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之骄纵(futa)》 序章 乌云蔽日,雨下如注。 女孩被积水呛醒,她缓缓睁眼,挣扎着爬起身,又在下一秒摔回泥地。 她的眼珠诡异地转动一圈,这才发现自己脖子以下左半边身体被炸没了。 记忆中,她还像往常一样训练,像往常一样取餐,才刚坐下就被一股灼人的热浪撞击,身体腾空的瞬间她失去了意识。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雨,也是第一次呼吸外面的空气,她感到恐慌迷茫。 她再度撑起残躯,眺望。 透过雨幕,她发现就在不远处有个巨大深邃的坑,想来那就是自她记事起就生活的地方,现下雨水汇聚,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形成一个湖泊,它也将彻底从这世上被抹去。 她脑子一片空白,什么时候躺下的都不知道,只任由雨水砸在她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雨势依旧这么大。 忽然,女孩眼神再度凝聚! 她听到了!是心脏跳动的声音! 她的表情立时变得生动起来,艰难翻身,确定好方向之后朝前蠕动,皮肉被粗粝的地面磨出血水,又很快被被雨水冲淡。 终于,在深坑的边缘,她看到了,有一颗心脏在坚强的跳动着,微弱又不屈。 她探手将其握住,指缝中渗出的血液随着雨水流向心脏,在吸取了她的血液后,这颗不知属于谁的心脏猛然收缩,而后更加有力地跳动起来。 女孩弯起眼睛笑了,她捧起那颗心脏拖着残躯慢慢往深山里蹭。 之后的日子,女孩饿了就吃野果渴了就喝露水,日复一日。 无聊时,她会抬头看呼啸而过的飞机,听林子外边的巨响,皮肉慢慢新生。 直到某一天,头顶不再有飞机飞过,深山外归于寂静,她的身体也终于重新长全。 一直用心血喂养的那颗心脏也新长出了许多脉络。 夜里,女孩枕着手臂躺在草地上,看着漫天闪烁的星星陷入沉思,最终在黎明到来之际,她爬起身来,揣着那颗心脏头也不回地朝林子外边走去。 走着走着,走到她最初苏醒的地方,那里倒是没有形成湖泊,深坑不知被谁填平了,上面已经长满野草,看不出半分原本的痕迹。 她不做停留,在途经一户农家的时候,扯了件人家晾晒的破衣服裹在身上。 她一直走一直走,不知走了多久,慢慢的,她看见了人,一个两个,直到越来越多的人,她随人流进了城,却见城内满目疮痍,入眼满是被轰炸过的断壁残垣,街道污水横流,路两边躺着衣衫褴褛的人,他们瘦的肋骨外翻,目光呆滞。 女孩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 她饥肠辘辘地看向小摊,蒸屉开合间蒸汽升腾,空气中弥漫的是食物的香气。 她已经一个月没有进食了。 “走走走!小叫花一边去,别影响我做生意。” 小叫花?是叫我吗? 摊主看她还傻站着,操起葫芦瓢凶神恶煞地嚷嚷:“还不滚!别逼我动手啊!” 女孩不解地看看他,默默走开。 到了傍晚下起雨来,灰蓝夜幕下,她寻了个屋檐躲避,摸着怀里跳动的心脏心想:再不进食,她就没有血可以喂了。 秋雨淅淅沥沥,昏黄的灯光自一扇扇窗户里透出来,女孩瞧着它们出了神。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老头探出头来,他上下打量了这个瘦小的小孩一番,开口问:“要进来吗?” 女孩想了想,起身跟着跨进了门槛,这一刻,她也笼罩在了灯光下。 屋子传来阵阵药香,这是个药铺。 跟着老头进了后院,没多会,老头端了碗清水面出来,放到她面前,笑着说:“吃吧,小心烫。” 女孩顾不得烫,卷起面条狼吞虎咽的吸溜起来。 她已不记得了自己多久没有吃过正经的吃食了。 老头眯着眼叭了口旱烟,幽幽叹气:“这破世道……” 他问:“你有名字吗?” 女孩想了想,回他:“小叫花。” 老头乐了,也不嫌脏,摸摸她的头:“莫要乱讲,正经人家孩子谁叫这名。你愿不愿意留下来,跟着我,我给你取个好听的名字?” 女孩一指空碗,问:“还有这个吗?” 老头更乐了,哈哈一笑,“有,有,管够!” 可当她洗漱干净出现时,老头变了脸色:“你,你是个女娃?” ? 女孩歪头看他。 老头看着这张懵懂娇俏的脸,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半晌,泄气般挥挥手,“先歇着吧。” 于是,小姑娘跟着这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做起了学徒,老头起初还挑挑拣拣,但见她手脚麻利重活也干得来,慢慢也就随她去了。 他还给她取了个好听的名字,静姝。秉持初心,恬静而美好之意,跟着他姓徐。 自此,徐静姝就算在徽城落脚了。 日子一天天过,如今大家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穷则生变,那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勾当日益繁盛起来。 “最近别到处疯跑,就昨儿,街口李家小娃娃也失踪了”。老头磕磕烟杆,眉头紧缩:“多半又被拍花子的给拐走了,造孽哦!” 徐静姝展颜一笑,而后继续低头碾药,如果日子就这么平平静静的过下去就好了。 然而,老头死了。 死在去称散烟的路上,一颗流弹正中眉心,据说正巧遇上黑帮火并。 在街坊邻居的帮衬下,徐静姝将老头安葬,行三跪九叩之礼。 丧事后,她消失了。 …… 城南有一座旧仓库,夜深人静,门口有两个昏昏欲睡的把守,徐静姝在夜色的遮掩下轻盈地靠近。 黑夜里响起咔哒轻响,徐静姝轻而易举地拧断了他们的脖子,之后她顺利的摸进了仓库,里面正鼾声如雷。 在场二十来人,她仅仅用一块薄薄的刀片就将所有人抹了脖子。 她将刀片随手一丢,临走顺了把枪,山外边的人惯喜欢拿它来撑腰杆,有了这东西气焰都能嚣张几分。 出了仓库,她抬头看看月色,辨明了方向后朝东潜行。 那天火并的另一伙人就在城东。 又是几天的蹲点,徐静姝发现城东的这伙人实力更强些,看上去更像是“正规军”。 这天夜幕降临,这个破院子回来了辆车,停稳后,有马仔从车上扯下个人来,看样子是个中年男人,被人推推搡搡还努力想保持身形,徐静姝原本只淡漠看着,但男人抬头时却让她瞳孔一震。 这人,竟跟老头这么相像。 他们进屋后,徐静姝掀开瓦片往下看,里头有几张桌子,里面的人或抽烟或打牌,看到老大回来,都放下手里的事情。 徐光华被掼倒在地,几个喽啰上前狠踹了他几脚,痛的他整个人蜷成了一团。接着,身上又有拳头如雨点般落下,他死死咬住牙关不哼一声。 陈四扯了把衣领,蹲下身拿枪托拍拍他的脸,冷笑说:“算是个汉子,可惜是来寻仇的,不然我四爷也是个惜才的人!” 徐光华咬牙,眼中的恨意浓厚的像是化作了实质,直直射响他。 陈四嗤笑,起身挥挥手:“搞干净点。” 手下得令,徐光华被人拖着往外走。 大门右拐有个芦苇荡,那是他们惯常灭口的地方。 只是这回,后面还缀了个人影。 徐光华被压着跪在地上,他看了眼被乌云半遮挡月亮,认命闭上眼,心里悲呼:大仇未报,壮志未酬啊! 砰砰两声枪响在耳边炸裂,徐光华耳鸣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他居然没死! 他颤巍巍转头,发现押他的俩马仔已经死的透透的了,而始作俑者居然是个漂亮的女娃娃! “你……” 徐静姝食指一竖让他安静,之后转身,几个轻盈地纵跳消失在芦苇荡。 徐光华愣愣地看着,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徐静姝利用夜色掩护重新靠近他们的大本营,她灵活地躲避,暗暗一看,拐角处守着三个人,所幸他们并无防备。 她想了想,捡了地上几颗碎石子夹在两指之间,找准角度后激射而出,一个立时眼球爆凸气绝身亡,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另外两人听到声响转过头,下一秒同时被石子击中眉心,睁着眼相继倒地。 徐静姝摸上前,在他们身上搜刮一番后再次攀上房顶,往里一看,大厅一共三十来人,正巧老大“四爷”就在其中,她拿着石子比划了几下放弃了,这个角度根本不可能击杀他,她又掏出枪瞄准,可惜要害都恰巧被横梁挡了。 最终,她摸出刚搜来的手雷,研究了一会后将栓一拉往屋内一扔。 “什么东西……” “手榴弹!!” “躲!!!” 底下兵荒马乱,伴随着砰的巨响,霎时间哀嚎声四起。 陈四被炸翻在地,所幸没有伤到要害,他迅速找了掩体躲藏起来。他汗如雨下,哆嗦着摸出配枪,多年征战沙场让他对生死有种敏锐的直觉,这一回,怕是…… 他面露狠色,怕个球,干他娘的! 就在这时,又一颗手雷滚进来,下一秒就被引爆,瞬间手底下的人又死伤过半。 那些被炸伤的在地上翻滚哀嚎,空气中满是硝烟的味道。 四下断肢残臂,陈四什么斗狠的心思都熄了。他嘴唇止不住的哆嗦起来,端起枪悄悄摸到后门溜走。 一阵枪响过后,徐静姝拖着快同她等身高的步枪走了进来。她一路走一路找,遇上没死透的就补上一枪,当她追出后门的时候,陈四已经跑了有一段距离了。 徐静姝举枪瞄准他脑袋。 “砰!”陈四应声倒地。 徐静姝意外转头,徐光华放下枪看她,笑的一脸忠厚:“不介意吧?” 女孩盯着那张神似老头的脸,几秒后,摇了摇头。 “阁下,先撤吧,待会警察要来了。”徐光华提醒道。 徐静姝闻言,将枪一扔转身就走,这时徐光华急急叫住她:“我能不能跟你一起走?” 徐静姝不说好也没有拒绝,徐光华连忙跟上。 徐静姝穿街过巷,一边走一边思索。 两波的收割让她觉得意外,她自认为已经很弱了,没想到山外这些人竟连她都不如。 黎明到来之际,她拐进一条老旧的巷子,巷子地面用青石板铺就,经过几代人的踩踏已经变得平整光滑,一侧是露天的排水沟,里头流淌着黑黢黢的污水,臭气熏天。 走到巷尾,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旧宅子,看着像是旧社会殷实人家的住宅,不过它被炮火轰塌了大半,如今已是时过境迁。 徐静姝推门,院子呈口字结构,屋子连着屋子将中间围出个天井,很典型的徽派风格。她走到东侧屋子推门而入,里头陈列着一张旧床并一张摇摇欲坠的木桌,四面是灰暗斑驳的墙壁。 徐光华看得直皱眉头:“你就住这啊?” 徐静姝可有可,有个地方睡觉,能不淋雨,多好。 她第一次主动开口,问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徐光华坐下,不解:“你说谁?” “你跟老头。” 忽然徐光华灵光一现,惊喜问:“你认识我老叔?” 这回轮到徐静姝疑惑了,老叔? “就是丹青巷卖药材那个!” 徐静姝点点头,他们说的确实是是同一个人。 徐光华解释说:“他是我亲叔,我双亲早逝是他将我抚养大的,后来……我们好久不联系了。”他眼眶泛红,“谁曾想却突然听到他的死讯。” 徐静姝沉默,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男人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继续问道:“那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徐静姝想了想,回说:“他人很好。” “所以你,也是去为老叔报仇的吧?” 女孩点头。 徐光华由衷赞叹女孩的恩义,伸手想拍拍她肩膀却落了个空,他讪讪收回手,问:“你这身手……” 徐静姝不答。 徐光华也不自讨没趣了,而是问:“小姑娘,你有地方去吗?” 女孩老实摇头,她哪都能去,好像又没有地方可去。 徐光华眼神变得更加柔软,说:“我也不瞒你,我在外地也不是做什么正经营生的,要不是因为这,我老叔他也不会跟我断绝关系……你跟我去申城吧,我供你读书,给你买好看的衣服,我把你当亲女儿,凭你这身手,我们一起闯出一番新的天地来,怎么样!” 徐静姝半晌不答,只静静地看着他。 徐光华由慷慨激昂到泄气,神色难掩失望,“你不愿意也没事。” 他掏出些钱放到桌子上:“那这些你拿着吧,去选个好点的地方住。”他又掏出纸笔写了个条子,递给她:“要是有我能帮得上的地方,你可以到这里来找我。” 徐静姝依旧不语。 天更亮了,徐光华看看她,又看了看这破败的屋子,最终叹口气,转身离开。 身后的女孩却忽然喊住他:“喂。” 在火车的哐哐声中,徐静姝跟着徐光华从徽城到了申城,通身上下只背了个破布袋。 至此,我们的故事正式开始。 她不会死 季岛酒店落成于五年前,高千尺,临江而建,奢华大气。 身材纤细的女子正坐在顶楼围栏上,她半个身体悬空,那双笔直的腿在外面随风摇晃,晃得人胆战心惊。 她看着被灯火照亮的夜空,说实话不难看,只是偶尔也会怀念起那一盏昏黄的豆灯。 “大姐大!” 徐静姝一个激灵,回头,杏眼一瞪:“我摔成了肉饼对你有什么好处。” 黑子嘿嘿一笑:“老大让您护送梁小姐回家。” 徐静姝手一撑跳下来,边掸灰边问:“上次那个?” “对嘞,梁议员的独女。” “老徐呢?” 黑子按了电梯,回她:“老大那边还有应酬,应该是不回去了。” 徐静姝嗤笑。 下到地库,三辆霸道的保镖车已经就位,它们牢牢护住中间那辆轿车,保镖们看到她,目光齐唰唰地汇聚。 徐静姝斜眼看他:“就这架势还用得着我?” 黑子上前给她开车门,单手握拳:“大姐大冲冲冲!” 徐静姝白眼一翻,不情不愿的钻进后座。 车里,梁施申朝她笑:“小静姝,又见面啦。”嘴角梨涡清晰可见。 “嗨~”徐静姝回了个极其不走心且短暂的微笑。 梁家从祖上开始就是从政的,姓梁的最近到处带她女儿露脸,想来是要为这位大小姐铺路了。 徐静姝懒懒地靠坐,借着微弱的光亮漫不经心地欣赏着自己新做的美甲。 这可是申城当下的时兴玩意。 “很好看的磨砂红,高级又显白。”梁施申很捧场,“跟你口红颜色很搭哦。” 徐静姝嘴角弯起,递给她个算你有眼光的眼神,“梁小姐还研究这。” 梁施申被逗笑:“我比你应该也大不了几岁吧。” “正式介绍一下,梁施申,26岁,你怕是要叫我姐姐。” 徐静姝做作的递过指尖跟人家碰碰,“小你3岁哦~” 梁施申嗔她:“倒也不必这样比较!” 徐静姝总算真心实意地笑出声。 将人送回去后,徐静姝回到徐宅已经11点了,兰姨已经睡了。 她逮了个女佣问:“今天怎么样?” 女佣照实说:“还是老样子,傍晚又吩咐我们做了一桌子的菜,一直等到天黑,最后又一口没吃就上楼了。” 徐静姝眼睛一冷,最终摆摆手让人走了,她自个儿直奔二楼。 来到卧室,她轻轻推门进去,里头有光源,兰姨习惯留着床头灯睡觉。 徐静姝坐在床沿看着她的睡颜,却被她鬓边的白发刺痛了双眼,她惊觉,兰姨真的老了。 犹记得初到申城就是这个女人为她忙里忙外,那时的兰姨还是个爱笑的胖大婶,跟徐光华虽然没有孩子,但俩人日子过的还算和美。 但现在…… 徐静姝眉眼低垂,轻叹了口气,给床上的人掖好被角才起身出去了。 次日,徐静姝下楼的时候兰姨已经醒了,正拎着水壶在院子里浇花,看到她后,笑道:“起了,去吃早餐吧。” 徐静姝捂嘴打了个哈欠:“你吃了吗?” 兰姨放下水壶,拉着她一齐往餐厅走,说:“我早吃了,哪像你个小懒虫。” 早点是她爱吃的粢饭团和豆浆,徐静姝吃得心满意足,眉毛都飞起来了。 兰姨看着她直笑,笑的褶子都出来了,接着她听她一叹气。 徐静姝神经立马一紧。 果然,只听她幽幽地说: “你啊,知道你身手好,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老跟他们混一块儿到底不是个事……” 徐静姝觉得手里的早餐瞬间不香了。 “……也可以慢慢先谈着,时机成熟了再结婚,也好早点过上正常人的日子。” 听到这,徐静姝坐正,直直地望进她眼睛:“那你呢,什么时候放手?什么时候去过正常人的日子?” 兰姨愣住,换了个坐姿:“我……” 徐静姝继续说:“既然已经回不去了,你又何苦紧抓着不放呢?我们一起搬出去,我给你养老,好不好,干妈?” 兰姨的手开始抖动。 “我,我不行,你看看我……活的都没个人样……连,连孩子都生不出来……我,我……” 她开始变得焦躁,一下又一下地拍自己的脑袋。 徐静姝见状,立马过去抱住她,轻声嘘嘘:“不说了不说了,我们先把药吃了。”她转头催促:“快拿药过来!” 佣人慌忙去找,不多会递了过来。 徐静姝一看:“怎么换了种?” 佣人回答:“唐医生开的,已经吃了有一段时间了。” 徐静姝拧眉,但见怀里人的动作越来越焦躁,她只得把药瓶拧开,好在吃下药没多久她就平静了下来。 徐静姝低头看她,眼睛酸涩。 傻女人。 兰姨熟睡后,一辆机车自徐宅悄然滑行出来,行驶至公路,油门一拧轰的一声消失不见。 机车停至一栋小洋楼前,徐静姝摘下头盔左右看了看,接着才掏出钥匙开门。 屋外阳光明媚,房间里头却浓黑如墨。徐静姝开了灯,暖黄的光线下,一口巨大玻璃缸矗立在屋子中央,玻璃缸无水,里面有一个女人躺在其中。 女人面色纸白,看着毫无生机,但却是徐静姝十多年用心血一点点滋养起来的。 徐静姝撩起衣袖,熟练的用匕首在手腕处深深的划过,献血立时喷涌出来,洒落在女人身上,瞬间被吸收殆尽。 手腕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徐静姝不得不再度割开伤口,如此反反复复,直到熟悉的眩晕感袭来她才停手。 她疲累地靠坐在墙角,闭目养神。 【那个地方】有十三个跟她一样的小孩,他们的编码就是名字,1至13,数字越靠前实力越恐怖。 她曾经目睹过1号出手,移形换影,隔空取物,还能控制人的意识和行为,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能拥有的力量。 徐静姝睁开眼,手腕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再过一会,它会脱落,露出粉嫩的新生皮肉。 她鲜红的嘴唇勾起,眼里尽是凉薄的嘲讽。 1号不是人,她就是了吗? 有人想爬床? 白龙会所是城南最奢华的会所,包间金碧辉煌,陈彬左拥右抱,嘴里嚼着佳人喂来的水果,时不时偷个香,好不快活。 他见大刚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暗笑,“大小姐向来言出必行,说会来就会来,放心吧刚哥。” 小弟们闻言跟着起哄,大刚端起酒杯一口闷下,杯子重重砸在桌上,嘴里骂骂咧咧:“给老子闭上你们的臭嘴!” 眼看大刚要动真格,大伙赶忙见好就收。 恰巧这时门被推开,徐静姝看里面气氛不对,勾了勾唇漫不经心地说:“哪个又惹你们刚哥生气了?” “大小姐。” “没有的事,都开玩笑的。” 大伙赶忙让座,气氛随即再度活络起来。 就见大刚前一秒还横眉怒目,在看到她后瞬间没了脾气,那脸上笑得褶子都出来了:“静姝,好久不见。” 徐静姝施施然坐下,端了杯酒与他一碰,扬眉笑:“可不嘛,我们大刚哥一走就是半年,在外面逍遥快活哪还记得起我们。” 大刚赶忙摆手,“我每天忙得跟陀螺似的,压根没时间玩!” 大刚是徐光华义子,大徐静姝三岁,两人是一块长大的,算半个青梅竹马。 他对徐静姝的心思是司马昭之心,帮派上下看得透透的,可惜神女无意,他注定无法心想事成。 在座都是糙老爷们,陈彬很有眼色的又叫了两个公主陪徐静姝喝酒。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自然没有这么多顾忌,酒酣耳热之际,大家玩的也越来越大胆。 徐静姝摇骰子输了,陈彬怪叫一声,起哄道:“大冒险大冒险!” 徐静姝侧身撑坐,无所谓的耸耸肩。 陈彬小眼一转:“请大小姐任选在座一位异性,湿吻三分钟!” “呜呼~” 一时间,包间内口哨声起哄声四起。 大刚在角落默默用矿泉水漱了漱口,难掩期待。 徐静姝轻笑,伸手一指,“那就你吧。” 大刚看向她指的那个人,好悬没把后槽牙咬碎。 陈彬吓得连连求饶:“大小姐诶!您可别拿我开涮啦。” 徐静姝不紧不慢:“不是你说的,任选,怎么,你是女的啊。” 表情何其无辜。 陈彬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象征性扇了自己几个耳光,笑嘻嘻地改口:“我的错我的错,大小姐自己来决定。” 徐静姝轻哼,“这可是你说的。” 她左右看了看,一把勾过右手边陪酒的公主,将人按在沙发上亲了上去。 女人的嘴巴是柔软芳香的,带有淡淡酒精味道,尝起来不让她反感。 徐静姝舌尖一顶,女人被迫门关大开,她顺势探入,缠住她那果冻般柔润的舌头,两片柔软相互嬉闹一番后,她又将人口腔每一寸都探索了之后才退出来。 接着一把将已经被亲得晕晕乎乎的女人推开,丝毫不拖泥带水。 刺激,太刺激了。 在场男人下意识喉咙滚动。 陈彬从指缝偷偷看了眼脸黑如墨大刚,心想,完了!真的完了! 徐静姝整整衣物,好整以暇地说:“可以了吗?” 陈彬都快哭出来了,“可以,当然可以……” 闹到后面大伙都累了,有歪坐在沙发的,有靠在桌子上的,全都洋相百出地酣睡起来。 徐静姝和大刚则是来到了阳台,这里有桌椅,可供客人透气。 大刚说起自己在柬埔寨的日子,说着说着,他顿住,神情纠结起来。 徐静姝抿了口酒,淡淡道:“有话就说。” 大刚凑近了些,说:“回来前桑西让我带个东西给干爹,我偷偷看了眼,是那玩意。”大刚两指并拢往鼻子凑了凑。 徐静姝眼神一凝:“毒?” 大刚隐晦地点头。 青帮是申城最大的帮派,分四大堂,他们能这么顺利的取代白虎堂前堂主,并迅速在城南站稳脚跟,除了他们本身的战力之外,也因为徐光华对外有个好名声。 大家一提起“老刀”,十个有九个夸他为人仗义,有原则。 他曾在公开场合表态,只要在他辖下绝不容许毒品出现,他要打造一个干净的有秩序的地带,这也是议员对他青眼的原因。 “他什么态度?” “看不出来,所以我不确定他是否事先知道这玩意。” 这可是要命的东西,怎么可能不知道。 徐静姝又问:“那你什么打算?” “静观其变吧,我回来之后反而心里突突的,总感觉有事要发生。” “那就先这么着吧。” 现在已是深夜,徐静姝懒得再跑,拿了房卡去休息。 浴室雾气弥漫,朦胧间是玲珑有致的胴体,肩膀平直纤细,突出的蝴蝶骨再往下是两个腰窝,接着便是挺翘圆润的蜜臀。 她转过身,锁骨已经蓄了些水,泡沫滑过匀称的双乳。 徐静姝手往下探,捏住了那根恼人的东西。 她恨恨地想,亲个嘴把火给惹出来了! 这玩意轻易不出现,一旦出现必须得释放过后才会消失。 徐静姝烦都烦死了,她红着眼角,一手撑着墙壁,一手上下滑动,粉臀微微摆动,自己疏解起来。 好不容易到达顶端,这澡也算白洗了。 她不得不又洗了一遍。 折腾许久,她裹着浴袍进了卧室,正准备吹头发睡觉呢,门又被敲响。 她骂了声,丢下吹风机去开门。 竟是那个陪酒女。 她意外地扬扬眉,“你来做什么?” 秀秀完全看呆了,这个又高又漂亮的女人明显刚洗完澡,她穿着浴袍,胸前皮肤白皙似雪,头发湿漉的垂在肩上,眼角被蒸汽染上一层薄薄的蔷薇色,嘴唇艳红,美的不可方物。 “喂!”徐静姝不耐烦。 秀秀心一横,“需,需要陪床服务吗?” 门啪的被关上,娇娇呆了呆,不甘心地抬手敲门。 不想她后面的门开了,从里头出来个高大年轻的男人,他板着脸朝她走来,手一伸将她像小鸡仔一样提溜起来。 她被一路提溜到电梯,被扔了进去。 男人狂按关门键,变按边骂。 “陪你妈陪,老子想陪都还没机会陪呢。” 门一关,徒留她一个人在电梯里凌乱。 ———— 可以拥有大家的留言和珠珠吗?????? 她超能打 武馆里,两个壮汉正在擂台上较量,四周站满了看热闹的小弟。 陈彬一记直拳朝大刚当胸袭去。 大刚两手握拳格挡,再顶膝逼退他的攻势,在他后撤时顺势跨步紧追一记勾拳。 被掌刀挡下后立即变换身形,右腿一拧带动左腿,一个鞭腿狠狠砸下。 陈彬不敢硬扛猛然后退,大刚却不给他机会,纵身一跃一个飞膝将人撞到擂台边缘。 “好!”小弟们纷纷喝彩。 陈彬下盘一沉,再度摆开架势。 大刚挑衅般冲他勾勾手指。 陈彬当即鱼跃而起,捏紧拳头重重朝大刚脸面砸去,大刚侧身一躲,在陈彬落地的瞬间沙包大的拳头直砸得他小臂发麻。 两人来往十几招打得虎虎生风,大刚寻着机会由拳变爪将人擒拿住,扫堂腿配合过肩摔将人掼倒在地,两膝死死压制他。 陈彬拍拍地板,呼哧呼哧地喘气:“认输认输,刚哥快放了我。” 大刚将人拉起来,毫不留情地嘲笑他。 “你小子也太虚了。” 恰此时,人群自动分出个道,徐静姝悠闲走近,饶有兴致说道:“巧了不是,正好我也手痒痒,跟我过两招?” 大刚看到她还没来得及乐,一听这话立马变得苦哈哈:“姑奶奶你饶了我们吧。” 徐静姝白他,:“怎么,你个大男人还怕我一个弱女子啊。” 大刚认怂:“怕怕怕,不跟你打不跟你打。” 在场男人有一个算一个,齐齐摇头表示拒绝。 徐静姝冷笑一声,自顾自挽起头发,用最淡然的声音说着最狠的话:“麻利点我就下手轻点。要是再推三阻四,可就别怪我不客气哟~” 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大刚只觉出门没看黄历,没办法,他们只得硬着头皮上。 谁料徐静姝忽然往人群中一指,“你,也一起来。” 原本在人群中幸灾乐祸的黑子:?! 三个大男人最终认命的排排站,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讲究什么武德,一致摆开架势,齐齐攻向眼前的纤瘦女子。 徐静姝嘴角一勾,直直迎上去与三人打作一团,噼里啪啦,拳拳到肉。 三个男人的痛呼声此起彼伏。 徐静姝就像一只轻盈的蝴蝶,格挡、侧踹、脸捶、砸肘、空中后踢等招式使的游刃有余,只有当事人知道,看似轻飘飘的绣花拳头却重若千斤,他们只能苦苦支撑。 约莫一刻钟,徐静姝渐渐失了耐性,于是招式变得更加凌厉了。 她一个飞身空中连踹,直接将三人一齐放倒在地。 看到这大伙知道,今天这出算是过去了。 “呜呼~” “大小姐威武!” 三男躺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 这一刻,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徐静姝将他们拉起来,纯良无害地歪了歪头:“哥哥们,承让咯。” 三人:“……” 活动完,几人在茶室就坐,徐静姝自有茶艺在身,一番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令大刚眼睛都看直了。 徐静姝伸手:“请。” 端起茶杯轻轻一抿,口齿生香,回甘绵长。 陈彬赞叹:“还得是大小姐!” 其余二人满脸赞同。 这时黑子让人拿来几样东西,递给他们,“这是上回运进来的货,给你们留了几部最好的。” 陈彬一脸新鲜,“智能手机!” 黑子:“对,这玩意在华国和美国已经普及了,要不了多久我们这也会兴起,这玩意在市面上最少卖这个数。” 陈彬眼馋:“这可是块大蛋糕。” 大刚:“别惦记了,咱们只是个堂口。”他摇摇手机,“这玩意想进来得跟好些人分。” 黑子:“可不嘛,漕帮扣一半,剩下的,总坛拿两份,最后才是我们四个堂口分!” “他娘的,漕帮那伙吸血鬼!” 大刚冷笑:“谁让码头在人家手里。” “啥时候咱也能当回大头。” “怎么,想造反啊。” 大伙嘻嘻哈哈地说笑起来。 徐静姝从武馆出来的时候,天空阴沉正下着雨。 她驱车到了市图书馆,有什么比在雨天看书更舒服的事呢? 这时的图书馆人不多,她找了本书坐在老位置,时不时看向外面,看看砸在玻璃上的雨水,看看被风吹得来回摇摆的树枝。 她在雨中苏醒,她喜欢雨。 “小静姝。” 徐静姝回头,竟是梁施申,她手里拿了本她不会去选的硬皮书站在一旁,对她微笑。 她有些意外:“梁小姐?” 梁施申作不依状,一边坐下一边嗔她:“人家说一回生二回熟,你怎么也该叫我声姐姐了。” 徐静姝无声抗议。 梁施申只是恰巧路过,进来借书的。原本借完也就走了,现在鬼使神差般坐了下来。 两人打完招呼也不多话,各自翻看起手里的书,外头狂风骤雨,屋内静谧和谐。 等梁施申抬头,原本阴沉的天空更黑了,时间已经不早。 她轻声问:“你怎么回去呢?” 徐静姝咔咔活动了下脖子,说:“我开车来的。” 梁施申似乎眼里闪过失落,她笑说,“那咱们得就此道别了哟~天色不早,你记得早些回去。” 临走前,她还央着徐静姝交换了一波手机号。 就在梁施申起身的那一刻,原本后边几个装模作样看书的便衣保镖立马跟了上去。 徐静姝微微一笑,温室里的大小姐。 没多回,她收拾收拾也离开了。 等她回到徐宅,察觉到气氛不对。 女佣小声说:“老爷回来了,他和夫人好像吵架了,动静挺大的。” 正说着,徐光华从楼梯下来,看到她,脸上扯出笑意:“静姝回来了。” 徐静姝抬眉问:“你这是?” 徐光华扬扬手里的包,苦笑:“我出去住几天,你陪你干妈吃饭吧。” 他往前走了几步,又问:“钱够用吧?” 徐静姝拿着堂口干股的,自然不会缺钱。 而徐光华仿佛也只是例行一问,得到回复点点头就走了。 徐静姝淡淡看着这个渐行渐远的富态背影,眼神复杂。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感觉老徐跟老头,真是越来越不像了。 酒桌上那套 徐静姝见兰姨眼眶红肿,面色一沉,问道:“他欺负你了?” “他说要跟我离婚。”兰姨止不住的哭腔。 “那你怎么想?” “他是开玩笑的,对吧?”兰姨紧紧抓住她的手臂,颤抖,“凭什么,凭什么啊……” 徐静姝看着这个冥顽不灵的女人,脸上难得透出一丝疲惫,她挥挥手让人去拿药过来。 外面依旧电闪雷鸣,这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偌大的餐桌上,女子在灯光下独自用餐。 …… 从小洋楼出来,徐静姝跨上她的座驾,油门一拧轰然朝武馆驶去。 连下了好几天的雨,这雨一停秋天好像就到了,阳光照在皮肤上都没这么热了。 她穿梭在种满梧桐树的街道,细密的光影打在她身上,美不胜收。 机车刺啦一声,一个完美的漂移车稳稳当当停在武馆门口。 早有小弟前来迎接:“大小姐来啦。” 徐静姝钥匙一抛,鼻尖微皱:“什么味道?” 小弟嘿嘿笑:“大小姐鼻子真灵,刚哥他们在里头院子炖香肉,老香了!” 徐静姝撇嘴。 七拐八拐进了院子,就看大刚几个在那围着炉子流口水,她满脸嫌弃:“啧,德行。” 大刚嘿嘿直笑:“咱就好这口,一大早得了好肉迫不及待的整上了。”他转头又嚷嚷:“细九!山赖呢!” 小弟着急忙慌地抓着一棵香料跑过来:“来啦来啦。” 徐静姝在躺椅躺下,刚放完血还有些疲惫,她眼睛半眯,幽幽说:“我不吃这东西的,你们去给我搞点能吃的来。” “好说!”大刚拿出手机,“正好黑子在外头办事,我让他顺道带你爱吃的鱼片回来。” 鱼片粉嫩,薄如蝉翼,满满一盒单独分装,盖子一掀,乳白色的汤还冒着热气,趁此时把黑鱼片全数下入汤里,闷上半分钟,又嫩又鲜,直教人把舌头都要吞下去。 一双筷子伸过来,啪的被徐静姝拦开:“那一大锅不够你造的?还惦记我碗里的。” 黑子委屈巴巴:“大老远给您带回来,好歹赏我一片尝尝味啊。” 徐静姝冷哼:“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啊,吃你的狗肉去。” 陈彬往他碗里添了一筷子香肉,笑得贱兮兮:“授受不亲,快吃快吃。” …… 吃饱喝足,几人围坐一块闲扯。 陈彬剔着牙说:“……三天两头来,跟苍蝇一样没得叫人恶心,我现在好几个场子受了影响,真恨不得一梭子全给他们扫了!” 大刚抿一口茶:“不多派些弟兄看着?” 陈彬摇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他娘的跟我打游击呢。” 在座的算是了解他的,猜到他恐怕又捅了篓子,徐静姝撑着下颌语气揶揄:“你哪得罪他了,人家这样针对你?” 果然陈彬脸上一时间有些不自然起来。 黑子忍笑接上:“我们彬哥情场浪子到哪都有美人收留,这一不小心卧到杨大牙不知第几个姘头的香闺里了,被人家当场撞破了,这不人家咽不下这口气,就……哈哈哈。” 陈彬踹他:“操!就你有嘴。” 杨大牙是城北朱雀堂堂主,嗜甜如命又爱玩女人,这人没什么本事,传闻他是因为曾经救过帮主杜少卿一命才上位的。 徐静姝漫不经心地提议:“你可以请玄武堂的去你那坐坐,如果一不小心两伙人撞上了,再一不小心磕磕碰碰了,那就成了他们两个堂口的事了。” 杨大牙跟娇娇(玄武堂堂主)有旧怨。 虽然一个帮派里的,明面上不得残害同门,但出来混的彼此难免有摩擦,只要不闹出人命大家基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彬恍然大悟:“对啊!比起他俩的仇,我这算个屁啊,我这就叫人请他们来,玩儿的我全包!” 陈彬急匆匆走了。 是夜,徐光华让几人陪他赴宴,还特意叮嘱他们穿的正式点。 徐静姝挑了件红色丝绸长裙,配了相衬的宝石耳环与项链,她偏爱饱和鲜艳的口红,整个人看上去冷艳又张扬。 大刚殷勤地为她打开副驾驶车门,香风拂过,大刚依依不舍的绕回驾驶室。 徐静姝问:“他们呢?” “黑子过去了,陈彬晚点到。” “喔。”徐静姝翻下镜子欣赏自己的妆容,片刻后满意的合上,转头看向窗外的夜景。 大刚用余光看看她,又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绝配!他在心里暗暗窃喜。 晚宴定在申都大酒店的包间内,两人到时,里面已经坐了半数人。 徐光华看到他俩,笑着招呼:“静姝,大刚,坐这。” 徐静姝坐在徐光华右手边,在她的右手边依次是大刚、黑子。这时她才发现,居中坐着的是青龙堂堂主杜文则,他是杜少卿的侄子,也有传闻说他是“真太子”。 杜文则左手边是个戴着眼镜的男人,瞧着文质彬彬的。 入座后,杜文则从中介绍起来,原来这个男人姓马,是个搞互联网的,听说在华国小有名气。 这次来,主要是想把业务拓展到申城,恰巧拍下了城南的一块地做办公楼,这不,由杜公子牵线拜山头来了。 马老板会做人,一圈酒敬下来不着痕迹把在座众人捧了个遍,气氛一时间颇为融洽。 “……前天有幸与梁议员一块喝茶,他在我面前一个劲地夸您呢,他说您为人大度,处事公道。” 酒桌上就这一套,奉承、拉关系,再不动声色的彰显一下自己的实力。 徐静姝无聊的想打哈欠,她余光一扫,陈彬位置还空着。 大刚晃晃手机表示电话打不通,他们心里都有不好的预感。 宴至尾声,马老板识相地让下属奉上“特产”,又大方表示,如果没有尽兴,不限场地随他们开心,一切费用由他全包。 看这意思他们是打算去下一场的,徐静姝婉拒。 于是马老板顺势递上一张购物卡亲自送大小姐到门口。 大刚也随她一块离了场。 不想刚出门没多久,黑子快步追上来,他拿着手机神色慌张:“出事了!” 陈彬身死 陈彬死了! 大刚表情空白,显然还没从这个消息中缓过神来。 黑子:“老大让我们别声张,先去看看,他过会来。” “那还愣着干嘛,走呀。”徐静姝旋身往外走,黑子扯着大刚赶忙跟上。 三人同驾一辆车到了尊皇夜总会,这里大门紧闭。 黑子上前敲门,三声过后,里头传来声音:“谁?” “你黑爷,快开门!” 门应声而开,里头烟气缭绕。 小弟看到他们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大小姐,黑哥,彬哥,彬哥他……” 徐静姝问:“陈彬人呢?” 小弟领着他们来到一个屋子前,哽咽说:“被人捅了十几刀,当场咽气了。” 推门进去,陈彬躺在桌子上,衣服被鲜血染成暗红,他双目紧闭面色青白,已然没了气息。 看到此,大刚和黑子的眼眶瞬间变红,徐静姝面露不忍,看了眼便移开目光。 大刚双拳紧握,咬牙问:“人呢!” 小弟拖拽着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过来,他鼻青脸肿,哪怕是被扯着头皮脸都变形了也没多少反应,出气多进气少,看着没少受折磨。 大刚看到此人大大恼火,他想点支烟,点了半天没点着,他连烟带火砸在男人脸上,一脚踹过去,“操你妈的!操操操!” 男人被踹的嘴角渗出血沫,抑制不住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又嗬嗬低笑,那声音就像被痰堵住喉咙,直教人难受。 大刚火冒三丈,对这人猛扑过去,有种势必弄死他的架势。 但下一秒他就被徐静姝按住,她沉声说:“再打就死了。” 大刚红着眼要争论,黑子这时过来,将两人拉到一旁,低声说:“查清楚了,他不是道上混的……” 大刚怒道:“绝对有阴谋!” 徐静姝揉揉眉心,“你继续说。” 黑子看看两人,“这个男的有个对象,他对象就是前段时间那个小太妹。” 说起小太妹徐静姝有印象,陈彬带着她来武馆玩过几次,见着她总姐姐姐姐地叫。 “小太妹跟陈彬搞到一起的事被这个男的知道了,小两口当街吵架,推推搡搡女的被卷进车底死了。这男的把所有的账全赖在陈彬身上,他一直在这守株待兔,就等陈彬出现……” 大刚一把抓住黑子衣领,怒发冲冠:“你查半天就查了个这?我兄弟就因为这档子事没了?!” 徐静姝忍无可忍,伸手将黑子解救下来,将大刚一推,冷声说:“你他妈再给我添乱试试!” 大刚踉跄两步撞在墙上,他呆了呆后顺势滑坐在墙角,七尺大汉就这么捂着脸低泣起来。 徐静姝心情沉重,陈彬的死她也有责任。 没多久,徐光华来了。 他先去看了陈彬的尸体,出来时候面沉如水。 “不早了,都先回去吧。” 徐静姝走到门口,身后一声沉闷的枪声响起,她回头,那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倒在血泊中,收枪的正是徐光华的心腹。 正巧徐光华看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徐静姝古井无波地转了回去。 这晚,她没有回徐宅,而是在小洋楼,在那个未苏醒的女人旁边枯坐到天亮。 次日,她收到了徐光华的通知前往白虎堂堂口,她到时发现堂口大小的头目在里面。 议事厅。 坐定后,徐光华开口了,他先表达了一番对于陈彬意外逝世的惋惜,而后话音一转,沉声说:“就此事而言,归根结底是陈彬个人行为不检造成的。我再三强调,今时不同往日,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也不要乱搞男女关系!现在出来混,靠的是脑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说到这,徐静姝感觉他的视线落在了他们这边。 她侧目一看,果然看到大刚一脸的不服气。 敲定陈彬后事之后,接下来要讨论的就是原属于他的场子的归属了。 两家夜总会、两家洗浴中心、两家游戏厅,还有一家三星级酒店的赌场经营权,说多肥倒没有,但也足够让人惦记。 蠢蠢欲动的可不止一人,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那些话听在大刚耳朵里,就是自家兄弟尸骨未寒这些人就惦记分他的遗产了。 大刚忍了又忍,最后一拳砸在桌面上,咬牙说:“这是我兄弟的场子,你们想要,没问问我的意思!” 潘连胜是白虎堂几个香主之一,是跟着徐光华的老人了,他开口讥诮:“刚子,你现在就想做咱白虎堂的主早了点吧,你问过刀老大意见了吗?” 这些老一辈的惯常看不惯他们年轻人,顿时几个老骨头对大刚群起而攻之。 这时一道女声幽幽开口:“给我吧,我先看着。” 场面霎时一静。 大家有些意外,这位大小姐虽然平常没人敢轻视她,但在帮派事物里存在感并不高,主动出来倒是第一次。 潘连胜扯扯嘴角,说:“大小姐,管场子可不仅仅是能打这么简单的,还得会用人,还得会用脑!” 徐静姝转着手里的茶杯,微微一笑:“多谢胜叔教诲,日后一定时时向您请教。” 她一用劲,咔嚓一声,手里的茶杯立马化为齑粉。 众人惊骇,潘连胜更是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你,你……” 他连连看向首位的徐光华,不曾想前一刻还在说不要打打杀杀的人,此刻就跟失明了一样自顾自点起烟。 尘埃落定,这是徐静姝多年来首次走到台前参与帮派事务。 此前陈彬手底下的个别马仔见换成个女的做老大,心里很是不服,被她组织了几场擂台赛打的服服帖帖。 期间也有些人来找事,她先按兵不动,等闹的人尽皆知后,她单枪匹马挨个杀到人老巢,把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揪出来,好一顿狠揍后绑成一团扔在了大街上,从此沦为道上笑柄。 这其中就有潘连胜。 那天徐静姝俯身看着这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意味深长地说:“胜叔,出来混光能打肯定不行的,要很能打才行。” 此后再也没有人敢轻易来招惹她的场子了。 于是乎徐大小姐的日常就多了巡视场子这一项 这天,她刚查完赌场的账,走出门发现飘起了鹅毛大雪。 又是一年了。 她哈出白气搓搓手,刚上车就接到徐宅电话: 兰姨晕倒了! ———— 碎碎念: 女二出场会慢些,先让徐老大独自美丽。 看过我写肉的姐妹都知道,不会让大家失望的,啾咪~ 多多留言和珠珠,加更哟???gt; 梦魇 徐静姝匆忙赶到医院,问:“怎么回事?” 佣人急的眼都红了,“夫人原先在院子里看着雪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倒下了……” “她身体本来就不好!你们……!”徐静姝忍着怒火,罢了罢了,何必迁怒无辜人。 她看着亮灯的急救室,抿紧了嘴巴。 等待最是煎熬,窗外亮起了灯,雪花在夜空中像鹅毛一样簌簌飘落。 一定要挺过来啊,你不是最爱看雪了吗? …… 皮鞋踏地的声音闷闷传来,她抬头,看到徐光华背光走来。 “静姝,还没出来吗?” 徐静姝淡淡一扫,随即转开了眼。 他在她身边坐下,叹气:“吉人自有天相,她会好的,别担心。” 两人沉默无话,幽深寂静的走廊里只有徐光华时不时用手机回消息的声音。 “最好是意外,不然,我必定百倍奉还。” 徐光华手一顿,他余光看过去,却见徐静姝正盯着雪白的墙壁,似乎只是自言自语。 他隐晦的注视她一会,见她没有别的反应,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手机上。 终于,手术灯灭,两人同时起身。 徐光华上前着急询问:“医生,我太太怎么样了!” 医生看他满是关切之情,忍着疲惫说:“病人已经暂时脱离生命危险。” 徐静姝赶忙问:“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医生看看她,眼底难掩惊艳,耐心解释说:“是心力衰竭导致的骤性休克,家属要做好给病人移植心脏的准备。” 徐静姝如遭雷击,心脏移植……怎么会这样…… 她在图书馆有看过此类研究,知道按本国当下医疗水平来讲,手术成功率不到30%,前提还得有能完全匹配的心脏。 徐光华忙追问:“这……怎么这么突然!会不会搞错了!我太太之前没生过大病的!” 医生叹气:“你们的心情我理解,但,还是早做准备吧。” 在护士的带领下,两人换上无菌服进入重症室,兰姨在病床上昏睡,口鼻插满了管子。 徐静姝碰碰她的手指,传递过来的是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的冰凉,她鼻尖微酸。 …… 从病房出来,徐静姝红着眼眶一拳砸在墙上,墙体应声凹陷,她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忽然,她阴恻恻的低笑:“你也有份吧。” 徐光华心脏猛的一缩,强笑:“瞎说什么呢,怎么会跟我有关系。” 徐静姝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猛地贴近他,声音森冷:“就是你,刽子手,我不会饶了你的,我要把你的皮剥下来,桀桀桀……” 画面一转,回到了搬家的那天。 弄堂里,徐静姝身形瘦小却轻轻松松扛起大件,徐光华惊异之余,一阵风吹过掀起了布帘一角,他看到了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血红,满眼血红!布帘下是一个玻璃缸,那里面分明躺着个人,一个肌理裸露没有皮肤的人,随着“它”的呼吸,血管和肌肉在跳动! 咚的一声,徐光华惊醒,他喘着粗气听门外边训斥佣人的声音,眼底是散不去的恐惧。 …… 兰姨暂时转到了普通病房,现在紧要的就是等到配型的心脏进行移植。 “喝点水。”徐静姝扶起她。 兰姨小口小口的喝完,轻声说:“这不是还有她们在嘛,你不用天天来的。” 徐静姝美目一瞪,不满道:“做什么,嫌我烦啊!” 兰姨对她无可奈何:“你这丫头。” “干妈!今天怎么样啊?” 大刚提着水果风风火火地进来,兰姨看到他,乐得眼睛都弯了:“你咋也来啦,你们这三天两头的往我这跑,约好的吧?” 大刚快速瞄了一眼徐静姝,对兰姨笑:“我们对您的孝心可不都一样的嘛。” 兰姨手指点点他,又看了看床边的徐静姝,只见她神色平淡,不由心里惋惜起来。 天好容易放晴,花园里许多出来晒太阳的病人。 “还没找到匹配的心脏吗?”大刚眉头拧成一个结。 徐静姝两手插兜漫无目地看景,随口回道:“哪有这么容易。” “没别的办法吗?” 徐静姝停下脚步看他,逐字逐句的说:“我看老徐最近没少为这事忙活,至于你,就不要跟着添乱了。” “咋我就是添乱了呢?” 徐静姝懒得理他,腰一扭往停车场走。 大刚追上:“等等我,我没开车!” 申城第六监狱。 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铁门缓缓拉开,犯人们推推搡搡挤出去,珍惜这难得的放风时间,哪怕此时正在下雪。 狱警对此见怪不怪,倒是那个落在后头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眯起眼高声呵斥:“0616!磨磨蹭蹭的干啥呢!走快点!” 男子脚步虚浮,脸色比这天空还要青灰,听到骂声也不毫无反应。 在狱警看来这纯粹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挑衅,顿时火冒三丈,上前一脚将人踹出铁门,“耳朵聋了!跑快!” 张子防摔倒在地,身下是湿冷脏污的泥地,耳边是囚犯们的污言秽语。 “……赵老四,让你温柔点,你看都把人家搞的路都不会走了……。” “……去你妈的,你可比我还多弄了一回……” “……哥儿几个别争了,咱们可都没少爽!” “……哈哈哈……” 好一会,他才凭着本能挣扎起来,一瘸一拐的挪到无人角落。 放风时间说没就没,哨子一响,他们又慢悠悠的排队进监室,急的狱警在边上拼命挥舞警棍催赶。 冬天入夜快,晚上在活动室看会电视的功夫就得熄灯了。 灯一熄,墨色笼罩,万籁俱寂。 牢房原本鸦雀无声,可约莫一刻钟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开始响起。 张子防忽然被人捂住了口鼻,紧接着裤子被人扒下,他奋力挣扎呜咽出声,换来的是另一股力量的压制,他被强硬的分开了腿,一根灼热的东西贴着他屁股蹭动几下后,他的括约肌再度被野蛮的撕裂,在不止一股的粗喘呼吸中,床板咯吱咯吱的在黑夜中响起。 他还在挣扎,却当头迎来一记重拳,在他眩晕之际,那人直接卸了他下巴,把一根腥臭玩意捅进了他嘴巴。 夜色如墨,张子防的眼神慢慢变得灰暗,他仿佛失去了五感。 只有心底一遍又一遍的祈求着。 谁都可以,谁能来救救我…… “0616,有人探监!” 来探监的女人面色病态苍白,她看到弟弟,拿起电话说:“子防,姐姐有办法救你出去了!你再忍忍,啊?这次绝对可以!” “……你再忍忍……” “……你再忍忍……” 张子防全程歪着头,似乎在隔着玻璃看着她,他扯开嘴角痴痴地笑,笑着笑着,眼泪流出来。 她不是好人 徐静姝从后座里拎出食盒,里头是兰姨爱喝的鸡汤,炖得软烂入骨,热气腾腾的一碗下去,整个人都能瞬间暖和起来。 门一关上,一个枯瘦的女人站在驾驶室的位置,脸白的跟张纸一样。 这要换成常人指定被狠狠吓了一跳,但徐静姝眼睛都不眨一下,气定神闲地问:“有事吗?” 这个女人不是第一次出现在这周围了。 她每次出现都穿同一件衣服,虽然洗的发白,但还算整洁。 她被冻得打抖,仰头看看徐静姝,喉咙上下一动,说:“我这有你要的东西。” 徐静姝眼神变得森蚺,声音沉了半个度:“什么?” 女人摸着左胸口:“这个,你要的。” 徐静姝上下打量着这个女人,而后从包包里拿出钱包,抽出两张递给她,下巴一抬:“去对面等我。” 女人神色一喜,但并没有要伸手拿钱的意思。 徐静姝往前一递,语气称不上好:“别耍花样,不然后果你承担不起。” 女人这才擦了擦手接过,连连道谢。 从病房里出来已经过了一小时,不知道那个女人还在不在。 徐静姝不抱期望,她慢条斯理地走进小店,在角落里看到了她。 一个饭碗一个菜碟,都已经吃的干干净净。 看到她来,女人明显松了口气,见她招手,丝毫不犹豫跟着走出去。 回到停车场,徐静姝一按车锁,说:“上车。” 女人系安全带的动作并不生疏,徐静姝有些意外,毕竟汽车这东西当下还是顶级奢侈品。 车子缓缓上路,徐静姝问:“说吧,你是谁?” 女人说她叫张子陌,原本是申城文华中等学校的老师,现在是一位肾衰竭患者。 “……医生让我换肾,可我们哪有那个钱啊。”张子陌苦笑,“偶然一次,我弟弟单位划下来一笔款项,正好由他经手。他是个极聪明的人,短短时间里,他就利用这笔钱将我的手术钱赚够了,可还没等还回去就被举报了……” 徐静姝悠悠道:“挪用公款数额巨大,但是有归还情节的应该判十年以下。” 张子陌点头,语气沉重:“判了六年。” “那你找我是?” “我已经是一脚踏进棺材板的人了,我这心脏就给需要的人吧,但是我有个要求。” 徐静姝:“说说。” “救救我弟弟!” 徐静姝不解,“按时间推算,他刑期应该已经过半……” 原本还算得体的女人这时变得迫切起来,她语气笃定且透着哀求:“一定要救他!他现在很不好,如果,如果再让他呆在那里,他会死的……” 徐静姝猛地将车急停,张子陌狠狠往前栽去,又被绷直的安全带扯了回来。 徐静姝不给她思考的机会,深深的盯着她,问:“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急需心脏的?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符合条件的?说!” 张子陌脸更白了,“我……” 徐静姝嘴角一勾,美丽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她逐字逐句轻声说:“但凡有一句谎话,我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这是一座新落成的桥,还没有正式投入使用,人迹罕至,桥底下,是湍急的河水。 张子陌一抖,她说:“我,我经常跑医院,久了就跟里面的人混熟了,我是偶然间听到特护房有人要心脏移植,又打听到了血型跟我正巧相配,所以最终决定试一试。” “我,我不要钱,只要你肯救我弟弟,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她两手急急搓着,声音哀戚,视死如归。 徐静姝收回气势,指尖点了点方向盘,冷笑:“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他们说,说你们是道上的。女老大,求求你想办法救救他,求求你了。” 徐静姝叹息:“真不知该说你是勇敢还是愚蠢,什么都是听说就敢送上门来。” “没办法了,真的没办法了啊……”张子陌捂着嘴哭的泪流满面,声音悲怆。 将人捎回去后,徐静姝打电话问:“心脏有消息了没?” 得到否定回答,她烦躁的将手机扔在副驾驶上。 夜晚,小洋楼内,徐静姝注视着正在愈合的伤口陷入了沉思。 …… “0616!” “0616!” 谁在叫他…… 恍惚间,他好像躺在了医院,接着又回到了牢房,场景变换,虚虚实实。 “子防,再坚持一下,姐姐马上来救你!” “姐,好痛啊……” 似乎有人抬起他,嘴巴不知道碰到个什么,他下意识咬紧了牙关。 他再度被强硬撬开了嘴,在反胃之前,味蕾擢取到一抹清甜,他开始本能的吞咽。 “子防,好好活下去,跟阳阳好好活下去。” “姐,你要去哪?” “……好好活下去。” “姐!!!” 张子防弹坐起来,他浑身大汗,呼吸犹如破风箱一般粗重。 “喂,醒了?” 有人踹了铁栏杆一脚,发出哐当的声响。 张子防僵硬转头,却发现是几张陌生的面孔,虽然看着不善,但眼里少了那种令他作呕的淫邪。 他松了口气,迟疑一会,开口问:“这是哪?”声音艰涩沙哑。 领头那个叼着根烟,闻言嗤道:“哪?牢里呗。” 张子防扫了一圈,又问:“我怎么在这?” 男人拇指一指自己:“你小子走运了,以后跟着我铁哥混,没人敢动你。” 张子防并没有放松警惕,“为什么帮我?” 铁哥吐了个烟圈:“你个小白脸话真多!有人要罩你,就这么简单!” 张子防脑子一转立马有了猜测,他急急问:“我姐姐呢,她人在哪?” 铁哥不耐烦了:“你姐谁?” “张子陌,我姐!她怎么样啦!” 铁哥烟头一弹背过身去,“什么玩意,听不懂。” 张子防掀被下床,但由于身体过于虚弱直接软在地上,他爬前几步,抓住铁哥的裤腿,哀求说:“让我见见她,让我见见她!求你……” 铁哥踢开他:“嘿,你!” 铁哥的小弟上前架开他,他红着眼挣扎:“让我见见她,见你背后的人也行,大哥,拜托你了!帮我传个话,求你!” 铁哥咬牙:“真会给老子找事!” 徐静姝推着兰姨出来放风,立春一过,草木抽芽,空气都澄澈许多。 兰姨感慨:“在这都呆了这么久啦。” 徐静姝闻言,笑着接话:“过几天你个小老太太就可以回家啦。” 兰姨笑着拍拍她的手,“是呀,回家啦。” 这时徐静姝电话响起,她接起来听了会,最后淡淡说:“不见。” 车子平稳的在路上行驶,徐静姝瞧了眼手腕,心里给自己下了定论,她果然不是个好人。 ———— 碎碎念: 满200收会加更哦~ 大家一起召唤女二吧 ? ′? ? `? ?? 她还有个妹妹(加更) 房间内,云雨初歇。 女人的手指在男人胸口画着圈,她嘟起嘴问:“你到底什么时候跟她离婚啊。” 男人刚要点烟,想了想还是放了回去:“再等等,她不肯离。” 女人不依,“再等下去咱们孩子都要成私生子了。那老女人真是命大,这都能救回来。” 徐光华听她这样说皱起了眉,他说道:“实在不行我去起诉,最多两年也就离了,到时我们有的是机会再生。” 女人心一揪,小心翼翼的抬头:“你的意思是……” “打了吧。” 不行,绝对不行! 女人身体坐直,压下眼里的慌乱,说:“前几天我去唐医生那里做检查了,他说,是个男孩。” “哦?”徐光华有些意外,沉吟半晌后他说:“我再想想。” 汇民街是申城常见的老弄堂之一,徐静姝对此并不陌生。 在搬到别墅前,她跟老徐两口子住的就是这种地方。 张子陌像是生怕她反悔,到最后一刻才讲她还有个妹妹,祈求她如果方便也顺带照顾一下。 死者为大,徐静姝虽然感觉自己像是被人阴了一把,但终究大人大量顺道拐过来看看。 巷子里的居民洗涮都在门外砌的小池子里,现在人不少,但她还是一眼就锁定了那个叫张子阳的女孩。 她看着不到20,身形消瘦,扎着马尾,低着头安静的搓洗衣服,两只手被冻得通红。 她喊了她的名字。 张子阳转头。 她跟她姐姐眉眼间有相像之处,想来张子陌如果不是被病痛折磨到脱了相,也理应是个漂亮的女人。 徐静姝如是想到。 张子阳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女人。 如果姐姐知道了她这么形容一个女人,肯定是要说道她的。 女人怎么能用高大来形容呢? 可是这个女人真的很高,她得仰着头才能看清她的脸。 头小,肩宽,腰细,腿长,冷艳漂亮。 女人垂眸看她,语气平淡:“不请我进去坐坐?” 张子阳擦擦手领着她进门。 徐静姝无视那些窥探的目光,跨步跟了进去。 如预想中的那样,家徒四壁,但很干净。 徐静姝踱着步走了一圈,搁了包包坐下。 张子阳端了碗温水放到桌上,说话轻声细气的:“请喝水。” 徐静姝看看她,眼里情绪不明,似乎在脑子里组织着语言。 最终,她开口了:“你姐姐……” “她不在了,是吗?” 徐静姝摩挲着碗沿的拇指一滞:“嗯……” 张子阳眼眶渐渐泛红,她吸了吸鼻子,悠悠道:“其实我能猜到的,她那天对我说:‘阳阳,你要跟哥哥好好活下去。她那天脸上是久违的松快,还有……解脱。” “我们很小就没有了爸妈,姐姐辛苦把我跟哥哥拉扯大,因为我们,她迟迟没有结婚,好不容易等到哥哥工作了了,她又得了病。” “后来哥哥入狱,她忍着病痛东奔西得求告……” 徐静姝没有应付此种场景的经验,她只默默看着她,只见张子阳眼里有泪,欲落未落。 “她这一生,真的太苦了……”小姑娘的眼泪终究是落了下来,她伸手擦了擦,哽咽说:“谢谢你来告诉我,也谢谢你听我说这么多。” 徐静姝浅浅一叹,“那你听我讲。” 她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 哪怕知道真相对小姑娘来说很残忍,哪怕知道她很可能被记恨上,她也想将真相亲口说出来。 果然,张子阳听完后呆愣了良久。 终于,她开了口,声音艰涩:“我姐姐,她的尸体在哪?” “被冻着还没火化。” 张子阳终于情绪崩溃了,她转过身,紧紧捂住嘴巴,却还是有几声急促的呜咽声偷跑出来,她哭到干呕,痛到弯下了腰。 徐静姝眼底闪过不忍,抬手拍她的背,轻轻说了句:“别哭了。” 不知过了多久,张子阳感觉自己泪都流干了。 再回头,她脸上已经没有了泪,声音变得犹如这初春的天气一样冰冷:“我哥哥什么时候能出来?” “现在时机不对,你放心,他在里面不会遭罪。” 小姑娘看了看她欲言又止,最终望向窗外,喃喃道:“黑道,到底是什么?” 徐静姝眼睛微眯,沉声说:“是血腥暴力,是欲望犯罪。” 张子阳抿着嘴不说话。 徐静姝注视她片刻,她站起身,拿出一沓钱放到桌面上,说:“我想,你姐姐是想你继续读书的。这个你先拿着,还有我的手机号,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临走前,徐静姝又道,“你姐姐的遗体就等你哥哥出来再说吧。” 张子陌,就让她跟弟妹们好好道个别吧。 坐在驾驶室,徐静姝心情有些沉重。 黑道是什么?对于那个安静脆弱的女子来说,是要被人拆吃入腹,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的地方。 她不该对此好奇。 她按了按眉心,掏出手机正想打电话,正巧有来电,又正巧是她想拨通的那个人。 不过她可不会让对方知道这一点。 电话那头:“小静姝,姐姐需要你的帮助。” 徐静姝捏起嗓子:“梁小姐如果能叫我一声姐姐,我或许能考虑考虑。” “什么都行吗?” 徐静姝冷哼:“你先叫了再说。” 两人互呛了会,梁施申说道:“你现在在哪,我让人去接你,咱们边吃边聊呀。” “你把地址发来,我自己过去。” “这么爽快呀~” “这不着急听梁小姐当面叫我姐姐嘛~” ———— 碎碎念: 说好的加更来咯,距离温软女二又近了一步,哧溜 ? ///▽/// ? 又给人当保镖去了 黄甫江畔,高档餐厅,窗外春寒料峭,室内琴声悠扬。 徐静姝一边咀嚼牛排,一边静静听对面女人说话。 女人说话节奏舒缓,令人舒服。 待她说完,徐静姝放下刀叉擦了擦嘴,往后一靠,两腿交迭,勾起嘴角,说:“所以就是说,梁小姐要搞什么调查,结果触动了人家的利益,人家要搞你,你怕死了。所以恳求我给你当几天保镖,对吧?” 梁施申配合地点头:“是呀,小静姝肯不肯帮忙呀?” “唔~我在电话里听说有人要叫我姐姐?” 梁施申笑意更显,她上半身前倾,轻轻对她说:“姐姐,拜托你了,帮帮我好不好~” 徐静姝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一脸揶揄:“哇!不愧是搞政治的,果然能屈能伸!”她话音一转:“帮你可以,但事后你也得帮姐姐个忙哦~” 梁施申嗔她:“犯罪的事我可不干啊。” “放心,肯定不犯罪。” 顶多违违法,徐静姝暗暗补充道。 既然已经答应,徐静姝便按规矩去跟徐光华请示。他只让她自行做主,还顺带让她别忘了跟兰姨说一声。 于是梁检察官的美女贴身保镖正式上任。 梁施申把事情经过同她大略说了一遍。 这是一起被掩埋的罪恶,以时任申城区政府议员的刘仝等官员与豪商勾结,让人物色未成年少女供他们淫乐,彼时战争初歇时局混乱,各路牛鬼蛇神群魔乱舞,他们混杂其中自然轻松躲过。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新政府下定决心扫黑除恶清朗官吏,所以这些人难免狗急跳墙。 徐静姝好奇:“刘仝现在在哪?” 梁施申拿起遥控器调了个台,电视上,一个气势威严的男人正在发表讲话,人物标签上写着:市议员、市警察部高级副督查——刘仝。 “他还不知道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关键的证据,此次务求一击即中。”梁施申的眼神透出坚毅的光芒:“为此事,已经很多人倒下了,我要还给他们一个公道。” 这一刻,徐静姝竟对她产生了一丝油然而生的敬佩。 原计划是让徐静姝带队去接重要证人,但最终梁施申决定一块去。 两辆车低调的行驶在高速路上,梁施申正在打电话:“……对,只要人在我们手里就可以实施抓捕了,好的爸爸,我会注意安全的。”她挂断电话后难掩激动。 徐静姝吞下最后一口小蛋糕,抽了张纸擦擦指尖,过后又给自己补了遍口红,她更像是去度假的。 梁施申看着她笑了笑,这个小她几岁的“姐姐”莫名的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接人的过程倒不复杂,证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梁施申将人安排到她和徐静姝中间。 稳妥起见,车子原路返回,她们要横穿小镇,从小镇北面上到高速路。 小镇不大,只有一条主干道,恰逢红灯,车子停下。 徐静姝暗暗皱眉,她直觉这里安静过头了,忽然,她看到左侧一栋自建房顶有黑影闪过,她下意识喝道:“趴下!”与此同时一把将证人和梁施申按倒。 果然车窗应声而破,子弹直接射穿了她的左臂。 徐静姝闷哼一声。 看到她受伤,梁施申惊呼:“静姝!” 徐静姝冷静回复:“我没事,有狙击手,你们千万别动!” 证人一听有狙击手,身体抖的跟筛糠一样,“我不去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说着还想挤开梁施申下车。 梁施申赶忙安抚她:“吴小姐,你冷静一点,不会有事的。” “会死的!会死的!我不去了……不去了!” 眼看证人越来越激动,梁施申心里急的跟什么似的。 然而下一秒,证人白眼一翻身体软下去不动了。 徐静姝收回手,蹙眉:“吵死了。” 梁施申松了口气。 此时,车外的枪战已经告一段落,狙击手看一击不中,加上保镖众多,为免节外生枝已经撤了。 得知这一情况后,梁施申捏着对讲机说道:“留两个人善后,我们抓紧上高速!” 车子再度启动。 然而在经过岔路口的时候,一辆重型装土车从一条小道里直直向他们冲了过来! 为保安全,这个路口明明事先派了人值守的!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徐静姝一把捞过两个女人往车外跳了出去,她牢牢将两人搂在怀里,以自己身体做垫,利用自己的手脚后背翻滚着去卸力。 姿势实在称不上优雅,她身上的皮肉也被沙石路面刮擦的鲜血淋漓,但好歹躲过了被撞成肉饼的命运。 不过司机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得益于梁检察官有个好爸爸,支援很快赶到,最终证人有惊无险的站在证人席上。 梁思申一直到事后第三天才亲至徐宅看望,她看到徐静姝,关心之余又惊奇问道:“你怎么恢复的这么快!” 为了进一步确认,她还撸起她的左臂衣服,弹孔不见了! 徐静姝看了眼房门,关上的,才斜眼看她,说:“让你进来是对的吧?” 梁施申嗔她一眼,嘴里啧啧称奇:“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接着她严肃的说:“你放心,姐姐给你保密。” 徐静姝白眼,她已经不想再在姐姐妹妹这个问题上与她极限拉扯了。 梁施申收起玩笑诚恳道谢:“前两天因为那案子的事真的抽不开身,今天才来看你,对不起。还有,真的很谢谢你,静姝。” “明白,你做的是为国为民的大事嘛。”徐静姝撩了撩头发,“没破相,就不追究你了。” 梁施申有一刹那的晃神,那天徐静姝的脸上沾着鲜血,妖艳美丽,很奇怪,被她抱着跳车的瞬间她竟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不过,你欠我个条件,还记得吗?” 梁施申回过神,认真点头:“我能做的,在所不辞。” 徐静姝睨她:“违法的也做?” 她为难:“这……” 徐静姝撇嘴吐槽她:“花言巧语的女人,放心吧,不会让你难做的。” 梁施申摇头苦笑。 徐静姝哭了(二合一) “啪”的一声餐盘重重砸在桌子上,原本在吃饭的男人面面相觑,铁哥带着一群人站在边上,正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们。 迫于压力,他们起身让座,铁哥顺势坐下,张子防则从善如流地在他对面入座。 第六监狱真的变天了,原本人人可欺的小白脸摇身一变,成为这个监狱最风光的人。 将餐盘中最后一粒米吃光,张子防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轻声说:“走吧。” 晚餐后固定有一个小时的学习时间。 窗外天色已暗,洗衣房内,昏暗的灯光里,正传出阵阵哀嚎声。 赵老四几个早没了先前的嚣张嘴脸,他们鼻青脸肿,有的被抵在墙上,有的被按在水池,无一例外,都正在被一个或者多个人“照顾”着。 “求求你们,放过我……” “杀了我,杀了我……” 张子防嗤笑出声,他悠哉悠哉的在一旁抽烟,眼里是复仇的快意。 不多会,铁哥示意他出去。 铁哥递了个条子给他,他疑惑,打开看了眼,脸上难掩欣喜,他狠狠吐出一口气,抬头看着夜色,嘴里喃喃道:“太好了。” 张子防提交了假释申请,只要通过委员会的审核就可以出狱了,这不过是走个过场。 而梁施申这头,借着这次的事件立了大功,算是在申城政界站稳了脚跟,于是梁议员做主,以她的名义遍请申城名流举办宴会。 徐光华与徐静姝自然也受到了邀请,但是由于她“伤势严重”不能出席,故而让大刚代为赴宴。 夜十点,正是宴会过半的时候,徐静姝却接到了宴会主角的电话。 “……酒店后门,你能来接我吗?” 徐静姝心里诧异,但她也没多想,而是问:“你能走开?” “你能来吗?能来吗……” 她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徐静姝蹙了蹙眉,最终说:“我就来,你别动。” 机车轰鸣,驰骋在申城的主干道上,在酒店隐蔽的后门,徐静姝看到了她,她穿着露肩礼服,冷的瑟瑟发抖。 梁施申看到她,眼神亮了起来。 徐静姝表情很无奈:“梁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梁施申却只笑,她提着裙摆向她走来。 徐静姝也懒得再问,给她递上头盔,想了想,又将外套脱下来给她,“穿上。” 机车再次轰鸣起来,梁施申侧坐着,紧紧环住身前人的细腰。 去哪里? 她不问,她也不说。 最终,车子停在了砚荡山山顶,这里可以俯瞰申城夜景。 两人并排而立,长发随风飘摇。 本以为会一直沉默,但梁施申先开口了。 “好累啊小静姝,本以为长大就好了,但是好像并没什么用。” 徐静姝转头看她,默不作声。 梁施申继续幽幽道:“他们的期望就像一座又一座的高山,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让我靠靠吧,小静姝。” 徐静姝没有拒绝,肩膀传来重量,她低头看,看到的是她圆润的后脑勺,以及鼻尖的晶莹。 午夜,梁宅灯火通明。 大小姐无故失踪,所有人都急疯了! “老爷,报警吧!”管家近乎哀求。 梁议员目光沉沉,“再等等。” 底下人都去找了,希望尽快找到,不然一旦闹大,对梁家没有好处。 终于,外头有人禀报:“大小姐回来了!” 梁议员豁然起身。 徐静姝摘下头盔,语气豪爽:“有需要我帮忙的说话哈。” 梁施申浅笑着,她的梨涡又回来了:“肯定不跟你客气。谢谢你了,静姝。” 徐静姝摆摆手:“快进去吧,他们肯定着急。” 梁施申面露歉意,“今天就不留你了,你回去时注意安全。” 徐静姝点头,“走吧走吧。” 梁施申深深看她一眼,转身踏进梁家大门。 徐静姝戴上头盔,忽然察觉到一股视线。 远远的,她看到梁议员站的板正,站在门口看向这边。 徐静姝淡淡回视一眼驱车离开。 她径直来到小洋楼,随便洗了洗就睡了。 这个屋子终日不透光,当手机震动时,徐静姝迷蒙了一会儿,摸索到手机一看,竟才凌晨四点。 “喂?” “静姝,速来医院!” 徐静姝一个激灵弹坐起来。 到了医院后,首先看到的是穿着睡衣的徐光华,“怎么回事?!” 徐光华拧着眉头:“也不知道怎么了,她睡着睡着忽然就喘不过气来,我听到动静后赶忙叫了救护车,现在还在抢救。” 徐静姝看了眼手术室的灯,语带质问:“你怎么在那?” 徐光华似乎有些莫名:“那是我家。” 徐静姝深吸了口气,敛下眉眼,“罢了。” 徐光华看了看她,说:“我给亲戚们打电话,你说这万一,唉!” 徐静姝听到这话,心仿佛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没过多久,兰姨的娘家人来了,不知道徐光华说了什么,他们个个神色凄然,再后来,黑子和大刚也来了,拍拍她的肩膀无声安慰。 就好像,她已经不在了一样。 徐静姝捏紧了拳头。 弟媳说了句:“不是动过手术了吗,怎么就……” 徐光华叹了口气,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手术灯灭,手术室的门开。 “医生,我姐姐她怎么样……” “医生……” 医生看了眼众人,最终艰难的摇了摇头。 下一秒,兰姨的娘家人哭天抢地的拽着医生,“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我不相信!” “我苦命的姐姐……” 徐光华红着眼眶将人拦下来。 徐静姝冷眼看着这出闹剧,一时间,他们的神情在她眼里被放慢了无数倍。 痛苦的,留恋的,以及……狂喜的。 她的心如坠冰窖。 “节哀。”大刚语带哭腔,半搂她肩膀。 徐静姝拍开他的手,挤过人群往手术室走进去。 有医护拦她:“哎哎,不能进去。” 她不管不顾。 兰姨的遗体被白布盖住,一只颤巍巍的手掀开了一角,然后顿住。 她狠狠咬破指尖,挤出鲜血,掰开她的口腔滴进去,没有半点反应。 她不信邪,又一次咬破指尖,却还是相同的结果。 她怔愣住了,嘴唇被鲜血染的艳红,接着,眼眶也被晕染出蔷薇的颜色,终于,她的眼泪如断线般掉落。 这个女人,真的就这样走了。 丧事举办的很隆重,申城大半有头有脸的都来了。 徐静姝一身纯黑丧服,木然端坐在灵堂为兰姨守灵。 来宾见状纷纷赞她有情有义,徐光华与人交谈间也是满脸触动,说到动情处,止不住落下泪来。 停灵七日,正式下葬。 这日还下起了小雨,墓地上一片黑压压的雨伞。 徐静姝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眼神比这天还冰凉。 夜幕时分,宾客散去,徐静姝跟着回到了徐宅,不知怎么,住了这么多年的地方,看着竟无比陌生。 徐光华脸上尽是疲累,他说:“早些休息吧。” 她看着他踏上楼梯,背影有些佝偻,她掏出枪对准了他:“喂。” 佣人们慌了神,“大小姐,使不得啊!” 徐光华慢慢转身,看到她手里的枪竟不觉得意外,他苦笑,眼中尽是无奈:“你果然怀疑我。” “啪嗒。” 是扣动扳机的声音。 徐光华一叹,“罢了,你救过我的命,我能有今天也多亏了你,你要我这条命,随时都能拿去。” 徐静姝冷笑:“那就如你所愿” 佣人们噤若寒蝉。 徐光华从容的闭眼,“记得将我的骨灰带回徽城,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徽城…… 徐静姝晃了晃神,最终,手臂缓缓放下。 徐光华睁眼,厅堂上已然不见她人影。 …… 一个消瘦的男人站在梧桐树下,撑着把旧伞,雨水打湿了他的裤腿。 一辆轿车停在他前面,车窗降下,露出女人美艳的脸,女人瞥了他一眼,男人上车。 咖啡厅里。 “徐小姐,总算见到你了。” 徐静姝淡淡说:“你跟你姐姐很像。” 张子防摩挲着咖啡杯,面色沉痛:“我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徐静姝默然,她知道那种重要的人离世的心情,难免心有悲戚。 张子防递上一份资料,是两张薄薄的纸:“这个还请你看看。” 徐静姝不明所以,接了过来。 对于兰姨的死因,医生给的结论是心脏排异反应导致的心肌坏死。 “一般来说,只要持续的服药,就算出现排异反应也不会危及生命,而这份资料里显示,徐夫人至少在去世前72小时前就已经停止服用药物。” 张子防就这份资料解释说。 徐静姝反复翻看,确实,报告显示他所说,兰姨的血液里面药物含量为0,而这种药物停止摄入后,最少也需要72小时才能代谢干净。 可是,她在兰姨过世的当天,分明看到她还在服药。 徐静姝闭了闭眼,沉声说:“这是哪里来的。” “恰巧有个同学在这家医院就职。而且我还查到,徐堂主在外面养了个情人,那个情人还怀孕了。” 徐静姝将资料扔在桌子上,抱臂说:“张先生,本领了得。” “浅薄伎俩本来不应该在徐小姐面前卖弄,但一来徐夫人于我而言有特殊的意义,二来也是为了能得您赏识,请让我为你效力。” 张子防语气诚恳。 徐静姝:“张先生,需要我解释一下假释的含义吗?” “我是个有案底的人,从前的那些都回不去了,还请徐小姐收留。” “你当初为了给令姐筹钱治病铤而走险,之后被人背叛锒铛入狱,据我所知,那个出卖你的人就是你的同事,也是你的爱人,对吧?而在你入狱这期间,他却娶妻生子,节节高升?” 看到张子防脸色发青,徐静姝勾勾嘴角:“张先生,并不只你有手段。” “对,”张子防眼神透着藏不住的阴翳,他咬牙说:“凭什么,凭什么我在里面生不如死,他在外面潇洒自在。我要报仇!” 徐静姝拿勺子搅着咖啡,说:“那简单,我去把他杀了,看在你姐姐的份上这点小忙我还是会帮的。” “那请徐小姐看在我姐姐的份上给我个机会!我想用自己的方式去复仇,拜托了!拜托了……” 张子防低头恳求,眼泪垂直落下。 …… 张子陌下葬那天,徐静姝买了束百合花为她送行。 两兄妹在墓前哭的撕心裂肺,他们嘴里阵阵呼喊,每一声都是浓浓的眷恋。 徐静姝在一旁看得眼睛发酸。 事后她载着两人回到汇民街,进去发现,这家里比她前次来亮堂多了。 张子阳给她倒茶,怯生生的,依旧不敢直视她。 她没久留,给张子陌的牌位上了柱香就走了。 回到徐宅,徐静姝收拾了自己行李,一箱箱往楼下搬。 徐光华回来,开口劝阻:“何必要搬。” 徐静姝语气平平:“睹物思人,还不如搬出去的好,我每个月17会来上柱香。” 徐光华叹气:“你这孩子。” 他放下手提包,帮着一块把箱子扛上车。 最后一箱搬完,他拍拍手,问:“可还有落下的?” “没有了。” 最后,徐静姝拒绝了他要送佣人送保镖的提议,油门一踩正式搬离了徐宅。 徐光华的脸隐在灰蒙的夜色里,他就站在那里,一直看着车尾灯逐渐变小,直至消失。 徐静姝搬进了小洋楼。 小洋楼不小,上下两层半。 红砖墙体带壁炉,还有露台和院子,院子用白墙和黑色大铁门围起来,里头种了桂花树并其他景观树,还有几畦花圃。 不出意外,她搬出来这件事能做为一个催化剂,他是不是真的这么无辜,拭目以待好了。 没两天,徐光华叫她到跟前,她递出张照片暗示她料理一下。 她心凉了半截。 她做为他的义女和心腹,这么多年来这种事没少干。 所以,她想不通。 为什么这个男人要冒着跟她鱼死网破的风险去杀掉兰姨,这还是他的发妻;甚至,还企图除掉杀她? 他又是凭的什么自信能将她毙命? 她不动声色的接过照片,问:“非得我做不可吗?” 徐光华温和的笑笑:“这个人有点棘手,咱们已经损失好几个弟兄了,非得你来出马。据可靠消息,他最后消失的地方,在徽城。” 徽城,又是徽城。 她捏紧了照片,深深地看他一眼:“好,我去。” ———— 碎碎念: 由于出去玩,忘记更新的事了,二合一补偿 ? ///▽/// ? 徐静姝遇险 以往出行,徐静姝必得准备周全,现在杀人可不再像从前那样随意了。 但这次,她直接将照片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张子防问:“怎么了?这人有问题吗?” 徐静姝冷笑,说:“不用查都知道,绝对毫无破绽。” 张子防皱眉:“那为什么还去。” 或许,心里也还存着一丝侥幸吧。 这么多年的相处,怎么可能没有半分感情呢? 况且,她也好奇他到底有什么后着。 出发的当天,她还收到了一个不算意外的东西,是一张请柬,上书:董连 梁施申订婚宴。 她默默地看了眼,随手搁置一旁,走上楼推开那扇门,注视躺在那里的女人。 这么多年了,还不肯醒来吗。 一出门,发现有辆车子拦在门外,她下车一看,脑门子一阵突突的疼。 一路上,大刚嘴巴巴巴个没完,徐静姝抱臂把自己缩成一团闭目养神。 车站到,她在大刚黏黏糊糊的目光中拎起包脚底抹油地钻了进去,绝不给他多说一句都机会。 申城到徽城需要四个小时,徐静姝安安静静的支颐看景,旁人也把她当成了美景来看。 她穿着黑色皮衣,头发染成了亚麻色,磨砂红的指甲,很摩登。 一回头,五官立体,明艳动人,美得让人心颤。 谁能知道她这一趟竟然与人命相关。 十几年的时间足够让许多东西改变,当年满目疮痍的街道变得平整,丹青巷木质民房也被砖瓦取代。 好在她每年都会来一趟,倒也算不上陌生。 她驱车慢行,轻车熟路的拐进墓地。 倒上好酒,点上好烟,徐静姝鞠躬后,才轻声说:“老头,你别怪我。” 回到酒店,天灰蒙蒙的下起雨来。 她拉上窗帘,刚把临时手机开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是此行的接头人,据他所说,他一直盯着目标,而明天,就是下手的最佳时期。 次日,拉开窗帘,雨下得更大了,窗外白茫茫一片,玻璃上是挂落的水珠,她静静看了会,衣着低调地出了门。 目的地给她一种时空割裂的感觉,破落老旧的巷子,雨水夹杂污水肆意流淌的地面,大雨也冲刷不去的恶臭,都像她曾经躲藏过的地方。 不多会,接头人出现在巷口,套着藏青色雨衣,半张脸隐在暗处。 徐静姝举着伞,看似毫无防备的迎了上去,接头人咧嘴笑了,露出黑黄的牙齿。 下一秒,他抬手露出黑森森的枪口。 徐静姝不闪不避加速冲了上去,在他扣动扳机的那一秒将他腕骨狠狠折断。 男人来不及震惊,下意识顶膝反击,却被徐静姝一只手钳住,他竟动弹不得! 紧接着,咔哒一响,尖锐的疼痛传来,让他这个顶级杀手闷哼出声。 他的膝盖骨,被这个纤瘦女人徒手捏碎了! 杀手红了眼,抽出军刺用刁钻的角度直取女人喉咙,女人下颌一偏,皮肉堪堪与利器擦过,紧接着她脚步一错,绕到杀手背后,只听噗噗两声,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那里出现了两个流血的弹孔。 是藏在暗处的那个人动的手,徐静姝绕后的同时夺了杀手的武器,在确认了方位后,军刺一扔,将那人一刀致残。 雨伞早就在打斗时扔掉了,徐静姝浑身被暴雨淋了个透,暗骂了声,正要去提溜暗处的残废。 一人急急忙忙的冒雨跑过来,徐静姝眯起了眼。 “卧槽,你居然没事!大姐大你真牛啊!” “你怎么在这?” 黑子抹了把雨水,苦笑:“大刚那小子不放心,非让我来,我就说谁还能为难的了大姐大呀!” 徐静姝不再理他,转身欲走。 黑子定定看她的背影,笑意变得狰狞,“大姐大,对不住了。” “砰砰”两声,徐静姝的左胸被炸出一个拳头大的洞。 徐静姝慢慢转身,脸上是冷冷的笑意:“竟然是你。” 黑子瞳孔震动,握枪的双手剧烈颤抖着。 怎么会…… 她冷笑:“这种程度,是伤不了我的。” 徐静姝笑得像从地狱爬上来的鬼魅,她默默欣赏着黑子的表情,然而下一秒,她笑意凝住。 伤口无法愈合! 黑子这才神经质般的笑了,声音颤抖:“大小姐,这枪里的子弹是专门对付你这种怪物!死吧!” “砰!”徐静姝左胸再次炸开血花,她杏眼圆睁,身体摇晃几下,最终重重的跪在地上,随着双眼的光芒熄灭,她的头重重垂下,呼吸也停止了。 与此同时,申城某处,沉睡多年的女子猛然睁眼。 黑子仔细地探了徐静姝的鼻息和脖颈之后才放下心来,他将枪塞进杀手手里后扬长而去。 申城,徐光华放下电话,整个人表情松弛了下来。 这个困扰他多年的噩梦,终于要散去了! 他立马又打了个电话:“行动!” 小洋楼来了几个不速之客,他们趁着夜色偷偷潜入,只为找一样东西,或者说,一个人。 但是楼上楼下他们翻了个也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 “废物!废物!”徐光华出离了愤怒,他下达最后通牒:“再去找!找不到,你们也别回来了!” 心腹只好带人又搜了一遍,却还是一无所获。 只是他们没发现,有一道目光正悄悄注视着他们。 看他们走后,张子防放下窗帘,松了口气。 徐光华只知道徐静姝搬进了小洋楼,却不知道,这附近几栋都被她租了下来。 张子防面色凝重地跟妹妹说:“徐小姐应该是出事了。” …… “静姝绝对出事了!” 徐光华正烦的很,他指节叩叩桌面,面色不愉:“说过多少次了,要平心静气,喜怒不形于色!” 大刚头发丝都要炸起来了,哪里还听得进去:“堂主,我要去徽城找她。” “胡闹!你手底下这么多场子这么多弟兄,你走哪去?” 七尺大汉急红了眼,“干爹,那是你从小带大的干女儿啊!” 徐光华捏捏眉心,无奈说:“我当我不着急?这样吧,我让黑子带人去找,你先把手头上的事做完。” “干爹……” 徐光华沉声说:“快去!” 大刚只得面带不甘的走了。 女二闪亮登场 轮子轱辘作响,天不亮,女人就推着小推车出门了。 菜贩子看到她,眼睛一亮,挑着扁担就追上来了:“汤姑娘,巧啊。” 汤宝宝扯起一抹疏离的笑,并不搭话。 男人又说:“前两天不见你出摊,估摸着你是有事,没想到今天又遇上了。” “是有事。”汤宝宝拿袖子擦了擦汗,她身娇体小,推着这个早点车有些吃力。 男人颠了颠菜筐子,“你弟嘞?没跟你一块?” 汤宝宝心里很无奈,又不好惹恼这个男人,只得耐着性子答:“昨天上工累着了,让他多睡会。” 菜贩子还想再搭话,赶巧到了分岔路口,他们一个往东一个朝西,只好作罢。 汤宝宝松了口气,她的目的地是两条街外的学校,那里的学生七点上早课,她要赶在这之前把早点摊子支起来。 等学生全部上课了,她又得推着车去菜场,一直到东西全部卖光她才回家。 只是,今天要不要早些回去?她心里纠结着。 “老板,找我钱呀,要迟到啦!” 汤宝宝回过神来,递过零钱,对学生歉然一笑,“不好意思。” 学生在她的笑意中红着脸,蹦蹦跳跳得进了校门。 看着朝气蓬勃的学生们,汤宝宝想到自己弟弟,表情有些寡淡。 最终,她还是清了摊才回家。 马上又要交房租了,家里还有伤员,她实在不敢松懈。 回去的时候,太阳快要升到头顶。前几天雨下得像老天漏了个窟窿,现在这么一晒,水汽蒸腾上来,又闷又热的。 汤宝宝回到家,见汤小近已经醒了,于是问:“好点了吗?” 汤小近被晒的黢黑,听到姐姐关心,咧起大白牙笑:“好多了,已经不那么疼了。” 汤宝宝赶他:“你歇着去,我去屋里看看,待会给你做饭。” “那我先把火烧起来。”汤小近钻进厨房。 汤宝宝见状也不拦他,打了盆水回屋擦身,不仅给自己擦,也顺便给床上这个昏迷的女人擦擦。 七八天过去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女人脸色似乎没有之前苍白了。 她的左胸有蛛网一样狰狞的疤痕,常人受这样的重创怕是早没了,这个女人很漂亮,但是,怕也有点危险。 汤宝宝笑笑,救都救了,又何必想这么多,他们姐弟俩也不是吓大的。 她将人轻轻扶起,拿毛巾给她擦背,这种天气最容易滋生褥疮,可不能大意了。 汤宝宝回来时顺带割了二两精肉,一来给小近汆个瘦肉汤开开荤,二来拿它并一把大米熬烂糊了,好给那女子喂下。 小近看不得姐姐光就着没油水的咸菜下饭,夺过她的碗给她盛上了满满一碗汤。 汤宝宝拗不过他,只能接过。 半大小子吃饭急,没一会小近就吃饱了,他主动请缨去熬药。 只不过没一会,他面露难色的说:“姐,就剩最后一帖了。” 汤宝宝懊恼:“是了,我怎么把这给忘了呢。你先把这副熬了去,我下午再去抓。” “钱够吗?” 汤宝宝笑着说:“放心吧,交给姐。” 钱够吗?显然是不够的。 汤宝宝清点着家当,要抓药就没法按时交租,到时候少不得被房东为难一番,更何况,上月的利息也没还上。 哎…… 罢了,人命关天,其他的事都往后稍稍吧。 她摸着脖子上挂的吊坠,想着:大不了,先把它当了去。 可是不到万不得已,她真的不想失去它。 天刚黑,汤宝宝便准备睡了,她脱了外衣躺下,距离徐静姝不过一拳的距离。 她侧躺着看向女子,心想:家里只有两张床,只能委屈她这个伤员跟我夜夜共寝了。 不多会,她便迷迷糊糊的睡了,于是也没看到里侧的女子眉毛抖动了一下。 次日,汤小近跟着一起出摊,有他来推车,汤宝宝倒省了不少事。 到了学校门口,汤宝宝给他装了早点,催促道:“你快去码头,现在过去,到了还能睡会。” 汤小近乖乖听了,他还在长身体,确实吃得多觉也多。 要说这世道相比打仗那会要太平许多,只不过近来附近又出了人命,闹的人心惶惶的。 时间这么一晃,转眼就到了该交租的日子。 姐弟二人租的是这巷子里的三间平房,外头用木门围了个小院,解手还得去巷尾的公厕解决。 一个月80块的房租在徽城不算高,但对于姐弟俩来说依旧是笔不小的开销。 所以当汤宝宝推着车回来,看到院门口站着的房东儿子时,还是难免发怵。 “汤姑娘,回来啦?” 汤宝宝笑着点点头,她拿了钥匙开门,说:“要劳烦您在门口稍等了,小近还未下工,我这,属实不大方便。” 男人不错眼地打量她,大度地表示理解。 汤宝宝赶忙去拿了钱,加上今天出摊所得一起双手呈上:“属实困窘,还望宽限几日。” 男人听后,将手里散钱点了又点,面露为难说:“你这差了整整30块,我回家不好交差啊。” 汤宝宝涨红了脸,温声软语,只求能再宽限些时日。 男人看她这幅模样,眼珠子滴溜一转,说:“也不是没办法……” 他凑上前小声说了句什么,惹得汤宝宝横眉倒竖,“痴人说梦!” 男人嘿嘿一笑,“要不然,你让我过个手瘾也成,这月房租我做主了,直接给你免一半。” 汤宝宝怒斥他:“钱我会尽快凑齐,待会我弟弟就回来了,张先生,恕不远送!” 这姓张的男人也是个无赖,见她如何都不肯,竟然趁她不注意干脆直接上手抓了一把,又笑嘻嘻的把十块钱散票扬在地上,“这月房租结迄,汤姑娘,回见咯。” 说完一脸下流地嗅了嗅手掌,拍拍屁股走了。 汤宝宝呆愣愣地站了会,接着,她蹲下身,将地上的钱一张张捡起来,又回到卧室反锁了门。 没事的,又不会少块肉。 她红着眼眶攥紧了钱。 没事的…… 她缓缓蹲在地上,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汤宝宝往事 “我不在乎你带着个娃娃。”那个男人一脸坚定地说道,“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我会对你俩好!” 是了,她原本有个幸福的家,爸爸是学堂里的先生,妈妈贤惠持家,她还有个可爱的弟弟。 可是,一场轰炸过后,家没了,爸妈也没了。 自此,13岁的她带着10岁的弟弟东躲西藏,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再后来,军队驻扎,她得了个做饭的差使,机缘巧合下,她认识了他,一个小军官。 彼时她17,他25。 自此,她有了归宿,他也没有食言,对她极尽讨好,有求必应。还费尽心思请来先生,教小近读书识字。 “你娘家都是文化人,咱也不能给小舅子埋没了。” 他说。 “男孩女孩都好,名字你来取,我个大老粗懂个啥。” 他说。 “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他说谎了,一辈子,说好的一辈子。 当噩耗传来时,她还在跟家里的帮佣商量着晚饭吃什么。 帮佣说:“只要是太太您做的,先生都爱吃!”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了?是吃腻了吗? 19岁,她成了一个寡妇。 起初,她自问那两年的时光会不会是她臆想出来的。 但是小近一句我想姐夫了,她的心就像被狠狠攥了一把,痛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再后来,她梦到他的次数越来越少。如今十年过去,仗打完了,他像许多人那样永远的淹没在历史里,成为了一个时代的不被人记住的符号。 她也快忘记他的样子了,可是,今天的梦又如此清晰。 徐静姝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人在梦魇,她发出细细的呜咽声,就像受伤的小猫一样。 其实她的意识很早就回笼了,可是,她动弹不了。 子弹绝对有古怪。 好在,谁都不知道,她的心脏在右边。 正是这一点救了她一命。 …… 申城。 汇民街,张子防写了张条子将其卷成一团后塞进钢笔里,在巷口随意找了个小叫花,塞了点钱让他将笔交给一个男人。 “老大,有消息了!”黑子小声禀报。 徐光华吐出烟雾,眯起眼沉声说:“动静小点,再有任何闪失,你就不用回来见我了。” 黑子得到线索后,带着人马不停蹄地赶赴徽城,到了那个破败的小巷子后,他小心翼翼地摸了进去,却发现人去楼空。 他欲哭无泪:“完了,一切都完了……” 汤宝宝姐弟俩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高大魁梧,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这时卧室门吱呀开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大刚赶忙起身:“医生,怎么样了?” “生命体征正常,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陷入昏迷,我建议带患者去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有人悄然潜入了卧室。 看着床上双眼紧闭的徐静姝,那人伸出食指,缓慢地描摹了她的面部轮廓,发出讥讽的轻笑:“不堪一击。” 接着那人伸手打出个响指,啪嗒一声,徐静姝猛地睁开了眼。 她转过头看向女人,长时间未曾开口的嗓子有些沙哑:“你终于醒了。” 女人嗤笑:“确实睡得久了点,要不是你这么弱,我还能再睡会。” 徐静姝想到古怪的子弹,提醒说:“你要小心。” 女人满脸不屑,“小伎俩罢了。” 外间,送走医生后,大刚还没来得及琢磨出下一步,徐静姝就穿着睡袍施施然出来了。 “静姝你醒了!”大刚起身,激动大喊。 徐静姝却看向地上坐着的姐弟俩,当看到汤宝宝的一瞬间,她怔愣住了。接着她不动声色地移开,对大刚说:“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恩人的?” 大刚尴尬一笑。他眼里心里全系在她一人身上了,也就顾不上其他人。 她上前将姐弟两人扶起来,请到沙发上坐下。 “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徐静姝,现居申城。” 汤宝宝迟疑一瞬,伸手回握:“你好,徐姑娘。” 徐静姝拉着她的手笑说:“叫我名字就好,二位的救命之恩我一定要好好回报的,只是现在还有许多事情没处理,也为了二位的安全,两位还是随我一起先回申城再做打算吧。” 汤小近担忧:“我们会有危险吗?” “虽然很抱歉,但是,追杀我的人是穷凶极恶之辈,所以二位暂时还是不要远离我的好。” “这……” 姐弟俩面面相觑。 “二位尽管放心,事情了结后你们想去哪就去哪,届时我还会奉上丰厚的报酬。” 听到报酬,姐弟俩有些意动,要说麻烦,当他们决定救下重伤的徐静姝那一刻就已经主动招惹上了。 “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大刚问。 徐静姝勾唇:“光明正大,回申城。” 从徽城回申城,徐静姝选择了汽车。 大刚不解:“万一他们在路上下手……” “火车上就不会动手了吗。” “你是不是知道谁下的手?” 徐静姝斜眼看他:“你是真不知道吗?” 大刚张了张口,幽幽一叹。 车子由大刚驾驶,平稳地行驶在路上。 后座,汤宝宝冷汗直冒面色苍白,这是她第一次乘坐汽车,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她会晕车。 徐静姝语带关心:“实在难受就靠着我的肩膀吧,我给你揉一揉,或许能舒服一些。” 汤宝宝点点头,弱弱的说了句麻烦了,就老老实实靠在她的肩膀上。 熟悉的幽香袭来,徐静姝轻轻地为她揉动太阳穴。 经她一番操作,不适竟然真的缓解了许多,汤宝宝整个人放松下来,慢慢陷入睡眠。 徽城好似什么都没变,除了张家那个游手好闲的儿子像往常一样从暗门子出来,却失足掉进臭水沟里淹死了。 ———— 碎碎念: 女二已经出现,求宝宝们的收藏、珠珠和留言。人家不要做250 o(╥﹏╥)o 小洋楼日常 少年人心性活跃,汤小近朝窗外看了一路,眼里尽是新奇。 徐静姝轻声说:“这里已经是申城的地界了,小近,喜欢吗?” 汤小近点头,语气中带了向往:“喜欢。” 她侧头看了看肩膀上的人,说:“喜欢就跟你姐姐一起,留下来。” 汤小近犹豫了,“我要看姐姐的意思。” 徐静姝笑:“应该的。” 到了申城,徐静姝把姐弟俩带回了小洋楼,正好,张家兄妹也在。 小洋楼窗明几净,洁白的窗帘随风飘动,棕红色的实木地板踩上去特别舒服。 然而姐弟俩都有些局促,尤其是汤小近,少年人心思敏感,他感觉自己灰扑扑的布鞋把这光洁的地板都踩脏了。 至于汤宝宝,小时候家里的房子是典型的徽派建筑,白墙黛瓦马头墙,回廊挂落花格窗。这种典型的申城小洋楼只在街尾里的电视里看过,还是黑白的,当然远不如这身临其境来的震撼。 徐静姝说:“二位就先洗漱休息吧,子阳,你帮我招呼一下可以吗?” “嗯!”张子阳点头。 张子阳脸蛋长得漂亮,说起话来细声细气的,惹得汤小近频频看她。 汤宝宝在一旁看得想笑。 只是她没想到,洗个澡也能有这么多磕磕绊绊,这些东西,她压根不会用呀。 就在她窘迫之际,那个叫张子阳的小姑娘来敲门了,在她细心的讲解之后,汤宝宝默默感慨,原来还有这么多门道。 一番折腾后,穿着轻柔的睡衣,躺在柔软的床上,汤宝宝还有强烈的不真实感。 但过度劳累的大脑不允许她多做思考,很快的,她就陷入了梦乡。 这头,徐静姝跟张子防上到二楼书房,他说:“在你失踪的这些日子里,老刀首先将原本属于你的场子全换了人,我还打听到,他养在外面那个好像接回家了,只不过还没有给名分。” 徐静姝听后没有太大反应,只说知道了。 这边,汤宝宝虽然入睡很快,但频繁发梦,睡得很不安稳。 就连敲门声她也以为是在梦里,一直到房门吱呀打开,似乎有人进来,紧接着,一只温暖的手带着香气覆在她额头上,她才真正清醒过来。 徐静姝见她醒来,轻声说:“该起来吃饭了。” 汤宝宝这才看到窗外已经橘红一片,意识到自己睡了整整一下午,不由得脸上发烫。 “衣服在尾凳上,你换好就出来吧。” 汤宝宝点头:“谢谢。” 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人是没有资格打扮的,往常,汤宝宝最常穿的就是藏青盘扣素衣,和土棕色的麻裤,耐脏又耐磨。 所以当她一身淡紫淑女裙出现在众人视线时,大伙都惊呆了,或者说,惊艳。 尤其是她一贯盘起的头发也放了下来,更多了几分妩媚。 徐静姝大方称赞:“很漂亮呢,比女明星还漂亮。” 汤宝宝腼腆地笑。 穿得像小开一样的汤小近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徐静姝眼里噙笑意,说:“来,坐这。” 餐桌上是从和平饭店专程送过来的饭菜,餐盘精致,造型精美,香气四溢。 徐静姝顺手给汤宝宝夹了块鲍鱼,对张子防说:“现在咱们人越来越多了,是该请些佣人了。” 张子防点头:“是了,我会多留意的。” 徐静姝也给张子阳夹了一筷子菜,“妹妹最近辛苦哦,我都听你哥哥说了。” 张子阳受宠若惊地低下头。 接着她又说:“子防,你跟子阳尽快搬到这边来,以后也方便些。这几栋,你俩随便挑。” 汇民街离这确实远,张子防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气质这东西是天生的,就如汤宝宝,哪怕她在市井多年,一举一动仍有一种书卷气息,徐静姝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连饭都多盛了一碗。 正吃着呢,外头传来汽车的声音,张子防出门去看,不一会,他领着大刚一块进来。 大刚爽朗一笑:“吃着呢。” 张子阳给添了一副碗筷,他从善如流地坐下。 表面虽然看着没什么异样,但徐静姝却看出了他眉头间的阴郁,问:“怎么了?” 大刚耸肩,“谈崩了呗。” “你真去找他了?” 大刚点点头。 徐静姝叹气:“你何必呢。” “我还想着,万一不是他呢?” 她放下碗筷,说:“其实你不用做到这种地步,他对你确实不错,我也不想你为难。” 大刚停下筷子,定定看她:“什么意思?” 徐静姝知道他倔脾气上来了,于是尽量温和的说:“最近你还是少往我这走动,我跟他最后肯定要拼个你死我活的,你真的不必掺和进来。” 大刚脸黑的像锅底一样,碗筷重重一放,不发一言起身走了。 留下一桌子人面面相觑,徐静姝淡淡说:“什么狗脾气。别管他,继续吃饭。” 汤宝宝默默吃饭,她算是看出来了,那位叫大刚的大高个肯定对徐姑娘有意思,就是不知道徐姑娘是什么心思。 第二天,汤宝宝一早就醒了,整栋楼安安静静的,想来其他人还在睡。 她进了厨房,四处看了看后将目光锁定在冰箱上,一拉,门开了,里面只有零星几样食材。 汤小近也醒的早,他看到姐姐在忙碌,二话不说去帮忙。 汤宝宝一边煎蛋一边问:“怎么不多睡会?” 汤小近凑近了,小声说:“姐,我睡不着。” 汤宝宝心里一叹,她何尝不是呢,这里于他们而言就像是另一个世界,姐弟俩在这白吃白住的,总叫人心里不踏实。 她说:“等徐姑娘这边事了,我们就回徽城吧。” …… 徐静姝下楼时,一桌子人在吃早点,看到她起,笑着同她打招呼。 “早呀。”徐静姝微微一笑,她款款走近,说:“好香啊,谁做的早点。” 张子阳当即竖起了大拇指:“汤姐姐做的,很好吃。” “那我得尝尝。”徐静姝坐下,汤宝宝给她递过来一碗汤面,上面还卧着蛋,她尝了一口,夸赞道:“果然好吃。” 汤宝宝羞涩的撩撩头发,“随便做做的,徐姑娘喜欢的话,之后三餐就由我来好了。” 徐静姝却说:“不着急,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麻烦你。” 汤宝宝疑惑。 “我一直想在家里养点小动物,像小猫小狗这类的,但总因为别的事耽误,既然你在,我就想着让你顺带照看一下;况且,家里需要请些帮佣,有人在家我也放心些。” 汤宝宝当然乐意,毕竟毛绒绒谁不喜欢。 徐姐领着砸场子 早饭过后,徐静姝回房化了个张扬的妆容,那嘴唇鲜红得活像个吃小孩的。 她是去砸场子的,当初陈彬意外去世,手下的场子归了她,分别是两家夜总会、两家洗浴中心、两家游戏厅,还有一家赌场。 但就她失踪的这短短半个月,这些场子被人悉数抢走了。 她带上张子防,刚走到门口,又转头看向汤小近,问:“小近要一块去玩吗?” 汤小近跃跃欲试:“我吗?” “嗯哼。” 汤小近看向姐姐。 汤宝宝对弟弟说:“你想去就去吧,徐姑娘肯定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张子阳也在一边悄悄举起了手:“我也想去。” 徐静姝朝她笑:“妹妹今天跟汤姐姐一块看家,下回一定带你。” 大上午正是歇业的时候,夜总会大厅静悄悄的。 徐静姝四处一瞅,抽出角落的棒球棍,手一抡,一人高的水晶摆件应声爆裂。 紧接着打手一涌而出,嘴里骂骂咧咧的。 结果领头的一看是她,立马跟掐了脖子一样的。 “大大大,大小姐。” 徐静姝一看,笑了:“哟,这不是胜叔手底下的吗?” 那人苦个脸:“大小姐有话好说可千万别动手!我,我现在就给我们老大打电话。” 还没等动作呢,棒球棍就直指他鼻尖。 “正巧,你给我带个话,待会我会挨个去场子瞧一遍,在我去到之前,麻烦胜叔把人都清清干净,不然,我可就亲自动手了哟。” 男人点头如捣蒜:“明白,明白!” 徐静姝讥笑着收回棍子,放在肩上轻轻敲打,下巴一扬,“走,进去看看。” 走着走着,她忽然又回头,“子防,把地上这个记账上,好贵的。 ” 张子防憋着笑应下。 每巡视完一个场子,车里就会多一摞账本。赌场是最后一个场子,等从这里出来,两位男士手里已经要抱不下了。 “姐,咱车里还能放得下吗?”汤小近整个人被账本淹没,走路摇摇晃晃的。 回到车上,徐静姝又问他:“小近,喜欢这里吗?” 人高马大的小伙缩在后座成一团,听她问,脸蛋兴奋的涨红,他回答:“喜欢!” 徐静姝满意地笑笑。 回去路上,徐静姝专门绕道去了一趟百货大楼,在拿下几部新款的手机之后,销售直接九十度鞠躬送她离开。 上车后,她随手给两人一人拿了一部,“以后方便联系。” 汤小近受宠若惊,没想到他也有份。 车子刚在门口停稳,张子阳出来迎接:“汤姐姐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就等你们呢!” 徐静姝将手机递给她,笑道:“妹妹最近辛苦哦,拿着吧。” 张子阳双手星星眼:“最新款的滑盖手机!” 徐静姝笑意更显,她的目光向后看去,看到汤宝宝正朝这边笑得矜持。 她朝她走去,在她身前站定,将手机递上,声音不自觉地放轻:“辛苦你啦。” 汤宝宝莫名有些耳热,她说:“快坐下吧,待会菜凉了。” 一桌子七个菜,虽然不及饭店的精致,但在外奔波了一天的三人早已饥肠辘辘。 吃完饭,汤宝宝又贴心地在客厅给上了茶点。 徐静姝在一旁默默看着,觉得无论如何都要把请帮佣的事尽快落实了。 她是说干就干的性子,隔天就行动起来了。 可有些事情就是不尽如人意,张子防物色来的人都很优秀,但直至目前没有能让她满意的。 她这才知道,原来琐事这么费神。 好在瞌睡时有人送枕头,次日,大刚来了。 徐静姝故意刺他:“哟~刚哥这是气消了。” 没等他回,她就看到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定睛一看,立马脸上漾起了笑意:“张婶、涂婶,怎么是你们。” 张婶:“大小姐!” 涂婶:“大小姐,我们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徐静姝立马请人入座。 大刚在一旁哼哼唧唧:“我大人大量,人我给你带来了,我这还有事,空了再来。” 大刚走后,二人道出原委,原来兰姨过世,她又搬离了徐宅后,徐光华火速将一个女人迎了回去,那女人性格又娇又作,让原本的老佣人走了大半。 张婶红了眼眶:“要是夫人还在就好了,这是哪世造的孽哦。” 涂婶跟着抹泪。 徐静姝软语安慰,等她们情绪稳定下来,她才说:“我们干的营生不比寻常人,雇人的时候要顾虑的地方有很多,但如果是您二位的话,我还是放心的。” 张婶:“就是呢,来时大刚少爷都跟我们讲了,大小姐您放心,我们都是做惯了手的。” 徐静姝点点头:“这是我的福气。酬劳的话,就比你们在徐宅添上两成吧。” “哎哟,谢谢大小姐。”她二人对视一眼,笑得满意极了。 徐静姝又指着在花园忙碌的汤宝宝,向二人介绍说:“那个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希望两位婶子要像对待我一样对待她,她平常闲不住,爱做什么就随她做去,但也别让她太劳累了就是。” 二人当即点头表示明白。 于是,事情就这样敲定下来。 没两天,张家兄妹正式搬进了临栋院子里,除开来搭伙吃饭,其余时间就只有汤家姐弟和徐静姝在家。 徐静姝最近老带着汤小近出门,这家里就剩汤宝宝一人并两个帮佣。 怕她无聊,徐静姝抽出一天时间专门带着她去宠物市场选了一只狗仔一只猫仔回来。 汤宝宝蹲在地上抱着两只小可爱,心就跟化了一样柔软,不由自主的感叹:“好可爱呀~” 徐静姝在一旁托着下颌看,笑着说:“是啊,好可爱。” 汤宝宝莫名羞涩。 狗子被取名为小白,猫咪叫花花,都是根据毛色取的,简单明了。 徐静姝:“它俩就拜托你了。” 汤宝宝给她一个安心的表情,“徐姑娘尽管放心,一切都交给我。” 徐静姝不满,“叫静姝。” 汤宝宝她歪头笑:“那你也叫我宝宝吧。” 徐静姝的梦(微h) “宝宝。” “嗯……”身下人仰头,难耐的发出声音。 她听到这个声音,只觉得血脉喷涌,细腰摆动的更快了,“宝宝……” “哼……轻一点。”汤宝宝俯趴在香软的床上,咬着唇,被身后的她女子的抽送顶得前后摇摆。 她爽快极了,捞起她的腰拼命往自己腹间送,另一只手一会揉捏她的洁白双峰,一会挑逗她的肉核。 汤宝宝双手紧抓床单,脚趾蜷缩又张开,泫然欲泣:“啊哈,太快了,呜呜……” 她自己也粉团硬挺,腰眼酸麻,“宝宝,要到了。” “唔唔,拔出去。” 她却舔着她的耳垂恶劣的发出轻笑,“不行哦。”她细腰狠狠一撞,顶进那个令人疯狂的地方,接着滚烫的液体一股接一股的激射而出。 徐静姝猛地睁眼,她面色潮红呼吸急促。 她赶忙掀开被子,果然见丝绸睡裙已经被顶开,原本贴合的蕾丝内裤鼓出一大团,似乎要把布料撑破,钻出的半截肉柱正兴奋的喷出浊液,把周围打湿。 “?!” 徐静姝烦躁的撩开头发,秀气的耳朵跟滴血般通红。 她气鼓鼓地冲进浴室,直接打开冷水浇下来,好一会那东西才消失不见。 所以她说,“那你也叫我宝宝吧”的时候,徐静姝看着她的虎牙晃了神,接着她鼻腔一哼,施施然起身扭头走了。 是以汤宝宝并没看到她长发下的耳垂红的滴血的场景。 所幸夜里没有再度梦到这么不堪的场景。 清晨,徐静姝翻个身就要继续酣睡时候,楼下传来小奶狗吠叫的声音,紧接着是汤宝宝安抚的说话声。 她起得好早呀,她迷迷糊糊间想到。 正要进入睡眠,两只崽子叫声又响了起来,女人赶紧低声哄。 再次安静下来,徐静姝心想这回终于可以睡大觉了。 然而下一秒,一阵大卡车的声音打破静谧,一边响还一边播报:“倒车……倒车……” 徐静姝面无表情地弹坐起来。 等她收拾完毕下楼来,就发现左前方那个小洋楼门口停着辆货车,有个大汉正往里搬东西。 但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栋楼也是她的。 再看一眼那大汉,不是大刚是谁? 她当即怒火中烧,也不顾自己穿的是裙子,过去一脚把人踹个趔趄:“有毛病啊一大早的。” 大刚摸着腚诶哟叫唤:“我是给你个赔罪的机会,这不天越来越热了,正巧趁早搬了,还能去你那蹭个早点。” 我赔你老母,徐静姝给他留个白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汤宝宝站在门口,笑着迎她:“还困吗?” 她弯眼一笑:“看到你就不困了。” 汤宝宝嗔她:“吃早点啦。” 两个阿姨现在不住家,所以早餐由她来做,她也乐得如此。 知道徐静姝爱吃粢饭团和豆浆后,她更是前一晚就会开始准备。 看她吃得开心,汤宝宝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弯起,心想,徐姑娘真好养活。 早餐后,徐静姝和张子防两人上到书房。 账目确实有问题。 张子防说:“本该归你的那份收益,或多或少打了折,尤其赌场的分红,足足少了三成。” 徐静姝淡淡的哦了声。 “你好像并不在意。” 她当然不在意。 她无父无母,还在街头流浪过,后来侥幸被老头收留,这才算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再后来到了申城,与老徐夫妇挤在老弄堂里过了两三年,之后就搬到了现在的徐宅。 遭过冷眼住过破屋,现在也过着绝大多数人梦寐以求的生活,这些都是凭她实力得来的,只要她想,财富唾手可得。 要不是徐光华戕害发妻还企图杀她灭口,她真的不想去计较。 徐静姝冷哼:“这点蝇头小利先让给他们,反正到最后,全都要给我还回来。” 小洋楼这边和谐融洽,徐宅却乌云密布,佣人们知道主家心情不好,连做事都小心翼翼。 “她没死,她居然没死……” 徐光华的眼神阴戾中又夹杂些恐惧。 自阴影处走出一个麻脸,他沉声说:“子弹绝对没问题,碰到它,即使顶级变种人也得认栽。除非,她没有心脏。” 没有心脏,那还是人吗?变种人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心脏。 麻脸当即否定的这个猜测,他说道:“能伤她一次就能伤她无数次,比起她,我更担心的是另一个。实在不行,我会向总部申请调派人手。” 徐光华咬牙:“我不管你们什么总部不总部,尽快把她解决,让我睡个安稳觉!我花了这么多钱,不能全部打了水漂!” 麻脸笑的意味深长:“放心吧,徐堂主。” …… 夜晚,睡梦中的徐静姝无预兆的睁眼,意识回笼的瞬间,她看到一张苍白的脸与她直直相对,她心脏猛然一跳。 但表面上,她神色淡淡,语气也淡淡:“你的出场方式有点独特。” 女人单手一撑轻盈地落地:“我都听到你心跳声了,张打雷一样吵。” 徐静姝捂捂脸,坐起身来:“人找到了?” 听到这话,女人恶狠狠地说:“下回再敢使唤我,杀了你!” 说完眼睛往下一撇,再抬眼时眼神意味深长起来。 “喂……”徐静姝紧了紧睡袍领口,表情无奈。 于是次日醒来,汤宝宝发现大厅多了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小白和花花正好奇的蹲在一旁歪头看。 在她要惊叫出声之际,一个身影带着香风闪身过来,修长的手指抵在她唇上,轻声说:“别怕,人是我绑的,明白就点点头。” 汤宝宝像个受惊的小鹿一样乖乖点头。 徐静姝轻轻一笑:“今天要麻烦你多做一份早餐咯~” 她心里疑惑,但也没有多问,转身进了厨房,小两只一前一后跟了进去。 很快汤宝宝就解惑了,早餐做好后,只见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下楼来,身上穿的衣服看着还是徐姑娘的。 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径直走到餐桌吃起来。 小奶狗对着她吠了两声,她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它立马夹着尾巴缩到她脚下呜呜叫起来。 汤宝宝抱起小白安抚着,心想,这个女人有点危险呀。 1号的实力 黑子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被包围了。 几人坐在椅子上,垂着眼睨他,神情冷淡。 “醒了啊。” 黑子冷汗流了下来,他情不自禁的发抖:“大小姐,刚哥……” 大刚沉声问:“黑子,我只问你一句,陈彬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黑子脸色剧变,怎么会……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徐静姝冷冷看他:“真为陈彬不值。” 大刚痛苦的闭了闭眼,“他可是救过你的命啊!”说着猛的朝他心口一踹,黑子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嘴角生生的沁出血来。 汤宝宝在一旁捂着嘴惊呼出声。 徐静姝瞥一眼大刚,回过头对她轻声说:“涂婶在院子里,你去看看有没有能搭把手的。” “妹妹也一起去吧。” 在一旁看的兴致勃勃的张子阳:“啊?” 汤宝宝拉着不情不愿的张子阳离开后,徐静姝掏出枪对准地上的人,幽幽道:“你那天对着我胸口连开叁枪,但我侥幸活下来了。这样,我也对着你连开叁枪,叁枪过后,咱们的恩怨一笔勾销,怎么样?” 黑子挣扎着起身,拉着徐静姝裤腿哀求不断:“大小姐,饶了我,饶了我……” 枪在他脸上拍了拍,徐静姝叹气:“我之前可是很喜欢你的。” 知道再无生机,黑子面目变得狰狞起来,咬牙切齿的说:“臭婊子!你根本不是人!你个怪物!啊啊啊!”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黑子的腿在无任何外力的作用下竟像拧麻花一样扭曲起来。 除了徐静姝,众人都面露惊恐。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女人发出嗤笑:“让你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怪物。” 听到屋子里发出惨叫,汤宝宝脸色白了白。 涂姨拍拍她的手:“大小姐是好人。” 黑子被拖出去的时候像是痴傻了一样,一会哭一会笑。 午饭时,气氛有些诡异。 徐静姝看看左右,说:“还没正式介绍,这是徐壹,是我——老家的朋友。” 女人翻了个白眼,什么难听的破名字。 汤小近目光灼灼满脸的狂热崇拜,又忌惮于徐壹的实力不敢搭话。 徐静姝慢条斯理的说:“你们都是我信赖的人,今天的事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怎么做。对吧?” 张子防点点头,眼底的光芒一闪而过,徐小姐实力恐怖如斯,未来可期。 大刚倒是反应平平:“你说我做就是了,其他我不管。” 汤宝宝和张子阳疑惑,发生了什么? 徐静姝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看了眼只专注干饭的徐壹,轻笑出声。 饭后,徐静姝正准备上楼,一只手结实的压在她肩膀上。 徐静姝:? 徐壹下巴一扬:“陪我练练。” 徐静姝撇嘴:“你这不是欺负人嘛,我不要。” “嘁,怂死了。” 徐静姝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转头招手:“妹妹,来。” 张子阳被叫到跟前时还一脸懵懵的,“静姝姐姐。” “退学了是吧?” 张子阳下意识回头看她哥,眼神带着不满。 张子防:?我可没告状。 “哎呀,不是你哥哥说的。我也想通了,每个人有自己的选择嘛,你的小心思我是知道的,而正巧,姐姐帮你找了个师父。” “师父?”张子阳跟徐壹对上了眼,立马移开。 徐壹何其敏锐,立马捕捉到了她眼里的不信任,当即火了,“呵,睁开眼好好看看!” 话音刚落,一记秀拳迎面朝徐静姝砸过去。 徐静姝哪敢大意,赶忙侧身躲过,她被细密的攻势紧追不舍,腾转挪移间看似飘逸实际上越来越力不从心,这还是徐壹只用了两成力的情况下。 两人的战场从室内转向室外,大伙聚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 徐静姝颇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她大喊:“妹妹快拜师!我要挨揍啦。” 汤宝宝听闻,面带焦急地看向张子阳。 张子阳赶忙叫道:“壹壹姐姐快停下,我拜师我拜师。” 徐壹壹身形一定,两指堪堪停在徐静姝眼球的位置,对她勾唇:“你真的很弱。” 徐静姝嘴一扁,张着手顺势扑进汤宝宝怀里,哼唧:“她说我。” 汤宝宝心地善良,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没有没有,你很强的。” 看着她高瘦的身影缩进人家怀里,徐壹感觉自己眼睛要瞎。 大刚在一旁笑她:“你也有这种时候。” 徐静姝抬起头微微一笑:“揍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大刚举手投降:“当我没说。” …… 既然黑子找到,徐静姝跟众人商议着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她说了个名字:“潘福明。” 潘福明是漕帮少东家,漕帮一直以来把控着申城港口,但随着青帮势大,他们的地盘被一步步压缩,现在势力已经大不如前了。 听到这个名字,大刚抬头看了她一眼,他预感,静姝所谋可不单单是一个堂口。 徐静姝又说:“大刚,你想办法去联络一下桑西。” 大刚点头应下。 小洋楼来了个不速之客。 看到来人,徐静姝心情有些复杂。 梁施申微笑:“怎么,小静姝不欢迎我?” 徐静姝回以微笑:“进来吧。” 在书房坐下,梁施申率先开口:“我听说,你出事了?” 徐静姝给她斟茶:“无事。对了,祝贺你订婚,没去当场还请见谅。” 梁施申叹气:“静姝……” 是了,她前脚跟人家抱怨,后脚就跟人订婚了,更别说当晚徐夫人就出事了。 “我不会跟他结婚的。” 徐静姝淡淡看她,不解其意。 “你可能还不知道,新政府接下来会有大动作,黑帮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 “所以?” “我们合作吧静姝,我要摆脱家里的束缚,作为回报,我将是你在申城的后盾。” 徐静姝表情意味深长:“梁检察官要成为黑恶势力保护伞?” “不,”梁施申正色说:“它将以另一形式存在,而我,能让你的阻力大大降低。” 徐静姝懂了,“那我岂不是还得一举搞定它们?” “你不想吗?” 徐静姝笑了。 临走前,梁施申看了眼汤宝宝,两人对视,她轻轻点了点头,随后离开。 麻烦来了 小洋楼的院子里有几畦花圃,先前长了杂草,现在全被汤宝宝收拾出来,她想着种些花花草草,于是去市场买了苗子回来。 张婶在一旁看:“金香玉,芬德拉,哟,还有山茶花呢。” 汤宝宝满脸敬佩:“卖种子的人只说是黄玫瑰白玫瑰,您竟然连名字都叫的上来。” 张婶乐呵呵的:“先前夫人最爱捣腾这些,我们久了也就认识一些了。不过,这个是……红薯苗?” 汤宝宝脸热:“嗯,它叶杆能做菜,等结果了,收获可不少呢。” 张婶竖起大拇指:“是会过日子的。” 汤宝宝拿着小锄头松土,随口问:“张婶,徐夫人是怎样的人呀?” 张婶在一边帮忙,听到此,脸上露出怀念神情:“夫人啊,她性子软软的,和气善良,很体恤我们的。后来她生病了,变得不爱说话了,只有面对小姐的时候才有几分原来的样子。” 听到徐静姝,汤宝宝敛了眉。她忙的好些天没在家吃饭了,连带着其他人也不见人影,小洋楼里就属自己最闲了吧。 张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继续说:“……我们大小姐人长的绝顶漂亮,身段儿一流,身手又好,不知道将来哪个男人能配的上她。要真有那一天,夫人在天上也会欣慰的。” 小白在脚边蹦蹦跳跳,汤宝宝挠了挠它的下巴,没有接话。 这时涂婶自大厅探出头来,高声说:“张姐来搭把手,大小姐打电话说要回来吃午饭。” 张婶拍拍手回屋:“那感情好。” 汤宝宝眉梢上扬。 临近午时,小白忽然冲着院门狂摇尾巴,没一会,汽车引擎声越来越近。 徐静姝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看到汤宝宝蹲在花圃,她捂着裙子也蹲下来,问:“在种什么呢?” “花。” “哦……”徐静姝看她侧脸,感觉她有些冷淡,“这会晒,要不傍晚再种?” “差不多了,你先回屋歇歇吧。” “哦……”徐静姝起身,“那你快些进来,马上吃饭了。”说完抱起小白,袅袅娜娜的进了厅子。 这时汤小近拎着东西进门,笑着说:“姐,好久没吃你炒的红薯苗了,啥时候做一个,多放点油,可下饭了。” 汤宝宝手里的小铲子往土里狠狠一扎,没好气地回他:“就知道吃!” 汤小近:??? 临近晌午,几人陆陆续续回来了,大家久违地围坐在一块吃午饭。 张子阳夸赞:“还是涂婶的饭菜合胃口。” 其余人赞同点头,把涂婶乐得见牙不见眼。 饭后,徐静姝拉了汤宝宝在一旁,认真问她:“为什么不开心?” 汤宝宝一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我最近忙,你有什么一定要跟我讲,知道吗?” 汤宝宝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是自己的倒影,这个人,真的有在意她。 她感动:“静姝,我们结拜姐妹吧!” 徐静姝:? 汤宝宝拉住她的手,诚恳道:“除了小近,再没有人这样关心我,在意我了。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们结拜吧,做天底下最最好的闺蜜。” 徐静姝舔着后槽牙笑:“好姐妹,好闺蜜?” 汤宝宝真诚点头:“嗯!” 一股无力感袭来,徐静姝拿开她的手,“我困了,上楼睡会。” 徐静姝推开房门,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徐壹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嘲笑她:“从你被好姐妹好闺蜜那会我就回来了。” 徐静姝坐在梳妆台前摘耳环,淡淡说:“你这便宜师父也当的太敷衍了,老玩失踪可不行。” 徐壹嗤笑:“管好你自己,人家把你当好姐妹,你却想睡人家,还不一定睡得到,啧啧啧。” 徐静姝手一丢,“快闭嘴吧你。” 徐壹嗅了下手里的耳环,饶有兴致地问:“你‘那个’用过没?要不咱俩试试?” 徐静姝淡笑:“我对操你这件事完全没有兴趣!” 徐壹白眼:“嘁,无趣。” 这天,小洋楼又剩了她和两个婶子在家,张婶提议一起出去转转,顺便把家里要添置的东西一并买了。 叁人一狗踏着夕阳回到家,刚拐进别墅区,就看到几个流里流气的人在周边晃荡,其中一个人看到汤宝宝,手一指:“她在那!” 一群人朝她们围过来,小白朝他们狂吠。 张婶:“这,这都谁啊……” 汤宝宝脸都白了,她知道是跑不了了,将二位婶子挡在身后,扯起笑意:“疤脸哥。” 疤脸上下打量她,皮笑肉不笑:“汤姑娘是发达了啊,你这样一走了之,我们不好跟文强哥交代不是。” “没有的,只是最近发生了些事,没来得及跟文强兄弟知会一声……” 疤脸懒得听她废话,一伸手:“钱呢?” 汤宝宝哪里拿得出钱,涨红着脸没敢回话。 “我说汤姑娘,即使文强哥跟你那死鬼老公有旧也不能这样吧,兄弟们大老远过来,让他们空着手回合适吗!”刀疤脸说着,一脚踢在小白身上,这死狗,一直朝他汪汪乱叫。 小奶狗被踢的哀叫连连。 汤宝宝:“小白!” 张婶气愤指他:“你……”却被啪的打开。 “合适吗?!” “那指定不合适啊!” 喽啰七嘴八舌地应和起来。 汤宝宝抱起小白强作镇定:“这个你先拿去,我凑够钱来赎。”她递上吊坠。 疤脸接过,品相不错,上头还有汤宝宝的体温。他搓了搓,眼神轻慢:“明天晌午,还在这里,记得把兄弟们的车马费算上。” 疤脸走后,叁人才算松了口气。 汤宝宝小脸煞白,两手止不住发抖。 涂婶气愤:“咱回家!跟大小姐好好说道这事!可不能白受欺负了!” 张婶给汤宝宝顺了顺背:“没事了没事了。” 汤宝宝喉咙发紧,使劲将泪水逼回去,扯着笑点了点头。 受惊(加更) 忍了许久的眼泪,在看到徐静姝踏进家门的那一刻啪嗒啪嗒的滚落。 徐静姝神色一紧:“怎么了?” 汤宝宝低头咬唇:“小白死了……” “怎么回事?” 张婶和涂婶当即七嘴八舌的说起经过来。 汤小近也进了门,看到姐姐哭,立马横眉倒竖地插话:“姐,是不是刀疤脸欺负你了!” 场面有点乱,徐静姝蛾眉一蹙:“一个一个说!” 却原来当年汤小近生了场大病,正走投无路之际,汤宝宝亡夫的战友伸出援手,而刀疤脸,正是那个战友手底下的马仔。 汤小近怒火中烧:“借了800块,我们光利息都还了不止这个数了!”在听到姐夫留下的坠子被夺了去,他更是要提枪杀人。 徐静姝手一按,轻松将他的枪夺过来,淡淡说:“看来给你枪是给早了。” 汤小近不甘:“大姐大!” 徐静姝:“都散了!” 偏厅只剩了她和汤宝宝在,她站到她身前,低头看她,眼里有心疼。 汤宝宝红着眼眶看她,“给你添麻烦了。”说话间是浓重的鼻音。 徐静姝手一收,将人拥进怀里,“以后遇到这种事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不然你今后还是跟着我吧,我去哪你去哪,这样才叫人放心。” 汤宝宝环住她的腰,泪水再次滚落。 夜晚,徐静姝陪着她一起,将小白埋葬在桂花树下。 小奶狗小小一只,就这样长眠了。 “你要喜欢,我们再养一只。” 汤宝宝红着眼摇头:“不了,不养了。” 徐静姝不再说话。 次日,汤宝宝如约而至,刀疤眼睛一亮,摸着下巴笑:“昨儿没发现,这申城的水土是养人。” “喂!” 刀疤一看,又笑了:“是汤小弟啊!瞧着最近伙食不错吧,这个儿蹭蹭长。” 汤小近狞笑:“我长你老母!” 他朝着刀疤脸猛冲,一拳挥在他脸上:“狗东西,叫你欺负我姐姐!” “小近!” 汤宝宝刚想上前阻止,被按住,徐静姝在她耳边说:“别担心,这对小近来说小意思。” 果然,虽然对方人多,但汤小近招架起来不算费力,他按着刀疤脸一人狂揍,拳拳到肉,那狠劲让不敢上前。 看差不多了,徐静姝扬声:“小近,好了。” 汤小近最后一拳砸在刀疤门面上,站起身吐出血沫,气喘如牛,他从兜里掏出一沓钱随手一扬,“两清了。” 小洋楼里,汤小近疼的呲牙咧嘴。 “别动!”汤宝宝给他上药,没好气的说:“就知道逞英雄!” 汤小近嘟囔:“这不为了给你出气嘛。嘶,哎哎哎……” 汤宝宝拧他耳朵:“还有理了啊?” “没有没有,错了错了。”他向徐静姝求助:“大姐大,救我。” 徐静姝端茶抿笑,示意自己也无能为力。 张子防皱眉:“那群人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徐静姝已经有数,她冷冷一笑:“当然是有人指路。” …… 徐光华走下楼梯,拐往小厅,忽然,他的脚步猛然顿住。 线香被点燃,叁支并拢举过头顶,徐静姝专注地朝牌位拜了叁拜,将香插好,她转头淡笑:“好久不见,义父。” 徐光华愣了一会,最终扬起笑脸,温和慈爱:“你来啦。” 徐静姝施施然坐下,“我说过,每月17,我会来上香。” 徐光华笑笑,“你有心了。” “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心里有杆秤。” 徐光华捏捏袖口,“是了,是了。” 徐静姝深深看他一眼,起身:“事情已毕,我就不多打扰了,义父,回见。” 见人真的走了,徐光华笔挺的身影打了个颤,他眼里尽是阴霾,咬着牙低声嘟囔:“怪物!怪物!” “就是她?” 麻脸从阴影处现身。 徐光华眼神癫狂:“为什么她不杀我?为什么你不杀她?” 麻脸冷冷看他,呵,死多简单。 …… 小白死后,连带着花花的精神都不济起来。 汤宝宝生怕它也没了,几乎整日不撒手地抱着。 而徐静姝言出必行,再不肯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于是大伙就都知道了,徐静姝身边多了个抱着猫的漂亮女人。 而汤宝宝则看到了徐静姝之前不曾看到的面。 比如威风八面的她,与人谈判的她,跟人打架的她。 以及,让人害怕的她。 这天,杨大牙派人来与她私下会面,说了什么已经不重要,就在那个小弟转身的瞬间,徐静姝随手抽出手边长刀,轻轻巧巧地将他的脑袋砍了下来。 那血溅到汤宝宝的手上,烫得她止不住地发抖。 徐静姝将刀一扔,让人将脑袋给杨大牙送去。 小弟们都走后,徐静姝满脸歉意:“不好意思。” 实在是习惯成自然,身体已经先脑子一步做出行动。 汤宝宝小脸煞白,惊恐地看着她几秒,接着捂着嘴干呕起来。 徐静姝往前走,汤宝宝流着泪往后退。 徐静姝停住,抿着红唇不再说话。 回去后,汤宝宝便发起高烧,抓着汤小近的手死活要走。 汤小近只得先行答应,让她好好养病,身体养好再一块回徽城。 汤宝宝烧得迷迷糊糊,在梦里一直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徐静姝知道,那是她的亡夫。 徐静姝嘴角扯起凉薄的弧度,将人扶起把血给她灌下去。 次日,汤宝宝大愈,马不停蹄地收拾起行李 汤小近无奈,“大姐大你看这……” 徐静姝抱臂,神情淡漠,“走吧,将你姐姐安顿好后,你想回来随时欢迎。” 张子防拎着一个小箱子过来,说:“这是徐小姐给你们的,足以让你们此生无忧。” 箱子分量十足,汤小近接过。 送人的汽车渐行渐远,徐壹啧啧称奇,“你舍得让人就这么走了?” 徐静姝冷哼,旋身上楼。 夺位! 想再回之前租住的院子已是不能,汤宝宝一想到亡夫的骨灰牌位都没守住,顿时觉得心如刀绞。 张子防给的箱子里放满了大额债券,姐弟俩去兑换了一张作为日常花销。 他们在小区租了一套民房落脚,平日里走走逛逛,倒也安逸。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平静地过,只是偶尔的,她也会想起那个橘红色的傍晚,和温柔地喊她起床的人。 又是一个夜晚,不知哪里传来几声狗叫,汤宝宝被热醒,她起身到客厅喝水,没有开灯。 忽然,她身体一僵,瞳孔骤然放大,一股寒意自脊背袭来。 黑暗的角落,有一个漆黑的身影正阴森地盯着她。 还没等她叫出声,忽然觉得后颈一疼,立马失去了知觉。 …… 徐静姝篡了徐光华的位,徐光华不知所踪。 徐静姝还吞并了杨大牙的朱雀堂,帮派不满者众,纷纷请帮主主持公道。 杜少卿多次发出帮主令,徐静姝拒不接令。 但这天,徐静姝驱车只身来到帮会总坛。所有人觉得她疯了,私下蠢蠢欲动起来。 “帮主,她来了!” 杜少卿恨得后槽牙都咬碎了,就是这个不知轻重的女人让他颜面扫地,看他待会怎么折磨她! “带进来!” 徐静姝跟在喽啰身后走进来,依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大厅的上首坐了个穿着褂子的男人,身旁站满了保镖。 她朝杜少卿问:“人呢?” 杜少卿手一挥,汤宝宝姐弟被封着嘴带上来,两人已经醒了,看到她,俱激动地呜呜出声。 徐静姝淡淡扫了眼,不耐烦地说:“我说徐光华,他藏你这了吧,交出来。” 杜少卿火冒三丈,将桌子拍地乓乓响,“你以为这是哪里,啊?”他身旁的保镖应声举枪,枪口齐刷刷地对准她。 徐静姝冷笑,“真是找死。” 下一秒,她刷地消失在原地,等有人反应过来,她已经单手捏着杜少卿的喉咙将人举了起来。 杜少卿呼吸不畅,发出嗬嗬的声音,脸涨得通红。 手下面面相觑,想举枪又不敢。 徐静姝加了力道,“徐光华,人呢?” 杜少卿像垂死的鱼不住打挺。 忽然,一声枪响,徐静姝身形一滞,手上脱力。 杜少卿赶忙逃开,他一边喘气一边喊,“都别开枪!” 他不能让这个贱女人死得这么痛快,他要慢慢折磨她! “听说你一直在找我,我的好女儿。” 徐光华应声从屏风出来,一同出现的有杜文则,还有一个举着枪的满脸阴鸷的麻脸男人。 徐静姝动作缓慢地转身,“你终于肯出现了。” 徐光华笑得得意,“是啊,我出现了,所以呢。” 麻脸男眼神狠毒,声音嘶哑:“终于见面了,狗崽子。” 徐静姝一脸凝重,“你是谁,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是狗,我自然是,捕狗人了。这次,觉得不会让你们,跑掉。” 徐静姝转身欲逃,然而下一秒狠狠摔倒在地,动弹不得。 “桀桀,中了我的弹,你还想跑?你跑啊!” 徐静姝被狠狠踹了一脚,一声闷哼,鲜血自嘴角溢出来。 麻脸男,“你们不知道吧,这个小母狗的血有奇效,能够起死人,肉白骨。” 在座男人无不癫狂,这,这不就是活脱脱的唐僧肉嘛。 杜少卿上前捏住她的下巴,眼神意义不明,“从里到外都是宝贝,好得很,好得很。” 另外那头,汤小近挣脱束缚,想冲上来搭救,又被按回去殴打。 汤宝宝拼命挣扎,哭成了个泪人。 “喂!”徐静姝忽然出声。 杜少卿不解其意,正要问询,只听麻脸破了音地大喊:“小心有埋……” 话音未落,一柄唐刀直直地插进他的脑袋,眼见不活了。 紧接着,一个穿着纯白裙子的女人凭空出现,她啪嗒打了个响指,那些保镖的枪口纷纷对准了自己,颤抖着在各自惊恐绝望中自我了断。 徐壹扭着腰走过来,扶起徐静姝,嫌弃道,“你可真弱。” 徐静姝靠在她怀里,说:“我右胸有颗子弹,帮我取出来。”眼见徐壹眼神一亮,她瞪她,“好好取!” 徐壹撇撇嘴,隔空将子弹取了出来,看也没看就随意扔了。 徐静姝直起身,首先给汤宝宝和汤小近松了绑,“连累你们了。” 相比于汤宝宝的冷漠,汤小近激动地表示她没事就好。 徐静姝看她一眼,转身朝徐光华走去。 “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我?” 为什么?能为什么?那抹血红是我永恒的梦魇。 徐光华自嘲一笑,认命般闭上了眼,看着竟有几分解脱之态。 “到了下面,记得好好跟她,还有老头谢罪。” 徐静姝两指一并直直捅穿他喉咙,鲜血喷溅,立时毙命。 至于抖成筛糠的杜家叔侄,张子防说了,先不要杀,留着还有用。 从总坛出来,徐静姝让手下将姐弟二人送往柬埔寨,“等这边告一段落,我亲自去接你们。” 汤小近不肯,立马表示他也能帮得上忙,被汤宝宝死死扯住衣角。 徐静姝缓缓靠近她,轻声说,“这段时间你好好想清楚。” 汤宝宝一怔,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汤家姐弟被送走后,徐静姝通知行动,一时间,整个申城风声鹤唳。 玄武堂堂主娇娇当场投诚,剩下青龙堂和一些顽固派在杜家叔侄的牵头下也放下了武器。 接着,杜少卿出面推举徐静姝为新帮主,至此,青帮彻底易主。 徐静姝上任后首先与漕帮密切合作,一同积极运作进出口业务,直接让申城的总产值翻了一番 再之后,她大刀阔斧地开始转型了,就像梁施申说的,黑帮没有未来。 转型遇到极大的阻力,徐静姝用铁血手腕狠狠镇压了一批顽固派命令才得以推行。 现在的她基本上一天能遭遇无数次刺杀,换个寻常人可能坟头草已经两米高了。 青帮更名为日月集团,整改集团业务,取缔非法经营,比如收保护费、卖淫等。 其中由大刚担任日月娱乐负责人,主管赌场酒吧、夜总会;张子阳主管日月传媒,负责娱乐宣传业务;娇娇主管日月物流,负责出租车业务、物流业务;至于进出口贸易这块和日月安保这块,目前由她自己负责。 而张子防,则主管集团财税。 日子在一天天过,刺杀由一天几次变为几天一次,再到一月一次。如今,徐静姝距离上一次遭遇刺杀已经过去半年有余。 这段时间里,日月集团的大厦已经竣工。 徐静姝,也在时隔一年半,搭乘私人飞机前往柬埔寨。 小徐蠢蠢欲动(微h) 柬埔寨是桑西的地盘,桑西是近年来最大的毒贩。 申城在任何一个毒贩的眼里都是块大蛋糕,谁都不想让对手拿下。 而徐静姝的出现让毒贩们歇了那份蠢蠢欲动的心,申城成了真正的毒品真空区。 买卖不成仁义在,桑西热情地接待了徐静姝,“我的好朋友大强怎么没来?” 徐静姝浅笑:“你说的是大刚吧?” 桑西哈哈大笑,“就是他。” 徐静姝放下茶杯,淡淡说,“他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哪能像你这样悠闲。” 桑西看出她无意闲聊,让底下的人带她去见汤家姐弟。 柬埔寨的风景粗犷中带着细腻,原生的花草树木与建筑融合得恰到好处,颇有野趣。 徐静姝就是在一座尖顶小院里看到汤宝宝,她一身纯棉家居服,怀里抱着花花,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晃呀晃。 徐静姝无意吓她,轻轻咳嗽一声。 汤宝宝还是被吓了一跳,在见到她的一瞬间分明是惊喜的,但紧接着又变得警惕,还夹杂着恐惧。 徐静姝拎着包慢慢走近,轻声问:“小近呢?” 汤宝宝捏着花花的腿,低着头看自己脚尖:“出去了。” 徐静姝微笑,“不请我进去坐坐?” 室内是典型的高棉风格装饰,全木结构,沉稳奢华。 汤宝宝给她上了茶后坐得远远的。 徐静姝轻笑,“花花胖了不少。” “嗯,这边鱼多。” 汤宝宝相比于之前也有变化,她本身就是极其漂亮的,但生活的重担令她眼角眉梢间萦绕着愁绪,看着脆弱易碎。 而现在,更多的是恬淡与温柔。 徐静姝没发觉自己的眼神越来越灼热,汤宝宝紧张地喉咙一动。 气氛渐渐变得微妙。 正此时,汤小近回来了,他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大姐大!他们说你来了!” 徐静姝收回目光,对他微笑:“你高了许多,也壮实了。” 汤小近嘿嘿笑,迫不及待地说:“我每天都在锻炼,还有射击,我现在打得可准了。” 徐静姝点头,“这次回去,我给你找个事做。” 汤小近不可置信:“我们能回国了?!太好了!姐,我们能回去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真的是待够了。”他欣喜若狂。 汤宝宝扯扯嘴角,没有说话。 晚餐是丰盛的高棉美食,三人坐在奢华的餐厅里用餐,基本上是汤小近一人在说话。 徐静姝默默注视汤宝宝,见她全程低头吃饭。 次日返程,今夜早眠。 徐静姝想着汤宝宝,总觉得一股烦闷堵在胸口,翻来覆去。 她起身找水喝。 出了房间,见汤宝宝也在,她身上穿着与她同款的丝绸睡袍,静静地坐在客厅发呆。 一阵香风拂过,身旁的位置凹陷,她回神,“徐姑娘。” 徐静姝轻叹,她伸手撩开她耳边鬓发,问:“不想回去吗?” 汤宝宝往后仰,嗫嚅:“回国后,可以让我们离开吗?” 徐静姝眼神变得乌黑深邃,落空的手滑向她的下巴,捏住,“这么怕我?” 汤宝宝动了动,挣不开,她眼眶渐渐变红,“我不是,你放过我。” 徐静姝一顿,随即勾唇,“原来你知道了。” 汤宝宝在市井摸爬滚打多年,又是嫁过人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徐静姝凑近,缓缓说:“在徽城的时候,其实我很早就有了意识,我知道你每天起早贪黑,还知道你受人欺负。我很心疼,我不想让你受苦受委屈,我很喜欢你。” 她的香息近在咫尺,汤宝宝别开脸,“对不起徐姑娘,我真的不是,你错爱了。” 徐静姝轻笑,“你误会了,我没有在征求你的意见,我要定你了。” 说完她偏头吻了上去。 “唔!” 汤宝宝别开脸,又被迫转头,接着腰部一紧,再度被吻,她的挣扎无异于蚍蜉撼树。 抓住她乱动的手,徐静姝将人压在沙发角落细细品尝起来。 两人的长发铺在一处,徐静姝将她贝齿顶开,长驱直入。勾着同样的柔软,霸道地掠夺着她的津液和气息。 面上一凉,汤宝宝抽泣。 徐静姝心里一叹,在她唇上啄吻两下,而后将人抱住,“别哭,我不亲了。” 汤宝宝猛地推开她,哭着回了房。 次日,长长的轿车停在一架私人飞机边上,有工作人员将一个个箱子拎上去。 徐静姝与桑西话别,半开玩笑说:“欢迎你来申城做客,不过,你最好别来。” 桑西爽朗一笑,“美丽的女士,一路平安。” 上到飞机,徐静姝很自然地在汤宝宝身边落座,汤宝宝往边上挪了挪。 汤小近丝毫没发现她俩奇怪的氛围,沉浸在回国的喜悦中。 到申城需要一些时间,汤小近找了间卧室睡觉去了,客厅只剩两人。 徐静姝握住她的手,将人往怀里一带,嗅着她的发顶,表情恬静。 “我拒绝你,你会杀了我吗?” 汤宝宝忽然说。 徐静姝直起身,看着她的眼睛,红唇张合间,她说:“不会。但是,你拒绝不了我。” 也不知道她信没信,但这次徐静姝吻她的时候,她依旧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拒绝。 微弱的水声在机舱中响起,徐静姝吻着吻着,嘴唇后移,含住了她微凉的耳垂,爱不释口。 徐静姝从未如此贪恋过一个人,飞机飞了多久,她就在汤宝宝身上索取了多久,直把人的嘴唇都亲到微肿,两只耳垂被她含吮到鲜红欲滴。 下飞机时,徐静姝大大方方牵住汤宝宝的手,十指紧扣。 “徐总。”十几个保镖等候多时。 她觉得她不需要,但张子防他们一致认为她需要。 车子缓缓开进市中心的一处公馆内,此处占地极大,除了主建筑,还有两栋小楼。 主建筑是一栋三层高的别墅,正对院子里的老松树。 徐静姝牵着人下来,吩咐道:“将汤小姐的行李都放到我的卧室。” 这下连汤小近都感觉不对了,眼睛在她们俩身上乱。 主卧在二楼,有超宽的梳妆台和宽阔的衣帽间,汤宝宝认命般坐在一旁,任由徐静姝给她归置行李。 都收拾好后,徐静姝上前将人一抱,放到膝盖上,微微抬头亲起她的下巴来。 汤宝宝躲开,“我想去洗澡。” 徐静姝的红唇在她嘴角一印,松开了她。 强制占有(h) 晚餐安排在一楼的宴会厅,上面已经摆了好几套餐具。徐静姝领着汤宝宝下来时,人已经到齐,有大刚、张家兄妹以及娇娇,除了娇娇,都是老熟人。 士别叁日,大伙的气质都有改变,特别是张子阳,原本怯生生的小姑娘,现在已经是个气场不俗的女强人了。 她看到汤宝宝后,难掩惊喜,“汤姐姐!” 汤宝宝揉着花花朝她微笑。 徐静姝给她介绍,“这是日月物流总经理,娇娇。” 娇娇对她点头致意,早就听过徐静姝身边有个抱猫女子,想来就是她了。 正式开动,徐静姝在席间对汤宝宝殷勤频频,在座哪有能看不出来的。 大刚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从餐厅出来,汤宝宝看到了熟人——张婶和涂婶。 涂婶拉着她笑,“我们下午外出办事去了,听说你回来了,你还好吧。” 汤宝宝眼眶微红,“好,都好。” 张婶拦她,“舟车劳顿,让夫人早些歇息。” 涂婶收回手,讪讪说:“是了,是了。” 汤宝宝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怔愣出神。 夜晚,徐静姝压在汤宝宝身上,她的发尾垂落在她的脸侧,馥郁的香气盈满鼻腔。 汤宝宝轻咬下唇,眼中泛起水光,抬眸怯怯看她一眼又收回。 徐静姝喉咙一动,眼神逐渐灼热。 “徐姑娘,真的要这样吗?我真的不是,你能不能放过我?” 真是煞风景呢,徐静姝缓缓低头,吻在她的眉眼。 汤宝宝眼里的光熄灭,她闭上眼睛,泪珠自眼角滚落,隐进鬓发。 徐静姝迫她抬头,噙住她的唇瓣,舌尖徐徐探入后勾住她唇间柔软,亲吻由浅入深。指节分明的手在她的脖子和细肩上流连,轻轻一勾,衣衫半解,露出莹白香肩。 忽然,她的指端碰到异物,那是一枚用红绳串成的坠子,绳子一端已经褪色。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竟让汤宝宝反应激烈。 她紧抓玉坠一直后退,泫然欲泣,“不,不要!” 徐静姝定定看着她,目光沉沉。她知道,那多半是她亡夫留下的。 女人香肩半露,我见犹怜,徐静姝红唇一勾,再度将人压在身下,“从现在起,你就把他忘了吧。” 任凭她怎么哭喊,徐静姝恍若未闻。 她隔着衣服含住她的乳尖,反复吮碾,手指往下探,挑开她的底裤极尽挑逗。 在她的抽泣声中,她往她甬道里挤进一指,一边吮舔她的脖子一边活动。 再不愿,汤宝宝也没发阻止快感堆积,在徐静姝激烈的进出中,她的双腿难耐的蹭动,胸前变得粉嫩诱人。 徐静姝拉下她的睡袍,一双玉兔弹跳出来,尖端早已硬挺。 她嚼吻着含糊说:“宝宝,感受我。” “呃啊!”汤宝宝的甬道极速翕动,疯狂挤压她。 一股热液在跳动的甬道中缓缓流出,汤宝宝浑身颤抖,不甘地被送上第一波高峰。 徐静姝揉着她的浑圆吻她,呢喃道:“你真的好美。” 汤宝宝从余韵中回神,她心如死灰,别开脸。 徐静姝直起身,慢慢解开自己的睡袍,完美的胴体却不被人欣赏。 她套弄几下腹部的坚挺,架起身下人的双腿,挂在自己盈盈一握的腰上,缓缓下沉。 “唔。” 被湿热紧裹的感觉令她疯狂,徐静姝像个稚儿一样莽撞地鞭笞起来。 汤宝宝原以为她用了什么道具,但这触感,她还有什么不懂的。 她被带得前后晃动,她心想,完了,从里到外都被这个女人占有了。 她绝望地低泣。 “别哭。”徐静姝吻她耳后的软肉,大开大合地挺腰,极舒爽时,舔着红唇放声娇吟,胸前饱满弹跳。 “宝宝乖,含住。”她喘着气,将乳尖压进她的嘴里,汤宝宝被迫吃了满嘴的馨香。 徐静姝将肉武器舞得飞快,任它在美穴里冲锋,终于,在涨大一圈后,她压紧身下人,不管不顾地内射了。 “啊!”汤宝宝被激得浑身拱起,下意识自己套了几下后,翻着白眼狠狠泄身, 徐静姝本想放过她,但被她那几下惹出了火,她再度挺腰动作起来。 汤宝宝说什么也不肯再来了,哭着求饶,“徐姑娘,不要了。” 徐静姝拔出来,将人从身后抱住,侧躺。 她将自己头发拨到一边,吻着她的背再度插入。 汤宝宝被揉搓着乳肉,背部被一对饱满压了个结实,身下微微红肿,在白浊的汁液中被进出。 她连抬根手指的力气都没了,闭着眼几乎要陷入沉睡,只在极爽处哼唧出声,像小猫一般。 忽然,一股不受控的感觉令她惊醒,她拼命想挣脱,“停下,停下!” 身后女人捏过她的脸与她接吻,丝毫没有慢下来的意思。 “唔唔。” 汤宝宝浑身烫得吓人,在自喉咙深处发出一阵绵长的呻吟后,她在她怀里失控地潮喷了。 徐静姝快被咬疯了,她在她崩溃的哭声中,艰难抽插了百余下才总算封顶。 玉势消失,徐静姝抱着已然脱力的汤宝宝进了浴室。 次日,汤宝宝一睁眼就看到了堆满卧室的礼物,里面有珠宝首饰,有名牌包包,还口红香水。 徐静姝原本斜靠在躺椅看书,见她醒了,噙着笑意上前,连带着薄被一块抱起她,吻了吻她的脸,“这些是我上午给你挑的,你快看看喜不喜欢。” 上午?那现在是? 汤宝宝看向落地窗,发现日头渐斜,瞧着像是半下午。 “我……”一开口吓一跳,她的声音竟然沙哑至此。 徐静姝摸摸她的头,柔声说:“先起来,嗯?” 其余不适倒没有,就是腰腿酸疼,汤宝宝拒绝了被抱进浴室的要求,自己慢慢挪进去。 一照镜子又是吓一跳,裸露在外的皮肤没有一块是好的,全是斑驳的吻痕。 挂在脖子上的坠子已然不见,想也知道被谁拿走了。 她无声地落下泪来。 重回小洋楼(h) 偌大的餐桌上只有徐静姝和汤家姐弟在用餐,张子防他们各有各的事要忙,连带着徐壹都不知所踪。 瞧着上首安静吃饭的人,纤瘦单薄,有一股不可言说的孤寂感。 徐静姝察觉到她的视线,朝她温柔一笑,汤宝宝像被烫到一般收回目光。 夜里,汤宝宝本以为又要被折腾一番,不想徐静姝按着她亲了一会就放过了。 “早点睡,明天带你们出门。” 汤宝宝枕着她的手臂,转身背对着她。 徐静姝默了片刻,贴上去将人搂紧。 次日,公馆的大门缓缓移开,车队驶入主干道,往日月集团总部驰行。 日月总部即昔日的青帮总坛,新的总部还未投入使用,大伙如今在这里办公。 庄严的议事厅坐满了人,徐静姝领着汤家姐弟进来,吸引了所有目光。 汤宝宝被安排在主位旁边落座,静静听汇报,无非是一些项目的进度及遇到的难题。例如谁又蠢蠢欲动不老实了,谁又在办事的时候被新政府为难了,诸如此类的。 听完后,徐静姝往后一靠,缓缓开口,“熙熙攘攘,利来利往。要换做以前,这些人的坟头草都不知几米高了。如今是法制社会,但请记住,贪多嚼不烂,别在这种时候还把自个儿的命搭进去了。” 众人脸上一悚。 “我不是个有耐心的,大家各自把手底下的人淘洗干净,手底下的事处理干净。等大厦落成,我不希望还有这样的人在集团里蹦跶。” “明白。” 徐静姝这才神色放缓,说起其他事情。 会议结束后,她留下大刚,对他说:“小近刚回来,很多事情不了解,要麻烦你带带他。” 汤小近当即涨红着脸表决心。 大刚没多说,答应了下来。 汤宝宝在一旁欲言又止。 徐静姝将她带到办公室,让人送了些瓜果点心过来,对她说:“你稍等会,忙完我带你去个地方。” 汤宝宝摸着花花,到底开口了:“你为什么让大刚带小近啊?” 徐静姝执钢笔的手一顿,有些意外:“你的意思是?” 汤宝宝抿抿嘴,“大刚对你有意,你我又是这样的关系……” 徐静姝了然,轻笑:“放心吧,大刚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我倒是想让子防带他,这不是有难度嘛。” 汤宝宝便不再说话了。 签完几份文件后,徐静姝带着人走了,车子七绕八拐,最终停在了前些年一起生活过的小洋楼门口。 徐静姝牵着人进门,指给她,“看那里。” 那是一簇黄白相间的花丛,竟是她当年种下的玫瑰。 汤宝宝意外。 徐静姝说:“这里还保留着原貌,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经常回来住。” 两人来到卧室的露台,放眼看,是这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木。 汤宝宝看景,徐静姝看她。 一股力道将她带入一个幽香的怀里,汤宝宝脸颊的头发被勾开,下巴被抬起,下一秒,芬芳的红唇将她吻住。 不知是不是环境的原因,汤宝宝的态度有所软化,她乖乖的靠在她的怀里,任她索取。 少顷唇分,一线银丝在两人唇间粘连,她们的口红混在一处,不分你我。 徐静姝呼吸一滞,她一把将人抱起,走进卧室。 两人都着裙装,大大方便了她的动作。 她们结合到一处时,身上的衣物妆容都没乱,远远看去,只以为是要好的姐妹抱着坐在一处。 徐静姝扶着她的腰,将脸埋进她胸前,细腰耸动不停。 门外是鸟儿的鸣叫,屋内是细密的水声。 汤宝宝两颊飞红,她环着徐静姝的脖子,咬着唇低泣。 这个姿势实在太深,她甚至感觉花心已经被戳透了。 花道骤然跳动,热液争先恐后地挤出,徐静姝感觉自己大腿被打湿。 她喘息,“宝宝,吻我。” 汤宝宝已经无法思考,她紧紧抱住徐静姝的脑袋,低头深吻,在香津互渡间攀上高峰。 “唔!” 汤宝宝浑身颤抖,两腿绷直,激动时毫无章法地吻徐静姝的脸。 等汤宝宝从余韵中清醒,一眼便看到花花在一旁歪着头看她们,她顿觉脸热,挣扎着要起来。 徐静姝自然不肯,隔着衣物揉弄她的椒乳,细腰再次挺动。 汤宝宝被猛然下压,本就还敏感的身体酸麻得直打颤。 “宝宝,等等我。” 徐静姝话音刚落,将人压在床上,架起她的双腿毫不怜惜地进出。 “啊,啊。” 两人的呻吟彼此交织,在快节奏的进出几百下后,两人梗着细长脖子一起攀上顶峰。 “哈,哈。” 徐静姝倒在她身上喘息,埋入她的颈脖细密地亲吻。 汤宝宝被她的头发挠的直痒痒,她无力地推她,“不要了。” “好。”徐静姝将两人衣物整理好,与她抱在一处小眠。 夕阳西斜,两人一同乘车回家。 “会怀孕吗?”汤宝宝忽然说。 徐静姝转过头,被夕阳晃了眼,她说:“我不记得谁说过,激情总是短暂,两个人要长久在一起,必须通过亲情来维系。” 她顿了顿,说:“宝宝,你给我生个孩子吧。” “男孩女孩都好,名字你来取,我个大老粗懂个啥。” 回忆猝不及防地袭来,汤宝宝心口绞痛,她无视那道希冀的目光,固执地看向窗外。 她们回到公馆时,汤小近已经回来了,虽然身上挂了彩,但精神头很足。 “怎么第一天就搞成这样。”汤宝宝皱眉,嘴里不无埋怨。 汤小近嘿嘿笑,“切磋,姐你不知道,对方伤得更惨!” 汤宝宝伸手打他,“一天天就知道逞能。” 徐静姝微笑着看他俩互动。 另一头,张子阳回到家,发现哥哥不在,于是问,佣人回说,“少爷晚上不回来吃饭,让小姐自己先吃。” 张子阳点头,饭后,她拎着木刀在院子里劈砍。 这是徐壹交代的任务,每日劈砍木桩千次。虽然师父不在,但她不敢懈怠。 而张子防,在与情人发泄过后,穿着裤衩坐在客厅抽烟。 徐静姝给了期限,让在总部落成之前处理干净手里的事。 地下室那个,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 一个穿着红色网袜的男人扭着腰走出来,“哥哥,人家又痒了。” 张子防按灭烟头,冷笑起身,“骚货,老子这就满足你!” 在哪里高就? 又是17,徐静姝来到东边的副楼,这里供着老头和兰姨的牌位,她恭谨上香。 从副楼出来后,徐静姝回卧室打扮。 今日有宴,不能马虎。 汤宝宝也换了一身靛青礼服,与徐静姝的正红礼服是一个款式。 “来,我给你画眉。”徐静姝按着她坐下。 汤宝宝看着近在咫尺的绝美脸庞,眼神不自然地移开。 画完眉,徐静姝问:“用这支口红怎么样?” “都可以。” 徐静姝凑近,含住她的嘴唇,缠着她交换了个湿软的吻。 唇分,她笑着说:“上了唇妆就得好几个小时不能吻你了。” 汤宝宝拿过口红,自顾自对镜上妆。 徐静姝抿嘴,揉揉她的头,起身说:“我先下楼等你。” 人走后,汤宝宝停下动作,幽幽一叹。 宴会场地在梁宅,来的皆是申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梁家与董家于去年解除婚约,梁家如今一门两议员,权柄在握。 车停在梁家院子里,徐静姝牵着汤宝宝下车。 梁施申在门口迎接,她表情一滞,接着笑起来:“大忙人怎么才来,就等你了。”又问,“这位是?瞧着脸生。” 徐静姝一举两人交握的手,浅笑,“这是汤宝宝。”余下的自是不必多说。 梁施申笑意变淡,将两人领进大堂。 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了,个个盛装出席,看到她,视线集中过来,脸上都扬着笑容。 晚宴是自助式,徐静姝端了杯气泡水递给汤宝宝,低声说:“这里的东西随便吃,记得跟紧我。” 汤宝宝点头,第一次闯入名利场,她确实有些不自在。 早就听说徐静姝身边多了个女人,如今正主现身,窥探的目光就没断过。 同色的口红,同款式的礼服,一样的高跟鞋,在座俱是人精,只一眼便心领神会。 舞会要由主人致辞才算正式开始,梁议员先简单说了两句,而后将主场交给梁施申。 梁施申游刃有余,言语间尺度得当又不失幽默,逗得大伙笑声不断,气氛瞬间被调动起来。 舞曲响起,大伙纷纷携舞伴入场。 徐静姝捏捏汤宝宝的手,“我们也去吧。” 汤宝宝局促,“我不会跳舞。” 徐静姝轻笑,“我也不会,就随便玩玩,嗯?” 汤宝宝确实不会跳舞,徐静姝已经被踩了好几脚了,但她丝毫不恼,仍旧耐心地指导她动作。 跳舞会上瘾,汤宝宝渐入佳境,跳得已有几分模样。 “你真棒。”徐静姝眼里全是她,领着她旁若无人地在舞池里旋转。 直到跳累了,两人才从场上退下来。 正吃着果点呢,梁施申过来叫她议事。徐静姝让她稍候,牵起汤宝宝的手走进一个太太圈。 太太们见她过来,受宠若惊。 徐静姝有礼有节地说:“我需要离开一会,我家太太就劳烦各位看顾了。” “诶哟~徐总尽管去忙,这位小姐就交给我们了。保管啊,囫囵个儿的给您还回去。” “就是,去吧去吧。” 徐静姝举着高脚杯一敬,“那就拜托了。” 说着完红唇一抿,将杯中酒全部喝光。酒杯一放,她揉揉汤宝宝的头,转身离开。 汤宝宝早被她一句“我家太太”晃了心神,等回过神来发现人已经走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徐静姝一走,这些太太的态度变得冷淡下来。 那个最先与徐静姝搭话的太太双腿一搭,摇着酒杯地问:“这位小姐怎么称呼?在哪里高就啊?” 汤宝宝抓着手包,微笑:“姓汤,不知夫人怎么称呼,在哪里高就?” 那个太太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回问。 有旁人接话,“这位是林立林法官的夫人。” 林夫人挺了挺腰板。 汤宝宝歪头,“所以,在哪里高就呢?” 林夫人扯扯嘴角,这笑都要装不下去了。 又有人接话,“我们啊,是名媛淑女,是不需要工作的。” 汤宝宝恍然大悟,“那徐静姝不是名媛淑女,梁小姐也不是了。” “你!” 林夫人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一个靠爬女人的床挤进来的野丫头,也敢与她们平起平坐。 又有人帮腔,“这世道是变了,往常那些个搞野路子的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哪像现在,都敢登堂入室了你们说好笑伐。” “可不是嘛。”林夫人带头捂嘴笑起来,其余人纷纷效仿。 汤宝宝脸色几经变幻,她深吸一口气,微笑:“这些话你们敢当着徐静姝的面说吗?” 众人脸色一变。 是了,她们是被猪油蒙了心去招惹徐疯子吗? 林夫人不自然地抿了口酒,重新扯起笑:“都是姐妹们瞎扯的闲篇,他们平常事情够多,可不兴拿这种事去烦他们。” “别人怎么着我不知道,但是徐静姝很乐意我与她分享这些。诸位放心,我会原原本本把话复述。”说完她冷冷环视她们,旋身离开。 林夫人气急:“有什么了不起的!” 其余女眷却没有这个底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十分没底。 事毕,徐静姝来到厅子找汤宝宝,见她站在窗台背对众人,于是朝她走过去。 “怎么到这来了。”徐静姝牵她的手,待她转身才看到她眼眶鼻尖泛红。 徐静姝表情立马一凝:“怎么回事?” 恰好此时,林立携夫人来向她道别,“家里还有孩子实在不便久留,徐总有空请一定赏脸光临寒舍,我家还有两瓶好酒,静候贵客品尝。” 林夫人在一旁陪笑,神情颇不自然。 两人走后,徐静姝拉着人去向梁家父女辞行。 梁议员虽然不怎么看得上她,却也出口挽留:“怎么不多坐会?” 徐静姝冷艳的脸上尽是淡漠:“有人不乐意我俩呆在这里,就不碍人眼睛,先告辞了。” 梁施申眼睛在她们身上来回一转,歉意地说:“很抱歉让你们有不好的体验,不过你们放心,事情既然发生在我家,我一定查明情况给你们一个交代。” 徐静姝扯起笑意:“那就先谢谢小梁议员了,再会。” 人一走,梁施申沉下脸问:“到底怎么回事?!” 不能惹的人(微h) 徐静姝断没有把自己的事全权交给别人处理的习惯,她一上车就让方莉去查这件事了。 方莉常年跟车,坐在副驾驶,平常存在感很低,能力极强,徐静姝给她配了一个十余人的团队。 车中间的挡板升起,徐静姝将汤宝宝揽入怀里,两人的耳坠相撞,发出清脆响声,“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汤宝宝在市井多年,大大小小的委屈没少受,难听的话没少听,这本没什么。但是听到她的软语安慰,还是忍不住滚下泪来。 这次是真心实意的。 徐静姝感觉到湿意,心一揪,将人搂得更紧了。一想到前段时间刚说过不让她受委屈的话,她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 “你放心,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汤宝宝抽泣,“但是,他们也没说错,我确实上不得台面。” 徐静姝直起身,双手捧着她的肩,正色说:“你是我的宝贝,没人可以轻贱你。”说着她轻轻一笑,“况且,我还是小叫花呢,说到底还是我赚了。” 汤宝宝吸吸鼻子,好奇问:“什么小叫花?” 徐静姝将自己小时候在徽城的经历说给她听。 “……所以我才会来申城给徐光华当刀,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徐光华,就是那天被我捅穿喉咙的男人。他,鬼迷心窍杀了我干妈,还妄图杀我。” 汤宝宝睁圆了眼,她才知道徐静姝有这么曲折的经历。 那天她也在场,并亲眼目睹了这一经过。这也是她对徐静姝恐惧的源头之一。 “原以为让你一直跟在我身边就没人敢欺负你,看来还是我大意了。”一想到汤宝宝被欺负,徐静姝的眼神透着冰渣子。 汤宝宝透过路灯的光影看她,眼神复杂。 回到公馆,徐静姝拥着汤宝宝坐在偏厅,方莉站着垂首汇报。 方莉话毕,徐静姝问汤宝宝:“可有出入?” 汤宝宝震惊极了,方莉就像亲在现场一般还原了事情的经过。 徐静姝冷笑,“林立迟早要被他这个蠢媳妇害死。” 这天晚上,申城掀起了一阵小风波。 徐静姝正与汤宝宝一块卸妆,这时传达室打来电话说有人拜访。 她看了眼摆钟,回复:“不见。” 她自汤宝宝身后拥住她,亲她脖子,轻声问:“一起洗吗?” 汤宝宝瑟缩了一下,回绝了她。 徐静姝揉揉她的头,“那你去吧,我去隔壁洗。” 人走后,汤宝宝才慢慢放松下来。 至于后面,两人是怎么又抱到一起的她已记不清楚,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对她好像越来越适应。 被子里,那个美艳的女人就压在她的身上,眼角因情欲染上了薄薄的蔷薇色。她咬着唇,蹙着眉头在她身体里驰骋,乌发飘扬。 快感堆积,汤宝宝细碎地呻吟,最终被叼着脖子攀上了高峰。 等她再度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趴在床上,那人扶着她的腰揉着她的胸乳,自后面不停的进入她。 “混蛋!”她全身通红,羞愤欲死。 徐静姝手一提将她搂得更紧,“宝宝乖。” 汤宝宝感觉自己像动物一样被交媾着,那人动作越来越重,她脊背酸麻,极大的羞耻感令她委屈地哭出声。 “唔啊。” 徐静姝悄然打开身下人的宫口,在她的尖叫声中对着花芯狠狠冲撞。 “不要,呜呜。”汤宝宝害怕。 徐静姝满眼心疼,动作丝毫不缓,情满之际舔着嘴唇,娇吟不断:“宝宝~” 汤宝宝第一次尝试这个体位,第一次被宫交,双重刺激下叫得喉咙都沙哑了。 “会死的,啊啊。” 徐静姝往前一压将她搂紧,再进半寸,耸动百下射了出来。 汤宝宝紧抠床单,眼睛翻白,梗着脖子在一股窒息快感中,下体淅沥沥地喷溅,“呃啊~” 云收雨歇,汤宝宝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被抱着进浴室洗漱。 今晚的徐静姝尤为激动,洗着洗着按着她又来了一次。汤宝宝气不过,在昏睡过去前,张口死死地咬在她肩膀上。 徐静姝一声轻哼,眉眼温柔地揉着她的头。 晨光透光窗帘照进卧室,汤宝宝意识回笼。一睁眼,自己毫无意外地在徐静姝怀里。 那人还没醒,呼吸清浅,眉目柔和,与做那事的时候大相径庭。 一想到这,汤宝宝气不打一处来,狠狠踹了她一脚。 徐静姝眯着眼,先一步将她抱紧,缱绻地蹭蹭,呢喃:“宝宝。” 汤宝宝心一软,靠在她颈弯,两人抵着头再度入睡。 再醒来已临近午时,床上只剩了她一人。 起身后,发现涂婶等在门口,看到她,笑说:“大小姐吩咐,夫人用完餐可以到书房找她。” 汤宝宝点头:“有劳。” 涂婶讪笑。 徐静姝原本在工作,身披拼接羊毛披肩,长发散落。看到她来,原本淡漠的神情变得生动,眼波流转。 “你醒啦。” “嗯。”汤宝宝眸子闪了闪,抱着花花走到沙发坐下。 徐静姝收笔,边起身边说:“楼下已经等着好些人,都是来向你赔罪的,见不见由你。” 她一愣,“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徐静姝揉揉她的头,将人带入怀里,说:“昨晚。” 汤宝宝吃惊,不无隐忧地说:“会不会闹太大了。” 徐静姝挠她下巴,笑,“这个不用担心,你只需按自己的心意来决定就好。谁让他们敢欺负你。” 最终汤宝宝还是见了他们,就是昨晚那一小圈太太团,她们由自家男人领着来,个个备了厚礼,极尽讨好。 那些人说话间频频看徐静姝的脸色,而她全程环着汤宝宝的腰,不发一言。 于是大伙便知道了,决定权掌握在他们看不上的这个女人手里。 汤宝宝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她顺着台阶下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一夜没睡的几人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他们小心翼翼地告辞。 临走前,一直没有开口的徐静姝忽然道:“林先生,别忘记你答应我的。” 林立赶忙点头:“明白,明白。” 不多会,梁家的赔礼也到了,由老管家亲自送到。 ———— 小徐超宠哒~ 现在可不让你艹了(中h) 汤宝宝才知道,申城银行也是属于日月集团的,今天是城南总行的开业剪彩,徐静姝领着她前往仪式。 在介绍来宾时,她分明听到申城银行名誉行长、日月慈善基金会名誉会长——汤宝宝。 她震惊。 徐静姝牵紧她的手,凑近,倩笑嫣然:“以后人家问你在哪高就,就跟这么回,明白吗?” 汤宝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尤其是回到家,徐静姝拿了几份文件让她签。她没什么文化,但也能看出这是聘任书和股权赠予合同。 汤宝宝推辞:“我用不着这些。” 徐静姝二话不说,压着人在书房亲吻。 “唔。”汤宝宝推她。 眼见她手都开始伸进衣服作乱,她赶忙答应,“我签。” 一个很寻常的早晨,消失了许久的徐壹回来了。 徐静姝牵着汤宝宝下楼,一眼看到在客厅睡得四仰八叉的人,身上乌漆麻黑跟个乞丐似的。 两人甫一靠近,徐壹立即弹跳起来,眼神戒备。 徐静姝眼神复杂,“你到底干嘛去了,怎么搞成这样。” 见是她,徐壹放松下来,不在意地摆摆手,“害,一言难尽。快给我搞点吃的,大半年没吃东西可饿死我了。” 一个人的胃口能有多大? 汤宝宝原先没有概念,但看到徐壹风卷残云般把一大桌食物吃光后,她打起了嗝。 徐静姝哭笑不得,一边给她捏穴位,一边问徐壹的去向。 徐壹剔着牙,说:“怎么说呢,过程很坎坷,但结果还不错。一句话,此后大段时间都不必担惊受怕。” 徐静姝了然,【那个地方】暂时无法对她们构成威胁。 “那你就先住下来吧,这里也是你的家。” 徐壹眼珠子在她俩身上滴溜一转,语气揶揄:“哟,这是得手了啊。当初让你跟我试试你偏不,这下好了,你想我也不给你操了,后悔去吧。” 徐静姝:“你在瞎说什么!” 汤宝宝怔愣片刻,眼神在她俩之间一动,抽回手,抱着猫兀自上楼去了。 徐静姝白了眼徐壹,跟着也上楼去了。 徐壹吹口哨:“美人生气咯。” 徐静姝追进卧室,见汤宝宝坐在沙发背对她,正自顾自玩手机。 “宝宝。” 汤宝宝恍若未闻。 徐静姝从背后抱她,下巴放在她肩上。 “放开我。” 徐静姝撒娇:“唔~我不。” 汤宝宝冷哼,不再理她。 徐静姝一靠近她就容易失控,原本还老实抱着,渐渐的,手越来越不老实,嘴唇也若有若无地亲她耳垂。 汤宝宝推她,“大白天的,干嘛呢。” 徐静姝轻笑,气音:“你。” 汤宝宝一愣,随即面红耳赤地瞪她,“混蛋!” “嗯呐,只对你混蛋。” “你个漂亮的女人,怎么脑子里尽是这些事情。” 徐静姝无辜眨眼,“这得问你了。” 说完探头将人吻住,手也钻进人衣襟作乱起来。 汤宝宝被吻得仰头,身体越来越软。 在被按在沙发上进入时,汤宝宝在反思自己,怎么又让这人得逞了。 徐静姝解开自己衬衫,将胸衣一推,下俯,“宝宝,亲亲它。” 汤宝宝意乱情迷地张口,吃了满嘴香软。 徐静姝瞬间动力十足,将身下人的一条腿抬起,铆足了劲晃动细腰,粘腻水声不绝于耳。 “嗯唔。” 汤宝宝被那人的乌发挠得发痒,动情地呻吟。 一般来说,汤宝宝得登顶两回徐静姝才能释放出来。这次也一样,在沙发上来了一会回后,她又被抱起抵在墙上结结实实来了一回。 “啊,唔。你快射,我不要了。” 两人的坚挺相抵,徐静姝媚眼如丝,极速动作,“宝贝吻我。” 汤宝宝知道她要到了,环紧她的脖子深吻她,最终被烫着再上顶端。 再下楼时,徐壹已经不在,徐静姝问她去向,佣人也说不上来。 这人向来来去无踪,徐静姝也没放在心上,只吩咐她再回来,要像对待自己一样对待她。 日月传媒主营文化宣传、演出经纪、音乐与影视制作等。 张子阳年仅二十便成为日月传媒的总经理,一时间成为业内传奇。 这天,她照常坐上专属座驾,一转头,车里多了一个人。 她吓了一大跳,紧接着表情由惊转喜,“师父!” 徐壹眉毛一跳,“好久不见小徒弟,有没有好好用功啊?” 张子阳点头:“嗯!不敢偷懒。师父什么时候回来的,不走了吧。” “看你们这么舍不得我,我就勉为其难住下吧。” “嗯嗯!师父还住在徐姐姐家吗?” 徐壹白眼一翻,“那个女人天天顾着跟她的情人厮混,烦都烦死了。” 张子阳汗颜。 徐壹跟着回到小洋楼,师徒两人吃了顿丰盛的晚餐。 徐壹随口问:“你哥呢?” 张子阳摇头,“哥哥很忙,经常见不到人。” 张子防早不是为钱发愁的人了,他豪掷千金偷偷买下了市区的一栋宅子,重点修建了地下室。 他打开暗门下到地下室,开灯,正中拴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 男人看到他,瞳孔一缩,身体抖成筛糠。 张子防点烟,一支接一支,他虚着眼,许久后,他一叹:“不能再留你了。” 男人嘴上黏着胶带,听到这话,激烈地摇头,涕泗横流。 张子防红了眼圈:“郑胜,你我的孽缘就到今天了,你的老婆孩子都好好的,你放心。” 郑胜最终认命般闭眼,罢了罢了。 一声沉闷的枪响后,张子防扶着膝盖低低地笑了,笑着笑着,豆大的眼泪砸在地上。 人总要往前看的,对吧。 ———— 汤宝宝:又是被爆炒的一天(*/ω\*) 真.打脸 日月集团的总部大厦是一栋占地极广,高耸入云耸的建筑,启用仪式这天,来宾络绎不绝,锣鼓喧天礼炮齐鸣,媒体竞相报道。 剪彩后便是宴会,宴会安排在大厦顶楼,凭邀请函入场。 徐静姝妆容精致,全程牵着汤宝宝的手与人觥筹交错。 “啧啧,了不起啊国舅爷。”有人碰碰汤小近,一脸艳羡。 汤小近怒瞪他,“闭上你的臭嘴。” 那人讨饶,“我的错我的错。” 徐静姝举着酒杯,看着一直以来跟着她的几个元老,大刚、张子防、张子阳、娇娇、汤小近,微笑说:“我们要一起跨入新纪元了,未来挑战不会少,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没有什么过不过去的。干杯。” “诶诶,加上我。”徐壹挤过来。 众人笑着齐举酒杯。 这样的场合怎么能没有节目,日月传媒旗下大小艺人使出浑身解数,务必让大佬们,尤其是徐总满意。 日月传媒近来出了好些台柱子,连带着汤宝宝都有喜欢的演员。 恰好她看到了那个人,于是跟徐静姝打过招呼后便自己玩去了。 徐静姝忙着应酬,让方莉看顾着,不要让人冲撞她。 那个演员叫田润,是日月传媒第一批签下的演员,演技很好,自己也争气,大小奖项拿了不少,如果再拿个电影类大奖就圆满了。 汤宝宝看到她,面色一喜。 恰此时,方莉去了洗手间。 变故就在一瞬之间,原本汤宝宝扬手跟她打招呼,田润礼貌回笑,汤宝宝只以为她认出了自己,于是指指手机示意要拍照。 不曾想镜头刚打开,田润气势汹汹地过来拍掉手机,面色不愉道:“谁让你拍的,这什么场合你不知道?” 汤宝宝错愕,她低头看已经裂屏的手机,不敢置信。 方莉就是在这时候回来的,她正巧看到了汤宝宝手机被打落的一面,心想完了! 要说田润也是个奇葩,她被捧习惯了,自认自己是个艺术家,平常只一股脑地钻进剧本,其余杂事全由经纪人和助理处理,所以她压根不认识汤宝宝。 今天这个场合助理肯定是进不来,至于经纪人,他也没想到就一晃神的功夫她都能闯下大祸。 “汤总!”杨鹿惊叫,声音都变得尖细。 他赶忙拾起汤宝宝的手机,双手奉上,面上是比哭还难看的笑。 汤宝宝夺过手机旋身离去。 方莉不悦,“杨经纪,自己想想怎么跟徐总解释吧。” 酒会过后有晚宴,一张张餐桌由白桌布铺就,上面摆放着精致的餐具餐花。 徐静姝身旁的位置当然是属于汤宝宝的,同桌的还有议员、市长等名流政要。 徐静姝见汤宝宝回来,给她拉开椅子坐下。 杨鹿遥遥一指,横铁不成钢地说:“看到了吧,人家的位置在那!我是没办法了,你自己作的死,自己自求多福吧。” 田润都要哭了,紧紧抓着杨鹿的手,“哥,你救救我啊!” 汤宝宝心情不爽利,但她面色不显,有礼有节地与人交谈。 徐静姝举杯敬市长,低声问:“事情成了吗?” 市长成竹在胸,“尽在掌握。” 两人愉快碰杯。 宴会一直到很晚,徐静姝携几位核心一同在门口送客,待最后一位客人离去,她松了口气,笑说:“各位老总辛苦,今天早点回去休息,周一还得上班呢。” 核心们闻言大笑。 上车后,徐静姝察觉汤宝宝有些沉默,只以为她是累着了,于是将人拥在怀里,轻声说:“你睡会,到了叫你,嗯?” 汤宝宝也确实累了,没多久就在她怀里睡着。 前头方莉一看,想了想决定待会再说。 下车后,方莉刚想说话,被徐静姝制止,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冷艳漂亮的女人将另一个美人公主抱着进屋,一时间失了语。 刚进屋汤宝宝就醒了,她说她想喝水,徐静姝将人放下,亲自进厨房给她调制蜂蜜水。 汤小近随后也回来了,他本就喝了酒,看到沙发上的汤宝宝,不知怎的胸腔升起一股怒火。 他站在她身前,赤急白脸地问:“姐,你跟大姐大到底怎么回事,你还记得死去的姐夫吗?” 汤宝宝当即被问懵了。 徐静姝闻声出来,她呵退佣人,走上前拥住汤宝宝,“乖,先把水喝了。” 汤宝宝像是刚回神一般,呼吸间哭腔溢出。 徐静姝要心疼死了,她沉着脸走近汤小近:“你发什么疯,灌了两斤马尿连自己是谁都忘了,都敢对你姐大呼小叫了!” 汤小近梗着脖子:“我……” 徐静姝一耳光甩过去,“醒了没?” 汤宝宝上前拦她,“你别。” 汤小近捂着脸愣了,他气愤地看她们一眼,转身就走。 “站住!”徐静姝冷声说,“你今天敢出这个门我打断你的腿。” “你干嘛呀。”汤宝宝着急。 徐静姝牵住她的手捏了捏,示意她有数。 汤小近到底不敢违逆她,立在当场。 徐静姝冷哼,“我跟你姐什么关系你不是早知道吗?裙带关系不丢人,怕就怕有人端碗吃饭放碗骂娘。要不是你姐,你今天脑袋早分家了。” “你现在两个选择:第一,跟你姐好好道歉,保证下次绝不再犯;第二,滚出这里,爱去哪去哪。” 汤小近酒劲已过,这时才知道怕,他红着眼眶看汤宝宝,“姐,对不起……” 汤宝宝打断他,“算了,你去休息吧,以后少喝点酒。” 汤小近欲言又止,最后看向徐静姝。? 徐静姝没好气,“这次看在你姐份上,下回再敢惹她伤心,我扒了你的皮。” 汤小近走后,徐静姝拥着她坐下,满眼心疼,“宝宝不气,嗯?” 汤宝宝掉泪,“没事,过会就好。” 徐静姝撩开她头发,吻她的眼泪,亲着亲着,两人吻在一处。 正这时,方莉敲门。 汤宝宝赶忙推开她,徐静姝舔了舔唇,意犹未尽。 方莉清清嗓子,将晚间发生的事情向她汇报。 徐静姝脸黑如墨,“这些人真是找死。” ———— 去走亲戚聊嗨了(???????) 发晚了,直接半折哈啾咪 徐静姝也会使小性子的呢(微h) 徐静姝拿着汤宝宝摔坏的手机,轻叹,“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汤宝宝抿嘴:“其实也没多大事。” 徐静姝揉揉她的头,又看方莉,“这事你责任不小,这个月奖金没了。” 方莉虚心接受,“您说得是。可是徐总,那到底是田润,我人微言轻,不敢擅专。” 徐静姝不悦:“以后遇事以汤总为先,还用我教吗!” 方莉额角冷汗直冒:“是,是。” 汤宝宝见她发火,扯扯她衣…袖。 徐静姝这才说:“这事你今晚处理好,先这样。” 方莉垂首领命。 人走后,徐静姝牵着汤宝宝回房。 门一关,汤宝宝被抵在墙上。 徐静姝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今天某些人让自己受委屈了,我要惩罚她。” 汤宝宝咬唇,“混蛋。” 徐静姝猛地吻住她,两人且吻且走,衣裙首饰散落一地。 “啊。” 汤宝宝被正面进入,徐静姝边吻她脖子边挺弄,床被摇晃得枝桠作响。 “混蛋,慢点。” 汤宝宝有些受不住。 徐静姝稍稍放轻动作,叼着她耳垂说:“下回不能让别人欺负你,知道吗?” “呃。”汤宝宝难耐地勾她细腰。 “回答我。” “啊啊,知道,唔。” 徐静姝再度吻她,快马加鞭,直将人入得娇喘连连。 一次过后,徐静姝撩开头发与她温存,她极喜欢汤宝宝吃她的娇挺,每每这时,她就能很快重新起势。 “呃,宝贝。” 汤宝宝被侧躺着索取,动情地吸吮她的手指,上下都被抽插,爽得她浑身战栗。 “好乖。”徐静姝吻她颈部嫩肉,一边揉她硬核。 “唔唔。”她又快不行了,自己往后套弄几下,颤着身子喷溅出来,“啊!” 两人共赴云雨之时,有几人却彻夜难眠。 方莉得了徐静姝的令,自然能放开手去处理事情。 她先给日月传媒总经理张子阳去了电话。 张子阳原本都要睡了,一个电话让她睡意全无。 挂断电话,张子阳想了想,越了好几级直接打给杨鹿。 杨鹿眼里全是血丝,电话一响,他一个激灵,感觉悬顶之剑终于落下。 他清清嗓子接起电话,谄媚道:“小张总。” 次日,徐静姝跟汤家姐弟一块吃早餐,汤小近全程不敢抬头,脸都要埋进碗里了。 他吃完后,局促地说:“大姐大,姐,我吃好了。” 徐静姝看他一眼,淡淡说:“叫徐总。” “诶,诶!徐总,那我先去找刚哥了。” 汤宝宝到底心疼弟弟,嘱咐了句:“注意安全,别逞强。”? 汤小近咧着嘴笑。 田润违反公司条例,公司被迫与其终止合约,她要赔付公司巨额赔偿金。 除此之外,她手里原有的资源全部黄了,正在拍摄的影视一律换人。 一夜之间,娱乐圈查无此人。 而杨鹿,也因为此事被波及,由金牌经纪人变为普通业务经纪人,如果没有意外,这辈子怕是难翻身。 说到底,这事也是因为田润此人过于傲慢造成的。 汤宝宝听到处理结果后内心毫无波澜,她才不是教堂里的圣母玛丽亚。 最倒霉的要属张子阳,前脚说要一起跨入新纪元,接着手底下就出了这么档子事,她都没脸去见徐静姝了。 可该见还得见,她提着厚礼登门问候,谁曾想徐壹一听,说什么都要一起来 徐静姝看着她似笑非笑,“妹妹现在都会找挡箭牌了。” 张子阳怯怯看她,“不是这样的。” 徐壹白眼一翻:“你的小娇妻不啥事没有吗?看,最新款的手机给你买来了。我就这一个徒弟,你差不多得了。” 张子阳拦都拦不住,心想完了完了。 徐静姝轻哼,“事倒不大,张总以后可要好好管教手底下的人,不该惹的人可不能惹。” 这时,汤宝宝敲书房门,说:“午饭好了,都下去吃饭吧。” 张子阳如释重负。 汤宝宝上前牵她,低声问:“她没为难你吧?” 张子阳悄声回:“汤姐姐来得正好,嘻嘻。” 徐静姝顿觉自己里外不是人。 她不高兴了,吃饭时垂着眼谁都不理。 徐壹莫名其妙,张子阳战战兢兢。 汤宝宝门清,主动夹了块肉放进她碗里,轻声说:“辛苦了,谢谢你。” 徐静姝霎时眉目舒展,微抬下巴,骄矜地吃下那块肉。 徐壹斜眼看她,“做作!” 日月大厦可容纳万人办公,里面有健身房、泳池、跑道和各种球类娱乐,不仅如此,里面专门开辟了两层作为用餐区,能满足天南地北内外籍员工的需求。 今天是大厦正式投入使用的第一天,做为集团董事长,徐静姝应宣传部门的请求,来参与“一日体验活动”。 大伙严阵以待,四面八方的摄像机已经准备好,这可是要全程跟拍的,后续会剪辑成视频放到公司官网进行宣传。 汤宝宝无奈,“你拍视频我去做什么。” 徐静姝牵着她的手蹭她脖子,“你不在我做什么都感觉没劲。” 汤宝宝白她,半推半就被她拉上了车。 视频需要从徐总下车开始拍摄,汤宝宝挣脱她的手,催她:“你先下去。” 徐静姝一下车就被长枪短炮包围,她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处理工作,接着一一体验了公司的功能区与休闲区。 看着徐静姝换了运动装,毫不费力得攀岩,其余员工这才知道徐总体能这么好。 最后在公司食堂用过餐,拍摄完毕。 这期间汤宝宝一直在镜头外陪着她。 而她,也频频与她对视,眼神都在拉丝。 大伙心里跟明镜似的。 有老总过来询问徐静姝的意见,她答:“你们做的很好,我个外行人就不指手画脚了。” “徐总谦虚了,谦虚了。” 徐静姝笑:“这些是锦上添花,说到底员工的薪资福利才是根本,希望你们不要本末倒置,小恩小惠是留不住人才的。” 张子防深以为然,决计再出一份报表给徐静姝审阅。 汤宝宝作为公司股东之一,被授予名誉监事长的职位。 事毕,众人眼睁睁看着董事长牵着他们的名誉监事回了办公室,大伙心照不宣。 小徐受气包(微h) 两人今日都穿了职业套装,小西装加半身裙。 徐静姝将人抱到腿上,揉着她的头,柔声说:“辛苦你了。” 汤宝宝捏着她的耳钉把玩,“不会。” 徐静姝注视着她的眼睛缓缓凑近,吐气如兰:“今天想吻你,已经很久了。” 汤宝宝环住她脖子,低头承接,两人吻在一处。 斜阳自整面的落地窗映照进来,洒在难舍难分的两人脚边。 晚间,徐静姝缠着汤宝宝极尽缠绵,毕竟她下午拒绝了她在办公室求欢的要求。 “唔唔,混蛋。” 汤宝宝被按着跪在床上,全身绯红,身下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徐静姝娇喘:“答不答应,嗯?” 汤宝宝哭着摇头,“不,绝不!”她挣扎着往前爬。 徐静姝美目眯起,将人拖回来重重地进入,在汤宝宝崩溃的哭声中甩腰驰骋,“啊啊!” 眼见汤宝宝又要攀顶,徐静姝却不动了,她的声音微哑性感,引诱她:“答应吗?” 汤宝宝转头看她,眼里全是控诉与委屈,“给我。” 徐静姝闻言不进反退,揉捏着身下人的娇臀,“答应我就给你,宝宝。” 汤宝宝嘴唇都要咬破,最终止不住翻涌的情潮,抽泣着答应下来,“混蛋,坏女人。” 徐静姝得逞,赶忙再度闯入。 “呃。” 入得狠了,两人一同发出舒爽的声音。 夜已深,徐静姝使巧力将人像稚儿一样把起,进出不断。 汤宝宝被极大的羞耻与快感包围,想压抑呻吟却不能。 徐静姝却还不放过她,牢牢贴着她的后背用饱满按压她,并迫使她低头看自己被深入的模样。 “唔啊!”汤宝宝再度颤抖着崩溃。 清晨,薄雾未消,鸟儿在枝头叽喳作响。 汤宝宝被折腾了一夜,此时正头昏脑胀,但她还是爬起身,看了眼还在睡梦中的女人后,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 门一关,徐静姝睁开了眼。 闲暇时,徐静姝会拉着汤宝宝一块做美容美甲,或许这就是两个女人在一起的好处吧,永远不必担心没有共同话题。 今日也是一样,两人确定好新样式后,家里的小女佣开始为她俩服务。 就在这时,涂姨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小姐,太太,小近少爷受伤了。” 汤宝宝坐直,“什么?!” 汤小近是被人抬回来的,头上缠着绷带。 徐静姝皱眉问:“怎么回事?” 同行来的有大刚底下的人,回说:“近哥是跟人切磋时不小心伤到的。” 汤宝宝坐在床边抹泪:“什么切磋能把人打成这样。”说完看徐静姝一眼。 巧的是大刚也恰好到了,听到这话皱起了眉头。 徐静姝把他叫到一旁问他经过。 大刚正色说:“查清楚了,确实是意外。人我给你带来了,你要不要见见?” 徐静姝感觉莫名其妙,“既然是意外,你把人叫来干嘛?” 大刚一愣,随即笑开,“知道了,我这就让他回去。”又朝房里努努嘴:“那你这?” 徐静姝摇摇头:“这个你不用管,辛苦你专门跑一趟了。” 人都走后,徐静姝进房间,抱住汤宝宝的肩,轻声说:“医生说没事,我们先出去,嗯?” 汤宝宝抖开她,“要去你去。” 徐静姝使力抱她,“乖,让小近好好休息。” 汤宝宝这才肯走。 徐静姝牵着她回房,说:“待会让厨房煲点汤,好好给他补补。” 汤宝宝抿嘴,半晌才说:“打人的是谁查清楚了吗?” 徐静姝晃晃她手,“切磋时磕磕碰碰难免的,下回我教小近两招,让他不再受伤。” 汤宝宝收回手,不满,“意思还是小近的不对了?人家说你就信了,你都没看到,他头上缝了好几针。” 徐静姝轻叹,“你担心,我能理解,但我们也要讲道理。大刚既然已经查清,你何必揪着人家不放呢。” 汤宝宝眼眶一红,别开脸,“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他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 徐静姝眼神一冷,淡声说:“大刚不是这样的人,这事不必多说,就到此为止。” 汤宝宝委屈看她,泫然欲泣,“你混蛋!” 徐静姝上前抱她,“你现在不够冷静,等小近醒来你大可以问问他。” 汤宝宝抬手推她,抽泣:“不是你的弟弟你当然不担心,你们才是认识这么多年的,我跟小近都是外人。” 徐静姝沉了脸,“你何必来戳我的心,你还是冷静冷静吧。” 说完她起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汤宝宝眼神中有慌乱,但最终也没有开口。 汤小近是傍晚醒的,麻药过后,疼得在床上直叫唤。 汤宝宝心疼得不行。 家庭医生看了,说:“头两天是最难熬的,后面就好了。实在疼得难受,吃一颗镇痛药下去。” 汤小姐吃了止疼药后感觉好多了,汤宝宝问他怎么搞得,他含糊其辞,只说不小心弄的。 汤宝宝还能不了解他?瞧他这心虚的模样多半是自己逞能造成的。 她气得拧他一下,“下回还这样,疼死你去。” 汤小近赶忙讨饶。 出了门,汤宝宝想到那个一下午不见人影的人,一声轻叹。 书房门被敲响,徐静姝:“进。” 汤宝宝看她一眼又移开,别别扭扭地说:“吃饭了。” 徐静姝抱臂,似笑非笑,“小近醒了?” 汤宝宝咬咬唇,“嗯……” “你过来。” 汤宝宝慢慢挪过去,下一秒被拉进了一个香软的怀里。 徐静姝咬她下巴,睨她:“没良心的,就知道往我心里扎刀子。” 汤宝宝拽拽她衣袖,弱弱道:“我错了。对不起。” 徐静姝松口,抬眸看她,“就这样?” 汤宝宝心一横,解开衣领,红着脸羞怯地朝她压过去。 徐静姝撩开耳边鬓发,埋进她怀里,如愿吃到了她最爱的香软。 汤宝宝搂紧她的脑袋,咬着唇仰头,难耐地轻哼。 最终,徐静姝牵着她下楼用餐,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汤宝宝眸间含水,面色异常红润,脚步略显虚浮。 意外怀孕怎么办? 徐静姝的办公室有个宽大奢华的休息室,这里是汤宝宝的底线,哪怕她被迫答应了那个羞耻的要求。 “啊哈,唔。” 她被徐静姝抱着压在落地玻璃上,两人的长裙未脱,裙摆下却早已泥泞不堪。 在第二回被送上顶峰后,汤宝宝有短暂的眩晕。 等她意识回归就发现,不知何时两人由休息室到了办公区,她被那个混蛋压在旋转椅上,四脚朝天毫无遮挡。 “唔唔,不行。” 她拼命想起来,徐静姝将人一抱。 然后还没等她高兴,她随即被按着趴在桌子上,再次被进入。 徐静姝娇喘:“宝宝,你答应我的,不能耍赖。”她的手隔着衣裙肆意揉捏,细腰耸动不停。 “唔唔,不要!” 汤宝宝抽泣着仰头,浑身无力。要不是身后女人扶着,她早就滑到地上去了。 徐静姝今天异常兴奋,汤宝宝知道这一遭是逃不过了,只能哭着求她快点,万一被人撞上,她还有脸见人吗。 “混蛋,快射!” “宝宝,嗯唔。” 徐静姝找准时机撞入小孔,在汤宝宝崩溃颤抖中狠狠释放。 时间还早,徐静姝搂着汤宝宝的腰,搭乘专用电梯上车回家。 汤宝宝已然要睡过去了。 徐静姝温柔地抚摸她的头,拥着她靠在怀里,“睡吧,到家后叫你。” 汤宝宝迷糊间控诉她,“混蛋。”说完陷入沉睡。 她这一觉睡到日暮西沉,徐静姝反思自己今天是不是索取太过。她将人捞起来,汤宝宝软若无骨般挂在她身上,“我还想睡。” 徐静姝与她脸贴脸,“吃完饭再睡,你不想起我让人把饭菜端上来,嗯?” 听到这,汤宝宝当即要起身,“我不,不知道的以为我怀孕了呢。” 话音刚落,两人脸色同时一变,尤其是汤宝宝,脸色都白了。 徐静姝扯起笑,“那就起来吧,今天有你爱喝的天麻鸡汤。” 吃完饭没多久,汤宝宝又睡了。 徐静姝坐在床边,看着她睡得像个孩子,眼神极尽宠溺。 汤宝宝越来越嗜睡,接着,出现了呕吐、反胃的症状。 家庭医生看过后,喜笑颜开地祝贺她们,“怀孕啦!什么时候去做的手术,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汤宝宝闻言如遭雷击,她脸色煞白,指尖抖动不停。 徐静姝默默注视她,眼里的温度渐冷。 夜里,徐静姝坐在床头,汤宝宝侧躺着背对她。 徐静姝眼角渐红,艰涩开口,“不想要就打了吧。以后,我会好好做措施,你不用偷偷吃药了。” 汤宝宝浑身一震。 徐静姝低着头,豆大的眼泪滴在被单上,她自嘲,“怪我,你每天吃常人双倍的量却还是怀上了,呵呵。” “还有,你以后也不必偷偷祭奠你的亡夫,地下室太冷,容易生病。” 说完她掀被起身,径直离去。 汤宝宝在被窝里缩成一团,捂着嘴泪如雨下。 今晚的月光特别圆,徐静姝在书房独自枯坐到天亮。 清晨,餐桌上只有她和汤小近在吃饭。 汤小近吊着一只手,只用一手喝粥,“徐总,我姐呢?” 徐静姝回过神来,对佣人说,“把早点给太太端上去。” 说完她也不吃了,撂下调羹起身离开。 汤小近一头雾水。 徐静姝进卧室的衣帽间换好衣服,见汤宝宝还睡在床上,只以为她生病了,上前摸她额头,却摸到了一片湿润。 她顿住了。 汤宝宝抓住她的手,闷声抽泣,“我不想打。” 徐静姝扯扯嘴角,抽回手,“不被期待的孩子生下来做什么呢,打了吧。” 汤宝宝大哭。 家庭医生表示很不解,且气愤,“你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说不要就不要,我真的是……” 徐静姝冷冷一个眼神过去,他立马住了嘴。 汤宝宝没有受苦,但照例来说也是要做小月子的。 徐静姝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如果忽略她那张淡漠疏离的脸的话。 她不再温柔地与她说话,不再时常揉她的头,不再抱着她睡觉,看她的眼神也不再炙热。 42天后,汤宝宝做了全身体检,恢复得极好。于是徐静姝每日早出晚归起来,虽然还是一起吃饭,但交流为零。 大伙都感受到了家里氛围的变化,连带着做事都小心谨慎起来。 有那心术不正的以为汤宝宝失宠,日常服侍变得敷衍起来,被徐静姝知道后差点命都丢了半条。 于是没人再敢阳奉阴违。 董事长办公室,徐壹笑她,“哟,真放手啦。” 徐静姝钢笔一转,冷哼,“你知道什么,这叫不破不立。” 夜里,汤小近不在,两人安静的吃了晚饭。 饭后徐静姝径直去了书房,很晚才回到卧室。 洗漱后,她穿着睡袍护肤,绸缎下的躯体玲珑有致。 关灯躺下,两人之间隔着一人的距离。 汤宝宝幽幽轻叹,转过身上前抱住她。 徐静姝将她的手拿开,挪远了距离。 黑暗中,压抑的抽泣声响起。 夏去秋来之际,梧桐叶渐红,申城通过了同性婚姻法案。 大街上,人们亲吻着,哭泣着,欢呼着,而促成这一法案通过的牵头人,却静静看着报纸,毫无波澜。 她难得白天在家,汤宝宝端了咖啡放在她面前。 徐静姝浅笑:“谢谢,辛苦。” 汤宝宝抿嘴:“徐姑娘……” 徐静姝勾唇冷笑,将报纸一放,起身离开。 汤宝宝抓着托盘,满脸懊恼。 徐公馆要举行宴会,为了庆祝此次法案通过,她亲自邀请了出了大力的几位政要。 公馆副楼里觥筹交错,徐静姝虚虚地环住汤宝宝的腰,行走于宾客间。 市长与她碰杯,笑:“徐总如愿以偿,与夫人什么时候举办婚礼,我们好来讨杯酒喝。” 汤宝宝止不住地紧张,竖起耳朵听。 徐静姝回:“要说如愿以偿的怕不止我一人吧,此次法案通过,您的支持率大幅上升,连任如同探囊取物。” 两人微笑碰杯,汤宝宝失落敛眉。 梁施申姗姗来迟,她一身纯黑天鹅绒礼服,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径直走向徐静姝,微笑举杯。 汤宝宝莫名感受到梁施申的敌意,她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差点眼泪没跟着掉下来。 宾客散去,两人并肩回到主楼。 一回房,汤宝宝转身抱住她的腰,抽泣,“你是不是永远不理我了。” 徐静姝垂眸看她,“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 小徐生气啦~lt;( ̄3 ̄)gt;哼! 误会就要说清楚(微h)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徐静姝声音清冷。 汤宝宝愣愣看她,眼睑挂着泪。 徐静姝低头看她,红唇轻启:“你被迫委身于我,偷吃避孕药,悼念亡夫。你深情专一,逼不得已。现在,你如愿以偿了。” 汤宝宝抬手锤她肩,哭喊:“你混蛋,那你放我走。” 徐静姝捏着她下巴,沉声说:“等我厌了你自然放你离开,你放心,不会太久。” 不会太久是什么意思?她有在接触的人了?她要爱上别人了? 汤宝宝想着这句话彻夜难眠。 次日,徐静姝去了公司,汤宝宝心里不安,让司机也送她过去。 她凭着这张脸一路到了董事长办公室门口,门虚掩着,见徐静姝与一个风韵的女人在交谈,浅笑嫣然。 汤宝宝顿时血气上涌,将门推开。 徐静姝笑意凝在脸上,眉头微皱:“你怎么来了?” 汤宝宝顿时心里万分酸楚,她扬起笑意,“怎么呢,打扰你们了吗?” 徐静姝对女人歉意一笑,起身送她:“我们下回再聊。” 女人目光在她俩身上一转,识相地离开。 门一关,汤宝宝的眼泪啪嗒直掉,她心里有千万委屈,抖着哭腔骂她:“徐静姝,你王八蛋。” 徐静姝勾唇冷笑,“你来就是为了骂我的?” 汤宝宝抽噎:“你这个花心的女人,对着谁都能笑得这么开心。” 徐静姝眼神更冷,旋身坐回去:“那是,没你深情。” 汤宝宝站在原地哭得梨花带雨,徐静姝眸间闪过动容,别开脸看窗外。 汤宝宝看着她如刀削般的侧脸,最终黯然离去。 回到家的汤宝宝呆坐了半晌,而后她翻箱倒柜,又去了地下室。 晚上,徐静姝回来,空荡荡的餐厅里只有她一个人在用餐,她自嘲一笑,兀自端起了酒杯。 回到房里,她倒头就睡。 醉倒在床的徐静姝有一种惑人的破碎感,她清冷单薄,美艳性感。 睡梦中,徐静姝感觉有人在吻她,吻她的眉眼,吻她的鼻尖,吻她的嘴唇。 熟悉的气息令她生不出反抗的情绪,任人施为。 那吻带着潮意,从唇间离开后滑至脖子,接着是肩膀,锁骨。 紧接着,她的裙子被解开,内衬被剥下,她衣衫半解,浑身赤裸。 那吻从她的顶端拂过,落至腹部,然后,钻入森林。 徐静姝在睡梦中蹙眉。 当森林被打开,最娇嫩的地方被挤压后,她的欲望蓬勃而出。 汤宝宝第一次直面她的坚挺长成,她愣了片刻,张唇含住,入口馨香无味,脉动连连。 徐静姝再也睡不下去,睁眼便看到汤宝宝正含着她的欲望吞吐。 她忍着快意将人提起,不悦道:“你做什么呢?” 汤宝宝只以为她又要冷言刺她,未语泪先流,“我,我将他的牌位送去寺庙里了,我还买了戒指,我要给你生孩子,你别不理我。” 徐静姝愣住了,“你说什么?” 汤宝宝抽噎,定定看她:“我们结婚吧,你娶我吧。”见她不说话,她的眼泪又沁出来,“我娶你也可以,但是,我没什么钱。我,我全部的钱都买这个戒指了。” 徐静姝眼里的光越来越亮,她喃喃说:“你要娶我?你要给我生孩子?” 汤宝宝重重点头,她将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徐静姝,我们结婚吧。” 徐静姝看着手里的戒指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变红,她哽咽:“我愿意的,宝宝,我真的很爱你,从见你第一眼开始。” 汤宝宝给她拭泪,红着眼说:“我也爱你。” 徐静姝将人压在身下,眼神炙热,“咱们可以开始想孩子的名字了。” 汤宝宝圈住她的脖子,眼里全是她,“听你的。”说完将人拉下,张唇吻她。 两人同房无数次,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契合。 汤宝宝予取予求,一边接吻,一边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前,伸腿勾住她的腰,下腹蹭动。 徐静姝扯着她的下唇轻笑,“好湿了。” 汤宝宝气声:“那你还不进来。” 徐静姝胸口顿时火热,褪下她的底裤蛮横地闯入。 “啊。” 汤宝宝搂紧她,亲她,配合她,“静姝用力。” 今晚的汤宝宝格外热情,几乎徐静姝动一下她就叫一下。 “唔唔。” 徐静姝长裙披挂在身上,随她的动作翻飞起舞,美得惊心动魄,欲得令人痴醉,她放过她被蹂躏得酥软的舌头,边喘边问:“宝宝,叫我什么,嗯?” 汤宝宝浑身酥麻,迷乱地叫她,“老婆。” 徐静姝眼睛发红,显然被取悦,“这就给你,呃啊。” “给我,唔,我要给你生孩子,啊。” 徐静姝求之不得,使巧劲破开宫口,百余下后喷洒而出。 夜还很长,两人不知疲倦,直到月上中天才缓下来。 情到深处,汤宝宝俯下身要给她舔吮,徐静姝将人拉上来抱紧,“它只配取悦我们,不配让你服侍它。”说完媚眼如丝地舔了下嘴唇,俯身为她含阴。 “啊。”汤宝宝舒爽得直颤,“那你怎么,唔。” 徐静姝含糊说:“你的每一寸我都爱。” “那我也爱。” “不准。” 这一天,徐静姝牵着汤宝宝来到副楼,两人一起给老头、兰姨上香后,一同乘车前往婚姻登记处领了结婚证。 照片上的两人一个冷艳一个温婉,她们头挨着头,一同看向镜头,莞然而笑。 回去路上,徐静姝提议,“咱们有空可以将爸妈的牌位也移到家里来。” 汤宝宝反应了一会才知道她说的是亡父亡母,她红着眼眶,“听你的。” 领证这天,徐静姝先邀请了关系亲密的几人一块相聚。 她举杯浅笑:“到时候婚礼少不了要麻烦诸位,先谢过了。” 大刚爽朗大笑,“好说,好说。”他虎目隐隐含泪,一口将杯中酒闷下。 喜欢就绑在身边(h) 席后,大伙陆续辞行。 张子阳诚挚地祝福两人:“徐姐姐宝儿姐,你们一定要白头到老。” 汤宝宝点头微笑:“谢谢阳阳。” 徐静姝:“妹妹也要努力哦。”她又看向张子防,说:“子防也是,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张子防抿嘴点头,“明白。” 她又看了眼不远处的大刚,微微一叹。 人都走后,徐静姝先上楼,将空间让给汤家姐弟。 汤小近红着眼看她:“姐,你真的把姐夫忘了吗?” 汤宝宝握住他的手,眼眶也红了,“小近,你姐夫已经走了很久了,我们活着的人该继续往前走,你能懂吗?” “我知道,可是,我心里就是不舒服。” 汤宝宝松开他的手,说:“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做为弟弟,我当然希望你能支持我,但是如果实在无法接受我也不勉强。” 汤小近吸吸鼻子,“徐总对你很好,这个大家都知道。可是姐,你喜欢她吗?” 汤宝宝的声音轻而坚定:“我爱她。” 汤小近叹息,“看来,你跟姐夫只能下辈子才能在一起了。” 汤宝宝摇头,“我跟他的缘分已尽,如果真有下辈子,我也还会选择徐静姝。你以后就不要再提起他了,她会不高兴的。” 汤小近默然,片刻后,他说:“我知道了。” 书房,徐壹没个正形地歪坐,“恭喜你了,老奸巨猾,得偿所愿。” 徐静姝睨她,“不会用词就不要乱用。” “啧啧啧,婚姻是坟墓,等你黯然神伤的时候记得来找姐姐,姐姐温暖的怀抱随时为你敞开。” 徐静姝抓起笔筒扔她:“去死。” 徐静姝的婚礼的要求很简单,务求尽善尽美,花多少钱不是问题。 两人光是婚服、礼服、敬酒服就选了几十套。 汤宝宝当时挑选的时候,一眼相中了华国旗袍,徐静姝一看确实好看,于是大手一挥,一人定做了十套。 当所有流程确定好后,两人搭乘私人飞机前往世界各地取景拍摄婚纱照。 两人一同奔赴海岛、冰川、沙漠、草原,一同看过极光,一同住进城堡,一同在喧嚣的闹市散步,一同与陌生人载歌载舞。 历时三个月的拍摄行程即将落幕,最后一晚,两人下榻知名的海底酒店。 在豪华的套房里,在窗外千奇百怪的海洋生物地注视中,汤宝宝被压在特质玻璃窗上从后面进入着。 哪怕她已经登顶了数次,徐静姝仍旧不放过她。 “混蛋,啊啊。” 她的身体已经熟透,已经软成一滩水,要不是身后那人搂着,她早已经滑到地上。 又一次攀顶后,徐静姝抱起她,一边吻着一边将人放到床上。 汤宝宝环着她的脖子,似泣非泣,“真的不要了,老婆,求求你。” 徐静姝眼神能溺死人,声音低哑性感:“最后一次,我保证。” 说完抬起她的一条腿,在她羞恼的骂声中再度进入。 汤宝宝本就还异常敏感的身体没一会就被勾出欲望,徐静姝压下身,硬挺的桃尖一下下在她脸上磨蹭,她张口含住,低泣着吞嚼。 立时体内的欲望更加肿胀,汤宝宝感觉自己要被撑破。 徐静姝动作越来越快,最终在汤宝宝甬道极速翕动,脉动着吸裹她中,两人一同喷涌出来。 迪拜直飞申城需要一些时间,折腾了整晚的两人相拥着在卧室补眠。期间醒来,两人无需多言,交换一个缠绵热吻后,再度沉沉睡去。 家里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徐静姝最后确认了一遍来客名单后,着人将请柬一张张送上门。 那些重要人物的请柬则由妻妻二人亲自送上门,比如梁议员父女。 梁施申瞥一眼两人紧握的手,笑意恰到好处,“恭喜二位,届时我与父亲一定到场。” 将两人送走后,梁施申定定看着手里的请柬,呆坐良久。 婚礼前一晚,徐静姝当着汤小近的面,将自己身家的一半交给了汤宝宝作为聘礼。 “从此以后,我们休戚与共,生死相随。” 汤宝宝捂着嘴泣不成声,徐静姝将人搂进怀里。 汤小近红着眼睛看她俩,心里眼里满是祝福。 婚礼在申城最豪华的季岛酒店举行,不对外公开。 仪式这天,酒店近处围满了安保,远处架好了狙击枪,无人机四处巡航,连只苍蝇都难飞进去。即使这样,也有许多媒体在附近蹲守,看看能不能偷拍到一星半点。 目前已知的消息是,徐静姝的伴侣也是位女性,两人已经领证。 今天,全申城的豪车、私人飞机都往这里汇集。 各大报纸头版头条皆是日月集团董事长的世纪同性婚礼,上面配图徐静姝穿着礼服的照片,身旁是一位女性的剪影。 至于其他社交媒体,则一律被按下了消息。 仪式开始,身穿白色婚纱的徐静姝遥遥看着汤宝宝。她也同样穿着白色婚纱,挽着汤小近的胳膊,朝她徐徐走来。 两人眼眸中都带有水汽。 走到身前,汤小近郑重道:“拜托了,姐嫂。” 徐静姝笑着点头,牵起汤宝宝的手,一同在市长的主持中宣誓,交换戒指,两人亲吻之际,现场掌声雷动,欢呼声喝彩声不绝于耳。 第一轮仪式后,两人换好舞服,在众人的注视中跳起了开场舞,摄影师全程跟拍。 舞会后就是晚宴了,两人再换敬酒服,是量体剪裁的华国旗袍。 两人携手敬酒,身姿曼妙,笑颜如花。 汤宝宝抿下红酒,两颊微酡,温婉中夹杂妩媚,惹来不少人注目。 徐静姝搂住她的腰,眼神微微一扫,这些视线赶忙收回。 夜已深,宾客散去,徐静姝携妻子回到家中。 婚房里,两人的婚照已经挂到墙上,入眼皆是纯白系布置,气球、玫瑰、蕾丝,温馨又高雅。 徐静姝扶着汤宝宝卸下妆容和钗环,一天的劳累,又喝了不少酒,她早已昏昏欲睡。 徐静姝轻声说:“宝贝乖,我们洗完再睡,嗯?” 汤宝宝迷迷糊糊点头。 徐静姝抱起她进了浴室,梳洗后径直上了床。 虽是新婚之夜,但汤宝宝瞧着实在困倦,徐静姝不忍再累着她,只拥着她老实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