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堕落》 序言 地球年2345年,面对日益严重的环境破坏以及资源耗损,地球联邦批准了再造宇宙计划。 此时,人类的平均寿命尽管已超过150年,却仍旧无法满足人们的yu望,自2218年起,地球已全面进入机械化时代,除却管理外所有的一切都交由机械自动化进行,从那刻起,地球人类真正做到社会主义制度的完美状态。 尽管阶级差距仍旧存在,但总体而言,这已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人们都不需要进行工作劳作,打发每天的时间反倒成为了最困惑的事情。 地球年2298年,某个科学院发表一篇论文名为《物质极限之后》引起极强烈的全球性反响,其书最主要的内容几乎可以一句概括,物质文明发展到极限之时,人类的出路便在于精神文明的发展和学习方向。 从那年起,人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仿佛突然间从自然的孕育中诞生一般,对未来和生活变的充实和热情。 人类对比制造出来的机器人而言,无论是体能,反应速度,大脑的储存量,都是远远无法比较的,人类唯一的优势,便是机器永远不会生成意识,《物质极限之后》详细的阐述了人类唯一也是绝对的优势背后所要走的路。 对于人类大脑的开发,便是在物质文明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也仍旧没有更多的成功,培养和训练我们的精神,必定有一天我们的存在能脱离肉体限制,达到永生! 《物质极限之后》掀起的热潮后不久,有人提出以地球为单位建立虚拟网络,人都将进入其中生存下去,节省地球资源的同时也可由此让精神存在于虚拟网络的同时,肉体达到几乎停止新陈代谢的状态,变相的获得更加长寿的生命。 这一提案到2245年,终于正式获得通过,在地球各国全力的建设下,仅仅耗费三年时间,重建宇宙计划正式完工。面对全球人民几乎都已将网络游戏视做继不再需要工作后的‘新工作’和唯一消遣的普遍情况,重建宇宙计划根据各国家的历史情况分别打造符合本国的网游模式存在,最终整体命名为《混沌纪元》。 在混沌纪元中,所有的物质文明被推迟到冷兵器时代,某些新生国家无悠久历史的尽数就近并入别国网络系统。 …… 地球年2699年,中国区成功诞生五名新人类,其中四名精神能量开发度达到100%可怕数值。 系统主脑自动分离权限,四人以第一代同时最强新人类角色接管绝大部分系统权限。进行开发人类精神能量的进化,与主脑系统进行配合工作。 年份同时更改为,混沌纪元年,从此开始,人类发展史中,相对阶段形成的物质文明极限状态和精神文明极限状态正式并存。 混沌纪元年261年,最初一批四名新人类精神开发度再行突破至新状态,宣告精神文明最初100%开发度仅一个阶段而非终点。系统主脑承认四新人类新生精神能力,脱出虚拟网络的条件进行相应提升的提案,在四名新人类的申请下,通过主脑审核。 是年起,原本已望尘莫及诞生为新人类条件的85%精神开发度标准,因此提升至一更高台阶。其后随着时光的流逝,第一次共四名新人类精神开发度接连朝着更让人难以想象的高度提升,新人类诞生条件也因此之故,一再被主脑提升苛刻的条件。 因此,直至混沌纪元年2381年为止,总共诞生的新人类数量,竟然不足七十。面对如此可怜的数量,具备绝大部分权限的四名新人类,提出改革新议案,最后通过主脑系统审核通过,于该年正式执行。 同年,混沌纪元世界区内,发生天翻地覆的剧变。 六十九名新人类,连同新人类精神开发度达到可怕程度的四名领导者,凭借可怕的精神能量,配合虚拟世界的主宰主脑系统,对全世界混沌纪元进行一场彻底洗刷。 混沌纪元内一切爱与恨,情与仇…… 归空。 同年,新的一切,开始。 新的篇张展开。 孕育新生命体出现的成长院,仍旧如同过去般存在着,将从虚拟网络的人类的‘种子’抽离,在符合一定诞生几率和条件的情况下,认同培育成形,直至成年后,被送入虚拟世界混沌纪元内锻造精神开发度。 本书要讲述的故事,便是发生在此背景下《混沌纪元》内的中国虚拟网络世界,一个有着极为悠久历史,有着无数辉煌历史和事迹,有着在混沌纪元2690年占全球1/2人口的伟大国度。 …… 重新开始的混沌纪元,npc们延续着过往建立几千年间发生和变革后的一切。 由成长院发育成熟的新生人类,一批批的被送入混沌纪元的世界,然而和过去所不同的是,所有进入其中的‘新人’们,在进入其中后再也不会记起曾经的过去。 新入的‘新人’们,根据混沌纪元世界内的真实生命精神构筑的人和npc在虚拟世界内的繁殖,而诞生其中。因此,每一个进入其中的新生命体,都会拥有对混沌纪元世界内的完整了解,在其中经历着从婴儿到成人,直至死亡的过程。 混沌纪元世界内的生命基本周期,再非近乎永恒不灭的存在,基数为三百年。倘若达到某些条件,生命的长度则会被自动延续。 混沌纪元的世界,因此有了死亡,死亡后的人们,精神会脱出混沌纪元的世界,重新拥有所有属于个体本身的记忆。 而后,在等待,下一次进入其中的重生。 直到,达到永远脱出的条件,亦或是,继续的锻造下去…… 这一提案,出自新人类领导者依韵,而后得到其余新人类领导者一致通过,为加快新人类诞生的数量,弥补物质文明极限状态后过往模式下人所残缺的亲情,让每一个经历死亡后的个体经历更多模式的‘人生’。 这一提案被命名为新混沌纪元第一变革计划——《真相计划》。 第一节 残韧九岁。 残韧今年九岁,出生在陈留,也一直在陈留长大。残韧跟同年孩子比较起来,不过是显得沉默很多。 这让残韧的同龄玩伴要比别人大多数人更少,也让大多数认识残韧的成年人对残韧没有过多的喜欢。 即使如此,残韧也只是很普通的孩童,不喜说话不爱热闹的孩子很多,残韧不过是其中为数相对不多的一员而已。 对于残韧而言,却是觉得自己跟别人是不同的。过去,年龄更小些的时候,残韧总觉得自己是有特殊能力的。因为很多时候,对于某些路或是城市内外的景色,残韧总觉得无比熟悉。 残韧坚持认为这些熟悉的感觉,是因为曾经确实来过,甚至更觉得在这些地方,是发生过一些事情的。只是残韧无论如何搜索有限的几年记忆,也无法找到任何一点痕迹。 这种坚持,到了几年以后,由于始终没有更进一步的解释,同时这些感受,也没产生在未来的日子中,发生相吻合的特殊事情。逐渐被遗忘,也逐渐成为残韧习惯性的体验之一。 残韧不得不泄气的承认,这似乎不是什么特殊能力。 风liu笑嘻嘻的看着残韧失望的神色,“残韧,早告诉过你,一定是做梦时梦见过,你又忘记曾经梦过。”残韧撇撇嘴,满不在乎的道“不说这个,说好出来试试你新佩剑的。” 风liu心下自然知道残韧哪怕心下认同自己的话,嘴上也肯定不会承认。风liu一只小手,握着腰间剑柄,带起一道谈不上很快的寒光,将腰间的神兵拔将出鞘。 寒光四溢,将黄昏后接近黑沉天色的小山坡照射的十数米范围皆清晰可见的程度。深紫色剑柄,如同覆着一层薄薄寒霜,流动着亮白光泽的剑刃,直让残韧看的目瞪口呆。 风liu神色带着几分得意之色,颇有炫耀意味的道“这柄就是上古十大神兵中的赤宵,也就是古老典籍中,后来被传说中的紫宵剑派创始人改名为紫宵的神剑。” 风liu说着,双手似模似样的执着剑,朝着两人身前的大石,运起谈不上强大的内力,劈落。剑刃带起一道亮光,几近无受阻的一举砍入大石。风liu带着得色将神兵回抽,被辟开的大石缺口,覆着一层薄薄的雪霜。 “很是厉害!你父亲对你可真好,连上古十大神兵都舍得交付给你。”残韧带着惊讶些许羡慕之色开口道,风liu小心翼翼的将剑收回鞘内。“我表现一直让父亲大人满意,又是独子,自然不同。何况我娘早逝,父亲也就份外疼爱我。” “不过,父亲说。赤宵代表的是为信念,而坚持到底永不放弃的无畏精神。我使了它,将来必须加倍勤奋,有一番能对得起这剑的作为才行。”风liu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神色带着几分关切开口道“你父亲有消息了吗?” 残韧的神情顿时变的冷淡,语气平淡的道“没有。也许永远不会再有消息。”风liu单手搭着残韧的左肩,大人般安慰着道“残韧,你别想太多,叔叔人那么好,不会就这么丢下你的。一定会从江湖回来找你!” 残韧抬头望向远空,“江湖,到底在哪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父亲去了那么久,至今没有半点消息……” 风liu在一侧,心下却是别有所想。风liu曾经跟父亲提过残韧父亲的事情,只是父亲神色古怪,只说,江湖是个遥远的地方,很多人去了都回不来。这话风liu自然是不敢跟残韧说的,虽然风liu始终不懂,江湖到底是什么,风liu对地理十分熟知,却从来不知道有一处地方,叫做江湖。 风liu如往常般,取了随身带着的另一柄木剑,招呼着残韧陪自己练新学的剑法。其实风liu的本意却是希望通过这样变相教授残韧,自己跟老师所学习的新剑招,虽然残韧似乎一直不敢兴趣。 风liu,家里是皇亲。数年前,战乱的变故,导致年纪小小的风liu,跟随着父亲逃亡,后来幸得残韧的父亲丈义帮助,得以摆脱追兵。那时候,国内面临战败后的压力极大,风liu的父亲,风liu秦本是贵族,后因为战功赫赫,得当朝公主委身下嫁。 可惜公主早逝,只留下风liu这唯一独子。风liu秦却偏是个死心眼的痴情人,无法再接受其它女人。面对可能遭遇的朝廷内部责任推卸和权利争夺,担心连累了自己唯一血脉,因此将风liu托付在残韧家里达半年。 当朝皇上本就不忍追究风liu秦的责任,一来风liu秦是武将世家,风liu秦之前,家族七位男丁,全是领兵打仗最后战死沙场,风liu秦更是当朝极有名望的统帅之一;二来风liu秦对公主的用情之深,满朝上下无人不知,这种罕有的情操,让不少人深为佩服。 太后,皇上自己,心里若说因此对风liu秦没有特别喜好之情,那自然是假的。因此风liu秦落狱后,却是迟迟未得发落。事情过得不久后,朝中云王爷,被发觉通敌谋反的行径,后在云王爷府中查出不少通敌信件,其中更有关系风liu秦案件的重要证据。 原本被积压不少罪名的风liu秦,因此一朝翻身,重新领兵不久后,连打三场胜仗。皇上出于对风liu秦的一丝内疚之心,更多的是几分倚重,以及太后等人的偏袒,封风liu秦为当朝第四位王爷。 若无这一番变故,残韧和风liu两人,原本是属于几乎不可能产生交集的不同世界人也绝不会成为特别要好的朋友。尤其风liu秦本是重情谊的人,对于残韧父亲当年的帮助,一直感恩于心。 残韧父亲一年多前离开陈留不知所踪后,风liu秦原本是要将残韧收为义子,带回自己府中教育抚养的,只是残韧却是坚决不肯,又因为有个经商的叔叔在生活和起居上照料着,风liu秦只得做罢。 但风liu因此得到特别许可,每月除了学习练功外,总有那么几日得以出府寻残韧玩乐。原本秦王爷对于小风liu的管教却是极为严厉的,武将世家出生,深知对于子女的教育,是绝对不能因为宠爱而放纵。 风liu取出手巾,擦了把脸上的汗水。“残韧,以后待我长大了,定要当个父亲一般的大统帅!到时候你一定要帮我,我们两兄弟联手,定能扫荡四国,完成皇上统一大业!” 残韧朝风liu笑笑,却不答话。 那年,残韧十岁,风liu十岁。 残韧曾经很想到江湖寻找父亲,也曾经因为风liu的缘故,勾起对朝廷和未来的另一番遐想。残韧有一个很好的叔叔,至少残韧这么认为,对残韧疼爱,却不溺爱,虽有长辈的无形尊严,却又能给残韧在交谈中有朋友般的感受。 残韧向来信服叔叔的话,这种信服,甚至超过了对自己父亲的信服。 残韧从小喜欢剑这种兵器,那是一种没有理由的喜欢。残韧一直如此,很多喜欢的事物,根本没有任何理由,但是一旦喜欢上,却是难有厌恶的一天。残韧的父亲离开那天,曾经将一本残缺的所谓‘秘籍’郑重的交到残韧手上。 “残韧,父亲有事必须去江湖,回来的时日未知。父亲不在的日子里,叔叔会好生照顾你,既然你喜欢剑,就好生练这本册子中的武功吧。虽然我其实不希望你练武。” 残韧至今清晰记得,父亲当时交付册子给自己时,脸上有一丝期待,随之却又有种担忧。其实残韧至今不是太懂这两种情绪的含义,仅仅是知道,这两种情绪的说法叫什么而已。 残韧其实对武功,没有丝毫兴趣。残韧喜欢剑,仅仅是喜欢剑本身而已,而不是喜欢执剑而耍看起来高深又强大的剑招。可是因为父亲的话,残韧开始份外认真的练习起父亲留下的册子,残韧总觉得父亲既然交付给自己,一定有道理,自己,不能视之等闲。 残韧去江湖,和入朝的念头,是被叔叔打消的。 残韧清晰记得,自己双手捧剑,按找册子中的心法练习完毕时,叔叔神色严肃的站在残韧面前。见到残韧收功睁开双眼,轻轻蹲下。 “残韧,无论你如何选择未来的路,叔叔都不会阻止你。可是叔叔希望你记得,无论日后你选择怎样的生活,一定要让你自己,首先活的可靠,倘若你失去自己可靠的生存,无论你过怎样的生活,你都会不断失去。” 残韧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神色却是份外认真。叔叔温和的笑笑,复又严肃的道“如果你其实并不喜欢武功,那么希望你答应叔叔,日后,遇到任何事,绝不要拔你腰间的剑。忘记你自己练武功的事实,善水者溺于水,若你无法忘记你生活的立场,武功,反而会毁了你。” 看着残韧神色认真点头答应,“叔叔,我记住了,我并不喜欢武功。”叔叔露出温和的笑容,将残韧抱在肩膀上,如往常般,指着看似不远的夕阳,讲着一个又一个的故事给残韧听…… 残韧的叔叔,一直单身。残韧的叔叔,却有很多女人,只是从来只许残韧直呼她们的名字。残韧的叔叔是个商人,具体做什么生意,残韧从来没问过,只知道叔叔很忙碌,即使在陈留停留的时间,也从不多。 残韧坚持要住在原来的家中,叔叔却也不坚持,于是请了人专门照顾着残韧的生活起居。残韧的叔叔从不让残韧吃穿用的比别人差,但也从来不会给太多钱让残韧零花,若是残韧想要的东西,即使很贵,残韧的叔叔也从不吝啬。 第二节 所以,虽然失去父亲的照顾。残韧的生活条件,仍旧比大多数人更好。 残韧当然也有上学堂,上的还是陈留城内极具名气的学堂。除此之外,残韧还学习铸造,残韧的父亲原本在陈留内是极有名气的铸造师之一,自小耳目熏染下,残韧也对铸造,有了特别的喜爱。 残韧的父亲,自小从不强迫残韧必须学习,因此残韧有兴趣,自然很乐意教授残韧。父亲离开后,在残韧的请求下,叔叔很高兴的为残韧支付了学费,让残韧跟着陈留城内别的铸造大师,继续学习着铸造技艺。 学堂和铸造,都没有占去残韧日常生活中太多的时间。残韧每天除此之外的时间,总是喜欢独自跑到陈留城外的小山坡,双手执剑,修炼着武功。十一岁开始,残韧再不练招,倘若旁人看来,更像是是握着剑,睁着眼睛在发呆而已。 事实上残韧父亲留下的册子中,根本没有剑招,只有剑法的基本功训练,内功,身法。残韧一直按照秘籍的步骤在做,此时的看似发呆情形,仍旧如此。 风liu长的比过去,更加高大强壮,至少在残韧眼里是如此。比较起来,体能锻炼上远不如风liu那般多的残韧,就显得,单薄多了,身高上也要矮了些。风liu腰间挂着仍旧是神兵紫宵,此时神态含笑着步上小山坡。 风liu要找残韧,非常容易。 夹着内力的神兵出鞘声,四散扩散。风liu含笑纵身跃至残韧身侧,手中寒光流动的紫宵,带起一片剑影,气劲激的距离风liu极近的尘石散射。残韧静静的注视着风liu舞剑。 风liu的内力,霸道,刚猛。风liu的剑法,精妙之极,进攻之间,带着沙伐之气,破坏力极是可怖。 半响过后,风liu收剑,立定。 “残韧,父亲终于将家族最强的剑法奥秘传了于我,可惜我修炼才几天,发挥不出威力。你觉得这套剑法比之我过去所用,要强上几分?”残韧神态甚是认真的思索片刻。 “我也说不上来,但是觉得,比你过去所用,要强上非常多。看着的感受,非常不同。”风liu闻言十分高兴道“我也觉得厉害太多了,父亲使的就是这套剑法。真想跟你比武切磋切磋,可惜你已立誓只练剑不拔剑。” 风liu的语气,最后带着几分惋惜。 “我答应了叔叔,必须尽快学着做起,要忘记我自己会武功。”残韧笑笑说道,风liu舒了口气,眺望远空半响不语,片刻后突然道“本还以为将来,我们能一起上场杀敌,看来是不可能了。不过你叔叔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连我父王都说你叔叔说的很对呢。” 顿了顿,语气中又满是期待的道“残韧,如果有一天我有危险。你会不会为了我破誓拔剑?”残韧望着风liu眼神中热切的期待神色,语气坚决的道“当然会!倘若你有危险,哪怕我拔剑后会如叔叔所说,惹来任何祸害,都绝不会后悔和犹豫!你是我的兄弟。” 风liu闻言,神态极为高兴和满足,单掌一拍残韧肩膀,语气坚决的道“我就知道你会的!残韧,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一定要当永远的兄弟,绝不能彼此伤害。” 那一年,残韧十二岁,风liu十二岁。 一身劲装,腰佩精钢兵器,脸上挂着各种神色,举手投足间均有种奇妙的轨迹,步伐沉稳,身体各部位的肌肉,哪怕是身体不健壮的人,也仿佛始终紧崩着般,让残韧和风liu感觉,坚硬。 七仙楼,是青楼,陈留城内名列前三的青楼之一。 风liu这日,神色间掩盖不住兴奋的拉着残韧,跑进这里,由于残韧之故,风liu自小在陈留内晃荡的时候累计起来也不算少。陈留城内认识这位小王爷的人,决计不少,虽不至无人不知的地步,不过大小店铺,却是极少不知道的。 大城市内,均分内外两城。一般而言,外城所处的位置,人流要复杂的多,治安方面也较之内城相去甚远。过去风liu是不敢往外城跑的,其实风liu和残韧也来过,只是不敢久留罢了。 七仙楼坐落的位置,则属于外城范围。 风liu秦不是事事纵容风liu的父亲,风liu的日常花费,其实不多,只是平日所用,决计不差,这方面倒是跟残韧生活状态颇有相似。因此七仙楼这种地方,风liu不可能敢在府内取钱,事实上也取不到。 风liu为了上这里,存了不少日子的钱。此时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却被风liu极大方的递了出去,尽管这钱存的十分艰辛,然而对风liu而言,小王爷的面子,是决计损不得的。 一旁的残韧,心下却是计较着,这张银票能铸造几柄碧波剑。 风liu故作老练的享受着青楼一名红牌的殷勤服务,目光却跟残韧一般投向不远处的另几桌人。 风liu缓缓凑到残韧耳旁,低声道“我前些日子,无意中听到府中侍卫提及新加入王府的一名高手,你猜那人来自哪里?”风liu说着,神色间带着一股掩盖不住的激动。 残韧十分配合的流露出好奇神色,开心询问道“哪里?”风liu十分满足的道“江湖!”随即果然见到残韧脸上露出惊愕之色,风liu便知道残韧听到此消息后,决计会大失常态。 风liu十分满意自己的算无遗漏,顿时觉得这些日子节省存钱的坚信,全都值了。 继续道“于是我就找那侍卫打听,终于知道江湖在哪里了。”残韧果然忍不住开新问道“在哪里?” 风liu一脸充满玄机的神色,眼角轻扫周遭,小心的道“江湖就在这里!那几桌的人都是江湖人,所以你父亲一定就在这附近!”残韧闻言,反倒露出不解之色,倘若江湖就在这里,为何父亲这么多年来从不回家看看自己呢? 风liu大失所望,终究是算错了残韧一系列反应。此时残韧的神色,已是出乎风liu所料。风liu却是收拾心情,丝毫不感气馁的继续道“不过那侍卫却也说的模糊,只说外城就是江湖人来往的地方,这七仙楼几乎全是些江湖中人。待会看我的手段,只要结交了那些人,必能打听出你父亲的下落!” 残韧心下顿时生出希望,这么多年来失去父亲的消息,叔叔却也是不肯对此多谈,残韧尽管心下有些怪自己父亲,却更多的是希望能早日更父亲重聚。在残韧心里,自小跟父亲相依为命,那份感情自是不浅,自小更觉得父亲的本事,天下最大,更带着几分崇拜。 残韧目送充满自信的风liu起身离桌,朝不远处让两人感觉武功最为高强的江湖人行去。 不片刻后,残韧见到风liu停在对方桌前,神色尴尬,似乎,不太顺利的样子。 确实不太顺利,风liu故做豪爽,出言略做恭维,随即开口承下对方的今日的开销,却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对方竟是出言拒绝,对待风liu可说懒得搭理。 风liu心下计较一番,若就这么回去,对不起残韧的期待不说,更是大折自己面子。几乎咬牙做了个对风liu而言,极为了不起的决定,“在下风liu,乃秦王爷独子,今日得见各位风采,只盼能跟各位有幸结交。” 这是风liu心下认为的必成之策,抬出身份,定该万无一失。 确实有所见效,不过远非风liu所以为的那般。对方一名男子,似为首者,神色冷漠的轻轻抬头道“江湖和朝廷非一个世界,秦王爷莫非没有告诉小王爷么?小王爷请回吧!” 风liu闻言下既尴尬又恼怒,却又发作不得,秦王爷自小就管教严厉,风liu从不敢做仗势欺人之事,即使今日受此可说侮辱,却也不敢有丝毫失礼。平缓了情绪,拱手抱拳道“既然如此,在下打扰,就此别过!” 风liu转身,迎着残韧疑惑中带着几分期待的目光,只觉头皮发麻,不自觉的露出一丝,极为尴尬的微笑…… 那一年,残韧十三岁,风liu十三岁。 第三节 风liu一个多月,未能出门。残韧去探望过风liu几回,因为七仙楼的事情,风liu被秦王爷打了顿板子,半个月都未能下床,更莫说往王府外跑了。 残韧去的时候,跟风liu一并,被风liu秦训斥了顿。 风liu的两房妾侍细心的伴在风liu床头,原本风liu有三房妾侍,不过有一名却是被风liu休了。原因是,对着风liu进谗言,说残韧的不是。 风liu丝毫不以臀部的创伤为意,偷偷招呼着残韧靠近自己,低声道“待过些日子有空,我们再去七仙楼一趟,下趟决计不会失败,我已经总结了上趟的失败经验。” 风liu从不是个轻易放弃和气馁的人,残韧十分清楚,残韧点头同意。若是拒绝,才是对风liu最大的伤害,那等若是对风liu失去信心。相对于精神上的打击对风liu而言,挨扳子实在算不得什么。 风liu话方说罢,又嘿嘿怪笑着轻声道“你看叶如何?最近你老来探望我,我发觉她看你的眼神都有些古怪。你若是喜欢,干脆我把她送你。”残韧轻轻摇头拒绝。 风liu不甘心的道“你可别客气,不过是个妾侍而已,父王也不会说什么。”残韧看着一脸殷勤之色的风liu,轻声道“要不得,万一日后我有哪个妾侍心下喜欢的紧,自然不舍得把她给送你了,没要你的,日后你自然也不好意思开口问我要。” 风liu气结,“你这小气鬼,这不是分明叫我日后别打你女人主意么。”残韧轻笑道“正是如此。我叔叔对我说过,尽量别让女人恨你,否则会是难以收拾的祸害,这般随意赠送,虽然我心下无所谓,却是犯了叔叔话中的大忌。” 风liu暗暗记下这话,风liu对残韧的叔叔也是熟识的,秦王爷一直对残韧的叔叔推崇有加,能让风liu秦如此推崇的人,风liu认为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心下不由的同样生出了特别的尊敬。 一名下人,神色不急不徐的踏入房内,风liu脸色一变,看起来倒也有几分威严。来人连忙行礼开口道“禀报小王爷,残公子,公子府上来人了,说是有十万火急之事,请公子尽快返府。” 风liu神色略缓,语气沉稳的道“知道了。”下人躬身告退,转身处了房门。残韧闻言也不跟风liu客套,起身拿起配剑,便欲离去,此时风liu的二房,却刚返回,手里端着两碗参汤,“韧公子这便走了么?” 风liu看着叶神色间带着些许不易觉察的失望之色,眼睛骨碌一转,顿时有了主意。“叶,残韧府里出了大事,本王无暇分身,你便代本王前往,以表本王心意。” 叶应声道了声是,残韧无可无不可的领先出门离去。风liu心下甚是得意,风liu知道残韧至尽未有妾侍,全因残刃叔叔道是未满十五岁前,最好却是勿涉交欢之事。 风liu自己有了妾侍,却是极希望残韧也要有,残韧偏偏极听叔叔的话,对此一直自律极严,风liu便忍不住心生捣乱之意,过去失败了数趟,不过风liu不气馁,如今大好机会,风liu自不肯放过。 叶自小便进了王府,对残韧自然不陌生。之所以成为风liu的妾侍,那是命不可违,事实上叶却是一直对残韧心有好感,这些日子,残韧来的王府次数远比过去频繁且多。 由于照顾风liu之故,每趟均能见着残韧,远非过去般,即使残韧难得来一趟,却也是没有机会见着残韧的状况。 踏进残韧居处,两名下人神色焦急的低声道出意外变故。残韧神色一凛,快步行入府内。 望着一身血迹尚未完全清洗干净的叔叔,残韧心下怎能不急?快步上前,查看着叔叔身上的多处刀伤,“叔叔?这是怎了?” 两名下人小心的擦拭着主子身上的血迹,待的片刻,在残韧的焦急等待中终于清洗干净,一并退了出去。残韧怒道“为何还不请大夫!”“韧儿,别怪他们,是我的意思。你们退下吧。” 叶此时本欲进门,见状退将出去,心下却是恐慌不已,犹豫着是否马上返回王府向小王爷和王爷禀报。 原本精神健壮的男人,此刻,脸色苍白,萎靡不振。残韧呼吸急促,心中渐渐生出一股强烈恨意。 男人古怪的轻笑出声,紧握着残韧的手,“韧儿,叔叔撑着来找你。是有话对你说,叔叔的话,不知道你记得多少。”残韧双眼,泪水无法抑制的涌出,却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沉稳,“叔叔的教诲,韧儿全都记得!” 男人闻言露出欣慰神色,神色瞬间变的严肃,开口道“过去我的话,你记得最好。你的路,叔叔本不该去干涉,叔叔只希望你把我下面的话记进骨子里。叔叔有今天,因为叔叔动摇了,终于,没能坚持为自己而活。” “韧儿,记得你答应过叔叔的事情,若你自己无意,就永远不要拔你手中的剑。为你自己而活,永远别为别人而活,大哥和我,都只希望,你不要走我们的老路。” 房门外的叶,此时眼中只见一道影子,瞬间将房门撞的四分五裂,闪将进去,府内几名略通武功的下人,执着兵器正待追入,房内传来残韧的声音道“谁也不准进来!”几名下人闻言,退将下去。 残韧侧目,冷眼打量着闯入的女子。 残韧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像这女子般美丽,也从未见过任何一个女人,如这女子般冷漠,女子对残韧未瞧一眼,眼神紧紧盯着残韧的叔叔。 男子对女人的到来,如同未觉。“韧儿,只为你自己而活,要记得,爱是丧失自己,恨也是。”残韧双膝跪地,对着塌上的叔叔,磕头道“韧儿谨记叔叔教诲!” 女子此时冷声道“好了吗?”男人这才将目光,转到女子身上,微微一笑道“好了。唯一对你说的话是,我非常后悔,可是我知道,倘若再来一次,我想我仍旧无法改变当初的选择。” 房内,一道红光闪过,一柄窄刀,径直没入男子心脏。女子松开执刀的手,双手轻抚着男子的脸庞,语气份外温柔的道“最后,在好好看看我吧。”口中说着,府身吻上男子的唇。 残韧全身忍不住的颤抖着,右手极力控制着,心里一个念头,疯狂蔓延,“杀了她!”女子此时后背空门尽露,那一处处致命空门,在残韧眼中不断扩大,拔剑刺穿女子身体的yu望,越发强烈。 女子,侧头,打量着残韧,和残韧腰间的剑。右手缓缓落在男子心藏处的刀柄,使力拔出。喷溅的鲜血,如同烟花绽放,撒落在床上,地上,如同一副鲜血构筑的画。 男子的眼神,最后看了眼残韧,又望了眼身前的女子,逐渐黯淡。女子盯着残韧半响,轻手轻抚男子眼睛,语气温柔的道“你终究没有拔剑,他本早该死了的,他一生未求过人,到最后却是求我,让他多活片刻。” 女子顿了顿,继续道“此刻,我想他得以冥目了。他的教诲,眼下你确实做到了。”女子收刀入鞘,抱着男子的尸体。“他的尸体我带走了,只能由我来安葬。希望你记得他的话,爱是丧失自己,恨也是。” 残韧颤抖的身体,越见剧烈,视线却已是模糊。“为什么?”残韧的声音,带着颤抖,更带着无法了解的疑惑。 女子身形顿了顿,神态已是恢复冷漠,仿佛犹豫着般,终究开口道“不知你懂与否。看在你叫他的份上,我便告诉你吧。我是他此时唯一爱的女人,他亦是我此生唯一爱的男人。” “只是,我爱的那个他,是懂得为自己而活的男人,而不是为我而改变后的那个男人。他既然丧失了自己,我也丧失了继续爱的理由,我不愿眼见自己完美的爱,彻底毁灭。他死,只因为他丧失了自己。只盼你记得他的话,爱是丧失自己,恨也是……” “漫漫江湖路,寂寞高手心……”女子抱着男子尸体的身影,飘然消失在房内。 残韧双拳狠狠捶击在坚硬的石地面,地面花岗石大片尽被震的粉碎,四散飞射。“叔叔,命不是,最珍贵的吗……” 第四节 房外的下人,闻得房内的异响,紧张的推门闯入,叶亦担心房内的变故,跟随着举步行入。 却是慢上两分,房内一声厉喝传出道“出去!”数名下人丝毫不敢违背,纷纷退将而出,叶此刻,隐约见着房内的残韧,原本束着长发散乱的披洒着,遮挡住了脸庞,面积不小的地面,竟似被一柄巨大的锤轰出个不小的坑。 一团糟。 叶心下犹豫半响,终究退了出去,在两名下人的相送下,乘轿朝王爷府返回。有些人,不需要外人安慰,对于残韧而言,叶,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外人而已。叶听小王爷提到关于残韧的事情不少,对残韧,有了解。 陈留城,持续半月,发生过往除战争外最大的****。半个月之间,接连发生聚众争杀事件,很多从未见过的人,穿着一样的服饰,死在陈留城内。数处商业建筑,被一把火烧净。 更有不少建筑,在争杀中,竟然被那些人轰的破烂不堪。甚至,官府的前往干涉的衙役,竟然死伤达两百余之多,而且未能抓着人,被官府带回去的,只有尸体。 这些都是江湖中人犯下的事,其实一点也不新鲜,江湖高手太多,根本不是官府的衙役所能抵挡,这类事情,官府向来掩盖。各城不时都有上演,早已形成一种统一的默契。 风波起的突然,平静的也突然,不多久后,陈留城,便如同往常般,平静。 风liu隐隐觉得,这一次的风波,一定跟残韧叔叔之死有关。只是无论风liu怎么询问,风liu秦都不加理会,被缠的没办法了,只丢下句“江湖中的事情,你不必多问,这也不是朝廷所需要耗费精力的所在。” “父王,可是残韧叔叔被人杀死了,我们怎能不彻查凶手替之报仇!”风liu义正严词,觉得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如此无惧的对父王顶嘴。 也是风liu秦,第一次脸现愧色。“你还小,不懂得这些。日后你长大了,就明白为何了。江湖,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为父不能这般做,也不可能有结果。”风liu无奈,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告退离开。 江湖到底是什么?这问题却是成了,风liu心中的最大疑问。风liu抛开心头的疑惑,前往探望残韧,却是没有带着叶,发生这种事情,风liu也没有心情跟残韧胡闹了。 风liu不知道,风liu秦心中的无奈。江湖各派的实力,非同凡响,虽然数量远不能跟朝廷军队比拟。然而江湖高手的实力,实在极为可怕,若单论武力,哪怕朝廷中名气赫赫的将军,放进江湖中,都不算得什么。 江湖中的事情,却对朝政不存在多少影响。如今的局势,各国单是面对别国的压力,就已经分身乏术了,怎可能无故去招惹这些江湖高手?原本不存在交集的世界,若是因为朝廷的无故动作,引发的灾难无法估计。 残韧叔叔的死,引起这种变故,显然残韧叔叔也定是江湖帮派中极有身份地位的人,这种帮派中的事情,绝不是朝廷该去干涉的,尤其自己的身份极是敏感,印发的后果更非简单。 江湖高手,动摇不了朝廷的根基,但却可以大幅度****朝廷国力,能抵挡江湖高手一波又一波刺杀的朝廷命官,却是不多的。风liu秦心下,只盼望残韧这孩子,别踏上跟自己父亲和叔叔一般的道路,否则,风liu秦就真的难以面对过去亏欠的恩情了…… “残韧,搬到王府住吧。外面的私塾,也教不得你什么,王府的环境,也远比外面安全,万一你有三长两短,你叫我如何是好?”风liu开口劝道,这已经不知是风liu第几次提出这建议了,原本风liu已放弃这打算。 不过如今,一则担忧残韧安危,二来,残韧叔叔死后。残韧日后的生活,恐怕也是个大问题。风liu为遗产的问题,借着父亲的面子,私下干涉过,没想到残韧叔叔的财产,竟早已被人尽数以合法名义取将走了。 风liu大怒,本欲追查个清楚,却是被父亲阻止了。后来风liu也知道了,残韧叔叔定是江湖帮派中人,一旦身死,财产也定是归属帮派了去,哪怕追查到,引起的问题也非简单。 听得风liu劝告的话,残韧从墙壁画后的秘处捧出个锦木盒子,风liu大感好奇,走近打开一看,却是两张共二十万两的银票。“昨天半夜,一个蒙面人送至,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风liu取出银票,盒子下面尚有一枚令牌。残韧信手取过令牌,手上运劲一握,令牌顿时被残韧以内力震的粉碎。“我不需要这种东西,留下不过是对我多了一分干扰。” 风liu拍拍残韧肩膀,轻声道“残韧,去王府住下吧!”残韧沉吟半响,平日残韧本没有什么朋友,在陈留能让残韧牵挂的亲人如今却也可说没有了。残韧喜欢简单的生活,铸造,学习些感兴趣的东西,练功。 二十万两,不是一笔小钱。可说几十年都足让残韧不愁吃穿日用。若是进了王府,以秦伯伯的为人,决计不会要求自己必须做什么,同时对于自己的需要,也不会吝惜的给予满足。 “好吧,此地也没有什么可留恋。”残韧点应答应,风liu大喜,忙开口吩咐着下人收拾东西,残韧府邸的下人,风liu向来随意指使,在风liu心里,是不需要分彼此的。若非如此,风liu岂会如同自己东西般毫无顾忌翻动锦盒内的东西? 风liu拽着残韧上轿,安慰道“你放心,你住在王府不会被干扰。若是朝廷来人,你怕惹来麻烦,大可外出就是。一般的官员,哪敢在秦王府生事?”残韧轻轻点头。 秦王府不时会有些官员来往,人情事故的,若要残韧装做下人,那绝对是不妥当的,万一得罪某个跟秦王爷身份可较高下的人,自然难以收拾。遇到贵客还会在王府小住些时日,难免会有碰着之时。风liu自然清楚,自己一些堂兄弟姐妹的刁蛮脾气,哪是残韧所受得了? 风liu心下郁郁,若非残韧坚持不肯,父亲早将残韧收为义子,到时候又哪来这些麻烦? 残韧心下自有一番计较,倘若成为秦伯伯义子,便成了风liu世家的一份子。肩上无法避免的担上了对世家的一份责任,绝不可能由得自己那般随意,做走的路就由不得自己了。 残韧的到来,最为高兴的,不是秦王爷,而是叶。想到日后将会跟残韧一同生活在王府,这份意外之喜,岂能言表? 第五节 残韧进入王府的半年,非常平静。 自从残韧住进王府后,若无特别理由,风liu连踏出王府玩耍都不能了。每日在数名师傅的教授下学习着琴棋书画,读着圣贤书,同时练习着射箭,剑术,内功,枪法,刀法,骑马。这些日子开始,更增加了一门兵法。 尽管风liu早已习惯了这些,始终不得外出玩耍,时间久了,仍旧让风liu产生迫切心情。每每半夜研习兵法之时,却也是残韧外出练剑之时,风liu心里便流露出羡慕之情,恨不得干脆跟残韧换个身份。 骑马,射箭,兵法,弹琴,这些残韧也是感兴趣的。因此总会跟随风liu一起学习,但是其它的,任风liu如何引诱,残韧都不加理会。秦王爷的要求极严厉,身为过去的武将世家,对于射箭的要求,绝不是要风liu和残韧只学习那表演所用的本事。 移动射击,马上奔驰射击,均是必须的考核项目。因此之故,风liu和残韧的骑术和射箭本事,均高明的让人乍舌。风liu无需动手,单凭高明御马本领,足以轻松搁倒寻常几十步兵。 一手连珠炮般的射箭本领,总是骑马奔驰,王府的侍卫敢以细木棍举着苹果在距离头顶半尺高的位置,距离百步快速奔驰着任由风liu射击,罕有不中。残韧学习的时日较短,较之风liu要逊色些许,但在风liu的帮助和自身的勤奋练习下,秦王爷认为要不了多少日子也绝不会风liu来的逊色。 为此,秦王爷数次感叹,倘若残韧肯当自己义子,且不论领兵的本事如何,只需要在战场稍微锻炼过心志,便是一名难得猛将。为模拟对战需要,残韧利用王府的资源,替自己打造了一柄战场上专用的兵器。 形如剑,长却仅两尺,宽如寻常利剑,却是厚上不少。经过残韧百锻铸造,韧性极佳,柄却是用上好木材制作,长度比一般的枪短上些许,可刺可斩可格,冲锋时能力却也不差,重量极轻,速度亦是极快。 不足之处则是对于力度和角度的掌握必须极为精准。否则面对重甲特殊兵种时,刃身折断的可能性却是极大。木制长柄,也无法格挡重兵器和利刃,却胜在使将时能更加灵活刁钻,一招若是不中,通过柄的弹性,配合巧妙的运劲法门,能大幅度提升下一招的速度,更能以刁钻角度攻击敌人。 风liu最初借此笑话残韧,只懂使剑,连战场所用的兵器也改的如此不伦不类,直到尝试过厉害后,才再不嘲笑。风liu学的最好的剑法和枪法,一手枪法使将出来,让对手如同视线中如同生出万千寒星,无从应付。 残韧的古怪兵器,被残韧取了个怪名,残剑。 如往常般,两人领着为数两百的步兵,从城外返回城内。风liu盯着一身铠甲的残韧,目光移至残韧腰间的长剑。风liu实在很想知道,残韧的剑到底会是怎般摸样。 残剑不同与剑,战场争杀远不同于寻常,武器的制式也是全然不同,残韧更有项风liu十分佩服的本事,能完全忘却本身学的剑法,因此使着残剑时,根本看不出残韧本身的剑到底是怎般摸样。 风liu轻叹了口气,这愿望恐怕永远没有实现的机会。 风liu正在长吁短叹,一名王府侍从匆忙骑马赶至,行礼着道“禀报小王爷和韧公子,阑风王爷和晨郡主突至王府,王爷请两位速回王府。” 两人闻言愕然,这种大事,怎事先未的丝毫消息?阑风是个世家,有些类似风liu世家,同为武将世家出身,阑风王因为战功赫赫,又得公主倾心,成为当朝四王爷之一。 不过这些年,一直主管内政,不同与风liu秦般仍旧,封地处与国境边缘,统领着大军。风liu笑着道“听说那阑风晨,虽为女子,却是自幼好武。阑风王便有意将之栽培成统帅,这趟也不知来做什么。” 风liu顿了顿,看着残韧神色,笑道“不必担心,阑风王爷武将出身,为人不难相处,那阑风晨也毫无一般郡主的刁蛮脾性,便陪同我去见见吧。”风liu心下尚有话没说,那阑风晨,听说却是极美貌。 风liu很想看看到底有无女子能让残韧动心,如此良机,风liu哪肯错过。残韧沉吟片刻,点头答应,毕竟秦王爷指名让自己也返回,那郡主既然脾性不差,也不便拂了秦王爷的意。 残韧和风liu踏入王府大门,随手将头盔取下,两侧下人接过。两人径直朝内厅行去,一路上王府侍卫下人见着两人均神色恭敬行礼问好。 踏进大厅,两人依礼节对秦王爷和阑风王爷一一问好。秦王爷神色和蔼的招呼两人落座,残韧这才有空打量阑风王。身材极为高大挺拔,容貌刚毅,极为英俊,比之风liu秦不承多让。 更难得的是身上那股气质,如同风liu秦一般,有种沉默的威势,眼神中的精光充分显示着拥有一身精湛高明的内功。秦王爷迎着阑风王询问的目光开口道“这孩子便是方才我提过的残韧。” 风liu未见过阑风王,但身份的不同,所穿盔甲上某些特殊色泽也是有极大讲究的。阑风王出身军中,对此自然极为熟识,通过两人所着盔甲,已是辨别出秦王之子是谁。 风liu的目光,移到阑风王身旁所坐的阑风晨身上。惊愕的同时迅速将目光转到残韧脸上。风liu对舞刀弄枪的女子没什么兴趣,却也惊讶与阑风晨的美貌,假以时日,更不得了。 残韧此时亦已看到阑风晨,只是流露的神态,却是让风liu极为失望。仍旧如往常,平静如水,风liu真希望他日能搜罗一堆美女,往着平静的水波中一个个投将下去,看看到底什么样的女人能激起些许涟漪。 阑风王目光带着赞赏打量两人一阵,晨郡主却全是好奇。残韧此时心下嘀咕,怎这女子的打扮,更像个寻常郡主,哪像个练武功的女子?不由怀疑自己是否被风liu骗将了回来。 “确实人才,秦兄好福气啊。”阑风王感叹着道,风liu和残韧连忙开口道谢。秦王爷笑着道“你们带晨郡主四处看看吧,今日起晨郡主便在王府住下了。”两人心下嘀咕,却也不敢开口多问,领着丝毫不见拘谨之色的阑风晨出了厅堂。 阑风王来的突然,离开的也快,在秦王府一夜都未作逗留,便匆匆离去。阑风王离去之时,风liu和残韧尚陪同着阑风晨在王府内乱逛。 逛着逛着,在风liu有心插柳的心思下,三人进了残韧的阁院。阑风晨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双足轻点,一袭粉白交错的丽影,眨眼便落在塔顶七层。双臂平伸,一脸迷醉的神态。 “名不虚传,好高明的轻功!”风liu赞叹道,不甘落后的展开轻功,纵身跃上。这一举动让陷入沉醉之态的阑风晨吃惊之下回过神来,“风liu堂兄名不虚传,轻功这般高明。”语气中竟也亲切了许多,欣然对风liu已是刮目相看。 风liu笑笑,拱手道“跟堂妹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这塔是依残韧心意所建,每一层看起来均份外简单,空荡荡的没有丝毫华丽装饰,却是不低,残韧说是就喜欢这种登高迎风的感觉。 风liu平日也层上来过几趟,陪残韧在顶层喝酒聊天。只是此地,天气寒冷时,风却是极刺人,风liu不喜欢受这罪,残韧相反。阑风晨此时格栏朝下望去,却不见残韧的身影。 正欲开口询问,却见风liu露出古怪笑容。原本欲问的话却变做略带关切,“堂兄你这是怎么了?”风liu连忙稳定情绪,“没什么。”阑风晨见风liu神色恢复常态,便问道“残韧呢?”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六节 阑风晨话方问罢,楼梯处,残韧的身影逐渐出现。阑风晨惊讶道“你怎从楼梯上来?” “回禀晨郡主,在下跳不上来,只好走楼梯。”残韧语气平静的答道,阑风晨眼中现出一丝讶色,心思随即转到别处,“堂兄,我想住在那里,离这里极近,在这里吹风的感觉真好,倘若天气再冷些,一定更加惬意。” 看着阑风晨信手所指之处,听着阑风晨的话,风liu真正的失态了。目瞪口呆的样子,像个傻瓜。阑风指的阁楼不是别处,是残韧的居处,阑风晨的话,几乎跟残韧过去在这里所说的意思可说完全相同。 阑风晨侧目,注意到风liu的神态,惊疑着道“堂兄?可是有什么为难?”残韧轻轻扯了扯风liu的衣角,眼神不易觉察的递将过去一个眼色。风liu这才回过神来,压下心头的情绪,打定主意日后定要将这个人凑到一块。 口中连忙道“既然堂妹喜欢,我这就叫下人去准备。”“就交给我去办吧。”残韧语气平静的道,风liu点头同意,自然知道残韧是想回去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一番。心下却也感激残韧,自己本可拒绝另寻别处,残韧却是不愿因为自己之故惹得阑风晨心头不快,省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下得塔底的残韧,抬头朝踏顶望去,阑风晨粉白色身影,在风的拂动下如画般的片段,却是印进脑海。确实美丽,残韧心下赞叹,随即快步返回阁院,考虑着哪些东西必须带走。 当夜,残韧终于知晓阑风晨停留王府的原因。 朝廷即将对上清国用兵,战事将由秦王爷一手主持。阑风王禁不住阑风晨的哀求,只得带着阑风晨赶至陈留,希望秦王爷日后能带着阑风晨上战场锻炼一番。阑风王子女中,便只有阑风尘成就非凡。 日后若能在军方出人头地者,也就阑风晨有所指望。风liu秦过去和阑风王也曾经有过并肩做战的深厚感情,也就同意下来,原本风liu秦也打算借着这趟做战,带风liu和残韧前往历练一番。 各国这时代均无女人不可为官的规定,虽然军旅中女性数量远比男性要少,但却也是很平常的事情,便是女性统帅将军,也是毫不希奇。阑风世家,各代都不乏闻名朝野的统帅将军,风liu秦自然不希望难得的人才被埋没。 自从阑风晨入住秦王府后,不但风liu郁闷,连残韧也郁闷。那塔,已经成了阑风晨每日必去之地,残韧不得不每日待到凌晨时分阑风晨就寝后,才能上塔顶体会一分过往喜欢的平静。 在王府内,平日行为都受到极大限制。阑风晨实在好强,跟风liu比试武功,箭法,枪法,兵法……于是残韧只得把更多的时间丢到陈外小山坡处,若是让阑风晨知道残韧某些本事跟风liu不相上下,日后定练习时定不会放过残韧,那绝非残韧所愿。 风liu过去总是跟残韧练习,这些日子,却是再无机会。风liu秦对阑风晨的本事和好学精神份外喜欢,一有闲暇总会亲自教授两人。风liu很快见识到阑风晨的厉害,不过半年工夫,自己一连射奔驰着一连射出的九连快箭,阑风晨竟然能够在同样奔驰的马上后发而至尽数凌空以快箭射落。 单打独斗时,更让风liu沮丧无比。一手剑法,从一开始就败在阑风晨鬼魅身法和狠辣快剑下。所幸,枪法上,阑风晨始终不是风liu对手,骑术上,也要逊色一筹。 给了风liu极大鼓励,若非如此,风liu很怀疑自己会否羞愧的自杀。 王府的人起的都很早,风liu秦从不放下武艺,总是大清早起身锻炼,王府上下自然没有人敢起的比秦王爷更晚,时间久了,也就成了一种习惯。残韧清早之时,便是练琴,这习惯维持了很久。 这日,风liu大清早邀请阑风晨到自己句处进餐。风liu的住所距离阑风晨极近,原本就为了寻找残韧方便挑了就近之地,阑风晨来后,残韧干脆搬到风liu院内居住。 残韧老躲和阑风晨,让风liu的计划施展不开。这日却是灵机一动,平日总和残韧一并进餐,尤其清早从无例外,日后便以这方式,让残韧逃无可逃。看着抱琴返回的残韧一脸惊愕的神色,风liu心下十分得意。 “晨,平日为兄都是跟残韧一并进餐。”风liu语气平稳的开口道,阑风晨闻言道“那依旧就是,不必诸多顾忌。”残韧抱拳开口道“多谢郡主恩赐。”心下有些郁郁的在餐桌坐下。 风liu的小心思,残韧自然知道,过去这种事情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 这是残韧,头一遭跟阑风晨同桌就餐。残韧并不是个拘谨的人,甚至本性有些不羁,自小叔叔的教导,让残韧从不愿意搭理感兴趣生活外的任何事物,然而不得不面对的生活,却从不选择回避。 所以,残韧若是在外面遇到官员公子小姐的马车,定会跟随着人群回避;在王爷府,甚至会当着风liu秦的面揍风liu,虽然总是没占着多少便宜。在风liu眼里的残韧,其实脾气,非常坏。 “像个……”风liu得意轻笑着,后半句话却是没说出口。毕竟此时有阑风晨在一侧,有伤大雅的话,是说不得的。残韧却已狠狠瞪了过来,眼神冲充满警告的味道。 风liu满不在乎,这眼神从小到大看的太多,也就变的无所谓了。 残韧却有些后悔,残韧喜欢某些东西,似乎一直不需要什么理由。这么瞪的一眼,让残韧清晰看见阑风晨进餐的姿态。恬静,淡雅。执筷的五指,拿姿却是跟常人不同,有些近似于兰花指,却又不太正统。 ‘似乎是手形的关系,让姿态显得份外动人。’残韧心下如是想,感觉就像对着镜中的自己,亲切宁静的温暖。残韧喜欢上了阑风晨,就餐的姿态,和人无关。 残韧目光定定,让风liu心下暗自大呼过瘾。风liu一直认为残韧其实是个很自恋的人,眼前的事实让风liu认为自己的判断确实正确无比,阑风晨就餐的姿态,风liu觉得跟残韧实在很相似。 阑风晨专心致志,如同沉浸在不同空间的自己世界,对残韧的举动,似乎毫无知觉。残韧无所谓,风liu却着急,这样远非风liu所期望的完美效果。 风liu轻手放下银筷,阑风晨此时刚好擦拭着其实本就未沾上痕迹的红唇,“晨,残韧似乎……”风liu的话说了一半,将目光移了过去,语气轻柔,带着些许疑惑。 效果非常好,阑风晨带着不解的眼神,移到残韧脸上,随即,愕然,脸色微红。风liu大喜,神色却显得沉稳平静,不动声色的道“残韧,你怎可对郡主如此无礼!” 风liu对残韧十分了解,残韧此时冷眼横瞪的反应完全在风liu预料之中,残韧是不会对风liu客气的。残韧清醒些许,对阑风晨抱歉的道“还望郡主恕罪,实在是郡主就餐姿势太美。” 阑风晨的脸,却见更红。残韧这才完全清醒,发觉到自己行为言语的失妥,这不是可任自己性子胡来的对象,正待开口解释。 风liu先一步出言打断道“晨郡主的美丽,确实非同凡响,也怪不得残韧如此失态,还望能宽恕他的无礼。”阑风晨,稳定情绪,展颜轻笑着道“风liu哥哥请勿如此客套,希望你们在一起也不致因我的缘故显得拘谨就好。” 不笨,风liu心下暗道,口中却是笑着道“我便知道晨妹妹却是极为开明,不过残韧这行为不可不罚。残韧骑术高明的很,不若就让残韧今日陪同晨妹你练习,说不定不出半月就能在这方面超过为兄了。” 阑风晨闻言,惊讶,望向残韧的目光,却都已变了。风liu的各项本事,都让阑风晨十分钦佩,尤其至今赶不上的骑术和马上交战,阑风晨很难想象,一个仅仅比自己大了数月的人,竟然能把这么多本事都学的这般高明。 如今,又多一个。 看着阑风晨期待又热切的目光,残韧无奈行礼道“是在下的荣幸。”阑风晨,提及练武,变的极有兴致,起身道“那我先回去换装在练武厅等你。”言罢竟未跟风liu招呼一声,带着一股香风,去了。 阑风晨前脚离门,餐室内,风liu一跃朝后飞退。木桌整个被残韧掀的飞起,差了些许方才砸中退避的风liu,一桌子的菜烫,却没能突破风liu严密的防守,被卸到两侧去。 残韧怒气冲冲的欲摔门而去,风liu得意轻笑着道“残韧,是人美,还是就餐美?”回答风liu的是,靠近厅门的盆栽,残韧却已穿门离去。厅内的下人,大气不敢喘,风liu却是心情极为开朗,丢下一屋子的狼狈,长笑而去。 风liu眼里的残韧,脾气差极了,不过风liu却知道,残韧的这一面,只会在自己面前表现,至少风liu从未见过残韧对其它任何人或事,闹过脾气。“就像个怨妇。”风liu自言自语。 第七节 拒绝有时候是一种回避,习惯拒绝的人,未必便是有很好自我把握能力的人。残韧清楚,自己绝不是个能很好自我把握的人,因为在太多方面,本身就缺乏那份历练。 天才能思索到很多人无法思索到的问题,但是却不可能凭空真实体会和感受到一切。何况残韧不是天才,被人推崇为旷世天才的人,是风liu和阑风晨。 阑风晨一身劲装展开飘逸的轻功飞落马背,双手握紧缰绳,目光烁烁,情绪高亢。一头长发尽数盘起,被做工精细之极的混金属头盔盖着,左手执弓,右手搭在箭筒。 “残韧,让我先见识见识你的箭法,尽管放开手脚全力而为!”阑风晨语气中满是无比自信,丝毫不容残韧有推脱的借口。 残韧并不关心阑风晨入住王府这些时日的事情,风liu也从不会提这类残韧不感兴趣的话题,残韧仅仅听侍从提及过,阑风晨的射箭本事已经比小王爷风liu更加高明的多。 “在下得罪。”残韧语气平静,坐下的军骑四蹄急动,顺着残韧的操控朝前急进,残韧的右手快极的连续射出十二支快箭,身体同时伏地偏往一侧,一声痛苦呻吟,却让残韧吃了一惊。 原本欲进行第二轮射击的动作,顿时停下,残韧带着疑惑和不解朝阑风晨望将过去,却见两支长箭竟然穿透了阑风晨的腹部,此刻阑风晨脸现痛苦之色,整个被夹着内劲的长箭带飞离马背,鲜血飞溅…… 练武场周遭的侍卫,早已吓的愣住,全没想到竟发生这种意外。残韧身形从马背上一闪而逝,在阑风晨落地前运功托住接下,伸手连点数处穴道,让鲜血流失的速度大幅度减少,探了探脉搏,略为松了口气。 阑风晨眼神平静,却因失血受伤显得有些暗淡,却未断气。色泽不甚正常的唇轻启,“原来你的轻功也这般好……”话未说完,人已昏迷过去。 “请陈医师!”残韧冲周遭侍卫冷喝着道,一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忙将起来。 …… 风liu十分尴尬,哪曾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倘若死了,你的算无遗漏本事又能得到一个新的教训。”残韧讥笑着一旁焦急的风liu,风liu尴尬无比,“这是意外,完全是意外!”残韧无所谓的道,“不过无所谓,我记得自从七仙楼那次开始,你已经不在乎在我面前丢脸了。” 风liu的神色,顿时变的比哭还难看,一生最在意的耻辱,已经第许多次被提起。“我本以为你定会留手,哪想到你竟然全力以赴?她该能接你十箭,也便是说你毫无停泄的射出你目前的极限十二箭才把她伤到这等地步。” 风liu对残韧除剑法意外的本事都非常了解,“我没想到侍卫传言她能尽数后发而至射落你全力利箭的传闻竟然是假的,你的藏拙,今天差点害死了她和我。”残韧确实有些没想到,风liu如此做,明显是对阑风晨留了一手。 “迫不得已,凡事不能现尽,这是父王教我的,倘若被人知道了自己的底子,日后面对的危险程度也会随之提升……”风liu的话尚未说罢,残刃神色木然的低垂着头,风liu顿感头皮发麻。 只有一个人能让残韧心甘情愿的受惩罚,也只有一个人能让风liu感到头皮发麻。风liu秦威武的身躯,在四名护卫的伴随下,踏进厅门…… 叶仔细的将葡萄剥皮,喂进风liu嘴里。已经有很多日子,没见过小王爷和残韧挨棍子了。叶看着两人如此,很心疼,却又感到窃喜,只有这时候,才能有好一些时日能轻易见的着残韧。 侍女第三趟前来劝慰叶回房歇息,仍旧被叶拒绝了。王府内的人都知道,叶是对小王爷用情最深的女人了,每每小王爷挨棍子,叶几乎都是不眠不休的在一旁侍侯着,尽管有其它人也想效仿,无奈终究撑不了几日。 残韧今日又睡不着,其实残韧和风liu睡眠时间本少,更多的时间不够是如同在睡眠般的修炼内功而已。只是今夜,残韧脑海中始终浮现着阑风晨中箭飞离马背时的模样,阑风晨当时的眼神,非常平静。 残韧觉得心烦意乱,完全无法集中心神。“叶,取我的剑来。”叶轻轻应了声,步姿婀娜的去了,不片刻已取来一柄连鞘银色宝剑而至,残韧在叶的搀扶下艰难的起身,“你歇息吧。” 说罢,执剑轻轻一跃离去。叶暗自叹息了声,脱去外裳,在原本残韧趴着的床塌一边躺下。风liu此时轻轻睁开双眼,“那家伙学的什么内功,恢复的这般惊人。” “小王爷……”叶尚未说完,风liu轻笑着打断道“我不饿,也不渴,你好生休息,这两日却也辛苦你跟着一并受罪了。”叶轻声道“侍侯小王爷是奴婢的本分。” “你做的很好,王府内懂本王心意的除残韧外便只有你了,本王都记得。”风liu语气和蔼,叶不再接话,叶知道这时候不需要自己再多话。小王爷不是个傻瓜,自己的那点心思,小王爷比谁都清楚。 但小王爷从不说,这份宽容,就已经让叶非常知足和感激。因此叶从不敢对残韧有任何过分的行为言语,风liu是个好主子,一个喜欢自己却不爱自己,同样也不强求自己也爱他的人,需要的仅仅是自己做好本分而已。 残韧很有些时日未在这个十分上塔顶了,这些时日,阑风晨几乎把这里变成了第二居所,事实上阑风晨在这里呆的时间远比呆在房内更多。凭栏而立,迎着夜风,残韧的心情总会变的无比平静,平静的仿佛能感知周遭的一切。 更有股奇异的悲哀,冷静的悲哀,残韧认为这是最适合描述自己心情的词汇组合。 极轻的声响,“你的屁股也能动弹了?又来扰我兴致……”残韧语气沉静,却没能听到平日惯例性的回答。残韧惊愕,转身,面对的是一张恬静而又略显苍白仍旧不失美丽的脸庞。 “在下今日多有得罪,全……”残韧抱拳行礼,阑风晨微微一笑,“这里很好,总会种奇异的平静,更有股奇异的悲哀,冷静的悲哀。”残韧沉默不语,神色似是无比恭敬。 “何必如此见外,刀剑无眼,何况是射出的箭。在战场上,绝没有人因为我是郡主而对我留情,流箭也不会因为我是郡主而射到别处,今日能见识到更高明的快箭,我高兴还来不及。” “郡主海量,在下佩服。”阑风晨闻言微微轻笑,“罢了,你既如此,便是我再说也是无益。”残韧面不改色,抱拳道“不敢有扰郡主雅致,在下告退。”残韧说罢后退两步,正欲转身下塔。 “这里其实是你喜欢才建的吧?这些日子我从未见过风liu哥哥来这里,风liu哥哥和王府里的人对你都极为特殊,除秦伯伯和风liu哥哥外也只有你能独自拥有此地了。留下吧,我相信,你喜欢这里的理由虽然未必和我相同,但应该不在乎多一个沉默的人在旁边。” 残韧心下略作犹豫,终究留下,一则即使回去也无法入眠;二则阑风晨已开了口,过分拂了对方意,却也不当。 …… 王府的鸡鸣声,一如往常般响起。残韧的思绪渐渐回复,眼神的茫然的回顾四周,天色暗极,王府内只有数处灯火散发着朦胧的光亮。有些冷,这时辰的夜风,最是让人难受,只是今天,残韧觉得这风似乎,特别凛冽,残韧归罪于身体受伤的缘故,闪身从塔顶一跃而落…… 塔顶,早已没了阑风晨的身影,阑风晨从不会停留至这种时分,作息时间如风liu般,有这自小形成的规律。王府内,也只有残韧,会在深夜出没了。深夜出没的人,其实有很多,比如,刺客。 残韧从未见过遭遇过刺客,但仍旧一眼将刻意隐藏的五人身份分辨了出来,居高临下的条件,让残韧视野范围变的太广阔。夜色任何时候,都会被刺客认为是种保护色,黑色本就是最浓郁的色泽,夜晚永远是防守相对最松懈的时候。 寒光破空,疾速袭至,在残韧看见五名刺客的同时,已有一柄袭至残韧面门。残韧凌空后翻,避过来剑,使个万斤坠,身形加速下沉,瞬间跟对方拉开距离。残韧的反应,显然出乎对方所料。 这从对方眼神的一丝惊讶能读懂,相比是把我当做在塔上守夜的护卫了吧。残韧如是想,原本隐藏角落的两人,身形极快的闪至,两柄长窄利刀分上下砍至。残韧继续退避,残韧没有机会开口呼叫,对方身手十分高明。 运功开口高喝,定会影响真气运作,残韧不是守卫,不会冒着身亡的危险去传递信号。五人配合极有默契,眨眼形成包围之势,似是防止残韧逃脱。“身手如此高明,莫非你就是小王爷风liu?”其中一名黑衣人,开口道。 残韧不语,无论对方是否有意引自己开口,这险却都是冒不得的,残韧的臀部,已经隐隐做痛,五十军棍,绝不是件好受的事情。 刺客继续进攻,残韧继续闪避,臀部的不适感越见强烈。刺客见残韧并不拔剑,攻击渐渐变的更加凶猛。残韧情绪却极是平静,暗自估算着巡逻守卫经过此地大约需要的时间,以及自己能支撑的时间。 倘若能不拔剑而活命,自然是不出的好。 时间过去约半刻,刺客似乎变的有些焦躁,残韧心下犯疑,平日这种时候,巡逻的守卫总该有一队经过此地,怎生至今未见踪影?臀部的疼痛感,更大程度的影响着残韧身法的速度。 残韧身形似是一泻,五柄利刃攻至,残韧眼睛透出一股冰冷寒光,银光闪动,后发而至,却比五柄兵器都更快上一步,从刁钻的角度毒蛇般钻入。残韧脚步略显蹒跚,宝剑入鞘。 五名黑衣刺客递出的兵刃,无力的垂落,咽喉鲜血此时喷溅出来,溅的残韧头上脸上均是。热的,残韧第首次杀人,心情却十分平静,除却对溅在身上的鲜血感到几分排斥的肮脏外,竟无任何多余的情绪波动。 …… 叶看着一头脸都是血迹的残韧闪身入房,不禁吓了一跳,待看得仔细,方才放下心来。残韧一把将床塌上的风liu拽将起来,“去,塔左侧有五个刺客,是你发现并且格杀的。另外查查今天哪些侍卫当班,替我把他们带队的揍一顿。” 残韧说着接过叶递过的毛巾,简单擦了把脸上的血迹,叶又忙着去打水。风liu抱怨着穿戴衣裳,不时轻声痛哼,似在告诉残韧自己臀部的伤势有多严重,残韧狠狠瞪将过去,冷声道“小王爷,不若我再加一脚如何?” “到底你是小王爷还是我是小王爷……”风liu抓起床头的赤宵,踏着蹒跚的步子出了房去。 第八节 “神功盖世的小王爷力毙五名刺客高手,你还想怎样?”残韧接过叶端着一盆清水,头也不回的开口道。 “让本王替你擦屁股,得了便宜还卖乖。”风liu不屑的道,而后再无声响。 叶忍不住轻笑出声,复又觉得实在不当,强自收敛笑容,随即望着低头清洗着的残韧,却不由的痴了…… 当班的侍卫队长,风liu没能替残韧揍之一顿。当夜职守的五十名侍卫,全部成了尸体,风liu无法下手殴打一具死尸。 风liu收起对刺客的轻视之心,原本见残韧带着受伤的身躯,击毙五人自身亦未受伤,便以为是些下三流角色而已,如今却是不怎么想了。能不知不觉的将王府五十名侍卫尽数击毙,怎都不能说是下三流角色。 王府的侍卫虽谈不上是什么了不得的高手,但除却极个别因为人情给予的职务外。都是风liu秦军中的心腹将领手下身手过人,能在军中被士兵认同的佼佼者。 “你拔剑了?”风liu查看过刺客伤口后,不顾臀部的疼痛,兴冲冲的跑回房内,对塌上的残韧问道。残韧横了眼风liu,冷声道“那难道你以为我是用头发杀的那五个人?” 风liu哑然,顿觉自己问的实在可笑,伤口本就是剑伤,从伤口判断,就是残韧所用宝剑造成,这么问,不过是希望残韧亲口确认而已。“用头发杀人?除非是神仙。真可惜,我不在场。” 残韧沉默半响,突然开口道“其实我不介意你看我的剑法,一直不跟你比试。另有原因,父亲给我的剑法,我在王府查过,该是紫宵剑派流传出来的被高手自行修改过的版本之一。” 风liu顿时会意,“真的像传说中那般歹毒?我却见过的,不过那人身手不太高明,所学也非紫宵剑法中高明成分。” 残韧轻声道“确实是那般歹毒,倘若练的程度不足就罢了,但是我早已经修炼到一定境界。这剑法根本就是用来杀人的,只要留手,就失去剑意,那样你不看也罢。” “若非生在皇家,我定然要去江湖闯荡一番。看过那许多过往江湖高手的风采,难免向往。”风liu感叹着道,随即叹息道“倘若早生几千年,你我定能跟往昔的传说级并肩扬名……” 残韧懒懒的道“这些废话别对着我说,等你什么时候能光用头发在乱军里横冲直撞时再说吧。”残韧顿了顿道“晨的伤势竟然好得这般快?昨天在踏顶碰到她了。” 风liu轻笑着道“好一个良宵,竟让残韧公子破天荒的关心起来了。”残韧闭目作沉睡状,再不搭理风liu。风liu被叶扶着脱去外套,在中间躺下,随即又挪了挪身子,“叶,你也歇息吧。” 叶神色犹疑,“不必在意,跟残韧那需要如此避嫌,王府谁不知道残韧公子是正人君子不近女色。”叶闻言,依言在风liu身侧躺下,心情却是忐忑不安,反倒是风liu和残韧,却是平静无比陷入沉睡状…… …… 朦胧的一切,几点紫色星芒闪动着,一股无法言表的无力悲哀感,充斥风liu心头……这是风liu自小就常作起的噩梦。 “胡闹!”一声怒吼,将风liu惊醒,风liu看不见残韧的脸,叶神色慌张的低垂着头立在床塌边,风liu直感头皮发麻,房门处,风liu秦一脸怒气的盯着自己,那神色恨不得把自己生吞了般,最让风liu沮丧的却是,风liu秦身边竟然站着阑风晨。 风liu忘记想象自己要面对的惩罚,只想到一番对残韧的心血,如今竟然被这么彻底毁了去,那感觉实在让风liu难受。 “父王,孩儿只是看叶几日来未作片刻歇息的照料着,于心不忍,方才命令她稍做歇息,绝未做任何有违礼法之事……”“闭嘴!为父难道还看不出来吗?”风liu秦一声怒吼,“来人,把他们两个拖出去各打十军棍!” “父王,您也知道没有,为何仍旧要惩罚孩儿?”风liu试图做最后挣扎,臀部伤势未好,倘若再挨上十棍,伤上加伤那怎得了! “成何体统,纵使为父相信你们,王府的人相信你们,若是传了出去,你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不要紧,却要害的叶跟着被人唾骂?”风liu秦语气略为缓和,却仍旧严厉。 叶此时跪拜于地,“王爷息怒,小王爷全是因爱惜奴婢之故,王爷若要罚,请让奴婢代为受过。奴婢的名声不要紧,小王爷若是伤上加伤,让奴婢如何能过。” 风liu却是出言阻止道“叶,下去,父王教诲的是,男人怎可让女人去代为承担罪责。”叶却仍旧出言恳求,残韧沉声道“你的本分是侍侯小王爷,不是顶替受罚。” 风liu秦神色略为缓和,吩咐道“把他们带下去,军棍执行完毕清洗干净带回大堂。”风liu秦说罢,领着阑风晨以及两名护卫离开了去。 叶见状再不敢开口多言,秦王爷已作出最终决定,无论秦王爷还是风liu,决定的命令只有执行的余地,倘若继续哀求,等若是强迫性的干涉和左右。 那样做的下场,历来只有一个。秦王爷心下对叶是深为喜欢的,但有些人自身为自己制定了一套原则,无论是谁都绝不允许去试图左右这原则的存在,不会因为私人感情而置原则于不顾,秦王爷就是这样的人。 否则也不会至今未续妻室,否则也不会曾经皇上好意做媒,却被秦王爷坚决不从的态度激的动怒险些因此将秦王爷斩杀,尽管斩杀自然只是皇上一时气话,却仍可见秦王爷为人固执坚持的可怕一面。 残韧不记得这是进王府以来第几趟挨军棍,不过自小,风liu秦就对残韧教诲的极是严厉,在过去未进王府的接触中,却也是如此的。残韧确实挨的心甘情愿,若非秦王爷把自己视为己出而心生责任感,大可在任何事情上都随着自己而不予过问。 何况,除却被认为必须管教的事情外,日常的事情,风liu秦却从不会替残韧定下条条框框,残韧并非不知好歹的人。风liu朝残韧露出一丝苦笑,下一刻随着军棍的狠狠击落,顿时连那难看的苦笑也展露不出来了。 风liu十分怀疑执棍的侍卫,是否心下怨恨平日自己和残韧嚣张的气焰而心生报复,这十棍未免打的太狠了些。 不过即使如此,风liu也不敢因此明着找他们麻烦,若是如此,那换来的棍子会更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日后都忘却了今天这事,看我如何发配你们……’ 秦王府议事大厅内,场面份外怪异。两名尚未成年的男子,臀部显得尤其大,趴在担架上,神态却是极为严肃,厅内正上方一身黄袍的秦王爷神色严肃的正坐,身旁坐着看似神色平静的阑风晨,两侧为数十余名军中高级将领。 风liu心下却认为,除了秦王爷外,恐怕连阑风晨在内的其它人都在暗自笑话自己。 “昨夜的刺客身份,已经查明。其中四名是上清国左宰相赫明手下的四员猛将高手,另一名是数年前投靠赫明的江湖高手,看来我方暗自进行的军队整备仍旧没能瞒过对方奸细的探察。” 风liu和残韧听着,却没想到来的刺客身份竟然如此不一般。风liu心下嘀咕起来,凭那四人的身份,怎都不该亲自出手前来做刺杀之事,其次,就这么个消息怎也不至于让父王如此匆忙的直接闯到自己住处才是。 风liu秦顿了顿,扫视各人一眼,继续道“敌方仍旧错误估计我方出兵的时间,眼前更不能等。本王决定即日起马不停蹄的赶赴前线,尽快展开做战计划。此外,阑风郡主,以及风liu,残韧都将参与这此作战。陈风,他们三人,就跟着你。” 厅内一身材极其魁梧的男子起身抱拳高声道“末将领命!”一众将领匆匆告退离去,做着出行准备。大厅内,顿时显得空荡。 不待残韧开口,秦王爷道“残韧,晨郡主对你的武艺赞赏有加,特别向本王举荐你参与此次作战,还不谢过郡主。” 残韧心下苦笑,这话算是一语三关,既解释带上自己的原由,又表明自己根本无从拒绝推脱,更把责任推到阑风晨身上让自己责怪。 “在下谢郡主提携,郡主大恩在下铭记于心,绝不敢望。”残韧无奈,神色装做感激不已,语气带着激动。阑风晨几乎不可觉的微皱眉头,似乎对残韧的做作感到不喜,语气却是极为平静。 风liu此刻却是欣喜无比,阑风晨果然是个宝,不用自己提醒,已经主动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完成了。风liu心下暗自叫好,脸上却是一脸严肃的叉开话题道“父王,孩儿不懂,以那四名刺客的身份,怎也不该亲自来执行这般危险和下作的任务。” 风liu的问题一出口,却见风liu秦奇怪的沉默起来。 第九节 风liu大奇,连残韧都感到奇怪,两人都在风liu秦脸上读出了犹豫。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风liu等了片刻,终究忍不住提醒般的开口道“父王?”风liu秦扫了眼风liu,阑风晨行礼道“秦伯伯,我先告退了。”风liu秦开口道“不必,你们也不小了。他们并非前来刺杀我,凭他们还没有这份能耐。” 风liu闻言连忙道“那是自然,谁不知道父王武功高强,凭那几个……”风liu的话却被秦王爷的冷眼扫的不得不打住。 “你们可知道赫明是谁?他过去的名字叫千万。”秦王爷语气带着几分沉重,三人心下均是一惊,千万这名字虽然不好听,却是声名赫赫的人物,跟秦王爷,阑风王爷过去并列国内三大统帅。只是,在十几年前,却是突然不知所踪。 “不知为何,千万的独女竟然出现本国,前不久竟被一名曾经在上清担任奸细工作的搜查队成员认出,并抓了回陈留。昨天晚上那些人,是为了救千若而来。只是尚未得手就被你杀光了。” 风liu更加不解,“父王,凭那五人,怎能无声息的刺杀王府五十余名侍卫而不被察觉?况且,这般重要的人物,父王为何没将之秘密押送回朝廷?” “这中间的干系很复杂,非一时半刻能说的清。这些话绝不可泄露出去,其实此事皇上和阑风王都知道,对外的言辞是千若已被上清国奸细救出,王府力毙五名上清国高级将领。” 风liu秦说罢,竟仿佛怕风liu继续追问般,大步踏出厅门,留下三人,带着满腹疑问。这未免太荒谬了,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理由竟然能让风liu秦如此反常?三人都读懂了一句话,那五十名侍卫,有不得不死的理由,背后是皇上的授意…… 风liu和残韧很快没了心思停留在这件事上,此时两人近乎爬在马背,而马却在疾驰。两人曾经聊过牢狱中的各种折磨人的刑法,但在此刻,心思却都一般,恐怕天下没有比这更难受的刑罚了。 风liu愤愤不平的望着三百余人的队伍中央的马车,那是秦王爷的马车,但此刻在马车的呆着的,却非秦王爷。而是那个没见过人却知道叫千若的女子,自己和残韧这般模样,却仍旧得不到同情的要这般受着罪,而那别国宰相的女儿,反倒在马车内悠然自得。 更让风liu气愤的却是,自己的父王竟然一返常态的数此停下赶路的步伐下令休息。那绝不是为自己和残韧的缘故,显然是替马车内的千若担忧,似是怕极千若受不了如此连续的疾赶。 风liu和残韧此时被人搀扶着下马,在简单的担架上趴着,却是没有任何进食的胃口,只要是个正常人,这么在马上折腾大半日后,也绝不会有进食的胃口。“会不会那马车里的什么千若其实是父王的私生女?或者是皇上的私生女?” 风liu道出自己认为相对合理的猜测,残韧却是懒得搭理,未免太可笑了,残韧认为风liu已经因为一路颠簸导致神志不清,残韧实在没兴趣跟神志不清的人多做交谈。 风liu无奈,环顾四周,却是没有其他知音的,这种事情,若非跟残韧说,平日也只会跟叶聊起。“如果不是这样,你说为何父王严令禁止我们三人靠近马车?甚至下了如若违背斩立决的口令,分明是马车内的女子容貌上定跟我或是曾经见过的皇室兄弟极为相似。” 风liu继续道出自己的分析,残韧索性闭上眼睛做沉睡状。风liu无奈道“日后事实定会证明本王得算无遗漏。”残韧轻笑道“小王爷,你从八岁开始就号称算无遗漏,这么多年哪趟真曾算无遗漏过?甚至没几遭是能达到个成功结果的。” 风liu闻言脸微微一红,随即道“失败乃成功之母!”“但愿距离怀孕成功的日子别太远。”残韧轻描淡写的继续着打击。风liu却如同充耳不闻,神色认真的做苦思状。 残韧沉默片刻,突然道“我觉得你事事算的太细了,我记得叔叔说过,人心是不可把握的。你总是算的太细,会否着眼点本身就太底?面对可能发生的意外也就相对变的更多。” 风liu闻言沉思片刻,点头道“有点道理,待本王参透参透,定能让谋略更上层楼。” 残韧再不搭理风liu,白无聊赖的扫视着周遭。此行一行人偏离了寻常官道,却是风liu秦为了弥补带着千若而造成的时间影响而可以挑选了捷径赶路。一行人休息之地位置教高。 残韧却是看见远处一群服饰奇特的女子聚集在一处,距离尚太远,却是无法看清面孔。此时一骑探察兵飞奔而回,高声禀报道“禀王爷,西南方向密里内有一群灵鹫宫门派江湖女子聚集。” 风liu秦神色冷淡的点头示意知晓,探察兵驾马又远远离开了去。阑风晨带着不解道“那些江湖人,为何不下令将他们驱逐了去?”风liu秦神色和蔼的道“晨儿你有所不知,江湖中人打打杀杀的事情极为频繁,既然未影响到朝政安稳,朝廷是向来视作不见的。” “可是灵鹫宫于西明国皇城甚近,此地出现这么批江湖中人,甚是可疑。”阑风晨却不知为何今日却是如此固执,不过此时风liu心下却也极赞同阑风晨的话,残韧却是听到江湖两字,心情起伏不定。 如今的残韧对于江湖的了解,要比过去多了不少,也早知道自己的叔叔,一定也是江湖中人。 风liu秦意外的轻笑出声,神色甚是奇怪。在风liu秦眼里,三小此时的心情,却是清楚的。在风liu秦小的时候,曾经也因为父亲,哥哥他们对于江湖中人的放纵和不闻不问感到不解,心下只认为这些人以武乱禁,实该予以剿清才是。 “江山可以一统,但天下却不可能一统。现在我这般说,你们也不会明白,但你们却要切记,你们的责任是为朝廷效力,所做所行,必须以此为准则。利与此,则行;反之则不为。”风liu秦神色显得严肃,阑风晨闻言沉默下去,便也不再坚持,风liu秦的话,对阑风晨同样具备左右作用。 一行灵鹫宫成员,似四对风liu秦一行人无多少忌惮,但看模样似乎也没有兴趣过分接近。风liu低声道“你看,那些江湖人神色多高傲。”残韧没有答话,残韧此时眼睛紧盯着那行女子的为首者,一个残韧永远无法忘记的女人。 数年未见,女人的容貌一如往昔,唯一的不同,脸上不在那么冰冷,而是挂着甜美的笑容,残韧一直以为那女人是使剑的,可是此时却见那女子腰间未配长剑,反而双手戴着一对银色手套。 女人领着一行人,逐渐在残韧的视线内远去,消逝。倘若此时残韧不是带着伤,一定忍不住追上去,只想问女人一句话。为何口口声声是因为爱而杀死所爱,这后来却能挂着如此甜美快乐的笑容? 风liu疑惑,眼见残韧收回视线,未待开口。残韧却已主动道“就是她,为首的那女人。”风liu闻言大怒道“我这就告诉父王!”“不!”残韧斩钉截铁的出言阻止。 望着风liu不解的目光,残韧轻声道“如果我终究要向她报仇,也该由我亲手去做。我相信我叔叔也希望我这般想。”风liu闻言不再多说,任何立场若跟残韧的叔叔扯上关系,那是再怎么多说也没用的。 残韧此刻却是心情起伏,此时的残韧已经隐约明白,倘若自己放不下仇恨而拔剑为叔叔报仇,能成功与否且不论,但是一定会进入江湖的世界而无法脱身,或许无论是父亲还是叔叔,都不希望自己因为仇恨而踏进江湖吧。 马车在颠簸中,一般人是难以入眠的。是夜,秦王爷一行人,就地驻扎了下来。马车内被蒙上些许神秘色彩的女子,始终未曾露过面。风liu轻手抚了抚臀部,感觉自己此刻完全能站将起身。 车厢周遭有四名守卫,风liu正犹豫着是否继续压抑自己的好奇心,那四人尚不足以对风liu构成威胁。罢了,风liu终于放弃前往一看的念头,风liu实在相信,父王恐怕真会连自己也斩了…… 好奇心,往往会害死人,风liu此刻终于懂了,甚至明知道可能会死,也会因此而去冒险。 风liu正待合上双眼,异变突至,风liu瞳孔猛缩…… 第十节 一道人影,速度极快的突然出现在马车旁,四名守卫反应已算快了,只是来人却是更快,瞬间连点四人穴道,四人竟是连一声喊叫都未及发出,腰间的刀,便是最后被点穴之人,也仅仅拔出不足半寸便已凝住。 风liu知道这人是谁,风liu却是极为惊讶,阑风晨怎会好奇心比自己更强烈呢? 阑风晨身着劲装,神色似有些许犹疑,终究拉开了车厢的门。下一瞬间,一声尖叫响起,在寂静黑沉的夜空下显得格外突兀。阑风晨单手掩着嘴,眼睛睁的极大,一脸的震惊之色。 风liu再顾不得那么多,起身朝车厢处冲去。原本风liu和残韧早能行动,但却是只敢装做站不起来,否则风liu秦定会要求两人坐在马背上,两人实在不愿意受那份罪,因此一直装做重伤未愈,起码能在马背上趴在舒适的厚绒垫上,总比带着未完全伤愈的臀布受颠簸之苦要来的好。 这是唯一能不受军法处置又可能见这车厢女子神秘容貌的机会,风liu再也顾不得了。唯一没强烈好奇心的,则是残韧,此刻只是侧头注视车厢方向,人却是仍旧趴在担架上。在残韧心下的计较看来,那车厢女子的容貌,还是不及在马背受苦来的重要。 这趟外出,除秦王爷外,别人都是没有帐篷可供休息的,在军中,身份大多时候并不能带来特殊待遇,连阑风晨也不得例外。 被惊醒的随行大将以及军中勇士,纷纷起身将马车围拢,风liu未能见着,秦王爷的心腹爱将陈风反应极快的奔至车厢前将门合上了,风liu,慢了一步。阑风晨对周遭的情形恍若未觉,仍旧一脸震惊之色的呆立着。 秦王爷此刻亦已赶到,阴晴不定的神色,让风liu不由替阑风晨暗捏了把汗。“军中无戏言,拖下去,斩!”秦王爷语气冰冷,让风liu心下为之一颤,难道父王丝毫不顾忌阑风晨的身份? 风liu预想中的众人劝慰情形根本没有出现,眼见阑风晨仍旧呆愣着任由两名女将架住双手便要拖将出去,不由大急道“父王且慢!晨郡主年幼无知,还望父王枉开一面。” 阑风晨身份特殊,倘若就这么被斩杀了,那跟阑风王爷之间定会结下无法调和的深仇,风liu如何能不街?况且这些日子的相处,对阑风晨若说没有丝毫相处的友情在,那决计是不可能的。 秦王爷神色冷峻,“你们既然跟随着到了军中,就必须要明白,军中无戏言,军令不可违的基本道理,你若是再行阻扰,同罪并论!”阑风晨此时似乎逐渐回过神来,有些茫然的环顾四周一眼,轻轻低下头,却没言语。 风liu顿时犹豫起来,估算着强行劝阻成功的可能性,终究还是难下决定。 “请王爷枉开一面,晨郡主初入军中,未能快速适应军中生活却也难免。郡主天纵奇才,将来定是我国栋梁,若是就此斩杀,实非朝廷之福。军令不可违,倘若王爷要杀,请让残韧代为受刑!” 残韧语气沉稳坚定,阑风晨禁不住抬头朝残韧望将过去,一脸的惊讶,怎也想不到,会有人这般替自己开脱。秦王爷神色现出怒色,似乎被残韧的举动激怒,正待开口。 却有士兵来报道“禀王爷!南方巡逻队超过预定时间仍旧未有信息传出,直到方才才有一人断气前赶回营地,南风国有秘密部队潜入此地,为数千余均骑兵,正朝我方营地急赶。” 秦王爷眉头微皱,随即语气严肃的道“阑风晨,此刻军情紧急,本王允许你戴罪立功。陈风,命你带领人马护送马车从二号小道先行赶往许昌;王瑞,命你火速派遣人马调遣周遭守卫前来救援。其它人等,跟随本王再此断后。” “末将领命!”三将同时出声应答。 残韧,风liu,阑风晨三人被陈风带领着远远离开了马车。风liu回头时却见父王拉开车厢的门,钻了进去。“晨,你到底看到了什么?”风liu忍不住轻声朝一侧的阑风晨出言询问道。 阑风晨神色古怪,沉默半响摇头道“风liu哥哥,对不起,我不能说。”风liu口中道着理解,心下却是大疑,阑风晨不该是好奇心如此之重的人,一定有别的理由让她做处如此不可思议的举动,莫非那车厢内的女子跟阑风晨竟有什么渊源? 风liu朝残韧打着眼色,残韧视作不见。风liu心下不解,随即明白过来。父王当然不可能真的要斩杀阑风晨,而是料定必有人出言劝阻,而自己跟父王的关系决定不能因为自己而改变判决。 残韧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残韧明白当时的情形由他开口去说最为合适。毕竟众所周知,残韧的父亲对自己和父王曾经有过救命之恩,父王因此而无法将残韧治罪是顺理成章的事。 风liu暗道惭愧,此刻才明白过来,残韧怎可能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真的挺身救阑风晨呢?不过是为了自己父王的关系而做出适合时宜的事情罢了,既然如此,指望残韧去问阑风晨,自然不可能了,残韧根本不想跟阑风晨扯上更多的关系。 阑风晨从小到大,真正可说遭遇到危险的事情只有两件。一次是身中残韧的快箭,第二次便是今天。阑风晨实在没想到,残韧竟会为了自己完全不顾自身安危的挺身而出。 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三人中倒只有残韧神色如常,颇有些冷淡,如往常般没事对谁也懒得理睬。残韧自然知道刚才的事情可能引起阑风晨的误会,不过,那种时候场中只有自己最适合替秦王爷解围,自小受秦王爷的恩情,这么点小事岂能不替之分忧? 反正平日不会有什么别的举动,到时候阑风晨自然不会再往男女之情上多作想。 三人在陈风的带领下跟随着二十余名精兵迅速整理了自己的物品,风liu和残韧此时也不好意思再往担架上躺了,既然站了起来,若再躺下,那简直将秦王爷的脸都丢尽了。 四名护卫护着一名一身蓝装的女子行将过来,女子的容貌被几层黑纱遮挡着,让人根本看不清,连身材似乎都经过刻意化妆,绝非原本的体形。风liu极为失望,阑风晨望着女子的眼神,显得怪异,甚至有些矛盾。 陈风说话的语气极有穿透力,大概军中的将士均如此吧。“晨护卫,这位小姐不懂武艺,便于你同骑,务必照料周到,不得有半点闪失!”阑风晨微微弓身,语气坚决的道“属下领命!誓死保护小姐周全!” 说罢帮助着千若稳稳坐上马背,陈风高声喝道“出发!目标许昌。” 共计二十八骑精兵坐于战马之上,几乎同时操控着战马展开四蹄朝西南方向疾驰而去。风liu心下有些担忧,回头朝后方望将一眼,“陈将军,父王带领的军将不过三百余人,敌方却有千余……” 陈风此时呵呵一笑道“小王爷过虑了,倘若王爷座下近半数大将汇聚一处都不能护的王爷安全,那我等又怎配跟随王爷至今。”风liu闻言顿觉失言,虽然人数仅有三百余,不过其中五十余人全是大将,这等阵容,在怎么也足以保护父王周全了的。 此行甚为谨慎,竟然遭遇如此大变,可见王府内定有奸细。风liu仔细回想着父王的安排,顿时对王瑞生出疑心,仔细一想却又不对,若是王瑞,那派他去寻求支援,岂非自寻死路? 风liu真想着,前方传来阵阵马蹄声响。陈风喝道“有埋伏!准备做战。”一众人纷纷张弓搭箭,风liu心下甚疑,随即注意到周遭情形,暗道不妙。风liu虽未出过陈留,但是这路怎看也不像父王所说的捷径,分明是处不小的常道。 残韧此时已然轻声道“陈风有问题!”风liu尚不及答话,一支快箭已然穿透陈风后背心,却竟是阑风晨所射,“奉王爷令,陈风出卖军情,将我等陷入陷境,即刻起本队人马交由小王爷指挥!” 风liu不由对阑风晨刮目相看,这女人远比自己估计的更聪明。风liu喝道“绕道,尽量避免与对方做正面交战。”此行精兵无一不是久经风浪之人,对此变故却也无人因此军心溃散,各种意外变数若干年的军旅生涯中见的太多。 况且有小王爷在此,陈风罪名成立与否根本无需多言。纷纷领命应是,风liu一骑当先,领着众人调转马头朝南疾驰而去。残韧此时不由将视线移至阑风晨脸上,后者此时脸色微红,似乎情绪起伏不定,大概是因为第一次亲手杀人之故,心情多少有些异样。 残韧此时想起秦王爷的戴罪立功四字,不由的心下感叹,这四个字背后,竟然有这般的深意,只是,秦王爷明知如此,难道丝毫不担心因此陷入陷境的风liu和自己的安危么? 三人身后追兵远远隐约可见人头簇拥,三人张弓搭箭朝身后数轮快射。三人所执均非寻常好弓,射程上自然要远上不少,只是距离太远,却也收不到效果,对方的军马几乎都能轻易格开箭支,再不济也能避过了要害。三人见状也便不再继续做无用功,陆续收了弓去。 三人均感脸上无光,其它人便无一人张弓,显然是十分清楚这等作为不过是浪费箭支。残韧心下叹息,经验毕竟是经验,没尝试过,终究是不知道的。 风liu很快收拾起丢脸的失落情绪,思量着对策,倘若绕回西北,能走的道路不过那么三条,此地距离谯不算太远,那里已非本国势力范围,南风国想要派遣人马对自己一行人进行堵截,丝毫不难,反观自己方面,眼下根本无法跟父王本部进行联系。 陈风所行的路定已远离了原本路线,此刻的自己一行人可谓是孤军深入,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风liu咬牙沉声道“谯城西方可是偏僻之地?”身后一名士兵连忙答道“小王爷所说不错,那一带均是贫穷之地,山林间颇多小村落。” “想办法让追兵暂时失去我等方向,我们便朝谯城西方偏僻之地赶去。”风liu沉声下令道,方才答话的士兵犹疑道“小王爷,可那已是南风国境内。”风liu沉声道“此时若是盲目逃串终究避不过对方的人马,不若藏身一些时日,再作计议。” 风liu说罢,再无人出言反驳。一人此时开口道“禀小王爷,断后之事,请交给属下几人,必定能让追兵偏离方向!”风liu朝出言者以及身边几人深望一眼,沉声道“记下他们几个的名字,待本王他日脱困,必定不忘尔等功劳!” …… 风liu一领着剩余19人,朝西面急驰离去。五名自愿留下断后的轻骑兵,动作迅速的翻身下马,快速将蹄印消将了去,随即在路旁山脚草丛一短距离将草踏的乱七八糟,复又斩杀一匹战马,在道路上洒了不少的血迹,狠狠抽鞭让马朝另一方向疾驰而去,五人这才步行钻进了山林间…… 话说五名轻骑精兵的一番动作,倒也确实收到理想效果。追兵赶至路口,发觉一条道上视线内均无蹄印,另一道上虽有却是极为稀疏,地上均是血迹,不由心下起疑。随即有人发觉山脚处的草丛显然有为数不少的人践踏过。 领队的将领冷声道“这等小伎俩也妄想瞒过本将?你们十人,去这条路上搜查一番,若本将所料不差,定是数匹活马驮着马尸,意图转移我等视线,他们定是弃马从此处上了山去。其它人等随我下马上山追捕,决计不可让他们逃脱!” 风liu一行等人成功摆脱追兵,行至分叉口处,留在后方观察动静的骑兵汇报仍旧不见敌踪,便有了充分时间处理分叉口处的蹄印,一路上奔驰的也不再那么着急,行一段停上片刻,等待后方消除蹄印的赶上。 如此日许后,一行十九人进入偏僻山林间,道路也开始变的难行,马已经无法奔驰着前行,甚至不时要下马清理一番道路。 这日一行人终于见到一处小村落,探兵四处搜索近日许,回报周遭再不见其它村子,风liu这才下令驻扎此地,暂时安身。 闻此命令最为欣喜的当数阑风晨护着的千若了,此女哪层受这等苦累,这两日困的实在无法忍受时,便在阑风晨怀里打阵瞌睡,吃的喝得均得定量,味道难吃不说,也根本没能吃饱,更别说这么久未曾沐浴的痛苦了。 阑风晨显得尚好,毕竟自小立志从军,多少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风liu此刻却和残韧商议着稍后的事情,要么将村子的人全部杀了,如此一来最为安全妥当,根本不怕有人逃跑向南风国军队通报。 不过未免太狠毒了些,两人此刻,对此决定仍旧觉得于心不忍。“罢了,周遭也没有别的村落,这里的人该也不至于跟南风朝廷平日有什么接触,该不会逃跑通风。” 残韧沉默不语,微微点头。最根本的问题却是,两人实在下不了这种清杀的决定。跟随的士兵根据村子的规模判断,这村子起码有百余人口。“见机而行吧,倘若他们不义,也就怪不得我们不仁。” 残韧舒了口气,终究还是站定了立场。一行十九骑,距离村子,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