样把我绑起来?你真变态。” “我在你心里是那么粗暴的人?”我问她。 她没有回答,“放开我,我饿了。” 吃完饭,到了街上,她指着不远处的如家说:“你去那里住吧。我家被子只有一床,不够重新铺床的。” “我和你睡在一起,不用铺床。” “我就是因为不想和你睡才让你去如家的。”她停在如家旁边,拿出身份证,“我出钱,你就睡在这吧。” “除非你和我一起住,否则我不会住的。而且我们在宾馆门口争论开房由谁来住不太好吧,我是新来的无所谓,但他们可能认识你。” 她自然不可能开房和我睡觉,我一路跟着她,最后她只能把我带到她租的房子。那儿离她的公司非常近,离我和她吃饭的地方却有些远,她是真的不想让我接触到她新生活的领域。 真是无耻。 她开锁进屋,那是一座独栋的房子,房东似乎不和她住一起,整栋房子只有她一个住户。周围楼房稀稀落落的,城郊的夜晚天黑的很快,周围非常安静。 这是她生活了一年的地方,和上海完全不一样。 我有一种和她在这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养老也不错,但我又把这个念头甩出脑外,我还不到二十岁,现在养老有点早。 她脱鞋进屋,鞋架上有四双鞋,我把鞋子脱下和她进了卧室。房间里非常干净,卧室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小衣柜,柜子里挂了两件衬衫,一件厚外套和一件薄外套。 我环视一圈,跟在我家的时候比起来,她越过越简单。 她打开热水器,问我:“你带了换洗衣服吧?今晚在这里住一晚,明天你就回去。” 我不想和她再争这个问题,她从厨房搬来椅子让我坐下,然后她躺在床上,开始摆弄手机。 “告诉我你的新手机号。” 她叹了气,报出一串数字,我试着拨过去,没一会,她的手机就响起来。 “上大学是什么感觉?” “课很多,作业很少,没有人管,还算自由。” 她没有继续说话,起身去看热水器的水温,把洗发水沐浴露拿出来,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条包装完整的毛巾。弄好之后,她说:“水好了,你来洗澡吧。” 弟弟篇第三章 我进了浴室,打开淋浴,没有脱衣服,不到两分钟就听到她开门,我迅速冲出去,把她拖到淋浴下,她猝不及防被淋了一身冷水,用力想要挣开我。 我知道她一定会偷偷出去,然后第二天再回来劝我回去。 我把她按在墙上,开始脱她的衣服,当我进入她之后,她不再挣扎,低声哭了。 把水温调高,我将她的身体扭过来正对着我,然后我亲吻了她。 这是我和她之间第一次接吻,口感非常糟糕,她牙齿紧闭拒绝我进入,我只能碰到她的嘴唇。 距离我们上次身体接触,已经过了一年了,她的身体内部一直在痉挛,我知道这种姿势她肯定不好受。她的确比我上次抱她的时候要胖了一些,触感比那时好很多。我用力时,她会和以前一样往后退直到被我抵到墙上,我的嘴唇离开她的之后,我听到她发出了极轻的,急促的喘息声,那是她开始舒服的讯号。 放慢速度,慢慢研磨,尝试不同的位置,观察她的反应,她的脸非常有趣,表情中有害羞,欢愉,恐惧甚至还带着愤怒。我想看她高潮时的脸,时间太久了,我都要忘记她上次高潮时是什么表情了。 我从没想过要在性事上取悦她,应该是说我认为那么做是没有必要的。往常我只想看她痛苦的,无助的,甚至是绝望的表情,每次她露出悲伤无助的神态,我总觉得愉快。在那个家里,她不只属于我,还属于我的父亲母亲,比起成为和我结成关系,她更渴望变成我父母的女儿。因为她不是我的,所以我不需要爱惜她,但现在是我来找她,是我找到的她,现在的她,只可能和我在一起。 她的内部突然收紧然后绽开,她的身体软下来,面色潮红,眼神涣散,我射进她的身体,慢慢退出来。我和她简单的洗了澡,然后我把她抱到床上。 云南的夜里有些凉,我把她抱在怀里。她一直清醒着,没有入睡,我到半夜睡着了,放在她胸部上的手没有被拿下去。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之后她还在睡,我拿走她放在包里的钥匙,然后做了早饭。我能做的也就只有水煮蛋和煮挂面,她家里只有挂面,我花了二十分钟煮好面,她也醒了,起身去洗漱之后走到用玻璃门隔开的厨房,我让位给她,她很快把面捞进大碗里用油调味,然后分到两个盘子里。 她吃的不多,极其沉默。收拾好之后,她坐下来问我:“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我会带你一起走。” “我不会跟你走的,我有工作了,欠你爸妈的我会好好工作还给他们的。” 她知道我不在意这个,我也不想要,但是她一直很在意父母养育的“恩情”,正儿八经的想还,打算一板一眼工作去还。 真老实,真乖。 她没有穿内衣,薄薄的一件旧衣物被她当成睡衣套在身上,我坐过去,手伸进去,她的脸上呈现出忍耐的表情,看上去很想推开我。 真的胖了一点,手一寸寸确认,胸还是不大,手臂和大腿揉起来更舒服了。 “你想做吗?做完你能走吗。”她低下头,没有看我,低声问。 “不会。” “那能不做吗?” 我压住她,“不能。” “我先吃药,你再做行吗?”她侧过头,问我。 “你根本没有药吧?我不等。” 她闭上眼,“我自己脱,”我站起来,她脱下衣服,迭好放到一旁,“你不怕我怀孕吗?”她抬头,正视我的眼睛。 我笑了,“那不更好?你生了孩子就能和我结婚。你不是一直想做一家人吗?” 她坐在床上,一丝不挂,“我配不上你。大学里那么多姑娘,都比我强。你别射进去行吗, 我不想怀孕,而且也没法跟你结婚。” 我把她抱到怀里,慢慢揉她的胸,“你还真的查过?” 她的脸一下涨红了,嘴唇哆嗦,转过头不敢看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癞蛤蟆,也不想吃天鹅肉。你们不要把我想成那种人,我从没想过要怀孕然后嫁给你,你们不要那么想我!” 插进去的时候她背对着我,头埋在被子里,腰高高拱起,“你父母有没有说过我什么?” 啊,这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她在哭,我狠狠咬住她的肩膀,“没有。”掰开她的腿,用力压下去。 “……嗯……疼……”她抽气,费力想拿开我的手,被我按在一旁。她不再想抓住我的手,“……求求……你了……轻一点!”每次压进去,她会发出悲鸣,膝盖跪着向前爬行,我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拖回来,更用力插进去。我最喜欢这么蹂躏她,高叁刚毕业那年,玩得兴起的时候,我甚至想过打断她的腿,让她只能在床上爬。她可能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一直很乖,我让她做什么她都不敢反抗。 不过也可能因为她觉得等到了大学,我没办法继续折磨她,所以选择了忍耐。 今年暑假还剩很久,她跑不了。 我咬住她的耳朵,“你躲什么?我要射了,你说射在哪里,抬起头来回答我。” 双眼通红,果然一直在哭。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她这样,我都会非常愉快。 折磨她非常有快感,她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弱者,哪怕装出一副同归于尽的样子,也不敢做。 “你再不回答,我就忍不住了。”我继续停下的动作,她露出屈辱的表情,低声说:“嘴里。”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再说一次。”按压她的小腹,那里甚至能感觉到我。 她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全身颤抖,“不要!不要!” 我压住她的腰,预防她逃跑,在她身体里高潮。 她呆呆地回头,看我抽出去,“抱歉,我没忍住。” 眼泪从她脸上滑下,她张了好几次嘴唇,似乎想说什么。 我面无表情,等着她说话。 最后她什么都没说,我掰开她的腿,又做了一次。 我不恨她,但是我也不爱她。 但是折磨她可以莫名地令我我稍稍快乐一点罢了。 云南篇一 我很怕怀孕。 这也不奇怪,我这样的人,除了身体一无所有,还欠了很多钱,实在没本事再去养孩子了。 但是我时常感到彻骨的孤独。 哪怕被人进入身体的时候,也没有办法抽离出这种孤独感。 弟弟他找过来了,我从那个家出走一年了,刚看到他的时候,其实有点开心的。这个想法很疯狂,但我知道只是因为觉得自己不是孤身一人,还有人会记得我的。 但是我不想和他走,不止是因为我不想跟他睡觉,主要是好不容易找到工作,我得攒钱还给他父母。 然后他强迫我跟他睡觉,他亲了我,我第一次跟人亲嘴,感觉很复杂。但是这次性事一开始他没有折腾我,我也舒服了的。 他射进来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等他射完了,我忍不住担心,会不会怀孕,怀孕的话人流得1500元左右,做了手术我也没办法长时间请假休息,而且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说起来很可笑,工作之后我的日子更不好过了,每个月生活费加房租都不到800元。我在租的房子旁边空地里开了一小块菜园,种点葱姜辣椒青菜,虽然长得一般,但是也够我吃了,一个月伙食费也就叁四百,馋的时候就去大超市买一根鸡腿回来配土豆辣椒炒了吃,剩下的钱一分不少都还到养父母的卡上。他这次来我请他吃饭已经花了叁百多,不能因为怀孕再花打胎的钱了。 我没有钱,我还欠了一大笔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 至于他说的什么怀孕生孩子结婚那种鬼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我知道的,他不会跟我结婚,我配不上他,我也从没想过嫁给他。他是复旦大学的学生,父母疼爱,又是独子,要什么有什么。不知道老天开了什么玩笑让我和他搅合在一起十几年,但是一切都结束了,我们都该回到自己的世界。我不明白,如果我怀孕了,生了他的孩子,难道他有什么好处吗?他明明根本不喜欢孩子,也不会结婚,生孩子除了毁灭我现在的生活,让我活不下去,对他而言也是一样没有好处的呀。 他总是喜欢这样,明明都不是小孩,我也不是学生了,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第二天,又做了那种事,这次他变回了以前那样,那件事对我来说又变成了一件如果可以不做我就不想做的事。 但是这也由不得我,我根本没有选择。论力气,我比不上他;我还欠他父母的养育之恩,不能打他,再说我也打不过他。 每次他折腾我的时候我都在想,我是不是哪里得罪过他?他为什么那么恨我?还是说折磨我真的很有成就感,让他快乐吗? 但是我根本不是那种有骨气的人,也尽量不跟他唱反调,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也还是折磨我。做过之后大腿根疼的我几乎站不起来。我本来想趁着星期天大扫除来着,再去看看菜地,然后做点手擀面加点鸡蛋和小青菜,吃了太久的挂面,最便宜的那种白挂面有一股不太好闻的气味,很想换一换口味的。 一成不变的生活因为他的到来而改变,我不喜欢这样。 他是趁着暑假过来的,应该待不久,但是我还是不想一个暑假都和他在一起,我害怕怀孕,哪怕是立即就吃了避孕药,还是很怕。 而且有时候我不小心扫到他的眼睛,发现他看我的眼神很可怕,那种把我当成一件物品的眼神,不算昂贵,谈不上爱惜,还能用,弄坏了会被扔掉的物品。 这样的眼神我很熟悉,以前在亲戚家时,他们全家都是同样的眼神,嫌弃我吃他们家的饭,每次吃饭的时候都把我撵到其他地方,等他们吃完我再用剩下的馒头蘸一点菜汤匆忙吃下去。春天,我放羊的时候找白茅根剥了吃掉,夏天从生羊角花到野果能找到什么就吃什么,秋天能吃得果子多,像灯笼果和野莓子,冬天除了冷,只能找到一点瘦小的胡萝卜,在别人的菜地里,我什么都没有。 去他家之前,我好像很少吃饱过,明明亲生父母和亲戚家都没有穷到吃不起饭,我却总是挨饿,到哪都被人撵来撵去,明明也没少干活,但是,吃一口饭,都像是抢了本属于别人的东西。 亲戚家那个和我差不多大小的男孩有时候会打我,让我赶紧滚回自己家,这是他家,不是我家,不欢迎我这个吃白饭的。可我亲身父母就是不来接我,我也想过自己跑回去,但我不认识路。 其实我知道的,他们不要我了,谁也不想要我。 我到他家之后没挨打,吃饱饭了,上学了,我想像个人一样活着。 我虽然没上大学,长得不算好看,身材也不好,还堕过胎,但是我没主动伤害过别人,自己一个人能活得好好的,也没想过靠谁生活。 我想好好生活,像一个正常的人一样,工作,吃饭,休息,我只想要这么多。 我不想再被人当成东西一样,随意粗暴地使用。 是因为运气太差了吗?亲身父母恨我,亲人厌烦我,养父母应该是把我当成赖上他们宝贝儿子的癞蛤蟆,恶心又厌恶。 可能真的是运气太差了,回顾我的人生,我有时候会想,不如从没有出生过,世界上从没有过我这个人,那和我相关的人都会开心吧。 除了他。 弟弟让我不安,有的时候,他对待我的方式让我觉得很可怕。我知道,他是真的想让我痛苦,身体或者精神,哪个都行。我除了这具身体,什么也没有,但是他早就得到过了,我在床上很无趣,和我上床得不到多少快乐的,他也该厌烦了。 他应该不缺想和他上床睡觉的人,我不是独一无二的,我不是必须的。 为什么每次都射在里面呢,我这种人生了他的孩子,也不是值得高兴的事。他父母很怕我赖上他,破坏他们完美的儿子的前途。 我很确信他不喜欢我,可能还讨厌我,甚至恨我。但是我也不爱他,只是,有时候,我很羡慕他,羡慕他生来就有父母疼爱,有住处,不愁衣食,如果我有了孩子,我希望孩子能和他一样,过上好日子,别像我,整个童年都在饥饿中度过,但是我从没想过要生个孩子然后赖上他。 高叁的时候,他说要结婚我才查过资料知道我和他不可能结婚,但是这个不能说明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以前确实想融入他的家庭,但现在我明白了,这是不可能的,我不配。我这样的人,配不上那样的生活条件,我应该在老家老老实实呆着,初中毕业出门打工,然后嫁人,那样的日子虽然苦,但是至少能看到自己的未来。给有钱人当养女能吃饱饭了,能上学了,让我我得意忘形了,总觉得自己能过上不一样的人生了。 但我梦醒了,知道自己多愚蠢了。 刚做完人流手术的时候,没人照顾我,躺在宾馆的床上几乎没法动,几乎没怎么吃过东西,苦苦挣扎了好几天,总算能下床了。 下床那天给自己买了一个小蛋糕,吃完,庆祝自己活下来了。不知道去哪里,只想远离这个地方,然后就买票坐火车到最远的地方,最后到了云南,幸运地找到了工作。 自己挣钱自己花,总算对人生有一点掌控感了,哪怕一天叁顿都喝粥,吃白水面,只要饿不死没就没什么可怕的。 我想赶紧还钱,然后攒点钱买小房子,这边房子听说有的只要叁四万,等我买了房子,就把户口迁过来,从他家脱离出来。 他在我租的房子住下了,白天我去上班,回来后一起吃饭。因为他来了,我每天都要买肉和一些不便宜的配菜,我算着花钱,希望能撑到发工资。他几乎不出门,家里也没网,我用的是老人机,只能打电话发短信,用不着接网。他偶尔会去接我下班,公司里的人好奇我和他的关系,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没过多久,他就开始让我辞职和他一起去上海。我跟他说他什么时候过来都行,想做什么都行,但是我不能跟他去上海。我得工作养活自己,在上海我找不到这样的工作,四位数的存款我都没有,去上海过不下去的,到时候只能靠他养活,他自己都是学生呢,怎么能花他的钱。 在云南,我可以吃少一点,差一点,至少能养活自己,去掉房租生活费之后还能存下钱还债。一年不到叁千的房租,物价也便宜,我在这里生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去上海呢? 好不容易自力更生了,为什么又要去过寄人篱下的生活?在亲戚家的时候,只有剩饭,每天都吃不饱。到了他家,吃饭的时候只吃他们不吃的配菜和佐料,小心翼翼,察言观色,害怕多吃一口招人厌。 好不容易才能好好吃饭,想吃几口就吃几口,想吃饱就吃饱。虽然不能经常吃肉,但是一个人吃饭很开心,这种心情我没法跟任何人说。在别人家里,每吃一口饭就多一分负罪感的心情,除了我这样从小被父母抛弃一直在别人家讨生活的人,没有人会懂的。 我的痛苦就是一个笑话,不止是他,对很多人来说,都是笑话。 本来我和他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该出现在一个餐桌上。 只是想找女孩做那种事的话,他那么优秀,肯定有一大堆人愿意。想找人照顾他的话,也可以雇一个保姆。我不是必须的,没必要过去。 当然他不同意。 我不会听他的。 他也不听我的,我和他只能这样无效交流。 在我和他第二次亲吻的时候,我没有明白接吻的意义,和我嘴对嘴也没什么乐趣。想跟我睡觉的话,我把衣服全脱了,然后张开腿就行了,我也可能用嘴给他做,反正怎么样都可以,满足他就行了。这具身体不值钱,没有价值,他想怎么对待都可以。我少年时代想明白了,这是我欠他们家的,现在没办法还清,把身体给他算是利息。 嘴对嘴这种事,没有意义,不能带来刺激和快乐,没必要那么做。 云南篇二 弟弟他从上海过来,住下不走了,但我的生活还得继续,除了跟他做爱,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每天按时上班,下班之后买菜,做饭,吃完饭收拾好,去整理菜园,除草松土浇水。办公室的大姐偶尔会给我一点手工活,她派给我是因为我以前做的还可以,她觉得我手不慢交货准时,所以有做不完的就拿给我。零活种类不多,做头饰项链,折纸元宝,都是一学就会,完全是依靠时间换钱。一个晚上叁四个小时,最多也就能挣到十几块钱,补贴生活费。 云南的夏天比我和他的故乡凉快得多,到了盛夏还是热,我没有空调,只有一个同事给的接触不良的风扇,通了电就开始吱呀作响,风力也很小,聊胜于无。我的床不大,只有一米二宽,两个成年人夏天挤在一块睡觉其实很不舒服的。床也是房东留下来的,半新不旧,不知道上面睡过多少人。每次他压在我身上操弄的时候,我总担心这二手的组装床直接散架。想买一个大床垫铺在地上,一来没有多余的钱,二来房间也不够大,再放一个床垫就下脚的地方也没了。 脱离他家之后,依靠我自己,就只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对我而言比这更苦的日子我也过过,但是我不想让他们家看到我的贫穷辛苦,窘困不堪,我不想让他们觉得我为了偿还他们的恩情委屈自己,我不是为了博取他们的同情而自虐,我只是意识到我本来就和他们不是一家人。他们的房子,家具,饭食都不是我这种人该有的,我不能因为短暂拥有过就认为那种生活理所应当。 我和他相安无事,唯一一次冲突是他翻看我的书。那本来只是一件小事,我不该生气。 在云南安定之后,在开始做手工活之前,每天下班之后那几个小时的空闲时间总让我觉得应该做点什么,思来想去,读大学的心思竟是怎么都按不下去。于是发第一个月的工资之前我就把高考要用的教科书和各种学习资料从附近的高叁生手里低价买齐,每晚都学四五个小时。 这样勤奋了好几个月,慢慢也就松劲了。一来可能是缺少高叁的环境,发现自己越做越差,到最后数学甚至很少及格;二来是意识到自己已经23岁了,一般的大学生这个年龄都该毕业了。哪怕真的走大运考上本科,毕业也都二十七八了,再说还有学费和生活费,这些钱也没有着落。 虽然脑子里一清二楚,继续准备高考是白费功夫,读大学对我来说是痴人说梦,总没办法下定决心彻底放弃,总觉得一旦放弃,前面十年的人生就变得很可笑。 我是为了什么才忍耐的?有好长一段时间,避开和人说话,害怕被人闻到嘴里精液的气味;每次脱光衣服坐到他身上的时候都在想会不会被人看到,看到之后肯定会觉得是我在勾引他;他不想戴避孕套的时候被射到身体里的时候,提心吊胆,担心怀孕。我的整个少女时代就是这么过来的,我总是跟自己说,长大就好了,上了大学就好了,大学毕业就好了。 结果长大了,还是得跟他睡觉,大学也没上成。我只是,很想很想和其他人一样读书,一样上学,我想读大学,我不想放弃,可这难道是痴心妄想吗? 那些复习资料堆放在窗户旁边的二手书桌下面,我们偶尔在那张桌子上吃饭,我甚至都忘了它们在这旧房间里有多突兀。在我心里,我总觉得某一天我可能还会再捡起来,我还会参加高考,它们可能还有用,而且又不占地方,所以我视而不见。 那天我们吃完晚饭,我收拾完用过的餐具,转头就看到弟弟站在旧桌子旁边,手里拿着我做过的试卷,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 我冲过去把那册试卷夺走,脸涨得难受,眼眶发酸,我不觉得丢人,我觉得愤怒,但我很没用,得用尽力气才能让眼泪不掉下来。 对他而言,我很可笑吧,我的一切都很可笑,我既愚蠢又爱做梦,总是妄想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但是他凭什么嘲笑我,这是我自己的事,他是最没有资格笑话我的,如果不是因为突然怀孕,我怎么会上不了大学。 “别看了,”我尽可能控制情绪,“马上到八月,这里也热了,我这没地方给你住,你该回家了。” 他对我的逐客令报之以嗤笑,“回家?今天怎么这么急着赶我走?是因为我看到你的隐私了?几张做过的试卷不算隐私吧,你因为这个就要赶我走?还是说,”他抓住我的手,低头瞥了一眼我手里的试卷,“你偷偷默默复习,然后我发现你惨不忍睹的成绩伤了你的自尊?” 我想把手抽出来,但是他力气越来越大,“你想要什么?还想当我父母的女儿?可惜他们两个离婚了,没一个要你。还是说让让我教你学习,如果你考上大学最好再送你一笔钱,然后你就能离我远远的过上你心里的好日子?” 我的脸涨得通红,“我没有!在你家我虽然白吃白喝,但是这么多年你们让我做什么我都做了,你们家要是还觉得亏,可以算账,算清楚我欠多少钱,我打工还你们!”我咬紧下巴不让自己掉眼泪,“我想不想上大学关你什么事,我成绩不好上不了大学我认了,你再厉害关我什么事,我也没求你,你为什么跑来讽刺我,我又没碍你的事!” 他冷笑,看着我,“对嘛,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反正你从来不敢在我父母面前大声说哪怕一句话,你就只会在他们面前装成百依百顺的乖孩子,然后再对我阴奉阳违,”他的另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谁给你的胆子?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因为我一直对你手下留情,我从来没对你动过手,所以你觉得我好对付是吗?” 我的眼泪掉下来,“我对你还不够吗?你让我做什么我没听你的?你想要什么我没给你?你到底要什么?我没钱,长得不好看,脑子也不聪明,”明明在吵架,但是他一发火我就害怕,忍不住示弱,“我什么也没有,只有身体,可是这个你早就得到了,你上过我那么多次,我的身体对你早就不新鲜了。放过我吧,你们家要是觉得养我亏了,我补偿给你们,行了吗?”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不想哭,但是非得瞪大眼睛,绷紧咽喉才能把眼泪咽回去。我不应该感觉委屈,我这样的人委屈给谁看?我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我在这世界像个孤魂野鬼,谁也不会心疼我,我的眼泪没有用,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但是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好奇怪呀,我控制不住。 “我不想打你,但是你快把我对你的耐性耗光了,”他看我的眼神很冷酷,仿佛我是一件死物,“把衣服脱了,你不是要补偿吗,反正你也就这点能用了。” 我不愿意,虽然我跟他已经做过不知道多少次,我的身体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新鲜感了,但是我不想跟他做。 我知道肯定会有人觉得我矫情,可哪怕是陪睡,也得有个头,总是被他压在床上,总是被他折腾得死去活来,我受不了。我现在一个人能养活自己了,我不想再过以前的生活了。哪怕我欠他们家的,也不能肉偿,没有这样的道理。 “我欠你父母养育的恩情,但是我不欠你,”我被他按在窗台上,窗户的框压得我呼吸困难,“他们要我还钱还是等他们老了伺候他们都行,他们要我还给你也行,可你得告诉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还清,哪怕要我陪你上床,你也得告诉我什么时候才算还清,五年还是十年?” 在他愤怒的时候我很少敢说话,那个时候他让我做什么我从不敢反抗。这么多年因为总觉得欠他们家巨大的恩情,我总觉得自己对他们理不直气不壮,他们养育我一个没有血缘的人,没有他们,我可能早就死掉了,我不能知恩不报,不能做白眼狼。 云南篇四 在他从我身上离开的一瞬间,我不顾一切想要远离他,从地上谈起来向外冲,可我还没来得及开门,就在门前被他抓住,他反折我的胳膊,力气之大让手臂快要骨折,骨头发出可怕的声音。 比起疼痛,我更怕他折断我的手臂,我忍不住求饶,“今天是我的错,你放开我行不行,明天还要上班。” 不过是求饶而已,我早就习惯了;不过是性而已,我不是一直用性换取日常的生活吗? 这是我的人生准则一样的东西,低声下气,跪地求饶,予取予求,我通过这些避免受到无法承受的伤害,我反正是没皮没脸的,自己生活一年,我怎么能忘记自己的好习惯。 他收敛笑容,放开我的手臂,转身走到床边,坐下,“你可真有意思,刚才你为了不跟我做,光着身体都要逃跑。我还以为你多有决心,结果你又开始敷衍我的那套,”他冲我招手,“过来,我今天不该说那么多话,你真让我厌恶又烦躁。” 我不敢坐在他身边,只能站着,他侧过脸看我,日光灯的光从他的鼻尖穿过,投下美丽的弧度,他静静的坐着,仿佛在等我下一步动作。 “对不起,”我跪在他的腿边,刚想去解开他的衣服,他制止了我,我抬头看他,他面无表情:“然后呢?”,他的手扶住我的后脑勺,让我无法低头,手指插进我的头发,动作近乎轻柔。 我知道他想让我说什么,他教过我,但是我说不出口。就算是放弃自尊,让这具身体任他玩弄,我还是不想承认我是他的东西,我不想跟他走。我害怕,我求饶,可是他让我说的话,我怎么都开不了口。 因为我是一个人,我不是东西,我有自己的想法,我有情绪,我有不喜欢的事,我不是供他使用的工具,他再怎么糟蹋我,我也是个人。 他让我承认我是一个东西,是他的东西,我不能违背他的意愿,不能反抗他,他想让我做什么我都得乖乖去做。 可我就是做不到。 他看我迟迟不说话,冷笑,拉我起来,掰开我的双腿,没有任何润滑直接进入,我很疼,他也不好受,我的体重让他能插入得更深,每次操弄都带出血丝,再进入更深的地方。我的身体绷紧,内部随着疼痛战栗。我抱紧他,其实我应该推开他,但是我害怕,所以我选择抱紧,然后送上我的嘴唇,他拒绝了,那个时候我的表情一定混乱得很,他转头咬住我的耳垂,在我耳畔轻轻叹气。 他没有从我身体里出来,而是把我抱起,转身放在床上,我的双腿被他分开到极致,他整个人都压在我身上,单手压住我的双臂,扯过头顶按住,看我没有反抗的动作后,他扶住我的腰,送入,几次剧烈的抽插之后,他慢了下来,反复抚摸我的侧腰和耻骨,最后摸到小腹,往下压,那里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肤和脂肪,能感受到他的器官正在里面抽动。 他每次按压我都会不由自主收缩那里,他能感受到他的器官被我缠紧,里面的肉抽搐一般颤动,他可能觉得舒服,动作更用力,进入得更深。我开始迎合他的侵入,不是因为快感,是因为想让他早点结束。我随着他的动作而动作,他每次要抽出时身体都会追着让他接着进入,体液的润滑让这些结合变得更加顺利,甚至在他射精前,他只是抵在我的软肉上,没有把我的双腿掰到要折断,也没有把我的小腹按压到让我几乎想呕吐。 这是不带折磨的,属于云南冷夜里的性事,是我向他心照不宣的服从,也是他对我听话乖顺的奖励。接下来我要展现我求饶的诚意,继续向他献出肉体。 这算什么呢?只能算一种徒劳无功的反抗,然后再是屡见不鲜的循环,我和他都知道他对我手下留情。可他总不会一直在这里,他总要回去的,他是怎么打算的我不知道,也自欺欺人般根本不想知道。 说实话,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只能用拖字诀,大学生九月就会开学,开学之后,哪怕他不想走也不得不走了。 他每天不知道在忙什么,偶尔会出门去这个小城市唯一的咖啡店坐几个小时,带着他的电脑。大部分时候他都在我租的破旧单间里面,占用我做零活的旧书桌,面无表情地敲打键盘。 七八月是这里菌子上市的季节,往年我也只能买一两回,因为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能攒够钱买几丛鸡枞配上便宜的金针菇做酱都是很不容易的,弟弟来了之后,我的伙食费增加太多,今年是买不起了。弟弟只和我去过几次菜市场,但是他嫌弃那里人多,很多人盯着他看,很少主动去,我更不会开口让他和我一起去买菜。他往零钱罐里面扔了不少钱,我一点也不想用。 看到这里很多人肯定会骂我矫情,你没钱干嘛不用他的钱,你俩都睡过那么多年了,你花他的钱天经地义。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我已经是工作的社会人了,他还是一个学生,我没有理由和资格问他要钱。他在我这里一日叁餐,给什么吃什么,甚至都不要求吃点好的。再说他的父母养了我十多年,他只是在我这吃几顿饭我就伸手要生活费,无论怎么想都说不过去。 我不想让还不完的债更加扯不清,所以还是算了,他能吃多少呢,能花多少钱呢,与其去计算这些,不如想想为什么我种的菜长得不好。 我们公司每周休息一天,夏天是淡季,工作也比较轻松,本来周六要上班,老板大笔一挥给我们放假,还组织团建,周六周日一起去爬山挖菌子。云南有山的地方,雨后山上菌子多,得赶紧摘了要不就烂在山上了(其实更有可能被其他人摘了)。老板告诉我们他定了一辆大巴车,位子很多,让我们想带家属就带上,餐食自备,热热闹闹一起出门玩。 我是真的很想去,去年去采过几次菌子,可能是我运气好吧,收获不小。回来之后摆摊卖了一部分,剩下的吃的吃晒的晒,想改善伙食就拿出来一点,省着点,冬天才吃完。 这个城市特别小,可能比我和弟弟长大的那座城市还小。曾经这里是着名的有色金属开采地,大大小小的矿带来了数不清的财富,城里到处都是来掘金的外地人,破旧的基建尚能看出早年的几分财大气粗。现在矿被开采得差不多了,资源枯竭,本地年轻人找不到工作,更愿意去周边的大城市打工,比如昆明,成都和拉萨,像我这样从中部地区过来的人反而是罕见 。 可我喜欢这儿,这里虽然不是我的家乡,可我也没有家乡。生我的人恨我不是男孩,亲戚把我当成累赘,血缘上的亲人们收了叁千块钱就把我卖给了其他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养我的人也只是把我当作照顾他们儿子的保姆,现在他们儿子长大了,不需要别人照顾了,我也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更何况我还有可能影响到他们儿子光明的前途,他们更恨不得我走得越远越好。 我其实都明白的,但是,可是,我除了这些关系,我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没有。我活着,费力地活着,我的人生目标只有挣钱,还钱。 真寂寞啊。 回到家的时候弟弟刚洗完澡,这里没有吹风机,他身上还有水没擦干。他用自己带过来的毛巾擦拭头发,看到我进门,他对我招手。 我把包挂在门后,没有过去,跟他说:“我明天不上班,我们老板包了车要上山采蘑菇,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他点头,我问,“那你记得穿运动鞋,要穿长袖长裤,山上可能有虫和蛇。”我记得他带了这些衣物,得给他翻出来,省的明天忘了。 我上次采菌子准备得不太充分,还挺狼狈的,这回得把东西带齐。 今天凌晨一点多会下雨,叁四个小时后天微亮时当地人就会起来上山捡蘑菇,老板在本地很有人脉,他们找了几个当地人带我们上山,千万不能迟到,去晚了就只剩毒蘑菇了。 “今晚得早点睡,明天叁点半就要起来,我要收拾一下,早饭和午饭要在外面吃,你要吃我做的饭还是超市的零食?” 他穿上衣服,“去超市吧,顺带买点东西。” 他好像打算现在就走,我刚把东西找出来,想想还是听他的吧,反正收拾起来很快。 云南的夏夜有点凉,今晚天气预报有雨,夹带水汽的风吹起他半干的头发,路上不住有女孩子偷偷看他,然后转头露出自以为隐蔽的笑容。从他十叁四岁开始,每次和他上街,总会遇到这些可爱的姑娘们。 他如果可以接受她们中的某个人,谈一场正常的恋爱,那多好呀。他好像对女孩子们的喜爱无动于衷,这种事不能给他带来虚荣心被满足的快乐,有的时候被围观时他甚至会露出厌烦的眼神,尽管他一言不发,从不口出恶言。 在上学的时候,每一次学校组织活动,不管是秋游春游,还是参观烈士陵园,集体劳动,他总会第一时间找到我,我们两个人到处瞎逛。我没有朋友,他在我身边让我免于一人落单的尴尬。但他总不缺朋友和陪伴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被人围着。一般人被众星拱月般对待可能早就乐得找不到北了。 他的世界我完全无法想象,我虽然可能是全世界跟他肉体最亲密的人,但我一点也不了解他。我知道他很多事,清楚如何取悦他,但是仅此而已,我不打算进入他的世界。 云南篇五 我们被当地人带上山,这里的山头被人承包了,如果没有熟悉的人带着,根本不让上来的。也因此,这片山的野生菌特别多,毕竟有菌塘。 弟弟没有和我分开的打算,他好像也不想拾蘑菇,只是过来看看。我带着登山棍一边翻雨后湿淋淋的草丛,一边找刚冒头的青头菌,他跟在我旁边,冷眼旁观,完全没有搭把手的意思。 我忙活了一天,弄得一身泥,采了两篮子野生百香果,半篮子青头菌骨朵儿,还有一小片鸡枞,至于松茸见手青是完全没看到。弟弟遇到的都是鹅膏菌,随便哪一朵都能毒死我们一车人。 他每次一伸手,本地小姑娘就连忙制止他,我跑到山谷摘完百香果回来,那个小姑娘还在热心的跟着他,最后甚至要把她采到的蘑菇送给他。她的胖妈妈在旁边咯咯笑,“小伙子长得占便宜,哈哈哈哈。”整车人都跟着笑出声,小姑娘倒也不害羞,大大方方的跟着乐。 快到傍晚,我们一大车人包了饭店,老板请客吃菌子。弟弟吃得不多,饭桌上一直有人让他吃很贵的牛肝菌,他夹了两片就不再动筷子,垂下眼看盘子里的红色的辣椒和白色的蒜瓣。老板一直撩他说话,知道他在复旦大学之后大吃一惊要跟他喝酒,他看着我,最后喝了两杯啤酒,没有喝醉。 看吧,不和你们在一起,我虽然穷,我虽然孤身一人,但是我不是没有快乐的时候。我和你本来就不是一路人,没有必要纠缠。 进入八月中,云南还是没有热起来,天气好的时候万里碧空,连云都比别处美丽。每天中午上下班来回往家跑让我晒黑了一点,这边的紫外线比北方要强烈,稍有不慎就会晒伤。弟弟白天几乎不出门,他越来越沉默,开了电脑也不再敲敲打打,大部分时间盯着屏幕放空。 他快开学了,下次来应该就是寒假,至少要过五六个月,我又能得到很长时间的清静了。不过他如果还回来,我不会撵他走了,我会和他一起过年,提前准备好香肠火腿。 现在这种温情脉脉的相处方式我觉得很舒服,哪怕性事频繁激烈了些,也不是不能接受。 当然,能不做是最好的,我真的不想和人发生肉体关系,我对身体的反应手足无措,太过愉悦会可悲,太过冷淡更显可笑,不冷不热当然最好,但是身体的本能不是那么容易忽略的。 几乎人人都有的普通的事物我从来没得到过,那我最好不要再失去一些与生俱来的本能。可能是因为长大了,我稍微有了自保的能力,那些少年时代开始就故意视而不见的事物反而显现了出来。它一直都在,爱美之心人人有之,慕强几乎是人类的本能。我既是人类,自然也逃脱不了这些樊篱,然而骨子里对危险的回避是压倒一切的,我不动于衷,我漠然以待,我不知道要怎么恰当的对待超出我的框架的人,我只能这样。 在八月中旬的最后一天,弟弟抱着我做爱,我和他亲吻,唇齿交融后,他说:“你还给我吧。”他的双手从我的脖颈移走,动作越来越大,手指抚弄我的胸部,指甲轻轻按在乳头上。 他的下身还在我的身体里,我被他顶得坐不稳,眼前一阵黑一阵亮,低血糖发作似的头晕,实在撑不住,倒在他身上扶住他的肩膀,“什么……”我迷迷糊糊问他,他漫不经心的回答:“你要还的恩情,你还给我,反正你觉得你欠我爸妈情,但他们也亏欠我,所以你还给我。” 几乎被快感烧坏的脑子不太清醒,我的声音几乎不成调,“怎么还……”他回抱我,不再动作,眼睛黑得透不过光,他在等我理智回归,他完全没有沉溺在里面,只有我简直像是被玩坏了一样,内里还在收缩绞紧,是我身体对快乐的臣服。 好一会我才冷静,这种时候不适合讨论这个话题。我还坐在他双腿上,他的欲望在我的身体里,我一丝不挂,他的衣服也同样凌乱,那是我的舌头探入他的衣服里舔舐他身体留下的痕迹。我们两人近四十天进行的性爱大部分都是你情我愿的,他很少做前戏,总是真刀真枪直接见肉,短暂的疼痛后跟着的愉悦我也能享受到。 我试着站起来,远离他,他微微用力,双手按住我的腰,把我和他连接的地方压得更紧密,那里青筋凸起,他在忍耐,这种事半途停下里谁都不好受,他在等我的回答,然后继续。 没有人想在全裸的时候谈论正事,他真无耻。“你和他们商量过了吗?只要他们同意我没有意见,你想让我怎么报答你?跟你上床睡觉吗?怎么睡,睡多少次,多久才行?”我有些怒气,我的口气不好,我甚至有些讽刺。 他笑,一只手指慢慢从我的胸口往下滑,到了小腹仍未停下,直到碰到我俩交合的位置,那里被极限撑开,我对肉体的相连已经熟悉到厌恶了,但身体仍旧不习惯被如此长时间撑开使用。对我而言,最适合的性爱方式是我用口腔和舌头去消磨他的欲望,等到他差不多快要释放的时候再将之纳入体内。我尽量避免去使用我的下身,那个位置太敏感,被反复使用好可怕。 他的手指摸到那个孔洞,那里已经被塞满,他仍不餍足,试着往里面再加入一根手指,我想捉住他的手,他说:“别乱动,我早就想试试,你太紧了,放松。” 我深呼吸,大口喘气,过呼吸令我头脑发晕,他伸进一个指节,没等我习惯就还是活动,我近乎悲鸣颤动嗓子,呻吟从唇角溢出。 他见我几乎要昏厥,把手指撤出来,幸好他没有把整根都插进去,否则契合的位置绝对会撕裂流血,他不是会因为我受伤就禁欲的人。 看我惊魂未定,他微微偏头,轻轻笑,“你不用害怕,你不是要报答吗?这点事就吓成这样?我们有那么多事没尝过,至少要一样一样试过你才能算报恩完毕,不是吗?” “我给钱行不行?你们要多少?”我鼓起勇气,估算以我现在的工资,20年不知道够不够。 他笑得更开心,身体都跟着颤动,“我不缺钱,况且,”他的屈指抓住我的胸部,“你现在的肉体对我而言比你能给我的钱有价值多了,我是债主,我说了算。”他怕拍我的脸,我的表情可能让他不快,所以他很快收敛笑意,又抽插了几下,那里的感觉太过美妙,我忍不住轻吟出声。 他更加兴奋,“我们身体相性真好,你说是不是?”他虽发问,却也没指望我回答,继续小幅度动作,我的小腹以下热度上升,又折磨又快乐。 我有很多事想问他,但是他每次顶撞都让我言不成句,断断续续,“你要……我去上海……然后……我和以前……一样伺候你……做家务还……得跟你睡觉?”他点头,我大口喘气,握着他的肩膀,继续发问:“可以……但是你得告诉我时间……你不能让我……一辈子……都还债……”他的抽动越来越快,我撑不住,趴倒在床上,上半身抵在薄薄的棉被上,随着他的插入和抽出,老粗布材质的床单磨的我皮肤发热发疼。 他长叹,射进体内,依旧没有抽出的打算,但他最终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最迟五年,可能不需要那么久,等我厌烦,你就能滚了。” 他抓起我的头发,强迫我扭头,然后他俯下身,我背后的皮肤触碰到他,是纯棉触感,在高潮的余裕中,他亲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