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她令将军宠罢不能》 第909章 安置1 而此时,地上的混战已经有了明确的结果,房氏被打得鼻青脸肿,手里的包袱也被抢夺了过去。 谭氏带着两个女儿看了又看那红包,别提多喜欢。 一旁的江世美眼珠一转,也不管在地上哭得鼻涕满脸的房氏,只对江禾曦道,「禾曦啊,听说你赚了十五两银子?」 这话一说,就是一旁撒泼哭着不起身的房氏,一旁看戏的陈氏等,也直着耳朵一字不漏听着。 十五两啊,好多的钱。 江禾曦道,「是啊,是有十五两!」 谭氏双眼冒光,道,「钱呢?」 「钱啊?没了啊!」 「十五两啊,怎么说没就没了。」 「奶,我真没钱了,我要有钱我就把钱给奶了。」 「那你钱怎么花没的?」 「奶,我把小红姐买回来了,奶,你一定很高兴的吧,我花了十四两银子呢,剩下的一两银子,我买了点心红布和糖。」 「啊!十四两买个破鞋,老天啊,作孽啊!」 谭氏听到这里,尖叫一声,再也不耐烦听,一溜烟就跑掉了。 在一旁,便是在地上躺着撒泼的房氏,此时也尖叫了一声,「江禾曦,你这个***,你这个***,你……你……你花十四两买一个破鞋!」 喊完这话,房氏怒极,竟一下晕倒了。 在一旁,江小红睁大眼睛,眼泪,一滴一滴滴落下来。 当眼泪滴落下来的时候,除了江禾曦,根本没有人理她,甚至一旁的江明珠和陈氏在看向她的时候,眼里都是满满的厌恶。 这个破鞋哪里值十四两银子? 家里要存下十四两银子,那可得连续干活三五年不止啊,可是就为了买这个破鞋竟花掉了十四两银子,哼,这个破鞋真是个搅家精,让人见了就厌恶。、 在一旁,江明珠朝着房氏走过去,一脸的急切,道,「娘,娘,你没事吧?姐,你怎么可以把人气晕倒?娘叫你干点活难得不应该吗?姐,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 江禾曦眼里寒光一闪而过,道,「江明珠,你觉得是我让娘晕倒的?」 江明珠睫毛带着眼泪,道,「难道不是你?」 江禾曦冷哼道,「我做了什么天怒神怨的事情让娘晕倒了?」 「你……你不把银子交给娘,娘多辛苦啊,娘生养我们多么的不容易啊,姐,娘只是叫你干点活儿而已你怎么可以这样的狠心?」 江禾曦对她的颠倒黑白也不生气,淡淡的道,「江明珠,你的意思是,那十四两银子,我不应该去把小红姐买回来?我应该把那十四两银子交给娘,你好鼓动娘给你准备嫁妆?准备新衣和上好胭脂?江明珠,真没想到你小小年龄,竟这般的狠毒,小红姐是我们的亲姐啊,大家都知道她被卖给一个恶棍,都知道她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可是,你们怎么可以宁可花钱买身外物,也不把亲姐姐带离地狱?」 江明珠被江禾曦说得青一阵白一阵,正要说什么,此时,陈氏冷哼道,「江禾曦,买个破鞋回来你还有礼了?你一个未出嫁的姑娘,你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是家里的,就是你,娘说卖你也可以随意卖,你是个什么玩意?你不过是老江家的一个***!」 江禾曦冰冷一笑,道,「陈氏,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谁都可以说这句话,只有你不能说这句话,因为在当初,为了迎娶你过门,你是鼓动了大哥,逼着娘卖掉小红姐的。」 说完这话,也不管陈氏的神色,她把小红姐的手臂一拉,道,「你们要是有良心,就好好看看,看看小红姐到底是受的怎样的罪!如果我不去,小红姐就快被逼死了,而笑红姐之所以过今天的日 子,都是因为陈氏你这个搅屎棍弄的!」 这番话一说,一旁的村民看向陈氏的目光,都变得格外的尖锐,陈氏平时做出一副镇子上大家小姐的模样,倒是糊弄了不少人,谁又能想到这陈氏还没过门呢,竟开始鼓动男人卖掉亲妹妹,这样的女人还真是狼心狗肺一样的存在啊。 这时,在一旁的草丛跑过来一个三,四岁的干瘦小女孩,这小女孩跑过来恶狠狠的看着江禾曦,道,「你个***,不准你欺负我娘!」 江禾曦呵呵一笑,道,「***?骂得好!原来你们都知道我娘给我爹戴了不知道多少个的绿帽啊,就是我不知道我娘勾引的是哪家的汉子!」 江禾曦虽然笑着,声音也温柔软语,但是眼里的冷意让一旁的小女孩身子一惊,一下倒退一步。 而面对江禾曦的这话,几乎立即的,一旁的村民就爆笑开啦。 「哈哈哈!就房氏那泼辣劲,谁敢招惹她啊!」 不远处,得到消息回来的江世康恰好听见这话,脸色一下就变了,他走过来恶狠狠看了江禾曦一眼,怒道,「都在这站着干啥?还不快去叫村医来看看你们娘?」 一旁的江小红见到生父,不由怯怯的叫道,「爹!」 江世康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扛着锄头,扬长而去。 在江世康离开以后,一旁的江大虎恶狠狠的走过来,看了一旁的江禾曦一眼,道,「你个搅家精,家里有你就不热闹,这娘要是有个什么,我不会放过你!」 江大虎说话之间,挥动了拳头,眼睛也恶狠狠的,有那么一刹那,江禾曦感觉江大虎想打自己。 这真是自己的亲哥吗?明明是他们的错,可是他想打自己! 想起前世这大哥的无情,她嘴角笑容越发甜蜜,只是这甜蜜里,却带着虚张声势的哀伤。 几乎在江大虎走过来的刹那,此时,小傻子就一下跑了过来,小傻子身子一挺,比江大虎还高半个头的身子挡在了江禾曦跟前,他表情木然,只双手把身后的江禾曦一抓,有一种保护江禾曦的且给她安慰的模样。 江禾曦本来抱着利用这下傻子的目的,此时,心里忽然一酸,她的手掌一下把小傻子伸展过来的手用力的握住。 小傻子见江禾曦握住了自己的手,越发高兴了,他扭头对着江禾曦露出天真的笑容。 /129/129014/31609613.html 第908章 为了银子 房氏说着话,粗大的手掌把那小孩的手掌一拍,一下把糖和江禾曦手里的包袱抢了过去。 等打开包袱翻了翻,看见里面的点心的时候,她一阵的心疼,这杀千刀的败家子,等老娘回家好好收拾她。 而等看见里面的红艳艳比那大红花更好看的红布,她的心里「哎哟喂」叫了一声,一时摸着那红布竟不敢下手。 「你……你个杀千刀的,你还敢买这样好的红布?」 江禾曦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当下一脸着急的道,「娘,这是给我爷爷和奶奶买的东西,你别拿了!」 「什么?你这是给那两个老不死的买的这样好的布?就那两个老不死的,他们配穿吗?还有,你赶紧把那十五两银子给老娘,不然,我要你好看!」 江禾曦道,「没钱了!」 「什么?你个***,你莫非还想把那十五两银子贪了不成?你要知道,在这个家里,你可是吃老娘的喝老娘的!」 「娘,真没钱了!」 在这是,只听一声尖锐的爆吼声一下传来,「哎哟,这可是我孙女给我买了做衣服的红布,房氏你个臭不要脸的,快把红布给我。」 「奶,里面还有一包点心!」 「什么?还有点心?房氏,你快点都给我,你要不把那点心和红布给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叫我儿休掉你!」 这急匆匆跑过来的女人,看起来肥胖肥胖的,但是脸型却一脸的凶悍,方形脸,整个人一脸的蛮横,一看就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人,年龄看起来大概在五十来岁,头发已经半白,但腿脚却分外灵活。 这胖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江禾曦的奶奶谭氏。 江禾曦看见谭氏来了,心里不由暗乐,心里暗叹,好戏开场,她的目的就要达到了。 房氏一见这胖女人跑来了,脸色不由一变,房氏恶狠狠的道,「孩子的奶奶,你可不能这样啊,这是我闺女孝顺我的,闺女是我的,这都分家了,你怎么能死皮赖脸呢?」 谭氏恶狠狠的道,「这还是我的孙女呢,你一个外姓女人,这个家里什么是你的啊?小***,你要再敢和老婆子做对,老婆子就不客气了!」 谭氏吆喝一声,在一旁,有两个小姑娘就朝着房氏扑过去,恶狠狠的道,「你个外姓人,你吃我们江家的喝我们江家的,你就是拉一坨屎可都是我们老江家的,你还敢欺负我娘?我挠死你!」 这当先开口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谭氏的老来女之一的江世美,江世美和江禾曦一样,都是十三岁了,不过却比江禾曦泼辣多了,江世美是谭氏的心尖尖,也是整个老江家的小霸王之一。 另外一旁一个黑瘦的小胖姑娘此时也冲了过来,一下抱住房氏的另外一条胳膊。 这个黑瘦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谭氏最小的女儿江世丽,比江禾曦年龄还小,只有十岁,要说江禾曦这个奶奶谭氏,虽然看起来五十来岁了,头发也白了不少,但其实还不到五十岁呢,不过,作为一个农村妇女,能够在这样的年龄还能生孩子,本身也是一个奇迹了。 这两个老来女一直谭氏的心头肉,这不,性子也养得分外的跋扈,这两人的配合是极好的,只见一左一右,两人分别把房氏的胳膊一拉,一下就把房氏控制住了。 谭氏这时扑过来,身子压迫在房氏身子上,一下就开始用力的揍。 伴随谭氏「噼里啪啦」用力扇耳光,房氏的脸,一下就臃肿起来了。 这时,在一旁的江明珠怯生生来到江禾曦身边,掉着眼泪道,「姐,你快去帮娘吧,那是我们亲娘啊。」 江禾曦一笑,道,「娘一下最疼你,什么都紧着你,你这个孝顺女儿这种时候最是应该 好好表现呢。」 江明珠听了这话,头皮不由发麻,主要吧,她这是看房氏被一旁两人给揍的。 这揍得实在太凄惨了,一张脸已经肿得像一个馒头了,眼睛也被挤压成一条缝隙,根本不能睁开。 江明珠知道,她这要冲过去,只怕后果只有一个,一样被揍成一个猪头。 江世美和江世丽在老江家的地位超然,就是江明珠,也不敢去触动这个霉头。 江明珠愕然看向江禾曦,一脸的愕然,她没有想到这个从小最听自己话的姐姐,竟一下换了一个性格了? 江明珠勉强一笑,道,「姐,听说你赚了钱啊,你不能赚了钱就忘了娘。」 噗哧! 江禾曦没忍住,一下就笑了,正要说什么,在一旁,大嫂陈氏恶狠狠的道,「江禾曦,你这个没良心的***哟,娘这么疼你,这么的担心你,现在娘被人打了你还在这里幸灾乐祸?」 陈氏的话音一落,不少人就看向江禾曦。 江禾曦一脸的无辜,道,「大嫂,你在说什么?大嫂,我知道你是镇子上的大家闺秀,你看不上俺这乡下的村姑,可是我每日洗衣做饭,辛苦服侍一家人,你对我非打即骂就罢了,怎么还要给我扣上不孝的大帽子?大嫂,你这是要逼死我吗?」 陈氏本想让江禾曦吃亏,好提高自己在家里的位置,没有想到江禾曦一下就把她给反驳了。 什么,她看不起乡下人?自己就嫁一个乡下人还看不起乡下人,这死丫头是在给她树敌啊。 什么?还要给死丫头扣上不孝的大帽子?这嫂子人品得多不好,多刻薄勤劳的小姑子啊。 见人群看向自己意味不明,陈氏急了,挺着个大肚子就朝着江禾曦扑过去,怒道,「你个死丫头,我要撕掉你乱说的烂嘴!」: 江禾曦哪能任由她扑过来,她冷笑道,「陈氏,我可告诉你,你这肚子要孩子掉了可不关我的事,哼,你要生不出儿子,我叫娘把你休掉找一个能给哥哥生儿子的!」 陈氏本想仗者自己的肚子撒泼的,此时,她身子一下软了下来。 这肚子月份大了,本就容易疲累,真像那死丫头说的,如果自己的孩子真的掉了,真的生不出儿子,那自己真的被休吗? 想到家里哥嫂的嘴脸,陈氏恶狠狠的瞪了江禾曦一眼,一个人扭着肚子到一旁坐着看戏去了。 wap. /129/129014/31609612.html 第907章 和离 两个孩子饿得狠了,就抓了生米吃,等米缸里的粮食吃完,他们爬到门口,对着外面呜呜的求救。 有邻居看着两个孩子可怜,会给两个孩子送一些吃食。 在傅今生回家的时候,邻居就找到他,道,「今生啊,你这样可不行,你出门了,这两个孩子多可怜啊。要不,你就把孩子放在婶子这里,你每日看着给一些米粮就行,婶子保管帮你把孩子看好。」 邻居都这样说了,傅今生为了维持他的好名声,只能瓮声道,「那就麻烦婶子了,婶子,我明日就送米粮过来。」 第二日,他把两个孩子直接丢给了邻居大婶。 邻居大婶可怜两个孩子这么年幼就没了妈,很是怜惜他们,还自掏腰包,给两个孩子吃了一些蛋羹。 而她没有发现,在傅今生离开的时候,阴测测看着她的背影。 这个邻居,也未免太多事了一些,可真是碍事啊。 改天,这邻居大婶出门口的时候,被狠狠的摔了一跤,一下就把腿给摔坏了。 冬日里结了冰,也不知道谁在她家屋门口泼了油,那冰面踩上去,一下就被摔倒了。 邻居大婶身子受了伤,自然没法给傅今生照看孩子,两个小孩子便又被傅今生接了回去。 傅今生对着邻居大婶谢了又谢,竟还送来十来个鸡蛋,把邻居大婶感激得不行。 逢人就说,「哎哟,这个小傅,可真是一个好小伙,看着我摔倒了,还送来十来个鸡蛋呢。」 在这个人人吃饱都难的地方,鸡蛋可是个好东西。 邻居大婶打心眼里觉得傅今生好。 毕竟,前些天,隔壁的媒婆给傅今生介绍媳妇,傅今生可是拒绝了,人家傅今生说了,他心里只有他媳妇一个,没法接受别的女人。 看看,多深情啊。 这样的好男人,打哪里去找? 猪永远不知道喂它食物的人,和对着它举起刀子的屠户,是个什么关系! 总之,傅今生因为死了一个媳妇,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过活,名声反而越发的好了。 看看,在大街上,他在外头买了一份面疙瘩,自己一口也舍不得吃,说是特意带回家,给两个孩子吃的呢。 这种给媳妇守寡又疼惜孩子的男人,哪里去找? 附近的大姑娘小媳妇,反而越发喜欢往他跟前凑了。 毕竟,这个小傅说话,总是那么的让人动听,每一句话,都是让人爱听的。 而事实上,傅今生回了家里,他直接就把面疙瘩吃了,至于两个饿得熬熬的孩子?他阴测测踢了一脚,谩骂了几声「滚蛋」,转头,就不再多看一眼了。 就这么养了一个来月,小的个孩子,率先就快不行了。 孩子毕竟太小了,身子骨不大好。 在一个夜晚,傅今生把孩子小小的身子拿了草席卷着,直接就抱着拿出去丢了。 孩子发烧了,已经没多少的气了,现在天儿又冷,已经结冰了,丢在外面冻一个晚上,也就没了。 傅今生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没避开大的一个孩子,大的一个孩子等他打开家门以后,瑟缩了一下,还是披了一件他妈的夹袄,偷偷跟在了傅今生身后。 等傅今生把小儿子丢下以后,大的个孩子确认他走了,从雪地里急匆匆跑过去,把弟弟用力的抱在了怀抱。 大的个孩子不敢在原地逗留,他朝着白茫茫的世界走出去,一边走,一边哭泣,「呜呜呜,救救弟弟,谁来救救弟弟!」 大的那个在雪地里走着走着,抱着小的那个,到底还是昏迷在了雪地里。 其实傅 今生早就发现小的一个跟上了。 他躲在暗处,看着大个那个孩子拖着还有微弱气息的小儿子走在雪地里,看着两个儿子无助绝望的挣扎着。 直看见两个孩子一起倒在雪地里,这才回到了出租屋。 第二日一大早,他就哭着拍着门,让邻居帮忙一起找孩子了。 他说忙完公务,忘记锁门,结果睡死了,早上起来,孩子就不见了。 而在一个时辰以后,邻居帮他找到了孩子的尸体,两个孩子都冻死了。 人们对他投来可怜的神色。 这个男人,他太可怜了啊,媳妇才刚刚死呢,两个儿子又冻死了。 可怜,真可怜。 女人都是很容易同情弱者的,而长相不差,会说话,深情的倒霉男人,就更让他们同情了。 也因此,傅今生在附近的名声,就越发的好了,提起他的人,就没有夸赞不好的。 等周常素的女儿周小洁派人来打探傅今生的名头的时候,得到的,自然都是好评。 周小洁在知道傅今生已经成亲以后,心里是非常不满的。 不过,等知道傅今生的妻子和孩子都死掉以后,她心里就越发的心疼起这个男人来。 傅今生在把周小洁玩弄以后,其实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搭理多周小洁了。 一个男人如果对一个女人有兴趣,什么时候都能偶遇,而一个男人如果对一个女人没兴趣,就是住在一条街上,也不会遇见。 周小洁是从小被娇惯长大的孩子,从小到大,基本要什么有什么。 如果傅今生一直死皮赖脸追捧着她,她可能早就把傅今生丢在一旁了。 但是,因为傅今生对她一直都非常冷漠,一直不搭理她,她反而对傅今生有了很大的兴趣。 而在知道傅今生最近的「凄惨」以后,她心里反而对傅今生心疼起来。 女人心疼一个男人的时候,往往就动了心。 等周小洁自己找上傅今生,并把傅今生堵在家门口的时候,傅今生笑了一下,当即,就一副冷漠模样,把周小洁丢在一旁,自己进家门去了。 周小洁在一旁又羞又怒,恶狠狠的道,「傅今生,我来找你呢,你怎么也不邀请我进屋子坐坐?」 「对于你这样的大小姐,我可招待不起。」 周小洁也不理会傅今生的冷漠,反而让丫鬟婆子在外间等着,她自己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傅今生!」 她一下把傅今生抵住,恶狠狠的亲了上去。 傅今生好些日子没女人了,又是个中好手,反亲回去,很快就把周小洁亲得气喘吁吁,不能自己。 不过,现在还不能! 周家的丫鬟婆子都在外面,他这样的小人物要是被人发现动了周家的千金小姐,还不得被那老的打断腿? 傅今生把周小洁推到一旁,道,「回去吧。别出现在老子跟前,下一次,我就不放你走了。」 说着话,直接把周小洁推出破旧的屋子,反手把房门锁上。 周小洁被傅今生这么无理的对待,倒是心情好了不少。 她站在一旁顿了顿,眼珠一转,也不管傅今生,直接带着丫鬟婆子走了。 同时,她心里也想开了,下一次,她得甩开家里的丫鬟婆子,一个人偷偷来找傅今生。 她和傅今生偷偷做的那些事,既让她好奇,又让她期待。 她像偷吃了半口禁果的孩子,总想把剩下的半口吃进去。 屋子里,傅今生等她走了以后,嗤笑一声,这才躺在床上,开始谋算下一步。 这周家大小姐,也是不错的选择,如果不是有了更好的江禾曦,他不介意把周常素的女儿娶了,毕竟,他可是听说了,这周常素,并没有别的子嗣,也就周常素一个独生女。. 如果娶了周小洁,这以后,这周家庞大的家业,不就是他的了吗? 再等周常素死掉,这周家就彻底是他傅今生的天下了。 可惜,周小洁到底不能和江禾曦比。 江禾曦贵为县主,有两座城,有神雷配方。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这个神雷配方。 只要把这玩意拿到手,这荣华富贵,还不是手到擒来? 第二日并不是傅今生的轮职,他直接拿着从周小洁手里弄来的银子,去最好的酒楼买了烧鸡和点心,朝着县主府走去。 进了县主府,仆妇把他朝着傅兰娘的院子带去。 傅今生状若无事的打探道,「县主可在忙?我这里买了烧鸡和点心,还劳烦嬷嬷给县主送去。」 嬷嬷道,「县主现在正在傅姑娘院子说话呢。」 傅今生得了消息,脸色露出灿烂的笑容,忙朝着傅兰娘的院子走去。 到了傅兰娘院子,他果然看见了江禾曦。 傅今生露出灿烂的笑容,眸子状若深情的模样,看向江禾曦,道,「芳妹妹也在呢?那正好,我给你们带了一些吃食,看看是不是你们喜欢的吃食?」 「哎哟,这是榆州大酒楼的烧鸡和点心?闻着味儿就饿了。」 丫鬟婆子拿来餐具摆上,傅兰娘走过去,拿了一块点心品尝了一口。 傅今生默默的看向江禾曦,道,「芳妹妹,你近来可是太忙碌了?看着都清减了,可要注意身子骨啊。」 「劳烦今生哥关心,我都是瞎忙,没什么事。倒是今生哥,还请节哀。」 她听说了傅今生家里的事,便随口安慰了一句。 傅今生顿了顿,道,「芳妹妹有心!芳妹妹,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妨交给自己人,左右,有人替你干活,自己人又可靠,芳妹妹可别因为公务,把自己给熬得成为老姑婆了。」 傅兰娘闻言,白了他一眼,道,「大哥,你胡说什么?禾曦还小呢。」 三人正在说话,外间,管家来禀告,道,「县主,您派去庆州为傅姑娘和离的人回来了。」 「把人带进来。」 「是,县主。」 wap. /129/129014/31601962.html 第906章 杀2 而更多的时候,江禾曦只是含蓄的同傅今生打了一个招呼,便转身忙碌她的公务去了。 傅今生自然不满足于此。 可是他知道,因为他有妻有子,他和江禾曦,那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的。 总不能让堂堂的县主给他做小。 傅今生辗转之后,眼里寒光闪过,便有了决断。 次日,恰逢官媒来给江禾曦说媒,傅今生站在花园假山后,便把这些事情听了个大概。 这次给江禾曦说媒的,是追风军的一个将军,姓吴,吴佣。 吴佣的家族在京城是大家族,他从小就饱读兵书,因为仰慕县主的风采,这才来到了边境,恰逢在上半年,榆州正在招录人才,这吴佣前去参加武举的科考,就考上了,因他的确是个非常有才华的人,又受过正统的教育,正是追风军这种野路子需要的人才,虽然此人来自京城,有细作的危险,但是,并不妨碍江禾曦赏识此人的才华,并让此人任了个榆州镖旗大将军的官职,虽没有朝廷的认可,不过榆州府仍是要发他俸禄的。 这个官员没有实际掌兵,日常,就给官军讲解兵法,参加一些练兵等。 倒是没想到,半年过去,此人竟让媒婆来给江禾曦求亲。 此人长得风度翩翩,自带才华和气质,府邸里又没有妻妾,洁身自好,算是一个良配了。 傅今生听得媒婆滔滔不绝的介绍,其中,甚至还包括了成亲以后,只有县主一个女人,绝对不会纳妾等的誓言。 这些话听得傅今生脸色很不好看。 他拿什么去和这个吴佣比去? 不论是家世,才华,甚至单单是成过亲这一条,他都比不过人家了。 傅今生眼里寒光闪过,脸色越发的不好看。 等回家的路上,他在大街上走着,目光闪烁,越发的阴沉。 不过,当走到他的家门口的时候,他脸上又露出灿烂的笑容来。 在屋子里,他妻子葛氏正在给人浆洗衣服,大冷的冬日,葛氏的手肿得老大,榆州的柴火虽说不见得多贵,但是给人浆洗衣服又不能多赚钱,葛氏自然舍不得买了柴火烧热水洗衣服,只能一日一日扛着。 她这么扛下来,那手就一日肿大胜过一日。 明明她自己非常难受,但是为了两个孩子,她也只能咬牙扛起来。 听见熟悉的开门声,她身子不由僵硬了一下,下一刻,又堆出了笑容,对着屋子门口的傅今生道,「今生哥,你回来了?你饿不饿?我给你煮面去。」 傅今生难得温和,对她道,「娘子,你累不累?先休息一下。」 葛氏得了他这么一句话,心里不由变得暖洋洋的,她忽然有些感动,那个她熟悉的丈夫,又回来了。 葛氏道,「今生哥,你才辛苦,你快坐下,我,我去给你下面条去。」 说着话,她急匆匆走入了厨房。 在厨房里,还剩下两个鸡蛋,她原本拿来给孩子做吃食的,她咬了咬牙齿,还是打了一个鸡蛋,又拿出一旁她舍不得吃的白面,揉成疙瘩,给傅今生下了一碗鸡蛋面。 傅今生吃着热腾腾的面条,满意的点头。 他这个媳妇,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做面的手艺倒是一绝,比外面饭馆吃的还好吃。 很可惜,这样的面条,很快就吃不了了。 想到这里,傅今生的眸子,眼里的狠厉之色一闪而过。 一旁,葛氏一脸的期盼,还盼着傅今生能说出几句好话来,但是直到傅今生吃完饭,仍是什么都没有说。 葛氏便在一旁默默的把碗筷都收拾了起来。 侧面的 屋子,大一点的孩子闻着香碰碰的面条口水直流,忍不住道,「吃,吃,吃!」 那傅今生早就听见了孩子的叫声,但是闻所未闻,却一句话都不说。 等葛氏进屋子,他慢吞吞对葛氏道,「娘子,明儿,我们一家三口城隍庙上香去吧。」 屋子里,葛氏一脸的诧异,道,「这好端端的,怎么要去上香?」 傅今生淡淡的道,「我去求求菩萨,求求菩萨保佑我早日升官发财!」 「啊?好,好,好的,那明儿,我们早些动身。」 「嗯。」 到了第二日一大早,他早早的就和葛氏起床了。 因孩子还年幼,她把孩子托付给了邻居朱婶子照看,朱婶子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傅今生所说的城隍庙距离榆州有些远,在城外十里处的山上了。 傅今生为此,特意去车马行租了一辆车,为了节省车费,他没要马夫,直接当了车子的车夫。 当夫妻两人急匆匆朝着城外赶路的时候,等走到城外的一处密林,在前方,忽然有匪徒朝着夫妻两人冲了下来。 匪徒拿着寒光闪闪的武器,见了夫妻两人,阴沉沉的笑道,「把所有的钱财交出来,老子饶你们不死。」 葛氏待要说什么,傅今生忙道,「是,是,我们交,我们立即交。」 当即,他把葛氏身上的钱财和自己的钱财,都全部交给了前方的劫匪。 「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吧?」 劫匪却并没有立即放他们走,而是狞笑道,「现在想走?做他娘的千秋大梦,这小娘子,老子拿去做压寨夫人,至于你小子,则送去挖黑矿就行。」 说着话,匪徒朝着两人扑过来。 两人稍微反抗,就挨了匪徒一顿的拳打脚踢。 见匪徒拳头朝着傅今生的身子上招呼,葛氏忙一把扑过去,道,「你们别打我夫君,你们要打,就,就打我吧,呜呜,求求你们,放了我夫君吧,我……我跟你们走就是。」 葛氏说着话,不断对着匪徒下跪,整个人拦在傅今生的跟前。 那匪徒嗤笑了一声,一巴掌朝着葛氏脑子扇过去,一下就把葛氏打昏迷了。 而一旁,傅今生拍了拍身子上的泥土,直接站了起来。 在前方,那两个「匪徒」笑嘻嘻的道,「今生哥,你这也太狠了吧,她可是你娘子啊,真的要这样对付她吗?」 傅今生阴测测笑了一下,道,「当然要这样。你们,可不能坏了我的好事。你妈妈放心,等老子发达了,等老子成功娶到县主,肯定给你们好处。」 说着话,他又让一旁的两人给了自己两个巴掌,做出一副受伤的模样,这才跌跌撞撞的赶了车子,一路往回走了。 而另外一旁,这两个「匪徒」对看一眼,直接扛起葛氏,朝着前方的悬崖走去。 等来到县衙,这两人把葛氏往悬崖下面一丢,拍了拍手,直接就走了。 虽然傅今生吩咐他们,要直接把葛氏弄死了再丢到县衙下面,但是葛氏平日里,可是还给他们做过饭菜呢,他们实在下不了这个手。 那悬崖下面,云深不见底,人要掉下去,想必是活不了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傅今生找来的同伙,在把人丢开以后,也就走了。 而另外一边,傅今生回去以后,直接就去报了官。 榆州府衙接到报案的时候,都是震惊的。 毕竟,在江禾曦的治理下,榆州可是很安全的,那些曾经有匪徒的山林,早就被早前江禾曦派人去打下来了,怎么可能还有匪徒? 如果真的有匪徒,那肯定 要把匪徒缴获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府衙的捕快,就带着人手前去寺庙附近的山林查探了。 当然了,这样一番的查探,自然是没查到什么。 而葛氏的失踪,也就成了一个悬案。 府衙的人并没有人怀疑傅今生,傅今生平日里的口碑极好,在外人眼里,是个顾家的好男人,对媳妇孩子都是极好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害死自己的妻子? 这件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甚至有些街坊邻居知道消息以后,反而同情傅今生,都前去帮忙照顾孩子之类。 也有人邻居前去送了一些米面饭菜之类,唯恐傅家父子给饿着了。 傅今生在众人的同情里,当住在贫困的屋子里,在夜里,他盯着自己那两个呼呼大睡的孩子,眼神却分外的阴沉。 这两个孩子虽然是他的崽子,但是,男人只要有了权势,哪里还不能生儿子? 到时候,想要多少女人都行,更别提儿子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傅今生看向两个孩子的时候,眼神越发的阴沉了。 他直恨不得两个孩子立即消失才好。 毕竟,县主如果嫁给他的话,怎么可能会养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这两个孩子,并不是他的儿子,而是妨碍他踏足富贵之路的绊脚石啊。 于是接下来,他开始每日只给两个孩子吃最差的糙米,这两个孩子年龄还小,脾胃没长成,有时候,一个风寒就能过去。 如果他们吃的不好,养得不好,那么是不是这两个孩子就熬不过这个冬日? 带着这样的想法,傅今生就开始虐待起了两个孩子来。 每日喝得醉醺醺回家,他拿了帕子堵住两个小崽子的嘴巴,对着两个小崽子,就恶狠狠的打屁股。 两个孩子痛苦的挣扎着,但是哪里是傅今生这个成年人的对手?两个孩子身子的隐蔽部位,直被打得伤痕累累。 到了白天,傅今生打扮得人模狗样,又继续出门去职班了。 他把大门一锁,也不管两个孩子的死活,走的比谁都快。 wap. /129/129014/31601961.html 第905章 兰娘的夫家 一时,江禾曦想的更多了,脸色有些不好看。 江大弟和江二弟,脸色也有些难看。 他们还是不够强,权势不够,实力不够,所以,那周常素竟也不愿意把真凶告诉他们。 当然,不论是别的权贵还是周常素害的他们的爹,她想,她还是会查出来的。 迟早有一日,她会查出来的。 出乎江禾曦的预料,第二日,周常素又来了。 他没有明说求婚之事,只让仆从送来一大堆的贵重礼物。 其中,有北地紧缺的棉布,粮草等,这些物资,他一共送来了上万车。 江禾曦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退回去。 而傅今生,心情却分外的微妙。 前一刻,他还当江禾曦是他的囊中之物,下一刻,就有周常素这么一个全国首富来向江禾曦求婚了,傅今生的心情,又怎么会好呢? 他不过做了一个看门狗一样的小官而已,拿什么去和人家周常素比较? 周常素虽然三十出头了,但是人家保养得好,长得风度翩翩的,在年前,因为给朝廷捐献了巨资,又被册封了一个忠义爵,虽然只是一个闲散爵位,没有任何的实权,但是人家好歹有个官位了,而且,人家还富可敌国呢。 那破天的财富,每日吃山珍海味,别提日子过得多好了。 虽然周常素也成亲过了,但是前妻早就去世了,名下也只有一个女儿,只要把女儿嫁出去,家里就没了别的子嗣。 这样的对比之下,是个女人都知道怎么选。 一时,傅今生的眸子闪烁,脸色别提多难看。 好在半月以后,他的妹妹傅兰娘回来探亲了。 傅兰娘的回来,让傅今生再次有了靠近江禾曦的机会。 傅今生知道,但凡是女人,总要哄的,如果把女人哄得心甘情愿,即便别的男人再如何的权势滔天,女人也心甘情愿跟了自己。 傅今生便开始细细谋算,筹谋着如何勾引江禾曦,让江禾曦对他先动了芳心。 他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一个有妇之夫,江禾曦又一直把他当做闺蜜的哥哥,怎么会对他动心? 另外一边,傅兰娘回来以后,因为要见到江禾曦了,心情也是高兴的。 傅兰娘这次回来,脸色很不好看,身边除了一个婆子,再没一个人跟着回来,当年前去陪嫁的丫鬟,都没一个跟着回来的。 傅兰娘极为瘦弱,整个人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一样,看向人的时候,一双眸子是黯淡的,早就没了早年少女时候的灵动和活泼了。 这次回来,她因存了心事,原本很担心娘家人不欢迎她的,得亏傅今生亲自去接她,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简单梳洗以后,到了第二日,她就决定去拜访江禾曦了。 傅兰娘把请柬送到县主府的时候,江禾曦知道傅兰娘来了,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来,忙让杜大嫂子去把傅兰娘迎了进来。 不过,等看见傅兰娘的时候,她却有些愣住了。 记忆里那个知心体贴,脸上永远带着笑容,好像小姐姐一般的女孩儿,此时已经变了,她极瘦,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一样,原本椭圆的脸蛋,此时变得干瘪,一双眼睛黯淡无光,见了江禾曦,她整个人有些瑟缩,毕恭毕敬的,对着江禾曦行礼。 「民女傅兰娘,见过县主。」 江禾曦原本高高兴兴迎向傅兰娘的手,刹那就顿住了。 「兰娘!」 她忍不住走过去,把傅兰娘一下扶了起来。 「兰娘,你……你怎么这么瘦了?」 她握住傅兰 娘的手的时候,心里越发的心惊,那手背上面,真的就只剩下一层皮包裹着骨头了。 一个女人过得好不好,看她的衣着和面相就知道了。 傅兰娘的面相自是不好的,完全不能同做姑娘时候比,要知道,她做姑娘的时候,家里只是一户穷苦的庄户人家而已啊。 而一旁,傅兰娘一听见江禾曦的话,眼泪就忍不住在眼眶打转。 「县主,县主……」 跟着傅兰娘一起进府的嬷嬷忙道,「县主容禀,我们家姑娘,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还请县主救一下我家姑娘,不然,我家姑娘肯定活不下去的。」 江禾曦沉了脸色,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兰娘,是你夫家对你不好吗?你被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我们姐妹之间,能帮你的,我肯定会帮你。」 傅兰娘再也忍不住,嘤嘤的哭泣了起来,也把她嫁人以后的点滴,都一一说了出来。 女人出嫁,那真是再一次的投胎。 而很多时候,知人知面不知心,很多男人都惯会伪装,你永远不知道你嫁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傅兰娘便是如此。 傅兰娘当初说亲的时候,江禾曦为其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因傅兰娘本身又长得好看,便战乱过后,便有不少人家都向傅兰娘提亲。 最终,傅兰娘看上了面皮白净的胡公。 胡公父母双全,家里只有他一个独子,听说家里原是福州城内的人,家境也是非常殷实的,只是因为战乱,这才逃难到了榆州。 最终,胡家前来提亲,她也就答应了这门婚事。 当初,江禾曦可是拿出了不少的好东西来给傅兰娘添妆,她是真心希望自己这个闺蜜这一辈子过上好日子,成亲以后,傅兰娘拿了嫁妆银子,还买了一个婆子带着,一并跟着胡家去了福州。. 结果到了福州以后,却发现胡家吹嘘的好条件根本不存在,胡家一直寄居亲戚的家里,靠着打秋风度日,连基本生活都成困难。 傅兰娘没有办法,只能捏着鼻子,拿出压箱底的银子,好歹买了一个小房子居住。 到了福州以后,原本对傅兰娘和善的胡家人,都变了脸色。 胡婆子和胡老头都是好吃懒做之人,而且非常刻薄,直接就把傅兰娘的嫁妆当做了他们家的私产。 平日里做饭,他们一家三口可以在餐桌大吃大喝,傅兰娘却被站在一旁立规矩,但凡傅兰娘多吃一口饭,都会被胡婆子打骂。 胡婆子和胡老头是个惯会糟蹋人的,娶了媳妇以后,立即摆起了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架子来,每日把傅兰娘和傅兰娘的婆子指使得团团转,如果不是有个婆子,只怕傅兰娘早被这两人就磋磨死了。 傅兰娘哽咽的道,「成亲三年,家里的一切开销都是我出,衣食住行,都是我准备,在我嫁妆被他们挥霍以后,我没有办法,只能带着嬷嬷去给人缝补洗衣,养活他们一家子。可是,即使是这样还不够,他们……他们要取我的性命啊。」 「这是怎么回事?」,江禾曦听得脸色都变了。 「胡婆子娘家有个表妹,听说从小和胡家小子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只是以前,那姑娘嫌弃胡家太穷了,这才没有嫁给他。现在我置办了屋子,家里日子又过得去,那表妹和离以后,无处可去,他们家就把人带回来,让我把人当做祖宗一样侍候着,而私下里,我听见胡老头和胡婆子商议,打算把我磋磨死,好早日给他们家的表妹让位置。」 也因为如此,傅兰娘这才想法逃了回来。 一旁的婆子道,「县主,您一定要给我家小姐做主啊,小姐如果再回福州,肯定会被他们家磋磨死的。」 江禾曦听了这话,便看向傅兰娘,道,「兰娘,你是怎么想的?你把你的想法,都说出来。」 傅兰娘咬了咬嘴唇,发狠的道,「我想和离,我……我还想把小朵儿带走,他们嫌弃小朵儿是个女孩,从小就对小朵儿不好。我如果不带着小朵儿走,小朵儿肯定会被他们磋磨死的。」 她顿了一下,又道,「那个胡婆子的娘家侄女,已经有了身孕了,等她的孩子生下来,哪里有朵儿的地位?」 江禾曦点头,道,「好。你别的,还有什么想法?」 「如果可以,我……我想把我买的房子拿回来。那是我以后回榆州立足的根本。」 至于那些养胡家一家人被他们挥霍的银子,她知道是肯定收不回来了。 那三口人好逸恶劳,贪图享乐,兜子里哪里有钱? 江禾曦点头,道,「好,我派人去,把和离这件事,肯定给你办好。」 她现在作为一个县主,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也多亏她现在有权有势的,不然,如果是个平民,要想帮人和离,谈何容易? 别的人家和离,只会让女方净身出户滚出家门,不但不会归还家产,还会把女方生下来的孩子狠狠拿捏手里磋磨,就为了磋磨女方,拿捏女方。 他们拿定了女方舍不得孩子。 想通过孩子来拿捏女人,使唤女人。 江禾曦派了人特意跑去福州,帮傅兰娘和离,而傅兰娘主仆两人,则被她留在了县主府暂住。 而傅今生,因妹子住在了县主府,便时不时递了拜帖,过来看望妹子。 傅今生到县主府的时候,时常也能见到江禾曦。 因江禾曦忙于公务,虽然不是经常见到,但是十次里,起码有三四次能见到。 wap. /129/129014/31584094.html 第904章 质问当年 傅今生见她果真听话了,这才松开了她的嘴巴。 不过,他并未真正放开她,而是把她压在身下,嘴唇恶狠狠的啃了上去。 嘿,这个骂他乞丐的有钱人的女儿,正该他这样的乞丐来,好好的教训。 一想到自己身下正在「教训」一个千金小姐,他越发的激动和得意了。 少女粗时还弱弱的挣扎,稍后,身子就冒出了异样的感觉来,渐渐的,也就变得欲拒还迎了。 傅今生戏弄少女良久,只觉占够了便宜,这才趁着人不注意,偷偷从成衣店的后院攀墙壁走了。 而等丫鬟婆子拉完肚子出来,周小洁却神色复杂,心事丛丛。 第二天,周小洁去附近的寺庙上香,结果在厢房的时候,好巧不巧,傅今生又跑了进来,把她堵在古刹的偏僻角落,对着她又是亲又是摸。 周小洁被他亲得身子发软,狠狠的打了他几下,他反而笑了起来。 他五官虽然寻常,但是笑起来的时候,却带了几分的危险和邪意,但是这种表情对于女人来说,却又分外的有吸引力。 「怎么?想谋杀亲夫?」 「你……你这个yin贼,你是谁亲夫?你……你不要脸!」 看着眼前少女娇羞的模样,他轻笑一声,拍了拍她的脸,道,「你都被我亲过了,又别我摸过了,除了我,哪个男人还能要你?小货,今儿让丫鬟回府送信,别回去了,就住在寺庙的厢房,且多住几日,我陪着你耍乐子。」 周小洁又羞又怕,推拒了几下,在听见脚步声的时候,到底把他推开,自己再急匆匆的走了。 不过当天晚上,周小洁还是住在了寺庙的厢房。 这傅今生也是真的胆大,仗着少女的无知,当天晚上,他摸进了少女的房间里。 周小洁虽然觉得不妥当,但是也没拒绝,任由男人对着她的身子探寻,除了守住最后一步,别的也都做了。 不过,等又过了两日,她到底还是没忍住男人的手段,稀里糊涂,就被傅今生得了身子去。 傅今生面对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自然对家里的婆娘没有任何的兴趣。 而周小洁为了讨好傅今生,时不时的,还把她首饰盒子里的银钱之类,偷偷塞给傅今生,傅今生既得了钱,又占了周小洁的便宜,一时,倒是得意了好几日。 不过,当他看见周常素向江禾曦提亲的时候,他的脸色便彻底不好了。 周常素这次来榆州,的确是再次来向江禾曦提亲的。 周常素诚意满满,对江禾曦道,「县主,你在北地想要立足,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而这些支持,是需要源源不断的,即便你在北地做了不少的努力,但是要想彻底的强大起来,还是需要时间的。而我们周家,别的不多,最起码,各种物资,可以源源不断,给你送到北地来。」 周常素顿了一下,眸光专注的看着江禾曦,道,「县主,如果你嫁给我,我们可以说是双赢,我可以助你在北地立足,而你嫁给我,我们的资源整合,可以孕育更好的后代!而且,抛开利益,我对县主,早在多年以前就心动了,县主,我觉得情投意合的婚姻,在贴合利益的情况下,才是最适合的婚姻。」.. 江禾曦深深的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周常素继续道,「婚后,我可以遣散所有的侍妾,以后只有你一个女人,以后,我的子嗣只由你生下来,你看看还有什么条件?可以尽管提出来。」 江禾曦听到这里,神色淡淡,尽管她还是一名少女,但是,一点也没有任何的羞涩,只有理性的判断。 她道,「抱歉,婚事我拒绝。」 周常素愣了 一下,一下僵住了。 「为什么?」 江禾曦深深的看着他,道,「当年我爹,真的是被辽人杀死的吗?」 周常素身子僵了一下,道,「这是自然,县主这话是何意?」 江禾曦虽然早就派人去查探当年她父亲去世的真相了,但是到现在,仍旧没有查出来,只查到一些大概的线索。 但是这些线索,都让她知道,江长生的死,并不只是辽人害死那么简单。 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因为她手里握着的权势,已经有了力量,她也不介意直接询问周常素了。 江禾曦道,「可是,有个人和你的说法,怎么不一样?」 「什么人?」 江禾曦拍了拍手,一旁,便有侍从把一个中年男人带了进来。 这个中年男人看着非常憔悴,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一双手像是老树皮,脸上更是长满了皱纹,看着分外的苍老。 江禾曦道,「陆老,你看看,当年你见着的,是不是眼前这个男人?」 那被称为陆老的老者,一下抬起头来,在看见周常素的面容的时候,他一下瞪大眼睛,下意识往后退去。 「是,是,是他,就是他,县主,在当年,就是他让侍卫,把那矿场填上的,明明里面还有不少求救的人,但是,他还是下令让矿洞封了起来。」 江禾曦又想起了江长生那碎块一样的尸体。 那些被封控在矿洞里的人,不知是什么情况,但是,江长生的尸体却看出很多问题。 他是被人乱刀砍死的,而且在死亡以前,遭受了巨大的折磨。 陆老是当年前去挖矿的人里,唯一的幸存者。 当年,他因为贪杯,耽误了活计,等他正打算偷偷摸摸去干活,就看见了周常素让人封矿洞一事。 陆老一刻也不敢停留,当家,就偷偷逃走了。 江禾曦也是多方的打探,这才打探到了陆老头活着的消息。 自从她做了县主,她早就让人打探了当年之事,但是几年过去,也只找到陆老头这么一个人。 此时,面对江禾曦的质问,周常素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神色就渐渐变得沉默了。 他面对江禾曦的啧啧逼人,他回头看了看陆老头,再深深的看着江禾曦,道,「你要知道你父亲去世的真相?」 江禾曦冷冷的看着他,「我父亲的尸体,基本没有完整的。死亡前,该是多么的绝望,多么的痛苦,为人子女者,我难道不应该找出他死亡的真相吗?」 周常素顿了顿,道,「原来当年,你真的去看了尸体了。」 「嗯。」,她顿了一下,道,「那么现在,请你告诉我,我爹到底怎么死的?」 周常素看着她,道,「不是我杀的,不是我下令的,你相信吗?」 江禾曦和他的目光对上,该刹那,他发现他的眼里有愧疚,有难过,就是没有心虚。 一时,她心里不免很难受。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抿了抿嘴唇,道,「当年,他们被一个我不能得罪的人临时领走,说是去为大人物办个事情,但是很明显,这是一个骗局。你不要再追查下去了,这对你没什么好处。」 说完话,他不再多说什么,转头朝着一旁走去。 在走到门口,他脚步顿了一下,到底道,「不是我做的。还有,别查下去了,对你没有好处。」 他知道,不管是不是他做的,他这次的求婚,注定又失败了。 他走了。 在屋子后面的屏风,江家三兄弟走出来,脸色都非常的难看 。 江家三兄弟是真的没想到,原来他们的父亲的死,其中竟还有别的隐情。 当年,兄弟三人都还小,在父亲去世以后,心里慌乱,一时,也没人去想父亲的死是不是有隐情,他们只有一个想法——他们的爹死了,天塌下来了。 也幸亏大姐江禾曦为一家人有所谋算,一家子的日子这才好起来。 当即,三兄弟朝着江禾曦走了过去。 「大姐,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大弟看向江禾曦的时候,心里有愧疚之色一闪而过。 当年,面对大姐江禾曦的勇敢,他只是畏惧,觉得大姐连死人都敢触碰。 现在才想起了,在当年,也多亏了他们有个勇敢的大姐。 如果没有江禾曦这个大姐,在有个江长耀那样的二伯的情况下,这日子,还不知道会咋样呢。 此时,江大弟道,「大姐,这是……怎么回事?爹,爹他真的是被那个周常素谋害的吗?」 说到这里,他双手握紧了拳头,满目都是仇恨。 一旁,江二弟和江三弟和他差不多的神色,都带着仇恨。 江二弟眼里的狰狞之色一闪而过,道,「大姐,要不要我派人去把他给「咔嚓」了?他现在来到我们榆州,这可是我们家的地盘,要是想要做掉他,有的是法子。」 江禾曦顿了一下,道,「我观他言行,发现他说的话,可能是真的。咱们爹,可能真不是他谋害的。」 江二弟冷笑道,「那就逼他把那个幕后之人说出来。」 「他如果能把那个人说出来,可能早就说了。而且,听他所言,那幕后之人,非常强大,远不是我们能招惹的。」 如果是现在的他们还不能招惹额,那么,还能有谁? 安王?还是京城来的勋贵?权臣? 江禾曦现在贵为县主,但是如果也不能得罪,那么,这个人可见相当有权势。 wap. /129/129014/31584093.html 第1章 竟然穿书了 “快,把这些都搬走,这都是我们家的!” “大丫,死哪去了,还不快过来帮忙!” “二弟妹,这不合适吧?这可是我们家老大用做短工的钱雇人做的。”一个红衣中年妇人皮笑肉不笑地盯着眼前的绿衣妇人。 “大嫂真会说笑,这明明是用我们家大河砍回来的梨花木做的,本来就是我们家的财产。”绿衣妇人死死抓住一张黄梨花木梳妆台不撒手,毫不留情地反驳道。 这时,躺在地上的白衣少女弯弯的柳叶眉动了动,但忙于争执的两个妇人压根没有发现不对劲,依然热火朝天地争夺着两人垂涎已久的逝者遗物。 江禾曦混沌的意识渐渐清晰,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也接踵而来,随着两人豪无厘头的对话中,她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江望,梁氏,赔钱货,丧门星,这些话语组合起来怎么这么像她前几天无聊时看的小说呢! 她,她竟然穿书了!还穿成了十七岁就惨死荒野,未来病娇大反派的炮灰娘亲! 这简直比得知论文被驳回还要令人窒息绝望,干脆一个响雷劈死她吧!也好让这具身体去陪横遭匪祸死去的父母。 “姐姐,姐姐,你不要死,不要扔下阿昀。” “姐姐,也不要丢下阿暄。” 突然,正在装死逃避现实的江禾曦察觉到身体被两个轻盈的物体压了压,甚至还能感受到沁过薄麻衣的豆大泪珠。 江禾曦不由得想起这两个男童的下场,江禾昀因为天真烂漫被原主大伯娘的大侄子哄骗卖去小倌馆,最终死于一个肥肠大耳的富商身下。 聪明伶俐的江禾暄虽然逃过一劫,却在八岁那年却被原主二伯娘最为疼爱的小儿子推下河,捞上来时已经变成一具浮肿的尸体。 但原主大伯娘横发钱财的大侄子却借机搭上富商,一跃成为狐假虎威的酒楼掌柜,后半生逍遥自在。 原主二伯娘的幺儿也因此抢去江禾暄的拜师机会,成为名著临青县的杜夫子的关门弟子,还最终考上秀才。 一想到这两个恶心玩意,江禾曦气得牙根发痒,简直恨不得把他们全部扔下粪坑,活活熏死得了。 想她二十一世纪的金融高材生,怎会怕区区泼皮恶童,无赖妇人,更何况,既然没有死于车祸,反而穿书成同名同姓的江禾曦,证明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一想到这,江禾曦悠悠转醒,摸了摸因撞桌子而染上血迹的白皙额头,缓缓站了起来。 “姐姐!太好了,姐姐没死。”趴在江禾曦身上的江禾昀一看咽气的姐姐竟然活过来了,忙抱住她的大腿呜呜哭个不停。 一旁的江禾暄自然也不干落后,紧紧抱住她的另一根大腿,更咽不已。 听着两个奶声奶气的小家伙可怜的哭声,江禾曦瞬间母爱泛滥,心疼极了,忙蹲下来安慰起两人来。 “哟!诈尸了!赔钱货诈尸了!”原本和原主大伯娘洪氏抢东西抢得六亲不认的张氏,一看见江禾曦竟然跟没事人一样,吓得哇哇大叫,一把扔下手中的铜镜,慌不择逃地跑出了江家的大门。 哐当一声,惊醒了呆愣中的洪氏母女,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恐惧震惊。 不知是谁先动作,母女俩推挤着飞奔离去,活像后边有鬼追着似的。 “哈哈哈,坏人被吓跑了。”观看全场好戏的江禾昀笑呵呵地指着三人落荒而逃的狼狈身影,无情嘲笑着。 江禾暄却一言不发,幽幽盯着三人逃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不明的意味。 “好了,好了,不管她们了,我们先把屋子收拾一下。”江禾曦先鄙夷地看了一眼有胆子抢东西却怕死的三人,转而温柔地看着两个男童道。 “姐姐,我们先去看大夫吧,你额头上好多血。” 对于江禾暄来说,相比起收拾财物,显然江禾曦的安危更重要,他可一直记得姐姐方才绝望倒向桌子的凄凉身影。 看着两个小豆丁担忧的眼神,江禾曦不由得心里一暖,柔声应了。 于是三人找出江父生前用来锁门的大铁锁,死死栓住了大门,连一只苍蝇也不肯放进来。 就在姐弟三刚锁上院子门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扬起些许沙子灰尘。 江禾曦呛了呛,看着气势汹汹的众人,忙抱住两个被惊吓到的弟弟。 “曦丫头,你怎么能诈死来吓你的伯娘和姐姐呢!”一个面留八字须的中年男子怒气十足地瞪着一脸淡漠的江禾曦,大声斥责道。 “就是就是,真是没良心的丫头!”一旁的张氏紧挨着丈夫,死死刮了一眼三姐弟,模样丑陋狰狞。 吓得江禾昀缩进了姐姐的怀里,只留下一个在风中颤抖的小屁股。 “就是啊,曦丫头,虽然你没了爹娘,但也不能伤心过度,就去寻死吧?还要吓我和你二伯母,这就不对了。”沉默已久的洪氏适时抛出引诱话语。 果不其然,张氏立马想到方才自己的狼狈模样,横眉一竖,恶狠狠地瞪着江禾曦。 “我看这扫把星就是故意的!克死了自己爹娘不说,还不放过我们!” 说着张氏直接假惺惺地抹起了眼泪,虚伪道:“大嫂,我们的命好苦啊!怎么摊上了这么一个丧门星!” 江禾曦再也忍不下去了,她只觉得她二十多年来的涵养此刻已经压不住熊熊怒火,听着这污蔑性十足的话,反而气笑了。 “二伯娘,您可真有意思,明明就是你和大伯娘,还有大丫姐不顾我爹娘的灵位,竟要当着死者的面抢走我们家的财物。” 江禾曦说着还拿出掩藏在衣袖里的小手帕,状似哀伤地擦了擦眼角本不存在的泪水。 “我自然不肯伯娘们如此侮辱我的爹娘,但没想到,大丫姐竟然把我推向桌子,要至我于死地啊!” “我要是死了,我可怜的弟弟们怎么办啊!” 看着哭成一团的三姐弟,再想到与自家婆娘大不相同的话语,江大河气愤地瞪了洪氏一眼,心里恨极了这令他出丑的妇人。 “好了,别哭了,曦丫头,你伯娘们是有错,但你也不能死揪着长辈的话不放啊!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察觉到好事的村民们不屑的眼神,江大河企图按耐下这件事。 “什么!二叔,我也是你的侄女啊!阿昀阿暄可是你的亲侄子啊!是我们三房的遗孤啊!你怎么能这么轻飘飘地放过残害我们江家子孙的人!” 江禾曦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和两个男童哀切的啜泣声惹得心软的妇人偷偷抹泪,颇为正义的村民们都对着江大河几人指指点点,显然也看不惯几个大人欺负她们。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熬不住众人异样的目光,江大河低吼一声。 眼看着目的终于达成,江禾曦清澈的双眸闪过一丝狡黠,低声道:“我希望伯娘们和姐姐给我道歉,把我们家的东西还回来,还希望她们发誓再也不会抢我们家东西了。” “还要赔偿姐姐的汤药费!”机灵鬼江禾昀立马接着道。 “你做梦!”江大河还没发话呢,一旁的张氏就再也忍不住了,大声拒绝着江禾曦得寸进尺的要求。 “二叔,各位父老乡亲,难道我额头的伤是假的吗?我们家没有被扫荡一空吗?伯娘们不把东西还回来,我们姐弟怎么活下去啊!” “好了!把东西都还回去,你们三个,给她们姐弟三道歉!”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人群后响起,众人好奇望去,只见一身短衣的江大山扛着锄头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看着明显动怒的丈夫,洪氏不敢造次,忙首先喏喏地向姐弟三道歉,道:“曦丫头,你放心,大伯娘马上就把借过来的东西还回来,我们也不会随便来借东西了,一定事先跟你们说一声。” “好啊,那就谢谢大伯娘了。”江禾曦也懒得揪她口中的陷阱,反正把东西拿回来才是实实在在的,其余一切都是虚的。 张氏见着连丈夫都害怕的大伯都站在江禾曦那边,哪还有刚才嚣张的气焰,也讪讪地做出承诺来。 早已被突然出现的父亲吓傻了的江桃丫自然也没胆子反抗父亲的权威,忙认错不已。 一大群人轰轰而来,却扫兴而归。 一向战无不胜的伯娘们竟然输在了自家姐姐手里,江禾昀眼睛亮晶晶的,崇拜地看着威武霸气的姐姐,就连江禾暄也神采奕奕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却觉得有些心酸,原主母亲向来柔弱,江父又是个书呆子,两个小孩子平时不知道被欺负的多狠呢!一点小甜头就让他们这么高兴。 “阿昀,阿暄,你们放心,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们了,姐姐保证,以后我们一定会过上好日子。” 江禾曦轻轻摸着两个弟弟圆滚滚的小发髻,喃喃道,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不知道是说给两个孩子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wap. /129/129014/30012933.html 第2章 河边的神秘男子 三姐弟在村子里的王大夫那里拿了草药,以及收割了一波同情的眼神。 在回去的路上,江禾昀突然想起现在刚好是吃野栗子的季节,撒娇道:“姐姐,我们去摘野栗子好不好,姐姐最喜欢吃野栗子了,还能给姐姐补补身子,让痛痛马上飞走。” “对啊,姐姐,你就在家里休息吧,我和哥哥去给你摘野栗子吃。”抓住江禾曦纤长手指的江禾暄忙应和着。 一听这话,江禾曦立马想到两人原先悲惨的未来,哪里敢让他们乱跑。 但转念想到每年江父都会带三姐弟去摘野栗子,生怕他们引起爹娘皆逝去的悲伤,只得答应下来。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也要去,你们太小了,不能一个人去山里,也不能去危险的地方,特别是河边!” 说着,江禾曦半蹲下身来,神情严肃地看着两人,道:“记住了吗?” 两个男童被姐姐严厉的眼神镇住了,忙应下来。 江禾昀甚至拍着小胸脯保证道:“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看好弟弟的,我们都不去河边。” “好,阿昀真乖,阿暄也是乖孩子。”江禾曦简直被这两个软糯懂事的弟弟萌得不行,忍不住蹂躏一番他们因父母去世而瘦下来的脸颊。 三人把药草放好后,拿起工具走向大青山。 但还没走进山里,就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在半山腰,丰收的喝彩声与因来晚了栗子摘的不多的懊恼声掺夹在一起,形成一道热闹的风景线。 “这么多人啊!要不算了吧。”见着这么多人在抢着摘栗子,江禾曦立马被劝退了。 “没事,姐姐,我知道一个风水宝地,以前爹爹带我去过,那里栗子可多了,又大又圆,可好吃了。”江禾昀不忍心姐姐失望,忙把父亲生前说好的不能说出来的秘密给泄露了。 看着犯蠢的兄长,江禾暄无奈地摇了摇头,老头子似的叹了一口气,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模样。 “真的,太好了!我们偷偷去,不要惊动其他人。”江禾曦顿时心领神会,贼笑一声,压低声音道。 姐弟三人鬼鬼祟祟地来到山林处的溪流处,打算从这边进山,而这边正是青河的上游。 巍峨的高山耸立在天边,青翠的高大乔木层层叠叠地笼罩着山谷,映出幽深静谧的气息,而清澈的河水敲打着河边的鹅卵石,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江禾曦原本正眯着眼享受着现代社会难得的清新空气,静和安宁,却被江禾昀尖锐的叫声惊醒了。 “姐姐,你快来!这里有一个死人!” “什么?”江禾曦下意识地惊呼出声,急忙跑到两个弟弟旁边。 一走近,果然发现河边躺着一个毫无意识的黑衣男子。 江禾曦揽过两个吓坏了的弟弟,把他们拉到不远处的大树底下。 “姐姐,不要去,阿昀害怕。” “姐姐,不要。” 两个男童死死抓着江禾曦的裙子不放,生怕她过去。 江禾曦知道是江父江母的突然逝去给他们造成极大的阴影,怕她也出事了,遂而柔声安抚着:“别怕,姐姐只是过去看看,不会有事的。” “那姐姐,你就看一眼。”江禾昀却还是不放心,又加了一句。 “好。”见着两人不安的样子,江禾曦索性抱了抱他俩,试图平复两人的慌乱。 江禾曦小心翼翼地往黑衣男子靠过去,见他几乎半个身子都泡在水里,虽脸色苍白,但剑眉高鼻,睫毛挺翘,面容秀美,不禁惊艳了下。 江禾曦犹豫片刻,还是伸出手探了探他的脉搏。 “有心跳,还好没死。” 感受到微弱但清晰的脉搏跳动,江禾曦松了一口气,毕竟她最怕鬼了。 “阿昀,阿暄,你们快过来,他没死。” “你们把这个背篓拿着,我把他背回家去。” 两人自是忙应下不说,纷纷合力帮江禾曦把昏迷不醒的男子扯上自己姐姐瘦弱却有力的肩膀。 三人走走停停,赶在太阳落山前终于回到了山脚竹林边的小屋。 “阿昀阿暄,你们快去把王大夫请来,就说是我额头上的包不知怎地肿了许多。” 兄弟俩知道江禾曦是在撒谎,但却十分配合地跑出去了。 “曦丫头,你这是又怎么了?” 还没进门呢,王大夫特有的鸭公嗓便大声响起,传进了木质的小屋里。 江禾曦连忙开门,果不其然看到王大夫一脸不悦地看着她。 “你这肿的不严重啊!阿昀这小子,就会说大话。” “不是我,王叔,是他!你快看看他。” 突然发现床上竟然躺了一个陌生男子,王大夫气得胡子一翘,怒红着脸瞪着她。 江禾曦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死鸭子嘴硬道:“王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是我在河边捡到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你啊,跟你爹一样,是个人就捡回家,也不怕出事。”想到温和善良却早逝的好友,王大夫既感慨又心酸。 “算了算了,救死扶伤是大夫天责,你先出去吧!我给他看看。” 闻言,江禾曦知道王大夫是答应了,虽然嘴硬,但不可否认王大夫的医术极好,就连县令夫人都指明要他请脉,忙拉着两个好奇的弟弟走了出去。 半个多时辰后,王大夫慢悠悠地从竹屋里出来。 “我给他看了,虽然身上伤口不少,却没什么致命危险,就是手臂的剑伤有些重,但幸好发现及时,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还有,你带他回来时有没有被人看见。”一想到什么,王大夫脸色变了变,忙紧张地看着江禾曦。 “没有,王叔,我们家比较偏僻,村子里的人又忙着摘栗子去了,哪里顾得上我们。”江禾昀率先抢着答道。 “那就好,有什么事记得来找我,你一个姑娘家还是要注意些。”王大夫还是有些不放心江禾曦,毕竟她竟然敢随便带一个陌生男子回家,虽是好心,但不得不防。 “行,王叔,你放心吧!” 在几人低声谈论的时候,预想中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男子突然睁开了眼,露出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男子动了动身体,感受到右手的痛意,眼里闪过一丝凉意。 wap. /129/129014/30012935.html 第3章 逼亲 姐姐,好了没有啊?” “还没呢,再等等。” 男童奶声奶气的撒娇声和姑娘娇柔的安抚声传出门外,钻进门口白衣男子的耳朵里。 “叔叔,你醒了!”江禾曦首先发现默默立在门外的高大男子,惊呼出声。 听着这称呼,霍景琛瞬间黑脸,额头的青筋一突一突的,勉强忍住了腾起的怒火。 江禾曦无奈地看了一眼口无遮拦的弟弟,见着脸色铁青的男子,忙打圆场道:“你醒了,怎么下床了,如今理应好生休息才是。” “此番前来,是为了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无以为报,倘若姑娘遇有难处,在下必定报答姑娘。” 白衣男子一个抱拳,平日冷漠的双眸此刻皆是慎重感激,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妙龄女子。 “公子既然如此,小女子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在此先多谢公子。” 略一思索,江禾曦还是答应了下来,毕竟这神秘男子看似身份不简单,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 “曦丫头,快开门!二伯娘给你贺喜了!” 巨大而嘈杂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屋内几人的温馨画面。 江禾曦皱了皱眉,虽不清楚张氏在卖什么关子,但还是慢步走到院子门口。 门一打开,就冲进一个大红身影。 “哎呀,这就是江姑娘吧,不愧是秀才公的千金,这手又滑又嫩,一看就是娇养着长大的!”一个下巴长着一颗大黑痣的红衣妇人一见着江禾曦,就拉着她的手套近乎。 “那可不,我们家三弟和三弟妹可是把曦丫头当千金小姐养着的,可不比县里的姑娘差!”趁机挤进院子里的张氏得意地抬了抬下巴,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这长相也是一等一的,怪不得朱公子都等不及了。” “还有这身段,也是极好,真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瞧着这黑痣妇人越来越不像话,江禾曦气得发抖,甩开她肥厚的大手,怒道:“这位大娘,不知你来我们府上有何贵干。” “曦丫头,怎么说话呢!这可是大名鼎鼎的方媒婆,这十里八乡哪个不知道她。”张氏见着方媒婆拉下来的老脸,忙讨好道。 闻言,方媒婆骄矜地哼了一声,扶了扶脑门上的大红花。 “原来是方媒婆啊!但我们家又没人说亲,就不劳烦您老人家了!”说着,江禾曦就要送客,推着方媒婆出院子。 “姑娘,别急呀!我是替朱公子来给你提亲的!”方媒婆眼见着自己就要被赶出院子,立马道出此行目的。 “对啊,曦丫头,这朱公子可是镇上朱氏布庄的大公子,家财万贯啊!”张氏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在朝她飞来。 “不管是朱公子还是苟公子,都与我无关,二位还是请回吧。”江禾曦却不为所动,反而越发用力地推两人出门。 “曦丫头,你糊涂啊!朱公子有什么不好,你一嫁过去就是当主子,到时候金屋银屋任你住,比你这小破院子好多了!” 张氏一把拉过江禾曦,在她耳边小声嘀咕着,一脸恨铁不成钢。 江禾曦倒是又好气又好笑,嘲讽道:“既然这朱家这么好,二伯娘怎地不把这好亲事给杏丫姐,反倒介绍给我。” “我们家杏丫可不做妾!”被话一激,张氏顿时脱口而出。 江禾曦冷脸看着一脸心虚的张氏,凉凉道:“二伯娘可真是一位好娘亲啊!自己女儿舍不得送去做妾,侄女倒是丝毫不心软。” 偷听许久的江家兄弟再也忍不住了,拿着打扫帚飞奔而来,赶鸡似的把两人扫地出门。 江禾曦趁机把门拴上,也不理会两人的破口大骂。 “江禾曦,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做妾你看不上,难不成当泼皮的正妻就尊贵了!”张氏被姐弟三气得跺脚,大声威胁着。 闻言,江禾曦立即把木门打开一条缝,死死盯着满脸嚣张的张氏。 “你说什么?什么泼皮?” 见她终于有些害怕了,张氏得意地笑了笑,阴恻恻道:“你们三个傻子不知道,洪氏早就算计好了,她啊,准备把你嫁给洪家兴,就是她那偷鸡摸狗的泼皮大侄子!” “她们连庚帖都在准备了,连聘礼都不打算给,就等着白娶一个媳妇呢!到时候有你哭的。” 突然听到这阴谋,江禾曦脸若冰霜,气得直接嘭的一声合上大门,差点夹住了张氏刚探过来的油头。 被吓了一跳的张氏立马大骂三人的不识相。 “你不是说她肯定会答应这门亲事吗?这下子我怎么跟朱公子交代!”一见江禾曦态度如此强硬,方媒婆阴阳怪气道。 “老姐姐,你放心,这丫头只是清高,等我家那咬人不叫的大嫂出手了,她铁定上赶着进朱家的门呢!你再等等就是。” 直到两人的话语声渐渐远去,静立在院子里的姐弟三才出声。 “姐姐,怎么办?我不想姐姐嫁给大坏人。”江禾昀担忧地看着自家姐姐,一想到她就要被逼嫁人,哭唧唧地掉起了金豆豆。 “姐姐,不要嫁人。”江禾暄死死拉着江禾曦的衣袖,绝望地哀求着。 “放心,姐姐还要替爹娘守孝呢,伯娘们是没办法逼我的。”一看两人又要水漫金山,江禾曦忙柔声安抚着。 好不容易用刚才做好的糖葫芦哄好了兄弟俩,江禾曦呆呆地坐在木廊下的石凳子上,思索着方才的事。 如果没记错的话,原主到死都没有嫁人,但书中并没有逼亲这一段,难道是因为她的出现产生了蝴蝶效应,打乱了原本的情节。 哗啦一声,江禾曦突然站了起来,喃喃道:“我想起来了,是梁氏,原女主的母亲,是她害死了江父江母,是她!” wap. /129/129014/30012937.html 第4章 抱大腿 “姑娘,你没事吧?”观察她许久的霍景琛忍不住走出来,担忧地看着她。 生于簪缨世族的他今儿可算是开眼了,没想到这小小的农家院子竟也暗藏杀机,丝毫不比深门大院的后宅阴私差,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我没事,让公子见笑了。”突然被打断思路的江禾曦见着眉头微蹙的霍景琛,勉强一笑,低声道。 “对了,还未请问公子贵姓?”感觉到诡异的气氛,江禾曦忙扯开话题。 霍景琛沉默了,微微凝神思索,决定出卖温见洲。 “在下姓温名见洲,字静和,京城人士,因仇家追杀,无奈跳崖求生,幸而得姑娘所救。” 竟然是他!原书中男主登基后最重视的威远大将军的狗头军师! 江禾曦愣住了,但一看霍景琛疑惑地看着她,忙回过神来,曲了曲膝。 “温公见笑了,小女子姓江,正如公子所见,家中尚有两幼弟,爹娘均已去世。” 就在两人低声交谈时,一个白团子突然跑了过来,冲向江禾曦。 江禾曦下意识抱住哭声震天的弟弟,不解地看着后头回来的江禾暄。 后者却不说话,抿着嘴,一脸悲愤。 “怎么了?不是出去找狗蛋玩了吗?难不成是糖葫芦不够分,你的那份被人抢了?”江禾曦猜测道。 “不是,是大宝,他想抢我的糖葫芦,我不给他,他就骂我。” “他说,姐姐很快就要嫁给他表哥了,以后我们家的东西都是他的,他还说我是丧门星,要把我卖了,换糖葫芦吃!” “姐姐,不要卖我,阿昀会听话的,阿昀再也不淘气了。” 见着因害怕而哭得岔气的江禾昀,江禾曦气红了眼,拍着弟弟的背轻声哄着:“阿昀放心,姐姐绝对不会让别人把你卖了,姐姐也绝不会嫁给洪家兴!” “可是,大宝说这都是他前几天偷听回来的,是大伯娘亲口和他表哥说的。”江禾昀却不放心,带着哭腔道。 洪氏,洪家兴,好得很!原来她们早就密谋好了,就等着至她们姐弟三于死地呢! 江禾曦气狠了,肩膀一抽一抽的,指甲死死地陷入手心的肉,紧紧咬住牙关,生怕自己一冲动就要拿菜刀砍死那几个混蛋! “江姑娘,若你需要,在下可以帮忙。”默默听闻许久的霍景琛沉声道。 江禾曦眼睛瞬间一亮,对啊!她现在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但是温见洲,宁侯的嫡幼子,绝对能轻而易举地解决他们。 但是,联想到江父江母的离奇死亡,江禾曦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且她并没来得及看完那本小说,很多谜团尚未解开。 女主母亲为何要与一小小农家过不去,原主未来儿子,病娇大反派又为何处处死死针对男女主,这一切的一切,都透露着诡异的阴谋气息。 洪氏和洪家兴现在不能出事! “不用了,多谢温公,毕竟她们是我的亲人,手刃亲人这种罪责我怎能依托公子,要是公子因此名声受损那就是我的罪过了。”江禾曦惨笑一声,一脸悲切。 看着明明被算计却大度待人的江禾曦,霍景琛深深震撼了,这世间竟有如此善良温柔的女子,当真是与京城里表面高雅俏丽,实则满肚子阴谋诡计,锦里藏针的千金小姐大为不同。 一时之间,霍景琛感动不已,温柔地看着状似娇羞低头不语的江禾曦。 “但是,小女子还有个不情之请。”江禾曦低声道。 “你说。”霍景琛忙急声道。 江禾曦直接朝霍景琛深深曲膝,以哀切的口气道:“求公子救救我们姐弟三,我们不求什么,只希望公子带我们脱离苦海,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公子放心,我们绝不打扰你,我也有一些手艺,定能养活自己和弟弟们。”江禾曦生怕他拒绝,忙补充道。 霍景琛却没想这么多,反而立马答应了,反正他也要早些离开这里,承诺道:“姑娘请起,你放心,在下一定保证姑娘和小公子们的安危。” 一看目的达成,江禾曦低头得逞一笑,极力压下上扬的嘴角,真心实意地感激道:“多谢公子。 还转过身吩咐两个呆住的弟弟,道:“阿昀,阿暄,还不快过来谢谢温公。” “多谢温公。”江家兄弟泄洪的悲伤马上止住了,欣喜万分地抱住霍景琛的大腿,破涕为笑,笑盈盈地看着他。 wap. /129/129014/30012939.html 第5章 离开村子 “温大哥,你在做什么?”江禾昀好奇地看着一大早就在忙活的霍景琛,奶声奶气道。 正在认真削着竹箭的霍景琛停下了动作,也不管小豆丁能不能听懂,耐心答道:“我在制作竹箭,到时候作为武器,用于自保。” “竹箭?好酷!我也要帮忙。”一向沉迷于江父给他讲述的江湖侠义恩仇话本子的江禾昀闻言,杏眼睁圆,睡意顿失,大声喊着。 霍景琛察觉到蹭在他身上撒娇卖萌的团子,浑身僵硬,强忍住踹飞他的念头。 “阿昀乖,你先下来,要不然我怎么教你呢。” “哦哦!”江禾昀立马松开他,一脸讨好地凝望着他。 霍景琛忍住头皮发麻的不适感,深呼一口气,认命地手把手教江禾昀削竹箭。 江禾曦一起床,就看到了这温馨的一幕。 高大英朗的男子平常严肃冷漠的脸上此刻冰雪消融,嘴角微微勾起,动作轻柔地耐心教着前方的男童。 不忍心打扰这难得的画面,江禾曦想了想,转脚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原本认真教学的霍景琛却抬起头,飞快地看了一眼离去的娉娉袅袅的白衣背影,淡淡笑意浮上眼底。 宽阔的黄土路边,一名白衣女子轻轻敲着厚重的木门。 “是曦儿呀,快进来。”身着素色长裙的妇人温柔地看着眼前的姑娘,轻声道。 “婶子,王叔在吗?我是来找王叔借马车的。”江禾曦一进院子,开门见山道。 “他在里面捣鼓他的药材呢,你直接牵走吧!哪里用得着问他的意见。”王婶摆了摆手,大气道。 江禾曦嫣然一笑,应了下来。 “不过,你要马车做什么?” “我要搬走了。” “什么!当家的,你快出来!”王婶被这突然的消息吓呆了,大声求援丈夫。 听到自家媳妇刺耳的大喊声,原本晒着药草的王大夫以为出了什么急事,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 “怎么了?”见着没什么事,王大夫松了一口气,但又因他媳妇接下来的话心都提了起来。 “当家的,你快劝劝曦儿,这丫头竟然要搬家!还不听劝。”王婶急得不行,把希望都寄托在丈夫身上。 “曦丫头,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要离开村子?”闻言,王大夫惊讶地瞪大了眯眯眼,往前细成一条缝的眼睛此刻竟然看见了黑漆漆的眼珠子! 江禾曦知道要是不把话说清楚,别说今天借不到马车了,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于是实话实说地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两人。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一向温和有礼的王大夫越听越气,胡子一翘,猛拍大腿,活像炸毛的野猫。 王婶却横眉一竖,直接抄起一根一旁的晒着的木柴,直冲大门。 江禾曦忙拦住嚷嚷着找洪氏几人算账的王婶,虽感动于两人的爱护之心,但却不打算连累他们。 “王叔,婶子,我知道你们气不过,我也气不过。” 江禾曦抬手拦住想要说话的王婶,接着道:“但是,我爹娘已经不在了,爷奶又逝去多年,大伯娘她们本就是我的长辈,这下子,她们想干预我的亲事轻而易举。” “而且,就算我能反抗这一次,等我孝期结束,我又能拒绝几次呢?到时候连村民们都会站在她们那边,反而对我指指点点。” 见着小小年纪就如此通透懂事的江禾曦,王婶抱住她更咽着,不禁想起早逝的江父江母,要是两人还在,哪里用的着被人如此欺凌! “那你有什么打算?”沉默片刻,王大夫叹了一口气,沉重道。 “我已经拜托了温公,他会护送我们去荆州,我们以后就住在那边。”瞧着两人有松口的意思,江禾曦急补充道。 “我送你们出城。”王大夫低头掩饰住泛红的眼眶,快步走到马棚处。 几人趁着黝黑的夜色掩护,静悄悄地离开了村子。 在客栈住了一晚的几人早早就起身了,直奔县城门。 “曦丫头,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王大夫极力咽下喉咙的涩色,沙哑着嗓音道。 又严肃地看着两个乖乖站着的男童,嘱咐道:“阿昀,阿暄,以后要听姐姐的话,不要淘气。” “嗯。” “嗯。” 两个男童异口同声应了一声,就连一向闹腾的江禾昀,知道往后再难见到王大夫,也难得跟江禾暄一样安分。 江禾曦不忍大家一直沉浸在离别的悲伤中,转移话题道:“王叔,马车你就牵回去吧!我们走到省城再买一辆就是了。” “胡说什么,拿着!反正这马车也是县令夫人赏赐的,以后再买一辆就是了。” 眼见着江禾曦还要拒绝,王大夫气急了,摆了摆手,朝几人告别,索性直接往家走回去。 看着渐渐缩成一个黑点的中年男子耸拉着的背影,江禾曦几人均红了眼,低声啜泣着。 “我们走吧,是时候出发了。”霍景琛生怕几人再哭下去,眼泪就要成河决堤,冲倒城墙了,忙打断他们。 几人低声应下,默默爬上马车。 一辆青色的马车悠悠离开古朴厚重的古城门,朝着晨曦的方向奔去 wap. /129/129014/30012940.html 第6章 险些遇袭 “姐姐,我好饿啊!”江禾昀抱着江禾曦的胳膊撒娇道。 “乖,待会姐姐就给你买好吃的。”摸了摸弟弟愈发消瘦的小脸蛋,江禾曦既心疼又愧疚,但碍于赶路需要,只能委屈两个孩子一阵子。 哗啦一声,青色的马车帘子突然被人掀开,把三姐弟吓了一跳。 抬头一看,竟是一脸肃穆沉重的霍景琛。 “怎么了?”江禾曦难得见他这模样,不由得好奇问道。 “是追杀我的仇家,你们待在这里别动,我去引开他们。” 江禾曦忙拦住想要出去的霍景琛,对上他疑惑的眼神,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一双修长白皙的纤纤玉手探起青色窗帘的一角,盈盈秋水的双瞳小心翼翼地扫了一眼外面,只见几个便衣男子正鬼鬼祟祟地张望着,似乎在查找什么。 江禾曦猛的躲回马车内,略微思索,突然想到刚才看到的胭脂水粉铺子,杏眼一亮。 “我出去一下,你们待在这里别动。” 霍景琛刚想拦着鲁莽的江禾曦,却连她的衣角都没抓住,只得压下心头的担忧和怒火。 马车内的三人胆颤心惊地等待着,生怕江禾曦会出事。 霍景琛虽很想出去查看一番,但碍于两个孩子的安危,强忍着心头的不安。 咻的一声,一个白衣女子闯进了马车里。 霍景琛下意识地擒住她,却看见熟悉的脸庞,忙松开手。 “算了算了,你们看,这是什么?”江禾曦知道他这是防备需要,也没怪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放在心上。 “姐姐,是好吃的吗?”一旁的江禾昀摸着瘪下去的小肚子,眼睛亮晶晶地期待着。 “额,不是,是胭脂水粉。” 看着不怀好意地对他坏笑的江禾曦,霍景琛身子抖了抖,警惕地看着她。 “温公,现在我们前有狼后有虎,不把你乔装打扮一下,怎么躲过追杀。” “再说了,你的伤还没好,又有我们几个累赘,直面冲突必定吃亏,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就忍一下?” 霍景琛不愿见她这般低声下气的模样,木着脸点了点头。 见他答应了,江禾曦灿然一笑,刹那间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霍景琛呆了呆,只觉得烦躁的反抗意愿渐渐消逝散去,只剩下扑通扑通的强健心跳。 小半个时辰后。 霍景琛晒生来晒也晒不黑的白皙脸庞此刻变成了古铜色,修长的剑眉由于炭笔加工,耸拉了下来,倒是使得整个人和蔼了不少,就连微微上挑的丹凤眼,被略微装饰,竟显得神色极为暗淡,没了往日的凌厉。 再加上脸庞上突然长出来的雀斑,以及被弱化的脸型,霍景琛整个人可谓是脱胎换骨,亲娘来了也未必认得。 “好了,你们觉得怎么样?”见着成果还算可以,江禾曦拍了拍掌心的粉末,满意地笑了。 “哇!温大哥,你不是温大哥了!”江禾昀看到变了一张脸的霍景琛,惊讶地睁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妙手生香的姐姐。 “就像变了一个人,太神奇了!”一向淡定的江禾暄也激动极了,脸蛋红通通的,神采奕奕地看着自家姐姐,眼底的崇拜就要溢出来了。 两个孩子如此强烈的反应倒是霍景琛没想到的,只以为江禾曦是闹着玩的,没想到竟有如此好的效果。 “你会易容术?”看着一脸洋洋自得的江禾曦,霍景琛忍不住好奇道。 “易容?额,可以这么说。”江禾曦见着三人皆期待地看着她,下意识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与有荣焉地忽悠着。 “好了,不逗你们了,这只是我闲来无事捣弄胭脂水粉时练出来的,不是什么易容术,只是化妆,对,就是化妆。” 听到这陌生的词汇,霍景琛更加惊讶了,但碍于此刻形势严峻,只得按捺住八卦的心,转而走出了马车。 “姐姐,你太厉害了!” “是啊,姐姐,这太神奇了!” 享受着两个弟弟大肆吹捧的江禾曦愈发得意了,晃了晃脑袋,骄矜地点了点头。 “那当然了,你们姐姐我会的东西多着呢,可不是一般的姑娘!” 安稳躲过追查的霍景琛闻言低笑一声,想到里面那个徒手抓虫子,踩老鼠一脚一个准,见到野果子爬树爬得比他还要欢实的姑娘,赞同地点了点头。 wap. /129/129014/30012942.html 第7章 初遇狗头军师 一辆青色的马车穿过黄土色的官道,缓缓停在了巍峨雄伟的高大青石城门前。 “哇!这就是荆州吗?”江禾昀一见马车停下,就忍不住掀开窗帘,看着前方耸立云天的城墙,惊叹不已。 “荆州。”见着熟悉又陌生的繁体字,江禾曦终于感受到她处在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一个充满战争与压迫的时空,不禁感慨万千。 霍景琛谨慎地查看了四周,确定没人尾随才慢悠悠地架着马车往将军府驶去。 几人来到一座古朴肃穆的大宅子,两座石狮子庄严地守卫在门前,青砖绿瓦,红门铁锁,巨大的牌匾上写着飘若流云,娇若惊鸿的“威远将军府”。 “什么人!竟敢擅闯将军府!” 霍景琛跳下马车走过去,刚想表面身份,就被两个身着战甲的威武将士拦住了。 跟在后头下车的姐弟三一头雾水,尤其是江禾曦,眼神古怪地看着霍景琛。 但一看见他那张与半个月前大为不同的黑脸,瞬间福至心灵。 “你的脸变了,他们认不出你。”江禾曦先对两个将士讨好一笑,鬼鬼祟祟地拉过隐含怒气霍景琛,探耳道。 霍景琛立即就反应过来,感情他换脸换久了,自己都忘记自己以前的模样了! 一块青铜色的令牌突然举在两个将士面前。 两个将士下意识就要行礼,却被霍景琛凌厉的眼神镇住了,默默咽下脱口而出的“将军!” “走吧。” 直到几人的身影消失在府内,两个将士还愣在原地,还没消化掉他们将军变得又黑又丑的消息。 “静和。”霍景琛直接走到堂屋,无奈地看了一眼毫无形象地摊在椅子上的蓝衣男子。 听到魂牵梦绕的声音,温见洲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左看右看,却没找到熟悉的身影,直到对上黑脸男子幽深的双眸,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下意识后退好几步。 “无恙?” 温见洲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丑陋寒酸,胡子拉渣的壮汉是自家好友,那个清冷俊秀,隽雅从容的美男子竟然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不就是一场追杀?至于过的如此狼狈? 但这些话温见洲打死都不敢说出来,只能轻咳一声,扇了扇手中的白玉折扇,试图除去某些异样的味道。 “温大哥,他是谁啊?”躲在自己姐姐大腿后面的江禾昀忍不住探出小脑袋,圆溜溜的杏眼上下扫视着前方古怪的蓝衣男子。 “你!你有孩子了!还是两个!” “这就是你年近弱冠还不肯成亲的理由?” “你竟然背着我有孩子了。” 温见洲这才发现三姐弟的存在,看着容貌上佳的三人,再看看眼底竟然浮现温柔意味的好友,自动忽略了江禾昀的称呼,又一次表情诡异地想歪了。 霍景琛本不想在三人面前展现暴力,但由于温见洲实在是无可救药,一个飞踢踹向喋喋不休的某人,成功让他闭嘴了。 到这份上,江禾曦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阴恻恻地督了一眼神色慌张的霍景琛,咬牙道:“温公,不对,我应该称您为霍将军吧。” “将军真是好风采,好演技,我们姐弟三人被骗的团团转呢!” 看着一脸阴阳怪气的江禾曦,霍景琛自知理亏,也不敢反驳,摸了摸鼻子。 “江姑娘,冒充身份是在下的不是,在此,霍某在此向你赔罪!”说着,霍景琛直接抱拳,一个深躬。 江禾曦忙避开他的行礼,她一个农女,哪敢在将军府上让他难堪,没看到门外的守卫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吗! “将军这是折煞我也,想必您也有不得已的理由,无需向我等行如此大礼。”江禾曦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一脸忐忑的霍景琛,嘲讽道。 人精温见洲立马就从短短几句话中缕清了前因后果,哗啦一声,打开扇子,笑吟吟地对怒气满满的江禾曦眨了眨眼。 “江姑娘好,江姑娘实在是巾帼不让须眉,竟救下了我们将军,实在是女中豪杰!” “温某代表全体将士在此感谢江姑娘的大恩。” 温见洲见着江禾曦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偷偷得意一笑,眼角睹到面无表情的好友时,潋滟的桃花眼一转,顿时来了主意。 “想必江姑娘没有落户的地方,不如先住在此处,也好报答江姑娘的恩情。” 江禾曦想了想,到底人生地不熟,还是要考虑一番才能找到落脚的地方,遂答应了下来。 说完江禾曦直接拉着两个一脸茫然的弟弟的手,跟着温见洲吩咐的侍女离开了,眼神都没留一个给始终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的霍景琛。 wap. /129/129014/30012944.html 第8章 追究凶手 江家姐弟一离开,温见洲就收起了不正经的嬉皮笑脸,一脸严肃地看着霍景琛。 “无恙,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把这事告诉姨父了。”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霍景琛微微颔首,示意门口守卫的将士远离此处。 闻言,温见洲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确定无人偷听方小声道:“襄王派人送来一份礼物,说是祝贺你荣升威远将军。” “但送礼的人竟是陈文,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说要当面见你,以表示襄王对你的情意。” 说着,温见洲得意地扬了扬眉,笑道:“但本公子是什么人,能让他轻易得逞?” “早在你失踪的那天,我就吩咐李铁柱扮成你卧伤在床。” “陈文那瞎子,被我轻易地糊弄过去了。” 霍景琛无视温见洲求表扬的眼神,淡淡扫了一眼眉开眼笑,尾巴都要翘上天的某人,明智地不出声。 温见洲也不在意他的冷淡,反正已经习惯了,接着道:“还有信王,也派人送礼了,但是却没要求见你,放下礼物就走了。” “他还给你留下一封信,就是一通客套话,说什么回京再叙,表面上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霍景琛却想到之前与他搏斗的黑衣人,默默从衣袖了掏出一只箭头。 温见洲立马拿了起来,细细查看着。 只见黑色的箭头上空无一字,根本看不出什么。 “这只箭头能说明什么?”温见洲实在不明白他的意思,疑惑问道。 霍景琛直接拿过箭头把玩着,耐心解释着。 “大盛的箭头多为柳叶状,箭头尖细而箭尾呈锥形,而这只箭,箭头更粗更长,箭尾带呈柱形。” “而且,近年来大盛与北狄战事不断,兼几年前徐州发现了大铁矿,铁源充足,兵器更换速度大大提升,大盛将士近年用的多是新铁制造的兵器,而旧铁。” “北狄!”温见洲瞬间明白霍景琛的未尽之语,气得猛捶桌子,却疼得他哇哇大叫。 “但北狄铁矿少,他们向来只用锥形箭,这分明是我们以前放弃的旧箭型。” 温见洲仍觉得不解,突然灵光一闪,想到陈文,曾经的荆州府丞! “陈文!是他!” “襄王!” 温见洲一想到霍景琛没败在敌人手里,却被自己人陷害,气的浑身发抖,一向笑脸盈盈的俊脸此刻狰狞极了。 “好的很!好的很!堂堂皇子,竟为了荆州的军权,倒卖兵器,勾结外族,残害忠良!” “我定要秉明圣上,严惩这乱臣贼子!” 看着气得失去理性的温见洲,霍景琛虽感动于好友的维护,但到底知道此事牵连甚广,不宜轻举妄动。 “你先冷静一下,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还未找到证剧,若是没有铁证,圣上只会对此事轻轻揭过。” “你别忘了,襄王可是今上的亲儿子,母妃亦是宠冠六宫,多年盛宠不衰的张贵妃。” “其外祖更是堂堂右相,外家一众高官厚禄,势力甚大。” 温见洲反而气笑了,怒道:“难不成我温家和霍家是吃素的不成,就任他们如此欺凌!” 霍景琛淡淡一笑,霸气道:“自然不是,敢伤我霍景琛,不管他是丞相还是皇子,必须付出代价!” 看着好友没昏头,温见洲松了一口气,笑盈盈道:“那就行了!我还以为你要咽下这口气呢!” “这事就交给我了,我派人去查查。” “信王也查查。”霍景琛想到什么,连忙补充道。 温见洲虽然不明白为何怀疑信王,但知道霍景琛不会无的放矢,应了下来。 “对了,是谁帮你易容的?快把这人给我,这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简直是天生做侦查的好手。” 要事过后,温见洲终于有心思研究霍景琛脸上的妆容,实在过于好奇,忍不住伸手过去,想要摸一摸,辨别一下真伪。 但却被霍景琛的无情大掌给打飞了,惹得温见洲一脸委屈地控诉地看着他。 “是江姑娘弄的。”霍景琛明白要是不告诉温见洲答案,他估计会烦死他,为了耳根清净,只得告诉他实情。 但霍景琛却不想他去打扰江禾曦,警告道:“你一个男子,少去打扰人家姑娘家。” 温见洲声音拉长地“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眼前同为男子的霍景琛。 惹得霍景琛一脚踢过去,却被早有准备的温见洲灵活地躲了过去,还立刻撒腿就跑。 一时之间,蓝色的修长身影渐渐消失在院子拱门处,空气中只遗留下男子爽朗又无情的嘲笑声。 wap. /129/129014/30012946.html 第9章 担忧命运 江禾曦姐弟三跟着侍女穿过外院,经过一丛竹林,来到一个古色古香的院子。 抬头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俊逸飞扬的“栖霞阁”。 “江姑娘,这是栖霞阁,是将军府里最清幽的院子,最适合休憩了,不知姑娘可否喜欢。”青衣侍女温婉一笑,恭敬地询问着江禾曦。 江禾曦自是再乐意不过,道:“我喜欢极了,对了,还未得知姑娘芳名?” “江姑娘折煞我也,奴婢挽月,是宁侯府的丫鬟,主母担心我们家公子照应不好自己,遂派奴婢们前来伺候公子。”挽月低眉顺眼地答道。 “你们家公子是温公?”江禾曦明知故问道。 “是。” “姑娘估计也乏了,奴婢先派人给姑娘送吃食与热水,不知姑娘是先用膳还是先洗漱?” 江禾曦想到自己也许久未洗澡了,听她这么一问,顿时觉得身上黏糊糊的,忙道:“先洗漱吧!劳烦挽月姑娘了。” “奴婢不敢造次,江姑娘还是唤奴婢挽月即可。”挽月却明白虽然江禾曦身份不显,但到底是霍将军带回来的人,意义非凡,哪敢妄为。 江禾曦也知道她们这些侯门贵族的规矩,也没坚持。 等到挽月离开时,江禾昀和江禾暄才觉得自在一些,神色渐渐舒缓起来。 “姐姐,温大哥是什么人啊?他们家好气派,还有丫鬟呢!”一路上恢宏大气的将军府风景可谓是令小土包子江禾昀大开眼界,备受震撼。 “你以前的温大哥真正的身份是霍将军,就是这将军府的主人,以后别叫错了。”江禾曦知道糊涂蛋江禾昀也没听懂刚才的话,于是细细解释着。 “那姐姐,方才另一个大哥哥才是真正的温大哥吧,就是挽月姐姐说的公子。”江禾暄倒是明白了大人们说的话,肯定道。 “对,阿暄真聪明。” 就在三人闲聊时,,挽月带着几个粗使婆子抬着热水进来了。 江禾曦只得压下心里的念头,转而先沐浴。 一个精致清雅的屏风内,氤氲的水汽弥漫着古朴的房间,半人高的巨大木桶里,泡着一个白嫩秀丽的女子。 江禾曦惬意地靠在木桶边上,慢慢回想着此前发生的事情。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霍景琛就是威远大将军,男主登基后最器重,也是最忌惮的权臣,一生镇守荆州,抵抗北狄,终生未娶。 但原主一生并未结识此人,原书中也没有霍景琛跳崖被救的情节,难道是原作者并未提及此事,还是她的到来改变了原书的情节? 可是霍景琛的出现,会不会对她造成影响,毕竟她躲到荆州来就是为了避免女主母亲的杀害,但霍景琛与原女主家交情不浅,日后要是遇到了怎么办? “不行,我必须早点搬出将军府,还要快些找到谋生的方法,一定要尽快强大起来。”江禾曦一想到原主悲惨的下场,就怕得不行,忍不住喃喃自语出声。 “扣扣扣”的敲门声响起,惊醒了沉浸在深思的江禾曦。 “江姑娘,你洗好了吗?小公子们都已洗漱完毕,正等着你呢。”轻柔的女声响起,是侍女挽月的声音。 “我好了,马上就出来。”江禾曦忙应了一声,迅速收拾好自己。 咔嚓一声,一身白色里衣的江禾曦打开木门,表情尴尬地看着敛眉静立的挽月。 身为侯府的家生子,伺候主子十几年的挽月瞬间就明白了江禾曦的窘境,略一曲膝,恭敬道:“奴婢伺候姑娘更衣吧。” 江禾曦立马应下,毕竟她实在是不会穿这繁杂的贵族女子的曲裾,哪像她之前穿的襦裙那般方便,还有那一堆的发簪珠钗,实在是令她颇为头疼。 “姑娘的头发生得极好,色泽黑亮,柔顺细长,黑缎子一般。”挽月轻轻地为江禾曦挽着发髻,不由得夸赞手中的秀发。 江禾曦状似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实则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这头发也不是她的。 “挽月,打扮素净些即可,我如今还在孝期。”江禾曦拦住挽月伸向精巧细致的红海棠簪子的手,温声解释着。 “姑娘节哀,奴婢原不知此事,日后定当注意。”挽月一听,急忙赔罪曲膝,一副唯恐江禾曦怪罪的模样。 江禾曦忙起身扶起她,笑道:“你何必这般,我不过是说一声罢了,以后不必如此拘谨,我们随意相处便是。” “奴婢不敢。”挽月却更加惶恐不安了,低头沉默了。 眼见这气氛就要尴尬起来,江禾曦不忍看她这恭敬模样,也就乖乖让她装饰自己,不再说什么客气话了。 等两人打扮好来到正房时,发现霍景琛和温见洲也在,正和江家兄弟一起静静坐在饭桌上等着她。 “霍将军,温公,你们怎么也来了?”一见到这两人,江禾曦惊讶了下,诧异地看着一脸呆愣的霍景琛。 “江姑娘好,今儿就劳烦江姑娘了。”温见洲以为风流倜傥地摇了摇扇子,笑吟吟地看着江禾曦。 “不敢当,这里是将军府,温公自然想去哪就去哪儿。” “你不必客气,日后把这里当自己家就行。”霍景琛却不想两人再交谈下去,不耐烦打断道。 江禾曦却没说话,低头坐到一直沉默不语的兄弟俩旁边,难得安静了下来。 wap. /129/129014/30012948.html 第10章 别扭的霍景琛 一顿午膳就在安静得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 就连一向神经大条,上串下跳的江禾昀,也意识到了自家姐姐和现在应当称为霍将军的大哥哥之间的不对劲。 “不知江姑娘日后有何打算?”温见洲实在是受不了两人之间的别扭,一吃完饭就迫不及待打破沉默。 江禾曦轻抿了一口茶,缓缓道:“我听说荆州由于这几年战争不断,朝廷为鼓励人口回流,特地颁发了新政策,土地价格比之前降低了不少。” “我这还有一些爹娘留下来的银子,我想买些地,顺便建一所院子,日后生活也有所着落。” “不可。”霍景琛却不同意她这一想法,立马打断。 惹得江禾曦和温见洲疑惑地看着他。 霍景琛不由得心虚地轻咳一声,沉声道:“你一个姑娘家,还带着两个孩子,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太危险了。” 江禾曦却不怕这些,毕竟她早就料到霍景琛不会轻易答应,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没事,我方才打听过了,挽月说这里有个平安村,村里大多是老人,以及因丈夫战死沙场而成为寡妇的女子。” “据说,寡妇们特别团结,彼此守望相助,要是我们住到那里,一定特别安全。” 说着,江禾曦笑看着两个迷惑不解的弟弟,柔声诱惑道:“阿昀,阿暄,我们搬到平安村好不好?” “好!”两个孩子虽不知道平安村是否是个好地方,但他们却无条件地信任自家姐姐,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经过大半个月的相处,霍景琛大概了解到江禾曦表面温柔体贴,实则倔强执着的性子,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她的想法,讷讷地坐在那里。 “既然江姑娘想好了,要是你不嫌弃,不如就让在下替你安排一番?”见着好友沉默不语的样子,温见洲只好站出来提议道。 江禾曦立马应下,感激道:“那就麻烦温公了。” 说完江禾曦便继续淡定地喝茶,也不管一脸期待地眼巴巴地看着她的霍景琛。 温见洲实在不想承认眼前这丢人现眼的家伙是自家好友,无奈地别开了眼。 直到见到两个孩子都打起瞌睡了,温见洲方趁机拉着霍景琛告别离开了。 蜿蜒曲折的红木长廊下,一个蓝衣男子正紧紧追着一个步履飞快的黑衣男子。 “无恙,你慢点,我累坏了。”温见洲死死追着到前方越走越远的背影,察觉到他背后散发出的不好惹的气息,不由得大声喊着。 黑衣男子却充耳不闻,依然自顾自的疾驰而过,奔到一座幽静的院子,迈进房门,还顺便关上了大门。 温见洲见着前方第一次对他紧闭的大门,摸了摸鼻子,不由得反省自己是否得罪了霍景琛。 但他细细一想,自己这是挽回了他所剩无几的颜面,不禁得意地笑了笑,但突然想到什么,温见洲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江姑娘!”刷拉一下,温见洲猛的合上折扇,回想起方才气氛古怪的两人,一脸恍然大悟。 一想到自家好友难得失态的狼狈模样,温见洲贱贱一笑,无声大笑地拍着大腿。 这神经兮兮的样子惹得奉命守在门前的霍与白和霍惊云一脸莫明,皆以为表公子又犯病了。 “与白,惊云,唉!” 温见洲一脸欣慰地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即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留下贱兮兮的大笑声。 霍与白愈发摸不着头脑,询问性地看向一旁的霍惊云,却收到对方鄙夷的眼神。 “就你懂的多!少在这装!”一见他这熟悉的欠揍表情,霍与白磨了磨牙,碍于屋内的主子,威胁性地向面无表情的霍惊云摇了摇大拳头。 砰的一声,紧闭的大门打开了。 霍与白立马收回悬在空中的手,一本正经地站在一侧。 “惊云,你去平安村置办几亩地,再买一座院子。”霍景琛懒得管两个下属之间的恩怨,转头向更为靠谱的霍惊云吩咐道。 霍景琛略微想了想,又道:“立刻把流萤召回来,我有任务嘱咐她。” “是。”霍惊云立马应下,也不问原因,转身离开办事去了。 听着这些话,霍与白已经按捺不住自己体内的八卦之魂了,咬了咬唇,纠结地看了一眼霍景琛,但怕他又责罚自己,强忍着脱口而出的询问声。 “想问就问,犹豫什么。”霍景琛一向看不惯他这一副姑娘家的样子,不耐烦道。 闻言,霍与白眼前一亮,好奇道:“主子,这地是不是置办给江姑娘的?我方才看到表公子十分高兴的样子,这江姑娘不会是将来的表夫人吧?” 霍景琛实在是不想承认自己竟有如此愚蠢的下属,额头的青筋跳了跳,阴森森地盯着他。 只把霍与白看得胆颤心惊,果不其然,下一秒自己又听到了熟悉的“天籁之音”。 只见霍景琛留下一句“打扫马厩一个月。”,就无情地离开了,留下呆愣在原地哀嚎不已,仍不知道自己又为什么犯错的霍与白。 wap. /129/129014/30012949.html 第11章 平安村 几辆马车缓缓从远方驶进简朴的村子,停在了一座崭新的黄土院子前面。 “这就是江姑娘和两位小公子吧!” 江禾曦刚从马车下来就听到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喊声,转身一看,只见一个壮硕的妇人喜笑颜开地看着她,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线了,加上圆润的脸庞,活像个弥勒佛。 “是的,不知大姐是?”面对如此热情的妇人,江禾曦不禁嫣然一笑,善意问道。 妇人一见这霍将军特意吩咐要好好照顾的姑娘竟如此平易近人,笑意更深了,原本她还以为是娇生惯养的刁蛮小姐呢,没想到却是个温柔的小娘子。 一想到这,妇人欢乐极了,拉着江禾曦修长白皙的柔荑道:“江姑娘,俺叫秦荷花,相公叫李铁柱,大伙都唤我李娘子。” “李娘子好,我姓江名禾曦,家里人都唤我曦儿。” “这是我的两个孪生弟弟,江禾昀和江禾暄,你唤他们阿昀阿暄即可。”江禾曦顺势唤了一声,随后温声介绍着自家人。 “哎!曦儿,这名儿真好听!两个小伙子的名儿也俊得很!”李娘子一听,猛拍大腿,大声赞叹不已。 “李娘子,正事要紧,先让姑娘和小公子们进去吧!”一旁等待许久的流萤再也忍不住了,翻了个白眼,生怕一向话多的李娘子再次打开话茬子,立马出声打断。 “对对对,还是流萤姑娘想得周到。”李娘子生怕流萤又不耐烦,毕竟要是她惹到流萤了,她脾气一不好就会把气撒在她当家的身上,还哪里敢得罪她! “这院子原本是我们村李大娘给她儿子准备的新房子,本来是打算一家子高高兴兴地搬进新房子的。” 说着,李娘子哀叹一声,感慨道:“没想到石头却死在了几个月前的一场战事,留下孤儿寡母,这房子也空了下来,李大娘不想面对这房子,就把它卖了。” “这不,刚好曦儿你们要过来,要不就先住在这儿,要是不习惯,以后再建新房子就是了。” 睹到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的李娘子,江禾曦哪有拒绝的道理,连忙应下,道:“我们没关系的,麻烦李娘子了。” “没事没事,你愿意就好,李大娘一家也好有些收益,以后日子也好过些。”李娘子却松了一口气,好在完成了李大娘的嘱咐,爽朗地大笑一声。 寒暄过后,江禾曦方仔细查看起新房子来。 房子布局有些像四合院,两侧各有大厢房,中间还有正房等,后面还有个小院子,李大娘原本是打算用来养鸡养鸭的,江禾曦倒也没打算整改。 这房子虽是泥土房,但胜在宽敞干净,还有独立的大院子,十分独立方便,江禾曦向来不喜欢私密性太差的屋子,这房子倒是颇合她心意。 江禾曦和霍景琛强硬塞给她的侍女流萤,一起细细收拾起屋子来,准备着这将要生活许久的新房子。 “姐姐,我和阿暄的房间好大啊!跟我们之前的房间一样大!”跑来跑去兴奋不已的江禾昀奔进自家姐姐的房间,大声分享着久违的喜悦。 “是啊!姐姐,这个院子也好大,比我们之前家里的院子还要大。”跟着跑进来的江禾暄也十分高兴,兴致勃勃地跟江禾曦乐呵呵念叨着。 “你们喜欢新房子就好,等你们长大一点了,就一人住一间大房子好不好?”看着眉开眼笑的两人,江禾曦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不再担忧两人会不习惯新地方。 “好!”两个男孩大声应下,随即又跑出去疯玩了。 江禾曦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认命地继续收拾东西。 忙活了一上午,江禾曦几人才大概把房子置办好了。 看着像模像样的新家,江禾曦满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心满意足地笑了。 “姑娘,厨房我都收拾好了,但我不会做饭,与白他们又被我赶走了,怎么办啊?”在厨房纠结已久的流萤还是决定过来求助江禾曦,一脸挫败地看着她。 面对眼前这个据说是女暗卫出身的流萤,江禾曦头疼之余也觉得安心极了,毕竟她自从来到这个时空以来就一直提心吊胆,身边有个会武功的人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没事,待会我来做饭就好了,你去看着阿昀和阿暄,别让他们乱跑就行。” 流萤顿时松了一口气,笑眯眯地去找两个孩子去了。 江禾曦宠溺一笑,慢悠悠地走到厨房,开始准备起迟到的午饭来。 半个时辰过后。 “吃饭了!”江禾曦靠在门前,笑盈盈地看着疯玩的三人,大喊一声。 几人连忙跑回屋内,洗漱过后安分坐在椅子上。 只见偌大的桌子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清爽的拍黄瓜,金黄酥脆的藕合,翠绿的清炒菠菜,圆滚滚的大胖饺子,金灿灿的炸馒头,浓稠鲜香的菇菌汤。 虽然都是素菜,但经过江禾曦的妙手烹饪,香气四溢,卖相极佳,诱人极了,使得原本就饿狠狠的三人食指大动,下意识地吞咽口水。 “好了,还愣着干嘛!快吃饭吧。”见着三人这垂涎欲滴的模样,江禾曦轻笑一声,摆手招呼几人。 三人立马坐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你争我抢好不热闹。 “姐姐,你的厨艺变得好好!好吃。”江禾昀一边嚼着藕合一边口齿不清地咕哝着。 “姑娘,你的手艺真好!竟然能把素菜做的这么好吃,应该让伙头军里的老孟好好向你学学,和你一比,他做的简直就是猪潲!”一旁的流萤拼命塞菜的同时忍不住惊叹着。 江禾曦倒是有些尴尬,毕竟原主十指不沾阳春水,要不是她趁着之前原主爹娘去世后那几天的厨艺糊弄,估计兄弟俩会怀疑她身份的真实性。 “好了,你们慢点吃吧,还有很多呢!不要这么急。” 看着吃得满嘴流油,眼神发亮的大快朵颐的三人,江禾曦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只感觉之前的担惊受怕一扫而空,剩下的只是对新生活的期待向往。 wap. /129/129014/30012951.html 第12章 静娘 温暖的阳光洒下土黄色的大地,降落在一座朴素无华的小院子里。 流萤一大早就起来练武,身着短打的她英姿飒爽,挥舞长枪的动作行云流水,杀气腾腾,看呆了一旁的江禾曦。 “姑娘,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流萤早就发现了江禾曦的存在,动作耍完后,立马笑盈盈地跑过来。 “我睡不着,就想着起来做早饭。”看着活蹦乱跳,身强体壮的流萤,江禾曦羡慕极了,忍不住摸了摸她手中长枪上红色的流苏。 笑道:“没想到你这么早就起来练武了。” 流萤干脆把长枪递给她,让她看个够,伸了个懒腰,无所谓道:“我习惯了早起练功,以前我和与白他们也是这样训练的。” 闻言,江禾曦咬了咬唇,眼珠子一转,试探道:“我能不能跟你学几招?学普通的就行。” “要是不行就算了。”江禾曦怕她为难,忙又补充道。 流萤却没想这么多,拍了拍胸脯,大咧咧道:“行啊!只要姑娘你不怕吃苦就行。” “太好了,谢谢你!流萤”江禾曦高兴极了,抱着流萤乐得不行,却把流萤弄得极为不自在,毕竟她第一次与人如此亲密相处。 这时,砰砰砰的拍门声响起,随着而来的还有李娘子中气十足的大嗓门。 “曦儿,流萤,你们起了没?” 流萤趁机躲过江禾曦的怀抱攻击,忙不迭跑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李娘子就对着流萤讨好一笑,随即招呼着后头害羞闪躲的半大小子跟进来。 “曦儿,这么早就起来了?” “是啊,李娘子,这么早有什么事吗?”看着两人大包小包地走进来,江禾曦好奇地看着后头跟进来却一直低头不语的男孩。 “这是我家老大李满福,我跟他过来给你带点蔬菜。” “瞧!这都是今早上新鲜摘的,我家那菜地就在村东头那边,你要是想吃菜就招呼满福给你摘去。” 李娘子爽朗一笑,猛拍了下一直低着头的李满福,豪气道。 李满福紧张得额头沁汗,条件反射性地摸了摸脑门的冷汗,结结巴巴道:“曦姐姐好。” 江禾曦忙笑应了一声。 见着风格迥异的母子二人,江禾曦掩嘴一笑,柔声道:“多谢李娘子了,劳烦你跑一趟。” “没事!我这就把东西搬到小厨房去。”李娘子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客气,随后两手搬着一大串东西稳步走到小厨房去。 李满福忙跟上去,好像后背有河水猛兽追着似的,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姑娘,你别在意,满福这小子,从小就害羞,但人勤劳又懂事,是个好孩子!”流萤担心江禾曦对李满福不满,忙替他解释着。 江禾曦哪里在意这些事情,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她并未在意。 两人跟着李家母子走到厨房,看着李娘子放好东西后,江禾曦方道出一直思虑的事情。 “李娘子,你知道这十里八乡哪里有教私塾的夫子?我想把阿昀和阿暄送去念书。” 闻言,李娘子睁大双眼,惊诧道:“两小子这么小就念书了?” “不小了,他们过了年就五岁了,原本是跟着我爹开蒙的,但我爹娘不幸逝去,这下子只能找别的夫子了。”江禾曦温声道。 “这!曦儿,你节哀顺变啊!”李娘子以为自己惹起了江禾曦的伤心事,急声安慰道。 江禾曦柔柔一笑,示意她不必放在心上。 “我们这边穷的很,这孩子想要读书,还得跑到县里去,这哪有什么夫子!” 李娘子不忍心看到江禾曦失落的眼神,忙补充道:“不过,我们村李铁军的娘子,静娘倒是个才女。” “原本她是县令家的千金小姐,但我们之前那县令,是个无恶不作的贪官!鱼肉百姓,强抢民女,无恶不作,霍将军一到荆州就把他给斩了。” 说着,李娘子叹了一口气,感慨道:“这静娘啊!是那贪官的庶女,原本就一直不被待见,霍将军见她实在可怜,也没罪及无辜家属。” “这不,静娘原本是托我照看着的,但被铁柱他堂弟,李铁军给相中了,我想着这也是件好事,静娘点头后我就帮他俩办亲事了!” 李娘子说到最后得意极了,满意自得地笑了笑。 江禾曦和流萤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浮现眼底的浓浓笑意。 “那李娘子,村民们何不拜托静娘教孩子们开蒙呢?”江禾曦顺势开口,道出自己的想法。 “那怎么行,静娘可是个女子!我还没见过女夫子呢!”李娘子却惊讶极了,下意识摆手拒绝了。 江禾曦也知道她不会这么容易接受,嫣然一笑,慢悠悠劝道:“怎么不行?只要才学过人,管她是男是女,再说了,谁规定女子就一定不能当夫子的!” “就是,这盛京里多的是教导高门闺秀的女夫子,她们可都是秀外慧中的大家,这簪缨世族都抢着要呢!”一旁的流萤也不服气地接过话来,大声喊着。 “这盛京是这等光景呢!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闻言,李娘子惊讶的同时也信服了,毕竟流萤虽然暴力,但却从不撒谎。 江禾曦瞧她有松口的意愿,忙趁热打铁道:“那是自然,反正我们村子里有不少大字不识的童子,何不办一个私塾,把孩子们都送到那儿。” “即便是考不上功名,多识几个字也是好的,总比做睁眼瞎强!”看着李娘子越发心动的模样,江禾曦又抛出更诱人的话语。 李娘子着实心动了,看了一眼眼神期待地看着她的李满福,心酸之余又觉得欣慰,原来她一直都耽误了孩子,没想到满福竟一直盼着念书! “行!我帮你劝静娘去,我磨也要磨她去!这可是惠及村民的大好事!”李娘娘咬咬牙,语气前所未有地坚定道。 江禾曦一看目的达成,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笑意,怕她反悔,趁机道:“折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于是一群人雄赳赳,气昂昂地浩浩荡荡走到李铁军家里,这上战场般的阵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是寻仇去了。 wap. /129/129014/30012953.html 第13章 种子 几人来到村子中央的一座小院子里,两米高的黄土围墙上爬满了紫藤萝,从外面望进去,还能看见高大的星星点点般金灿灿的桂花树,馥郁芬芳,香气扑鼻。 一看这院子就知道屋子的主人定是个雅致之人。 “静娘!铁军!在家不?快开门!” 李娘子穿透力十足的大嗓音再次在平安村上空萦绕着,声音之震耳欲聋直把院角大枣树边上的麻雀都给惊飞了。 过了一会儿。 咔嚓一声,一个纤瘦秀美,妇人打扮的素衣女子轻轻打开了门,明眸皓齿,流光溢彩,好奇地看着一群来客。 “嫂子,你们这是?” “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江姑娘,她刚搬到我们村。”李娘子一个闪身钻进院子里,大声介绍着。 两人自是好一番问好不提。 李娘子是个憋不住话的性子,忙大声喊道:“静娘,我们家满福就拜托你了!” 静娘被她托孤般的郑重模样吓了一大跳,惊疑不定地看着一脸殷切的李娘子,支支吾吾道:“嫂子,有话好好说,这是怎么了?” 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呆愣模样,江禾曦既好气又好笑,缓缓道出一行人的目的。 “不行的,不行的,我一女子,怎能做夫子呢!”静娘一听,愈发惶恐不安了,急声拒绝着。 江禾曦却不怕她的推脱,柔声道:“怎么不行了?据说姐姐的母亲可是荆州大名鼎鼎的何举人的独女,何娘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才学上完全继承了何举人的衣钵。” “姐姐从小耳濡目染,想必才学定当过人,姐姐何必妄自菲薄,以前埋没了姐姐的才华,如今有这等好时机,姐姐何不应承下来,这可是造福乡里的好事啊!” 听着这一席话,静娘忍不住动心了,她不由得想起从小就无微不至地悉心教导她的母亲,那个蕙心兰质,才貌双全的清冷女子,那个不堪受辱,抑郁而终的可怜女子。 静娘一想到母亲谆谆教诲的音容笑貌,不禁红了眼眶,更咽不已。 几人无措地看着伤心垂泪的静娘,特别是江禾曦,窘迫地头皮发麻,以为是自己让她想起了伤心往事,愧疚地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摆放。 “对不住,我失态了。”接过江禾曦递过来的帕子,静娘细细擦了擦眼角遗留的泪珠,破涕为笑。 “此事我应下了,但不知怎么安排?” 江禾曦早就想好了策略,忙开口道:“我已经想好了,村头的祠堂不是一直都闲置着吗?我们何不先利用那空地方,等日后建了新学堂,再搬过去也不迟。” “这个好!我去和里正说去,肯定磨得他点头。”李娘子一听,赞同不已,忙立下军令状。 江禾曦和静娘相视一笑,颇有些俏皮的意味。 敞亮的小院子里,两个窈窕女子正耐心地归置着李娘子方才送过来的东西。 “姑娘,这些种子怎么安置?”流萤纠结地看着眼前一大堆的种子,头疼极了。 江禾曦一听,忙走过来。 只见七八包原本被黄皮纸包得整齐漂亮的种子此刻都被打开了,露出青绿色,奶白色,棕黄色,黝黑色的外壳。 一见到熟悉的白色种子,江禾曦眼前一亮,立马拿起一颗奶白色的尖尖种子,乐得喜笑颜开。 “姑娘,这是什么种子?我怎么没有见过。”一看她这幅高兴的模样,流萤却觉得极为怪异,毕竟这种子怎么看怎么奇怪。 闻言,江禾曦慢慢收回裂开的嘴角,想到这个时代说不定还没有南瓜,生怕露出马甲,故作镇定道:“没见过吗?我只是瞧着好看,打心眼里就觉得这是个好东西。” “这样啊!我还以为这是姑娘老家也有的东西呢!”流萤没心没肺道。 江禾曦杏眼微转,潋滟生波,试探道:“这种子是哪来的?有机会一定要问一下李娘子。” “不用问李娘子,我知道,这是李铁柱从北狄收刮回来的战利品,应该是从西域那边传过来的,我当时还嘲笑他拿了这么个不实用的东西。” “没想到,那家伙还笑话我没情调,说是李娘子最喜欢种地了,这是他特意给她带回来的礼品!” 看着流萤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江禾曦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乐呵呵地查找起别的种子来。 江禾曦倒是要感谢李铁柱当这个憨坨,毕竟多亏了他带回来的这么一大堆种子,要不然她也没什么机会遇到它们。 里面不仅有南瓜,竟还有玉米粒!甚至还有一个红薯! 李娘子也是暴殄天物,这种子都被她捂得快发霉了,差点就要不能用了。 江禾曦心疼极了,忙把它们都倒出来,挑出成色不好的,把其余的轻轻摊开晒在院子里。 她那副小心翼翼又极为珍惜的模样,惹得流萤惊诧不定,顿时以为江禾曦和李铁柱一样,竟然拥有喜欢种子的怪癖。 流萤越想越不安,生怕江禾曦出了问题,甚至已经在想要不要秉明霍景琛,让江禾曦搬走,也好远离李娘子这一大家子奇葩,免得他们带坏江禾曦。 江禾曦丝毫不知道流萤心中的奇怪念头,要是她知道了,只会哭笑不得,完全没想到流萤竟然是个天马行空的奇才。 江禾曦越想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香喷喷金灿灿的南瓜饼在向她招手,金黄透亮的玉米朝她飞舞而来,软糯香甜的蒸红薯向她奔驰而来,想着想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擦了擦唇边不存在的口水,江禾曦大步跑了出去,留下一句“我去李娘子家一趟。”就不不见人影。 流萤愈发摸不着头脑,但碍于头脑有限,索性也不管她了,自顾自地继续收拾起东西来。 青衣少女一蹦一跳地跑到隔壁家的院子门前,欢快的背影无不在彰显着主人的好心情。 站在高大的桐色木门前,江禾曦深吸一口气,缓缓平复激动不已的心情,免得待会吓着李家众人。 “李娘子在家吗?” 没过多久。 沉重的脚步声一哒一哒地越来越近,哐当一声响,门被猛力甩开了。 门开了一条小缝,一个油乎乎的大脑袋试探性地伸了出来。 “真是曦儿啊!快进来吧!”李娘子见到预想中的女子,咧嘴一笑,大声招呼着。 江禾曦一迈进院子,就见到院子里摆满了竹子和竹篓,一个高大的男子拄着拐杖一脸忐忑地看着她,旁边还站在手里拿着青绿竹篓的李满福。 “这是我家当家的,那两个是我的小子满禄和满寿。”李娘子指着靠在门口鬼鬼祟祟探出头的两个男童,恨铁不成钢地把他们拉出来,大声介绍着。 “李大哥好。”江禾曦对着局促不安的男子善意地笑了笑,惹得他愈发不安地低下头。 江禾曦不在意地笑了笑,又从兜里掏出之前买来的糖块分给三个孩子。 李满福犹豫地看了一眼一脸鼓励和善江禾曦,鼓起勇气接了过来,道:“谢谢曦姐姐。” 其余两个孩子一见兄长都动手了,立马跑到兄长身边接过糖块,一边口齿不清地嚼着糖块一边甜甜问好。 “李娘子,我来是想问一下种子的事情,你们家还有多余的陌生的种子吗?就是这种。”江禾曦打开手里装着南瓜种子的黄纸袋,一脸期待地看着李娘子。 “这种子估计是满禄他们淘气放进去的,你喜欢这些啊?我家还有许多呢!都是当家的从北狄带回来的。”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带回来一堆不能吃的种子,我倒是尝试种过,这大瓜倒是又大又甜,但其余的都是光长叶子不结果。” 李娘子一想到自己忙活了大半年却几乎颗粒无收,恨不得打死李铁柱这憨货,说着恶狠狠地盯着他,使得李铁柱愈发惴惴不安了。 江禾曦倒是更加确定了,毕竟李娘子估计是不知道怎样种植玉米和红薯才收获不佳的,但她会啊!毕竟她可是从小跟着爷爷奶奶一起下地干活的,就没有她江禾曦不会种的种子! “在哪里?还有别的吗?快让我瞧瞧!”闻言,江禾曦更加兴奋了,急冲冲拉着李娘子的手抢问着,简直恨不得飞过去了。 “你别急,满福,把那些种子都拿出来。”李娘子被她晃得头都晕了,晕乎乎地吩咐李满福道。 李满福立即飞奔进屋子里,搬出来一大袋子种子。 看着眼前梦寐以求的熟悉种子,江禾曦双眼发亮,情不自禁地跑过去一下又一下地抚摸 着颗粒分明的种子,笑得花枝乱颤。 其余几人惊疑不定地看着神经兮兮的江禾曦,还以为她受了什么大刺激。 尤其是李娘子,她可是拍着胸脯向霍景琛保证会好好照顾江禾曦的,要是她在她家傻了,她怎么跟霍景琛交代啊! “曦丫头,你别吓我啊!你怎么了?” 江禾曦被李娘子慌慌张张的声音惊醒了,一抬头,就看到几张表情各异的脸,不由得脸颊染上晕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李娘子,我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 wap. /129/129014/30012955.html 第14章 豆腐 “那就好,那就好。”听着她的话,李娘子方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一脸劫后余生的模样。 江禾曦不禁有些愧疚,摸了摸耳垂,岔开话题道:“李娘子,你能不能把这些种子卖给我?” “说什么呢!你想要就拿走就是了,谈什么银子!”李娘子不乐意了,嚷嚷拒绝着。 见江禾曦还要说什么,李娘子干脆吩咐几个孩子直接把东西搬到她家里去,丝毫不给她反驳的机会,还把她推出大门,赶鸭子似的赶她回家。 江禾曦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再睹到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的三兄弟,忍俊不禁,柔声道:“走吧。” 几人慢悠悠地走回江家,黄色的土路上留下一连串大大小小的脚印。 “曦姐姐,这种子当真能种出好吃的东西吗?”一旁的李满禄也看出江禾曦是个再和蔼可亲不过的人,奶声奶气地撒娇问道。 江禾曦嫣然一笑,颇为神秘道:“那当然了,这些东西可是比糖块还要好吃呢!” “真的?我要吃,我要吃!” “我也要,我也要!” 李满福鄙夷地看了一眼两个不争气的弟弟,小声斥责道:“别闹了,东西还没种出来呢!” “没事,以后种出来了一定先给我们满禄和满寿尝尝。”江禾曦倒是不在意,孩子还是活泼些好,要是江禾暄有这么好动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江禾曦又看了一眼颇为窘迫的李满福,柔声道:“以后我还有要向满福请教一下怎么种这些东西呢。” “曦姐姐只管吩咐便是,不必客气。”李满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敢直视江禾曦巧笑嫣然的娇俏模样。 瞧着耳朵都暗暗发红了的男童,江禾曦掩嘴一笑,到底顾忌着把孩子惹急了,没再调笑他。 “姑娘,我把那些什么葱都浇好水了!还有那些红薯什么的东西,我已经把它们都放到地窖里了,保证能存活到明年春天!” 一个黄衣少女蹦蹦跳跳地跑进厨房,迫不及待地向向里头的素衣姑娘邀功请赏了。 “流萤真勤快,一会儿给你做好吃的。”江禾曦头也没抬,依旧做着自己手里的活,下意识地夸了一句。 闻言,流萤立马裂开了嘴,愉悦极了,已经开始想今天晚上的美味佳肴了。 “姑娘,你在做什么?” 江禾曦抬头一看,只见流萤疑惑地看着她。 “我在做好吃的。”想到流萤贪吃的性子,江禾曦不由得想逗逗她。 果不其然,一听到好吃的,流萤眼睛瞬间亮晶晶的,把暗淡的厨房都映照得流光溢彩。 “什么好吃的?不会是用豆子做的吧!”原本流萤十分期待,但一看到木盆里的泡得肿胀的黄豆,一下子就拉下了脸,丧气极了。 流萤以为江禾曦不懂行情,急声道:“姑娘,你听我说,这些豆子又硬又难吃,我们平时都是给马吃的,你别做这些了!” “我做的豆子可不是你们以前做的那些难吃的煮豆子。”江禾曦知道她是误会了,也不解释,只颇为神秘道。 “啊?可豆子不就是煮豆子吗?这有什么不一样?”流萤依旧茫然无措,喃喃自语道。 江禾曦却不再说话,捧起昨天晚上泡好的黄豆,走到院子角落里的石磨处。 这石磨还是李大娘特意请人做的,还新亮干净着呢!没想到倒是便宜了江禾曦。 “流萤,你来帮我磨这豆子,我力气不够。”江禾曦对呆在原地的流萤喊了一声。 “哦!” “姑娘,这是要把豆子磨成粉吗?但你加水做什么?” 流萤疑惑不解地看着江禾曦的动作,只见她一边让她不停地转悠着石磨,一边时不时地用木勺子往石磨中央的洞口里加水。 不一会儿,乳白色的液体从石磨边缘流了出来,沿着外圈流入事先准备好的木桶里。 “是啊,我打算做一种豆制品,名叫豆腐。” “而且,这豆子其实是好东西,不仅可以做豆腐,还可以做豆浆,豆皮,豆乳,豆干,还有腐竹呢!这些都是极极好吃的东西”江禾曦手脚不停地忙活着,还抽空给流萤普及知识。 “真的?姑娘,你可真厉害,这豆子都能被你想出这么多做法。”闻言,流萤仿佛看到了自己大快朵颐的模样,不禁垂涎三尺。 江禾曦倒是颇为不好意思,毕竟这些做法也不是她想出来的,但也不能说实话。 只能含糊过去了,所幸流萤眼里只有好吃的,也好糊弄过去。 “这不是想着阿昀和阿暄还小吗,也不能一直吃得这么清淡,但又要守孝,只好想些别的法子,给他们补补身子了。” 流萤一听,更加感动了,道:“姑娘,你可真好,阿昀和阿暄真有福气,不像我,从小就没了爹娘,要不是霍老将军,我早就不在人世了。” 见她难得失落的样子,江禾曦忙安慰道:“都过去了,以后我每天都给你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多想姑娘!”流萤闻言高兴极了,顿时把那一丁点悲伤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两人笑闹间不知不觉地把一大盆豆子都磨完了。 偌大的厨房内。 “姑娘,接下来怎么做?” “你去把外边院子里的纱布拿回来。” “好!”流萤立马跑出厨房,笑嘻嘻地捧回江禾曦提前拜托李娘子缝好的纱布袋。 接下来,过滤豆渣,煮豆浆,点卤水,凝固豆花,江禾曦把一系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只把流萤看呆了。 “姑娘,你好厉害啊!这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这是我小时候听一个老妇人说的,当时一心想吃好吃的,竟然把这做法都记住了,当真是不可思议。”江禾曦搬出想了许久的推脱法子,说完微微忐忑地看着流萤。 流萤哪里会怀疑这话的真实性,毕竟要是她遇上了这么神奇的烹煮手法,为了吃的,她也会死死记住。 “嗯,幸好姑娘记住了,要不然我们就没有好吃的了。” 江禾曦猛松了一口气,劫后余生道:“没事,就是记不住这个,我还会做好多好吃的,以后有机会慢慢做给你吃。” “太好了!姑娘,将军真是做了一件好事,我还以为他给我派了什么艰难任务呢,没想到竟然每天吃吃喝喝就好了。” 看着她一脸享受惬意的样子,江禾曦不由得好奇她以前的日子,状似不经意道:“你以前很辛苦吗?” “那当然了!每天不是上战场,就是去执行任务,天天都是过着舔刀口的生活,一不留神就命都没了。” 流萤大大咧咧地说着,但看到江禾曦一脸担忧心疼地看着她时,不禁鼻子一酸,装作无所谓道:“但是那些都过去了,以后我就跟着姑娘吃香的喝辣的,姑娘可不许赶我走!” “哪会赶你走,你想走我都要拦着你,以后我就养着你了!”江禾曦忙递过去一碗加了糖的热豆浆,柔声道。 流萤立马忘记了以前的不痛快,美滋滋地喝起豆浆来。 “姑娘,这是豆子做出来的吗?比北狄的马奶好喝多了!”流萤越喝越上瘾,简直觉得这是她喝过的仅次于烈酒的最好喝东西。 眼见她这饿狼扑食的模样,江禾曦急忙道:“你慢点喝,别烫着了,这是豆浆,以后都有呢。” 想到什么,江禾曦试探道:“流萤,你觉得我要是把这豆腐拿到县里卖,会不会有人买?” “当然会了!这豆浆都这么好喝,这豆腐,还有姑娘说的什么豆干,也一定能卖出去,还会被人抢着买呢!”流萤对江禾曦有信心极了,肯定道。 闻言,江禾曦愈发高兴了,想来也是,这豆腐本来就是老少皆宜的美食,而且这个时代还没有这产物,肯定能夺人眼球。 “那我们明天就早点起来,多做一些豆腐,然后去县里卖!” “好!” 早秋的凌晨略微有些寒意,月色依旧朦胧,与黝黑夜空中繁星点点的天空形成映照,显得愈发神秘幽雅,洒落一地清晖。 江禾曦早早就起身了,与神采奕奕的流萤一起精心准备着今天要卖的豆腐。 一个多时辰后,两人终于做好了五板豆腐。 “姐姐,你们要走了吗?”睡眼惺忪的江禾曦懒洋洋地靠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正套着马车,准备出发的两人。 “对啊,阿昀,你快回去接着睡觉吧!姐姐已经做好了早饭,你待会和阿暄吃过早饭后就去私塾,记得乖乖的。”一见到黏人精江禾昀,江禾曦怕他跟过来,温声嘱咐着。 江禾昀虽然不乐意,但还是被被动静吵醒的江禾暄无情地拉了回去接着睡觉。 看着冷酷无情的江禾暄和可怜巴巴的江禾昀,江禾曦不厚道的笑了,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随即和流萤一起出发了。 青色的马车悠悠驾驶在土黄色的泥路上,扬起丝丝灰尘。 江禾曦掀起窗帘一脚,迷恋地望着天边那粉色,橘黄色,紫色交相辉映的云霞,微凉的秋风吹过,带走了丝丝倦意。 wap. /129/129014/30012958.html 第15章 开业大吉 “姑娘,以后我们还是买一辆牛车吧!这马车太扎眼了。”流萤清脆的声音响起,钻进趴在窗沿上的江禾曦耳朵里。 “好!我们赚够了钱就买。”一想到前几天刚到村子时某些村民嫉妒的眼神,江禾曦心里也有些微微不安,忙答应下来。 两人一边谈天说地,一边迎着朝阳奔向县城。 时间转瞬即逝,顷刻之间就到了。 一辆青色的马车缓缓驶入闹市之中,停在了李娘子提醒的摆摊点。 “姑娘,我们怎么卖东西啊?我不会。”流萤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觉得头疼极了,嘴巴就像是被缝上了似的,用尽全力也发不出叫卖声。 江禾曦眼珠子一转,看了一眼一旁大声叫卖的小贩,朝流萤调皮地眨了眨眼,微微一笑。 “各位父老乡亲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快来瞧一瞧,看一看。” “春江豆腐,白嫩鲜香,软糯香甜,老人吃了牙不疼,童子吃了变俊俏,大人吃了魂颠倒,保证吃了还想吃,吃了不后悔。” “今日开业大酬宾,两文钱一块,三文钱两块,五文钱三块,错过了就是亏大了,不买就可惜了。” 流萤目瞪口呆地看着丝毫无往日温柔淑女形象,此刻大声叫喊的江禾曦,只觉得天崩地裂,心中的某些信仰顷刻崩塌了。 “姑娘,这豆腐真有你说的这么好?”一个红衣妇人挽着菜篮子指着木板上的白玉豆腐,怀疑地看着江禾曦。 “大娘,那是当然了!这豆腐可是我们家的家传秘方,仅此一家,效果出众!” “而且,我们做生意的哪敢大放厥词,我要是骗了你,只要不是我这边质量的问题,大娘你就尽管回来找我,保证一分不差把钱退给你!”江禾曦拍着胸脯大声保证道。 “那你便宜点,这两文钱一块也太贵了!”一旁观望已久的绿衣妇人趁机回价着。 江禾曦状似为难地哀嚎一声,“大娘,我们这是小本生意,赚不了几个钱,你就别为难我了,这还是开业大吉,想着惠及乡里乡亲,前三天都是这个价,以后可是要恢复原价的!” 听着以后还要涨价,绿衣妇人坐不住了,忙大声喊道:“给我来两块!” “好嘞!大娘,这豆腐可煎可炸,用来熬鱼汤更是一绝!您自个看着做就行!”江禾曦怕大家不会煮着新鲜食材,忙大声宣告众人。 “行行行!我知道了!”绿衣妇人大声应下,买了豆腐后立马挤出人群,再不出来她就要被挤成肉饼了! “姑娘!我要三块!” “姑娘,我要两块!” “我要五块!” “我要十块!” “好好好,大家别挤,都有都有。”流萤原本就是个大方开朗之人,这下子更是渐渐抛去原先的不好意思,笑得眉眼弯弯,兴奋地大声叫喊着。 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带来的五板豆腐被一扫而空了。 “姑娘,还有豆腐不?我这特意从西市赶过来的。”一个黑衣老大爷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急声问道。 “不好意思啊!老爷子,我们今天的豆腐都卖光了,你明天请早点来吧!”江禾曦愧疚道。 老爷子失落地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算了,我明天再来吧,你们记得给我留一份!我一定早点来!” “哎!一定一定!”流萤忙应下。 等到大街上的人群渐渐少去,流萤方才露出本性,激动地抱紧了江禾曦,大声笑个不停。 “姑娘,我们赚钱了!这是我第一次自己卖东西赚银子!” 看着澎湃不已的流萤,江禾曦也满面含春,温柔地看着堆满了铜钱甚至银裸子的钱匣子,甚至忍不住亲了一口。 “好了,我们把这些特意留下来的豆腐送到将军府去吧!”江禾曦怕流萤再笑下去就要喜事变丧事了,忙出声打断她。 流萤一听,勉强止住笑意,故作一本正经地收拾起东西,但那唇角时不时上扬的弧度,无不彰显着主人激动难耐的好心情。 两人带着满满的收获,慢悠悠地驾着马车行驶到恢宏大气的威远将军府。 “霍十一,这是我们特意送给将军的豆腐,可好吃了,你记得让厨房给将军做。”流萤一下马车,就迫不及待地把豆腐拿给守护在将军府门口的将士,大声喊着。 霍十一下意识接过这被黄纸袋包裹着的软乎乎的食物,还没反应过来,呆愣地看着流萤。 流萤却对他摆了摆手,转身大步离开了。 马车上的江禾曦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对着霍十一和一旁的霍十二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直到两人的马车渐渐消失在转角处,霍十一方才想起之前将军嘱咐的话。 “要是江姑娘过来了,你先拦住她,等我回去再说。” 想起将军不怒自威的冷脸,还有霍与白惨兮兮的刷着马厩的凄凉背影,霍十一觉得他都要哭了! 一旁的霍十二显然也意识到方才那个姑娘的身份,幸灾乐祸地拍了拍霍十一的肩膀,状似同情地哀叹一声。 惹得霍十一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马车缓缓驶入平安村,一进村子,就吸引了许多好奇甚至暗含精光的眼神。 “江姑娘回来了?这是打哪儿回来啊?”江家邻居方婆子一见两人的马车停下,就忙走上去套近乎道。 “我们去县里做点小生意。”江禾曦客套一笑,状似不经意地看了一圈围在江家附近八卦的村民,特意大声道。 “麻烦让一让!”流萤却不惯着他们,拿着一大把装豆腐的木板直接从江禾曦和方婆子中间走过,挤得方婆子没办法继续黏着江禾曦打探消息。 “流萤你小心点!撞到我老婆子我可跟你没完!”一看流萤竟敢如此冲撞她,方婆子立马骂骂咧咧的。 “就是啊!江姑娘,你也该管管你们家的丫头了,没规矩得很,昨天我在河边洗衣服,她见着我竟然跟看不见似的,我跟她打招呼竟也不理我!”一旁的秦寡妇一看流萤离开了,立即向江禾曦下眼药。 wap. /129/129014/30012959.html 第16章 遭人嫉妒 江禾曦柔柔一笑,温声道:“许是流萤赶着回家,没发现秦娘子罢了。” “那也不对,丫鬟就要有丫鬟的样子!整天摆着一张脸,活像人欠她几百两银子似的,当真没规矩!”方婆子却不饶人,毕竟她早就看流萤不顺眼了。 “哎呦喂!你可拉倒吧方婆子!你以为你是大户人家的老祖宗啊!人家江姑娘的丫鬟有没有规矩用得着你来说三道四,你先管好你自个吧!”过来凑热闹的李大娘一听,嘲讽地看着好似多正义的方婆子。 只把方婆子说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恼羞成怒地盯着她。 “我懒得跟你吵!”方婆子装作大度地朝李大娘摆了摆手,惹得李大娘愈发不屑地睨着她。 秦寡妇却不想掺和两人之间的旧黄历,转而贼笑地看着江禾曦,问道:“江姑娘这卖的是什么好东西呀?给我们大伙开开眼啊!” 几个好事的村民趁机开始起哄。 “就是啊!江姑娘,让我们见识见识呗!”方婆子的儿媳妇李水仙大声附和道。 “是呀!我听方婆子说你们一大早就出去了,带着一马车东西呢,这才过去一个上午,这么快就卖完了,生意可真好啊!”村东头的无赖李大宝贼眉鼠眼地扫了一圈娉娉袅袅的江禾曦,一脸不怀好意道。 惹得江禾曦暗暗侧了侧身,躲在了胖乎乎的方婆子后面,把那道令人恶心的视线隔开。 “我们家曦丫头卖什么东西关你们屁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方婆子,秦寡妇,李水仙,李大宝,你们打什么主意我心里门清儿得很!不就是眼红曦丫头赚了银子,想偷师呗!” 顺着大嗓门响起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李娘子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狠狠盯着不要脸的几人。 “我们只不过是好奇罢了,满福他娘,你话说得这么难听做什么!”方婆子不乐意了,哪能让一个小辈指着自己的鼻子骂,但到底心里有鬼,心虚地嚷嚷反驳着。 “好奇?那方婆子你的好奇心可真够强的!寅时就起床了?可真够好奇的!”李娘子却不怕她,毫不留情地拆穿道。 观看战局已久的村民们闻言哈哈大笑。 “方婆子身子就是好!寅时就起床了,就为了关心一下人家江姑娘,可真是老当益壮啊!”一旁的李大娘的小儿子李铁牛大声嘲笑着。 “人家方婆子可不只是为了看看而已,谁关心人会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看夜景的,这分明就是不怀好意!关键是想着偷师呢!” 泼辣直爽的李铁军的母亲张寡妇向来看不惯嘴碎的方婆子,再加上她感激于江禾曦带头建了私塾,不仅让她家静娘赚了银子,还让因李铁军失去右臂而变得阴气沉沉的家重获生机,张寡妇简直恨不得把江禾曦供起来了!这下她可不使劲帮腔着。 一看众人都帮着江禾曦,方婆子即便脸皮再厚也受不住了,涨红着老脸低着头快步跑回家去了。 李水仙一看自家蛮横霸道的婆婆都气跑了,忙拉着弟弟李大宝也逃之夭夭。 秦寡妇寡不敌众,生怕李娘子把火气全撒在她身上,也灰溜溜地逃了。 一见这没骨气的几人,村民们笑得更加欢乐了,纷纷嘲笑不已。 wap. /129/129014/30012961.html 第17章 送方子 “今日多谢各位乡里乡亲了,我们刚搬来此处,人生地不熟,本来想着想赚点银子补贴家用,没想到倒是惹了麻烦。”江禾曦朝众人一个抱拳,落落大方道。 “这有什么,你们孤女的本来就不容易,大家乡里乡亲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张寡妇一看江禾曦也是个爽快人,愈发喜爱她了。 “就是,你一个姑娘家,要是有什么难处,直接说出来就行了!”旁边的李大娘语重心长道。 江禾曦越发感动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客气话,只好一脸感激地看着众人。 这时,江禾昀和江禾暄牵着李满福三兄弟欢快地跑回来了。 村民们也不想在孩子们面前闹红脸,于是人群散开,各自回家了。 李娘子母子几人也趁机回家了。 一进家门,江禾昀就再也忍不住了。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江禾昀小炮仗似的跳上江禾曦的怀里,娇声娇气道。 江禾曦忙接住他,掂了掂体重渐渐上升的小坏蛋,笑着捏了捏他张了不少肉的脸颊,满意地笑了。 “是啊!姐姐回来了,有没有想我?有没有乖乖听话?” “有,我可想姐姐了,想姐姐想得连饭都吃少了几口,我还乖乖听话了!”江禾昀挺了挺小胸脯,骄傲地看着自家姐姐,就等着她表扬自己。 闻言,江禾暄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拆穿道:“明明就是你吃多了张婆婆做的米糕,才吃不完饭的,就会骗姐姐,撒谎精!” “我没有,我不是撒谎精!阿暄是坏蛋!大坏蛋!” “你就是,你还是马屁精!” “我不是!” “你就是!” 江禾曦可算是明白了,原来江禾暄一直都看不惯江禾昀太爱撒娇了,这倒是她的疏忽,忘记江禾暄敏感的性子。 越想越愧疚,江禾曦忙放下讲江禾昀,蹲在地上平视着江禾暄。 看到江禾暄倔强地移开小脑袋,露出泛红的眼角,江禾曦不由得心酸极了,是她这几天忽略了两个孩子,再这样下去,两个孩子要是反目成仇了,那就是她的罪过了。 “好了,不要吵了好不好,都是姐姐的错,都怪姐姐没有照顾好你们。”说着说着,江禾曦反倒首先哭了起来。 两兄弟立马急了,哪里记得刚才的争执,急急忙忙地安慰起江禾曦来。 “姐姐你别哭了,阿昀以后都乖乖的,再也不会阿暄吵架了。”江禾昀急得不行,眼泪汪汪地看着江禾曦,但却怕她难过,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抽抽搭搭的可怜极了。 “阿暄也再也不会和哥哥吵架了,姐姐我错了,你别哭了。”原本极为伤心难过的江禾暄也顾不上吃醋了,急得眼泛泪花,杏眼红通通地凝望着江禾曦。 一看两人终于安分下来了,江禾曦破涕为笑,三姐弟顿时其乐融融地抱在一起。 这场面只把流萤看呆了,尤其是刚刚江禾曦偷偷背着两兄弟朝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的狡黠模样,直接给流萤幼小单纯的心灵造成了一生的创伤。 川流不息的街道中,小贩们大声吆喝着客人,可熙熙攘攘的人群都默契地涌向一个小小的豆腐摊。 “小伙子,我要半斤豆干。”绿衣妇人好不容易挤进人群中大声喊着。 “好嘞!大娘,五文钱。”一个身着短打的半大少年笑的阳光爽朗。 “我要十块豆腐!”一个壮硕硬汉用手挡住人群,大吼着。 “陈大山,你买这么多让我们后面的人买什么!”人群中的青衣妇人不乐意了,尖声斥责道。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抢,还有很多呢!”半大少年大声维护着人群秩序,生怕他们又抢起来。 没过多久,豆腐又被一扫而光了,只剩下一些豆干,腐竹之类的豆制品。 这时,一个黑衣男子带着两个黑衣随从缓缓走到豆腐摊前,定定看着正在忙活的素衣姑娘。 “客官,豆腐卖完了,你要不买些别的。”李铁牛装作不经意地挡住黑衣男子直勾勾的视线,笑吟吟道。 “我不买豆腐,我找人。”黑衣男子眼神凌厉地看了一眼李铁牛,沉声道。 李铁牛虽畏惧于方才他渗人的目光,但一想到家里老娘的嘱咐,还是鼓起勇气梗着脖子大声拒绝着:“我们可不认识你!你要找人就去县衙找巡铺帮忙。” 这时,江禾曦听到动静,好奇地看过来,看到熟悉的身影,眼前一亮。 “霍将军,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吗?” “嗯,有些事情跟你说。”霍景琛微微一笑,低声道。 江禾曦下意识把手放在腰间自制的碎花围裙上擦了擦,随后脱下围裙,转而温声嘱咐李铁牛,“铁牛,我出去一趟,你看着些摊子。” “哦!好。”李铁牛早就被吓呆了,他竟然敢对荆州英雄霍景琛不敬,还没认出自己的偶像,简直就是一生耻辱! 几人漫步到不远处的一座酒楼里,叫了一个包间。 霍与白,霍惊云和流萤站在门口守卫着,以免有人冲撞。 “不知霍将军找我有何事?”江禾曦挨不住这沉默的气氛,率先开口道。 “你前些日子送来的豆腐我很喜欢,没想到你做起小营生来了,就过来看看,可否遇着什么麻烦。”霍景琛先抿了一口茶,缓缓道。 “没事,我们的摊子挺安全的,这不是多亏了霍将军治理有方!据铁牛说这两年地痞流氓都少了许多。”江禾曦娇俏地眨了眨眼,戏谑道。 “那就好,这豆腐营生也是新奇,应该够你维持生计了,只是有些辛苦。” 江禾曦忙摆了摆手,急声道:“不辛苦!我见着生意不错,就找了村子里的几个妇人帮我一起做豆腐,我就负责卖就行了,这还有李大娘家的铁牛帮我卖豆腐呢,我如今轻松了不少。” “那就好,我过几天就要回盛京了,也许要年后才能回来,有什么事你就去将军府找人,我已经嘱咐好了,或者可以让流萤给我传信。”霍景琛淡声道。 “你要回京,那要不带些豆腐回去?” 江禾曦下意识开口道,却突然想到现在这个时空没有飞机高铁,交通慢得很,豆腐要是运到盛京,估计早就馊了! 看着霍景琛意味深长的目光,江禾曦不禁讪讪一笑,干巴巴道:“哦!盛京太远了,不好带吃食,要不就直接带方子吧!” “不可!那是你谋生的手段,我又怎能夺了去。”霍景琛立马拒绝了。 “没事!反正我也没打算一直做这个,我就是想着这段时间多攒些银子,度过危机罢了,我已经跟李娘子她们商量好了,现在我雇她们帮我做豆腐,年后我就不做这个了,以后她们可以自己做豆腐。” “再说了,这手艺也不是什么难事,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方子你拿去用吧!反正盛京离荆州这么远,也不会耽误我们的生意。” “而且,这豆腐也是个好东西,老人小孩都可以吃,还对身体大有益处,我这些日子看到街上有许多瘦骨嶙峋的老人孩童,瞧着可怜极了,把这个推广出去,也能让更多人过上好日子。” “这事就拜托霍将军了!” 看着眼前俏皮稚嫩却大义凛然姑娘,霍景琛深深震撼了,没想到一个小女子都有这等心胸,当真是令人感动。 “霍某替大盛百姓多谢江姑娘。”霍景琛肃穆地对江禾曦抱拳行礼,认真道。 江禾曦却被吓了一大跳,忙闪身躲过他的礼节,急声道:“霍将军何必如此客气。” “江姑娘长于深闺不知道,世人若是有独家秘方,只会一直藏着掖着,传给子孙而不会流于世人,姑娘是有大义之人。” 闻言,江禾曦却尴尬极了,她哪里是这么无私奉献的人,毕竟这豆腐也是她从她奶奶那里学回来的,哪里是她的发明创造,但碍于霍景琛的火眼金睛,她哪敢把应付流萤的那一套搬出来,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于是,江禾曦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来话来,脸蛋窘迫地红艳艳的。 见着她这羞红模样,霍景琛眼底划过一丝淡淡笑意,只以为她是脸皮薄,不好意思承受夸赞,只得压下对她的赞美之词,暗地里想着一定要给她讨一份圣赏。 “难得出来一趟,用了饭再回去吧!”霍景琛怕她羞恼了,自然而然地扯开话题道。 “好!我还没尝过荆州的美食呢,这次定要好好尝尝。”一见他都递了台阶,江禾曦立马顺驴下坡道,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霍景琛喊来小二,两人点了一大桌子菜肴。 “这道菌菇汤是这里的拿手好菜,你尝一尝。”霍景琛十分自然地帮江禾曦盛汤,这副难得体贴温柔的模样,要是被温见洲瞧见了,估计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江禾曦接过汤碗,用勺子喝了一口,舌尖立马接触到鲜美浓香的味道,杏眼一亮,转而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看着她这难得孩子气的一面,霍景琛微微一笑,也认真地用起午膳来。 wap. /129/129014/30012963.html 第18章 进宫面圣 一匹矫健灵活的汗血宝马步伐轻盈地疾驰在青石官道上,四蹄翻腾,长鬃飞扬,留下哒哒的马蹄声,扬起一阵一阵疾风。 黑衣男子气宇轩昂地坐在高大的马背上,风驰电掣地略过长长的守门队列,突然猛拉马绳,驭住了飞扬而起的骁腾骏马,停在了声势浩大的迎接队伍面前。 霍景琛抬头一看,古老的城墙布满了岁月的痕迹,高耸入云的青石城墙固若金汤,恢宏大气,彰显着盛京的繁华高贵与峥嵘岁月。 “老奴参见威远大将军!”一个银丝渐渐爬上发梢的老太监恭敬地向霍景琛行礼。 霍景琛一个灵活翻身,行云流水地飞身下马,大步上前扶起躬身行礼的高德胜。 “高公公请起,劳烦高公公等候多时。” “将军折煞我也,这是陛下对将军的恩宠,原本陛下想要亲自迎接将军回京,但碍于赵相等人死命阻拦,只得派老奴在此处代替陛下迎接将军,这是老奴的荣幸。”高德胜殷切表达着建安帝的心情。 “陛下有心了,无恙深表谢意。”霍景琛心领神会,对着皇宫方向深深一躬。 “将军快些随老奴进宫谢恩吧!陛下都等不及了!”高德胜忙打断他,大声催促着。 “好!公公请。” “将军先请!” 气势磅礴的两百名霍家亲军随着霍景琛,以及高德胜带来的迎接队伍浩浩荡荡地往皇宫方向奔去。 “小宝你看!那就是以区区三万霍家军歼灭北狄八万主力,把北狄人打得落花流水,迁回草原深处的威远大将军!”一个中年男子抱着一个胖嘟嘟的男童激动得脸色通红,大声喊着。 “威远大将军好生英武霸气,不愧是我们大盛的好男儿!”一旁的矍铄老者中气十足地嘶喊着。 “要我说,还是陛下英明神武!不顾朝廷众多大臣的阻拦,硬是派出了少年将军霍将军,要不然哪来的荆州大捷!”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大声喊道。 “陛下英明!将军威武!” “陛下英明!将军威武!” “陛下英明!将军威武!” 气势如虹的呐喊声萦绕在盛京城上空,惊扰了屋檐上休憩的飞鸟,燃起了盛京百姓的热血自豪。 “将军深得民心啊!”骑着白色高大骏马的高德胜笑吟吟看着一旁的同样骑着汗血宝马的霍景琛道。 “这都是是陛下英明神武的功劳,是我大盛子民对陛下的尊崇。”霍景琛一个抱拳,向着皇宫的方向鞠了鞠,严肃道。 高德胜笑意渐深,但笑不语。 盛京最大的酒楼聚香斋窗沿处,一名紫衣华服的男子定睛望着底下恢宏盛大的蜿蜒队伍,凝望到骑马迎在前头的黑衣男子时,眼底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精光。 “主子,我们要不要灭口?”一旁的黑衣随从低声询问着,宽大的手掌在喉咙处虚势划了一下。 “不必,霍景琛可不是吃素的,既然他已经回来了,那就让他先查一查,到时候伺机而动,给他送一份大礼即可。”紫衣男子嘴角微微勾起,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腰间的狼牙玉佩。 “是。” 这厢,霍景琛一行人迈过威严厚重的宫门,穿过宽广无边的青石广场,踏上精心雕琢的汉白玉石阶,缓缓走入红砖绿瓦的深深宫闱。 霍景琛神色从容地跨过两旁守卫的太监,抬头一看,写着矫若惊龙,飘逸俊秀的“国泰民安”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下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 “臣,霍景琛拜见陛下,陛下万安。”霍景琛敛眉低头道。 身着绣着五爪金龙黄袍的建安帝忙大步流星地迈下金龙石阶,急切地扶起霍景琛,拉着他的手殷切道:“无恙无需多礼,快起来。” “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威远大将军!”建安帝猛拍了拍霍景琛结实的肩膀,大声笑喊着。 霍景琛淡淡一笑,沉默不语。 “无恙,此次是朕委屈你了,朕一定查明真凶!竟敢对朕的威远大将军下手!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要至你于死地!”建安帝越想越愤怒,沉声保证着。 “多谢陛下!”霍景琛想了想,顺势应下。 “这次你回来,朕打算封你为兵部左侍郎,你日后也可留在京城了。”建安帝一脸欣慰地看着霍景琛道。 “陛下不可!臣资历尚浅,怎可担当如此重任。” “更何况,北狄仍旧虎视眈眈,荆州不稳,臣有何颜面留在京城。”霍景琛一听,忙急声拒绝。 “怎地不可了!你立下大功,就应该重赏,功臣不赏,朕何以治理天下!”建安帝不乐意了,大声道。 要是赵相在此估计又要暗戳戳翻白眼了,之前向建安帝讨赏新晋官员时,怎么没见他如此大方,一个兵部左侍郎竟就如此轻易地送出去了! “陛下三思,臣一心挂念荆州,恕难从命。” 见霍景琛这似曾相识的倔强眉眼,建安帝知道自己是奈何不了他了,哀叹一声。 “罢了罢了,你想去就去吧!” “好久没陪朕用膳了,今儿就留下来吧!待会儿再述职。” 这时,一旁候命已久的高德胜笑道:“陛下,还是先让霍将军先洗漱一番吧,这舟车劳顿的,霍将军仪容不整,免得冲撞圣上了。” “哪里来的冲撞!不过你说的也对,无恙,你先去洗漱一番吧!”建安帝下意识反驳一句,但到底心疼霍景琛,温声嘱咐着。 “臣遵旨。”霍景琛恭敬应下,随后跟着高德胜走到后头的厢房内。 等到霍景琛述职完毕,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黝黑的天空静默无声,洒落一地清晖,照应着晚归的路人黑影, 建安帝因此极力邀请霍景琛暂且住在皇宫一晚,但霍景琛以家中父母许久未叙坚持拒绝了,要不然估计今晚还得留宿皇宫。 “陛下一直念叨着将军呢,将军有空,不妨多进宫探望陛下。”高德胜送霍景琛出宫时低声笑道。 “一定,公公请回吧!”霍景琛应下了,笑着对高德胜摆了摆手。 看着前方渐渐远去的高大背影,高德胜望了一眼明亮辉煌的大盛皇宫,低叹一声,慢慢往回走。 黝黑的夜空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藏蓝色的天穹上,沉静无边大地已然沉睡了。 除了秋夜的晚风风轻轻的、阵阵的吹着,除了偶然一声两声狗的吠叫,除了街道两旁的窗户里映照出来的暗淡的暖黄色的豆灯光亮,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 霍景琛领着亲兵们骑着高大骏马疾驰在盛京城里,眼含坚定,面带笑意,动作矫健地奔驰过一座又一座低矮的房舍,停在了一座宏伟壮观的大宅门前。 抬头一看,只见一座巍峨宏伟的豪门贵宅耸立在眼前,栩栩如生,霸气威武的两座石狮子拱卫着巨大的宅子,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的黑色楠木牌匾上,刻着飘逸俊秀,入木三分的“霍国公府”。 哗啦一声,霍景琛一个帅气翻身,平稳落地,大步走近霍国公府大门。 一旁的亲兵皆表情肃穆地站在身旁,稳稳不动,静候命令。 “大公子回来了!大公子回来了!”守在门前等候已久的小厮一看见熟悉的身影,立即喜笑颜开,急急忙忙地往深宅大院里跑去,一遍飞奔一边大喊着。 因等候在大门许久而疲累,转而到大院子石桌上休憩的一大群等候的霍家众人一听,欣喜若狂,立即站起身来,快步赶到大门口。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霍景琛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停下脚步,静静立在原地,满怀期待地盯着大门口的方向。 果不其然,只见以一个美艳妇人为首的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突然出现在大门口。 一看见久违的霍景琛,霍大夫人眼前一亮,眼眶微微泛红,甩开扶住自己的青衣侍女的手,急急忙忙地朝他小跑过来。 “琛哥儿,我的儿!你总算是回来了。”霍大夫人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纤纤玉手忍不住轻轻抚摸着霍景琛略带疲惫的眉眼。 霍景琛立马接住朝他飞奔而来的母亲,温柔道:“娘,孩儿回来了,孩儿不孝,让娘亲担心了。”说着就要跪下来请罪。 霍大夫人忙拦住儿子要下跪的姿势,急声道:“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对啊!大哥,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就不要这么多礼了。”一旁早已暗暗期待已久与自家大哥团聚的霍景琰嚷嚷打断两人,生怕自家娘亲又泪水成河,水漫金山。 “是啊,伯娘,你就别哭了,大哥回来是好事呀!”粉衣少女霍云瑶忙走近前来,挽着霍大夫人的手臂娇声娇气安慰道。 到底顾忌不好在大门口失礼,霍大夫人定了定心神,用帕子细细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勉强压住心底翻涌的情绪,破涕为笑,眼神温柔地看向自家分离许久的大儿子。 wap. /129/129014/30012964.html 第19章 霍国公府 霍景琰和霍云瑶趁机走上前,恭敬地向自家大哥行礼问安。 “阿琰见过大哥,大哥安好。” “瑶儿见过大哥,大哥安好。” 霍景琛这才有心思仔细观察着两个许久未见的弟弟妹妹。 一看自家大哥这颇为审视的熟悉目光,霍景琰下意识挺了挺胸脯,正了正身子,故作正经地看着霍景琛,但那双眼神乱瞟的眸子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霍景琛朗声一笑,哪里看不出他的小心思,故意用力拍了拍霍景琰瘦弱的肩膀,却没想到霍景琰竟然勉强稳住了身形。 霍景琛不由得大声赞赏道:“不错,阿琰不仅长高了不少,而且武艺也见长,有个大人模样了。” “真的吗?大哥!虽然你不在家,但我这两年一直都在刻苦练武呢!就为了有一天我能像跟大哥一样,征战沙场,守卫大盛!”霍景琰难得见自家大哥夸赞自己,高兴极了。 “有志气!不愧是我们霍家的好儿郎!”霍景琛愈发欣慰了,难得鼓励着调皮捣蛋的弟弟。 一旁被忽略已久的霍云瑶不乐意了,忙走近霍景琛,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大哥怎么不理瑶儿,只顾着和三哥说话!我都好久没见到大哥了,大哥都不想我吗?” “怎么会,大哥可想我们家瑶儿了。” 说着,霍景琛仔细看了看抽条长大的娉婷袅娜的少女,感慨道:“瑶儿长大了,是大姑娘了,再过不久就可以嫁人了。” “大哥笑话我,我不理大哥了。”听着霍景琛难得的调笑话,霍云瑶害羞不已,忙躲到霍大夫人背后,纠结地抓着自己的小手帕。 霍景琰忍不住大声嘲笑着难得淑女的霍云瑶,惹得后者阴恻恻地盯着他。 “好了好了,别闹了,老太君估计都等急了,快些进去吧!”霍大夫人生怕两个孩子又闹起来,出声打断道。 几人又说有笑地漫步到内院里,穿过一道又一道的月拱门,来到霍老太君所在的春晖堂。 “老太君,大公子回来了!”一看见几人的身影,一个出来打探消息的绿衣侍女立马急急忙忙地往主屋跑去,大声宣告着。 只听到又是一阵人仰马翻的急促声。 霍景琛一抬头,就看见一个被侍女扶着的鹤发矍铄的老夫人正眼泛泪光地凝望着他,不禁鼻子一酸,忙大步流星地奔过去,扶住自家许久未见的老祖母。 “祖母,孙儿不孝,令祖母担心了。”霍景琛一个甩袍,立马跪下,给霍老太君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 “快起来,快起来,我的好孙儿!祖母想死你了。”霍老太君忙扶起霍景琛,爬满皱纹的双手紧紧握住霍景琛有力强健的大手,带着哭腔道。 “好了,老太君,先进去再说吧!琛哥儿刚从宫里回来,估计累坏了,快让他进去歇歇吧!”一旁的霍二夫人忙走上前劝道。 “对对对,碧玺,快去泡前儿御赐的上好君山毛尖,琛哥儿最喜欢喝那个了。” “红玉,快去叫厨房摆膳。” “是。” “是。” 霍老太君中气十足地对着身旁两个侍女大声吩咐着,转而拉着霍景琛的手走到里头。 “你爹在里头等着你呢!他啊!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他比谁都着急见着你,也亏他忍得住,竟然真的乖乖坐在里面等着!”霍老太君调皮地对自家大孙子眨了眨眼,毫不留情地拆穿自家儿子。 闻言,霍景琛会心一笑,低声道:“爹一向如此,祖母就当做什么也没说,孙儿也什么都不知道。” 祖孙俩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狡黠的笑意。 “好!好!好!”霍老太君自然答应了。 霍景琛一进主屋,果然看到自家父亲正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喝茶,见到他进来了,只骄矜地点了点头,好像一副颇为不在意的模样。 但霍老将军那双握住茶杯的微微颤抖的大手,无不彰显着自己内心的激动澎湃。 霍景琛也不拆穿他,眼底划过一丝浓浓笑意,随而恭敬地向里头的霍老将军以及霍二叔等人请安问好。 “爹,孩儿回来了。” “景琛见过二叔。” “嗯,”霍老将军傲娇地点了点头,装作不在意地继续喝茶。 霍二叔却看不惯自家大哥这番装模做样的高傲模样,暗暗翻了个白眼,转而笑盈盈地走上前去,热情地拉着霍景琛的手。 “阿琛好样的!没给我们老霍家丢脸!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代又比一代强!”霍二叔越想越得意,摸着大胡子大声笑喊着。 惹得霍老将军不满地看着他,但碍于面子,只得强忍住蠢蠢欲动的大掌。 霍二夫人忙示意自家夫君收敛些,转而笑道:“晚膳都准备好了,快些用膳去吧,有什么话待会儿说也不迟。” 众人自然是听从了,纷纷漫步到一旁的隔间里。 点满了灯盏的屋子里,霍家众人难得聚在一起,暖黄色的亮光下皆是笑容满面的脸庞。 偌大的红木饭桌上,霍老太君不停地往霍景琛碗里夹菜,一边动作不止一边咕哝嘱咐道:“琛哥儿,多吃些,多吃些,你都瘦了。” 一旁的霍大夫人也忙向儿子盛了一碗汤,眼含期待地看着他。 霍景琛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的热汤和堆成小山的瓷碗,求救般的看向霍老将军。 霍老将军哪里敢忤逆自家老娘和媳妇,装作看不见继续自顾自地吃饭。 “祖母,娘,我在宫里用过膳了,吃不了这么多。”眼瞧着自家老爹见死不救,霍景琛只好硬着头皮拒绝道。 霍老太君一听,不高兴了,气道:“怎么?宫里的饭菜这么好吃,比家里的还好?” 就连霍大夫人也一脸伤心地望着霍景琛。 霍景琛愈发头疼了,只得认错,忙道:“没有的事,我吃,我马上吃。” 看着终于乖乖吃饭的霍景琛,霍老太君和霍大夫人满意的笑了,不再提刚才的话。 看了全场好戏的桌子另一侧的霍景琰畏惧极了,同情地看了一眼自家大哥,随后装作鹌鹑地低头用膳,生怕殃及池鱼,毕竟霍老太君和霍大夫人的性子就是这样,谁也救不了霍景琛。 wap. /129/129014/30012965.html 第20章 书房密谋 “琛哥儿,既然用完膳了,你和二弟来我书房一趟,我有事与你们商量。”霍老将军霍廷峥放下茶盏,说完就向霍老太君请安大步离开了。 “去吧去吧。”霍老太君也知道他们肯定要讨论正事,摆了摆手,赶两人过去。 霍景琛和霍二叔霍廷嵘低声应下,请安离去。 亮堂的书房内,霍廷嵘坐在木椅上黑着脸死死抓着手中的纸张,突然猛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好一个襄王!好一个陈文!” 霍廷嵘忙凑过去低头看着惹得自家大哥怒气冲冲的纸张,看完后,立马气得胡子一翘,怒道:“贼他娘的!这两个孙子!竟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天理难容的事情!” “二叔,慎言。”霍景琛一听这略带粗俗的话语,无奈地摇了摇头,指了一眼皇宫的方位,低声提醒着。 霍廷嵘到底没有失去理性,猛的灌了一碗茶,强压住心底腾起的怒火。 “此份调查结果是否可靠?”过了一会,霍廷峥已冷静下来了,严肃问道。 “自然可靠,这是静和亲自和北狄人周旋后得到的消息,而且,据探子汇报,北狄大战前确实得到了一批武器。” 说着,霍景琛从袖口里拿出来之前的箭头,又拿出令一枚绑着红绳的一模一样的箭头,递给了霍廷峥,并接着道:“这枚箭头就是追杀我的黑衣人遗留下来的,绑着红绳的是从北狄人手里拿到的,这两支箭头分明都是北狄人新得到的同一批武器。” 说着,霍景琛朝面含怒气的两人摆了摆手,示意不必着急。 “但是,据我了解,襄王并不是如此鲁莽的人,再加上,张相可是个老狐狸,又怎会让自己的外孙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如此明显的破绽反而有问题。” “果不其然,我派霍九回京城查探后,发现这里面有信王的影子。” “信王?他掺和进去做什么?他不是一向都对我们温和有礼吗?”霍廷嵘却迷惑不解了,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关低调的信王什么事。 “咬人的狗不叫,这皇家里面,又有哪个是简单的,二弟,你还是要稳重些。”霍廷峥沉声解释道。 “可是,我发现里面不仅有信王的手脚,还有另一股势力在里面。”略微一想,霍景琛还是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闻言,霍廷嵘立马好奇了,急声道:“哦?是什么。” “霍九发现信王偷偷派人引诱他向襄王府的方向查探,但那人极为小心,不应该暴露才是,霍九却无意中在聚香斋发现之前那人悄悄跟信王会合。” “这倒像是那人故意让霍九发现他的而且,襄王明明心里有鬼,竟然还敢派陈文到将军府试探我,这不是明摆着落人口舌,襄王虽自负,但不是蠢人。” “于是,我暗地里让静和往陈文那边调查,竟然发现陈文早就投靠了信王。” “应该说陈文本来就是信王安插在襄王身边的人,他向襄王请求出京,假借暗地里调查我是否出事了,实则却奉信王的命令直接到将军府试探我,让我把怀疑的目光投向襄王。” 霍景琛说着,眼底闪过一丝凉意。 “可是,陈文的妹妹不是襄王的小妾吗?他这样做,置他妹妹于何地!”霍廷嵘一听,愈发火大了,不可思议道。 “可正因为这样襄王才会愈发信任他。”虽然觉得残忍,霍景琛还是实话实说。 霍廷嵘气得不行,猛拍了一下桌子,扬起了阵阵疾风,道:“真是个人渣!虎毒尚且不食子,他为了荣华富贵,竟把自己的亲妹妹推入火海!” 父子俩沉默了。 wap. /129/129014/30012966.html 第21章 新生意 “那令一股势力是怎么回事?”霍廷峥率先打破沉默道。 “运到北狄的武器是绕过荆州,从柳州出发的,但柳州知州是陛下的亲信,按理说不可能经过他的眼皮子底下成功运走武器的。” “难不成宋宇有问题?”霍廷嵘立马猜测道。 霍廷峥觉得这蠢弟弟当真是没救了,不耐烦道:“宋家向来忠义,况且有宋老太师在,宋家怎么可能背叛陛下,你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 就连霍景琛也无奈地摇了摇头,惹得霍廷嵘羞愧地低下了头,不再胡乱发表意见了。 “你继续说。”霍廷峥懒得安慰这二货,转而示意儿子继续。 霍景琛先同情地看了一眼耸拉着大脑袋的霍廷嵘,接着道:“我发现,陈文不仅当过荆州的府丞,而且还担任过柳州石县县令。” “而石县,虽然地处偏远,而且贫穷落后,但恰巧是处在徐州,柳州,荆州和北狄的交界处,地理位置极其优越,只要运作得当,完全可以不经过荆州,直接从徐州运兵器经过石县到达北狄。” “所以,我特意延迟了回京的时间,而且让静和亲自去了一趟柳州,在外则宣称他由于赶不上行军队伍,慢慢跟在后头,估计过不了多久静和就能查到真相了。” “这皇城的水真是越来越深了。”一看到近年来成熟稳重许多的高大俊朗的大儿子,霍廷峥欣慰之余又觉得伤感,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陛下渐渐老了,底下的几个皇子却越发不安生了,以后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场腥风血雨。” 闻言,霍景琛沉默了,就连一向藏不住话的霍廷嵘也低头不语。 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罢了罢了,只要我们霍家不掺和进去,管他襄王还是信王,都与我们无关。”霍廷峥不愿看到难得回来的儿子因此事心情不好,故作轻松道。 “就是就是,我们霍家向来只忠于皇上,这皇子夺嫡的戏码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安静许久的霍廷嵘忍不住了,大声嚷嚷着。 听到这话,霍廷峥眼底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亮。 “对了,今天怎么没看见二弟?”霍景琛想到许久不见的霍景瑞,好奇问道。 “你二弟跟着书院的人去护国寺参加了空大师的佛会,因机会难得,而且只有院长的关门弟子才有机会去,这不,都去了好几天了,就没赶上见你一面。” 看着霍廷嵘这明显极为骄傲自豪却又故作谦虚的模样,霍景琛只觉得好笑极了,但碍于情面,故作不知情地惊讶道:“二弟当真是愈发出色了,二叔教导有方。” “哪里哪里,都是他自个学的,我平时也不怎么管他的功课。”霍廷嵘摆了摆手,状似无所谓道。 霍景琛倒是对这话极为赞同,毕竟以他二叔的性子,眼里只有武器军事,哪里会管两个儿女,幸好二婶娘是个负责稳重之人,要不然二弟估计会变成纨绔子弟。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奔波劳累半个多月了,早些回去休息吧!”霍廷峥心疼儿子累着了,忙打断还要喋喋不休的弟弟,嘱咐道。 霍景琛顺势应下,告退了。 原本光秃秃的农家小院经过一个多月的装饰,变得愈发有生活气息。 院子东边摘种了一株葡萄藤,翠绿的肥大叶子悄悄爬上干枯的木架子,为底下蹲着睡懒觉的小花狗遮挡刺眼的阳光。 一个杏脸桃腮,秀丽端正的素衣姑娘坐在院子里大树底下的石椅上,认真地翻阅着厚厚的账本。 “流萤,你去请李娘子她们都过来一趟。”江禾曦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低声嘱咐着流萤。 “好嘞!”流萤大声应下,转身大步离开了。 江禾曦摸着厚厚的账本,回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在布庄看到的棉布,不由得喜上眉梢,没想到这里竟然已经有了棉花,老天当真是待她不薄! 一想到一堆堆白团子最终经过加工变成一堆堆白银子,江禾曦就兴奋地不行,已经提前做起了美梦。 这时,聚在李娘子家做豆干的几人急急忙忙过来了,一阵又一阵的脚步声惊醒了沉迷幻想的江禾曦。 一看人数到齐了,江禾曦起身往里走,并示意几人跟着进屋。 “曦儿,你找我们做什么?”李娘子一进门就问道。 “来,大家先过来坐下。” 江禾曦招呼几人过来,随后拿出了一个木匣子。 打开一看,里面竟然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江禾曦干脆把它们都倒出来,缓缓道:“这些银子都是上个月豆腐摊赚来的钱,除去成本,总共赚了八十两银子。” “俺的老娘啊,这么多!”一旁的李大娘惊呼出声。 江禾曦柔柔一笑,解释道:“其实也不是很多,毕竟我们是独家生意,没有人跟我们抢生意,再加上霍将军派人护着我们的摊子,这整个县城里的人也都爱吃我们家的豆腐,这样一来,豆腐摊每天都能卖光。” “加上州府里的不少酒楼都订了我们家的豆腐,所以这个月以来我们实在是赚了一笔钱。” “李娘子夫妻俩,李大娘婆媳俩和梅英婶都是帮忙做豆腐的,大家没日没夜地做豆腐,都比较辛苦,那就比之前说好的再加上一些银子,每人一个月三两银子。” “而流萤和铁牛负责卖豆腐,没这么辛苦,就每人二两银子,大家有没有什么意见。” “不行,曦丫头,这太多了,我们受之有愧啊!”李大娘忙拒绝道。 “就是啊!曦儿,婶儿的心都在抖,俺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你这是要吓死婶儿啊!”一旁惊吓不已的张寡妇大声喊道。 “曦姐姐,俺只是去帮忙的,不要钱!”李铁牛都呆住了,忙大声拒绝道,生怕江禾曦误会他。 李娘子忙拉过江禾曦,靠在她耳朵旁低声道:“曦儿,你怎么把银子都拿出来了!这太招眼了!” “没事的,李娘子,我心里有数。”江禾曦也低声答道。 “好了,大家都快收下吧!要不然我以后都不敢请大家帮忙了。” 李娘子顺势道:“对啊,大家伙收下吧!反正曦儿已经拿出来了,难不成你们想让她说话不算数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几人只好忐忑地收下银子,只觉得手里的银子烫手得很,暖到了心里。 “其实,今天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大家帮忙。”江禾曦见大家都收下了银子,方才温声道。 “什么事,你说。” “就是,别客气!” 江禾曦温婉一笑,道:“这冬天马上就要到了,我听说这荆州的冬天特别冷,就想做一些暖手暖脚的东西,想着村里妇人多,大家也会做针线活,就想招一批人来我家做针线活。” “那些活也不难,很快就能学会了,但我对村里人其实也不太了解,就想着请各位娘子们帮我找一些勤快老实些的妇人,工钱我出按件数出,手套和袜子都是五文钱一个,上衣和裤子都是十二文钱一个。” “没问题,都包在我们身上了,我们一定给你找手脚干净又稳重的。”李大娘立马应下。 “可这工钱是不是太高了。”张寡妇颇为担忧道。 “不会,大家赚得也是辛苦钱,只要质量过关,我都收。” “但有一点要提前说好,必须只能在我家做活,而且,还要签契约,不能把这手艺传给其他人,要不然就得每个人赔我五百两银子,还要卖身为奴!” 闻言,李大娘几人皆虎躯一震,极其惊讶地看着难得狠厉的江禾曦。 李娘子倒是觉得她这样做挺好,看着几人有些惧怕的眼神,恨铁不成钢道:“我看曦儿做的好!要是不立好规矩,村里的长舌妇们还不得把这手艺都传回娘家去,到时候,我们家曦儿找谁哭去!” “再说了,只要你不把这手艺传出去,哪里用得着赔银子,还能每天赚一大笔银子,你们想想,这可是种地种一辈子都赚不了的银子。” 说着,李娘子转身对江禾曦坚定道:“曦儿,这可一定要算我一份,我一定来!” 李大娘几人纷纷心动了,毕竟她们经过这段时间以来的相处,也知道江禾曦的为人。 “俺也签!”李大娘豪气道。 “算俺一个!”张寡妇忙接着喊道。 “俺也是。”李大娘的儿媳妇芳娘也小声道。 李铁牛不乐意了,大声嚷嚷着:“那俺怎么办!俺是小子,俺又不会绣花!” 一听这话,众人哈哈大笑,方才的严肃气氛不翼而飞。 “我以后还要铁牛你帮我做更重要的事情呢!你以后就先跟着我学算数,以后我把你培养成我的大掌柜。”江禾曦早就看中了李铁牛的经商才能,一心想着把他培养成自己的左右手。 李大娘忙拉着儿子提醒道:“还不快谢谢你曦姐姐!” 李铁牛糊里糊涂地道谢,还没从大掌柜的大饼中醒过来。 “李大哥,我也有事拜托你帮忙。”江禾曦转身对李铁柱温声道。 wap. /129/129014/30012967.html 第22章 林玉娘 “你说。”李铁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低声道。 “我已经跟林氏布庄的掌柜谈好了,以后我们的货都卖给她,她也负责给我们提供棉花,到时候就拜托李大哥去负责这部分了。” 李铁柱忙摆手推脱道:“俺不行的,俺哪里能做得了这个再说了,俺的腿不好。”说着李铁柱悲哀地低头不语。 “怎么不行了,李大哥是上过战场的人,这腿是英雄的标志,李大哥应该为它感到骄傲,而不是一直嫌弃它!” “再说了,李大哥你武艺高强,负责运送再适合不过了,布庄的人也不敢欺负我们。” “而且,满福他们也长大了,要花钱的地方也越来越多,李大哥难道不想让满福继续读书吗?他那样喜欢念书,人又聪明,日后说不定能考取功名。” “李大哥,你难道不想让孩子们都过上好日子吗?” 闻言,李铁柱猛的抬头,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咬牙道:“好,我试试。” 一旁的李娘子早已泣不成声,抱着江禾曦不停道谢。 众人一看,皆红了眼眶。 秋日的早晨,橘黄色的阳光洒在喧哗的街道上,一辆青色的马车轱辘轱辘地往城西的方向驶去,留下了一道纤长的黑影。 “姑娘,到了。”黄衣姑娘驭住腾起的马儿,小声对里面的女子提醒着。 一双白皙细腻的纤长柔荑缓缓掀开青色的帘子,紧接着一个纤瘦的素衣姑娘慢慢从里面下来,停在了“林氏布庄”门前。 “林老板,我们来交货了。” 正在忙活的林玉娘闻言,立马停下来动作,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 “江姑娘可真是及时,怎么还亲自来了。” “这不是第一次交货吗?我还是来一趟比较好,有什么问题也好立马解决。”江禾曦微微一笑,温声道。 “流萤,铁柱哥,把里面的货搬下来吧!” “这么多啊!足足两大车呢!”林玉娘一瞧竟然有这么多,不禁有些担心积货的问题。 江禾曦一眼就看出她的为难,保证道:“玉娘姐,你就放心吧!这些货物都是极好的,且又是新鲜东西,价格又远远低于一件棉衣的价格,我敢担保,就这些还不够呢!” 闻言,林玉娘不禁想起之前江禾曦送给她的针织毛衣,确实是又轻薄又暖和,穿起来半点没有棉衣的臃肿,反倒显得整个人愈发纤瘦净雅。 “而且,玉娘姐你想想,这荆州城里这么多贵妇人,她们的生意可是最好做的。”江禾曦见她面色渐渐松动,抛出了一剂猛药。 林玉娘眼睛一亮,一想到荆州城里向来爱攀比的豪族贵妇,千金小姐,心中一动。 “还是曦儿聪明,我们这灵县虽小,但离府城近啊!把这些货物运过去也就两三个时辰的事,那里面可是有数不清的白花花的银子!” “那可不,我们不仅要赚这荆州的银子,只要我们货物足,这大盛各地的银子我们都能赚!”江禾曦颇为豪气道。 林玉娘倒是没这么大的野心,笑而不语。 江禾曦也知道目前她说这话未免有自负的嫌疑,但也不解释,时间自会证明一切。 “玉娘姐,其实你可以先让布庄里的伙计们穿上这些毛衣,到时候一站出去,就是最好的招牌。” “当然了,玉娘姐要是穿上了,那估计这灵县城里的客人们都得哄抢了!”江禾曦转开话题,调皮一笑道。 林玉娘福至心灵,拉着江禾曦的手赞叹道:“还是你有法子。” “二贵,招财,你们把这些货物搬到里面去!还有,你们两个没人挑一件,我今儿心情好,送你们了。” “不过,你们必须每天都在店里面穿着。” 二贵和招财一听,喜上眉梢,乐得不行,忙作辑道谢。 “多想掌柜的!” “谢谢掌柜!” 林玉娘朝两人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在意,转而对江禾曦柔声道:“曦儿,我们进去把账算一下吧!” 江禾曦自然是应下了。 两人漫步到里面的隔间,在一张红木桌子前坐了下来。 “我们今天总共交货帽子五十顶,围脖三十条,上衣八十件,裤子七十件,手套和袜子都是各五十套。”江禾曦缓缓道。 这时,二贵把头探了进来,朝林玉娘点了点头。 “行!那就按照之前说好的,帽子,围脖,手套和袜子我都给你三十文一件的工钱,上衣和裤子都是五十文一件,那么,总共就是。”林玉娘一边打算盘一边喃喃道。 “一万两千九百文钱,就是十二两银子九白文钱。”江禾曦立马脱口而出。 一听她这么快就算出来了,林玉娘惊讶极了,但转念一想,以为是她提前算好的,笑了笑没说话。 江禾曦自然不会主动说那是她刚才算出来的,要不然估计林玉娘会问到底,这也是个麻烦。 “那就凑个整数,十三两银子,就当是我请大伙吃茶了。”林玉娘大方道。 “那就多谢玉娘姐了。”江禾曦笑道。 “不过,你们这货交的时间够稳当吗?估计到时候冬日来了卖得更好,你们得快点多做些了。”林玉娘想到什么,即刻嘱咐着。 江禾曦早就做好准备了,道:“这批货我们总共做了四天,但一开始大家肯定不熟练,到后面大家伙的速度肯定会加快,到时候估计也够了。” “反正你们有多少做多少,我都能吃进去,这灵县不成,还有荆州府城呢!” “那当然了,而且,我想着,那些贵妇人都喜欢别致的,我想特意做一些精美的款式,到时候特意卖给她们。”江禾曦趁机道出目的。 林玉娘顿时来了兴趣,道:“这法子好,那些贵妇人最是眼高于顶,要是跟平民百姓的一样,估计她们也看不上。” 江禾曦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慢悠悠道:“那当然了,贵族本就有狐裘大衣,精美斗篷,哪里看得上棉衣呢!” “我们只有在款式上花心思,做出新颖精巧的衣裳来,她们才会乐意卖买。” 说到这,林玉娘颇为诧异地看了眼前这窈窕姑娘一眼,倒是十分意外,没想到她一个农女倒是挺有见识。 不过也是,要是没有见识,也不敢一见到她就是要跟她做生意,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以后一定会赚大钱,说得十分谨慎的她都立马心动了。 原本她只是想着反正也是一笔小生意,就答应与她合作了,没想到这江姑娘倒是个颇有想法的人。 这姑娘不简单! 一想到这,林玉娘笑得更深了,拉着江禾曦的手夸赞道:“曦儿当真是聪明,比我还会做生意呢。” “哪里哪里,我不过是个做衣裳的,哪里比得上玉娘姐的胸襟大气呢!”江禾曦打太极道。 林玉娘也不纠结这个,只态度比之前认真郑重了不少,道:“那就麻烦你们了,到时候你们也不用每次亲自来交货了,我们就约定好一个时间,我派人去你们那里取货就是了。” “行!那就没五天取一次货怎么样?”江禾曦想了想,反正这对她们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立马答应了。 “好!” 两个女子相视一笑,倒是颇有得遇知音的意味。 伴随着五彩斑斓的落日云霞,江禾曦几人迎着傍晚的凉凉秋风满载而归。 “曦儿回来了,怎么样,还顺利不?”李娘子一瞧见熟悉的身影,立马笑盈盈地走上前去。 “顺利着呢!林掌柜对我们的货物都很满意,还说以后要多要货物,大家伙可要加把劲!”江禾曦一见屋子里头的妇人们都停下了动作,跑出了院子里紧张地看着她,细细解释道。 “太好了!” “真好!” 闻言,妇人们和年轻姑娘们总算是放下了悬了一天的大石头,喜笑颜开。 “我已经把银子都拿回来了,我跟林掌柜说好了,我们五天结一次账,想着各位娘子们也不容易,我们也五天发一次工钱。”江禾曦缓缓道。 一听这话,众人愈发高兴了,忙向江禾曦道谢。 江禾曦摆了摆手,转而对李铁牛道:“铁牛,你去把记录本拿过来。” 李铁牛大声应下,欢快地跑进屋子里。 原本宽敞的农家小院,此刻挤满了排成一条队伍的女子们,女子们皆面带笑容,一副十分期待的模样。 李铁牛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紧张地看了一眼站在坐在一旁的江禾曦,得到她的鼓励眼神后,方故作镇定道:“李兰花,帽子两顶,袜子三套,上衣两件,裤子两件,总共七十三文钱,拿好了。” 流萤在一旁数好钱,立马递给她。 “我赚钱了,我赚钱了,我不是累赘,我不是白吃饭的。”李兰花激动得脸色通红,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颤抖着双手接过此生最贵重的工钱。 闻言,院子里面的女子们既期待又心酸,不少人还偷偷抹泪了。 “兰花,这是好事,哭什么,你有这功夫哭,还不如去多织几件衣裳呢!”排在后头的李大娘虽然心情复杂,还是大声喊道。 wap. /129/129014/30012968.html 第23章 年礼 “对啊,兰花。” “这孩子高兴傻了。” 女子们纷纷戏谑道。 李兰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把银子收好,转而雄赳赳,气昂昂地大步走进屋子里继续针织衣裳。 李铁牛则继续完成令他既兴奋又紧张的工作。 “陈芳芳,袜子十双,上衣六件,裤子七条,总共两百零六文钱!” “臭小子!竟敢直呼你老娘名字!没大没小。”李大娘一听自己的闺名都出来了,气得猛拍前方小儿子的大脑袋。 李铁牛委屈极了,可怜巴巴地摸着被打的大脑袋,哀求道:“娘!这册子上就是这么写的,关我什么事。” “大娘,是这样的,我们村子以李姓为主,这不,为了便于区别,就记录了大家伙的闺名,这样好算账,你就别怪铁牛了,他也是无辜的,你要怪就怪我。”江禾曦忙打圆场道。 李大娘哪敢责怪她,急声道:“我没怪你们,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除了老爹老娘和兄弟们,都多久没人喊我这名字了。” 说着,李大娘感叹不已,惹得院子里的冠上夫姓的妇人们纷纷红了眼。 江禾曦一看,略微一想,认真地看着众人,郑重其事道:“但我们日后不再是只会依托于丈夫才能存活的人了,我们也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赚钱,以后别人问我们的名字,我们就大大方方地告诉他们我们真正的名字。” “曦儿说的没错,老娘就是叫秦荷花了,怎么,李铁柱,你不服气吗!”李娘子大吼一声,威胁性地盯着李铁柱道。 李铁柱觉得他冤枉极了,明明他乖乖站在角落里什么也没做,这怎么突然就祸从天上来了呢! “好了,铁柱有多老实你还不知道?你啊!就别为难他了。”一旁的张寡妇看不下去了,出声打断着。 “就是就是,荷花,你冷静些。” “是啊,别气了。” “高兴些,今儿可是好日子。” 见着众人都笑看着自己,秦荷花难得羞红了脸,不再嚷嚷了。 接下来,李铁牛继续结算工钱。 时不时的欢呼声从江家的小院子里传出来,惹得经过的其余平安村村民们羡慕不已。 等到众人都收工离开了,流萤方一脸纠结地看着江禾曦。 “流萤,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江禾曦有些惊讶,毕竟流萤向来是藏不住话的人。 流萤咬了咬唇,蚊子般小声道:“姑娘,我能不能跟你学针织活儿?” “当然可以了!”江禾曦笑着道。 “不过,你不是一向都不喜欢女红的吗?怎么突然想起来想要学这个了?”一听流萤异样的要求,江禾曦忍不住起了浓烈的好奇心。 流萤似乎极为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半天才慢吞吞道:“我这不是想着将军他们已经回京了,估计明年春天才回来,总得送些年礼给他们。” “可谁会把自己做的衣裳当做年礼送给别人的?我看,你这不是送给霍将军的年礼,是送给某些人的信物吧!”江禾曦虽然不懂年礼礼节,但到底知道闺阁女子的一些事情,不由得调笑道。 “我猜猜,这年礼应该是送给与白的?”江禾曦脑海中过滤了一遍适宜人选,发现她只能想到霍与白是比较符合要求的。 “不是,怎么可能是他!”流萤一听,顾不上害羞了,立马大声反驳道。 江禾曦看她这反应也不像恼羞成怒,反倒是真不是霍与白,不由得好奇道:“那是谁?” 流萤却扭捏着不肯说了,只梗着脖子道:“姑娘你就说你教不教我吧?你要是不肯教我,我找荷花姐去。” 说着流萤就要走到隔壁去,江禾曦忙拦住她,无奈道:“你这么急做什么,我又没说不教你,我不问了还不行吗?” 流萤这才满意了,不再反抗。 江禾曦倒是想到回京许久的霍景琛,犹豫了一下,还是道:“顺便也给霍将军,温公他们送一份吧!既然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小心思,这样也好掩饰一番。” “好啊好啊!谢谢姑娘!”流萤开心应下,抱着江禾曦撒娇不已。 江禾曦温柔地看着孩子气十足的流萤,只觉得岁月静好。 wap. /129/129014/30012969.html 第24章 原女主 古色古香的书房内,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书卷的巨大书架下,一个黑衣男子端坐在书桌前,认真看着手里的信,不知看到什么,眉头紧蹙。 这时,扣扣扣,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伴随而来的还有男子低沉的询问声,“主子,荆州江姑娘送来了年礼,您要看看吗?” 原本正襟危坐的黑衣男子闻言立马起身,收好手里的信件,急声道:“快拿进来。” 咔嚓一声,一个侍卫打扮的黑衣男子低头走进来,递过去两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礼物,道:“这是江姑娘从荆州送过来的,一份是主子的,一份是表公子的,上面都标了记号。” 霍景琛立马接过来,看着眼前可谓是一模一样的年礼,原本期待不已的脸突然沉了下来。 霍惊云顿时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凉意,碍于职责,硬着头皮道:“若无事的话,属下先告退了。” “就这些吗?没有别的了?”霍景琛沉默了一会,沉声道。 “江姑娘还送了一份礼物给属下和与白。”略微犹豫了下,霍惊云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毕竟此事也不可能成功瞒着霍景琛。 闻言,气氛愈加冷凝了,诡异的沉默在书房内蔓延着,只把霍惊云惊出一身冷汗。 “你下去吧。”过来一会儿,霍景琛淡声道。 霍惊云忙不迭行礼告退,那急切的模样仿佛后边有野兽死死追着似的,但还是记得带上了门。 静静看了许久眼前的年礼,霍景琛缓缓拆开紧紧包裹着的纸盒子。 一打开,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一叠整整齐齐的衣服,摊开一看,竟然是一套衣服,帽子手套,围脖,袜子,上衣,裤子,都是白色的,精致的花纹,暖和的触感,一切都舒心极了。 霍景琛忍不住立马试了起来,感受到手里暖乎乎,毛茸茸的感觉,心底的不愉快一扫而空,嘴角微微上扬。 但眼角睹到那份一模一样的年礼时,顿时拉下了嘴角的弧度,面无表情地把那份东西塞进一旁的柜子里,眼不见心不烦。 书房外面,等着看好戏的霍与白看着霍惊云面无表情地从里面走出来,拍了拍霍惊云的肩膀,毫不留情地嘲笑着:“哎呀!将军没罚你吧?不过也不要紧,毕竟你也终于可以体会一下打扫马厩的滋味儿了,好好感受吧!” 霍惊云冷酷地甩开霍与白的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悠悠道:“主子可没罚我,不过你也别太失望,毕竟这是你独有的荣幸,你还是好好享受这份独宠吧。” 看着嚣张地大步离去的霍惊云,霍与白就像炸毛的野猫,气得跺脚。 这时,一个粉衣女子带着一个青衣侍女走进了院子里。 “与白,我大哥呢?” 霍与白立即收敛好自己的情绪,一回头,果然看到霍云瑶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属下见过二姑娘。”霍与白忙躬身行礼。 “免礼免礼,我大哥在里面?”霍云瑶指了指紧闭的大门,语气肯定道。 早就听到熟悉的娇憨声的霍景琛立马放下手里的礼物,漫步到门口。 “瑶儿,找我何事?” “大哥!长姐回来了,急着见你呢!快随我过去吧。”一看见突然出现的高大身影,霍云瑶急忙跑过去,脆声声道。 “好。”霍景琛笑着应了一声。 几人走到霍老太君的春晖堂,还没踏进院子里呢,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女子的欢声笑语。 霍景琛一进去就向几位长辈问安,随后笑看着挨坐在霍老太君旁边的明艳女子。 “大哥,你总算回来了!”霍云琦一看见许久未见的孪生兄长,急忙站起身来,激动地迎了上去。 “都是当娘亲的人了,还这般不稳重。”霍景琛下意识地摸了摸孪生妹妹的柔软头发,笑道。 “大哥!”霍云琦难得娇嗔,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一旁满脸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一想到什么,霍云琦朝白乎乎的儿子招了招手,柔声道:“恒哥儿,快过来,你不是一直都念叨着要见舅舅吗,这就是每年都给你送礼物的大舅舅。” 恒哥儿闻言,却害羞地躲进了霍大夫人的怀里,只露出一个肥嘟嘟的小屁股。 众人见他这模样,都纷纷笑了起来。 “恒哥儿怎么害羞了,这是大舅舅,别怕。”霍大夫人柔声安抚着怀里羞怯的小外孙。 “对啊,恒哥儿,方才你不是一直催促我快点去把大哥请过来的吗?怎么现在这么害羞了?”一旁的霍云瑶见他这好玩的反应,不由得故意逗他道。 恒哥儿闻言动了动胖乎乎的小身子,却还是躲在霍大夫人里不肯过去。 霍景琛干脆直接走过去,一向冷厉的脸庞此刻冰雪消融,温声道:“你就是恒哥儿?我是你的大舅舅,来,这是大舅舅送你的见面礼。” 说着,霍景琛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玉老虎坠饰,递给了好奇又胆怯地看着他的孩童。 恒哥儿犹豫了下,到底喜欢极了眼前的小坠饰,鼓起勇气伸出小胖手飞快地接了过来。 看他这样子,霍景琛微微一笑,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对了,大哥,这是我们家二房的幼女,也就是知远的堂妹,凝玉。”霍云琦眼角睹到乖乖坐在角落的席凝玉,忙出声介绍着。 “凝玉,这就是我家大哥,新晋的威远大将军。” “凝玉见过霍家大哥。”席凝玉忙起身曲膝问安。 “快快请起。”霍景琛略微抬手,温声道。 只见一个朱唇皓齿,杏眼琼鼻的七八岁左右的秀美女童乖巧地站在原地,虽然年幼,但隐约可见日后的绝色风姿,绰约风采。 要是江禾曦在此,估计会惊诧地瞪大杏眼,一脸惊吓,这熟悉的名字,不就是原书中日后惊才绝艳,冠满京城的女主席凝玉! wap. /129/129014/30012970.html 第25章 真相 “知远怎么没有陪你过来?”霍景琛看了一圈屋子,见没有发现好友身影,疑惑道。 霍云琦嗔笑道:“哥哥以为这是荆州,不用每日点卯,知远还在当值呢!我急着见哥哥,就派人套上马车急忙过来了,哪里有心思慢慢等他休沐才过来。” “原是如此,我许久不在京城,都忘了,怪我,怪我。”霍景琛恍然大悟道。 “无事,待会儿他下值了就会来接我们回去,到时候你们再好好聚聚!”霍云琦摆了摆手,无所谓道。 “好了,你们兄妹俩还没叙够旧吗?快坐下来歇歇吧!也不嫌累得慌。”眼见他们还要站在说话,霍老太君忙招呼几人坐下。 “对了,哥哥,此次我来,也是给你送帖子的。”霍云琦想到什么,狡黠一笑。 霍景琛看她这不怀好意的模样,挑了挑眉,道:“什么帖子?” “就是席家过几天办的赏菊宴,我可告诉你啊!不许推脱,你必须给我去。”还没等霍云瑶回答,霍老太君就急不可耐威胁道,生怕他又找借口不去。 “是啊!琛哥儿,你年纪也不小了,你看看你妹妹,跟你一样的年纪,但儿子都两岁了,你也该成亲了。”一旁早就按捺不住的霍大夫人忙帮腔道。 霍景琛哭笑不得地看着罪魁祸首霍云琦,后者则给他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祖母,娘,我一个常年待在荆州的将士,时常征战沙场,哪来的时间娶妻,这不是耽误人家姑娘吗?”见求救无援,霍景琛无可奈何道。 闻言,霍老太君愈发不满了,怒道:“怎么就不能娶妻了,你爹和你二叔当初不也是常年在外征战,还不是娶了你娘和二婶娘,怎么到你这就不行了!” 霍大夫人也适时道:“是啊,琛哥儿,我们又不是逼着你现在立马娶个妻子进门,只是让你去相看一番,遇到合适的姑娘就先定下来,你也不能一直这般推脱下去!再这样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的儿媳妇!” “哥哥,只不过是参加一个赏菊宴罢了,你就去看看嘛!又不是逼你马上举行婚礼,你急什么?” “难不成,你有心上人了,所以才这般抗拒?不想去赏菊宴?”霍云琦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可能性,十分兴奋道。 闻言,霍景琛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远在异地的某个姑娘,那个明明坐马车很难受却一直坚持,从不抱怨的女子,那个妙手生香,化险为夷的巧笑嫣然的女子,那个落落大方,大气凛然送他方子的女子,那个心灵手巧,古灵精怪的送他年礼的女子。 一见霍景琛居然沉默了,屋内众人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立马涌起浓浓的八卦之心。 “不会被我说中了吧?”沉默了下,霍云琦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没有的事,你们别多想,我去就是了。”霍景琛下意识反驳了,故作镇定道。 但是霍老太君和霍大夫人哪里看不出他的不对劲,默契地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笃定的情绪与意味深长的笑意。 一个蓝衣男子突然闯了进来,打破了屋子里的欢声笑语。 “老太君安好,姨母安好,二夫人安好,静和这厢有礼了。”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高大修长的男子端正地站在那里,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微微上扬,流光溢彩,多情魅惑,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端的是好一副清新俊逸的翩翩佳公子形象。 “静和,你回来了。”霍大夫人惊喜地看着同样许久未见的外甥,笑盈盈道。 “是啊!姨母。” “云琦也来了,这小子,就是你的大朗吧!”温见洲眼角睹到一旁默默看着他不语的霍云琦,再看到她抱着的孩童时,挑眉戏谑道。 “是啊!表兄,恒哥儿,这是你的表舅舅,给表舅舅问好。”霍云琦笑应了一声,转而嘱咐怀里的儿子道。 “表舅舅好。”恒哥儿好奇地看了一眼笑容满面的温见洲,小声道。 “哎!表舅舅的好外甥,来,这是舅舅给你的见面礼。”说着,温见洲从一旁随从那里接过一个木盒子,递给了恒哥儿。 霍景琛收到温见洲意味深长的眼神,立马站起身来,歉意地看了一眼众人,道:“我和静和有事商议。” “去吧去吧!正事要紧。”霍老太君摆了摆手,忙赶两人离开。 “多谢老太君,这是给诸位带的礼物,温三,给大家伙儿送去。”温见洲笑着鞠躬道谢,转而嘱咐一旁的随从道。 “老太君,姨母,二夫人,那我们就先走了。” “走吧,走吧。”霍大夫人笑着摆了摆手。 两个高大男子一清冷一温和,漫步在偌大的霍国公府内。 一进书房们,温见洲就摊在了椅子上,哀嚎一片。 看着他这幅疲惫不堪的模样,霍景琛又好笑又心疼,难得体贴地给他倒了一盏茶。 “怎么样了?事情可有眉目?” 闻言,温见洲立马直起身来,难得正经严肃道:“无恙,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这么简单。” “哦?” “根据我在柳州的暗地探查,宋宇根本不知道石县的事情,这些日子,他一直忙着秋收的事情,压根没有时间管其他事情。” 说着,温见洲接过来霍景琛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缓缓道:“于是,我直接去了石县,发现现在的石县县令根本就空有一个县令的名头,毫无实权。” “而石县的大权,如今都掌握在县丞手里,而这县丞刘大黑,恰恰就是之前陈文提拔上来的。” 一想到之前在石县见到的嚣张跋扈的刘大黑,温见洲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然后呢?”霍景琛默默看了一眼明显隐含怒气的温见洲,低声询问着。 “然后,我一直派人跟踪刘大黑,发现他每天都会到一个小院子里,一查发现里面是他养的外室,而这外室,居然是陈文曾经的妾室!” “陈文故意把自己的妾室当作青楼女子,接着宴会的档口送给了刘大黑,其实就是在刘大黑身边安插了一个探子。” “而且,经过下面人的调查,我发现刘大黑十分信任这个名叫丽娘的外室,几乎所有事情都会跟她说,而这丽娘最近刚好怀孕了。” “这可把中年无子的刘大黑高兴坏了,丽娘趁机提出她知道一笔大生意,假借运送茶叶到北狄,其实里面都是兵器。” “刘大黑还以为这丽娘是人畜无害的美娇娘呢,没想到倒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女探子。”想到猪脑子一般的刘大黑,温见洲毫不留情耻笑着。 “信王的手下?”霍景琛略微思索,低声问道。 温见洲脸色愈发凝重,道:“不是,我发现,她是另一股势力的人,原本我也以为是信王安插在陈文身边的人,陈文又无意中把她安插在刘大黑身边。” “但是,我发现这丽娘与北狄关系匪浅,可以说,是北狄特意安排的女探子。” “这个丽娘是北狄二王子手下的得力干将,十三岁就和许多其余女探子一起被送到京城最大的青楼里,暗地里是个乖顺的青楼女子,实则一直在收纳着京城各处的消息。” “最后,更是被信王看中了,培养她成为自己人,安插在陈文身边,没想到,却是北狄人的阴谋!” 霍景琛一听,沉默了一会方温道:“那襄王是怎么一回事?” 温见洲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沉重道:“襄王的宠妾竟然也是北狄人的探子,而这宠妾,特意在襄王面前吹枕头风,说是有一批与北狄人的茶叶生意,只需要派人偷偷绕过荆州,就能赚到一大笔钱。” “而襄王最近一直在运作兵部的左侍郎官位,想让自己人坐上去,朝廷那些老滑头,不见利益就纹丝不动,这不,为了谋得支持,襄王需要一大笔银子。” “但张相却不同意襄王此刻在兵部安插人手,自然不会给他提供银子,襄王气不过,就顺势答应了宠妾的主意。” “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北狄人的阴谋。” 霍景琛却不同意,立马质疑道:“不可能,北狄人的势力并没有这么强,京城如今的京畿统领可是陆修,他向来敏锐,京城在他的管辖下就如同铁桶一般,北狄人动作这般大,他不可能没有察觉!” “那要是有内鬼呢?”温见洲缓缓道。 霍景琛立马凌厉地盯着温见洲,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 “我发现,京城最大的青楼怡红院其实是信王的产业,但那个老鸨却像是另外一股势力的人。” “那个神秘人特意让老鸨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信王,表面上说襄王勾结了北狄,想倒卖兵器给北狄,把那茶叶的外壳给掀了,信王一听,立马来了主意,想到你刚好因荆州大捷封了威远大将军。” “这不,他觉得是个好时机,不仅可以把襄王勾结北狄的罪行落实了,还能去掉你这个兵部左侍郎最大的竞争对手,毕竟,信王也一直想在兵部安插人手。” wap. /129/129014/30012971.html 第26章 险些后院起火 “于是,信王立即吩咐陈文动作起来,给襄王推了一把,有了两个王爷的势力担保,这批兵器还不安稳地从兵器库里运了出来,要不然,陆修怎么一直都没发现这京城底下的波涛汹涌。” 霍景琛却依然不解,疑惑问道:“可是北狄人拿到兵器后为什么不安分些,反而要和信王合作,来刺杀我,这不是留下把柄吗?” “所以,这都是那股神秘势力的操纵,他先是和北狄人合作,把探子运进京城,再是答应倒卖兵器给北狄,而作为回报,北狄人必须杀了你!”温见洲一想到之前霍景琛流的血,气得猛捶桌子。 “我与这神秘人有何冤仇,他竟然要废这么大功夫至我于死地?”霍景琛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么一号人,疑惑极了。 “更可怕的是,京城里什么时候出现了势力如此强大的一个人,我们竟然丝毫不知道。”温见洲却想到另一个方面,黑着脸道。 “而且,你查到的东西,也许是他故意透露给你的。”想到另一个可能性,霍景琛凉凉道。 温见洲气得跳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霍景琛,惊呼道:“你说什么?” “你觉得,既然他势力如此大,难不成就不能做的隐秘一些吗?他处处露出马脚,就是想让我们故意往这个方向去查。” 温见洲倒是想不明白了,诧异道:“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好处吗?我要是死了,襄王和信王都吃不了兜着走,朝廷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而北狄,也能趁机卷土重来,到时候,内忧外患,大盛危矣。”霍景琛慢悠悠道。 闻言,温见洲几乎惊出了一身冷汗,后怕道:“这人当真可怕!我们要不要秉明圣上,让他来好好查一查。” “此事自然要告诉陛下,但是,却不能通过我们的手。”霍景琛摇了摇手中的杯子,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笑意。 温见洲立马领会了他的意思,笑道:“你是说,把这些证据都送给张相?” “没错!张相这个老狐狸可不是吃素的,而且极其护短,要是被他知道了竟然有人敢打襄王的主意,这人不死也要脱层皮!”霍景琛想到什么,笑得更欢乐了。 “哈哈哈!我这就派人给张相送礼去,反正今年的年礼还没送呢!”温见洲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张相的反应了,拍着手掌道。 听到年礼,霍景琛却想到了今天早上江禾曦送过来的礼物,脸黑了黑,但碍于情面,还是默默地走到一旁的柜子里,拿出包裹递给了温见洲。 温见洲下意识接过来,不解地看着霍景琛。 “江姑娘送的。”霍景琛言简意赅道。 “江姑娘真够意思,还给我送了礼物,改天我也要给她送一份大礼。”一见好友这幅鬼样,温见洲哪里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反而不怕死地调笑道。 闻言,霍景琛下意识地把腰间把玩着的香囊一把扯下,气急败坏地扔向温见洲。 温见洲立马逃之夭夭,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嘲笑声。 漆黑的夜晚,江家的后院子墙角外。 一个瘦小的身影点着火把鬼鬼祟祟地偷窥着里面的动静。 “瘦猴!你给我把火给灭了!你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是不是!”一旁的一个矮胖身影急得猛拍了一下瘦小的身影,压低声音咬牙斥责道。 “老大,我错了,我马上就吹灭它。”瘦小男子立马呼啦吹灭火把,对矮胖男子讨好一笑。 “你快蹲下,我进去看看。”矮胖男子命令道。 瘦小男子哭丧着脸哀求道:“老大,我,我不行啊!” “快点!” “哦,好,好吧。” 矮胖男子站在瘦小男子瘦弱的肩膀上,肥胖的身躯重得瘦小男子颤抖不已,两条腿都在打颤。 “老大,你快点!我不行了!” “知道了!催什么催!” 矮胖男子好不容易爬上了江家后院的围墙,但一看到距离遥远的地面,心抖了抖。 “老大,快跳啊!”瘦小男子见他没有动作,小声催促道。 “我跳不跳还用你说!”矮胖男子虽然害怕极了,但碍于情面,狠狠闭上了眼睛,突然跳了下去。 “哎呦!疼死老子了!”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有男子哭爹喊娘的痛呼声。 “老大,你没事吧!”瘦小男子一听,压低声音问道。 “啊!啊!啊!狗,狗啊!” 一声杀猪般的痛叫声响彻云霄,从江家后院传到了平安村其他角落。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黝黑的院子立马亮堂了起来。 瘦小男子一看不对劲,立马逃了。 江禾曦迷迷糊糊地起身,穿好衣服后立马赶到两个弟弟的房间。 “扣扣扣。”的敲门声响起。 “阿昀,阿暄,你们没事吧?”江禾曦急声道。 “姐姐,我们没事。”江禾暄跑过来开门,小声安慰道。 江禾曦顿时松了一口气,嘱咐道:“你们待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 “姑娘,还是我去吧。”原本得了风寒的流萤也被这动静吵醒了,沙哑着声音道。 “你病着呢!快去休息。”江禾曦却不愿意,拒绝道。 “姑娘,再不去贼人就要跑了。”流萤虚弱一笑,尚且有心情调侃道。 于是两人只得牵着手快步走到江家后院。 一走到院子里,发现一个矮胖男子蜷缩在墙角处,小花狗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还时不时大声汪汪威胁着。 “李大宝!你怎么在这里?”一看清那张熟悉的脸,江禾曦惊呼出声。 “什么?李大宝!你竟然敢来曦儿家偷东西,看我不打死你!”听到隔壁动静赶过来,被江禾暄开门得以进来的李娘子一听,气得扬起手中的大棍子,就要一棒子打下去。 这时,紧跟而来的李铁柱忙拦住她,惹得李娘子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李铁柱无奈道:“荷花,你冷静些,先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 “说!李大宝!你大晚上不睡觉跑来曦儿家做什么?”李娘子横眉竖眼道。 “快说!要不然我这根棍子落下去你可就半条命没了。”一旁的李铁柱阴恻恻威胁着。 看着李铁柱拐着的脚,李大宝丝毫不怀疑他真的会打死自己,忙大声求饶道:“铁柱哥,你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你来不是为了偷银子,是想做别的事。”江禾曦讥讽地看了一眼吓得尿裤子的李大宝,笃定道。 流萤却直接上前,搜李大宝的身,果然从他的袖口里掏出了火种。 “好你个李大宝!你竟然敢放火,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李娘子一看他竟然胆大包天到这程度,气红了眼。 “把他送官府吧!”江禾曦懒得和这种地痞流氓拉扯不清,直接道。 闻言,李大宝哭得愈发鼻涕泗流了,跪着哭求道:“不要送我去官府,我错了,我错了。” “是我姐让我这么做的,你要找就找她去!” 江禾曦几人还没来得及惊诧呢,一群人就呼啦呼啦地往江家后院赶来了。 “李大宝!你在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指使你了!”远远就听见自家弟弟出卖自己,李水仙忙大声反驳道。 李大宝眼前一亮,只以为是替罪羊来了,大声嚷嚷着:“姐!明明就是你说只要把江家的棉衣都烧了,她们就再也不能这么嚣张了。”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你少冤枉我!”李水仙一看周围的村民都鄙夷地看着她,忙反驳道。 “好啊!李水仙,本来就是你不敢到江家放火,怂恿我来做这恶人,你可别忘了,为了让我过来,你还给了我一两银子呢!”李大宝一看她居然不承认,干脆撕破脸皮道。 “一两银子!李水仙可真够拼的,这江家到底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要放火烧光别人家的货物。”村东头的李婆子叹气道。 “肯定是眼红人家呗!李水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度人,早就因为人家江姑娘不要她去做针织活记恨上了人家。”李婆子的儿媳妇秀娘先讨好地看了一眼江禾曦,状似义愤填膺道。 “这心可真够黑啊!” “就是!就是!” 李娘子越听越气,直接走到李水仙面前,一边动手一边恶狠狠道:“李水仙,你竟然敢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秦荷花,你这个泼妇!我打死你!”李水仙不甘示弱反抗着。 两个妇人立马“难舍难分”地打了起来。 惊呆了的众人连忙劝架,拉开了两人。 江禾曦却不相信李大宝的说辞,准确来说是李水仙忽悠李大宝纵火的说辞,审视地盯着李水仙,只把李水仙盯得咯噔一下,心虚地不敢看她的眼睛。 “李水仙,你哪来的银子?是别人叫你来放火的吧?说!那个人是谁!”江禾曦一看她这心里有鬼的样子,愈发肯定道。 “你说什么呢!就是我李水仙看不惯你那嚣张样子,故意放的火,你能把我怎么样!”李水仙一想到那人许诺给她的丰厚银子,死活不承认道。 wap. /129/129014/30012972.html 第27章 陈贵 “好你个李水仙,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李娘子一看她居然大大方方承认了,还一副不知悔改的跋扈样子,愈发生气了。 江禾曦拉着李娘子安抚着,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水仙道:“既然你都承认了,那就送你去衙门吧!也省的官差大哥再审问一遍了。” “我听说放火烧民宅可是轻则坐五年牢,重则流放呢!”见李水仙终于有些慌张了,江禾曦慢悠悠地下了一剂猛药。 “我可是里正的侄媳妇,你们怎么敢!”李水仙眉毛一竖,狐假虎威道。 “我可没有你这样丢人现眼的侄媳妇!”被其他村民喊来主持公道的里正中气十足道。 众人闻声往后看,只见一身短打的里正怒气冲冲地大步走过来,死死盯着前方死不悔改的李水仙。 “江姑娘,对不住了,是我们李家教导无方。”里正一过来就立马向江禾曦鞠躬道歉。 江禾曦忙避开他的礼节,道:“里正这是折煞我也,这都是李水仙跟李大宝的错,哪里怪的着里正您呢!” 里正苦笑一声,转而面无表情地看着脸无血色的李水仙,凉声道:“李水仙,既然你都承认了,那你今后再也不是我们李家的媳妇了,你好自为之吧!” “不行!你不能休了我!李铁壮,你说句话啊!”李水仙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哀求地看着一旁低头不语做鹌鹑状的丈夫。 里正微微侧身挡住了李水仙阴森森的威胁视线,黑着脸嘱咐族里的其余两个男子,道:“把这姐弟俩带到祠堂里去,明天接受族罚!” “江姑娘,对不住了,为了我们平安村的名声,我不能让你带她们去衙门。”里正歉意地对江禾曦道。 “没关系,只要她们得到应有的惩罚就行了,我明白里正的苦衷。”江禾曦微微一笑,大方道。 里正终于舒心一笑,随之眼神严肃地看了一圈围观的村民,警告道:“我知道你们当中也有眼红的人,但你们最好给我收好了,要是被我发现了,那就赶出村子!” 闻言,村里人皆虎躯一震,某些人害怕地低下了头。 里正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江姑娘是我们平安村的大恩人,不仅带头修建了新学堂,还无私地把豆腐方子告诉了你们!现在,又雇佣我们村子里的妇人姑娘们做针织活儿,你们想想,你们得了人家多少好处,竟然还敢在这里眼红人家!” “要是再让我发现李水仙这样的人,我李天林绝对饶不了他!” “我们不会的!里正,你就放心吧!” “是啊!里正,我们一家子都可感谢江姑娘了!又怎么会害她呢?” “对啊,里正,我们以后一定看好村子,不让那些坏人进来!” “没错,没错。” 平安村的村民忙拍着胸口表忠心。 里正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随后告辞离开了。 村里面看热闹的人也纷纷回家了。 “曦儿,那我们也先回去了。”李娘子趁机道。 江禾曦笑着点了点头,但眼角余光睹到堆满了货物的厢房后,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曦姐姐,李水仙招了,说是县里的何氏布庄看不惯林掌柜夺了他们的生意,但又不敢得罪林掌柜,就把主意打到咱们头上来了。”李铁牛气喘吁吁地跑进江家院子里道。 闻言,江禾曦若有所思,想到林氏布庄对面的何氏布庄,微微蹙眉。 “姑娘,我把此事秉明将军去,定要让何氏布庄好看!”流萤气得浑身发抖,恶狠狠道。 江禾曦忙拦住就要出门的流萤,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流萤,我不能什么事都麻烦霍将军,再说了,这事我又不是没法子。” 闻言,李铁牛眼前一亮,好奇道:“曦姐姐,你打算怎么做?”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何氏布庄,我虽然见过,但了解不深。”江禾曦慢悠悠道。 江禾曦眼珠子一转,转头狡黠地看着一头雾水的李铁牛,低声嘱咐道:“铁牛,你的舅舅不是在县里有些门路吗?我有事想请他帮忙。” 一听这话,李铁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结结巴巴道:“可是他们都说我舅舅是地痞流氓,曦姐姐,虽然我知道舅舅是个好人,要是让我娘知道了,她一定会打死我的!” 江禾曦微微一笑,柔声安慰道:“不会的,我会和李大娘解释清楚的,况且,我找你舅舅是为了办正事,又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你就放心吧!” “而且,曦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一看李铁牛尚有些犹豫,江禾曦干脆状似一副伤心的模样。 “没有!曦姐姐是好人!我去就是了。”李铁牛忙大声表面立场,随后想到什么,耸拉着脑袋。 “那就麻烦你了。”见他终于答应了,江禾曦笑眯眯道。 惹得流萤一脸备受打击地看着她,只觉得江禾曦又一次刷新了自己对她的认知。 江禾曦却对流萤俏皮地眨了眨眼,笑得愈发像偷腥成功的小仓鼠,只差没摇一摇尾巴了。 中午时分,江家院子门口。 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抓着一旁的半大小子,紧张道:“铁牛,我要不要先去换一件衣裳,这江姑娘要是被我吓着了怎么办?” “舅舅,你就放心吧!曦姐姐胆子可大了,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李铁牛耐心劝慰道。 扣扣扣,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曦姐姐,我把我舅舅带过来了,快开门!” “来了来了。”流萤快步小跑到院子里,打开了木门。 只见一个眼角到下颌处有一道细长的疤痕的硬朗男子一脸忐忑地站在门口,流萤细细审视他的面容,发现他眼神清明后方才侧身颔首,示意两人进来。 “姑娘在里面,李大娘她们以后都到荷花姐家做针织活去了,你们不用担心。”流萤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安抚道。 李铁牛和陈贵皆松了一口气,相视一笑后默契地低头不语。 “你们来了,快请坐,这就是陈大哥吧。”江禾曦一见两人进来了,笑吟吟道。 “不敢当,不敢当,江姑娘唤我陈贵就行!”陈贵不安地戳了戳手,僵硬道。 一看堂堂灵县地痞流氓头子居然幅紧张得不行的样子,江禾曦好气又好笑,戏谑道:“陈大哥,我有这么吓人吗?你这般紧张做什么?” “江姑娘是好人,可谓是救了我姐姐一家,我陈贵虽然是个粗人,但也知道好歹!江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我陈贵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陈贵却端正了身子,一脸严肃道。 江禾曦嫣然一笑,道:“陈大哥果然如传闻般仗义!那我也就不与陈大哥客气了,铁牛应该跟你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了。” 看到陈贵了然地点了点头,江禾曦方接着说道:“我想拜托陈大哥替我打听一下这何氏布庄的来路和背后的势力,以及李水仙这一事。” “江姑娘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打探出来!”陈贵拍着胸口保证道。 江禾曦笑了笑,话音一转,道:“还有一事也要恳请陈大哥帮忙。” “你说!”陈贵见江禾曦似乎有些纠结的模样,忙主动开口道。 “就是我想建作坊,还想多找一些帮手建学堂,这学堂建得太慢了,孩子们都挤在祠堂里,也不方便。” “但是我们村子里壮年男子较少,而且大多数都身有残疾,所以我想拜托陈大哥帮我找一些泥匠工人,价钱好商量,只要人靠得住就行。” 陈贵沉吟一会儿方道:“好!此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给江姑娘找最好的。” 看着陈贵张了张嘴又闭上,一脸为难的模样,江禾曦笑道:“陈大哥不妨有话直说。” 陈贵咬了咬牙,豁出去道:“是这样的,我有一帮兄弟,虽然他们以前都是混日子的人。” 生怕江禾曦嫌弃,陈贵急声道:“但他们都有一把子力气!而且也不是什么恶人,我一直都想给他们找一些正经事做,但县里的人都瞧不上他们,他们也只能混日子过活,我保证,只要江姑娘肯给他们机会,我一定管束好他们!” “没问题,陈大哥带他们过来见见我吧!要是合适,我到时候给他们找点活儿干。”江禾曦倒是不在意这些,笑着答应了。 陈贵激动得脸色涨红,一脸感激道:“我先替他们多谢江姑娘!” 江禾曦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不必客气。 一座充满生活气息的农家小院里,一个素衣女子正低着头动作轻柔地替怀里的小花狗梳着毛发。 “曦姐姐,我舅舅来了。”李铁牛欢快地跑了进来,大声喊道。 紧跟在后头的陈贵快步赶上来,朝江禾曦抱拳问好,道:“江姑娘,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这么快!辛苦陈大哥了。”江禾曦忙放下小花狗,摸了摸它的小脑袋,示意它自个玩去。 陈贵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解释道:“这何氏布庄是县里的富户何金宝开的布庄,他这个人,无恶不作,常年压榨底下的长工,每到灾荒年,他就假意善心借银子给农户度过难关,却在契约里做手脚,实则是放高利贷。” wap. /129/129014/30012973.html 第28章 不一样的泥匠 “农户无银子还债,只能把家里的地拿来抵债,这农户又变成何金宝的长工,但这何金宝是个黑心肠的恶徒,竟要长工上交七成的粮食给他!” 说到这儿,陈贵气得猛拍大腿,怒发冲冠。 “地主?”江禾曦脱口而出道。 “曦姐姐,什么是地主啊?”听着这陌生的词,李铁柱好奇道。 江禾曦尴尬地笑了笑,见着三人疑惑不解地看着她,支支吾吾道:“没什么,就是说何金宝这样的人,他不顾农户生死,只顾着压榨农民,还屯了大量的土地,不就是地主嘛。” “没错!这些人就是畜生!”陈贵不由得想起自己家里之前灾荒年失去的土地,害得自己变成浪荡儿的富户,咬牙切齿道。 “曦姐姐,我们怎么办?这何富户家大业大,我们怎么斗得过他!”李铁牛忧心忡忡道。 江禾曦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不必着急,转而看着陈贵问道:“那李水仙一事是怎么一回事?” “这何金宝手里的长工大多数都是种棉花的,何金宝的布庄向来都是依托自家的棉花来制作布匹,但是林掌柜最近新出的针织活儿,价格比棉衣几乎低了一半!百姓们自然都跑去光顾林掌柜了,这何氏布庄的生意最近可谓是惨淡得很!” 说着,陈贵幸灾乐祸地笑了,接着道:“这何金宝向来是个无恶不作之人,哪里容忍得了林掌柜夺走了他的生意,但林掌柜可是县令夫人的表妹,何金宝哪敢动她。” 闻言,江禾曦倒是颇为惊诧,没想到林掌柜还有这一层关系,不过转念一想,她一个女子能在灵县立足,必然有自己的靠山,也就释然了。 陈贵接着道:“于是,何金宝就把主意打到江姑娘头上了,何金宝派人到平安村里打听消息,发现李水仙早就对江姑娘心生怨恨,就花了二十两银子让李水仙到江姑娘家放火,一把火烧了那堆货物。” “但李水仙精明得很,她自己怕被抓了,就怂恿李大宝去做这事儿,前两天天晚上跟李大宝一起作案的还有他的狗腿子瘦猴,我已经教训他一顿了,他也不敢把我找他的事情说出去,江姑娘放心。” 江禾曦点了点头,认真道:“辛苦陈大哥了。”又转身对流萤颔了颔首。 流萤心领神会,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了陈贵。 “江姑娘不必如此,我不要银子。”陈贵立马烫手山芋般推拒着。 “陈大哥收下吧!你这么快就查出来了,想必废了不少人情和银子,这是你应得的,再说了,也不能让你底下的弟兄白做事,你就收下吧!”江禾曦柔声劝道。 陈贵一想到门外着急等候的几人,不再推脱,默默收下了荷包。 “姑娘,既然已经知道了凶手,那就让我去把他解决了!”流萤用手假意划了一掌脖子,眼神狠厉道。 江禾曦吓了一跳,忙阻止道:“不行!我们得用文明的法子,可不能为了这种人渣把自个儿给搭进去了!” “曦姐姐,那我们怎么办?”李铁牛虚心问道。 江禾曦慢悠悠道:“这何金宝无恶不作,必定有许多把柄,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有人动他罢了,只要我们稍微打听一下,一定能找出他做坏事的证据!” “陈大哥,此事就麻烦你了。”江禾曦转身对陈贵认真道。 “江姑娘放心,我一定帮你办好此事。”陈贵立马应下了。 看着他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江禾曦笑道:“陈大哥有话不妨直说,不必客气。” 陈贵深呼一口气,悬着心道:“江姑娘,我那班兄弟都在外头,你可否见一面?” “好啊!”江禾曦笑着应下了。 江家院子外墙角处,几个大男人叽叽咕咕个不停。 “谢叔,你说这江姑娘能要我们做事不?”一个半大小子皱着一张脸问道。 “不知道,不过贵子敢让我们过来,就证明还有希望。”中年男子沉吟道。 “管她呢!反正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又不会死。”瘦小男子故作镇定道。 “马全,没想到你还挺坐得住!”一旁的高大胡渣男子猛拍了拍马全的背,豪气道。 “赵大海!你这是要谋杀老子!”马全一阵呛气,压低声音恶狠狠道。 赵大海摸着大脑袋憨厚一笑,惹得马全默默翻了个白眼。 “好了,别闹了。”背靠在墙边的清秀男子低声阻止道。 两人一听他都出声了,立马安分起来,不再出声。 这时,陈贵大步走过来了。 “贵哥,怎么样了?”半大小子一看见熟悉的身影,立马站直了身子,期待地看着他。 其余几人皆一脸紧张地盯着他,就连一向漫不经心的清秀男子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陈贵。 陈贵爽朗一笑,道:“江姑娘答应见你们了,不过,你们可得稳重些,不要再像从前那般了。” 说着,陈贵特意一脸郑重地扫视了马全一眼。 马全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梗着脖子道:“贵哥你放心,我一定不惹事!” “江姑娘是个明事理的大方女子,不像一般的深闺女子,只要你们实话实说,我敢保证,她不会嫌弃你们的。”眼看着几人还有些担心的模样,陈贵安抚道。 几人皆松了一口气,一脸轻松地跟着陈贵进去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进了江家小院。 “江姑娘,这是我的结拜兄长谢良,这是他的侄子谢言,这是马全,这是赵大海,这是陈栓子。”陈贵细细介绍着几人。 “江姑娘好!”几人难得异口同声道。 江禾曦灿然一笑,点了点头。 “江姑娘,我就实话实说了,我大哥从前是徐州镖局的总镖师,但因为不肯帮当地的豪族贩卖私盐,反倒被人反咬一口,说是他们镖局贩卖私盐,一家人都被流放荆州了,这些年的苦役,镖局的人都死伤无数,只剩下他和侄子谢言。”陈贵苦笑一声,缓缓道。 “江姑娘,你要是介意,我们这就离开。”谢良沉默了下,直言道。 江禾曦细细看了谢家伯侄一眼,发现他们眼神清正,不卑不亢,暗暗点头,笑道:“谢大哥和谢公子都是无辜之人,小女子钦佩不已,又怎会嫌弃二人!” 闻言,谢言眼神意味不明地凝望着眼前巧笑倩兮的女子,眼底浮现一丝淡淡笑意。 “多谢江姑娘!”谢良一个鞠躬,感慨万千。 江禾曦忙虚扶起他,但笑不语。 “江姐姐好!我是陈栓子,是贵哥捡回来的小乞丐,我就是八岁那年饿得不行,忍不住偷了王秀才家的馒头,但是在这以后,我再也没做过坏事了!贵哥说好小子不能做坏事,我就改了!” 陈栓子急急忙忙解释一大串,又一脸忐忑问道:“江姐姐,你要收下我不?” 江禾曦笑着点了点头。 惹得陈栓子乐得蹦跶了起来,一旁看戏已久的李铁牛撇了撇嘴,咕哝了一句“马屁精。” “江姑娘好,我是马全,平时是个浪荡子,家里就剩下我一人,以前做过小偷,但后来经过贵哥的教导改了,现在是个无业游民。”马全看出江禾曦当真不在意一些事情,索性直接坦白道。 江禾曦笑了笑,没说话,反而看着一直不说话的赵大海问道:“那这位大哥呢?” 赵大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结结巴巴道:“我是赵大海,之前当过土匪,但被霍将军剿灭了老巢,霍将军看在我只是个烧火的,就饶了我,把我放下山了,但县里的人都知道我的来历,都不敢雇我做工,我只得跟着马全混了。” 说完,一脸不安地看着江禾曦,生怕她也像县里的人那样嫌弃自己。 “陈大哥,我这里没有住的地方,我日后就管大伙儿的一日三餐,每天四十文钱工钱,你看可否?”江禾曦却扭过头来,不看紧张不已的两人,直接看着陈贵道。 闻言,马全一直悬着的心方才落下了,只觉得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 “可以,多谢江姑娘!”陈贵先看了一圈几人,见他们都没有什么意见,急忙答应了。 几人忙道谢不止,热烈的气氛在江家小院弥漫开来。 平安村村尾处宽广的平地上,一群人正热火朝天地砌砖造屋。 “曦姐姐,我舅舅回来了,说是查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了。”李铁牛跑到江禾曦旁边,小心看了一圈周围确定无人偷听,方才靠耳小声提醒道。 “我知道了,你待会帮我分这些饭菜,要是有什么事就来告诉我。”江禾曦指了指装满饭菜的小推车,小声嘱咐道。 看到李铁牛大声应下了,江禾曦方才慢悠悠地往江家方向走去。 一路上遇到许多村民,江禾曦甚至有心情悠哉悠哉地跟大家伙打招呼,似乎丝毫不心急。 “姑娘,我们真的要自己动手吗?”流萤咬了咬唇,纠结道。 “那当然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江禾曦当然知道流萤话里的未尽之语,直接道。 看她一副坚定不移的模样,流萤默默咽下了已经到了喉咙的话语。 等两人回到江家院子里时,陈贵已经等候已久了。 wap. /129/129014/30012974.html 第29章 何家没落 “陈大哥,怎么样?有何收获?”江禾曦笑问道。 陈贵一个抱拳,缓缓道:“江姑娘,根据我的查探,这何金宝去年看中了虎山村的一个名叫杏娘的农女,想纳杏娘为妾,但杏娘的爹娘早就听闻了何金宝的恶名,哪里肯把女儿嫁给他。” “何金宝恼羞成怒,趁杏娘的爹进山打猎时偷偷让人把他打死了,伪造成被老虎咬死的痕迹,杏娘的娘本来就身子不好,气急攻心之下,竟然气绝身亡了。” “可怜杏娘也没有兄弟姐妹,就这样成了孤女,杏娘的大伯娘是个贪财如命的恶妇,早就怂恿杏娘的爹娘把女儿送给何金宝做妾。” “这下子杏娘没了依靠,立马就被她大伯娘给送到何家去了,连她爹娘的头七都还没过呢!” 陈贵越说越气愤,牙根气得发抖。 “这个混账玩意儿!我去把他杀了!”流萤却立马想到了命运十分相似的江禾曦,气得不行,立马就要抄起家伙惩奸除恶去。 江禾曦忙拦住她,微微摇了摇头,转而看着陈贵冷静道:“那杏娘现在怎么样了?” “杏娘不堪受辱,在进门那一天晚上就上吊去了,可恨那何金宝,跟没事人一样,派人把杏娘扔到乱葬岗以后,还又纳了一门妾!”陈贵眼角泛红,咬牙切齿道。 江禾曦沉默了,她最近顺风顺水惯了,几乎已经忘记她现在处于一个怎样残酷的世界,一个贵族豪门可以视人命如草芥的阶级社会。 “江姑娘,你打算怎么办?”陈贵道。 “可有人证物证?”江禾曦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声道。 陈贵立马急声道:“当初何家的下人嫌弃杏娘晦气,不肯动手,就找了瘦猴,就是李大宝之前的狗腿子,他是人证!” “还有,我去过杏娘之前的家,发现那里早就被她大伯娘一家给霸占了,但是,我看到杏娘之前的傻子邻居在把玩一个胡镖,疑惑之下,哄骗出来才得知,他曾亲眼看到杏娘爹是被人谋害的,还捡了当时凶手落下的一把胡镖,但是他说话疯疯癫癫的,恐怕不能让人信服。” 江禾曦沉吟道:“但是胡刀不是一般人能买到的,只要我们调查一番,就能缩小范围。” “没错!我特意托我以前的弟兄们查过了,这胡镖在灵县只有城西的吴老头有,这吴老头年轻时是土匪头子的手下,金盆洗手后一直窝藏在灵县城里。” “何金宝大多数的脏事恶事都是让他去做的,我估计五年前那县里的林大夫一家所谓的死于贼人一事也是他做的,只是年代久远,证据难寻罢了。” 江禾曦突然站起身来,道:“陈大哥,就劳烦你盯着那个傻子了,我和流萤去一趟林氏布庄,找林掌柜帮忙。” “好!江姑娘放心,我一定看好这边。”陈贵立马答应道。 疾驰在黄土路上的青色马车里,一个素衣女子面无表情地盯着马车角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流萤张了张嘴,咬牙道:“姑娘,要不我们还是去一趟将军府吧!霍叔在那里,他一定有法子解决何金宝的,而且,以将军府的势力,说不定连林大夫的案情也能查清楚。” 江禾曦沉默了一会,低声应下了。 流萤眼前一亮,喜笑颜开,马上掉头往将军府的方向驶去。 一辆青色的马车悠悠停在了威远将军府的大门前。 “流萤姑娘,你怎么来了?”守门一看见流萤,立马殷勤地迎了上去,谄媚笑道。 “我找霍叔,他可否在府中?”流萤直接道。 “在!小的这就让人带你去。”守门笑道。 “不用了,我们自己去。”流萤摆了摆手,拉着江禾曦大步走了进去。 两人直接走到堂屋,等候着霍叔的到来。 不一会儿后,一阵步伐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精神矍铄的中年男子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霍叔!”一看见许久未见的熟悉身影,流萤立马站了起来,小跑过去。 “流萤,跟了江姑娘这么久,怎么半点不见你稳重些。”霍叔朗声道。 细细看了看眼前聘聘袅袅的秀丽女子,霍叔暗暗点了点头,笑道:“江姑娘安好,老朽姓霍名棠,是将军府的管家。” “也是曾经的霍家军的副将!”流萤骄傲补充道,惹得霍棠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 “霍管家好,小女子姓江名禾曦,打扰府上了,实在抱歉。”江禾曦压下心头的复杂情绪,微微笑道。 流萤立马迫不及待地说了今天的来意。 霍棠微微蹙眉,朗声道:“江姑娘放心,此事我霍谋一定给你一个交代,不出三天,必定解决此事。” “而且,将军早就吩咐了,只要是江姑娘有难,将军府必定倾尽全力救助。” 流萤挽着江禾曦的手讨赏地眨了眨眼,十分愉悦的模样。 江禾曦却心情愈发沉重了,咽下喉咙的涩意,曲膝感激道:“多谢霍将军,霍管家相助。” wap. /129/129014/30012975.html 第30章 心愿达成 “姑娘不必多礼,时候也不早了,今天要不留在这里用膳。”霍棠忙侧身避开她的礼节,话音一转道。 “不必了,家中幼弟还等着我们,要早些回去了,多谢霍管家招待。”江禾曦自然而然地拒绝了,柔声解释道。 “告辞。” 有了将军府的干涉,果然不到两天时间,何金宝就被押解入狱了,就连杏娘的大伯娘也被县老爷打了三十大板,更不必说被判斩首的吴老头了。 何家的没落倾倒,使得一众人拍手称快,纷纷赞扬将军府的大义凛然。 只有江禾曦默默望着远方的群山,敛眉不语。 红砖绿瓦、画栋雕梁的宫殿内,偌大的地面上铺满了柔软纯白的毛茸地毯,淡淡的檀木香萦绕在富丽堂皇的殿宇内。 一个黑衣男子正俯身替一个珠翠环绕,华贵雍容的老妇人轻轻捶肩。 “今儿怎么如此贴心,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求哀家?”霍太后直言不讳道。 霍景琛身子僵硬了下,随后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继续替老太后捏肩,温声道:“姑祖母误会无恙了,无恙只是想着许久未见姑祖母了,内心愧疚不安,想尽尽孝心罢了。” “你少来这套,哀家还不知道你?从小到大有事求哀家时就这副模样,说吧!又遇到什么事了?”霍太后却不相信霍景琛的鬼话,直接拆穿道。 霍景琛摸了摸鼻子,尴尬不已,但一想到前两天那件棘手的事情,只得实话实说道:“姑祖母,前些日子祖母和娘不是逼我去赏菊宴了吗?娘看中了赵相的嫡长孙女,但我还不想成亲,姑祖母,如今就只有您能救无恙了。” “赵相的嫡长孙女?是不是那个叫赵絮的姑娘?”霍太后疑惑道。 一旁的秋嬷嬷立马俯身应和道:“是的,主子,就是前些日子跟着赵夫人来向您请安的那个红衣女子。” “哦!哀家想起来了,是个难得的佳人,模样好,性情也好,和你挺般配的。”霍太后恍然大悟,拍着霍景琛的手调笑道。 “姑祖母,您就别乐了,救救无恙吧!”霍景琛知道她是想笑话自己,十分无奈道。 霍太后却不想插手这件事,反倒十分赞成,慢悠悠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你祖母和娘亲总是在哀家面前抱怨你不肯成亲,哀家看这事挺好的,这赵相家的女子也配得上你,不错。” “姑祖母,我明年就要回荆州了,娶什么亲!”一看霍太后在端着明白装糊涂,霍景琛好心提醒道。 霍太后横眉竖眼道:“还去什么荆州!北狄人早就签了降书,你还去那地方做什么?” “是啊!大公子,荆州偏远,又是苦寒之地,您待在京城不好吗?也免得主子和老太君她们担心!”秋嬷嬷苦口婆心劝道。 “就是,哀家看皇帝就是糊涂了,竟然答应让你去那种地方,还去了整整两年!这回,说什么你也得给我乖乖待在京城,哀家可不想想见你时不见人影。”霍太后一想到两年前他瞒着自己不告而别去了荆州,就气得不行。 霍景琛愈发无奈了,耐心解释道:“姑祖母,这北狄始终野心勃勃,哪里会甘心俯首称臣,况且,这荆州局势还不稳定,哪能一时半会就能安稳下来。” “那就让别人去,反正你不准去!”霍太后也知道自己劝服不了他,干脆无赖道。 “姑祖母,我是来找你帮忙的,你怎么还站在祖母她们那边。”看着霍太后油盐不进的样子,霍景琛哭笑不得道。 霍太后伸手点了点霍景琛的头,恨铁不成钢道:“别人都想着怎么在皇帝面前邀功,想着怎么在朝廷升官,你倒好,老是想着跑到那苦寒之地!” “姑祖母,荆州是大盛的一部分,虽然向来贫穷,但只要用心治理,未必不能成为第二个扬州。”霍景琛收起漫不经心,语气认真道。 看着眼前这坚定的熟悉眉眼,霍太后微微愣神,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惊才绝艳的红衣身影。 “姑母,徐州虽然贫瘠,但也是大盛的一部分,只要用心治理,未必不能成为第二个扬州。” 沉默了下,霍太后勉强压下眼角的涩意。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想去就去呗,皇帝和你祖母那里,哀家替你说去!”想到故人,霍太后心酸不已,叹气道。 霍景琛虽然不明白霍太后怎么突然就轻易答应了,但到底是好事,立即笑道:“多谢姑祖母成全。” wap. /129/129014/30012976.html 第31章 原书男主 霍太后摸了摸他俊秀的眉眼,微微笑了。 突然,一个太监从外面疾步进来了。 “太后娘娘,陛下召见霍将军。” 霍太后虽然不满,但还是大方放人了,道:“去吧。” 霍景琛倒是想到了什么,眼底滑过微微笑意,躬身告退。 “霍将军到!”太监尖细的声音从外边响起,提醒着屋内的人。 “臣,霍景琛,拜见陛下,陛下万安。”一见屋内聚集了许多人,霍景琛躬身行礼。 “无恙快快起身。”建安帝心疼地看着霍景琛,立马急声道。 赵相早已见怪不怪,张相却面无表情,信王和襄王却担忧着自己的命运,此刻无暇顾及这些。 “无恙,委屈你了。”建安帝愧疚地看着霍景琛道。 霍景琛状似不解地看着建安帝,惹得建安帝愈发心疼他了。 “你们这两个逆子!竟敢残害忠良!无恙可是大盛的英雄,你们怎么敢,怎么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建安帝睹到装作鹌鹑状的两人,怒气冲冲道。 “萧容!你这个妄为人子的畜生!竟敢陷害兄长,包庇贼人,勾结外族,残害忠良!你给朕滚回你的信王府去!禁足一年,罚奉三年,无召不得入宫!” 信王低头跪下,道:“喏。” 建安帝又瞪着一旁的襄王,怒道:“还有你!你这个蠢货!竟然被一区区异族女子迷花了眼,把皇室的脸都丢尽了!你给朕回府好好反省!禁足半年,罚奉一年,无事不得进宫!” 襄王立马痛哭流涕道:“儿臣错了,父皇息怒,不要为儿臣这等不懂事的气坏了身子!儿臣甘愿受罚,父皇不要因为此事伤身了,龙体要紧啊!” 建安帝总算是微微出气了,叹气道:“宥儿,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不可轻信他人,身为皇子,怎可被妇人牵着鼻子走!” “父皇,孩儿知错了,孩儿日后一定悉尊父皇教导,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襄王哭嚎道。 又转而状似愧疚地看着霍景琛道:“无恙,我对不住你啊!是我害了你!” 霍景琛忙道:“王爷也是**人所害,臣不怪王爷。” “那就好,那就好,日后我一定擦亮双眼,再不**人迷惑!”襄王假意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立马保证道。 建安帝看着他这幅一脸悔改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转而对霍景琛安抚道:“无恙,你放心,此事朕一定给你一个交代,这北狄人竟然敢在我大盛境内胡作非为,朕定要他们好看!” “赵爱卿!” “臣在。”默默观看许久的赵相上前一步,恭敬道。 “朕派你全彻查此事,不拘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查出到底是何人所为!” “臣尊旨。”赵相应了一声。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无恙留下。”建安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道。 等众人都离开了,建安帝立马从龙椅上快步走下来,上上下下打量霍景琛,确定他毫发无损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无恙,是朕对不住你!”建安帝叹气道。 霍景琛忙道:“陛下言重了,此事本就是奸人所为,哪里能怪得了陛下。” 建安帝苦笑了下,道:“罢了罢了,此事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陛下,臣看荆州尚且不稳定,北狄虎视眈眈,臣恳求陛下答应臣年后继续留任荆州!”霍景琛趁机道。 建安帝却沉默了,直到看到霍景琛坚定的眉眼后,方才无奈道:“算了,你想去就去吧!只要注意安全就好了。” “臣,多谢陛下!”霍景琛忙躬身行礼致谢,语气前所未有的轻快。 金碧辉煌的正德殿内,两个男子正对着端坐在窗边的金丝黑楠木桌子上,偌大的棋盘上布满了粒粒均匀莹润的白玉棋子与墨玉棋子。 “无恙,朕听闻你前两天去了席国公府举办的赏菊宴,怎么样?可有遇到心仪的姑娘?”建安帝缓缓落下一颗白玉棋子,好奇问道。 “怎么陛下也问臣这个。”一听到这似曾相识的话语,霍景琛无奈道。 建安帝微微一笑,戏谑道:“怎么?方才母后也问你这事了?” “是啊,姑祖母一见到臣就说这事。”一想到方才好不同意脱身的自己,霍景琛愈发无可奈何。 建安帝朗声一笑,道:“母后也是担心你,不过不是朕念叨你,你也老大不小了,改娶妻生子了。” “陛下,您怎么越说越远了,臣还年轻,不急。”霍景琛压下心头浮现的无奈,哭笑不得道。 “怎么就还年轻了?朕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皇子都有了,你也该定下来了,免得母后担心。”建安帝不乐意了,急声道。 “况且,朕打听过了,这赵相家的嫡长孙女确实知书达理,兰质蕙心,与你十分般配。”建安帝小心翼翼试探道。 但一看霍景琛闻言蹙起了眉头,又话音一转道:“当然了,你要是不喜欢赵相家的千金,朕看这宋太师的嫡长孙女宋子霏也不错,且又是从小与你相识,也算是青梅竹马,你觉得如何?” 霍景琛头愈发疼了,哭笑不得道:“陛下可别乱说,别污了人家姑娘的清誉,宋姑娘只是瑶儿的至交好友,与臣有何关系,再说了,臣是男子,又怎会见得道内院的深闺女子,陛下可别乱点鸳鸯谱了。” 建安帝讪讪笑了,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话出口来。 “陛下,今儿能不说这事吗?臣最近实在是被此事烦不胜烦。”霍景琛深呼一口气,忙打断建安帝还想要说出口的话语,哀求道。 “行!朕不说了,接着下棋吧!你要是有了心仪的女子,记得告诉朕就行了。”建安帝看他实在是苦恼得很,也就大发慈悲地饶过他了。 霍景琛终于松了一口气,颇有大难得救的劫后余生之感。 这时,高德胜端着茶盏,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陛下,外边下初雪了,那雪花飘飘的,美极了!”高德胜躬身替两人斟了一杯茶,笑盈盈道。 建安帝立马来了兴趣,忙不迭放下了手里的白玉棋子,急声道:“当真?这可是个好兆头!哈哈哈。” “是啊!陛下,俗话说得好,瑞雪兆丰年,今年这初雪来得格外早,明年肯定是个好年!”一看建安帝十分高兴,高德胜立马不着痕迹地拍着马屁道。 “说得好!赏!无恙,我们去外边赏雪去!”建安帝愈发兴奋了,喜气洋洋道。 高德胜笑得更欢乐了,拉长声音大声道:“谢陛下赏!” 霍景琛颇为可惜地看了一眼墨玉棋子即将围攻白玉棋子的棋局,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不远处的御花园。 一走进御花园,只见远处的琼楼玉宇,铜狮脊兽都落满了丝丝缕缕的白色雪花,白雪镶着红墙,红墙映着绿瓦,蝴蝶一般的雪花在五彩缤纷的花丛中翩跹飞舞着,粉的,绿的,紫的,黄的,白的,勾勒出一副绝美的画卷。 “这雪花真美啊!”银铃般的笑声响起,伴随着女子娇俏的欢呼雀跃声,一切都美好极了。 建安帝被这熟悉的笑声吸引了过去,走近一看,果然是昨日刚见的娇蛮女子。 “宝宁,你怎么也在这儿?” 建安帝走近又看到熟悉的幼小身影,道:“寒儿也在。” “父皇!宝宁见过父皇。”明眸皓齿,娇媚无邪的女子一看见高大的明黄色身影,立马曲膝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七八岁左右的男童奶声奶气地行礼问安。 “免礼。”建安帝温声道。 “臣霍景琛参见三皇子,参见宝宁公主。”霍景琛忙躬身行礼。 “霍将军快请起。”宝宁公主忙摆手道。 “霍将军快快免礼。”萧寒也奶声奶气道。 “宝宁,你这是在做什么?”建安帝好奇问道。 萧宁抱着建安帝的胳膊撒娇道:“父皇,原本儿臣是和三皇弟一起在御花园赏花来着,没想到竟然下起来初雪,儿臣这不是太高兴了吗?” “哈哈哈,原来如此,朕与无恙也是被这初雪吸引而来的。”建安帝笑道。 “那就证明儿臣跟父皇心有灵犀,要不然怎么这么巧,竟然在御花园碰上了。”萧宁俏皮地眨了眨眼,娇声道。 “对对对,宝宁说得极对。”建安帝笑意更深了,乐呵呵道。 “陛下,要不摆驾亭子里吧?这雪下得愈发大了,免得伤了龙体。”高德胜适时出声道。 “行。”建安帝看了一眼雪花飘飘的天空,应了一声。 漫天飞舞的雪花飘落在晶莹剔透的湖面上,湖边的高大乔木落满了雪花,玉树琼枝,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几人坐落在湖心亭处,品着热茶,赏着初雪,一切都岁月静好的模样。 “霍将军,北狄人真的有三个头,四根臂膀吗?”原本安分坐在椅子上的萧寒一看建安帝只顾着赏雪,小心翼翼地往霍景琛那边靠了过去,压低声音好奇问道。 wap. /129/129014/30012977.html 第32章 酿酒 “三皇子说笑了,北狄人与我们大盛人没什么不一样的,只不过他们眉眼深邃些,且多是高鼻深眉,身子高壮些罢了。”霍景琛也有意小声回复道。 “那北狄人真的都是坏人吗?我听小南子说,北狄人都是无恶不作之人。”皱着眉头想了想,萧寒又小声问道。 “当然不是,这北狄人与我们大盛人一样,也是有好有坏,不过是因为北狄人常年掠夺我们大盛,百姓们才会说北狄人皆是恶人,臣虽然痛恨北狄人,但也不可否认,北狄人里面也不缺好人。”霍景琛笑看了一眼格外好奇的萧寒,耐心解释道。 萧寒一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顿时眉眼弯弯,漾出了两个深深的梨涡。 要是江禾曦在此,估计会惊讶极了,日后冷情淡漠的原书男主幼时竟然是这幅可爱调皮的模样,当真是令人大开眼界,惊诧不已。 “你们在说些什么?我也要听!”萧宁一看两人凑近头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禁好奇道。 “没什么,公主,臣与三皇子方才只不过是在讨论荆州的风土人情。”霍景琛表情自然地忽悠着,笑得一脸镇定自若。 萧寒忙点头如捣蒜,一副不能再赞同的模样。 萧宁虽然仍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成功被吸引了过去,忙好奇道:“霍将军,荆州是不是有许多好吃的,好玩的,要不然你怎么跑去那里两年多呢?皇祖母这两年还一直念叨你,还说你被荆州迷花了眼,不肯回来了!” 霍景琛不由得想到之前江禾曦送给自己的豆腐,只觉得那是自己吃过的最美味的佳肴,不由得笑道:“是啊!建荆州确实有许多独特的美食美景,公主之前尝过的白玉豆腐就是其中一样。” “对啊!那个白玉豆腐真是好吃极了!特别是豆腐花,我最喜欢了!又香又甜,还嫩嫩的,入口即化!”一想到那美味极了的豆腐,萧宁眼睛亮晶晶的,兴奋极了。 “我也最喜欢那个豆腐花了,我听说是一位姐姐做的,是真的吗?她真厉害!”一旁的萧寒笑着附和道。 霍景琛想到那个独特的女子,不由得柔和了眉眼,温声道:“确实是一位姑娘所做的,这位姑娘还把方子送给了臣,托付臣送给陛下,陛下还特意赏赐了那位姑娘,只不过京城距离荆州又不远的路途,估计赏赐还尚且未到那位姑娘手上。” “霍将军是不是认识那位姑娘。”萧宁看出了霍景琛不一样的笑意,眼珠子一转,笑吟吟道。 “是的,那位江姑娘就是在我摔落悬崖后救了我的姑娘。”霍景琛大大方方道。 闻言,建安帝立马转过头来,恍然大悟道:“原来她们竟然是同一个人,朕当真没有想到,这样一来,朕的赏赐未免有些轻了。” “是的,陛下,事急从权,臣尚未来得及与你细细解释,但那位姑娘不是贪图名利之人,臣自会报答她的。”霍景琛缓缓道。 闻言,建安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萧宁愈发好奇了,不禁摇了摇霍景琛的手臂,追问道:“这位江姑娘真厉害,霍将军,你再与我讲讲她的事情好不好?” “寒儿也想听。”萧寒一看自家皇姐的动作,也学着她摇起来霍景琛另一边的手臂,撒娇道。 建安帝一看三人之间的气氛如此和谐,笑得眼角的细纹都漾了出来。 霍景琛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笑意,状似无可奈何道:“好,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二位殿下别摇臣的手臂了,臣都快晕了。” 两人一听,立马放下霍景琛的手臂,讪讪一笑。 男子低沉的嗓音在湖心亭处响起,与亭子外边漫天卷地落下来的片片雪花相得益彰,犹如鹅毛一般的雪花纷纷扬扬,轻轻地落在黑色的房顶上,飘进了温馨暖意的湖心亭内。 冬去春来,冰雪渐渐消融,嫩绿的新芽悄悄从枯干的树枝中探出头来,低矮的野菜渐渐铺满整片农田,裂开了农夫们窝冬许久而抿住的嘴角。 “姐姐,满福他们昨天摘了好多野菜,我们也去摘好不好?”抽条高了半个头的江禾昀抱着江禾曦的胳膊娇声撒娇着。 “好,我们待会儿就去。”江禾曦想着自己也没什么事情,遂而答应了。 几人挽着小竹篮步履轻快地走向平安村的农田那边。 一走近,就看到原本空旷无边的农田里此刻挤满了大大小小的村民们,众人兴高采烈,摘野菜的摘野菜,锄地的锄地,高声谈笑的乐得开怀,一切都美好极了。 “曦姐姐,阿昀,阿暄,流萤姐姐,快过来!”李满福一看见熟悉的身影,忙放下手中的活儿,站了起来,摇着手臂大声喊道。 “满福!我来了!”一看到小伙伴们儿,江禾昀立马松开原本害怕摔倒而紧紧挽着江禾曦的手,兴冲冲地迈着小短腿一扭一扭地跑向李满福。 就连一向沉稳的江禾暄此刻也兴奋得紧,忙跟着兄长的背影也奔向几个童子。 “算了,不管这两小子了,我们慢慢走吧!”江禾曦无奈地摇了摇头,朝着流萤笑道。 流萤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笑着点了点头。 “曦儿,你也来摘野菜啊?”听到动静,一旁忙活着锄地的李大娘抬起了躬着的身子,笑问道。 “是啊,李大娘,这么早就锄地了?”江禾曦柔声道。 李大娘摆了摆手,大声喊道:“不早了,这都春天了,该种地了!” “可别说啊!我都窝在家里一个冬天了,闷得紧,这会儿拿着手里的锄头,我这才觉得安稳,要不心里总是不踏实!”一旁精神矍铄的李大爷乐呵呵道。 “那可不,咱们种了一辈子的地,要是停下了,那才叫怪得很呢!”闻言,张梅英大声应和道。 “对了,江姑娘,我们的针织作坊以后还开不?”纠结已久的李兰花鼓起勇气小声问江禾曦道。 江禾曦愣了会儿,嫣然一笑,温柔解释道:“是这样的,这不是春天到了吗?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这针织衣裳自然就没这么多人买了,我们只好停工了。” 看到李兰花因此低落下来的神色,江禾曦忙补充道:“但我最近想着做别的活儿,到时候还是得雇佣大伙儿来帮忙。” “真的吗?江姑娘,我能去吗?”李兰花眼前一亮,紧张问道。 “自然可以。”江禾曦笑着保证道。 李兰花顿时裂开了抿着的嘴唇,露出了玲珑纯白的牙齿,漾出了浅浅的小酒窝。 “曦儿,你又要做什么活儿?”张梅英好奇道。 江禾曦眉眼弯弯,调皮地眨了眨眼,神秘道:“到时候梅英婶就知道了。” 张梅英详怒地在空中虚点了点江禾曦的鼻子,好气又好笑。 等到几人满载而归时,流萤方忍不住好奇问道:“姑娘,你到底想做什么营生?” 江禾曦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道:“流萤,我问你一件事。” “姑娘你尽管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流萤拍着胸脯保证道。 “大盛有没有什么禁酒令?就是不许私人贩卖酒。”江禾曦咬了咬唇,纠结道。 流萤舒展了原本微蹙的柳眉,巧笑嫣然道:“当然没有了,姑娘你从哪里听来这些话的?” “我只是觉得酒利润极大,以为朝廷会有所掌控罢了。”江禾曦终于放下悬在心头的大石头,笑盈盈道。 流萤摆了摆手,没心没肺道:“不会的,大盛的私人酒坊酿的酒醇度并不高,店铺又小,成不了什么威胁,而且,这酿酒方子,大多数都被贵族豪门给抓住了,平民百姓哪有什么门路酿酒。” “朝廷也不好把所有的贵族豪门都给一窝端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况且,我们大盛的酒大多味道不浓烈,所以,大盛常年向北狄人买酒,虽然北狄人凶残暴虐,但不可否认,他们的酒是真的喝得痛快!” “但这两年来,大盛与北狄战乱不断,这酒的营生也受到了影响,所幸将军去年大败北狄,我们总算是又有机会喝到烈酒了!” 闻言,江禾曦默默亮了双眸,其他人不会酿酒,但是她会啊!想当初,她的父母可都是酒厂里多年的工人,家里的爷奶又酷爱喝酒,她可是从小就会酿许多种不同的美酒! 要是她做了这门生意,那北狄的客不都是她的吗! 但想到什么,江禾曦犹豫了下,支支吾吾半天道:“流萤,你知道霍将军什么时候回荆州吗?” 流萤眼前一亮,笑吟吟道:“姑娘,你可算是问我了!将军早就在前几天就回到荆州了,你一直没问我,我也没敢打扰你。”说到最后,流萤委屈地嘟了嘟嘴。 江禾曦尴尬一笑,打太极道:“这最近不是忙着针织作坊最后一批货的事情吗?” “姑娘你找将军做什么?”流萤好奇道。 wap. /129/129014/30012978.html 第33章 合作 “我这不是想开酿酒作坊吗?我人微言轻的,酿酒作坊太招人眼了,可不得找个势力强盛的合伙人吗?这荆州,还有比霍将军势力更大的吗?”江禾曦缓缓道出目的。 流萤立马拍了拍手掌,骄傲道:“我们将军自然是这荆州的头儿,姑娘你找他保准错不了!” “而且,姑娘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只要姑娘你开口了,将军肯定会答应的。”流萤还不忘记温见洲许久以前嘱咐的话语,趁机拍马屁道。 “那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马上套上马车过去吧!”江禾曦倒是没心思注意她话里的未尽之语,一心想着把醇香的一瓮瓮美酒妙手变成一堆堆白花花的银子,立马顺势道。 流萤呆愣了下,没想到她这么着急,但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于是,青色的马车再一次疾驰在平安村的黄土路上,往那熟悉的方向急哄哄驶去。 恢宏大气的将军府内,江禾曦正故作镇定,实则紧张地坐在堂屋木椅上。 “江姑娘,请喝茶,将军一大早就去军营了,我已经派人去请了,但估计还要一阵子才能回来,还请江姑娘稍等片刻。”霍管家带着端着茶盏的侍女缓缓而来,笑着解释道。 “不打紧的,原本就是我叨扰了,劳烦霍管家了。”江禾曦忙站起身来,微微笑道。 “姑娘,这点心真好吃,味道跟霍国公府的一样好!你也快尝尝。”流萤嘴里塞满了点心,口齿不清咕哝着。 江禾曦立马递了一杯茶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无奈地摇了摇头,柔声道:“你吃慢些,别噎着了。” 霍管家慈爱地看了一眼咋咋呼呼的流萤和温柔体贴的江禾曦,笑得愈发深深,道:“流萤的鼻子还是跟以前一样灵,这点心就是将军从霍国公府带回来的厨娘做的,味道还不错,江姑娘快尝尝。” “好,多谢霍管家。”江禾曦笑着应下了,顺势拿起一块精致的点心,慢慢品尝了起来。 “怎么样?好吃吗?”流萤急忙好奇道。 “好吃!”咬了一口,江禾曦只觉得口齿生津,又香又糯的满足感泡满了整个嘴巴,甜醉了坚硬的牙齿。 就在几人欢声笑语地品尝美食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惊醒了沉浸在点心中的两人。 江禾曦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疾步而来,他快速的动作吹起的疾风扬起了黑色的锦袍,男子潋滟生波的丹凤眼溢出了动人的情绪,高挺的鼻梁上沁出了丝丝细汗,与因急奔而来微微泛红的白皙脸颊相得益彰,沉醉了呆愣的女子。 “流萤见过将军!”一看见霍景琛来了,流萤立马放下了手中的点心,起身抱拳行礼。 霍景琛微微抬手,示意流萤不必多礼,转而凝望着呆呆的江禾曦。 看到她难得反应迟钝的模样,霍景琛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微微笑意。 “霍将军!”听到流萤兴奋的声音,江禾曦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摸了摸耳垂,尴尬不已。 “江姑娘,许久未见,江姑娘可还好?”见她这反应,霍景琛眼底的笑意渐深,温声道。 江禾曦假笑了一下,僵硬道:“挺好的。” 流萤却忍不住了,看这两人这一副寒暄的模样,什么时候才能直入主题,心急地抓了抓江禾曦的袖子,朝她眨了眨眼。 “霍将军,我有事与你商议,可否借一步说话。”江禾曦这才想起今天来的目的,正经道。 霍景琛微微颔首,示意霍管家几人退下。 “江姑娘但说无妨。” 江禾曦定了定心神,道:“霍将军,我这里有几张酿酒方子,我想开一个酿酒作坊,但酿酒营生向来招眼,所以我想与霍将军合作。” “霍将军只需要借个名头与我就行,不需要任何人手,其余的我来安排即可,我与霍将军三七分成如何,实在不行,四六也行。”见他似乎有些犹豫的模样,江禾曦咬了咬牙,心疼道。 看她这一副肉疼的样子,霍景琛朗声笑了,戏谑道:“江姑娘不必担心,霍谋不是想分一杯羹,江姑娘只管开酒坊即可,其余事情将军府会替你打好关节,我不要什么分成,江姑娘安心。” “不行,我不能白受将军的恩惠,将军必须收下这些,要不然我也不敢劳烦将军了。”江禾曦却不乐意了,摇了摇头,坚定不移道。 见她如此严肃认真,霍景琛只得败下阵来,无奈道:“行,我收下了,就一九分就行了,我一成你九成。” “不行,三七分,你三成我七成!”江禾曦坚持道。 “好吧,随你了,要是有什么为难的,你只管来找我便是了,这将军府的大门必定为你敞开着!”霍景琛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多谢霍将军。”江禾曦服了服身子,感激道。 霍景琛忙避开她的礼节,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对了,江姑娘,这酒坊你打算开在哪里?”霍景琛转移话题道。 闻言,江禾曦立马来了精神,眼睛亮晶晶道:“我想过了,酒坊就开在平安村,这平安村靠近荆江,荆江的水质极佳,最适合用来酿酒了,而且,平安村靠近的好几个大村子,粮食充足,也便于买粮食酿酒。” “况且,我与平安村的村民们相处得渐渐融洽,到时候我就雇佣村里人来酿酒,也不怕别人来闹事。” 听着她这安排充分的计划,霍景琛赞许地点了点头,道:“我到时候派几个帮手给你,也好守着酒坊,免得有不长眼的闹事。” “还有,这酒坊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建成的,我派一队亲兵给你,让他们帮你建酒坊,这速度也能快些。”霍景琛想了想,补充道。 要是霍家军的亲兵们知道自家主子竟然把他们赶去建房子,估计会气得跺脚,让令北狄人闻风丧胆的堂堂霍家军竟然沦为了建作坊的泥匠,实在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江禾曦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道:“那就劳烦霍将军了,到时候我再给将士们出一份工钱,必定不让他们吃亏。” “行。”霍景琛也算是看出来了,江禾曦犟得很,也不客气了,直接应下了。 “这点心你要是喜欢,我把这厨娘送给你如何?”霍景琛眼角睹到一旁吃点心吃得正香的流萤,想到方才江禾曦呆呆的模样,笑道。 江禾曦忙摆手拒绝道:“不用了,这厨娘是霍将军特意从家里带来的,我怎敢夺了去,况且,这点心吃多了也会腻,不必劳烦霍将军了。” “那你要是想吃了,就到将军府来做客就好了。”霍景琛想到什么,眼珠子一转,温声道。 “好!多谢霍将军。”江禾曦忙应下了,生怕他又说些什么令她为难的话来。 一时之间,气氛倒是颇为融洽,两人相视一笑,静默不语。 “江姑娘来了,予白,怎么也不通报我一声。”温见洲未闻其人,先闻其声,突然从霍家前院里走了过来。 “温公。”江禾曦忙站起身来,笑道。 “江姑娘好,许久未见江姑娘,江姑娘愈发精气神了。”温见洲寒暄道。 “我方才听到江姑娘说什么酿酒,这是怎么一回事?”一见江禾曦还要说些什么,温见洲立马打断了,急不可耐道。 江禾曦颇为诧异地看了一眼耳朵如此灵敏的温见洲,道:“温公好耳力,我方才在和霍将军商量合作建造酿酒作坊的事情。” “做生意,我在行!算我一份可好?”闻言,温见洲立马来了精神,十分感兴趣道。 “江姑娘,你可别看我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但我可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我名下的铺子可谓是遍布整个大盛,当初我来荆州,不妨有无恙的原因,但我同时也是来这边做生意的。”温见洲一看江禾曦竟然有些犹豫,立马表明底气。 江禾曦眼睛一亮,眼底浮现狡黠笑意,拍掌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到时候我们酒坊的美酒就拜托温公了。” “好说,好说,都包在我身上了。”温见洲颇为风流地甩了甩扇子,拍着胸口保证道。 看着笑吟吟的温见洲,霍景琛只觉得牙根隐隐发痒,勉强压下心中的不情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温见洲此刻早就整个人都陷进了赚银子大计中了,正和江禾曦商量得起劲,哪里有心思管霍景琛的心情。 “江姑娘,你去年送我的针织衣裳是你自个做的吗?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新奇玩意儿?”温见洲想到什么,好奇道。 “是啊!那是我闲来无事开的针织作坊做的,不过如今天气愈发炎热了,作坊早就停工了,不过温公要是喜欢,我再做些送与你。”江禾曦温声道。 温见洲摇了摇扇子,道:“温某不是向江姑娘讨东西来的,我是想着,这么个好东西,不把它卖到别处可惜了,特别是军营里边,将士们每到寒冬就手脚生冻疮,朝廷给的军费向来不足,这将士们都没有过冬的棉衣。” wap. /129/129014/30012979.html 第34章 温大商人 “这下子可好了,这针织衣裳不仅轻盈,还十分保暖,这手套袜子更是好东西,要是将士们都能用上这些,日后在寒冬腊月时也不会发生冻死人的事情了。” 江禾曦愣住了,惊诧地看着难得一本正经的温见洲,道:“没想到温公如此关爱将士,实在是令我等汗颜。” 温见洲摆了摆手,道:“其实我哪里懂这些,这都是无恙想出来的,只不过他不好意思与你说罢了,朝廷的军费向来不够,霍家常年要补贴将士们,最近无恙银钱不足,没有足够的银子买冬衣,也不好让你吃亏,只好我来做这个恶人了。” 闻言,江禾曦立马看向霍景琛,果然见他心虚地移开了眼,无奈一笑道:“其实这针织衣裳用不了多久棉花,只需要以往棉衣一半左右的棉花足以,况且,我们作坊里的娘子们都熟练得很了,每人每天都能针好几件衣裳,因而花费的银钱并不多。” “反正如今天儿热了起来,这县城里的针织生意也消停了,我们现在可以只做衣裳给将士们,现在开始囤的话,今年冬天肯定够用了。” “那就行了,这第一笔银子我就先垫着了,无恙日后记得还我就是了。”温见洲一个拍掌乐道。 “我估摸着霍家军大概需要五万套冬衣,不过自然是越多越好,就拜托江姑娘费心了。”温见洲心底默默算了算,温声嘱咐道。 江禾曦自然是答应了,抿嘴笑道:“温公好巧的心思,霍将军有你这个军师帮手必定大事必成!” “那当然了,温某可是放弃了京城的风花雪月,就是为了无恙的大业,虽然荆州苦寒,但只要无恙在一日,温某必定跟随到底。”温见洲愈发得意了,状似一脸正气凛然道。 使得江禾曦越发钦佩地看着他,感动不已。 霍景琛冷眼看了一眼装模做样的温见洲,强忍住想要踹人的冲动,咬了咬牙,转而对江禾曦抱拳道:“霍某替将士们先多谢江姑娘了。” “霍将军何必如此,我也是收了银子的,自然会认真办事了。”江禾曦调皮地眨了眨眼,笑道。 “那江姑娘,要不我们先去商量一下建酒坊的事情?毕竟,这事可不简单。”温见洲迫不及待打断道。 江禾曦愣了愣,倒是没想到他这么着急,下意识点了点头,道:“好。” “江姑娘可别怪我心急,这酒坊的生意我早就想插一脚了,但苦于没有秘方,这贵族豪门们又死死握着自己的方子,我又是个嗜酒如命的人,没法子,我只好向北狄人买酒了” “但这北狄人向来是狮子大开口,卖的酒虽好,但贵得很!”温见洲一想到自己这些年来花出去的白花花的银子,就心疼得不行。 “不过现在可好了,有江姑娘在,温某相信,日后我再也不用花冤枉银子了,说不定还能赚遍大盛的酒水银子,毕竟,我可是十分相信江姑娘的实力的!”温见洲不着痕迹地奉承着。 江禾曦嫣然一笑,道:“温公放心好了,我敢保证,我酿出来的酒丝毫不比北狄人的差!日后也必定会实现温公的愿景。” “那可就太好了,温某拭目以待,就等着江姑娘的好消息了!”温见洲愈发高兴了,乐呵呵道。 两人谈笑风生,完全沉浸在了赚银子的宏图大业中去了,这副入迷的模样,旁人丝毫插不进去话。 突然好似有一阵冷风吹过,流萤不禁摸了摸后勃颈,不知为何感觉凉嗖嗖的,下意识疑惑地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霍惊云。 霍惊云默默朝她摇了摇头,偷偷睹了一眼黑脸的主子,示意她最好安静。 流萤却愈发不解了,但到底知道霍惊云肯定不会害她,遂而继续万事不管地认真吃起点心来。 wap. /129/129014/30012980.html 第35章 水泥方子 一队规整的队伍步伐铿锵有力地跑进了平安村,这震慑力十足的画面顿时吸引了平安村小村民们的目光。 “曦姐姐,不好了,不好了,有人要攻打我们村子!快跑啊!”李满福飞奔而来,急得满头大汗。 流萤一听,立刻站起身来,柳眉一竖,尖声道:“什么!在哪里?快带我过去。” 江禾曦忙拦住就要飞奔离开的两人,看着她们不解的样子,无奈道:“满福,是不是你误会了什么,我们村子安全得很,怎么会突然有人要攻打我们村子?” “可是我原本在村头的私塾里念着书的,突然就看到了一大批人跑进我们村子了,还向我们打听曦姐姐在哪里,我们都以为是坏人,没敢告诉他们。” “阿昀他们正拖着那些人曦姐姐,你快趁机逃吧!”李满福越说越着急,不停晃着江禾曦的手臂哀求着。 江禾曦倒是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安抚地摸了摸李满福的小发髻,柔声道:“我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应该是霍将军派来的人,估计没说清楚,倒是让你们误会了。” 李满福却越发一头雾水了,呆呆傻傻地看着江禾曦。 “流萤,我们过去瞧瞧吧!”江禾曦也不解释,干脆转身对流萤嘱咐道。 等到三人走到村口时,果然发现那里聚集了一大批高壮男子和十多个小豆丁。 “姐姐,你怎么来了,你快跑啊!他们要抓你!”江禾昀一看自家姐姐居然自投罗网来了,急得跺脚,忙推着她往村子里面走。 江禾曦稳住身子,也不管急得哇哇大叫的傻弟弟,转而歉意地看着带头的霍惊云道:“霍侍卫,实在是不好意思,家弟尚且年幼无知,若有冒犯,还请霍侍卫与诸位将士们多多包涵。” 霍惊云一看江禾曦终于来了,立马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急出来的汗珠,道:“不碍事,小公子们也是担心江姑娘。” “对了,将军嘱咐我们今日来替江姑娘建酒坊,我们也带了专门的房屋建造匠人,这郑师傅是荆州最好的匠人,手艺十分出众,定能满足江姑娘的要求,江姑娘只管吩咐便是了。” 这时,三个男子站了出来,纷纷问礼。 带头的一个高瘦男子道:“小的性郑名都,这两个都是我的徒弟,郑大和郑二,不知江姑娘是否有计划?” “郑师傅好,我已经画好了房屋构造图,郑师傅这边请。”江禾曦缓缓道。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往江家方向走去,只剩下江禾昀与江禾暄几个小豆丁大眼瞪小眼,仍是迷惑极了。 温馨的农家小院内。 “好!这图纸精巧详细,当真是妙极了!”郑都接过江禾曦递过来的图纸,赞叹不已。 “江姑娘好手艺!这酒坊的布局精妙极了,还有这酿酒模具,实在是精细巧妙,我虽不懂酿酒,但这房屋建造确实稳固极了!” 江禾曦尴尬一笑,毕竟这也不是她自个发明出来的,忙扯开话题道:“不知郑师傅什么时候能完工?” 闻言,郑都渐渐清醒过来,沉吟道:“将军派了一百将士过来,再加上石料充足,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内应该是没问题的。” “对了,郑师傅,我想用一种新材料,不用以前那种夯土做粘合剂,用新方子!”江禾曦想到什么,从盒子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纸张,递给了郑都。 “这是?”郑都疑惑问道。 江禾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耐心解释道:“这是水泥方子,用这种材料建出来的房子既稳固又挡风,还耐侵蚀,房子甚至能保存上百年呢!” 郑都虎躯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脸笑意的江禾曦,只觉得手都在发抖,颤巍巍道:“当真?” “郑师傅一试便知,我何必撒谎骗你。” “要是如此,江姑娘可是我们匠人的大恩人!” 但想到什么,郑都忐忑道:“江姑娘,这方子,可否卖给我?” “虽然我银钱不多,但是我一定尽力凑够银子,绝不让江姑娘吃亏!”郑都生怕江禾曦拒绝,忙补充道。 江禾曦早就料到了这一幕,狡黠道:“我不要银子,我只希望郑师傅给我分成即可,这方子郑师傅可以随便告诉其他人,但是每个人都要付我三成用这水泥赚来的银子。” “但五年之后,我就不再收这笔银子了,郑师傅意下如何?” “好。”郑都虽然不解她的意图,但反正对自己十分有利,忙不迭点头答应了。 郑都哪里知道江禾曦只是不愿意把太多心思花在上面,毕竟人不能太贪心,要是她什么生意都做尽了,估计会遭人记恨! 没看到最近平安村都多了许多生面孔吗?江禾曦想最近她还是低调一些才安全。 “那我们签个契约吧!免得到时候有纠纷。”江禾曦顺势道出目的。 郑都自然不会拒绝,毕竟他也担心这些问题。 两人一拍即合,相视一笑,愈发欣赏起对方来。 这幅架势倒是让一旁的霍惊云惊诧不已,纠结着要不要做些什么。 “好了,郑师傅,我带你们过去吧!”江禾曦根本不给霍惊云纠结的时间,忙道。 “好!” 一行人转移到针织作坊旁边的的空地上,开始了新的宏图大业。 wap. /129/129014/30012981.html 第36章 怀疑 黝黑的幕布笼罩着大地,春天的晚风急切地从山里跑了出来,在农田与村子之间来回跑动,留下来呼呼啦啦的婆娑声,淳朴的平安村愈发染上了静谧的夜晚气息。 但今晚的江家小院气氛却格外热闹,热闹得江禾曦有些受不住了。 “姐姐,你什么时候学会酿酒的,还有,姐姐你怎么突然学会做什么水泥了?我怎么不知道?”江禾暄细细观察了江禾曦许久,但仍然想不明白,干脆直接问道。 闻言,江禾曦僵硬了身子,呆愣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好奇不已的脸庞,沉默了下,随后干巴巴道:“呃,就是,就是爹之前告诉我的,他年轻时曾经救过一位奇人,为了报答爹爹,那位奇人就送了爹爹一本融进他毕生所得的利国利民的方子,但爹后来不慎把那本天书给弄丢了。” “但幸好爹爹曾经跟我讲过一些书里的东西,说是十分重要,我就一直记下了。” “可是,为什么爹爹从来不跟我说这些?”原本乖乖听着的江禾昀坐直了身子,嘟了嘟嘴,不满道。 江禾曦尴尬笑了笑,摸了摸耳垂,道:“你太小了,说了也记不住,爹告诉你也没用,只能告诉我了。” “而且,那都是我小时候的事情了,你们两个那时候还没有出生呢!爹怎么告诉你们!”江禾曦生怕他们还要问下去,忙大声喊着。 一听这话,江禾昀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但是,江禾暄还是有些怀疑,接着问道:“可是,姐姐,你不是向来都不喜欢做饭吗?为什么最近越来越喜欢做吃食了?” “对啊!以前都是娘亲做饭的,姐姐每次都不肯进厨房,就算娘亲逼你,你也不肯学,但是姐姐现在变得好喜欢做饭啊!”江禾昀奶声奶气补充道。 江禾曦愈发头皮发麻了,突然来了主意,眼珠子一转,状似低头更咽道:“这不是没法子的事情吗!爹娘不在了,我只能撑起这个家,要是我还是不肯进厨房,我们还不得活活饿死了!呜呜。” 一看江禾曦居然哭了,两人再也不敢追问了,忙过来安慰她。 “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问了。”江禾暄后悔不已,大声保证着。 “姐姐,都是这样的的错,你打我吧!不要哭了。”江禾昀用小胖手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带着哭腔安慰道。 “嗯。”江禾曦低头应了一声,偷偷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揭过去了。 听到动静从房间走出来的流萤疑惑地看着抱成一团的三人,一头雾水。 “流萤,你等我一会儿,我有事情要嘱咐你。”江禾曦一看见流萤出来了,立马起身走进自己房间。 流萤只得坐下来乖乖等着她,摸了摸两个男童的小脑瓜子。 不一会儿,江禾曦捧着两个楠木匣子走了出来。 “流萤,你还记得我去年秋天让你放在地窖里的那些种子吗?” 流萤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江禾曦满意地笑了笑,接着道:“我打算今年就种这些种子,你明天帮我把这些种子拿出来,然后去里正家买几块地,这是银子。” 流萤接了过来,好奇道:“姑娘,你真的要种李铁柱带回来的种子?荷花姐不是说那些种子都不结果吗?你还是别种了,免得浪费精力。” “不会的,那些可都是好东西,只不过是因为荷花姐不会种罢了,我到时候一定给你们种出好吃的东西来。”江禾曦摆了摆手,神秘笑道。 “我要吃好吃的,姐姐一定要种!”一听到美食,江禾昀立马来了精神,第一个举手赞成。 “我相信姐姐一定能成功。”江禾暄也表明态度道。 流萤一看其他三人都答应了,虽然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但也知道江禾曦倔强的性子,不再说丧气话,点了点头。 “还有,你拿着这些银子,明天去找李大哥,再多找几个帮手,去附近的村子里收粮食,越多越好,我到时候要用来酿酒。” “我明天还要盯着酒坊的事,抽不开身,你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到时候可以和李大哥商量。”想到流萤咋咋呼呼的性子,江禾曦不放心补充道。 “姑娘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这事儿办的漂漂亮亮的!”流萤一见江禾曦竟然把此等重任交给她来统领,兴奋极了,忙应下来。 “还有,我已经答应了李大哥,到时候他会带一些退伍将士过来,以后他们就是我们酿酒作坊的第一批工人了,你看着些,别让其他工人欺负他们,这个匣子的银子,就是接下来的伙食费,你收好了。” “姑娘,你真好!”流萤立马抱住江禾曦大喊一声。 一见江禾曦疑惑地看着她,流萤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道:“姑娘你不知道,我们霍家军里也有不少因为征战沙场而残疾的将士,他们虽然拿到了一笔抚恤金,但朝廷对退伍将士的抚恤金并不多。” “每年将军都要补贴一大笔银子给他们,但是银子总会花光的,他们大多数人因为身体残疾,都找不到活儿,只能守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甚至家里没有地,只能坐吃山空!” 看着流萤更咽不已的样子,江禾曦忙拿出袖子里的帕子,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珠,柔声道:“那你去和霍将军说一声,以后都可以让那些将士们来我这里,我给他们找活儿做,一定不亏待他们!” “姑娘,姑娘。”流萤泣不成声,抱着江禾曦泪流不止。 一看流萤难得伤心如此的模样,江禾昀和江禾暄忍不住偷偷低头抹泪。 一时之间,气氛倒是颇为伤感。 “姑娘,对不住,我失态了。”过来一会儿后,流萤不好意思地抹了一把脸,仍带哭腔道。 “没事。”江禾曦温柔道。 “姑娘,我替将士们多谢你!”说着,流萤突然跪了下来。 这下子可把江禾曦吓坏了,忙扶起她,急声道:“流萤,你快起来,这是做什么,你要是再这样,以后我还哪里敢让你替我做事。” 闻言,流萤立马站了起来,抱着江禾曦撒娇道:“姑娘不许扔下我!我这辈子都赖定姑娘了!” 江禾曦哭笑不得地点了点流萤的鼻子,但笑不语。 窗外的晚风依然不停地拍打着木质的窗子,显得屋内的气氛愈发静默,但方才的伤感仿佛只是几人的错觉,已经随着晚风消逝了,一时半会只剩下浓浓的暖意温馨。 清晨的第一缕晨光投映在江家的小院子里,映照在素衣姑娘的纤细背影中。 “江姑娘,你在家里吗?”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女子的呼喊声。 江禾曦放下手里的动作,擦了擦手,忙小跑到门口开门。 “静娘,快进来,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吗?”江禾曦诧异地看着眼前难得登门拜访的一身绿衣的静娘,但还是立马热情地邀请她进屋子里。 一坐下来,静娘就忍不住道出今天来的目的。 “江姑娘,是这样的,我们私塾里的夫子如今就我一个,但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村里的人竟然同意了把小姑娘们也送来念书,说是识几个字也好,总比做睁眼瞎强!” “以前无论我和你怎么劝,他们都置之不理,如今可好,都一窝蜂地赶过来了!”说到这,静娘是既甜蜜又担心,心情复杂得很。 “但是,村里就我一个夫子,压根就不够人手,这下可怎么办?”静娘一想到挤在自家门口想把小姑娘送进私塾的几个村民,都要急得冒火了。 江禾曦闻言神色倒是舒展了下来,语调不自觉上扬,道:“我估摸着是因为最近我不是让兰花跟我识字吗?村里人估计是知道我想把她培养成针织作坊的小掌柜,这下子家里有小娘子的自然也想把她们送去识字,也许也想让她们以后能做点什么。” “静娘,这是好事!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静娘苦笑一声,道:“江姑娘,我知道这是难得的好事,可是私塾里就我一个人,总不能把男孩女孩们放到一个房间里教学吧?村里人就是想让我把她们分开,可我只有两双手,哪里做得来这个!” “没事,到时候我再给你找个帮手,多寻个夫子回来就行了,你就先回去吧!我这几天一定给你找一个。”江禾曦耐心安慰道。 听到承诺,静娘总算是放下心来,感激道:“那就麻烦你了,江姑娘。” “没事,没事。” 送走了静娘,江禾曦也没心思继续摆弄这些种子了,满心眼里都在想怎样才能找到一个好夫子。 这时,在后院帮忙喂鸡的陈栓子跑了出来。 “曦姐姐,鸡鸭我都喂好了,我帮你处理种子吧!” 江禾曦回过神来,笑道:“行!你帮我把这玉米都剥成玉米粒,对,就是这样。” 陈栓子根据江禾曦的指导认真剥起玉米来。 “栓子,你知道这十里八乡有没有学识渊博的夫子?”犹豫了一下,江禾曦决定打听一下曾经混迹县城的陈栓子。 wap. /129/129014/30012982.html 第37章 谢夫子 “夫子?那我不太清楚,不过,谢言大哥以前可是举人!我听贵哥说他十六岁就中举了!可厉害了,不过因为流放的原因,他的功名都被剥夺了,以后也很难走科举的路。” “我们都不敢在他面前说这些,不过谢叔说谢大哥早就不报妄想了,只是觉得有些可惜罢了。” 江禾曦倒是意外极了,不过一想到那个虽然身处底层却依旧青衫洁净,姿态从容的翩翩公子,转念一想,也是十分合理。 眼珠子一转,江禾曦狡黠地笑了笑,在陈栓子耳边以蛊惑的语气说道:“栓子,你说,谢言会不会愿意在我们村子里当夫子,我保证,这待遇必定比做泥匠好一千倍!” 陈栓子闻言瞪大了双眼,直到看到江禾曦认真的神色后,急急忙忙道:“当然愿意了!曦姐姐你不要哄我,我这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谢大哥去。” 话音刚落陈栓子就像风一样转眼就没了人影,只剩下疾风扬起的些许灰尘。 江禾曦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总算解决了一个难题,定了定心神,继续忙活起来。 不一会儿,陈栓子带着些许茫然的谢言携手上门了。 “江姑娘。” 江禾曦一抬头,就看到一身藏蓝色短打的谢言端着身子站在她面前,男子高瘦的的身姿立如松柏,清隽的眉眼格外秀雅,即使是一身短打也掩盖不了他满身的儒雅气息。 江禾曦暗暗点了点头,笑道:“谢公子来了,坐。” “想必栓子也与你说了,我们私塾如今缺夫子,听闻谢公子曾经竟然是举人,实在是令我等钦佩,让谢公子做泥匠实在是埋没了谢公子的英才。” “其实我们私塾里的夫子挺轻松的,只需要教孩子们识字念书便可,反正村里人对他们的要求就这么多,其余的皆看个人造化了,谢公子不必觉得有压力。” “我愿意每月以五两银子聘请谢公子当我们私塾的夫子,不知谢公子意下如何?” 说完,江禾曦略微忐忑地看着谢言,生怕他拒绝了,毕竟到时候在附近找个夫子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谁让这边向来教育落后呢! 谢言微微一笑,刹那间仿佛山花烂漫,沁人心脾。 “江姑娘,此事我应下了,多谢江姑娘。” “那就好,那就好!那你明日能开始了吗?” “不是我催你,是因为这事实在是急得很,孩子们等不了这些!”担心谢言多想,江禾曦忙解释道。 看到眼前难得紧张的姑娘,谢言眼底浮现淡淡笑意,用优美低哑的嗓音说道:“江姑娘不必客气,谢某明白,明日我就去私塾里当值。” “那就好,麻烦你了。”见他终于答应了,江禾曦松了一口气,笑盈盈道。 “江姑娘这是在做什么?我从未见过这些,倒是有趣得很。”谢言看到满院子的种子,好奇极了。 江禾曦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耐心解释道:“这些都是铁柱哥从北狄带回来的种子,我特意问他要了许多,打算这几天就种上。” “那我也来帮忙吧!江姑娘告诉我怎么做即可,这样也能动作快些。”谢言也不问她为什么要种这些看起来就不靠谱的种子,反而想要帮忙。 江禾曦立马捣蒜般点了点头,道:“那就劳烦你了,就是把这些玉米剥成粒,还有把这土豆切成块就行!这红薯我自己来弄。” “好的。” 谢言一一应下了,专心地和陈栓子一起帮江禾曦摆弄起种子来。 一时之间,忙活的速度大大提升,使得江禾曦裂开了嘴角。 wap. /129/129014/30012983.html 第38章 厚脸皮 “曦姐姐,我们都弄好了。”陈栓子大喊一声。 江禾曦转头看了一眼,见着两人把所有玉米都剥好了,再看看谢言按照自己嘱咐,顺着发芽的一端切成块状的土豆,满意地点了点头。 “走吧!我们种东西去。” 三人拿着一大堆东西浩浩荡荡地走到农田处。 农田里早就布满了忙活的村民们,大家伙都在热火朝天地锄着地,为新的新的一年做好准备。 “栓子,我待会来锄地挖坑,你把玉米放进去,每个洞放三四粒就好了。”江禾曦也不墨迹,反而劲头十足,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陈栓子细细嘱咐着。 陈栓子立马松了一口气,咧开嘴大喊一声:“好!” “阿言,你帮我在旁边那块地垄沟吧!就是把土垄起来,然后把那些切成块的土豆一个坑方一块就好了,两个坑之间大概隔一个手掌宽就行了。”江禾曦转而用手比划教谢言如何垄沟。 谢言略微思索了下,随即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三人开始种地大战,一口气奋战到底,直到日头渐渐高挂蔚蓝色天空的正中央方才完成了今日的任务。 看着眼前育好苗而十分整齐划一的红薯地,垄好地种上土豆的湿润润的一小块地,隔一段距离种满玉米的黄土地,江禾曦满意地点了点头,灿然一笑。 “今天辛苦你们了,中午就来我家吃午饭吧!走吧!我们回家吃饭去。”江禾曦用帕子擦拭了下额头沁出来的细汗,对着两人感激地笑了笑,神色舒展道。 两人自然是应下了。 三人疲倦且愉悦地满载而归,朝着江家的方向慢悠悠地走回去。 “姑娘,你回来了!我听静娘说你去种地去了,就想着你还没有吃午饭,我就过来给你做饭了,姑娘,你不介意吧?”李兰花一看江禾曦回来了,忙小跑过来忐忑道。 江禾曦抬头一看,只见李兰花不安地看着她,眼神颇为闪躲,不禁眉开眼笑道:“当然不会了,我还要多谢你呢!要不然阿昀和阿暄估计都饿坏了。” “姐姐,我和阿暄都乖乖等你回来才吃饭呢!”一看自家姐姐终于回来了,江禾昀迈着小短腿跑过来,一脸求表扬的傲娇模样。 江禾暄也走过来一脸期待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笑着点了点江禾昀的小鼻子,摸了摸江禾暄的小发髻,不由得逗他们道:“我们家阿昀和阿暄真乖!” “好了,快吃饭吧!估计大伙儿都饿坏了。”江禾曦转身对着手脚无措的陈栓子和谢言安抚一笑,柔声道。 几人纷纷点了点头,收拾好自个后围坐在江家的红木饭桌上。 就在众人安心享受佳肴时,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响起来。 “江姑娘在家吗?我是兰花她二婶,江姑娘快开门!” 几人面面相觑,特别是李兰花,窘迫地脚趾头都蜷缩起来了,双颊更是红得似血,低着头不敢看江禾曦。 江禾曦一看她这样子,没说什么,反而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臂,温和道:“我去看看,你们继续吃饭吧!” 一打开门,只见李兰花的二婶江桂香一脸谄媚地看着她,手里还拽着她的小女儿李梅花。 “婶子,你有什么事吗?”江禾曦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尴尬得脸色通红的李梅花,慢悠悠道。 “江姑娘,要不先让我们进去再说话。”江桂香趁机挤进了江家的院子里,拉着李梅花大步走进屋子去。 江禾曦只得马上关上门,紧跟上去,生怕这难缠的妇人做出些什么麻烦举动来。 “哎呀!兰花也在呢!还坐在这儿吃饭啊!”一看见李兰花静静坐在里头,江桂香阴阳怪气地盯着她,皮笑肉不笑道。 “二婶。”看着这幅熟悉的面孔,李兰花下意识抖了抖肩膀,低头喏喏道。 “你这副样子做给谁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呢!你吃我的住我的,还敢给我脸色看!别以为你傍上了江姑娘,就神气上天了!你再怎么样,也是那枝头的麻雀!真以为自个是落难的凤凰啊!”江桂香一看她这怯懦的模样,更加生气了,直接大步走过去掐着她的手臂气狠狠道。 江禾曦忙拉开两人,用身子挡住江桂香的攻击,黛眉一竖,护短道:“婶子这是做什么!兰花帮我做活了,我留她下来吃饭有什么不对,再说了,兰花向来乖巧懂事,哪里会不敬重婶子,我看,婶子是想多了!” “江姑娘,你可别被她这幅无害的样子给骗了!你不知道啊!在家里,她可是使劲得偷懒,不是说今天没力气砍柴,就是说没精神挑水!她都这般大了,怎么可能没有力气,这不是糊弄人吗!”江桂香想凑过去拉着江禾曦的手,却被她毫不留情地躲开了,转而死死盯着李兰花假笑道。 江禾曦却不吃她这一套,安抚性地拍了拍李兰花颤抖的肩膀,严肃道:“我也知道婶子在家里是怎么虐待兰花的,我是个外人,没资格劝您善良点,可怜可怜兰花这没爹没娘的孩子,但她现在在我这儿,就是我家的人!我当然要让她吃得饱饱的,还请婶子慎言慎行!” “江姑娘,你可是冤枉我了!她从小就没爹娘了,可是我好心把她接过来的!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她拉扯长大了,我可没亏待过她!要不然,她可得饿死了!”一看江禾曦冷脸了,江桂香忙找借口道。 江禾曦摆了摆手,不想再跟她攀扯这些有的没的,冷声道:“婶子有话直说吧!今儿找我什么事?” 闻言,江桂香讪讪一笑,一把拽过一旁低头不语的李梅花,大声道:“我听说江姑娘把兰花这丫头片子收为徒弟了,这笨丫头有什么好教的!江姑娘还不如看看我们家梅花,我们家梅花打小就聪明伶俐,保准比兰花好一万倍!江姑娘不如把梅花也给收了吧?” “再说了,我和江姑娘都姓江,这五百年前说不定还是一家人!这一家人哪有两家话,我们这关系可不比兰花这外人亲近多了吗?”江桂香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一脸骄矜自得的模样,只差没把鼻孔朝上天去了。 wap. /129/129014/30012984.html 第39章 被讹 江禾曦立即气笑了,好整以暇地看着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江桂香,悠悠道:“兰花可不是我的徒弟,她不过是我招来的小掌柜罢了,我这儿人数早就够了,婶子还是把梅花带到别处去吧!我这尊小庙容不下你们的大佛!” “可是,我们梅花多好啊!江姑娘可不能错过了!要是实在不行的话,把李兰花赶走了,让我们梅花接上去也行啊!”江桂香不死心道。 这下子,就连江禾昀和江禾暄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实在不明白她怎么有这么大的脸!竟然敢说出这些不要脸的话来! “娘!你别说了,江姑娘,大姐,对不住!打扰你们了!”李梅花熬不住众人充满讥笑的意味深长的眼神,歉意地看了看江禾曦和低头不语的李兰花,随后大力甩开江桂香的手,捂着脸跑了出去。 一看自己的女儿竟然跑了,这可把江桂香气坏了,骂咧咧道:“梅花,你这死丫头!跑什么,你给我回来!” “江姑娘,这孩子今儿可能是受什么刺激了,往日可乖巧了,你别放在心上啊!我去说说她,明儿再带她过来找你!”江桂香朝着江禾曦讨好一笑,随后怒气冲冲地追了上去。 众人皆无语地看着她急哄哄的背影,简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姑娘,对不住!是我连累你了。”李兰花抹了抹眼角的泪珠,愧疚不已,说着就要跪下来。 江禾曦忙扶住她,没好气道:“你啊!有我在,你怕她做什么!以后,她要是再敢欺负你,你就来告诉我,我给你做主!你以后也得给我争气些,不要再这般怯懦胆小了!” “再说了,我可就你一个小掌柜,你可别被人家说几句就撂担子不干了!你给我撑住了!别理你二婶那浑人。”生怕李兰花架不住江桂香的威胁,江禾曦忙补充道。 李兰花破涕为笑,小鸡啄米般忙点头。 几人纷纷友好一笑,继续专心吃午饭了。 就在江禾曦想要休息时,陈栓子又跑过来告诉她一个坏消息。 “曦姐姐,不好了,流萤姐姐出事了!” 一听这话,江禾曦的瞌睡虫立马跑了,即刻站起身来跑了出去,急声道:“流萤怎么了?” “流萤姐姐和铁柱哥他们被大兴村的人围住了,说是流萤姐姐欺负他们村子里的妇人了,要找我们要个说法呢!曦姐姐,我们怎么办啊?”陈栓子气喘吁吁道。 “走,你快去找里正,让他带些人过去,我现在和阿言先过去看看。”江禾曦倒是镇定下来了,毕竟她相信流萤不是这么莽撞的人,沉声嘱咐道。 听到动静赶过来的谢言看到江禾曦询问性地看着他,默默点了点头。 两人立马套上马车,往大兴村的方向赶去。 原本忙于春耕的大兴村今天格外的热闹,特别是村东头的陈火飞家里。 “李水仙,你少装蒜了,我根本就没有碰到你,你肚子疼怎么可能是因为我!”流萤十分气愤地瞪着眼前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妇人。 “相公,你看她,明明推了我,还这般嚣张,我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怎么办啊!”李水仙把头埋在陈火飞的肩膀处,趁众人不注意挑衅地看了一眼流萤。 流萤立刻就像炸毛的野猫,气得牙根发痒,死死盯着李水仙。 “媳妇你别怕!就算他们有银子又怎么样!敢伤我陈火飞的儿子,我定要他们吃不了兜着走!”陈火飞愈发生气了,黑着脸瞪着流萤一群人。 “陈兄弟,都说了这是误会了,我们压根就没有靠近李水仙,明明就是她刚才自己站不稳摔倒了,关我们什么事!”李铁柱勉强压下心头的不耐烦,陪笑道。 一旁的李铁牛立马应和道:“就是,我们刚才只是在院子栅栏外边喊了一声,根本就没有进去,明明就是李水仙怀恨在心!她自个因为放火烧屋子不成被里正赶出了村子,却不思悔改,重新嫁人了还不安生!还想要陷害流萤姐!” “李水仙,你可真是死不悔改!我们刚才都没有进你们院子里,明明是你看到我们了,自己主动走过来的,还要恶言挑衅我们,我们不想理你,你竟然干脆倒地不起了!还敢说是我们推了你!你要不要脸啊!”一想到方才的恶心画面,李铁牛立即涨红了脸气呼呼瞪着李水仙道。 流萤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眼神闪躲,不敢与她对视的李水仙,缓缓道:“李水仙!你不就是怨恨姑娘和我把你揪出来了吗?但那都是你自找的!谁让你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就必须付出代价!” “我看你是安生日子过多了,放火不成,竟然还敢陷害我,我看你是忘记了你之前的下场了!怎么,被赶出平安村还不够,还想着离开这大兴村了是不?” “我霍流萤可不怕你!你敢讹我,就得拿出证据来!” “相公!你听听这是人话吗?自从我嫁了你,我就安安分分的,我每天用心伺候公公婆婆,还要忙活一大堆家务活,我现在更是怀了你们陈家的大孙子!这可是陈家头一个儿子啊!我哪里敢拿他来陷害人啊!”李水仙紧紧抓着陈火飞的手臂,歇斯底里哭喊着。 “而且,自从怀孕后,我就再也不想从前的事情了,就想着一心一意跟着你,以后生个大胖小子,好好过日子,把以前那些不如意的事情都忘了!” 闻言,原本内心有些动摇怀疑的陈火飞虎躯一震,下意识摸了摸李水仙尚不显怀的肚子,转身咬牙切齿地瞪着流萤一群人,道:“你们来我们村子里收粮食就应该安安分分地收粮食,做什么要惹我娘子!要是我的儿子出事了,你们就别想走出大兴村!” 这时,被人从田地里喊回来的陈婆子踉踉跄跄地推开围观的村民跑了进来,一看见摊在地上的李水仙,立刻扑过来哭天喊地道:“李氏,我的大孙子呢!他有没有出事?” “娘!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们母子俩差点就没命了,你要是再晚来一步,就再也看不到你的孙子了!”一看胡搅蛮缠的陈婆子回来了,李水仙马上哭唧唧地上眼药。 陈婆子一听,横眉一竖,皱巴巴的老脸阴恻恻地盯着流萤几人,怒道:“哪来的外乡人!竟然敢打伤我的大孙子,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说着,陈婆子大喊一声,就要冲过去撕扯流萤的白皙脸庞。 敏捷如流萤,又怎么被这老婆子给伤了,轻易一个闪身就躲过了她的攻击,还顺势擒住了这恶毒的老婆子。 “你快放开我娘!”一看流萤竟然抓住了自家老娘,陈文飞怒气冲冲道。 流萤一听,立马松开了手,一个壮硕的身姿嘭的一声倒在了黄土地上,扬起了阵阵灰尘。 “哎呦!我的老腰啊!陈火飞,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扶我起来!”陈婆子一看自己的儿子竟然眼睁睁看着自己躺在地上,气得浑身发抖,大喊一声。 陈火飞忙不迭扶起骂骂咧咧的陈婆子。 “你这个女娃子当真恶毒!不仅要害我的大孙子,连我一个老婆子也不放过!乡亲们!你们快看啊!这外乡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要害了我们陈家的香火苗啊!” “老头子,你睁开眼睛看看啊!你死了,别人就欺负你的媳妇儿子了,我这苦命的老婆子啊!老天爷,你怎么不开眼啊!” 陈婆子撒泼打滚,一连串的哭喊声响起,惹得流萤脸色立马黑了。 “好了,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流萤忍不住了,不耐烦道。 陈婆子偷偷地得意笑了笑,状似伤心地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狮子大开口道:“我们陈家的独苗差点死在你们手里,你们可不得赔一大笔银子给我们,我也不多要,你们就赔我们一百两银子吧!” 闻言,流萤一群人皆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不要脸的老婆子,就连围观的村民们也神色古怪地看着她,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这陈婆子可真开得了口,一百两银子!她怎么不去抢啊!”一个中年男子小声嘀咕着。 “但那李氏肚子里的可是他们陈家的独苗!这陈火飞都气走了两个媳妇了,这个可是唯一怀上的,可不得尊贵养着。”一旁的绿衣妇人却晃了晃脑袋,八卦道。 “我看这李氏说不定真是自个故意倒下的,毕竟她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穿的花枝招展的,怀孕了还不安生,每天扭着身子在村子里晃悠,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一个青衣妇人气狠狠地盯着垂头抹泪的李水仙不屑道。 “但她再怎么样也不会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做文章吧?那可是她留在陈家的保命符!”旁边的年轻妇人接过话来,犹豫道。 “哪有什么保命符!那陈婆子可不是吃素的,没看她都赶走了两个媳妇了吗?就她那蹉跎人的性子,我看着李水仙说不定是故意想把这孩子给弄掉了,好逃出去呢!毕竟当初她可是被陈火飞给骗回来的。”青衣妇人皮笑肉不笑接着道。 wap. /129/129014/30012985.html 第40章 落幕 闻言,流萤直接气笑了,好整以暇地看着一脸嚣张的陈婆子,慢悠悠道:“我看你们是白日梦做多了,都出现幻觉了,竟然敢敲诈我,我问你们想怎么样,意思是问你们想报官府还是想直接认错,不是让你们在这里恶心我!” “哪来的女娃子,口气这般大,竟然敢欺负我们大兴村的人!” 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响起,众人好奇转头一看,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矮胖男子拄着拐杖颤悠悠地走了过来。 “你是?”流萤疑惑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一群人。 老爷子微微颔首,精神抖擞道:“老朽乃是这大兴村的里正,你们这些外乡人,收粮食就收粮食,做什么要欺负我们大兴村的人!” “这位里正大叔却言重了,我们可没有欺负你们村的人,我们是被你们村的人给诬陷了,明明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却被人陷害推了她一把,难不成这就是你们大兴村的风气?专门欺负外乡人!”沉默已久的李铁柱按捺不住了,沉声道。 “就是,明明就是你们人多势众,想要欺负我们,这婆子还不要脸地讹我们银子,我看你们就是一伙的!都想要仗着人多逼迫我们就范!”早就忍无可忍李铁牛立马站了出来,瞪着老里正大声附和着。 “你们胡说!三叔公才不是这样的人!”老里正旁边的半大小子大声反驳道。 老里正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在意,转而认真地扫了一眼流萤一群人,道:“你们说我们故意讹你们,你们可有证据,虽然这李氏向来不安分,但她作为娘亲,又怎会拿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 “那里正大叔说我们推了李水仙,又可有证据,而且,这表面安分的人心里说不出有多恶毒呢!” 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众人好奇望去,只见一个素衣女子娉娉袅袅地漫步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清秀的高大男子。 “姑娘,你怎了来了?”流萤一看到江禾曦,眼前一亮,喜笑颜开地小跑过去。 江禾曦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肩膀,扫了一眼眼神闪躲不敢看她的李水仙,转而认真地看着老里正道:“里正大叔你好,小女子姓江名禾曦,乃是平安村的村民,也是此次收粮食的东家。” “原来就是你这个女娃子搞出来的事情。”老里正哼了一声,眼神不善地看着一脸笑意从容的江禾曦。 “里正大叔恐怕误会了,我们这几天都是按照规矩收粮食的,我们都收了这十里八乡的粮食,倒是从未发生过什么纠纷呢。”江禾曦也不在意老里正阴阳怪气的态度,反而笑盈盈道。 老里正胡子一翘,横眉竖眼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大兴村故意找茬是吧?” “我可没这么说,里正大叔你可不要误会了,晚辈只不过是想提醒一下你,留意不要被某些人利用了,免得到时候成为别人手里的利刃,误伤了无辜之人。”江禾曦笑眯眯地看着一脸怒气的老里正,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愈发心虚的李水仙,慢悠悠道。 老里正若有所思,但仍一副不好商量的语气道:“反正这事是因你们而起的,你们说说,该怎么解决吧。我们大兴村可不是任人欺负的!” “自然是要找出真相了,不是我自夸,我们家流萤向来懂事善良,而且极有分寸,绝对不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她的为人我估计诸位也是有目共睹的,敢问今儿收粮食时我们家流萤可有缺斤少两?可有对大伙儿不敬?可有仗势欺人?”江禾曦看了一眼四周,语气恳切道。 闻言,村民们皆窃窃私语起来。 “那倒是,这流萤姑娘跟我买粮食时客气得很,就算是我卖的少,她也没有不高兴,反而十分热情地给我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颤巍巍道。 “是啊!我听我娘家兄弟说,他们前几天也去我娘家那边收粮食了,价格比县里也没差多少!是个厚道人。”一个红衣妇人大声喊道。 方才的青衣妇人附和道:“就是,我方才卖粮食时人家姑娘可是有礼貌得很,不像某些人,整日鼻孔朝天,跟斗鸡眼似的,我看她们都是好人,大伙儿可别被某些人表面的无害给蒙蔽双眼了!” 江禾曦适时道:“里正大叔,你也听到了,我们可都是厚道人,从来没有欺负过诸位乡亲,不信的话,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我江禾曦开了这么久的针织作坊,向来敢作敢当,绝对不会包庇自己人。” “哎呀!原来你就是平安村的江姑娘,我们家小姑子不就是在你们那儿做活儿吗?”青衣妇人热切地拉着江禾曦的手道。 惹得江禾曦不解地看着她,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笑道:“不知这位婶子是?” “我是张梅英娘家嫂子,就是你们村的张寡妇的大嫂,她可跟我们说了,说这江姑娘可是个大好人!不仅让她们村的妇人姑娘们都去作坊上做工,更是自己出银子带头办私塾呢!” “里正,你不是一直想把狗蛋送去平安村的私塾吗?那私塾就是江姑娘开的!这下子可真是瞌睡就来了枕头,巧得很啊!” 一听这话,江禾曦笑得别有深意,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颇为尴尬的老里正,特意大声道:“我们平安村的私塾最近多招了一位夫子,就是这位谢夫子,各位乡亲们要是想把孩子们送过来,我们一定尽我们所能培育孩子们。” 沉默许久的谢言顺势站了出来,朝大伙儿鞠了鞠身子,端的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形象。 村民们忙躲过他的行礼,看着这清俊斯文的年轻夫子,想到家里的熊孩子,不由得心动了。 江禾曦一直在注意众人的情绪,哪里看不出他们脸上的意动,不做声色地勾了勾嘴角,心情愈发轻松。 “里正大叔,我看这位婶子一家实在是不放心,要不我先让人去请一个大夫吧!也好看看肚子里的孩子,以防万一也好。” 李水仙一听这话,神色愈发慌张了,结结巴巴道:“不,不用了,我已经好多了。” “你方才不是疼得满地打滚吗?还是好好看看吧!免得到时候说是我耽误了你的大儿子!”流萤一看她这幅鬼样,皮笑肉不笑道。 陈婆子倒是高兴得很,毕竟江禾曦一看就是不缺银子的主,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假意劝道:“就是啊!李氏,我的大孙子要紧,还是请个大夫瞧瞧。” 又转而对着江禾曦讨好一笑,谄媚道:“还是江姑娘想得周到,反正江姑娘是个大善人,肯定不会赖账的!” 江禾曦当做没听见她话里的未尽之语,也不管李水仙满脸不情愿的样子,转头向李铁牛吩咐道:“铁牛,你去请这十里八乡最好的大夫来,和谢夫子驾马车去,这样快一些。” “好的,曦姐姐。”李铁牛大声应下了。 谢言朝江禾曦微微点了点头,带着李铁牛离开了。 一炷香时间后,谢言拉着一个老大夫了。 “慢点,慢点,我老头子都快被颠得散架了!”老大夫拉了拉就要垂落的衣裳,抱着药箱子颇为悲切道。 “葛大夫,你竟然亲自来了!”老里正一看见老大夫,忙过来寒暄。 葛大夫摆了摆手,转而看向最瞩目的江禾曦,没好气道:“病人在哪里?” “在这,在这儿!”陈婆子立马大声嚷嚷着。 葛大夫一看跟没事人一样的李水仙,不禁暗戳戳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我还以为要生了呢!没想到肚子还没显怀呢!这么紧张做什么!” 陈婆子也不敢反驳,讪讪一笑。 就连老里正也尴尬地转过身去,状似无事发生的样子抬头看天。 葛大夫也不管李水仙抗拒的眼神,直接按住她的手把脉。 “胡闹!这妇人压根就没有怀孕!真是岂有此理!你们简直是在浪费我老头子的时间!” 众人皆惊讶地看着怒气冲冲的葛大夫和面无血色的李水仙,不知想到什么,脸色皆有些古怪。 “什么!李氏,你竟然敢骗我们,你这个不要脸的赔钱货!” 陈婆子一听,只觉得天旋地转,她的大孙子竟然是假的,死死盯着低头不语的李水仙,忍不住跑过去扯她的头发。 李水仙忙闪躲着她的攻击,但陈婆子是什么人,她可是大兴村有名的泼妇,就没有她打不赢的架,李水仙哪里是她的对手。 不一会儿,李水仙的头发就被陈婆子扯成鸡窝,又脏又乱。 处在呆愣中的陈火飞突然惊醒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往日温柔小意的李水仙,死死握着她的肩膀咬牙切齿道:“李水仙,你肚子里到底有没有我的孩子!” “大朗!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她就是个骗子!故意跟你说她怀孕了,就是为了赖在我们家里!”陈婆子痛心疾首道。 闻言,陈火飞愣住了,眼睛里顿时没了光亮,脸色一片苍白。 wap. /129/129014/30012986.html 第41章 山猎 “相公!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过日子的,这个大夫肯定是江氏串通好的,就是为了拆散我们!你要相信我啊!”李水仙这下子是真的害怕了,抓着陈火飞歇斯底里哭喊道。 陈婆子一把扯开她,毫不留情地推了她一把,恶声恶气道:“李氏,你给我滚!我们陈家没有你这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从今以后,你就不是我们陈家的媳妇了,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离我家大朗远点!” “你以为我稀罕你们家啊!你这个老不死的恶婆子!你们家的媳妇都是被你给逼走的,要不是你一直看我不顺眼,说我是不会下蛋的母鸡!我会撒谎说我怀孕了吗!都是你逼我的!活该你们陈家断子绝孙,你这个老虔婆,我诅咒你一辈子都抱不了孙子!” 一看众人都鄙夷地看着她,李水仙干脆豁出去了,一脸讥讽地看着脸色狰狞的陈婆子。 陈婆子还想骂些什么,却被陈火飞拦住了,一看到自家儿子惨白的脸色,只得压下心头的不情愿。 “李氏,你走吧,从今往后,我们再无瓜葛。”陈火飞面无表情道。 李水仙也没说什么,脸色苍白地垂落在地,一脸萧瑟。 “江姑娘,此事是我们大兴村误会你了,我陈川向你们道歉!”老里正早已羞愧得脸色通红,就要颤巍巍跪下来。 江禾曦忙拦住他,急声道:“里正大叔这是折煞我也,这也不是你们的错,不必如此。” “没错!老陈,这也是我们平安村教导无方,出了个恶女子!” 李天林带着一群人声势浩大地走了过来。 “老李,你怎么来了?”陈川惊诧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李天林。 李天林爽朗一笑,道:“我听闻铁柱他们收粮食时遇到麻烦了,就赶紧过来看看。” “老陈,这事不怪你,你就别自责了,想当初,我把李水仙赶出村子里,没想到她居然嫁到你们村子里了,都是孽缘啊!”一看到倒地不起的李水仙,李天林叹了一口气,感慨万千道。 陈川愈发不好意思了,尴尬地笑了笑,喉咙仿佛堵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与他打了几十年交道的李天林哪里看不出这老伙计的窘迫,也不多说什么客气话,只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大方笑意。 一看平安村的人都来了,李水仙也没有脸面继续留下来的,接过陈火飞刚刚收拾好递给她的包袱,无声地离开了。 平安村的人见事情解决了,也纷纷告辞了。 空旷宽阔的房屋内,几个男子正和一个素衣女子低声交谈着。 “江姑娘,你看这酿酒作坊可有什么差错?”郑都指着偌大的作坊笑道。 江禾曦看着几乎与图纸完美无缺的房屋,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这酒坊做的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辛苦郑师傅和诸位匠人们了。” “哪里哪里,都是多亏了江姑娘的水泥方子,要不然,这酒坊也不会建造得如此快速。”郑都摆了摆手,骄矜又谦虚道。 但想到什么,话音一转,郑都好奇问道:“江姑娘,冒昧问一下,你是怎么想出这个法子的,我郑某做了几十年的工匠,都没想出这个法子。” “我不是怀疑江姑娘什么,郑某纯粹只是好奇罢了。”生怕江禾曦误会他目的不纯,郑都忙急声解释道。 江禾曦心中浮现无奈,但看到前方几双好奇的眼睛,尴尬笑了笑,故作镇定道:“其实这是我爹告诉我的,我爹生前曾经遇到一位高人,是那位高人指点他的。” 江禾曦只能搬出应付江禾昀兄弟俩的那一套,她总不能说这是我在高中化学课上学回来的吧!那可真是掉马甲了! 闻言,郑都等人不由得想起江禾曦父母双亡的噩耗,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话了,此事揭过再不敢提。 这时,流萤兴高采烈地跑了进来。 “姑娘,将军来了,要见你呢!我们快过去吧!” 江禾曦大松了一口气,笑道:“郑师傅,今天我也看得差不多了,那就先这样吧!要是有什么问题你尽管来找我,我先失陪了。” “行,江姑娘你先忙吧!我这里也快收尾了,再摆弄摆弄就行了。”郑都也不含糊,直接放人离开。 江禾曦一走出酒坊,就看到霍景琛难得一身蓝衣端站在不远处。 男子眉眼温柔地抚摸着手下的汗血宝马,沁凉的春风微微吹起了男子黑缎子般的额发,落在了男子潋滟生波的眼角处。 “霍将军。”江禾曦定了定心神,漫步走了过去。 闻言,霍景琛下意识抬头,看到熟悉的身影后,微微一笑,定定地看着她。 “不知霍将军有何贵干?” 霍景琛松开了手下的骏马,拍了拍它,血红的宝马立刻欢快地撒腿小跑离去。 “春天到了,这山里的野味渐渐肥硕,将士们许久未开荤了,我带他们来打猎,经过你这里,就来看看你。” 一听到打猎,江禾曦眼前一亮,不由出声询问:“我也想去,我还没打过猎呢!” “行。”霍景琛原本有些犹豫,但转念一想,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笑着答应了。 江禾曦见他答应了,差点没乐得蹦跶起来,勉强压下心中的狂喜,朝着众人友好一笑,留下一句“那我先回去换衣裳。”就拉着流萤大步离开了。 一盏茶功夫过后,江禾曦携着流萤翩翩而至。 霍景琛抬头一看,只见原本一身素衣的姑娘换上了一身黑色男子短衣,长发高高挽起,束成男子发髻,一旁的流萤亦是如此打扮。 霍景琛挑了挑眉,但没说什么,只把手放在嘴边“吁”的一声吹了个口哨,高大骏马一听立马屁颠屁颠地过来了。 哗啦一声,霍景琛一个灵活翻身上马,随后伸出大掌递向一脸茫然的江禾曦。 “怎么?你不会骑马,自然只能我带你了。”男子略带笑意的优美低哑的嗓音响起。 江禾曦下意识看了一眼同样茫然的流萤,压下心头的复杂情绪,大大方方地窝着霍景琛的手跃上了高头骏马,几乎坐在了霍景琛怀里。 感受到陌生的男子气息,江禾曦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不由得有些后悔了。 霍景琛低头看到女子通红的耳垂,愉悦的笑声从胸腔震动出来,惹得怀里的女子耳垂愈发殷红,双颊更是红得似血。 “快些走吧!还愣着做什么!”女子羞恼的娇憨声响起。 霍景琛大笑一声,夹紧马背倏忽奔向葱绿山林。 流萤一随人立马快马加鞭跟了上去。 长满高大乔木的细小山道内,一匹矫健灵活的骏马奔驰在翠绿的深林中。 高大的蓝衣男子一手紧紧拽着马绳,一手虚扶着怀里身子僵硬的女子。 江禾曦怔愣地看着眼前掠过的景象,一会儿的突然转头绕开前方的高大林木,突然一个高高跃起跳过路边的朽木,这浮光掠影的画面,只把没骑过马的江禾曦吓得浑身发抖。 突然之间,山道上除了铛铛的马蹄声就只有女子的砰砰心跳了。 “吁”的一声,霍景琛扬起手中的马绳,停了下来。 “我们慢些骑吧,我看你都吓坏了,没想到你也有害怕的时候。”男子饱含调笑意味的低沉嗓音响起,钻进了女子殷红似血的耳朵里。 江禾曦羞恼地拧了一把背后的男子手臂,突然一个翻身,踉踉跄跄地下了马。 吓得霍景琛立马弯腰扶住她,却手下一空。 低头一看,杏眼桃腮的娇媚女子往日巴掌大小的脸颊此刻鼓鼓的,红润的朱唇紧紧抿着,水汪汪的眸子此刻满是气愤的情绪。 霍景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到底心虚自己方才的故意加速,估计江禾曦是看出来了,要不然也不会如此生气。 “我错了,不会如此了,我们继续打猎吧?”霍景琛讨好地对一脸怒气冲冲的江禾曦眨了眨眼,陪笑道。 江禾曦看了看寂静无声的山林,想到流萤她们还没有跟上来,只能不甘不愿地上了马。 看着她总算暂时消气了,霍景琛擦了擦额头沁出来的细汗,不敢再造次,转而认真地疾驰起来。 初春的山林植被郁郁葱葱,嫩绿的叶芽悄悄探出头来,迎着晨曦招展欢笑,清脆的鸟鸣声幽幽响起,端的是一片生机勃勃,春意盎然的景象。 “曦儿,我抓到了一只兔子,你要不要带回去养着?”霍景琛骑着骏马小跑过来,把手里雪白的幼兔殷勤地朝蹲下地上采蘑菇的黑衣姑娘递了过去。 江禾曦面无表情地抬头,幽幽盯着自从来到这边就一直不消停的霍景琛,只把他看得心里发毛,才慢悠悠的接过那只可怜的小兔子。 看着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小兔子的姑娘,霍景琛松了一口气,笑道:“曦儿,你喜欢什么?我去给你抓去,我抓了只肥美的鹿,待会儿可以烤鹿肉吃。” 江禾曦懒得纠正他腻味的称呼,没好气道:“我还在守孝,不能食肉!” 闻言,霍景琛摸了摸鼻子,干巴巴地笑了笑,不敢再说话。 wap. /129/129014/30012987.html 第42章 暧昧 “姑娘,你原来在这里啊!我找你老半天了,惊云还说你在那边山头呢,我就说我没听错,你果然在这里!” 江禾曦转身一看,只见喜笑颜开的流萤和一旁眼神闪烁的霍惊云几人骑着高头大马飞奔而来。 看着霍惊云闪躲的眼神,再转头看了看不敢与她对视的霍景琛,江禾曦哼了一声,倒是没说什么。 “姑娘,好可爱的兔子!是你抓回来的吗?”流萤惊喜的嗓音响起。 江禾曦下意识温柔地摸了摸怀里的小兔子,一看流萤一脸期待的模样,轻笑一声,把小兔子递了过去。 看到突然放大的毛茸茸小兔,流萤立马欢快地接了过来,不停地撸柔软雪白的毛发。 “将军,属下已经打了不少猎物了,将士们也有些饿了,就等候将军指令了。”霍惊云一个抱拳,恭敬问道。 霍景琛看了一圈面露期待神色的将士们,缓缓点了点头。 一众黑衣将士欢呼一声,刷拉一声跑没影了。 “姑娘,那你吃什么啊?”流萤想到江禾曦不能吃肉,为难地皱起眉头。 江禾曦轻咳了一声,脆生生道:“没事,我不是很饿,吃野果子就行了。” “江姑娘,我们还带了陶罐,你可以煮汤喝,这山里的菇菌尤其鲜美,熬汤更是一绝!”沉默已久的霍与白立马跳了出来,笑意盈盈道。 霍惊云惊颤不定地看了一眼自作聪明的傻小子,默默移开了目光。 果不其然,霍景琛阴森森地睨了一眼霍与白,后者却依旧傻兮兮地跟江禾曦笑闹着,顿时,霍景琛的眼神愈发凉嗖嗖的。 霍惊云不自觉地摸了摸后勃颈,心中默默为霍与白点了一根蜡。 “姑娘,那我们快去吧!”流萤语气焦灼道。 江禾曦笑着点了点头。 三人背影欢乐地走到附近的河流处,开始了烹煮时光。 霍景琛静静看着江禾曦忙碌的身影,略微思索,漫步走了过去。 “我来帮你。” “你不去吃鹿肉吗?”江禾曦指了指不远处大快朵颐的将士们,颇有兴致地眨了眨眼。 霍景琛定睛看着眼前朱唇皓齿的女子,喉头滚动了两下,低沉的嗓音响起:“不去,我觉得菌菇汤更好喝。” 闻言,江禾曦挑了挑眉,笑看了一眼双眸幽深的霍景琛,没说什么,继续有条不紊地收拾起陶罐来,丝毫不见慌张之色。 “对了,还没多谢你的义举。”出了会儿神后,霍景琛认真看着江禾曦道。 “谢我什么?”江禾曦倒是颇为不解,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如此客气。 霍景琛微微一笑,定定地看着她,柔声道:“就是你把退伍将士们雇佣为酒坊工人一事,我要代表霍家军众人向你致谢,曦儿,谢谢你。” 看着他语气恳切的模样,江禾曦倒是不好意思起来,唇角紧抿,片刻后方道:“你这般客气做什么?这酒坊不也是有你一份子吗?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霍景琛心头大动,慌忙将视线垂下不敢看她,低声道:“嗯。” 一时之间,怪异的气氛萦绕着两人,两人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一时无言。 “对了,我听流萤说你最近迷上了李铁柱从北狄运回来的种子,你要是还想要,我派人替你寻去,有多少寻多少。”霍景琛话音一转,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江禾曦闻言眼睛一亮,下意识张口想和他说些什么却又硬生生停下,视线不自在地往旁边瞟了一下,巧笑嫣然道:“好啊!麻烦你了。” “不麻烦。” 看着神色温柔的霍景琛,江禾曦摸了摸耳垂,悄悄松了一口气,方才她差点就忍不住跟霍景琛炫耀红薯土豆到底有多好了,所幸她还有点理智,想到了大盛还没有这些东西,硬生生卡住了脱口而出的话语,要不然,她估计就惨了。 一想到这,江禾曦笑得愈发娇俏动人了,只把霍景琛看到心头发热,始终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 “你以后要是想要什么东西,可以让流萤告诉我,不必如此客气。”霍景琛想了想,垂眸道。 但生怕江禾曦拒绝他,又急忙解释道:“反正我们如今也是合作伙伴了,你与我不必分的如此清楚,我们也算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人了。” 江禾曦犹豫了下,还是微微点了点头,大大方方道:“行,那以后我们就是一伙的了!” 一看她终于松口了,霍景琛顿感面热,慌忙将视线移开,砰砰的心跳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还有,你以后不要称我为霍将军了,这样多生分,唤我名字即可。”一想到什么,霍景琛得寸进尺道。 “行吧,那我以后就叫你景琛?”江禾曦压下心头的诡异感,搓了搓手臂顿时起的鸡皮疙瘩,皱着眉头小心试探道。 霍景琛喉头滚动了两下,羞赧地低下了头,小声“嗯”了一下。 看他这幅鬼样,江禾曦越发不自在了,只以为他又犯病了,抬头看了看蔚蓝色的天空,不动声色地默默离他远了些距离。 wap. /129/129014/30012988.html 第43章 回程 一群人享用过午饭后就骑着高头骏马慢悠悠地离开了,山道上顿时留下了铛铛的马蹄声和豪爽的大笑声。 “方腾,你带将士们先回去,我晚些再回。”霍景琛转头看着后头的一个小领队嘱咐着,随即一个夹紧马腹奔向平安村。 流萤几人忙追了上去,只留下方腾一群人大眼瞪小眼。 “走吧!兄弟们,我们回军营给各位弟兄们加餐去!”方腾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回头笑看着仍旧一脸茫然的黑衣将士们。 一阵灰尘扬起,一群高大威猛的黑衣男子整齐有序地骑着大马疾驰而过。 “姐姐,你们终于回来了!”一看到不见人影一早上的江禾曦,原本垂头丧气地蹲在院子里百无聊赖地摸着小花狗的江禾昀眼前一亮,扭着小屁股一哒一哒得小跑过来。 “阿昀,好久不见了,还记得我吗?”霍景琛一个帅气翻身下马,大步流星走过来,摸了摸江禾昀的小脑瓜子。 “当然记得了!你是霍将军。”江禾昀骄傲地挺了挺小胸脯,一副你别小看我的傲娇模样。 江禾曦忍俊不禁,小心翼翼地抱着小兔子走了过来,在江禾昀面前炫耀性地摇了摇,果然引诱得他眼巴巴地看着她。 “想不想要这个小兔子?” “想!姐姐,我要!”江禾昀立马举起双手呈拜佛状哀求着,就差摇着一条大尾巴了,样子不能再狗腿了。 “行!那可以这小兔子就让你负责喂了,你可要勤快一下些,记得给它摘小青菜吃,要不然它可就要饿坏了。”看着自家弟弟十分殷勤的模样,江禾曦笑着点了点他的小鼻子。 闻言,霍景琛木着一张脸看着巧笑倩兮的江禾曦和兴高采烈的江禾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对了,怎么没看到阿暄?”居然没看见和江禾昀形影不离的江禾暄,江禾曦不禁惊讶极了。 “阿暄跟谢夫子回家了,说是要看什么书,我又对这些不敢兴趣,就回来了。”江禾昀想到江禾暄那屁颠屁颠的兴奋小模样,撇了撇嘴。 看到他这幅明明被抛弃后不高兴却装作不屑一顾的好面子样儿,江禾曦偷偷捂嘴一笑,眉眼弯弯。 “那阿昀喜欢什么?”霍景琛颇为给面子接过话来,亦十分好笑地看着这故作矜持的小屁孩。 “我喜欢射箭骑马!我还要学武,以后成为像霍将军一样的大英雄!”一看到有人应和自己,江禾昀忙抬了抬下巴,脆生生宣告着自己的梦想。 “好!有志气,既然阿昀有这个心,那我就把这柄短刀送给你,就作为对阿昀的鼓励。”听到小小孩童竟然有如此抱负,霍景琛不由得赞叹不已,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镶着红宝石的精致短刀,递给了江禾昀。 江禾昀忙不迭地接了过来,看着手中的精美短刃,喜不自禁,咧开了嘴。 “多谢霍大哥!” “不行!他还这么小,不能拿这么危险的东西,万一伤着了怎么办?”江禾曦却乐意了,不赞同地看着两人,暗含谴责的目光扫向笑意盈盈的霍景琛。 霍景琛心虚地移开了眼,但眼角督到一脸期待求救地看着他的江禾昀,也不忍心让他失望,盯着江禾曦杀人般的视线,硬着头皮劝道:“没事的,我小时候也是如此,我爹在我三岁那年就送给我一把短刀了,也没见我有什么事。” “再说了,男孩子嘛,就算伤着了忍忍也就过去了,不用这般小心的。”霍景琛接着不怕死道。 这下子可是捅了马蜂窝,江禾曦直接气笑了,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一脸僵硬的霍景琛,凉凉道:“您霍大将军自然是不一般,从小就习武了,将来也是天生当将军的料,但我们家阿昀还小,我这个做姐姐还是得看着点,万一划伤手了我怎么向我爹娘交代啊!” “阿昀,刀子你可以收下,但是,你得先把它给我,我先替你保管着,等你长大一些了我再拿给你。”江禾曦十分残酷地打破了江禾昀的幻想,直接把手伸了过去。 江禾昀哪里敢反抗自家姐姐的命令,虽然心里十分不情愿,还是嘟着小嘴把短刀递了过去。 一时之间气氛倒是冷了下来。 wap. /129/129014/30012989.html 第44章 意外之喜 流萤忙站了出来,打圆场道:“阿昀别不开心了,我们去喂小兔子吧!” 这下子江禾昀方才高兴起来了,拉着流萤的手一蹦一蹦地喂小兔子去了。 霍景琛状似不经意地扫视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江禾曦,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张了张嘴,还是没发出声音。 一旁安静许久的霍与白忍不住了,大声打破沉默:“将军,我想如厕!” 听着这豪言壮语,霍惊云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自作聪明的霍与白,再看看表情尴尬的江禾曦,默默后退一步。 果不其然,只听霍景琛隐含怒气的声音响起:“自己找地方解决去!” “后院有一个茅房,你快去吧!一进去就能看见。”江禾曦不忍心看着霍与白一脸委屈的样子,强忍住拼命想要上扬的嘴角,故作镇定地指了指后院的方向。 霍与白一听,逃之夭夭地撒腿就跑。 “将军,那属下先把这些马栓去后院。”霍惊云也待不住了,找了一个比较好的理由。 听到靠谱的话语,霍景琛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赞赏地看了一眼识相的霍惊云。 霍惊云装作没看见自家主子饱含深意的眼神,面无表情地朝江禾曦抱一个拳,牵着几匹马大步离开了。 一时半会,江家的小院子里只剩下江禾曦和霍景琛无言地看着对方,气氛愈发冷凝了。 “那个,曦儿,话说回来,我也是酒坊的一份子,要不你带我去参观一下?”霍景琛忍不住了,率先打破沉默。 “行,那我先回去换身衣裳。”江禾曦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的一身黑色短衣,随后头也不回地进屋去了。 这下子,只剩下霍景琛一个人颇为孤寂地立在空荡荡的农家小院子里。 蜿蜒曲折的农家小路上,青翠的小草布满了黄色的泥土路两侧,淡黄色的野花一星一星地点缀着嫩绿的地毯,一大一小的脚印时不时隔一段距离遗留在略带水汽的黄土路上。 “这春天到了,农户们倒是都开始耕种了。”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忙碌身影,霍景琛微微一笑,心情愈发舒畅。 江禾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语调不自觉上扬,失笑道:“是啊!如今大伙儿都忙得差不多了,娘子们都有时间开始做活儿了,就连我都已经种好了种子,你看,就是那边那几块地!” “瞧着倒是不错的样子,到时候收获了,记得告诉我一声,我也来凑个热闹。”霍景琛远眺过去,精准地找到了江禾曦的土地,神色中有几分期待地笑看着她。 “好啊!到时候你可别说你太忙了,我一定给你留个位置,你可得帮忙干活。”想到自己的目的,江禾曦眼珠子一转,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笑意。 “好。”看着她嫣然一笑的动人模样,霍景琛忍住心中的灼热眸色,双眸幽深得令人心悸,低沉的嗓音响起。 “走吧,我们往那边走!”江禾曦丝毫没有发现不对劲,反而兴冲冲地拉着霍景琛大步流星地往另一边走去。 “那边的屋子就是你的针织作坊吗?”霍景琛指着不远处的几座屋子,笑看着一旁一身素衣的姑娘。 “嗯,里边的娘子们还在赶着工呢,估计还要几个多月才能做好五万套冬衣,你们要先等等。”江禾曦顺着他的动作看了过去,笑着点了点头。 “你们这作坊看起来挺好的,而且这屋子看上去也挺结实的。”一走近后,霍景琛瞧着这房屋外墙有些不一样,不由得伸手敲了敲,感觉到不一样的触感后愈发疑惑了。 看着询问性地看着她的霍景琛,江禾曦咳了一声后方道:“这是用水泥砌成的屋子,比较稳固,也更能抗风抗雨。” 霍景琛立马来了兴趣,不由出声询问:“水泥?这东西价格几何?” “价格与黏土差不多,就是材料复杂了些,我已经把方子托买给了郑师傅,不过你要是想要,也可以付银子买。”江禾曦略微思索,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这水泥要是用来建城墙会十分结实,而且,要是打好地基了,这城墙能建得更高,不仅如此,这水泥也可以用于建高楼,我看荆州也没什么高楼,要是用上了水泥,别说三层的楼房了,只要利用得当,数十上百层也可以。”江禾曦哪里看不出霍景琛的意动,开门见山说出他心里的话。 “没错!要是这城墙向这屋子这般稳固,以后北狄人想要攻城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一想到那个画面,霍景琛觉得他骨子里的血液都要沸腾了,眼神灼热地凝望着江禾曦。 一看他这样,江禾曦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那我到时候和郑师傅商量去。”看着前方有给他巨大惊喜的女子,霍景琛喉头滚动了两下,并未多言感谢的话,却在心中暗暗决定日后要报答她。 “行,反正我也不懂建城墙,你们自个儿商量去吧!”见他难得喜色外露的激动模样,江禾曦也替他高兴,笑盈盈地摇了摇头。 “那我当时候也秉明圣上一番,要是大盛的城墙都用上了水泥,那以后我们就不怕敌军的猛烈攻击了,以后百姓也能安稳些。”霍景琛幽幽地叹了口气,转念一想,又浅浅笑了起来。 闻言,江禾曦灵光一现,心头大动,忙道:“其实这水泥还可以用来修路!要是大盛的每一个县城都铺上了水泥路,日后不仅可以带动生意,还能更好地抵御外敌!” “你说的没错,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我一定要将此事上报朝廷,赶快把这事儿落到实处。”霍景琛越想越激动,忍不住紧紧抓住江禾曦的柔荑。 江禾曦看他如此兴奋,强忍住手心的不适,笑了笑没说话,毕竟这是难得的意外之喜,她之前忙着赚银子,倒是把修路这事都给忘记了,一想到以后做马车时再也不用这样颠簸了,还有自己的商业蓝图因此勾勒出雏形,江禾曦笑得愈发深了。 “曦儿,多谢你!我定要向陛下帮你讨个赏。”冷静过后,霍景琛神色认真地看着江禾曦,严肃保证着。 “嗯,我们去酒坊立面看看吧!你不是想看吗?”一看他颇为愉悦的模样,江禾曦语调不自觉上扬,纤纤玉手指了指前方高大整齐的酒坊,适时转移话题。 霍景琛自然是笑着应了一声。 两人漫步欣赏着两个作坊,时不时谈笑一番,一时半会气氛倒是格外地融洽。 但这时却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两人难得的友好相处时光。 “江姑娘,可算是见到你了!我都找你老半天了。”江桂香突然冒了出来,热切地看着前方的江禾曦。 江禾曦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她想要握住她手的大掌,唇角紧抿,片刻后方道:“婶子找我有事吗?” “哎呀!江姑娘,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们今儿就定下我家梅花认你做师父的事情,这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们就把这事给办了吧!”江桂香喜滋滋地搓了搓两个大掌,笑得花枝乱颤。 “婶子怕是搞错了,我什么时候答应要收梅花为徒弟了?”虽然实在不明白江桂香为何有这等迷之自信,江禾曦还是勉强挂着笑意耐心解释着。 江桂香一听,豆子般的双眸立刻瞪大了,都能看见眼珠子了,一脸被欺骗的伤心模样道:“江姑娘你这是说笑吧!昨天不是说好了让我家梅花代替李兰花的吗?是不是李兰花跟你说了什么?她这个死妮子!就会坏我好事儿!” 说着,江桂香就一脸怒气冲冲,挽起袖子要就跑去找李兰花算账去。 江禾曦忙拦住她,压下心头的不耐烦,假笑道:“婶子说笑了,兰花向来懂事乖巧,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只不过是我单纯地不想收徒弟罢了。” “再说了,我看梅花在针织作坊里做的挺好的,梅花也没有想要做别人徒弟的想法,婶子还是被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婶子就好好过日子吧!” “怎么会不想呢!梅花那丫头就是脸皮薄而已,江姑娘,你可别看她一副腼腆的样子,我们家梅花可能干了,比兰花强多了,你可一定要收下我们家梅花啊!”江桂香急得冒火,强拉着江禾曦的手哀求着。 “婶子,不是梅花不好,而是我这里已经够人手了,以后要是有需要,我一定告诉大伙儿,肯定优先考虑我们村子里的人。”到底是一个村子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江禾曦也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细细安抚着。 江桂香横眉一竖,怀疑地看了看江禾曦,撇了撇嘴道:“江姑娘你少哄我,我看你就是看不上我们家梅花!我们家梅花到底哪里不好,你要这样贬低她!” 说着,江桂香就撒泼打滚起来,一副江禾曦十分对不住她的模样,颇有一种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架势。 霍景琛看这妇人越来越不像话,实在是忍不住了,忙大步上前拉开两人,用身子挡住江禾曦,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妇人。 一看他这幽暗冷凝的双眸,江桂香吓得忍不住后退一步,抓了抓裙子,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来。 wap. /129/129014/30012990.html 第45章 酿酒 “这位大婶,曦儿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胡搅蛮缠了。”霍景琛也不管眼前吓得要死的妇人,冷冰冰审视着她。 “你是谁!我和江姑娘说话你插什么嘴!半点没有晚辈的样子,懂不懂规矩,你给我一边去!”江桂香强忍住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故作镇定地站了起来,梗着脖子睁大眼睛瞪着他,活像斗气的公鸡。 “霍某乃是这荆州的总督,亦是陛下新封的威远大将军,不知这位大婶是哪家人物?”霍景琛故作不解,一脸谦虚的样子好奇看着江桂香。 只把江桂香吓得两腿发软,浑身冰凉,面无血色,怔愣地看着他。 “好了,婶子,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看着江桂香这一副吓傻了的样子,江禾曦也不忍心继续吓唬她,直接拉着霍景琛离开了。 直到走远后,江禾曦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直把眼泪都笑出来了。 霍景琛神色温柔地看着眼前笑得形象全无的姑娘,眸子幽暗深邃,但一想到放才的场景,也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刚才她的反应真是绝了!霍大将军,真有你的,区区一个名头都把人吓成这样了?”笑岔气后,江禾曦捂着微微发疼的肚子戏谑地看着霍景琛。 “我又没做什么,是她心虚罢了。”霍景琛垂眸望过去,看着巧笑嫣然的女子,眉尾微扬。 “其实这江桂香也不是什么大恶人,虽然经常打骂兰花,但到底知道分寸,不敢做得太过分,也把她给养大了,但我对这些嘴碎的妇人向来避之不及,而且,她也不是什么好人,还是离远些比较好。”江禾曦颇为感慨地说了一番话,想到命途多舛的李兰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好了,不说她了,我们继续逛吧!”看到霍景琛微微担忧地看着她,江禾曦摆了摆手,神色舒展下来,面带笑意地继续漫步起来。 两人朝着暖阳的方向走去,一高大,一娇小的身影同步而行,远远望去,仿佛依偎在一起。 高大宽敞的酒坊内,一众工人们都在井然有序地干着活儿。 “姑娘,大伙儿都按照你的要求开始酿酒了,你看看这步骤有没有哪里不对劲的?”李铁柱拐着拐杖一瘸一瘸地站在江禾曦旁边,笑指着众人忙碌的身影。 江禾曦细细看了看,走到了一个壮硕的汉子面前,指着酒槽道:“曲为酒之骨,这酒曲十分重要,定然不能马虎。” “酿酒的谷物一定要用刚发芽的或者发霉的,,刚发芽的谷物中会产生大量的酶,这种酶可以将谷物本身的糖化成糖分,在之后的发酵过程中,再转化为酒精,而发霉的谷物,同样也可制曲,曲霉当中的淀粉酶也会糖化谷物中的淀粉,这是制曲的重要环节,所以,你们一定要着重关注这些。” 李铁柱虽然听不懂江禾曦的解释,但看到她一脸严肃的模样,下意识点了点头,纠结了下,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姑娘,你说的酶是何物,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还有这淀粉又是何物?” 闻言,江禾曦轻咳一声,眼神瞟到满屋子期待的眼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略微思索一番,片刻后方才回答:“这酶就是发芽或者发霉的谷物中含有的一种成分,就是谷物自身以为外界变化而产生的一种东西,就比如家里的果子放太久了,会发霉,还会散发一种味道,这味道其实就是说明果子产生了酶。” “但果子产生酶以后最后不要吃了,但是,其实果子也可以酿酒,若是方法得当,果子也可以变成香醇浓郁的美酒。”江禾曦莞尔一笑,耐心向众人解释着。 看到大家伙或豁然开朗或一头雾水的表情,江禾曦也不管,接着说道:“而这淀粉,就是谷物里面的东西,不知道大伙儿有没有试过,把面团泡在水里,水会变白,这白水就是淀粉。” “哦!原来是这样,就是我们家里吃的果子,做的面食啥的呗!”李铁柱摸了摸大脑瓜子,神色舒展下来。 江禾曦看着众人仍然有些茫然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往前走去。 李铁柱忙跟上去,指着前方锅炉道:“姑娘,我们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这酿酒所用的谷物浸泡了一整日,今天就开始用锅炉蒸煮,你看,钱有实他们在忙着呢。” 顺着李铁柱指着的方向看去,江禾曦只见几个男子正忙着往巨大的锅炉里烧柴火,灼热的烈火把男子们古铜色的面孔熏得汗津津的,就连统一发放的青色衣裳都被汗珠染成了深蓝色。 而此时酒坊内内满室谷香,教人垂涎欲滴,江禾曦往旁边一看,只见几个高大男子正在冷却后的谷物中加入谷壳,拌入酒曲,开始入池发酵,男子有力矫健的臂膀挥舞着手中的木棍,一下又一下,豆大的汗珠时不时从男子青筋凸起的额头滴落下来。 “辛苦你们了,记得每日给大伙儿发绿豆汤喝,还有,伙食一定要到位,每餐都必须有肉,不能饿着大家了。”江禾曦看着辛苦卖力的男子们,暗暗点了点头,随即想到什么,低声嘱咐李铁柱。 李铁柱忙捣蒜般点头,感激道:“我替大伙儿多谢姑娘了,其实大家都想当面跟姑娘道谢,姑娘给了他们活儿干,就是救了他们一家子,但他们说他们是粗人,怕吓着姑娘了,就拜托我向姑娘表达谢意。” 闻言,江禾曦怔愣了下,下意识看了一圈,果不其然,她目之所往之处,看到的都是一张张激动感激的面孔,江禾曦不由得心神震动,出了一会儿神。 原来她到底做了一件好事,之前霍景琛和流萤总是说她改变了他们的人生,江禾曦却不以为然,直到现在,看到那些明明瘸着一条腿却满脸笑容的男子,失去一条臂膀却满面含春地卖力往锅炉里添加柴火的人,看到那些面带狰狞疤痕却喜笑颜开地忙活着的身影,江禾曦方才明白霍景琛几人的话语。 沉默了一会儿,江禾曦张了张嘴,话却卡在了嗓子眼,勉强压下眼角的涩意,方轻咳一声,声音沙哑道:“嗯,我知道了,你与大伙儿说他们的心意我都知道了,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我一定竭尽所能帮大家。” “大伙儿听见了吗?姑娘说大伙不要客气!”李铁柱却朝着耳朵早就竖起来的众人们大喊一声。 “听到了,多谢姑娘!” “多谢姑娘大恩!” “多谢姑娘收留!” 听着这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看着一张张激动的脸颊,江禾曦笑着点了点头,眸子却前所未有的幽暗深邃,并未多言,却在心里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对了,姑娘,按照你的吩咐,我们已经拜托郑师傅在做你说的蒸馏器了,但是郑师傅说他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做出来,姑娘,我们现在只能用你教的办法先酿着酒了。”李铁柱想到什么,忙提醒道。 江禾曦不禁回过神来,看向前方的古代蒸馏酒的装置。 只见酒坊一角处放着一个大火灶,火灶上还放着一个形状呈宝塔形的木具。 灶台上是底锅和甑桶,甑桶上部开有一小孔,这个蒸馏冷却的装置叫天锅,天锅的设计,是江禾曦按照奶奶曾经教过的古法制酒仿造出来的。 而天锅的结构为浅底,锅底较尖,而天锅架在甑桶上方,锅内装冷却水,再有一个酒液的引流装置,以竹管连接酒盘,伸到甑桶里面,正对天锅的锅底尖部,酒汽蒸上来后,遇天锅内壁,变成液体,顺天锅内壁流到尖底,然后滴到接酒盘中,连接的竹管呈内高外低,穿过甑桶孔,将酒液引流出甑桶外,形成巧妙的蒸馏装置。 这装置可是江禾曦绞尽脑汁才回想起来的,比起现代省事的蒸馏装置,虽然麻烦了些,但却处处提现着古人的智慧,实在是精妙绝伦,令人叹为观止。 “没事,就先用这个吧!这也是极好的,辛苦你们了。”江禾曦回眸一笑,安抚的话语从舌尖缓缓吐出来。 李铁柱点了点头,忙道:“不辛苦,不辛苦!” 两人继续漫步在酒坊内,一时半会到时颇为从容闲适。 “姑娘,这酒坊已经开始酿酒了,最近有许多村里人问我们还要不要招工人,他们有些亲戚也想过来,可是我们村子里的人加上霍将军送来的人已经够人了,我要怎么回大家?”李铁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神色有几分期待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沉吟了下,片刻后方道:“就先告诉村里人说我们先不招人了,但是日后要是有活儿干,再通知大伙儿。” “好,我待会儿就和大家说去。”李铁柱松了一口气,毕竟他最近都快被村里人磨怕了,实在是撑不住了才来找江禾曦的。 wap. /129/129014/30012991.html 第46章 出事 这时,一个高瘦男子走了过来,犹豫不决地看了看两人,咬了咬牙,红着脸低头结结巴巴道:“东家好,铁柱大哥,那边有事找你。” “姑娘,我?”李铁柱不好意思地朝江禾曦笑了笑,一副为难的样子。 “你先去忙吧!我去针织作坊那边看看。”江禾曦一看这场景,摆了摆手,朝高瘦男子笑了笑,径直离开了。 蜿蜒曲折的农家小路上,一个素衣姑娘娉娉袅袅地漫步在上面,时不时与过往的行人打招呼,一副十分悠然自在的模样。 “姑娘,你来了。”李兰花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进门的江禾曦,忙停下手中的动作,小跑过来,轻风扬起了豆蔻女子的粉色襦裙,沉醉了眉眼弯弯的杏眸。 “嗯,我过来看看,你们在装货吗?”看着笑靥如花的李兰花,江禾曦暗暗放下心来,看来江桂香是长记性了,没找她麻烦。 李兰花笑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忙着把衣裳包装好的妇人们,点了点头。 “曦儿来了,你都许久没过来了。”原本正在检查货物的秦荷花听到熟悉的声音,好奇一看,果然看到许久未见的江禾曦,忙过来打招呼。 “荷花姐,我最近忙着酒坊的事情,都没空过来这边,这针织作坊辛苦你们了。”江禾曦歉意一笑,迎了上去。 “没事,我知道你忙着呢!你不用担心,这里有我们呢!保管给你看得好好的!这不是刚做好一批衣裳了吗?我们正把它们装货呢,就等着明日温公派人来拉走。”秦荷花摆了摆手,无所谓道。 江禾曦也不多说客气话了,笑睨了一眼挺着胸脯的秦荷花,神色舒展道:“那就好。” “江姑娘来了,好久不见了。”一旁装货的妇人忙殷切问好。 “江姑娘好。”一个蹲着叠衣裳的妇人忙抬头笑着打招呼。 “江姑娘来看作坊了?” “江姑娘过来了。” 江禾曦走过去观看妇人们的进度,一边细细观察一边笑着和众人打招呼。 突然,江禾曦发现她随意拿起的一件针织上衣摸着重量不太对,黛眉微微一蹙,翻看过后竟然发现这棉絮似乎有些问题,不禁怒火中烧。 “这件衣裳是谁做的?”江禾曦高高举起那件针织上衣,审视的目光扫向众人。 秦荷花一看她暗含怒气的脸颊,咯噔一下,忙走过来,急声道:“曦儿,怎么了?这衣裳有什么问题吗?” “荷花姐,你快看看,这衣裳怎么这么轻,而且,这棉花成色怎么这么差!我们作坊的棉花可都是温公高价从柳州买回来的,质量十分好,做出来的衣裳怎么可能会是这幅鬼样子。”江禾曦把衣裳递给了秦荷花,愤然十足。 “这,这衣裳是谁做的?给我站出来!”一摸这衣裳,秦荷花就感觉不对劲了,一想到这纰漏竟然出现在她眼皮子底下,亏她刚才还拍着胸口保证这作坊不用江禾曦担心呢!这转眼就出了问题,真是狠狠打了她的脸啊! 一想到这,秦荷花就气得浑身发抖,凌厉的视线扫过众人。 李兰花一听,忙跑了过来,接过秦荷花手中的衣裳,一看就气得双颊涨红,一双杏眸水汽缭绕,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姑娘,我明明都检查了的!怎么会这样,怎么回事?” “好了,你先别急,当务之急是找出这个人,幸好我看到了,没有把这批货交给温公,要不然,我们作坊的名声都没了。”江禾曦忙轻轻拍了拍李兰花的肩膀,柔声安慰着眼里蓄满水雾的小姑娘。 “怎么?这都被我发现了,还不肯站出来吗?非要我把你揪出来你才肯承认吗?你们可别忘了,你们可是签了契书的,要是谁刻意损坏我们作坊的货物,那可是要赔我五百两银子的!”江禾曦面无表情地睨了一眼众人,慢悠悠道。 “还不肯承认吗?要是被我秦荷花发现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闹事,我定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秦荷花冷着一张脸补充道。 一群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大眼瞪小眼,皆未从这突然而来的祸事中反应过来。 这时,一个稚嫩秀美的绿衣姑娘小跑过来了。 “江姑娘,一定是陈秀秀!我刚才看到她鬼鬼祟祟地走近了货堆那边,她明明是负责做衣裳的,这装货的活儿都是各位婶子做的,关她什么事,她肯定有问题!”李大娘的小女儿月珍站了出来,指着角落的一个纤瘦女子尖声喊着,一脸笃定。 闻言,众人皆看了过去,只见一个青衣姑娘铁青着一张脸地站在那里,眼神却飘忽不定,肩膀微微耸动。 一看到大伙儿怀疑的目光,陈秀秀恼羞成怒道:“李月珍!明明就是你嫉妒我每天做的衣裳比你多,你早就看不顺眼我了,现在还要冤枉我!” “你说我冤枉你,那你为什么不好好做你的衣裳,跑到这边来做什么!而且,你不是每天都死死钉在椅子上,就为了多做几件衣裳吗?什么时候你这么闲了!”李月珍却不怕她渗人的目光,撇了撇嘴,不屑地看着黑脸的陈秀秀。 “陈秀秀是吧?我们也没有说这事就是你做的,现在只是在找凶手罢了,月珍说话可能有些冲,我替她向你赔罪,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江禾曦虽然觉得这个陈秀秀有些问题,但现在也没有证据,只得压下心头的烦躁,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李月珍还想说什么,被江禾曦一个警告眼神给按捺住了,只得愤愤不平地低下了头。 “多谢江姑娘。”陈秀秀嚣张地看了一眼不甘不愿的李月珍,惹得李月珍愈发像炸毛的野猫,气得不行。 “好了,大家都先忙去吧!我会派人查找凶手的,希望到时候大家配合一下,可能会问大家一些问题,到时候就麻烦大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毕竟这关乎到我们作坊的名声,希望大家见谅。”江禾曦不动神色地瞟了一眼陈秀秀,嫣然一笑,歉意地看着众人。 “谁要是提供了有效线索,不管是作坊里的工人还是外边的人,我每个人奖励二十两银子!诸位可以告诉家里人,大伙儿一起帮忙找凶手,这事就拜托各位了。”想到什么,江禾曦眼珠子一转,计从心来,大声补充道。 这下子,作坊里的人们眼睛瞬间点亮了,一副摩拳擦掌,欲欲跃试的模样。 “江姑娘,你放心,我们一定帮你找出凶手!” “对,江姑娘,我们肯定会帮忙的!” “就是,姑娘,这事就包在我们身上了,竟然敢在我们作坊乱来,要是被我找出来了,看老娘怎么撕烂她的嘴!”张梅英冷脸扫了一眼众人,目光狠厉道。 “好了,大家散了吧!”江禾曦朝众人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围在这里。 看着大部分人都离开了,江禾曦方才招呼秦荷花道:“荷花姐,就拜托你带人再认真检查一遍货物,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秦荷花忙应下了,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江禾曦笑着摇了摇头的举动按捺下来了。 “月珍,我刚才不是不相信你,虽然这陈秀秀看起来有问题,但我们必须找出证据,你这几天帮我盯着她,但是不要被她发现了,就像以前那样就行了。”江禾曦又转身对低着头的李月珍嘱咐着。 李月珍立马抬起了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江禾曦,小鸡啄米般点头应下不说。 “兰花,你去找铁牛,让他多安排几个男子守夜,多看着些仓库。” 李兰花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禾曦,喃喃道:“姑娘,你是说,他们会像之前那样放火吗?” “可是何家不是倒下了吗?谁还会和我们作对啊?”李月珍不解地看着江禾曦,皱了皱柳眉。 江禾曦幽幽叹了一口气,望着蔚蓝色的天空,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是谁,但谨慎些总没错,你们最近也要小心些,注意安全。” “嗯,我们知道了。” “姑娘,你放心吧!” 看着两个清秀乖巧的女孩,江禾曦勉强笑了笑,压下心中的不安。 宁静安然的江家小院里,江禾昀和江禾暄正乖乖坐在葡萄架下喂着小兔子。 “阿暄,我们给小兔子起个名字吧!叫什么好呢?”江禾昀摇了摇小脑瓜子,皱起了小眉头。 江禾暄沉思了下,眼角督到趴在一旁睡懒觉的小花狗大虫,黝黑的眼珠子闪过一丝狡黠,故作高深道:“要不就叫小花吧!” “为什么?我还想叫它大将军呢!”一听这名字,江禾昀不满地嘟了嘟嘴。 “哥哥,你想啊,大虫和小花多配啊!就跟一家人一样,这就像我和哥哥一样,名字都这么像兄弟!”江禾暄奶声奶气地忽悠着。 “好!就叫小花了,小花以后就和大虫是好兄弟了!不对!小兔子是小姑娘,大虫是男孩子,应该是夫妻俩!”江禾昀大气地拍了拍小胸脯,骄傲地抬起了肥嘟嘟的小下巴,美滋滋地想着。 wap. /129/129014/30012992.html 第47章 娃娃亲 还把一旁的小花狗给摇醒了,拉长了奶音诱惑道:“大虫,我给你找了个媳妇,以后小花就是你的娘子了,你可要好好照顾她,不能抢她的东西吃!” “哥哥,小花是吃青菜的,而大虫是吃肉的,它怎么会抢小花的东西吃。”江禾暄老头子似的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一副拿江禾昀没办法的孩子气模样。 “对哦!那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姐姐和流萤姐姐去!”话音刚落江禾昀就扭着胖乎乎的小身子,迈着小短腿一哒一哒地跑到厨房里。 “姐姐,我和阿暄给小兔子起了个名字,就叫小花好不好?” 原本在摊葱油饼的江禾曦闻言抬头一看,就看到江禾昀眼神期待,一脸求表扬地看着她,忍俊不禁,忙点了点头,用夸张的语气赞叹道:“阿昀和阿暄真聪明,小花这名字起的极好!” 这下子江禾昀倒是扭捏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咬了咬唇,坦白道:“其实小花这名字和大虫这名字都是阿暄起的,但是小花和大虫的娃娃亲可是我定的!” 说着一副傲娇得不行的小模样,眼神却始终瞟着江禾曦的方向。 “什么!娃娃亲,还是小兔子和大虫的娃娃亲,哎呦!笑死我了!哈哈哈!”流萤一听,立马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忙捂住隐隐发疼的肚子压住喷涌而出的笑意。 就连江禾曦也是一副笑得不行的模样。 两人这反应可惹恼了傲娇鬼江禾昀,只把他气得扭过小身子去,小跑离开了,一副不想理她们这两个不懂得欣赏他的杰作的模样。 “姑娘,你说阿昀这一整天的都在想什么鬼主意,他那小脑袋里都装了什么啊?”流萤看他这恼羞成怒的样子,笑得更欢乐了。 江禾曦倒是先看了一眼厨房窗户外蹲在小院子里乖乖摸着兔子的江禾暄,了然地笑了笑,方漫不经心道:“没事,小孩子嘛,活泼些挺好的,不过这些估计阿暄也没少参与,这两个鬼精鬼精的小家伙,真是越来越调皮了。” 看着江禾曦明明一脸宠溺却暗含嫌弃的话语,流萤掩嘴一笑,故意拉长声音戏谑道:“可不是嘛!两个小鬼真是愈发玩闹了,我都快治不住他们了。” 闻言,江禾曦颇为诧异地看了一眼流萤,却瞟到她狡黠的娇俏眼神,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继续做早饭了。 “阿暄,姐姐和流萤姐姐就会笑话我,我不要跟她们玩了,你也不许和她们玩,只能站在我这边!”江禾昀气呼呼地跑回院子里,警告着蹲在原地的江禾暄。 看他这幅模样,江禾暄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他肯定是又吃了闭门羹,也不说什么,百无聊赖地点了点头,只当哄他了。 一看江禾暄答应了,江禾昀这才高兴起来,又兴冲冲地和江禾暄一起喂起小兔子来了。 突然,“扣扣扣”的敲门声响起,惊醒了玩乐的两人。 江禾昀忙把小兔子递给了江禾暄,屁颠屁颠地开门去了。 看着突然塞进怀里的小兔子,再睨了一眼只见胖嘟嘟背影的自家哥哥,江禾暄无奈地摇了摇头,认命地继续逗着小兔子,一副哪他没办法的样子。 “铁牛哥哥,你怎么来了?”一看见熟悉的身影,江禾昀欢呼一声,立马跳上了李铁牛的身上。 李铁牛忙接住他矮圆的小身子,下意识掂了掂,笑道:“阿昀这么早就起来了,真乖!” “那当然了,我可是平安村最乖的孩子!这可是谢夫子亲口说的!”一听这夸赞,江禾昀骄矜地点了点头,赞赏地看了一眼识相的李铁牛。 李铁牛这下子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也不和他继续周旋了,直接问道:“曦姐姐在家吗?我找她有事。” “在呢!姐姐和流萤姐姐在做香喷喷的葱油饼呢!我带你过去,快进来!”江禾昀捣蒜般点了点头,殷勤地看着李铁牛。 于是,一大一小两个小子走了进来,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加载中… 第48章不安_古代言情_栖迟南方_小说阅读页-塔读小说网 2021-07-2020:18 “曦姐姐,流萤姐姐。”李铁牛抱着小胖墩江禾昀进了厨房,笑着与两人打了个招呼。 “铁牛来了,早饭吃了吗?”江禾曦当做没看见李铁牛欲言又止的纠结神色,自然而然地岔开话题。 李铁牛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捕捉到江禾曦瞟向小胖墩江禾昀的眼神后,顿时心领神会,按捺住脱口而出的话语,话音一转道:“还没有。” “那就和我们一起吃点吧!”江禾曦朝李铁牛抛去一个赞赏的眼神,点了点扭过头不肯看她的江禾昀的小鼻子。 李铁牛点了点头,随即道:“好,那我先把阿昀抱到院子里去,待会儿就过来帮忙。” 明亮宽敞的堂屋内,几人围坐在一起享用着精致的早饭。 李铁牛坐下一看,红木饭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早点,软糯香甜的红豆糕,炸至金黄的大油条,入口即化的绿豆汤,外酥里嫩的葱油饼,香醇奶白的温豆浆,一切都诱人极了,只把李铁牛看到食指大动。 “好了,快吃吧!铁牛,别客气,就当在自个家里一样,多吃点。”看着李铁牛猛咽口水的模样,江禾曦掩嘴一笑,摆手招呼着。 “好,辛苦曦姐姐和流萤姐姐了。”说着,李铁牛一等江禾曦动筷子就大快朵颐起来。 江禾昀一看,也不甘落后地埋头苦吃起来。 一时之间,饭桌上只剩下呼啦呼啦的吃饭声。 “好了,阿昀和阿暄该去私塾了,今天就让流萤姐姐送你们去私塾,姐姐还有事情和你们铁牛哥哥商量,你们要乖乖听话。”江禾曦一看两个弟弟都吃好了,不管江禾昀的闪躲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摸着江禾暄的头嘱咐着。 “嗯,我会听流萤姐姐的话的,也会乖乖听谢夫子的话!”江禾暄立马点了点头,笑着应下了。 江禾昀却直接跑回房间拿之前江禾曦给他和江禾暄做的卡通版小书袋去了,连眼神都没留一个给江禾曦。 “没事,你哥哥这是在气我和流萤今天早上笑话他呢,过一会就好了,不用管他,他虽然爱生气,但消气也快。”睹到江禾暄略微不安的眼神,江禾曦干脆抱着他细细安慰着。 “嗯。”江禾暄缩在自家姐姐怀里,闷声应了,但嘴角却微微上扬,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笑意。 直到看不见三人的身影,江禾曦方才看向李铁牛问道:“铁牛,怎么样了?是有线索了吗?” 李铁牛点了点头,细细说来此行目的。 “曦姐姐,果然不出你所料,这几天晚上我让赵大哥他们巡夜去了,刚开始倒是没什么动静,但舅舅说一开始他们肯定会知道我们有所防范,要是真要做坏事过几天才会有动作。” “没想到舅舅还真说对了,就在昨天晚上,有两个男子鬼鬼祟祟地靠近我们仓库那边,刚好是我和赵大哥巡夜,我们俩立马把灯给灭了,趁他们不注意在后头把他们两个给抓住了,现在他们就关押在赵大哥的宿舍里。” “舅舅昨天晚上特意审问过他们两个了,但他们嘴巴紧得很,什么也不肯说,舅舅就让我赶紧告诉你,他今天则是和赵叔去县里打听消息了,让我问你打算怎么办?”说完,李铁牛期待又紧张地看着江禾曦,生怕她觉得自己没用。 江禾曦安抚一笑,道:“你们做的很好,这人既然审问不出来,就先关押着,等你舅舅回来再说。” “对了,曦姐姐,昨天月珍跟我说她这几天发现陈秀秀老是心神不宁的,好像心里藏着什么事,说她一定有古怪,让我转告你。”想到自家妹妹的嘱咐,李铁牛忙补充道。 闻言,江禾曦沉吟了下,片刻后方说道:“你让月珍假装无意中透露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一定要当着陈秀秀的面,看她有什么反应,然后盯着她。” “最好再找个人去大兴村打听一下,看看陈秀秀最近有没有接触什么人,一定要悄悄去做这件事,不能打草惊蛇。”灵光一闪间想到什么,江禾曦特意嘱咐道。 李铁牛忙答应了,道:“好!我待会儿就找人去问问。” “还有,最近这几天村里都不太太平,我想了想,以后决定每天夜里都派人在作坊里守夜,这些日子的安稳倒是让我大意了,居然把这事都给忘了。”江禾曦头疼地敲了敲额头,自责不已。 “你就告诉村里人,谁要是愿意的话,我每个月每人出四两银子,针织作坊和酒坊都各自招四个人,每天两个人值夜班,两个人值白日的班,但是每个人每个月都要值半个月白日的班和半个月夜班,一定要找人品好的,最好是还会一点功夫,而且,他们可以备一个锣鼓,要是有事立马敲锣鼓。”思索一番,江禾曦缓缓说出想法。 wap. /129/129014/30012993.html 第48章 不安 李铁牛忙点了点头,犹豫了下,咬了咬牙,道:“曦姐姐,要不让我舅舅他们做这个吧?他们向来会一些功夫,特别是谢叔,可厉害了!而且,他们最近也是闲着没事做,都有些不好意思继续住在你特意为酒坊工人们建的宿舍里。” “没事,你让他们继续住着,他们我还另有安排,哪里舍得大材小用,把他们赶去守仓库,你就告诉他们,我还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他们做,让他们安心住下便是了。”一看他这幅纠结的模样,江禾曦忍不住拍了拍他微微耸拉着的肩膀,轻声安慰着。 李铁牛瞬间眼前一亮,脆生生道:“谢谢曦姐姐!” “你先去忙吧,有什么进展到时候告诉我一声。” 看着快步离去的背影,江禾曦蹙了蹙眉,压下了心头的不安。 村东头宽大的私塾外边,一个素衣女子眉眼弯弯地听着里头的朗朗读书声。 “好了,今日就学到这里,你们记得完成今日布置的功课,回家吧,注意安全,不要去河边等危险的地方。”清隽秀雅的青衣男子温柔地嘱咐着底下的一群小豆丁,下意识看向窗外后看到熟悉的身影时更是柔和了眉眼。 “谢谢夫子,夫子再见。”小豆丁们齐声奶声奶气喊道,随即一窝蜂地跑了出去。 “曦儿,你来了。” 原本笑着和小豆丁们打招呼的江禾曦转身一看,只见谢言两只手分别牵着江禾昀和江禾暄翩翩而至。 “阿言。” 江禾曦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蹲下来平视着仍然赌气的江禾昀,好笑地摸了摸他的小脑瓜子,故意苦着一张脸哀求道:“好了,阿昀,是姐姐错了,姐姐以后再也不笑话你了,好不好?你就原谅姐姐一次吗?” “阿昀,不是说好了吗?你不生气了,怎么还拉着一张脸。”一看江禾昀缩在自己怀里不理江禾曦,谢言瞬间哭笑不得地看着低头不语的小家伙,小声提醒着他今天早上的诺言。 “姐姐真的错了,你不是一直都想去县里参加花朝节吗?姐姐答应你,带你去好不好?”江禾曦一看他居然还生气,也不着急,慢悠悠地抛出大招。 江禾昀立马伸出了小脑袋,滴溜溜地转了转眼珠子,贼笑一声,大喊道:“好!姐姐不许哄我!” “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就放心吧!小机灵鬼。”江禾曦见他终于肯理他了,忍俊不禁,不由得点了点他的鼻尖,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着融洽十足的姐弟俩,谢言微微一笑,但转念想到什么,道:“曦儿,我听我大伯父说了你们作坊的事,你别太担心了,陈大哥和我大伯父可是侦查的好手,一定能查出来是谁做的。” “嗯,我相信他们,只不过一想到有个人偷偷在背后算计我,我有些不安罢了。”想到这些日子颇为忐忑的自己,江禾曦苦笑了下。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看她这难得沮丧失落的样子,谢言心微微一抽,压下心头的烦躁,温柔安慰着。 “姐姐,是不是我们家的作坊出事了?”一旁竖起耳朵偷听已久的江禾暄闻言担忧地看着自家姐姐,苦恼地皱起小眉头。 江禾曦犹豫了一下,转念一想江禾暄如此聪明早熟,自己根本瞒不了他,只得实话实说道:“嗯,最近有坏人盯上我们家了,你们两个最近要注意一些,要是有陌生人跟你们说话,你们不要理他,还要告诉姐姐,也不要一个人去危险的地方,知道了吗?” “姐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乖乖听话,也会看好弟弟,不让坏人抓住我和弟弟,还要帮姐姐抓坏人!”一见江禾曦竟然肯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实话告诉他们,江禾昀顿时有种自己也是被当做大人看待的荣誉感,忙挺了挺小胸脯,一脸我十分靠谱的模样保证着。 “好!阿昀真乖,姐姐以后就要靠阿昀和阿暄保护了。”江禾曦笑着应了一声,看着神气十足的弟弟,方才的郁气一扫而空。 江禾暄却知道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但一看到自己矮小的身体,只能压下心头的担忧,暗暗决定一定要管好江禾昀,不让他给姐姐添麻烦。 wap. /129/129014/30012994.html 第49章 审问 “我们先送阿昀和阿暄回家吧,估计他们也饿了。”谢言适时打断了几人的话语,笑着指了指江家的方向。 江禾曦点了点头,牵着江禾昀的小手走了,却没看到谢言眼底闪过的一丝阴郁。 送三姐弟回家后,婉言谢绝了江禾曦留饭的谢言却并不急着回家,反而去了赵大海的宿舍。 “阿言,你怎么来了?”站在宿舍门口和马全侃大山的赵大海一看谢言竟然来了,吓得一个激灵,忙小跑过来殷勤问道。 “我听说你们抓了两个贼人,还审问不出来,我就过来看看。”谢言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紧闭的大门,想到什么,嘴角抿了抿。 闻言,赵大海和马全皆虎躯一震,默契地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惊颤,不约而同地下意识后退一步。 还是赵大海头一个挨不住谢言似笑非笑的眼神,硬着头皮发麻的诡异感,颤巍巍地拿出钥匙,打开了自家宿舍大门,朝谢言摆了一个“请”的姿势,就快步逃离了。 马全一看,忙不迭跟了上去,那急不可耐的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一看两人这反应,谢言挑了挑眉,没说什么,慢悠悠地进去了,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宿舍不远处的大树底下,赵大海和马全大眼瞪小眼,吓得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你说,阿言应该会留活口吧?”赵大海率先打破沉默,小心翼翼试探道。 “放心吧!阿言早就不是以前的阿言了,他有分寸的,再说了,这是江姑娘的地盘,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阿言不会乱来的。”马全忍住内心的不安,故意挺直了身子压低声音喊道,仿佛这样才能说服自己。 赵大海顿时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沁出来的细汗。 但一会儿后,几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响起,只把两人听得心都颤了颤。 咔嚓一声,谢言慢条斯理地出来了,甚至嘴角还挂上了微微笑意,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向两人走来。 但赵大海和马全只觉得谢言简直在踩着他们的心房走着,心头一抖一抖的。 “他们都招了,你们记得禀告江姑娘,对了,记得不要说是我审问的。”谢言笑吟吟地嘱咐着两人。 两人忙频频点头不止,一副誓死听从的模样,生怕谢言怀疑他们的不忠心。 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了,两人忙急奔进宿舍内。 打开门一看,果然看见里面的两人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 赵大海强忍住心头的不适感,探了探两人的脉搏,听到心跳声后悬着的心方才彻底落下,朝马全点了点头。 两人默契地瘫在地上,看着意识不清的两个男子,皆沉默了下来。 春雨过后的农田里,泥泞的田埂上蹲着一个身着蓑衣素衣姑娘,姑娘时不时起身拿着野草走到一旁,身姿挺拔,蓑衣一张一合,远远看去整个人就像征伐的将士。 “姑娘,这地这么湿,你怎么还来这边!” 江禾曦转身望去,只见流萤撑着油纸伞站在不远处的小路上,满脸都是焦灼心疼,还探出双脚,正尝试着迈过水坑走过来。 “你别过来了,我马上就弄好了,你先回去吧!”江禾曦忙摆手拦住她,看着她那站立不稳的样子,吓得一个激灵,生怕她摔了。 “好了好了,我回去了。”看流萤仍然一副你不回来我就一定要过去的倔强模样,江禾曦好气又好笑,无奈地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走了过去。 “姑娘,你怎么能趁我不在就又跑过来!我都说了,待会儿估计还会下大雨,万一淋湿了怎么办?到时候要是感染了风寒就惨了!”流萤一看江禾曦满脸可惜地看着不远处的农田,手指了指她还是放了下来,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 江禾曦见她这么生气,也不敢造次,对她讨好一笑,干巴巴道:“我这不是怕我的红薯都被淹了吗?前两天好不容易种上的,要是没了,我找谁哭去。” “算了,我不说你了,我们赶紧回去,我让兰花帮我煮了姜汤,姑娘你必须得喝一碗,不许推托!”流萤懒得再揪着这个不放,话音一转毫不留情地宣布着江禾曦最怕的事情。 果不其然,一听竟然又要喝姜汤,江禾曦顿时苦了一张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她,但到底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也不敢抱怨什么,只低着头哀嚎不已。 等到两人回到江家小院时,发现李铁牛和陈贵他们都在。 江禾曦忙收拾好自己然后小跑过去,不甘不愿地喝下李兰花递过来的姜汤后,皱着眉头问陈贵:“陈大哥,怎么样了?查到什么了吗?” “姑娘,昨天那两个人已经招了,他们承认是他们指使陈秀秀掺杂的假货,而且,也是陈秀秀告诉他们你派人晚上值夜的事情,原本他们想着晚几天来就没事了,没想到还是被我们抓住了。”说着,陈贵颇为不屑地撇了撇嘴唇。 wap. /129/129014/30012995.html 第50章 又生波澜 “还有,我和谢哥去县里查过了,竟然发现何金宝的弟弟何银宝回来了!这何银宝年轻时出去闯荡了,十几年都没回来,大家都以为他死了,就连何金宝都这么认为,还在公开场合表示过他对这个弟弟的可惜。” “没想到,他如今不仅活着回来了,还摇身一变成了大富户,他一回来就买回了何家的大宅子,原本这何金宝被斩首后的尸体是被官差扔到了乱葬岗的,但这何银宝费劲人脉竟然把何金宝的尸体迎回来了,还把他风光大葬到何家祖坟。” 说着,陈贵叹了一口气,略微担忧地看了一眼江禾曦,道:“这何银宝是个狠角色!我听原先的兄弟说他这十来年去兖州做了江匪,还是淮江最大的匪徒鬼见愁的二当家,但何银宝最后竟然向朝廷诏安了,我估摸着他恐怕早就留有后手了,要不然他怎么能避开江匪们的追杀安然无恙回到荆州,还吞噬了鬼见愁的一大笔身家!” 谢良接到陈贵鼓励的眼神,站了出来,接着说道:“这何银宝不像他大哥何金宝那样张扬跋扈,相反,他绝对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他一回来,就向县令捐了一大笔银子,说是他何家对不起灵县的百姓。” “这笔银子就当是他捐给灵县修建桥路的,就为了以后百姓能因此过的好些,还向县令请求想把何金宝带回何家祖坟,说是不想亡兄死后无人供奉,还花了一大笔银子请来了荆州最大的佛寺灵安寺的高僧为何金宝渡魂,说是要驱散何金宝的罪孽。” “这下子,灵县的百姓倒是一改对何家的鄙夷,反倒十分赞扬何银宝,说他是个难得的大好人,何银宝趁机买下了灵县的一家即将倒闭的酒楼,改为悦来酒楼,还买下了何家原来的大部分铺子,一时之间,何家恢复往日荣光。” 江禾曦沉默了,她倒是没有想到半路竟然杀出了个程咬金,这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直到看到流萤担忧的眼神,江禾曦方才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压下心头的不安,缓缓问道:“那陈秀秀和那两个纵火的人是不是就是何银宝指使的。” 闻言,陈贵歉意地看着江禾曦,气得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这何银宝不愧是当过江匪的人,狡猾得很!他派了手下去找两个泼皮无赖,那手下却始终蒙着脸,那两个人压根不知道他是谁!” “我们也是猜测出来的,毕竟这手法跟何金宝当初一模一样,而我怀疑,这何银宝是故意让我们发现的!” 李兰花立马急急问道:“为什么?他疯了吗?” 陈贵颇为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定了定心神,压下火气道:“这何银宝何许人也,他要是想纵火,有的是人手,怎么可能不成功。” “他是故意让我发现的,目的就是为了警告我!他想让我知道他何银宝回来替他大哥报仇了,但这件事背后靠着威远大将军府,而且,这批货是温公要的,他不敢动手脚,毕竟,就算他再怎么富裕,也比不上将军府,但是,我只是一个农女,就算开了两个作坊,但比起他来,不值一提,他估计是盯上我了。”江禾曦沉着脸接过话来。 “姑娘,那我们怎么办?”李兰花瞬间就慌了,紧张地抓着江禾曦的袖子,无措地看着她。 江禾曦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与焦虑,轻轻摸了摸李兰花的发丝,柔声安抚道:“没事的,他既然不敢直接动手,说明他还有顾忌,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好了。” “但是,我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陈大哥,谢大哥,我想麻烦你们去一趟兖州,查一查何银宝当年的事情,这何银宝既然敢杀害他当初的大当家,肯定得罪了一大批人,这就是他的弱点,不过此次旅途艰险,你们若是有所顾虑,我找别人去也可。”江禾曦抿了抿唇,转而看着陈贵和谢良笑道。 陈贵立马摆了摆手,急声道:“江姑娘放心,我陈贵原本就是个泼皮无赖,要不是江姑娘提携,哪来今日的我,江姑娘这份大恩,我陈贵铭记在心!这活儿我接下了!” “江姑娘,我谢良是个粗人,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但我和阿言都记得你的恩情!反正我原先是镖局出身,我对这兖州也是十分熟悉,定能保全自身和贵子,一定不辜负江姑娘的期待。”谢良一个抱拳,认真肃穆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朝两人福了福身子,装作没看见他们紧张的样子,一本正经道:“多谢两位大哥,此行艰难,我会为两位大哥备下充足的银子,你们尽管花用,只有一点,两位大哥的安全最重要,无论如何,只要保证安全即可,就算查不到什么也无所谓。” “江姑娘放心,我们知晓了。”两人难得异口同声大声应下了。 一看这幅样子,陈贵和谢良相视一笑,眼里皆是笃定与勇毅。 直到陈贵几人离开了,流萤方才欲言又止地看着江禾曦。 一看她这副模样,江禾曦一下子就知道她想说什么,无奈地摇了摇头,却十分认真地看着流萤道:“流萤,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让将军府来插手这件事?” 流萤讪讪一笑,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是,我与将军府非亲非故,之前已经是很冒昧打扰了,我不能一直这样依靠将军府存活,我已经亏欠霍将军良多了,又怎么能继续麻烦他,再这样下去,我自己都要鄙夷我自己了。”江禾曦摆手按住了流萤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语,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看着江禾曦面含愧疚的样子,流萤不由得想起之前何金宝倒下时江禾曦的表情,明明就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虽然江禾曦面带笑容,但她就是直觉江禾曦并不高兴,还时常看到她一个人默默望着远处的巍峨群山发呆。 wap. /129/129014/30012996.html 第51章 报官 一想到这,流萤只得压下心头冲向将军府的念想,虽然她不明白江禾曦为什么这样执着,但她不想她不高兴,反正她会一直看着她的,要是有事再出手也不迟,既然江禾曦不想她去找将军府帮忙,她不去就是了。 “嗯,姑娘,我都听你的。”流萤按捺住内心的复杂情绪,脸上挂上灿烂笑容抱着江禾曦的胳膊乖巧答应了。 江禾曦松了一口气,也笑着回抱流萤。 方才的严肃气氛总算是归于温馨平淡。 “姑娘,那陈秀秀怎么办?”李兰花犹豫了下,支支吾吾半天才道。 江禾曦怔愣了下,半响后才说道:“我们现在去针织作坊一趟,我有事与她们说。” 于是三人走到针织作坊处,江禾曦直接进入自己事先设立的账房内,静坐在那里等候。 “兰花,你去叫陈秀秀过来。” “流萤,你去把那两个纵火犯带过来。” 两人应了一声,分头行动去了。 一会儿后,李兰花率先带着忐忑不安的陈秀秀过来了,身后还跟着秦荷花和李月珍。 “姑娘,陈秀秀来了。” “嗯,月珍,你去把娘子们都叫过来,让她们在门口看着,我要请她们看一出好戏。”江禾曦也不管欲言又止的陈秀秀,直接对李月珍嘱咐着。 李月珍欢快地应了一声,随即蹦跶着跑出去了。 不一会儿,诸位娘子们和押着两个男子的流萤过来了。 两个黑衣男子早就被谢言的手段吓得要死,此刻只是灰败着脸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一群妇人们原本是一头雾水的,实在不明白江禾曦怎么突然把她们都叫过来了,直到看到瘫倒在地的陈秀秀和两个黑衣男子,方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什么。 “今天叫大家过来是因为前几天的案子有眉目了,就是这两个男子伙同陈秀秀做的,而这两个男子,前几天晚上还打算放火烧了我们作坊,所幸被巡夜的人给发现了。”江禾曦巡视一周,看着面色复杂的妇人们笑了笑。 “不是吧!真的是陈秀秀,她胆子可真大!” “就是啊!还伙同外人一起害我们作坊,真不要脸!” “她这个人我早就觉得奇怪了,整天默不作声的,眼神却渗人得很,果不其然,就是个坏胚子!” 妇人们低声叽叽歪歪地数落着陈秀秀,只把她说得脸色愈发惨白,摊在地上颤颤发抖。 “好你个陈秀秀,我本来是可怜你有个不省心的后娘,才把你介绍给江姑娘的,你倒好!竟然敢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情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一个粗壮妇人说着就要上前扯陈秀秀的头发。 江禾曦忙拦住她,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只把她看得心里直发毛。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陈秀秀勾结外人,做出损害作坊的事情,今天,我会把这三个人都送到官府里去,让县令大人处置,今后,要是谁敢做出这样的事情,下场就跟他们一样!”江禾曦凌厉的眼神扫射全场妇人,脸色前所未有的肃穆。 众人皆虎躯一震,畏惧地低下了头,就连刚才大声嚷嚷的妇人也不敢说话。 “江姑娘!我求求你,你不要把我送官府,我做这件事也是没法子的!我二叔和二婶娘想把我卖给村里的老鳏夫,我才十五岁啊!我不想去,只能听他们的,是他们说要给我五十两银子离开这里,我才会做这件事的,我没办法啊!” “江姑娘,我知道你是个大好人,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好不好?我求求你了,下半辈子我一定给你做牛做马,你放过我吧!” 陈秀秀匍匐着爬过来紧紧抓着江禾曦的裙角歇斯底里地哭喊着,这幅模样倒是让许多妇人不忍心地别过头去。 感受到裙摆下的扯拉,江禾曦却眼神都没给她一个,仍然面无表情地看着院子里的妇人们,随后朝流萤使了一个眼色。 流萤立马心领神会,招呼跟过来的赵大海几人,把三人拖了下去。 看着被毫不留情拖走的陈秀秀,院子里的妇人们方才真切地感受到了江禾曦的决绝,顿时心里一个咯噔,这下子才是真的敬畏了。 “好了,你们回去接着干活吧。”看着众人的神色变化,江禾曦暗暗点头,满意地笑了。 院子里空无一人后,李兰花这才纠结地看着江禾曦,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只是耸拉着肩膀不说话。 “兰花,你觉得我做错了吗?”江禾曦毫无波澜的声音响起。 李兰花喃了喃嘴巴,咬着唇摇了摇头,低声道:“我知道姑娘做的没错,这样大家才能信服姑娘,而且,还能警示大伙儿,以后估计没什么人敢出卖我们了。” “但是,但是……” “但是这样太不讲情面了,是吗?”江禾曦笑了笑,接过话来。 “姑娘,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可怜陈秀秀,其实她也是个苦命人,和我也差不多。”李兰花生怕江禾曦误会了,急急摇头,但随即想到什么,低落地垂下了头。 江禾曦莞尔一笑,慢悠悠道:“兰花,你放心,我早就知道陈秀秀是有苦衷的,而且,她只是帮凶,还犯罪未遂,不会判很重的刑的,她还能趁机脱离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以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我已经提前嘱咐好铁牛了,到时候他会给她一笔银子,把她送走,以后的日子她自己决定吧!” 闻言,李兰花猛的抬头,原本灰暗的眸子此刻满是惊喜,笑靥如花地看着江禾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心善人美的兰花小掌柜,现在可以认真干活了吗?”看着她这羞愧的样子,江禾曦不禁想逗逗她,戏谑地看着李兰花,惹得她愈发腼腆了,双颊红得似血。 “姑娘!”李兰花羞恼地跺了跺脚,咬着唇捂着脸羞愤难当地跑了出去。 江禾曦笑着摇了摇头,片刻后,又抿了抿唇,低头沉思良久。 wap. /129/129014/30012997.html 第52章 青团 淅淅沥沥的小雨拍打着窗户,留下来一滴一滴的水痕,一个素衣姑娘静静坐在窗前,定定看着远方雾气缭绕的群山,女子往日弯弯的黛眉此事微微一蹙,潋滟生波的杏眸皆是沉静。 谢言撑着一把青色的油纸伞无声站在院子里看着不远处的姑娘,抓着伞柄的手不禁紧了紧,一身青袍染上了丝丝缕缕的水汽,晕和了男子清隽精致的眉眼。 “江姑娘,阿昀和阿暄说想吃你说的青团,让我过来找你回去。” 江禾曦转头望去,只见谢言站在窗前笑望着她,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白皙的脸颊漾出了深深的梨涡。 “好,我马上回去。”江禾曦按捺住内心的忧思,微微一笑。 两个并排漫步回江家小院,谢言时不时虚手搀扶一下因小路泥泞不堪而脚步踉跄的江禾曦,远远望去,迷蒙的细雨中两个青色身影缓缓离去,与远处墨色的群山几乎融为一体。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你不是答应我们今天要给我们做好吃的青团吗?”一看江禾曦的身影出现了,江禾昀忙小跑过去,嘟着小嘴目光谴责地控诉着江禾曦。 “都是姐姐不好,姐姐今天遇到一些事情,忙疯了,竟然把这事给忘记了,姐姐跟你们道歉好不好,你们就原谅姐姐一次怎么样?”江禾曦蹲下身子,笑意盈盈地捏了捏江禾昀气鼓鼓的小圆脸,眼神略微歉意地看着一旁的江禾暄。 “好了,我原谅你了,以后不能再这样了!”江禾昀故作大方地挥了挥小短手,抬着圆乎乎的小下巴睨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忍俊不禁,朝谢言微微颔首后,随即轻步走到厨房。 见两人齐步离开了,江禾暄犹豫了下,跟了过去。 一看这情景,江禾昀也忙小跑跟上去。 “姐姐,作坊的事情解决了吗?”江禾暄揪了揪小袍子,小声问道。 闻言,江禾曦倒糯米粉的动作僵住了,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手下的动作,低头答道:“没事了,坏人都抓住了,阿暄不用担心。” 虽然江禾暄看出来江禾曦明明还有未尽之语,但也知道以自己的小身板,江禾曦不会告诉他实情的,只得压下心中的焦虑,低头不语。 谢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趁江禾曦没注意,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姐姐,你我来帮你做青团吧!”一看谢言都对他使眼色了,江禾暄越发不敢妄动,转而面带笑容地撒娇卖萌,抱着江禾曦的大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好。”一看弟弟这么懂事,江禾曦哪有不答应的道理,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江禾昀一看,忙凑过来抱住江禾曦的另一条大腿,脆生生道:“姐姐,我也来帮忙!” “好!阿昀和阿暄帮我揉面团,我去摘艾草,阿言,麻烦你帮我看着些他们两个。”江禾曦笑着点了点头,转而期待地看着谢言,见他颔首答应了方才大步流星往放蓑衣的地方走去。 身着厚重蓑衣的姑娘蹲在泥泞的小路旁认真摘着路边的艾草。 被雨水浇洗过后的艾草愈发青翠欲滴,透露着一股春天的生机盎然,窈窕女子纤长白皙的手指灵活迅速地采摘着艾草最鲜嫩的顶端,两相辉映之下,绿的更绿,白的更白,染成一副醉人的春日细雨图,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艾草太翠绿还是女子的手太白嫩。 而另一端的山腰处突然走出了一群黑衣男子,为首的高大男子定定望着不远处低头认真干活的姑娘,始终没有动作,仿佛定成了一幅画。 直到姑娘起身准备离去了,高大男子方才回过神来,忙大步追了过去,不由得出声喊道:“曦儿!” 江禾曦转身望去,远山如黛的眉眼直直望着大步流星跑过来的黑衣男子,朦胧细雨染湿了男子朝两鬓高挑的浓黑剑眉,微卷的长睫毛下是一双幽暗深邃的点漆眸子,正一瞬不眨地望着她。 为他撑伞的黑衣随从忙紧跟上去,但高大男子步履匆匆,还是没能全部遮挡住高大身影,左肩的衣裳不禁被细雨打湿了。 江禾曦回过神来,忙小步迎上去,好奇地看着突然出现一群人,疑惑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两天一直下雨,我担心随着这雨越来越大,荆江的堤坝可能会决堤,这两年忙着与北狄对战,都没时间修缮堤坝,故而过来瞧瞧,所幸堤坝还算结实,应该还能撑几年。”霍景琛低头细细看着眼前不及他肩膀的姑娘,见她没什么变化,微微一笑。 “原是如此,辛苦你们了。”江禾曦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随即朝一旁霍惊云与后头的将士们微微颔首。 “对了,你来这里做什么?摘野菜吗?”看着江禾曦挽着的小篮子,霍景琛指了指里面葱绿的艾草,笑望着她。 江禾曦下意识摸了摸篮子里的艾草,感觉到那酥麻的触感后,不由得柔和了眉眼,微微摇了摇头,笑道:“算是吧!我答应了阿昀和阿暄要给他们做青团吃,就出来摘些艾草回去。” “青团?我还没吃过呢?不知霍某是否有这个荣幸品尝一番?”闻言,霍景琛眼前一亮,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笑意,眼含期待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自然不会拒绝,笑着点了点头,抬了抬下巴,示意几人跟她回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江家小院。 “霍大哥,你怎么来了!”原本卖力与面团抗争的江禾昀一看见许久未见的熟悉身影,大喊一声,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霍景琛忙接住小炮仗般飞奔而来的江禾昀,也不在意他沾染面粉的手把他的黑色锦袍给蹭脏了,笑着把他举起来晃了晃,只把江禾昀兴奋脸色通红。 “再高点!再高点!哈哈哈哈哈!” 一看这两人的疯样,江禾曦无奈地摇了摇头,温柔地看着两人。 一见这场景,谢言原本带着笑意的眉眼冷淡了下来,抿了抿唇,望着不远处亲密的三人不说话。 wap. /129/129014/30012998.html 第53章 满意极了 江禾暄一看谢夫子不高兴了,忙放下手中的动作,洗了一把手后抱着谢言的大腿,轻轻拍了拍他的膝盖。 眼见这小家伙竟然来安慰他了,谢言颇有些哭笑不得,但心里一暖,不由得蹲下来平视着江禾暄,眉眼弯弯,轻轻摸了摸他白嫩的小脸蛋。 “阿暄真乖,夫子没事。”谢言温柔地看着江禾暄小声道。 “夫子放心,阿暄一定站在夫子这边,哥哥笨笨的,可好应付了,我一定把哥哥也拉过来,都支持夫子!”江禾暄也特意靠近谢言的耳朵,用手握成空拳小声表示着自己的立场。 闻言,谢言笑得愈发欢乐了,不屑地睨了一眼不远处笑声爽朗的高大男子,随即朝江禾暄奖励性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乐得自在的霍景琛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敌意的视线,查看一圈,发现不远处一个青衣男子目光淡淡地看着他,不禁皱了皱眉头,立马放下了江禾昀。 “霍大哥,我还没玩够呢!继续继续!”一看自己不能继续飞了,江禾昀不乐意了,抱着霍景琛的大腿奶声奶气地撒着娇。 “阿昀乖,不许胡闹,你不是说要吃青团吗?还做不做好吃的了?”江禾曦忙伸出手点了点江禾昀的小鼻子,不赞成地看着他。 一看自家姐姐开口了,江禾昀只得压下心里的不情愿,踱着小短腿耸拉着小肩膀一步一步走到江禾暄那边,背影竟然看着有些凄凉有有些委屈。 江禾曦摇了摇头,驱散脑海中奇怪的想法,转头看了看霍景琛,却发现他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不远处的谢言,而谢言,也嘴角噙笑地看着霍景琛,一时之间,高大威猛的男子与清隽修长的男子竟目光仿佛割舍不开一般,远远望着对方,谁也不愿放开。 看着这深情对视的两人,江禾曦不知道想到什么,贼笑一声,只把一旁的霍惊云搞得愈发无奈了,默默后退一步,决定还是远离战场比较好。 “阿言,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荆州的威远大将军,霍景琛,霍将军,这是谢言谢夫子,是阿昀和阿暄私塾新招的夫子。”江禾曦忙按捺住嘴角上扬的动作,故作一本正经地看着两人。 闻言,霍景琛不禁咬了咬牙,只觉得后牙槽发酸,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走过来的谢言,抱了抱拳,咬牙切齿道:“原来是谢夫子,霍某这厢有礼了。” 谢言看他这幅模样倒是觉得好笑得紧,眉眼微扬,笑得愈发欢乐了,梨涡深深,翩翩有礼地半躬了下身子,语气轻快道:“谢某见过霍将军。” 一看这场景,迟钝如江禾曦都发现有些不对劲,但看到两人笑容满面的样子,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忙甩了甩脑袋,抛开不自在的感觉,道:“我先去厨房继续做青团了,阿言,你帮我招呼一下他们。” 这下子可是捅了马蜂窝了,霍景琛直接黑脸了。 谢言心情倒是越发舒畅了,还慢悠悠地泡茶去了。 男子指骨分明的修长大手素手抓起一把褐色的茶叶,扬起一个青花瓷茶壶,黄褐色的茶水从半空中倾落在小巧精致的茶杯里,发出清脆的回响声,俊秀男子行云流水般的泡茶技艺赏心悦目极了。 “霍将军,这是今年新摘的春茶,还是前些日子我和曦儿一起上山摘的,可新鲜了,你尝尝。”谢言朝霍景琛递过去一杯热茶,微微一笑。 霍景琛银牙都快咬碎了,僵硬着身子接过茶杯,话语仿佛从喉咙挤出来一般梗塞。 “多谢谢夫子。” “不客气。”见他这幅模样,谢言心情愈发轻快了,细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漾起了闪烁的光亮。 原本站在门前的霍惊云聪明地走了出去,默默守在门口,望着满天细雨绵绵的如画春景。 半个多时辰后,捧着一叠圆滚滚的精致青团出来的江禾曦一看到这颇有些拔剑相向的诡异气氛,脚下顿时就要打个转走回去,但两人不约而同地盯着她,只把她看得头皮发麻。 “这是怎么了?茶不好喝?”江禾曦一边慢慢走过来一边小心试探着,忐忑地看着氛围古怪的两人。 “没有,霍将军可喜欢这春茶了,连喝了好几杯呢。”谢言笑着摇了摇头,立即起身接过江禾曦手中的盘子。 “那就好,那就好,你要是喜欢,我再给你包一些回去,到时候慢慢喝。”闻言,江禾曦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深呼出一口气,笑脸盈盈地看着木着一张脸的霍景琛。 “对了,快尝尝这青团,可好吃了。”看着霍景琛幽深复杂的眼神,江禾曦有些摸不着头脑,索性不去深思,转而招呼两人吃东西。 “嗯,好吃,香甜软糯,入口即化。”谢言率先拿起一个小巧的青团咬了一口,顿时眼前一亮,颇为惊喜地望着江禾曦。 看他点头赞扬不止,江禾曦笑得眉眼弯弯,满意极了。 霍景琛默默拿起一个翠绿色的青团,轻咬了一口,只觉得嘴里的香甜都压不住内心的涩意,噎得他喉咙发疼。 “怎么样?好吃吗?”看着默不作声的霍景琛,江禾曦还以为是哪里不合他的胃口,颇为紧张地看着他。 “挺好吃的。”一看江禾曦眼神这般期待,霍景琛按捺住内心的苦涩,勉强笑了笑。 “霍大哥,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痛苦的样子?”被江禾曦派遣去送青团给霍惊云一行随从的江禾昀回来了,神色怪异地看着浑身僵硬的霍景琛。 “没有,只是我不太爱吃甜食罢了,不过这青团做的极好。”霍景琛不想自己的心情影响到小孩子,立马笑开了,隐藏住失落的眼神,摸了摸江禾昀的小脑袋。 “原来是这样,我姐姐也不太爱吃甜食,不过我倒是极喜欢。”江禾昀松了一口气,笑嘻嘻地看着霍景琛。 就连江禾曦也忙放下心来,小跑到厨房拿出令一盘青团,笑盈盈道:“这是咸蛋黄馅的,是咸口的,本来我是做给流萤吃的你们来了就多做了些,快尝尝,这个你可能会喜欢。” “好吃。”霍景琛默默拿起一个原本是做给流萤吃的青团,尝了一口。 “好吃就多吃点,霍大哥,快吃!”江禾昀嘴角上扬的弧度愈发高了,忙捧着那碟蛋黄馅青团乖乖立在霍景琛面前。 看着两个十分期待的姐弟俩,霍景琛盛情难却,只得吃了一个又一个。 门外的霍惊云看着机械般进食的主子,再低头看看手中的青团,默默移开了视线,免得影响胃口。 等到大伙儿都吃得差不多了,谢言起身告辞道:“霍将军,曦儿,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给孩子们讲课,我要回去提前准备一下。” “好,你去吧!路上小心,别摔着了。”闻言,江禾曦也站了起来,送他到门口,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方才慢慢往回走。 “你跟他很熟吗?”见江禾曦坐回来了,霍景琛忍不住开口问道憋在心里许久的话。 “还行吧!他是阿昀和阿暄的夫子,我每日送他们去私塾,自然会熟识一些。”江禾曦怔愣了片刻,实话实说,只是颇为不解地看着霍景琛,实在不明白他什么时候还会关心这些事情。 这下子霍景琛瞬间心花怒放起来,满腔的愉悦迸发出来,只把手里的咸蛋黄青团都染甜了。 “姑娘,我回来了!” 几人抬眸望去,只见流萤兴冲冲跑过来,手里还拽着一包东西。 “将军,惊云!你们怎么来了?”一看见霍景琛两人,流萤惊喜不已,忙大步走上前来行礼问安。 霍景琛自然是又说了一遍对江禾曦说的说辞。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将军是知道点什么,然后不放心过来看看呢!”流萤摆了摆手,笑嘻嘻地看着霍景琛。 闻言,霍景琛怔愣了片刻,随后疑惑性的眼神看向江禾曦,挑了挑眉,意思尽在不言中。 “没什么事,就是前几天有人来我们针织作坊放火了,但是被巡夜的人给抓住了,今儿流萤就是把他们送官府去了,事情都告一段落了。”江禾曦无奈地看了一眼说好告诉霍景琛的流萤,只得细细道来。 流萤突然意识到自己又口无遮拦了,心虚地低下了头。 “流萤,这青团挺好吃的,你不是喜欢咸口的吗?要不要尝尝我这个?”霍惊云竟然出声了,把手里的盘子递给了流萤,微微一笑。 流萤眼前一亮,立马接了过来,往嘴里塞青团,口齿不清道:“好吃,太好吃了。” “你还好吗?要是有什么事记得与我说。”霍景琛犹豫了一下,虽然明显看出江禾曦不想他管这件事,还是决定低声嘱咐一句。 江禾曦笑着点了点头,也没说拒绝的话,但也没明显表态。 这下子霍景琛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清冷的眉眼微微下弯,融化了冰凉的神色。 “姐姐,我困了,想睡觉。”江禾昀实在是支撑不住了,打了个小哈欠,水汪汪的杏眸可怜巴巴地看着江禾曦。 就连江禾暄也在一旁小鸡啄米般打着瞌睡。 wap. /129/129014/30012999.html 第54章 你可要好好考虑考虑 江禾曦一看,既心疼又愧疚,忙抱起江禾暄,小声道:“走吧!姐姐带你们回去睡觉。” 直到看不见姐弟三的背影,霍景琛方才凌厉地看了一眼流萤,只把流萤看到心里一个哆嗦。 “将军,怎么了?”流萤顶着头皮发麻的感觉,勉强一笑,忐忑地看着突然拉下脸的霍景琛。 霍景琛哼了一声,当做没看见霍惊云求情的眼神,不满道:“流萤,我把你派过来是让你照看曦儿的,现在她遇到了麻烦,你竟然跟她一起瞒着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 流萤沉默了,片刻后方垂眸轻声道:“将军,姑娘是什么性子,你别我清楚,要是她知道我在她身边只是你的探子,把所有的事情都事无巨细地告诉你,你觉得姑娘以后还会相信我吗?” “而且,这件事是姑娘特意嘱咐我不要告诉你的,姑娘跟我不一样,她不是你的手下,虽然姑娘没说,但是我看得出来,她这个人特别倔强,要是她知道我在背后出卖她,那我肯定就像陈秀秀一样,以后她都不想见到我了。” 闻言,霍景琛虎躯一震,颇为惊诧地看着流萤,眼底闪过一丝凉意,沉吟不语。 “将军,流萤向来有分寸,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她哪里敢满着你,你就饶了她吧?”霍惊云生怕自家主子发火,担忧地瞟了一眼流萤,低头求情着。 “我是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就处罚手下的主子吗?”霍景琛睨了一眼难得越矩的霍惊云,喉咙里发出不满的低哼声。 “属下多谢将军!”流萤忙趁机讨饶,定下自己的安全。 “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感觉怪怪的?”这时,江禾曦出来了,好奇地看着气氛古怪的三人,杏眸里满是疑惑不解。 “没什么,我们在说花朝节的事情呢!将军说那天荆州城里会有许多好玩的,姑娘,要不我们去府城吧?好久没去了。”流萤一看江禾曦出来了,顿时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忙小跑过来抱着她的胳膊撒娇。 江禾曦询问性地看了一眼霍景琛,直到他微微点头方才没好气地点了点流萤的鼻子,戏谑道:“好!我们到时候就去,我已经答应阿昀和阿暄了,我们到时候一起去!” “太好了!我都许久没出去玩了。”一看江禾曦答应了,流萤立马欢呼一声,差点没乐得蹦上天去。 一看她这幅孩子气十足的样子,江禾曦宠溺地笑了笑,眉眼皆是温柔欢愉。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到时候花朝节的时候,我们再叙。”霍景琛虽然觉得遗憾,但天色渐晚,还是出声告别了。 “行,你们路上慢点,注意安全。”江禾曦笑着点了点头,把他们送到门口。 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江禾曦方才关门回来,看着流萤急声道:“怎么样了?县里面是什么情形?” “姑娘,我和铁牛他们把那两个男子和陈秀秀送衙门后,县令立马就审问他们了,两个男子因放火未遂被判了三年牢狱,陈秀秀被打了三十大板,我已经让铁牛先把她安置在县里,等她养好伤就立马送走她。” “但是,何家的人并没有露面,我也没与县令说此事与他们有关,但是我们一行人动静如此大,他们肯定收到风声了,居然沉得住气,半点不紧张!”流萤说着气愤不已,脸上满是可惜。 “好了,这何银宝都能丝毫不留下马脚地让人纵火了,说明他此人本就谨慎,你也不用太生气了,免得气坏身子,不过百密必有一疏,他都坏事做尽了,我就不信找不到他的狐狸尾巴!”江禾曦傲然一笑,挺了挺身子,倒是一副十分自信的模样。 一看她这样,流萤激动地即刻站了起身,翘着下巴骄傲道:“没错!我流萤可不是吃素的!就凭他一个区区江匪,我还会怕他?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是是是,我们流萤女侠可是霍家军的一员猛将!当然不惧这些小虾米了。”江禾曦笑着夸赞一番,语气里满是挪揄。 “那当然了!”流萤愈发自豪了,半点没看出来江禾曦的调笑,反而颇为自得地晃了晃脑袋。 江禾曦无奈地摇了摇头,眼里却满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决绝。 下了许久的朦胧细雨终于停了,碧空如洗下皆是一片晴朗盎然,微风轻轻吹过一片凉意,带来一丝一缕的清爽,不由得令人想出门踏青。 而平安村的中央处,一大群妇人和老婆婆聚集在大树底下闲聊。 江禾曦牵着两个弟弟的手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江姑娘来了,快过来坐!”李大娘一看见三人过来了,忙拍了拍一旁的石凳子,邀请几人过来。 “各位大娘们好!”江禾昀和江禾暄嘴巴甜甜地朝几人一个小鞠躬,憨态十足,活像一个笑眯眯的弥勒佛。 “阿昀好,阿暄好,你们两真是越来越乖了,满福他们在那边玩呢,你们也过去吧!”秦荷花笑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小脑瓜子,从口袋里抓了一把糖给他们。 两人欢呼一声,道谢后迫不及待地飞奔过去。 一大群孩子笑得愈发欢乐了,明媚无邪的脸蛋上皆是幸福满足。 看着兴奋十足的两个弟弟,江禾曦笑了笑,随后慢悠悠走了过去,一坐下就笑问道:“大伙儿今儿都聚在这里聊什么呢?许久不见大伙聚得这么齐了。” “哎呀,这不是难得休息嘛!都多亏了江姑娘,每十天就放一次假,还发工钱,我们真是不好意思极了!”张梅英殷切地拉着江禾曦的手,语气夸张地大声嚷嚷着。 “就是啊!我们村子如今可是越来越富足了!就连我们村的姑娘小子们都抢手得很,以前隔壁村都笑话我们是寡妇村,没什么银子,都不肯把姑娘们嫁到我们这里,我们村的姑娘们也只能嫁给那些被人挑剩下的汉子,这下好了,这十里八乡的人都想和我们平安村做亲家呢!”秦荷花大咧咧笑道,手舞足蹈地好不兴奋,下巴都要翘上天了,一副神气十足的样子。 “那可不,原本这大兴村的陈三家还看不上我家梅花呢!这下子可好了,他们如今是巴不得想娶我们家梅花,但老娘可看不上这白眼狼!让他们后悔去吧!”一旁的江桂香趾高气昂地摇了摇二郎腿,不屑地扫了一眼大兴村的方向。 张梅英下意识忘了之前与江桂香的不愉快,眼里闪过一丝八卦,拉长了声音问道:“那陈三还有脸打着你们家的主意?去年不是他们主动退亲的吗?” “可不是吗!这陈三家可真不要脸!他们一见我当家的从战场上瘸了腿回来,竟然把老一辈定下的亲事说退就退了,还不要脸地说我家梅花是克门星!我呸!现在他们求着我我都不肯跟这种人再攀扯上关系!”一想到陈三他娘那恶心的嘴脸,江桂香就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 秦荷花忙劝道:“没事,都过去了,梅花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们都知道她是个好孩子,这陈三家这事做得的确不地道,但你也别老嚷嚷这件事,要是让梅花知道了又得伤心了。” “就是,你以后别再说这件事了,梅花向来腼腆,你再这么嚷嚷下去,她哪里还有脸见人啊!孩子好不容易从那件事走出来,你啊!就消停些吧!就当是积德了。”张梅英皱了皱眉,想到之前每日哀愁的梅花,就有些头疼。 “我就是故意这么说的!这事可不是我们家梅花的错,我就是要让大伙儿都知道,我们家梅花多的是人上门提亲,这陈三家是我们不稀罕他,是我们梅花看不上他!”江桂香不乐意了,立马站起身来骂咧咧的。 秦荷花也不跟她计较,毕竟李梅花好不容易熬过来了,这江桂香想要出一口气也很正常,只无奈地摇了摇头,没说话了。 “对了,江姑娘,我们家铁奎今年都十六岁了,又刚从他姥爷家学木艺回来,他不是和流萤姑娘年龄相仿吗?我看他们俩般配得很,要不把他们俩戳着一下,我们也好亲上加亲啊!”想到什么,江桂香笑得褶子都出来了,拉着江禾曦的手殷切地看着她。 这下子可把江禾曦吓得够呛,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直到没发现流萤的身影,方才松了一口气,要是让流萤听见了这话,她还不得把江桂香打个半死啊! 定了定心神,江禾曦片刻后方道:“婶子别为难我了,流萤是将军府的人,她的亲事肯定要霍将军点头的,我哪里做的了这个主。”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江姑娘,这你就太谦虚了,既然霍将军把流萤送过来伺候你了,那就是你们江家的半个丫鬟,你就是她的主子,当然能做的了她的主了!再说了,我们家铁奎可是难得的好儿郎!半点不比这县上的公子哥差的,你可要好好考虑考虑!”江桂香摆了摆手,十分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大声反驳着。 wap. /129/129014/30013000.html 第55章 拐子 一看江禾曦这般为难的样子,秦荷花站出来了,用力拉开江桂香死死抓着江禾曦的手,横眉一竖,指着江桂香大骂道:“我看你又是糊涂了!这流萤姑娘是什么人你不知道?我们家曦儿可不掺和这事,她也是个姑娘呢!亏你有脸跟一个黄花大闺女说这些,你要是真这么有种,你就自个跟流萤说去,看她不拿大扫帚把你扫地出门!” “我这是按照规矩办事!哪有人直接跟人家姑娘说亲事的。”江桂香不服气反驳着,只是声音却明显低了下来,不满地撅了撅嘴。 “哎呦喂!谁不知道你是想让江姑娘去做这个恶人,人家江姑娘心里门清着呢!哪里有功夫替你做这些麻烦事,你啊,别把人家都当成傻子,就以为你一个聪明人,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嘴巴吧,别到时候让铁奎数落你,还让梅花埋怨你。”李大娘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苦口婆心地劝着江桂香。 江桂香张了张嘴,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碍于李大娘是她家当家的大伯娘,不敢造次,只得愤愤不平地别开头。 见她终于消停了,秦荷花才说出正事,道:“曦儿,你不是说过几天要带阿昀和阿暄他们去府城过花朝节吗?” 见江禾曦点了点头,秦荷花叹了一口气,方才缓缓道:“我看你们还是别去了,我听我家那口子说如今府城不太太平,这些日子这府城里有好几个孩子走丢了!听说是有一个拐子团伙在作案,还没查出来呢!我们最近还是安分些,别到处乱跑了,这些日子我这心一惴一惴的,怕的很啊!” 闻言,江禾曦不由得望了一眼不远处欢声笑语的一群孩子,不知怎的突然想起江禾昀原本的命运来,吓出了一身冷汗,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整个人都僵硬了。 “不会吧!这霍将军也没法子把他们抓出来?”李大娘惊呼出声,吓得抓紧了裙子。 “这事刚发生没多久,线索也不多,哪里有这么快啊!”秦荷花摆了摆手,一脸无可奈何。 张梅英立马接过话来,紧张兮兮道:“那我可得看好我家章哥儿,要是被拐子盯上了我可怎么活啊!” “对啊,我也得看好我家那几个小子,最近都不许他们出村子了,这太危险了!”一个妇人急忙望向不远处自己的孩子,只到看到熟悉的身影后悬着的心方才落地。 “可不是吗,你都不知道我娘家隔壁的两个小夫妻前几年就是丢了个三岁的女娃娃,她娘直接疯了!整天神神叨叨的,还每天走到那村口眼巴巴地等着,一家人都没了活气,可怜得很啊!”江桂香一脸唏嘘地摇了摇头,一想到那个可怜身影就心酸不已。 “唉,这拐子就是可恨!偷一个孩子搞得人家家破人亡的!这些人都是没良心的,迟早要被天谴的!”李大娘义愤填膺地跺了跺脚,气得牙痒痒。 “我们也得看好自家孩子才行,免得被拐子盯上了。”一个年轻妇人叹了一口气,立马抱紧了怀里的婴儿。 听着众人的痛骂声,江禾曦终于慢慢回过神来,压下了心头的恐慌,勉强笑了笑,道:“那我不带他们去府城里了,还是待在村里比较安全。” “这就对了!这玩乐哪有性命重要,要是被拐走了,指不定会落得个什么凄凉下场呢!”秦荷花忙点了点头,哀叹不已。 江禾曦怔愣了下,凝望着不远处的两个笑容满面的弟弟,心里突然安定了下来,微微一笑。 玩乐过后,江禾曦牵着两个弟弟回家一路上江禾曦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纠结极了,还是没敢开口,直到回到家了,方才忐忑地看着江禾昀和江禾暄讪讪一笑。 “阿昀,阿暄,有件事要与你们说。” 两人立马疑惑不解地看着她,江禾曦轻咳一声,支支吾吾半天才道:“就是,就是这段时间府城里面许多小孩子被拐子拐走了,姐姐实在是害怕,要不我们就不去府城过花朝节了吧?” “姐姐!你明明答应我的!”闻言,江禾昀一直勾起的嘴角立马拉下了,控诉地指着江禾曦,眼泪汪汪的。 “姐姐也是担心你们到时候会出事,要是你们被拐子拐走了,姐姐也不想活了!”江禾曦急急忙忙解释道。 江禾暄沉默了一会,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装作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轻声道:“没关系的,姐姐,我们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我不去了。” 又转身对哭唧唧的江禾昀哄道:“哥哥,姐姐也是担心我们,再说了,你难道想以后再也见不到姐姐了吗?” 一听这话,江禾昀犹豫片刻方抹了一把泪,故作坚强地挺了挺身子,更咽道:“我不要离开姐姐,我会乖乖听话的,我不去看漂亮花花了。” “阿昀和阿暄最乖了!姐姐带你们在家里种花好不好,你们不是一直说静娘家里的紫藤萝十分好看吗?我们也在院子里种漂亮花花好不好?”江禾曦总算放下心来,转念想到什么,忙低声哄着两人。 “好!我一定要种很多漂亮花花,比夫子家的还要好看!”江禾昀破涕为笑,举起小拳头,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 “姑娘,我把菜都摘回来了,可以做饭了。”这时,流萤从外面回来了,还挽着一个菜篮子。 江禾曦转身一看,微微一笑,道:“流萤,我们菜地里还有多少菜?” “这几天的雨水淹死了不少菜,就剩下葫芦了。”流萤一想到方才菜园子的惨状,苦笑一声,心疼极了。 江禾曦想了想,沉吟道:“那我们下午再去种些新菜吧!许久没整理菜园子了,也该认真种些菜了,我屋子里还有几包荷花姐送的种子,浪费了可惜,把它们都种上吧!” “好,那我下午不去将军府了,原本将军飞鸽传书给我,让我找时间过去一趟的,我明日再去也来的及。”流萤笑着应下了,话音一转说出今天忙碌的原因。 wap. /129/129014/30013001.html 第56章 回京 “没事,你去吧!种菜也不累,我一个人也可以,再说了,今天两个孩子不用上学,让他们帮帮我就行了,你放心去吧!”江禾曦一看她有要紧事,也没好意思劳烦她,忙摆了摆手拒绝了。 流萤犹豫片刻,想到霍景琛语气里的郑重,片刻后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那走吧!我们做饭去。”江禾曦见她答应了,笑了笑,接过了菜篮子。 “我也去!”江禾昀大喊一声,小跑跟了上去。 江禾暄也忙跟上去,一时之间只剩下流萤待在原地思忖着霍景琛的深意。 圆圆的红木饭桌上,江家众人正不禁不慢地吃着午饭。 “姐姐,我听谢夫子说这几天他想去府城买一些书,我也想买一些笔墨,谢夫子说我如今手腕有些力气了,可以开始习字了。”江禾暄咽下口中的食物,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愣了愣,随即喜笑颜开,不由得赞赏性地摸了摸江禾暄的小脑袋,柔声道:“阿暄真厉害!那我就到时候拜托阿言帮我们买一些笔墨回来,我也带了爹生前用的一些书籍和字帖,到时候就让你们用来临摹好不好?” 突然听到江父的名字,兄弟俩皆红了眼眶。 江禾暄吸了吸鼻子,眉眼弯弯道:“好!谢谢姐姐。” “谢谢姐姐!”江禾昀揉了揉眼睛,深呼一口气,也大声喊道。 江禾曦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看着两人泛红的眼角,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话,但转念一想,两人迟早要面对这些,也就按捺住内心的酸涩。 气氛一时尴尬了下来,流萤忙打破沉默道:“阿昀,阿暄,我今天下午要去将军府,那里的糕点可好吃了!我给你们带一些回来好不好?” “就是之前姐姐带回来的那些好吃的糕点吗?”江禾昀眼睛一亮,急急忙忙拉着流萤的袖子期待地看着她。 看到流萤点了点头,江禾昀立马欢呼一声,差点没乐得上天。 就连江禾暄也嘴角噙笑,不见方才的伤感。 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相视一笑,继续吃起午饭来。 江家附近的菜园子内,姐弟三人正与土地积极奋战当中。 江禾曦把原先被与浸烂的菜圃都毫不留情地拔掉了,还顺便把杂草也给清理了,重新把菜垄理了一遍,种上了新的种子。 “姐姐,我们现在种的是什么?”江禾昀一边认真捡着荒地里的石头,一边抬起头好奇地看着摆弄竹架子的江禾曦。 江禾曦手下的动作并不停止,细细地把事先准备好的竹竿斜插进泥土中,用力稳固,再把竹竿子交叉在一起排成一排,最后还绑上藤萝,为免被大风吹而倾倒。 “我在做架子,待会种上豆角,就是从满福家拿回来的种子,这豆角可好吃了,又脆又清爽,保证你们喜欢!” “好!我要吃!”一听到好吃的,江禾昀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活蹦乱跳的。 “我待会还要种一些小番茄,再种一些黄瓜,南瓜和茄子,到时候我们就有很多蔬菜吃了,再也不用只吃冬日的大白菜了。”一想到鲜甜美味的番茄酱,江禾曦就馋得不行,猛咽口水。 “然后再种一些小葱,这些菜都是宝贝,不仅炒着好吃,就连腌制了也是十分美味,你们一定会喜欢的。”江禾曦收了收直奔喉咙的口水,笑看着两人细细解释着。 “只要是姐姐做的我都喜欢!”江禾昀忙拍着江禾曦的小马屁,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十分狗腿地看着她。 江禾曦神色无奈地摇了摇头,指了指手里的锄头,示意江禾昀远些,别伤着他了。 江禾昀这才跑回原位继续捡起小石头来,但劲头依然高涨,毕竟一听到好吃的他再累再苦也能笑着咽下了。 “我们来帮姐姐。”江禾暄也不问这些奇怪的菜是什么,甜甜一笑,露出了洁白的贝齿。 江禾曦眉眼不禁柔和了下来,笑着点了点头。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吃上这些好吃的?”江禾昀忍了又忍,实在是按捺不住内心的贪吃属性,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眼巴巴地看着江禾曦。 一看他这幅鬼精灵的模样,江禾曦哪里不知道他心里的馋虫又作祟了,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道:“还要几个月才能吃上,到五月份左右吧!到时候就能吃上了,你这个小馋猫,少不了你吃的,就乖乖等几个月,我到时候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好!姐姐不许哄我,我都记着呢!”江禾昀一听,忙捣蒜般点头不止,小狐狸尾巴一摇一晃的,得意极了。 江禾曦也不拆穿他的小把戏,与江禾暄相视一笑,默契地挑了挑眉,随即安心忙活起地里的活儿。 一看目的达到了,江禾昀也不继续嚷嚷了,难得认真安静了起来,仔细把地里的小石头都挑出来,然后放到已经堆了一小堆小石头的地沟里。 三人开始认真地展开种地大战,直到日落西山方才把所有种子都种好了。 江禾曦伸了一个懒腰,抬头一看天色已晚,忙出声道:“好了,地里的活儿已经完成了,我们回去吧!今天我给你们做饺子吃,犒劳犒劳你们!” 两人欢呼一声,差点没乐得飞上天。 原本碧空如洗的天空此刻已经被火红的落日染成了粉的,紫的,橘黄的云霞,与温柔的落日交相辉映,给大地铺上一层炫目的瑰丽色彩。 姐弟三人慢悠悠地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一大两小的身影依偎在一起,投射下的大小黑影与背后的火烧云混合在一起,勾勒成一副醉人的画卷。 咔嚓一声,黄衣女子翩翩而归,手里提着两大包鼓鼓的东西,笑靥如花地漫步到堂屋。 果不其然,两个一模一样的男童正安静地坐在里面玩耍,稍微胖一些的那个正蹂躏着怀里的小花狗,不顾它的挣扎要给它扎辫子,小花狗最终抵不过小主人的狠心,耸拉着大脑袋随他去了。 另一个则垂眸望着手里的笔墨,摸了一下又一下,杏眸里皆是欢喜雀跃。 wap. /129/129014/30013002.html 第57章 一点也不麻烦 “阿昀,阿暄,我回来了,你们看看,这是什么?”流萤悄悄走了进去,扬起手中的两大包东西,笑意盈盈地看着两人。 闻言,江禾昀立马松开怀里的小花狗,小花狗趁机慌忙逃之夭夭了,但江禾昀此时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满心眼里都是流萤手中的纸包。 “点心!是点心!好吃的点心。”江禾昀一个小炮仗似的冲了过去,抱着流萤的大腿时不时往上跳,想要抓下她手里的点心,杏眸里皆是焦灼期待。 流萤故意把手往上抬了抬,就是不让他够得着,直到江禾昀嘟起小嘴了,流萤方才放下了手里的点心纸包,笑吟吟道:“好了,不逗你了,快过来吃点心吧!” “阿暄,别看那笔墨纸砚了,快过了一起吃吧!” 江禾暄挪着小身子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与急不可耐拆着纸包的江禾昀形成鲜明的对比。 流萤也不管两人了,径直走到厨房找江禾曦去。 正在切菜的江禾曦头也不回,低声问道:“流萤回来了,我正在做饭,,待会就可以吃了。” 流萤张了张嘴,眼里闪过一丝挣扎,片刻后方道:“姑娘,我想回京一趟,墨叔病了,他向来身体很好,今春开始却一直咳嗽不止,我实在是担心他,我从小到大都是他教我习武的,他就像我的父亲一样,似师傅更像亲人,我真的好害怕他会出事。” 说着,流萤已经泪流满面了,更咽得说不出话来,捂着嘴死死压住内心的恐慌。 江禾曦一看她这样,忙放下手里的菜刀,小跑过来,轻轻擦过流萤脸上的泪水,抱着她柔声安慰道:“没事,你去吧!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不用担心,我相信墨叔也会吉人自有天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对了,他只是咳嗽吗?有没有别的不舒服的?”江禾曦想到什么,忙急急忙忙地抓着流萤问道。 流萤抹了一把泪,按捺住喉咙的涩意,带着哭腔道:“我听将军说墨叔最近一直咳嗽,夜里也睡不好,就连国公爷请来的太医也没什么法子,我实在恐慌极了。” “我倒是知道一个方子,以前我娘身子也不好,春日也会有些咳嗽,吃了这个倒是好些了,我把这个方子写下来,你带回去,说不定有用呢。”江禾曦听着他的症状倒是与她爷爷有些相似,以前她爷爷因为年纪大了每年一吹风就会咳嗽,所以她奶奶特意去问了老中医,开了一个方子,不过这方子着实有效,吃了就不怎么咳嗽了。 一想到这,江禾曦干脆走回房间,细细些下了方子,随后递给了流萤。 “姑娘,谢谢你!我遇上姑娘是我这辈子的大幸!”流萤紧紧抓着手里的方子,抱着江禾曦更咽不已。 江禾曦柔柔一笑,轻轻拍了拍流萤的肩膀,无声安慰着。 过来好一会儿后,流萤方才缓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破涕为笑道:“姑娘,我明儿就回京了,将军说你这边没人他不放心,所以把星洛给召回来了,说是以后就让她跟着你。” “星洛与我一样,都是将军手下的暗卫,只不过星洛向来负责的是情报的工作,她功夫也比我厉害些,如今急将军已经把她叫回来了,就在将军府里,要是姑娘你点头了,她明儿就过来。” 江禾曦怔愣了片刻,随后慢慢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这里没什么事,这星洛姑娘如此厉害,来我这里不过是大材小用,之前我是因为人生地不熟,才同意让你跟过来的,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哪里还有颜面劳烦将军府。” “不是!姑娘,这一点也不麻烦!你想想,最近荆州城里不安稳,这何银宝又是个祸害,而且陈大哥他们又去了兖州,你身边没人我实在放心不下,姑娘,你就答应了吧?就当是为了阿昀和阿暄。”流萤却急了,一想到江禾曦一个人待在这里她就怕得不行,忙苦口婆心地劝着江禾曦。 一想到两个弟弟,江禾曦倒是犹豫了,毕竟她每次想到两个弟弟书中的下场就害怕得浑身发抖,就算是离开了临青县,她还是时不时就担惊受怕的,生怕原女主的母亲找上门来,要不然她也不用一直急急忙忙地开作坊赚银子,不就是为了心里踏实些! “好吧,麻烦你们了,又拜托霍将军了。”为了两个弟弟,江禾曦虽然心里不太舒服,但还是点了点头,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 一看她答应了,流萤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毕竟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以来,实在没人比她更清楚江禾曦的倔强了,还是霍景琛有法子,说什么只要搬出江禾昀和江禾暄,江禾曦就一定会答应,果然,江禾曦竟然乖乖答应了。 “那我立马趁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去给将军飞鸽传书去。”流萤笑眯眯地看着江禾曦,看到江禾曦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蹦跶着跑出去了。 看着流萤恢复原来的活泼开朗,江禾曦笑了笑,继续做起晚饭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稀疏的肥厚叶子洒在江家小院子里,柔和了蹲在葡萄架下睡懒觉的小花狗的眉眼。 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 “姑娘,我去开门!估计是星洛她们来了。”流萤立马放下手里的大包子,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忙不迭快速跑到门口。 “星洛!你来了,惊云也来了!” 一个眉目清冷疏离的红衣女子静静站在门外,即使面对流萤甜美的笑脸,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霍惊云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但也知道她的性子就是这样,只得率先开口道:“嗯,你收拾好了吗?将军让我带星洛过来,江姑娘在吗?” “姑娘在家呢!我们还在吃早饭,你们吃了吗?姑娘做的早饭可好吃了,你们快进来尝尝吧!”面对霍星洛的冷淡,流萤也不生气,反正她也知道她向来是这样的,反而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wap. /129/129014/30013003.html 第58章 你对我真好 “不用了,我们吃过了,正事要紧,让我们先进去吧。”霍惊云摇了摇头,颔首看向里面,示意流萤不要再挡着两人了。 流萤这才反应过来,忙松开按住门关的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三人一活蹦乱跳两慢悠悠地走了进去。 坐在原位子等候已久的江禾曦一看三人过来了,忙站起身来,只见一个清冷秀美的女子翩翩而至,一身红衣似火,清风扬起丝丝裙摆,绯红的丝带把淡漠的星眸映得愈发沉稳无波。 “你们来了,快进来坐,吃早饭了吗?来用些吧!”江禾曦忙招呼两人过来,笑意盈盈地瞟了一眼红衣美人。 “不用了,江姑娘,我们已经用过早饭了,此次前来是带星洛过来与你见面的,再者顺便把之前堆积的那批针织衣裳给运走。”霍惊云一个抱拳,眼角睹到两个目光好奇的孩子,一向冷漠的眼眸染上丝丝笑意。 江禾曦微微颔首,道:“行吧,那你等一下,我先给流萤送别,待会就带你过去。” “霍星洛见过江姑娘。”霍星洛一个抱拳问好,垂眸敛色。 “星洛姑娘好,日后麻烦你了,想必惊云也与你说了,这是我的两个弟弟,江禾昀与江禾暄,胖一些的是阿昀,这是阿暄。”江禾曦微微一笑,转而向霍星洛介绍起一旁眼睛里满是八卦神色的两个小家伙。 一听这话,江禾昀不乐意了,噘起的嘴都能挂油瓶了,小肚子一抖一抖的,气呼呼道:“姐姐怎么能这样说我!害我在美人姐姐面前丢面子!坏姐姐!” 闻言,江禾曦只觉得满头黑线,脸瞬间黑了,但转念一想自己这样说确实不太好,只得压下心头的不满,皮笑肉不笑地睨了一眼他挺起来的小肚子,意思自在不言中。 江禾昀忙吸了吸小肚子,讨好地对星洛笑了笑,露出了八颗**,臭屁十足地捧着小脸蛋笑嘻嘻道:“星洛姐姐好,我是阿昀,平安村最好看的宝宝,姐姐你真漂亮!” 即使面对如此的彩虹屁,星洛也只是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淡淡扫了一眼搔首弄姿的小屁孩。 一看她居然不为所动,江禾昀瞬间就垮了脸,耸拉着小脑袋,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去乖乖继续吃早饭去了,那咬包子的力度大得仿佛这包子跟他有杀父之仇似的! 见着自家不靠谱的哥哥又犯病了,江禾暄老头子似的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以歉意的目光望着星洛认真道:“星洛姐姐好,我哥哥向来如此,你习惯了就好,希望你不要见怪,我替他向你赔罪。” 星洛倒是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但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好了,你们两个继续吃早饭吧!我送你们流萤姐姐出门,你们快些吃,待会你们就跟着满福他们去私塾,记得不要去危险的地方。”江禾曦一看江禾昀又闹幺蛾子了,颇为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立马扯开话题,生怕两人继续抖下去。 “好!流萤姐姐一路平安,我们等你回来!”两人大喊一声,目光亮晶晶地看着流萤。 “我一定早些回来,到时候就给我们家的两个乖宝宝带京城的好吃的,你们在家里要乖乖的,知道吗?”看着两个软糯乖巧的精致小娃娃,流萤心都要融化了,忍不住蹂躏一通他们肉乎乎的小脸蛋。 两人忙小鸡啄米般点头应下,生怕流萤继续摧残他们。 一看这情形,江禾曦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走到房间里,拿出了昨晚事先准备好的两个大包袱,递给了流萤,温声嘱咐着:“流萤,这个包袱里面有我做的大酱和一些腌制的菜,还有许多自制的糖果和果脯,另一个包袱都是一些肉干,是我前些日子特意做给你吃的,你都拿走吧!路上风尘仆仆的肯定没什么好吃的,就当是解解馋了。” “还有,我还往里面塞了一些可以防治晕马车的香包和草药,虽然说你肯定会骑马,但是累了坐马车的时候可以派上用场,而且,我还放了一些药进去,都标上字了,到时候需要的时候你拿出来就行了。” “姑娘,你对我真好!”流萤一听,感动坏了,抱着江禾曦更咽不已。 江禾曦也轻轻贴着流萤,莞尔一笑。 而星洛,眼神十分复杂地看着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淡漠的双眸毫无波澜地扫了一眼一旁的两个大包袱,视线停留一瞬后缓缓移开。 “流萤姐姐羞羞,这么大人了还掉金豆豆,姐姐说阿昀已经是个男子汉了,我都不掉金豆豆了,流萤姐姐还这么爱哭,唉!真是拿你没有办法。”一看流萤竟然哭了,江禾昀做了个鬼脸,随即掏出他特意哀求江禾曦给他做的兔子手帕,踮起脚尖想要擦流萤脸上的泪珠。 流萤忙蹲下来让她擦脸,擦完后,毫不留情地继续蹂躏一番他的胖脸,一边搓一边气急败坏道:“让你笑话我!小坏蛋!” 江禾昀竟然也不反抗,只是一副不与你一般见识的大度模样抬头望天,神色竟然有些宠溺。 “好了,别闹了,再这样下去黄花菜都凉了,我们感紧走吧!”江禾曦怕两人继续腻歪下去,忙出声打断他们。 流萤只得压下心中的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踏上了霍惊云事先准备好的马车,往将军府的方向奔去。 直到看不见那一抹黄色身影了,江禾曦偷偷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定了定心神,笑道:“惊云,我们先过去针织作坊那边吧,大伙儿早就装好货物了,直接运走就是。” “好,劳烦江姑娘了。”霍惊云点了点头,跟上了江禾曦的步伐,并用眼神示意星洛也跟上。 “曦儿来了,这位是?”秦荷花一看见江禾曦的身影,立马喜笑颜开地迎了上来,但瞟到红衣身影时,不由得用疑惑的目光看向江禾曦。 江禾曦立即解释道:“这是星洛姑娘,是霍将军府上的人,流萤有事回京城了,霍将军就派了星洛过来帮忙,她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闻言,众人皆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但一看到星洛冷冰冰的脸颊,下意识后退一步,哪里敢凑上去套近乎,就连一向厚脸皮的江桂香,也不敢过去,安分地继续干活去了。 “霍侍卫今天是来收货物的,荷花姐,你带人去帮将士们一起把货物运到马车上去,兰花,你去把账本拿过来,给霍侍卫对一下。”江禾曦当做没看见众人的不自在,转而向秦荷花和李兰花嘱咐起正事来。 “好嘞!霍侍卫,这边请吧!梅英,淑娘,桂香,秀芬,你们几个过来一下,我们搬货去!”秦荷花大声应下了,豪气云天地招了招手。 几个壮实妇人忙紧跟了上去,一时之间,大伙儿热火朝天地干起活来。 一个时辰过后,十几大马车货物方才运好。 霍惊云走了过来,朝江禾曦一个抱拳,道:“江姑娘,那我们先回去了,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让星洛通知一下我们,将军特意嘱咐了,江姑娘不必客气,把将军府当成自己家里一样就行。” “星洛,江姑娘这里就麻烦你了,要是有事记得告知我一声。”眼角睹到冷淡疏离的星洛,到底不放心她的为人处世,霍惊云忍不住开口嘱咐一声。 “我知道了,你赶紧走吧。”星洛面无表情地睹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 “好好好,我走了。”霍惊云哪里看不出她的不耐烦,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朝江禾曦道别后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见着今早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江禾曦才有心思细细打量起星洛来。 朱唇皓齿,清丽无双的红衣女子漫不经心地站在那里,斜飞入鬓的浓眉,细长的丹凤眼幽暗深邃,直叫人看不懂里面的神色。 星洛淡淡睨了一眼鬼鬼祟祟的江禾曦,只把她看得头皮发麻,讪讪一笑。 “对了,我带你在村子里逛逛吧!你也好熟悉一下环境。”江禾曦忍住落荒而逃的冲动,眼巴巴地看着星洛。 星洛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慢悠悠地跟着她闲逛起来。 “方才那里就是针织作坊,温公每隔十天左右会派人来拉一批货,就像方才那样,那边是农田,如今都种上了粮食,村民们也有时间继续做活儿了。”江禾曦指了指不远处整整齐齐的农田,笑看着星洛。 后者微微颔首,没说话。 江禾曦也不介意,指着不远处的几座房屋继续道:“那边是私塾,就是阿昀和阿暄念书的地方,如今我们村子有两个学堂,一个是教女孩子的,一个是教男孩子的。” 闻言,星洛惊诧地看了一眼江禾曦,脱口而出道:“农家的女子也上学堂?” 江禾曦怔愣了下,虽然有些不适应星洛竟然会搭话,还是耐心解释道:“原本大伙儿都不肯把女孩子送来学堂的,但是自从我在村子招了几个女掌柜后,大伙儿都动心了,抢着把女儿送到学堂里习字,就等着把她们也培养成女掌柜呢!” wap. /129/129014/30013004.html 第59章 出事 说着,江禾曦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管星洛有些震惊的神色,继续道:“那边是酒坊,如今也在运营着,但是酿酒是个大工程,至少要一年才能喝上美酒。” “就是那个招了许多退役将士的酒坊吗?”星洛立马来了兴趣,脚步不自觉加快了,迫不及待想要走过去。 江禾曦忙跟了上去,道:“是啊!你要是想看看,我们过去看看吧!” 两人来到高大恢宏的酒坊,静静看着里面挥洒汗水,卖力忙活的工人们。 “江姑娘,你过来了,星洛!你怎么也在这里!” 两人转身看去,只见身着短打的钱有实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星洛。 “有实叔!你怎么在这里?”看到几年未见的钱有实,星洛不禁惊呼出声。 钱有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憨厚的脸上皆是感激,道:“是将军说江姑娘这里要招人干活,也不嫌弃我们断手断脚的,我就和大山他们过来了。” “你怎么也在这里?我都好几年没见着你了,是将军让你过来的吗?”钱有实想到什么,好奇地看着星洛。 星洛言简意赅道:“流萤回京了,我来接替她。” “原来如此,真好啊!等我们的第一批酒酿出来了,我们几个好好喝几杯!”钱有实不禁猛拍了一下星洛纤瘦的肩膀,豪爽大笑。 江禾曦不禁缩了缩脖子,突然觉得肩膀有些发疼。 “不与你说了,我要干活去了,你有空就过来看看我们吧!我们的宿舍就在那边,你也可以到那儿找我们。”钱有实指了指宿舍的方向,朝江禾曦颔了颔首,大步流星继续忙活去了。 沉默了许久,星洛突然异常肃穆地看着江禾曦,只把江禾曦看得心里发毛,不禁在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 “姑娘,谢谢你。”女子低沉又缓慢的声音响起。 “不用客气,这都是应该的,我们回去吧!该做午饭了,阿昀和阿暄待会就要回来了。”一看她只是道谢,江禾曦松了一口气,不忍心看着冷美人一脸纠结的样子,忙扯开话题。 两人对视一眼,一时之间倒是熟识了不少,淡淡的疏离随风而逝。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江禾曦也渐渐明白了,星洛就是个面冷心热的清冷美人,表面上淡漠疏离得不行,实则热心肠得很。 “星洛姐姐,你帮我盛汤好不好,我够不着。”江禾昀捧着一个莹白小碗眼巴巴地看着星洛,奶声奶气地撒娇卖萌。 “嗯。”星洛直接接过了他手里的小碗,认真地给他盛了满满当当的一碗清汤,还细心地放了一个汤匙进去。 “谢谢星洛姐姐!星洛姐姐不仅长得好看,心肠也特别好,就是姐姐说的人美心善!”一看目的达成,江禾昀笑得大大的杏眸都眯成了一条细缝,得意地扬起了嘴角,活像只偷腥成功的小野猫。 闻言,星洛只是点了点头,淡定地继续吃饭,只是耳尖却微微泛红。 江禾曦倒是毫不留情地翻了个白眼,只觉得没眼睛看了。 “好了,你快吃吧!待会还要去学堂,你们谢夫子说你最近的字一点长进都没有,阿暄的字却写得越来越好,这是怎么一回事!”转念想到什么,江禾曦不满地揪了揪江禾昀的小耳朵,拉长了声音质问着。 “姐姐,疼!你快松开!”江禾昀立马惨叫一声,可怜巴巴地看着星洛。 星洛即刻以谴责的目光盯着江禾曦,只把江禾曦看得心虚不已,讪讪地松开了手。 “姐姐,我已经很努力了,可就是写的不好,你不是说了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短处,我不擅长写字,阿暄却写得极好,但是阿暄武功没我好!我可是每天都跟着星洛姐姐习武的,星洛姐姐一直夸我有进步呢!是不是啊?星洛姐姐。” 说着,江禾昀干脆缩进了星洛的怀里,娇声娇气地撒着娇。 “没错,阿昀对武功十分有天赋,是个习武的好苗子。”星洛也不嫌弃他,反而把他抱了起来,认真夸赞着。 这下子江禾曦愈发无奈了,懒得理江禾昀嚣张傲娇的眼神,慢悠悠道:“随便你吧!反正到时候谢夫子惩罚的人又不是我,被别人笑话字难看的人也不是我,我还懒得操这份心呢。” 江禾昀一听,脸立刻垮下来了,了无生趣地戳着碗里的汤,哀怨的气息蔓延着整个屋子。 但江禾曦和江禾暄早就习惯了,眼神都没给他一个,继续淡定地吃饭。 一盏茶后,江禾暄放下了碗筷,道:“姐姐,我吃饱了,我去习字了。” 江禾曦立马点头,摸了摸江禾暄的小脑袋,用十分夸张的语气拉长声音道:“阿暄真乖!快去吧!姐姐日后等着阿暄给姐姐考个状元回来。” “嗯,我一定不辜负姐姐的期望!”江禾暄大声应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江禾曦,随后小跑回房间了。 “状元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以后还是威风凛凛的兵马大将军呢!”一看这情景,江禾昀不高兴了,嘟了嘟嘴,大声宣告着自己的不满。 “兵马大将军自然厉害,但我又看不见摸不着,还是状元郎更有盼头。”江禾曦却不上当,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气呼呼的江禾昀,笑眯眯打压着他的信心。 江禾昀气得浑身发抖,直接跳下星洛的怀抱,怒气冲冲地跑出去了。 “姑娘,阿昀还小呢,你对他这么严格做什么?”星洛实在是忍不住了,微微蹙眉,不满地看着弟弟离家出走了还不以为然的江禾曦。 “没事,让他去吧!待会儿气消了就会回来了,不是我说他,虽然我也没指望他给我考个功名回来,但他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念书态度,我是真的生气,不治治他怎么行?再这样下去,他就要成为一个睁眼瞎了!”江禾曦摆了摆手,丝毫不慌不忙。 “好了,快吃饭吧!下午我们还要去给红薯地浇水呢,都许久没浇水了,这红薯苗和土豆苗说不定都蔫了。”一想到正经事,江禾曦忙催促星洛快些吃饭,只想着赶紧去看看自己挂念已久的红薯土豆们。 闻言,星洛只得按捺住内心的担忧,转而认真继续吃起午饭来。 等到太阳没这么猛烈的时候,江禾曦和星洛拿起木勺和木桶出门干活去了。 “你在这里先拔一下草,就是那些与红薯苗和土豆苗长得不一样的草,我去那边引水过来。”江禾曦耐心教导星洛哪一些是杂草,直到她点头后方才走到被好几块农田隔开的水沟,打开一个又一个农田口子,把水引到自家农田里。 “待会儿垄沟里的水多了以后,你就把水泼上红薯苗那里就行了,土豆苗那块地就不要引水过去了,土豆比较娇弱,不能被水一直浸泡,要不然根茎就要发烂了,但是红薯不一样,红薯耐旱耐涝,好养活得很,随便泡泡没什么事。” “你就把水盛到木桶里,然后再浇土豆苗和玉米苗就行了,不用浇太多水,适量就行。”江禾曦细细解释着这地里引水的的缘由,女子绵长温柔的嗓音缓缓响起。 星洛时不时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等到两人浇完水后,落日余晖已经渐渐从西边出现了。 江禾曦检查一遍是否已经完全堵住原先打开的口子后,与星洛一起疲倦却充实地一步一步走回家了。 “阿暄,怎么就你一个人,阿昀去哪里了?”一看见乖乖坐在院子里喂兔子的江禾暄,江禾曦不禁柔和了眉眼,一边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边好奇问着。 “我今日放学后去了夫子家里,夫子说要给我几本书,哥哥不想去,就和满福他们一起走了。”江禾暄松开手里的兔子,让它自己吃菜叶子。 “那你去把他喊回来吧,估计又去哪里玩疯了。”闻言,江禾曦无奈地摇了摇头,嘱咐了一句后就径直走到厨房里做晚饭去了。 江禾暄大声应下了,立即跑了出去。 “满福,我哥哥呢?”江禾暄直接跑到他们经常玩乐的地方,一看见蹲在地上低头不语的几个小伙伴们,忙跑了过去。 一听到江禾暄的声音,李满福惊颤地抖了抖,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江禾暄。 “我哥哥怎么了!你快说啊!”一看李满福这个反应,江禾暄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忙揪着他的衣领急声大喊道。 一旁的李满禄抹了一把眼泪,哭唧唧道:“阿昀不见了,我们原本在玩抓迷藏的,可是大家都出来了,就剩下阿昀一直没出现,我们刚开始以为阿昀只是想赢,才躲在不出来的,但是我们说了很多次阿昀已经赢了,他也没出来,找了好久都不见人影。” 说着说着,李满禄又泪流满面起来,哭得快要岔气了,不停地抽搭着小肩膀。 闻言,江禾暄只觉得晴天霹雳,不由得后退一步,双腿都在打颤,一想到什么,忙大步飞奔回家。 wap. /129/129014/30013005.html 第60章 线索 “哥哥,我们怎么办?”李满寿害怕极了,泪眼汪汪地死死抓着李满福的衣角。 “我们快告诉阿娘阿爹去!”李满福回过神来,忙大喊一声。 一群孩子立马散开了,纷纷跑回家去。 “姐姐!姐姐!哥哥不见了!”江禾暄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在江家小院里响起,传遍了江家的每一个角落。 哐当一声,江禾曦手里装满菜肴的瓷碟摔落在地,有些还坠落在了她的襦裙和鞋子上,但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热气,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整个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胸腔里像是有波涛在翻涌。 “你说什么!阿昀怎么了!”江禾曦踉踉跄跄地跑出厨房,脸色惨白地紧紧抓着江禾暄的肩膀尖声吼着。 江禾暄早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喉咙里塞满了泪水,更咽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摇头。 一看他这样,原本还勉强站着的江禾曦直接瘫倒在地,整个人都木木的,眼里毫无生机浑身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姑娘,你没事吧?”星洛胆颤心惊地看着脸色灰败的江禾曦,刚想扶她起来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江禾曦突然站了起来,双腿打颤地飞奔了出去。 星洛原本也想跟着出去的,但眼角扫到瘫在地上大声嚎哭的江禾暄时,理智顿时回来了,忙扶起江禾暄,柔声道:“阿暄,现在你哪里都不能去,乖乖带着家里,我去给将军飞鸽传书,让他过来帮忙。” 看到江禾暄点了点头,星洛才强忍着颤抖不已的双手写下了书信,急忙放走了原先流萤留下来的白鸽。 黝黑的夜色中,一个素衣姑娘脸色苍白地走在村庄里,晚风轻轻吹过,扬起了她素色的裙摆与黑缎子一般的长发,却显得脸庞愈发毫无血色。 素衣姑娘时不时高喊一句“阿昀,你在哪里?姐姐错了,都是姐姐不好,你不要玩了,出来好不好,姐姐再也不念叨你了。” “曦儿,我们回去好不好,明天再来找,你已经找了三个多时辰了!你身子会熬不住的!”秦荷花胆战心惊地看着举止接近癫疯的江禾曦,死死抱住她,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出事了! “不行,阿昀胆子最小了,他要是一个人过夜,一定会害怕的,我一定要找到他!”江禾曦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以力大无穷闻名的秦荷花,踉踉跄跄地继续往前走去,嘴里一直喃喃不止。 霍景琛一来到这里,看到的就是双眼无神,脸色惨白的江禾曦,心就像被针扎了似的,隐隐作痛,忙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抱紧了她。 “曦儿,你先冷静一下,我已经派人去找了,我保证,一定把阿昀完好无损地带回来,你不要担心。” 闻言,江禾曦眼底闪过一丝光亮,死死抓着他衣襟的手不由攥紧了些,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从喉咙里发出细弱的低吟,喃喃道:“真的吗?” 看着腮边还挂着泪珠,鼻头也有些泛红,看起来十分可怜的江禾曦,霍景琛看得喉头更加干涩起来,忍住内心的恐慌,微微点了点头。 江禾曦眼无焦距地呆呆看着霍景琛,只把他看得愈发害怕了,突然她惨笑一声,瘫倒在霍景琛怀里。 “曦儿!” 黝黑的夜晚就像一块巨大的幕布笼罩着大地,院子里的枣树上时不时传来一声鸟鸣声,微凉的晚风掠过枣树,响起一片哗啦啦的树叶摩擦声,而皎洁无暇的月色,透过稀疏的枣树叶子洒落在黑木窗沿上,落在男子英挺的轮廓上。 霍景琛静静坐在江禾曦的床边,一手时不时用湿毛巾擦拭她脸上,额头上沁出来的冷汗,一手则被江禾曦紧紧抓住了,泛出细微的殷红。 而沉睡在床上的女子,额头滴落的汗珠染湿了额头边上,脸颊边上的长发,脸色苍白,鼻尖一翕一翕的,往日殷红似血的朱唇此刻惨白一片,嘴里还时不时张张合合,仔细一听,全是惊恐低吟。 星洛在门口看了片刻,方才放轻脚步声走了过来,轻声道:“主子,阿暄哭累了,如今睡下了。” “嗯,你照顾好曦儿和阿暄,我亲自去找阿昀,记住,曦儿醒来后不要让她乱跑。”霍景琛回过神来,头也不回轻声嘱咐了一下,随后慢慢挣脱开被江禾曦紧紧抓着的手掌,怜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星洛点了点头,随即也静坐在了江禾曦床边,看着往日温柔活泼的女子此刻沉睡不醒地躺在床上,眼里皆是悲哀与担忧。 而此时的江禾曦,正陷入了惊悚的噩梦中。 一个古色古香的屋子里,漆黑而昏暗,豆大的油灯坐落在高大的桌子上,一阵风突然刮过,油灯不禁摇摆起来,一个倒落又即刻立起,投射下一片摇曳的黑影。 一个男童抱着膝盖蜷缩在墙角,浑身颤颤发抖,不敢直视眼前肥硕的男子。 “这小娃娃可真是细皮嫩肉的,比之前抓回来的货色好多了。”肥硕男子狞笑一声,油乎乎的大手摸了一把三层厚的下巴,眼里闪过一丝色。 “那当然了,老爷,这可是我特意去村子里给你抓回来了,就是为了孝敬您的。”一旁的瘦小男子猥琐一笑,脸上的皱皮微微一颤,显得愈发狰狞恐怖。 “做得好!去领赏吧。”肥硕男子摆了摆手,让瘦小男子退下。 “多谢老爷!老爷您玩得开心。” 一时之间,屋子里只剩下肥硕男子和男童。 “小乖乖,老爷这里有好吃的糖果,你要不要吃?”肥硕男子脸上挂着奸笑,一步一步靠近浑身颤栗的男童。 男童死命往后缩,但已经被逼到墙角,哪里有逃生的可能,只得不停摇晃无力的双臂,脸上满是绝望惊惧,豆大的泪珠无声滑落脸颊。 “我不要糖果!我要回家!你这个坏人!快放了我!要不然我让我姐姐把你关到牢里去!”江禾昀惊疑不定地盯着眼前不停往他靠近的肥硕男子,故作镇定地梗着脖子与他对视,但那双微微颤抖的小手却出卖了他。 肥硕男子自然看出了他虚张声势的威胁,不屑地哈哈大笑起来,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显得脸色越发恐怖恶心。 “你都到我手里了,你姐姐可救不了你!你就乖乖的,老爷还能让你不那么痛苦。”肥硕男子阴恻恻的声音响起,随即一把抓住了江禾昀的小身子! “你不要过来!姐姐!姐姐!姐姐救我!” 男童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惊醒了睡梦中的女子。 原本沉睡中的江禾曦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死死揪着身下的薄被,全身颤抖不已,惨白的脸上全是惊吓出来的冷汗,浸湿了额头的秀发,而牙关咬得死紧,但却依旧发出哆哆嗦嗦的寒战声。 一连串的声响惊动了趴在床边浅寐的星洛,星洛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眸,抬头一看,却见江禾曦整个人颤抖不止地半坐在床上。 “姑娘,你醒了。”星洛强忍住内心的不安,忐忑地看着江禾曦,刚想伸出手拍了拍她,却被她立即起身的动作躲开了。 江禾曦突然回过神来,一言不发地弯腰穿鞋,起身穿衣裳,梳头,整个动作一气呵成,随即立马快步走了出去。 “姑娘,你不能出去!”星洛惊颤不定地看着过于冷静的江禾曦,直到她出门后才反应过来,忙追了上去。 但江禾曦却没有直接走出江家大门,而是脚底拐了一个弯,走到江禾暄的房间内。 看着弟弟恬静舒缓的睡颜,听着他呼吸绵长的睡梦声,江禾曦微微一笑,随即俯下身来,在江禾暄白皙圆润的脸蛋上轻轻落下一吻,并帮他掩了掩被踢走的被子,随后轻步走到隔壁的江禾昀的房间。 星洛眼睁睁看着江禾曦在江禾暄房里一系列的动作,见她离开了忙跟过去,却发现她只是拿了江禾昀的一件贴身衣裳,随后大步走到院子里把小花狗大虫叫醒了。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星洛疑惑极了,不由得不解地看着举止怪异的江禾曦。 江禾曦莞尔一笑,柔声道:“我往日无事时经常训练大虫,它对阿昀的气息也熟悉,我打算让它去闻闻味道,找到阿昀的下落。” “姑娘,我与你一起去。”星洛原本脱口而出就要出声阻止,但一看到江禾曦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肯定劝不了她,只得话音一转,期待地看着她。 江禾曦却摇了摇头,眼神看向江禾暄房间的方向,眉眼里满是温柔,微微一笑,道:“不用了,你帮我在家看着阿暄,阿昀已经出事了,阿暄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你帮我看好他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等他醒了,你就告诉她,我去找阿昀了,我一定会把阿昀完好无损地带回来,你告诉他不要再哭了,乖乖在家里等哥哥姐姐回来。”江禾曦眉目里是往常没有的沉静安然,轻声嘱咐了一句,随后头也不回地拉着大虫离开了。 wap. /129/129014/30013006.html 第61章 失而复得 星洛急得满头大汗,但一想到屋里的江禾暄,只得硬生生停住脚步,大喊一声:“姑娘,你让谢夫子与你一起去!不要一个人去!” 江禾曦头也不回地晃了晃手臂,示意她知道了。 看着渐渐消失在门关的素衣背影,星洛按捺住心底的着急,深呼一口气,大步跑到摆放信鸽的地方,给将军府传了一封书信。 这厢,江禾曦一出门,就碰上了手忙脚乱地在寻人的谢言。 “曦儿!你怎么出来了,为何不多睡一会。”谢言一看见面容憔悴的江禾曦,忙小跑了过来。 江禾曦摇了摇头,看着胡茬微生的谢言,眼里闪过一丝愧疚,感激道:“阿言,多谢你了,辛苦你帮我找了这么久。”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也别太担心,现在霍将军派了许多将士满荆州城查找着阿昀的下落,一定能把他平安带回来的。”谢言摆了摆手,颇为担忧地看着与昨日相比神色过于冷静江禾曦。 江禾曦却不说话了,直接蹲了下来,把江禾昀的贴身衣裳放在大虫的鼻端,随后摸了摸它的大脑袋,轻声道:“大虫,拜托你了。” 大虫一个挺身,刷拉一声飞奔出去,在村子里快步跑了起来。 谢言忙快速跟着牵着狗绳的江禾曦,也跑了起来。 三个身影穿梭在村子里,绕过层层树林,最后停在了林子里的一个灌木丛旁边。 大虫停了下来,不停嗅着灌木丛的位置。 江禾曦察觉到了不对劲,立刻大步上前掰开灌木丛。 果不其然,只见灌木丛地底下静静躺着一只蓝色的小儿鞋子。 “这是阿昀的鞋子!”江禾曦拿起一看,立马激动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又拉着大虫飞奔了起来。 而大虫,跨过了平安村,掠过了遥远的官道,最后竟然停在了灵县的一个蜿蜒曲折的小巷子前面。 江禾曦的谢言默契地看了一眼对方,皆从对方眼里看见了警惕与惊讶。 “曦儿,这里是灵县最鱼龙混杂的地方,里面皆是地痞流氓,混乱得很,要不你先回去,我一个人进去就好了。”谢言犹豫了下,歉意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却不乐意,摇了摇头,坚定道:“不行,都到这一步了,我一定要亲自找到阿昀,你放心,我不是娇滴滴的闺阁女子,我不怕这些,我会小心些的,绝对不会拖累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吓着你,既然你不怕这些,那我们一起去吧。”谢言急急忙忙解释着,生怕江禾曦误会她,看到她不容置疑的神色,只得无奈地妥协了。 “但是,我们最好还是寻些帮手为好。” 谢言想到什么,走到了附近的一个小乞丐那里,与他说了几句,随后那个脏兮兮的小乞丐喜笑颜开地跑远了。 看到江禾曦不解的眼神,谢言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我们两个人势力单薄,不好硬闯,但我看你如此着急,估计也等不下去了,只好让小乞丐往将军府送个信,让他们来帮忙。” “还是你细心,那我们快去吧!”江禾曦夸赞一声,随后迫不及待地牵着大虫跑进了小巷子里。 谢言忙紧跟上去,顾不得心里的无奈,生怕跟丢了她。 昏暗无光的屋子里,一群小孩子耸拉着脑袋蹲在地上。 而墙角处的一个蓝衣孩童虽然身体也有些疲倦,但却格外精神,两只杏眸滴溜溜地转悠着,眼里满是狡黠。 江禾昀鬼鬼祟祟地扫视一圈,查看着屋子里的情况。 “你还是省些力气吧,这里的门窗都关得死死的,前两天有一个男孩想要从窗子里跳出去,不仅没有撬动窗子,结果反而惊动了守门的人,被暴打一顿,拉了出去,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一旁关注他已久的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女孩低声提醒着。 “姐姐,你也是被抓来的吗?你是什么时候被抓的?”江禾昀眼珠子一转,靠近了过来,扒拉着女孩的衣袖小声问道。 女孩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也小声回复道:“我是前两天被抓过来的,外面一直都有人看守着,而且,他们每天就给我们吃一顿饭,我们都饿得没有力气了,根本逃不了,你就不要妄想着逃出去了。” 闻言,江禾昀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周围,看到其他孩子都离这里有些距离,且懒得理两人,就悄悄地从荷包里掏出一块糖,塞进了女孩的嘴巴里,得逞一笑。 女孩怔愣了下,随即立刻死死咬紧嘴巴,快速地看了一眼四周,生怕被人发现了。 “谢谢你,我叫顾靖安,你叫什么名字?”顾靖安吞下融化的糖块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偷偷靠耳问道。 江禾昀半捂着嘴巴小声道:“靖安姐姐好,我叫江禾昀,大家都喊我阿昀。” “阿昀。” “你不要把糖块拿出来了,要不然会被人打的。”顾靖安抓着江禾昀的袖子小声提醒着,警惕地看了一眼旁边。 “嗯,我知道了,我就是看靖安姐姐你太饿了,才拿出来给你的,我会偷偷藏好的。”江禾昀乖乖应下了,抿嘴一笑。 顾靖安沉默了一会儿,片刻后方道:“那就好。” “靖安姐姐,你不用怕,我姐姐可厉害了!她一定会救我们出去的,我们乖乖等着就好了。”江禾昀得意地挑了挑眉,小声炫耀着,丝毫看不出紧张害怕。 顾靖安压下心中的恐慌,勉强笑了笑,也不忍心打击他,低声道:“嗯,你先睡一觉吧,省些力气。” 江禾昀自是听从了,乖乖闭上了眼睛。 看着旁边天真无邪的江禾昀,顾靖安眼底闪过一丝羡慕,但舌尖舔到牙齿里的甜意,微微一笑,也假寐了起来。 而屋子外头的檐廊处,两个黑衣男子正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喝着小酒,吃着花生米。 “我说了多少遍了!不许喝酒!要是耽误了老大的大事你们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赔!”这时,一个高大黑衣男子走了过来,一脚踹倒摆放着酒壶和下酒菜的桌子,狠狠瞪着两人。 “昆哥,我们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那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吧!”瘦小男子哀求地看着他,身子微微发抖。 “是啊!昆哥,我们就是太困了,喝点酒醒醒神而已,我们再也不敢了。”矮胖的男子讪讪一笑,求饶不止。 高大黑衣男子冷哼一声,警告地睨了一眼两人,随即压低声音道:“今天刚送来的小孩怎么样?有没有哭闹?” 矮胖男子摆了摆手,扬眉笑道:“没呢!昆哥,说来也奇怪,这被抓来的孩子哪个不是哭爹喊娘的,就今天那个小子,乖得很,还笑眯眯的,真是奇了怪了!” “那可不,我骂他他还朝我笑呢!跟个傻子似的,不过长得倒是怪招人稀罕的,我都没好意思继续凶他了。”瘦小男子一想到里面异常乖巧的江禾昀,不解地挠了挠头。 薛昆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勉强按捺住怒气后,沉声道:“你们给我消停些!如今荆州城里都戒备森严,都在找里头那个小子!你们给我看好他了,要是他被人发现了,我和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不会吧!那小子不就是一个农户孩子吗?至于这么大动静?”瘦小男子哀嚎一声,不可思议地看着薛昆。 闻言,薛昆沉默了一会儿,不由得想到那个故意透露消息给他们的神秘男子,牙关气得发痒,故作镇定道:“反正你们看好他就是了,等风声过去了,我和老大会过来把他送走的,你们只需要保证这里的安全就行了。” “昆哥你放心!这里就包在我们兄弟俩身上了,我们可是这附近的地头蛇,谁敢来招惹我们!”矮胖男子异常自信地拍了拍胸口,一副傲然自得的模样。 “行了,安心看着这里吧,我先走了。”薛昆压下心中的不安,摆了摆手,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昆哥慢走!昆哥注意安全!” “昆哥走好啊!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直到看不见薛昆的身影,在不远处黑暗拐角处偷偷观察已久的谢言方才开口道:“刚才那个人是薛昆,荆州城里有名的泼皮无赖,那边那两个都是灵县的混混儿,不值得一提,只不过薛昆怎么来了灵县,还做起了拐子的勾当。” “管他什么缘由!趁现在人少,我们赶紧冲进去把阿昀救出来吧!阿昀向来胆子小,如今他被人抓走了,此刻一定害怕极了!我还哪里坐得住!”江禾曦却懒得纠结这些,心里早就焦躁不安了,恨不得立马闯进去把江禾昀救出来! 谢言忙拦住急切不已的江禾曦,看着她不满的视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曦儿,你冷静些,虽然这里只有两个人看守,但是这附近全都是泼皮无赖住的地方,虽然现在是白天,他们可能都在睡觉或者出去做坏事了,但是这附近一定有他们的老巢,要是他们大喊一声,别说是救出阿昀了,就连我们也逃不了。” wap. /129/129014/30013007.html 第62章 懒得纠结了 “那现在怎么办!”江禾曦急得浑身发汗,死死盯着不远处的两个黑衣男子,气得不行。 “反正我们已经找到阿昀了,为今之计就是等!等霍将军他们过来,只有这样才能完好无损地把他们全部救出来,而且还不会伤害到里面的孩子,你别忘了,里面可是有许多被拐来的孩子。” 低沉却温柔的嗓音响起,使得江禾曦躁动不安的心微微镇定,勉强压住心头的烦躁。 这时,两人身后传来一声轻响,吓得两人寒毛一竖,头皮发麻地往后看去。 却发现霍景琛带着一众黑衣将士悄无声息地站在后面静静地看着两人。 “霍景琛!你终于来了!”江禾曦眼前一亮,忙小跑过去。 看着如今恢复生机的江禾曦,霍景琛微微一笑,朝后头的谢言点了点头,温柔地看着杏眸发亮的江禾曦,轻声道:“我已经派人把这一区域都包围了,惊云带人去揪他们的老巢了,你放心,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你就乖乖待在这里,我去把阿昀救出来。” 说着,霍景琛就要大步走过去,却被江禾曦抓住了手臂。 看着神色不解的霍景琛,江禾曦深呼一口气,语气坚定道:“我与你一起去。” “你不用劝我了,我既然敢来这里,就不怕这些,阿昀就在里头等我去救他,他肯定十分害怕,我不能就待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一看霍景琛还要说些什么,江禾曦摇了摇头,态度愈发坚决。 闻言,霍景琛与谢言对视一眼,皆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认命地点了点头。 看他们都同意了,江禾曦这才露出笑意。 一群人静悄悄地靠近关着孩子的黑屋子。 霍景琛接过霍与白递过来的重箭,用力一拉,凌厉的视线紧盯着不远处的两人,随即哗啦一声,一支利箭倏忽飞至屋廊处,精准命中矮胖男子。 “啊!”矮胖男子惨叫一声,捂住不停流血的腹部哀嚎不已。 瘦小男子刚转头惊疑不定地看过去,却瞬间定住了身子,鲜血从他背后流了下来,滑落了一地殷红。 扑通一声巨响,两个男子倒地不起,哀嚎一片。 江禾曦猛的冲了过去,强忍住想要呕吐的恶心感,微微颤抖的双手不停地在两人身上寻找着钥匙。 谢言不忍心看着她如此痛苦,刚想上去帮她,却被霍景琛拦住了。 只见霍景琛朝他微微摇了摇头,谢言瞬间福至心灵,按捺住内心的复杂,安静站在一旁。 这厢,江禾曦终于找到钥匙,一个急箭飞奔过去,哗啦一声扔开大锁,视线死死盯着里面的孩子,直到看到蹲在墙角处好奇地看着门口的江禾昀,心里紧绷的心弦才砰的一声断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阿昀!” “姐姐……”原本被突然而来的强光而感觉刺眼无比的江禾昀回过神来,原来突然出现的不是凶神恶煞的拐子,而是他的姐姐! “姐姐!呜呜,姐姐,你终于来了!”连恶徒都没法将他吓哭的江禾昀一意识到紧紧抱着他的是自家姐姐,顿时嚎啕大哭,金豆豆跟不要钱似的不停掉落在地。 其声音之凄厉吓得后头跟进来的霍景琛和谢言心不禁一抖,忙冲了进来。 两人却发现江禾昀完好无损地抱着江禾曦撒娇啜泣,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到底松了一口气。 “好了,不哭了,我们家阿昀最坚强了,姐姐在这里,坏人都被打跑了,阿昀不怕。”江禾曦紧紧抱住失而复得的宝贝弟弟,劫后余生地舒心笑了,轻轻拍了拍他抖动的小肩膀,柔柔安慰着。 “姐姐,姐姐,姐姐。”江禾昀却沉浸在后怕当中,死死揪着自家姐姐不放,大声哭诉着自己挤压在心底的害怕。 江禾曦也不嫌弃他,反而始终温柔安抚他。 看着与方才行为不为不同的江禾昀,顾靖安沉默了,只觉得自己好像被耍了,眼神十分复杂地看着一旁哀嚎不已的江禾昀。 察觉到身旁的视线,江禾曦好奇望去,看见一个玉雪可爱的女童抿嘴看着怀里的弟弟,眼神极其怪异。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不要怕,坏人都被抓住了,待会儿我们就送你回家。”江禾曦一边轻轻拍着自家弟弟的肩膀,一边温柔地看着顾靖安。 顾靖安沉吟片刻后方道:“姐姐好,我叫顾靖安,谢谢姐姐救了我们。” “不用谢,你要谢应该谢那位霍将军。”江禾曦忙摆了摆手,指了指不远处低声安抚其他孩子们的霍景琛。 霍景琛把一个孩子抱给了霍与白,走了过来,审视地看了一眼顾靖安,试探道:“小妹妹,令尊可是顾大儒顾翎?” “家父的确为此名,将军认得我阿爹?”顾靖安眼前一亮,期待地看着霍景琛。 霍景琛微微一笑,温声道:“令尊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找你,还亲自拜托我寻你,幸而你无事,我也好给他一个交代。” “多谢霍将军。”顾靖安福了福身子,仪态端庄,即使形容狼狈也掩盖不住贵女的优雅大气。 “无事,十一,把顾小姐安全带回顾家。”霍景琛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客气,随后颔首示意霍十一过来。 霍十一大声应下,一个抱拳,伸出手朝顾靖安摆了一个“请”的姿势。 犹豫片刻,顾靖安咬了咬牙,纠结地看了一眼依旧躲在江禾曦怀里的江禾昀,朝江禾曦福了福身子后,大步离开了。 只剩下抱着哭累了睡着的江禾昀的江禾曦一头雾水地看着霍景琛,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霍景琛无奈地笑了笑,轻声道:“走吧,先送阿昀回去。” 这下子江禾曦也懒得纠结了,立马抱着小胖墩江禾昀回家了,笑靥如花的脸庞泛着激动过后醉人的微红。 春日的傍晚也十分宜人,青翠的高大乔木上立着几只晚归的黄鹂鸟,清脆悦耳的鸟鸣声响起,过往的行人好奇抬头一看,原来是嗷嗷待哺的稚鸟在嚼食着母亲送回来的食物,动听的鸟鸣夹着晚风钻进行人的耳朵里,这一切都是如此舒心怡然。 wap. /129/129014/30013008.html 第63章 归来 一辆马车爬过曲折的山路与凹凸不平的小道,始终慢悠悠地驶向平安村,经过一座座大大小小的农家屋子,最后停在了江家小院门口,疾驰而过的车轮扬起了阵阵尘埃,高大的骏马发出一道又一道嘶鸣声。 星洛和江禾暄早就眼巴巴地坐在院子里等着了,原本两人百无聊赖地抬头望天,但突然听到一声嘶鸣的马鸣声,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满满的惊醒,不知道是谁先动了,哗啦一声,两人立马跑了出去。 果不其然,只见蓝色的布帘子缓缓掀开,一身素衣,形容狼狈的江禾曦抱着睡着的江禾昀下了马车,凌乱的发丝并没有破坏她的安然,反而显得步履愈发十分从容,只缓缓向这边走来。 “哥哥!姐姐!”江禾暄激动地大喊一声,脸色立马涨得通红,迈着小短腿飞奔而来,一把抱住了江禾曦的大腿,更咽不已。 “阿昀!姑娘!”星洛也是十分激动,脸上是难得的喜色外露,嫣然一笑,忙大步跑了过来,泪光闪烁地看着睡眼惺忪的江禾昀。 “阿暄,星洛姐姐。”江禾昀被两人的大嗓门给吵醒了,揉了揉眼睛,半阖着眸子咕哝了一声。 “曦儿,阿昀回来了,阿昀回来了!”早就听到动静跑出来的秦荷花靠在门关往里头大喊一声,看到毫发无损地躺在江禾曦怀里的江禾昀后,瞬间就潸然泪下,瘫倒在了门口处。 跟着跑出来的李满福见到熟悉的小伙伴,立即哭得稀里哗啦的,抹泪不止。 “太好了!阿昀回来了!” “是啊!还好孩子没事。” “真是菩萨保佑啊!幸好小阿昀没事,太好了!” 江禾曦放下怀里的江禾昀,朝着众人深鞠一躬,感激道:“多谢各位父老乡亲的帮忙,阿昀如今寻回来了,这也离不开大伙儿的帮忙。” “曦儿,你这是做什么!我本来就愧疚极了,要不是我家满福淘气,带着阿昀到处乱跑,阿昀又怎么会出事!都是我的错啊!我没教好孩子。”秦荷花站起身来,小跑过来,不禁抹了一把辛酸泪,嚎啕大哭起来。 “曦姐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李满福则直接跪了下来,朝江禾曦磕头不止。 江禾曦忙扶起李满福,急声道:“这是做什么!这拐子早就盯上了阿昀,关满福什么事?就算这一次没抓到阿昀,下一次还是会找机会抓他的,不关你们的事,都别哭了。” 李满福抽抽搭搭抹着眼泪起来了,歉意地瞟了一眼江禾昀,被他揪住视线后慌慌张张地低下了头。 江禾昀却直接小跑过去,抱着李满福傻笑不停,只把李满福感动得下一秒就小嘴一瘪又哭了起来。 两个孩子紧紧抱在一起无声宣泄着这两日的苦楚。 “曦儿,你这话怎么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闻言,一旁的秦荷花不由得抓紧了江禾曦的手腕,神色十分紧张地看着她,非常想要一个安心的答案。 江禾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了一圈眼睛里满是疑惑不解的村民们后,缓缓道:“这荆州城最近多了一批拐子犯,他们都是团伙作案,特意找那些长得好看的孩子,先盯上他们,然后找个时机把他们都抓起来,关在一个小黑屋里,随后卖到各种各样的地方。” “阿昀生得招眼,这不就被他们盯上了,早早就在村子里晃悠着,这不,那些人一看到阿昀一个人在草垛里躲猫猫,就把他掳走了,但所幸又安然无恙地找回来了。” “不过,如今他们都被霍将军一窝端了,以后也能消停一阵子,但大伙儿平时最好看好自家孩子,免得被恶人有可趁之机。” “这些天杀的玩意儿!做出这等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事情来,活该他们下地狱去!”张梅英一听,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唾弃恶骂那一群人。 “就是,这些良心都被狗吃的渣滓!老娘诅咒他们一辈子都没有孩子,娶不到媳妇,孤独终老而死!”一想到那些孩子要是没被救下的可怜下场,秦荷花愈发气愤,不禁破口大骂起来。 “这些人这不是东西,这种事也做的出来,也不怕将来断子绝孙。”一个老婆婆唉声叹气道。 “他们这些人本来就丧尽天良!连无辜孩童也狠得下心来下手残害,幸好被抓住了,就该把他们都给凌迟处死!”一向泼辣的江桂香义愤填膺极了,大声痛骂不已,忍不住唾了一口,实在是看不起那些恶心东西。 “好了好了,大伙儿都回去休息吧!这两天都劳烦大家了,我仔细琢磨了下,也没什么能报答大家的,只好让这酒坊和针织作坊里的伙计们都放两天假,但工钱照样发,大伙这两天好好休息一下就当是我对大家的感谢!希望大家不要推脱。”江禾曦耐心听着大家的骂声,直到大伙儿慢慢停下来了,方才缓缓道出心底话。 “行!我们也不与你客气了,大伙儿都散了吧!阿昀和曦儿也累了,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我们也回去吧!”秦荷花明白江禾曦的良苦用心,也不推脱,站了出来,朝众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都赶紧离开。 众人虽然不好意思极了,但看到江家众人疲倦的神色,也不好继续留下来打扰几人,遂而都怀着感激的心情慢慢离开了。 直到几人都走进屋子里,江禾曦方才认真地看着霍景琛与谢言,福了福身子,感激道:“霍将军,谢夫子,今日多谢你们了,你们的大恩大德我江禾曦永远铭记在心!” “曦儿!你这是做什么!”两人难得异口同声地大声喊道。 江禾曦忍俊不禁,也不管两人的窘迫,招呼江禾昀过来,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柔声道:“阿昀,快多谢霍将军和谢夫子。” “阿昀多谢霍将军和谢夫子,也多谢姐姐,星洛姐姐,阿暄,与白哥哥,惊云哥哥与众位将士大哥,多谢大家为**心受累了。”江禾昀的小胖脸上此刻一片严肃,朝众人鞠了一个深躬,小脸蛋上全是感激慎重。 wap. /129/129014/30013009.html 第64章 绝对不会记错 “好了,阿昀没事就好,估计你也被吓坏了,回房间休息一下吧。”霍景琛不禁柔和了眉眼,捏了捏江禾昀的小脸蛋,感受到没有以前肉乎乎的感觉,不禁有些心疼,想到那群恶徒,眼底闪过一丝凉意。 “是啊,阿昀,回去睡一觉,把所有不好的东西都忘了。”谢言神色温柔地看着依然乖巧懂事的江禾昀,眼里满是宠溺庆幸。 “嗯!”江禾昀大声应下了,随即朝众人拱了拱手,小跑回房间了。 一旁安静站着的江禾暄忙跟了上去,经过这一系列的心惊胆战,实在是后怕极了,完全舍不得离开自家哥哥半步。 “姑娘,我去给阿昀洗个澡吧?”星洛却想到江禾昀浑身脏兮兮地躺在床上的样子,不禁十分心疼起被子来,眉头微微一皱,纠结已久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江禾曦。 江禾曦怔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这个,片刻后懊恼地拍了拍脑袋,笑着点了点头。 一看孩子们都不在了,霍景琛定了定心神,一会儿后方才开口道:“此事定然不简单,这薛昆好像是与某些人勾结起来作案的,我待会回去好好审问他们一番,到时候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闻言,江禾曦了然点了点头,也明白此事十分蹊跷,煞有其事道:“辛苦你了。” 霍景琛怜爱地看了一眼江禾曦,一双眸子定定看着她,眼神深邃柔和,像是要将她溺在里面,温声道:“那我先回去了,你这两天也累坏了,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让星洛给我来信。” “好。”江禾曦自然而然答应了,神色满是柔顺。 一看她难得如此听话,霍景琛突然心跳无端加快几拍,眸光闪了闪,没再说话,朝谢言微微颔首后大步流星离开了。 静静候在门口当守卫门神的霍与白一看主子要回去了,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那我也先回去了,你好好安慰一下阿昀吧,也休息几日,这些日子就不要只忙着作坊里的事情了,好好休息一下吧!”谢言微微一笑,压下方才看到霍景琛神色后的复杂情绪,鼻尖微微翕动,温柔的嗓音从喉咙里萦绕出来。 “好,你也注意休息,快些回去吧。”江禾曦自然应下了,莞尔一笑。 直到大伙儿都离开了,江禾曦想到各自安好的众人与丝毫没有被吓坏的弟弟,嘴角止不住极力上扬,不禁哼起了欢快的曲子,回想到什么后,随后小跑回房间安慰江禾昀去了。 黑沉沉的夜晚,暮色如同一张蓝黑色的大网,无声无息地撒落下来,笼罩着整片大地,皎洁的月光洒落一地清晖,投射出大地上几道颀长的黑影。 “主子,拐子团伙的人都已伏法,属下已经把苟华夫妻俩和薛昆特意关到地牢里了,主子可要亲自审问他们?”早已等候在门口已久的霍惊云一看见霍景琛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来了,忙大步走上前去。 霍景琛把马绳递给了霍十二,微微颔首,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霍惊云与霍与白立即跟了上去。 几人走到一个假山里面,霍景琛启动一旁的石头机关,哐当一声,一个向下行走的石梯突然出现在眼前。 一走进去,两米宽的密道黝黑极了,只有两旁隔一米的豆大的油灯微微照亮几人前行的小道,滴答滴答的水滴声时不时响起,呼啦呼啦的风声扬起了几人的锦袍。 “主子,属下已经把苟华夫妻俩和薛昆都分别关了起来,你要先审问哪一个?”霍惊云低沉的嗓音响起。 霍景琛言简意赅道:“先审问薛昆。” 不一会儿,步履从容的薛昆被霍惊云押到了审问室。 “薛昆,如今你可有什么要招的?”霍景琛坐在檀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腰间的剑穗,斜睨了薛昆一眼。 “霍将军已经将小人抓住了,自然落实了小人拐卖儿童的罪名,小人哪里还有事情要招供。”薛昆垂眸敛色轻声细语道,半低着头使人无法看清他脸上的神色。 “哦?难得你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去平安村抓人的?要不然当时那么多孩子在那里,你为何只抓了阿昀?”霍景琛却不相信他的敷衍鬼话,直接道出蹊跷之处。 薛昆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但依旧低着头轻声道:“小人不明白将军的用意,手下的人只不过是瞧着那位小公子长得玉雪可爱才把他抓了,其余人都瞧不上罢了。” “薛昆,你不用狡辩了,你们的举动我几乎都清楚了,你也不用怕苟华,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而且,你以为苟华的靠山就如此牢靠吗?” 闻言,薛昆突然抬起头来,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霍景琛。 霍景琛微微一笑,朝霍惊云使了一个眼色。 霍惊云立马心灵神会,站了出来,沉声道:“苟华与荆州通判夏兴勾结在一起,搜刮荆州各地貌**童,暗地里把他们卖到各地,特别是某些官员贵族的后院,属下这里,恰好就有从夏通判那里搜出来的名单,对了,夏通判如今还在荆州大牢里面。” 一听到夏兴的名字,薛昆早已面无血色,瘫倒在地上了。 “薛昆,怎么?你还想替你的主子尽忠,让苟华把所有罪名都推到你身上,你好做一个命丧黄泉的忠犬?”霍景琛站了起来,凌厉的视线扫过倒在地上的薛昆。 薛昆惨笑一声,脸色闪过一丝狰狞,随后木着脸低声道:“小人之所以会派人去抓小公子,是因为这都是苟华的特意嘱咐,小人记得当日有一位神秘男子来见苟华了,随后苟华就吩咐小人行事。” “那你可知道那人是谁?”霍景琛紧追着问道,死死盯着薛昆。 薛昆眼底闪过一丝自得,语气肯定道:“那人是悦来酒楼的东家何银宝手下的二掌柜,何富贵,小人曾经见过他一面,而且,小人记忆力尤其好,绝对不会记错!” wap. /129/129014/30013010.html 第65章 魏三娘 “那你可知道苟华勾结的人还有哪些?他什么时候做起这个勾当的?你们的人到底有多少!”霍景琛抛出一连串的质问,面无表情地看着表情慌乱的薛昆。 察觉到霍景琛凌冽的凉凉视线,薛昆身子微微颤抖,低头恭敬答道:“小人四年前就跟了苟华做事,他是去年才开始做拐子行业的,有一日他十分兴奋地跟小人一群手下说,他日后要带我们发大财,从此以后,我们就带着手下的人在柳州城和荆州城里寻找那些相貌好的孩童。” “不过说来也奇怪,苟华只要那些十岁以下的孩童,其余的都不要,一开始小人不明白他的用意,直到后来看到一些贵族……” “才知道苟华都是故意收集这些孩子的,就是为了讨好一些官员和富户,苟华因此赚了一大笔银子,还结识了夏兴,不是,应该说夏兴也参与了这件事,还是夏兴帮着苟华掩护行踪,要不然苟华也不会如此嚣张。” “小人地位低下,苟华也不会把这些重要证据告知小人,这些都是小人自己查探出来的,其余事情小人一概不知。”说完,薛昆低头不语,模样异常安分恭敬。 霍景琛立马朝霍与白使了一个眼色。 霍与白立即明白他的用意,一个抱拳,恭敬退下了。 “行了,把他押下去,再把苟华夫妻俩带过来。”霍景琛摆了摆手,示意霍惊云动手。 薛昆脸色愈发苍白,张了张嘴,到底没敢再说什么,耸拉着头认命离开了。 “霍将军,这不关我的事啊!这都是夏兴让我做的,还有我这蠢婆娘!都是他们逼我做的!”一被押上来,苟华就大声嚷嚷着,脸上满是恐惧后怕,脚下甚至还多了一摊水迹。 一看他这幅怂样,霍景琛不屑地睨了他一眼,也懒得亲自动手了,看了一眼霍惊云。 霍惊云点了点头,哗啦一声,一脚踹得苟华半跪在地,沉声道:“说!其余被你卖去的孩童此刻都在哪里?” “我说!我说!夏兴这个老狐狸,他早就把那些证据都销毁了,但小人早就留有后手,就是为了将功赎罪,霍将军,小人把那些名单都埋在了院子的大枣树底下,都完好无损呢!霍将军派人去拿便是了。”苟华搓了搓手,狗腿地朝霍景琛跪了跪,讨好地看着他。 “继续。”霍惊云冷哼一声。 “是!小人还要揭发这个臭婆娘!都是她让我做拐子的!要不是她说什么达官贵人们都好这一口,小人至于放着自己的赌坊买卖不做,去做这等伤天害理这事吗?”苟华爬了起来,踹了一脚低头不语的魏三娘,随后朝霍景琛讪讪一笑。 “你说。”霍景琛这倒是来了兴趣,饶有兴致地看着垂眸不语的魏三娘。 “小妇人没什么好说的,将军既然已经抓到我们了,判刑便是了。”魏三娘轻柔的声音响起。 “霍将军,你别看她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她可是蛇蝎心肠的恶妇!当初就是她说她被青楼老鸨给欺负得不成样子,小人才把她从青楼里赎回来的,但是小人这些年可谓是遵纪守法得很!” “要不是她一直在小人耳边怂恿,说什么这可是一笔难得的好买卖,她还认识几个姐妹,能帮着咱们做这事,要不是她的罪过,小人至于犯下这等错事!都是这恶毒妇人的错!”苟华越想越气,就要再次踹倒魏三娘。 霍惊云推了他一把,眼含警告地眯了他一眼,使得苟华立马安分下来,做鹌鹑状低下了头。 闻言,霍景琛灵光乍现,突然想到什么,勉强压下心中的复杂,片刻后方道:“惊云,你把魏三娘先带下去。” 霍惊云抱拳应下,也不管死命挣扎的魏三娘,把她押了下去。 接收到魏三娘阴恻恻的视线,苟华身子下意识抖了抖,但眼角睹到一旁的霍景琛,胆子瞬间大了,不禁瞪了她一眼。 直到两人的身影离开了,霍景琛意味不明地看了苟华一眼,沉声道:“你说清楚!魏三娘的来历是什么。” “霍将军,您怎么突然问这个?” 苟华不解地看着霍景琛,下意识嘟囔了一句,但扫到他凌厉的眼神,身子一抖,立马殷勤答道:“就是三年前小人去青楼玩乐时,见到她被老鸨欺凌,瞧她实在可怜,就把她带回来了。” “听老鸨说她从小就被养在青楼了,是个犯过事被卖的官家女子,还精通文墨,小人见她十分聪慧,就渐渐地把许多事情都交代给她,谁知道她胆子竟然这般大,竟然敢做起拐子的勾当来,还敢怂恿小人帮他做恶事!” “霍将军,你大人有大量,一定要明辨是非啊!小人是被拖累的,这些都是魏三娘干的好事啊!” 见他又要鬼哭狼嚎起来,霍景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朝回来的霍惊云微微颔首。 霍惊云立马把他带了下去。 走出地牢后,霍惊云忍不住问道:“主子,如今可要继续查下去?” “自然!你派人严加审问魏三娘和苟华等人,我怀疑她与之前的刺杀案有关系,那个案子虽然最后不了了之了,但是我可没忘记!这魏三娘估计与北狄有些关系,你往这方面查查。”霍景琛抬头看看漆黑的夜色,按捺住内心的躁动。 “是,属下遵命。”霍惊云恭敬应下。 “还有,你明日派人带话给静和,让他从军营里回来,我有事与他商议。”霍景琛想到什么,低声嘱咐一句。 霍惊云自是又应下了,安静退下了。 回到书房后,霍景琛屏退众人,走到书桌旁,从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之前的箭头,细细摸了摸,感受到上面的锋利后,不知道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 清晨的江家后院子里,江禾曦正把猪草剁碎扔进猪圈里。 “姑娘,将军飞鸽传书说他待会儿会过来一趟。”星洛走了过来,一边帮着江禾曦扔猪草一边轻声说着。 江禾曦拍了拍手掌上的草碎,看着吃得正香的小肥猪笑了笑,道:“好,我今天不去酒坊了,就在家里等他过来。” 这一等就是等到日落西斜,直到旁晚的云霞悄悄爬上橘黄色的天际,霍景琛一行人方才姗姗来迟。 “你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我以为你今天有事,不过来了呢。”看到翻身下马的几人,从菜园子回来的江禾曦迎了过去,巧笑嫣然地看着霍景琛一行人。 “有些事情耽搁了,怕你一直等着,就赶过来了。”霍景琛歉意地看着江禾曦,微微一笑。 江禾曦摆了摆手,打开沉重的木门,示意几人赶快进来。 “快进来吧!” 堂屋内,几人面对面坐着。 霍景琛眼神瞟到眼含期待的江禾曦,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瓷杯,抿了一口茶,缓缓道:“这件事情经过这七八天左右的查探已经有个结果了。” “苟华与魏三娘是拐子团伙的头领,薛昆是帮凶,而苟华之所以会做拐子,都是魏三娘的有意诱导。” “魏三娘是北狄的女细作,她受北狄二皇子的命令从京城来到荆州,就是为了搜刮貌美孩童,从中挑出好苗子,把他们培养为细作,剩下的则是直接把他们卖到各个地方,以用来笼络各地官员或者豪族。” “而这个拐子团伙其实遍布大半个个大盛,之前大家一直都没有察觉,但经过我们的查探,发现魏三娘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小头领,他们是有预谋做这件事情的!” 说着,霍景琛气狠了,不由得狠狠一捏手中的小茶杯,力气之大竟然把小茶杯给捏碎了! 江禾曦忙掏出袖子里的帕子,先接过霍惊云打回来的清水,细细帮他清洗伤口后,再认真包扎起来,口里不禁埋怨道:“你就算再生气也不能伤着自己来泄愤啊!” 一见江禾曦低眉垂眸着轻柔地帮他包扎伤口,莹白小脸上满是心疼,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伤口上,只把伤口都吹得灼热起来,看得霍景琛喉头更加干涩起来,有些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 霍景琛一看她终于包扎好了,立即缩回手掌,耳尖殷红如血,轻咳一声,勉强定下心神道:“我没事,不用在意这些小伤口。” 闻言,江禾曦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到底没说什么。 “不过幸好此次被我们给发现了,他们的拐卖规模还不成气候,我早已经秉明陛下,他已经派人在整个大盛范围内搜查歹徒,相信不日就会有好消息了。” 江禾曦却仍然有些不解,疑惑问道:“那他们抓阿昀真的是巧合吗?” 听着这质疑声,霍景琛不禁想起那恶心的事实,按捺住胸腔的怒火,片刻后沉声道:“不是!他们之所以会盯上阿昀,是因为何银宝吩咐他的二管事去找苟华,明里暗里说有个大官员看上了阿昀,只要他们把阿昀抓来,一定能赚一大笔银子。” wap. /129/129014/30013011.html 第66章 春江酒楼 “但这都是何银宝的阴谋,他只不过是想要借助所谓的背后大官的名头,把阿昀抓去折磨!就是为了报复你。” “什么!何银宝这个恶心玩意儿!他脑子被门挤了吗!竟然敢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江禾曦气得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气得脸色通红,咬牙切齿地破口大骂起来。 霍景琛伸手按住她微微颤抖的双臂,想到什么,歉意地别开了眼,喉咙干涩道:“曦儿,对不住,何银宝的二管事已经畏罪自尽了,他死前把所有的罪名都揽到自个头上,把何银宝干干净净地摘了出去,我虽然是威远大将军,即使知道何银宝不清白,但也不能屈打成招。” “但是,你放心,我日后一定派人盯紧他,他敢做出这等恶事,手里一定沾染了不少命案,我会派人继续查探他,一定不会放过他!”生怕江禾曦因此难过,霍景琛急急忙忙补充道。 一见霍景琛忐忑不安地看着她,江禾曦咽下已涌到喉咙的怒气与不甘,抓着自己衣襟的手不由攥紧了些,狠狠咬紧牙关,生怕自己忍不住拿起大刀去跟何银宝拼命! 看着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江禾曦,霍景琛不由得高高悬起一颗心,惊惧不已,生怕她一时冲动做出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情。 “我没事,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多谢你们了。”江禾曦微微一笑,朝霍景琛福了福身子,神色竟然分外恬静安然。 霍景琛强忍住头皮发麻的不适感,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我又不傻,自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他何银宝之所以敢这么嚣张,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几个银子吗?俗话说打蛇打七寸,既然他敢对阿昀动手了,那我不做些什么都对不住他了。”江禾曦莞尔一笑,神色愈发舒展下来。 一旁的霍与白不知道怎的觉得后背凉嗖嗖的,忍不住搓了搓手臂,祛除那满身起鸡皮疙瘩的怪异感,默默后退一步。 “那你想怎么做?”霍景琛忍不住开口试探着。 江禾曦笑得越发欢乐了,洁白的贝齿露了出来,笑意盈盈道:“我听闻这何银宝开了一家悦来酒楼,如今已经成为灵县最大的酒楼,他甚至还把悦来酒楼开到了荆州府城,名气还不小,我别的本事没有,做饭的手艺倒是不错,既然这酒楼如此赚银子,我也想分一杯羹。” “自然可以,你做饭手艺极好,又有经商头脑,定能做出成绩来。”霍景琛忙点头赞扬道。 “要不你直接把酒楼开到荆州府城?那里有银子的客户多些,而且,平安村本来就处在灵县县城与荆州府城之间,距离也差不多,你不如直接开一个大一点的酒楼,离将军府也近一些,我也好照看你些。”霍景琛想到什么,忙补充道。 “那可不行,饭还是要一口一口地吃,我还是先在灵县试一试,要是生意不错再去荆州府城开酒楼也不迟。”江禾曦却不同意了,摇了摇头。 霍景琛只得压下心中的遗憾,故作无所谓道:“那好吧,随你高兴就好到时候我们一定来捧场。” 一旁的霍与白也小鸡啄米般点头,忙表立场。 江禾曦笑得杏眸弯弯,难得邀请道:“你们要不要留下来吃个便饭,尝尝我的手艺。”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霍景琛求之不得,自然立即答应了。 一时之间,气氛倒是十分融洽。 “姑娘,我都收拾好了,我们出发吧!”星洛走敲了敲江禾曦的房门,轻声喊了一句。 “来了!”江禾曦忙梳好发髻,随意插了一根木簪子,拿起桌子上事先准备好的荷包,小跑出去了。 两人与李铁牛一起驾着马车疾驰到灵县,停在了一家酒楼面前。 “姑娘,这就是悦来酒楼。”李铁牛靠过头去,低声在江禾曦耳边提醒着。 闻言,江禾曦掀起了青色窗帘,细细看着眼前恢宏大气的酒楼,瞟了一眼龙飞凤舞的“悦来酒楼”四个大字一眼,按捺住内心的怒气,微微一笑,随即放下窗帘。 “走吧,我们还没吃午饭呢,进去尝尝这悦来酒楼的好酒好菜吧。”江禾曦摆弄了一下裙摆,巧笑倩兮地对着一旁脸色担忧的星洛道。 闻言,驾着马车的李铁牛猛的拉起马绳,停住了马车,并把马栓在了酒楼门口特定的马车停留处。 江禾曦和星洛步履从容地下了马车,随后三人慢悠悠地走进了悦来酒楼。 一进门,一个小二打扮的男子走了过来,喜笑颜开道:“几位客官里面请,不知道几位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呢?” “打尖儿。”江禾曦笑眯眯道。 “好嘞!几位客官是要包间还是就坐在大堂里用饭?” “大堂吧!我们喜欢热闹。” “好嘞!几位这边请!” 坐下来后,江禾曦接过小二递过来的茶水,嫣然一笑,率先问道:“我这还是头一回来这悦来酒楼,早就听闻这悦来酒楼的大名了,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位客官您可真是来对了!我们这悦来酒楼可是整个灵县最好的酒楼,这儿什么好吃好喝的都应有尽有,保管客官你满意!”小二一听,颇为自得地扬起下巴,大声笑了笑。 江禾曦神色愈发自若,笑吟吟道:“不知这儿有什么招牌菜?” “我们这里的白玉豆腐那可是一绝!还有四喜丸子,富贵酱鸭,福寿汤,悦来酒!那可都是我们悦来酒楼的招牌菜!”小二尖声报了一连串的菜名,脸上皆是傲然。 “那就都来一份吧!再上两个素菜,我们也好好尝尝。”江禾曦微微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好嘞!客官您稍等一下,马上就给您送菜来!”小二大喊一声,大步离开了。 一看他不见人影了,李铁牛忍不住开口道:“姑娘,这白玉豆腐如今各个酒楼都有这道菜,其中就数这悦来酒楼最出名,我有时来县里办事都能听到旁人议论这些。” “原来如此,没事,待会儿我们就好好尝尝他们的手艺,也好了解一下对手的实力,你们放开了肚子吃,银子我带够了。”江禾曦了然地点了点头,笑着嘱咐两人一声。 两人自然是点头应下了。 江禾曦这才开始细细打量立面的装横,这悦来酒楼倒是与其他古代酒楼没什么特别的,都是红木悬梁,四方桌子,就是比灵县其他酒楼地方大了些,客户也多些。 眼睛扫到靠墙那边的放满酒的大架子时,江禾曦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慢悠悠地喝起茶来。 半个时辰过后,小二端着菜肴上来了。 “客官,您要的菜都在这了,各位慢用。” 江禾曦伸手拦住了想要离开的小二,看着他不解的眼神,微微一笑,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小二。 “小二哥,我弟弟向来最喜欢吃豆腐了,但今日他没过来,你替我打包一份呗!” 小二立即喜笑颜开,拍着胸口大声道:“您放心,等您快吃完了,我立马给您带过来。” “那就多谢小二哥了,对了,这些菜我以前都没见过,倒是新鲜得很,你们的大厨真有本事!”江禾曦笑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故作惊讶地看着小二。 “客官您真是有眼光!我们酒楼的大厨那可是我们东家特意从兖州花大价钱请回来的,那可是鼎鼎有名的!做的菜连县令老爷吃了都说好!” “而且,这都是他的独家秘方,旁人都不会做!就连这悦来酒,也是我们东家特意从京城里运回来的,那可都是好东西!” 看着洋洋得意的小二,江禾曦笑意渐深,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笑盈盈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这悦来酒楼能成为这灵县的头一份呢!” “那可不!就连那对面的福源酒楼还不是被我们酒楼给比下去了!想当初,他们福源酒楼多么神气,如今还不是被我们抢走了客人,都要倒闭关门了!”小二不屑地看了一眼对面的酒楼,脸上满是趾高气昂。 闻言,江禾曦若有所思,不禁望了一眼对面十分冷清的酒楼。 “客官,您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忙去了,要不然待会儿掌柜该罚我了。”小二偷偷看了一眼柜台处,讪讪讪一笑。 江禾曦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便是。 “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一见那小二终于离开了,李铁牛迫不及待小声询问着。 “嗯,待会儿再说,如今就让我们好好尝尝这传说中的鼎鼎有名的大厨做的美食。”江禾曦点了点头,指着桌子上面相精美的菜肴笑了笑。 星洛咬了一口富贵酱鸭,咽下后淡淡道:“也不怎么样,比不上京城里的饭菜。” “就是,姑娘做的比他好吃多了,这味道,也就比一般人做的好些。”李铁牛小声附和着。 江禾曦笑了笑,倒是没说什么。 等到几人吃饱喝足结过账后,江禾曦直接带着两人去了对面福源酒楼。 wap. /129/129014/30013012.html 第67章 底气 一走进去,只见里面空荡荡的,除了三人外就只有一个百无聊赖地趴在柜台上的小二,这冷清的气氛实在是与对面大径不同。 而那个小二,看到几人进来了也没什么反应,甚至都没起身,只是懒洋洋问道:“几位来这里做什么?” “你怎么做生意的!客人来了都不招呼!”看着他这幅漫不经心的模样,李铁牛立马站出来愤愤不平地指责他。 “几位从对面过来,肯定已经用过饭了,来我们福源酒楼必定不是为了吃饭,有什么事就直说,我最烦人拐弯抹角的。”小二也不生气,依旧是那副慢悠悠的样子。 江禾曦倒是颇为惊讶地看了一眼这个半大小子,不由得细细打量起他来,只见他穿着一身白色短打,到是十足的一个小二打扮,但他那清秀白皙的脸庞与修长白嫩的双手又使得他看上去不像一个小二。 “我们是来找你们福源酒楼的掌柜的,听闻你们想要卖酒楼,我十分感兴趣,想要与掌柜的谈谈。”江禾曦压下心中的八卦之魂,笑眯眯地看着清秀少年。 “等着。”少年喊了一声,站起身来大步往里面走去。 不一会儿,一个胖乎乎的男子急急忙忙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方才那个少年。 “几位客官好,鄙姓王名胜杰,此小儿乃是鄙人外甥,小儿生性不羁,方才多有得罪,望各位见谅。”王胜杰一个躬身,歉意地看着三人。 江禾曦笑着摇了摇头,柔声道:“王掌柜不必客气,小公子聪明伶俐,我们并未放在心上,小女子姓江名禾曦,这是霍星洛,李铁牛。” 王胜杰对着三人颔首问好,开门见山道:“我听渠哥儿说你们想要买酒楼,不如上楼详谈一番。” “好,叨扰掌柜了。”江禾曦莞尔一笑,跟了上去。 姚渠撇了撇嘴,索性直接把酒楼大门给关上了,随后也走上了二楼。 “江姑娘,我也不瞒各位了,这福源酒楼的东家也是我,我开了这酒楼十几年了,以前是和何金宝争客人,如今何银宝回来了,我这酒楼连争客人的资格都没了!”说着,王胜杰唉声叹气起来,脸上皆是苦楚痛恨。 一旁的姚渠不由得拽紧了拳头,凌厉的视线扫过对面的酒楼。 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王胜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续道:“要是江姑娘想要买这家酒楼,开个价便是了。” 江禾曦却摇了摇头,对着不解地看着她的王胜杰微微一笑,慢悠悠道:“我此番前来,是想与王掌柜做一笔生意的,而且是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我敢保证,我不仅能让福源酒楼起死回生,而且能把悦来酒楼挤压得关门大吉!” “你什么意思?”姚渠脱口而出道。 王胜杰不满地看了一眼自家外甥,随后疑惑不解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嫣然一笑,睨了一眼对面的悦来酒楼,眼底闪过一丝凉意,随即笑吟吟道:“我想买下这家酒楼,但是,我想依旧聘请王掌柜做此家酒楼的大掌柜。” “而且,我打算重新雇佣一批小二,并且把这福源酒楼重新装修一番,不知王掌柜意下如何?” “可以,我本来还想着回乡下提前颐养天年的,既然江姑娘需要,我自然也不舍得离开这家酒楼。”王胜杰倒是喜不自禁起来,忙点了点头。 “那王掌柜出个价吧!” “三百两银子。”王胜杰咬了咬牙,试探道。 “好!” 看着如此痛快的江禾曦,王胜杰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王掌柜不必客气,我也知道一些行情,明白王掌柜的价格十分公道,只是三百两银票,请王掌柜收好。”江禾曦从荷包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银票,递给了王胜杰。 王胜杰迷迷糊糊接过来,倒是没想到她这般雷厉风行,还没反应过来。 “王掌柜,以后这家酒楼就叫‘春江酒楼’,过几日我会找人来重新装修一番酒楼,以后的事宜我不得空时就由铁牛与你交涉,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再转告与我。” “还有,不知道你们酒楼的大厨还在不在?”江禾曦想到什么,补充问道。 王胜杰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酒楼里的人都走了,就剩下我和渠哥儿。” “那我就重新雇佣几个大厨,我会对大厨们进行培训,到时候一定出一些新菜式,必定比悦来酒楼的大厨好一万倍!”江禾曦意气风发地笑了笑,信心十足。 “还有,以后我训练一批小二,重新定一些规矩,到时候就辛苦王掌柜配合一下了。” “那就拜托东家了,那我们就先到衙门去做好买卖契约吧,这也是必要的手续”王胜杰赞叹一声,随即提醒道。 看着王胜杰如此贴心,江禾曦自然再高兴不过来,忙点头答应了。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衙门方向走去,开始了新的征程。 经过一个多月的装修,春江酒楼已经大致上完工了。 江禾曦与流萤一大早就过来看看这酒楼的装修结果如何,一辆马车缓缓地停留在写着矫若游龙,飘若惊云的“春江酒楼”牌匾下方。 “这春江酒楼都装横一个多月了,这是要准备开业了吗?”一个路过的蓝衣男子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前方恢宏大气的酒楼。 “可不是嘛!这几天这春江酒楼门口一直都有人派什么传单,那纸张可是画得惟妙惟肖的!上面的菜肴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我还挺期待他们开业的!”身旁的一个中年男子大声应和着,目不转睛地看着里面的盛况。 “这福源酒楼当初是多么地风光啊!如今都被悦来酒楼挤压地倒闭了,这春江酒楼胆子可真大,竟然敢在这节骨眼上触霉头!”一个富家公子打扮的年轻男子感慨地摇了摇头,随后走进了悦来酒楼的大门。 “我看未必!人家春江酒楼的东家又不是个傻子,哪里看不出来悦来酒楼的威胁,估计人家有什么底气呢! wap. /129/129014/30013013.html 第68章 准备 要不然怎么敢在这时候接盘福源酒楼?”原先的中年男子不以为然,倒是一副对春江酒楼十分有信心的模样。 “兄台说的有理!小生赞同!”一旁的书生打扮的清秀男子点了点头,亦是兴趣十足。 星洛跟着江禾曦慢悠悠走进春江酒楼的大门,看着众人的反应,忍不住靠耳过去小声道:“姑娘,看来我们的宣传挺有效果的。” “那当然了!”江禾曦挑了挑眉,笑得十分得意。 这派传单的宣传方式可是现代常用的法子,百试百灵!更何况是在这娱乐较为匮乏的大盛王朝,这一下子可不就吸引了一**眼球! 江禾曦越想越高兴,忍不住瞟了一眼对面的悦来酒楼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势在必得。 “姑娘,星洛姑娘,你们来了。”原本正在指挥小二们装饰酒楼内部的李铁牛一看见两人进来了,忙迎了上去。 “嗯,铁牛,做的不错!”江禾曦查看了一圈里面,满意地点了点头。 只见原本灰暗的大堂经过重新装修变得亮堂极了,二楼楼梯与所有地板因重新刷桐油而变得油亮光滑,大厅靠里一侧被精美屏风隔成了许多个小包间,过道里隔一段距离就摆上了绿意盎然的花盆。 而靠大门一侧则是普通的桌椅摆放,但桌椅不再是普通的四方桌子与条椅,而是刻有精巧花纹的红木桌子与精致的靠背椅子,再加上二楼风格迥异的各式包间,一切都与现代的雅致饭馆相似极了。 江禾曦仔细看了看统一身着青色短打,面容清秀的小二们,再看看统一身着粉色襦裙,面容姣好的女小二时,暗暗点头,愈发信心十足。 “姑娘,这些都是按照你的吩咐,从县里各地招聘回来的男侍与女侍,都按照你的要求集中培训过了,姑娘还有什么指示吗?”李铁牛走了过来,恭敬问道。 看着面带紧张的众人,江禾曦微微一笑,道:“各位不用紧张,只要大家把员工守则上的内容都铭记于心了,大伙儿自然就会做得极好!” “而且,我已经决定了,每月都会从酒楼的盈利中抽出一成!作为对大家的奖金,人人有份,决不食言!各位可要加把劲儿!酒楼的未来可是与各位息息相关的!” 闻言,众人皆虎躯一震,眼睛一亮,激动不已。 “东家放心!我们一定努力干活!” 气势磅礴的呐喊声响起,引得外面经过的行人频频侧目,好奇极了。 “好!诸位都忙去吧!” 江禾曦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招手示意一旁等候的王胜杰过来,柔声道:“辛苦掌柜这些日子的培训了,不知大厨如今可在里头?” “在呢!方大厨与赵大厨几人一大早就过来了,在后厨继续研究东家给的菜谱,东家可要尝尝他们的手艺?”王胜杰脸上皆是兴奋,搓了搓激动得颤抖的双手,笑吟吟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微微颔首,随即走进了里面。 一走进去,只见原本的厚重灶台都被推翻了,建造成了一整排江禾曦设计的较为轻盈的现代灶台,还有各种各样的小灶炉,整洁宽阔的切菜台,这一批铁锅,菜刀可是江禾曦特意向霍景琛买来的,质量极佳。 “东家来了!快过来尝尝我们的手艺。”方大同一看见江禾曦的身影,喜笑颜开地迎了上去。 “东家好!” “小的见过东家!” 江禾曦一一点头,面带微笑。 “不错,入口即化,软糯香甜。”星洛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咬了一口,眼前一亮,朝江禾曦点了点头。 江禾曦笑得愈发欢乐,赞扬道:“几位辛苦了,这些日子都亏各位悉心研究菜谱,日后酒楼的生意就拜托各位大厨了。” “这都是多亏了东家的菜谱!我方大同在京城帮温公做了好几年的大厨,都没见过这么齐全又精美的菜谱!那味道可真是一绝!东家好本事!” 方大同每每想到江禾曦竟然如此大方地把旁人恨不得死死守住的独家秘方传授给他们几人,就感激不尽,激动得脸色通红。 “是啊!东家是大义之人!一定能把春江酒楼做强做大!”赵元感慨万千,神色却极为自信。 “还有,东家这把切菜与烹煮分开的法子当真是极为有效!我们做菜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这些食材也是我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一定能招揽许多顾客!”王诚抚掌大笑,赞叹不已。 闻言,江禾曦微微一笑,神色谦虚道:“这都多亏了温公与霍将军的帮忙,要不是他们派人从西域买回来一大批辣椒,我们也赶不及开这个酒楼,而且,这些法子也不是我一个人想出来的,都是各位集思广益出来的,诸位就不要如此客气了。” “好了,东家是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吗?要是当真感激不尽,就好好做菜,把顾客都招揽到春江酒楼来!这才是对东家最大的感谢!”王胜杰不想再看着几人在这边互相谦虚,忙站了出来打断几人。 转头对江禾曦道:“东家,我那里还有一些事情要与东家商议,东家这边请。” 江禾曦自然而然答应了,朝方大同几人点了点头,随后跟着王胜杰走上了二楼包间。 “东家,这酒楼的装修大体上都完成了,我特意去问过寺庙里的大师了,这个月十五日就是难得的好日子,东家你看把开业定在那天怎么样?”王胜杰一坐下来就开门见山道。 “好,就定在那一天吧!到时候写几个帖子,把霍将军与温公他们都请过来,这都是我答应他们的。”江禾曦无可非议地点了点头,想到什么,立即补充一句。 “好的,那这个价格怎么定好?这二楼与楼下的隔间可都花费了不少银子,总不能价格一样吧?”王胜杰犹豫片刻,还是道出了疑问。 江禾曦笑着摇了摇头,神色自若道:“自然不能价格一样!这一楼普通的位子就按照普通酒楼的方式,只收酒菜钱,但是一楼的隔间要每个额外多收一两银子,二楼的包间每个额外多收二两银子,至于那四个天字号包间,每个额外多收五两银子。” wap. /129/129014/30013014.html 第69章 有趣极了 “至于那些菜的价格,待会我会把它们都写出来,你与方大厨他们商议一番,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到时候让铁牛告诉我就行了。” “你放心,自然会有人愿意付这笔银子的,虽然灵县不大,但灵县向来是除了荆州府城外最富裕的县城,富户多得是,而且,他们巴不得价格高一些,以显示出他们的地位来。” 闻言,王胜杰若有所思,沉吟片刻方道:“东家说的在理,是我想岔了。” 江禾曦微微一笑,心情颇好地把玩了一下腰间的荷包,突然想起来什么,提醒道:“对了,你一定要时不时提醒小二们,一定要注意服务态度,不能狗眼看人低,无论是贫民还是富户,都要一视同仁,不可仗势欺人!要不然我这座小庙可容不下他们这尊大佛!” “是,我一定严加看管。”王胜杰怔愣了下,随即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还有,我每隔半个月会送来一个新菜谱,可能还会送来一些新食材,年后我们村子的酒坊也能开酒瓮了,以后就能卖自家的酒了,这些我都会嘱咐铁牛与你交涉,到时候你留言一下。”江禾曦细细补充道来。 “好,我记下了。”王胜杰点了点头,表示铭记于心。 江禾曦眼角睹到静静站在一旁的姚渠,眼珠子一转,笑道:“我看小渠这孩子机灵得很,王掌柜你不妨多多培训他,日后也好做我的好帮手,你不必避嫌,正所谓举贤不避亲,我不在意这些,只要品德好,能力足,日后要是有贤才你只管推荐给我便是。” 一听这话,姚渠猛的抬头,却看到江禾曦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不由得窘迫地低下了头,为自己以前的小心思羞愧不已。 “我在此多谢东家大恩!渠哥儿,还不过来多谢东家栽培!”王胜杰激动不已,搓背搓大掌,感激涕零地看着江禾曦。 “多谢东家。”姚渠低着头闷声一句。 “好了,不必客气,日后春江酒楼就拜托诸位了!”江禾曦也不在意姚渠的态度,反而十分期待起日后的时光来。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一阵响亮的爆竹声响起,朱红的爆竹纸屑洒满了半条街道。 江禾曦站在春江酒楼门前,朝围观的百姓们鞠了鞠手,笑吟吟道:“多谢各位父老乡亲们捧场!今日我们春江酒楼开业大吉,开业前三天每位顾客都打八折优惠,欢迎各位父老乡亲光临我们春江酒楼。” “好!这位东家大气!我韩某早就迫不及待了,今日一定要来你们春江酒楼尝尝鲜!”一位中年男子大喊一声,脸上满是期待。 “对啊!我们也进去瞧瞧,这味道可真香啊!”一旁的个年轻男子吸了吸鼻子,一副食指大动的模样。 “什么香味啊!这么香!”身旁的一个妇人不禁探了探头,微微皱眉沉思中。 看着众人的反应,江禾曦满意笑了,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拍了拍手掌,巧笑嫣然道:“诸位客官,我们春江酒楼今日准备了各式美食,保证都是大家从未见过的!欢迎大家来我们春江酒楼尝尝鲜!” “那我就去瞧瞧!” “我们也进去看看,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这么香!” “走走走!我们也进去瞧瞧!” 不一会儿,蜂拥而至的人群就挤进了雅致精美的春江酒楼。 一走进去,就响起了各种各样的惊叹声。 “这酒楼好生不一样,我从未见过如此精美的酒楼!” “这一楼还有隔间呢!当着不一般啊!” “对啊!你看那花儿,开得真漂亮!” “这桌子也是结实的很!比悦来酒楼的还要好。” 这时,翩翩而至一列青衣男子与粉衣女子,默契地朝众人行礼问安。 “欢迎光临!” “这是小二吗?打扮得真好看!”一个肥硕妇人惊讶地指着那一排面容清秀的男子女子们,惊诧不已。 “是啊!竟然还有侍女!”一旁挽着她手臂的年轻姑娘惊呼出声。 “那可不,我邻居家的小女儿就是来了这边当侍女,听说工钱可高了!”身旁的一个瘦小妇人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抬了抬下巴,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当真?这酒楼当真是有趣极了!”中年男子眼前一亮,愈发来了兴趣。 看着议论纷纷的众人,王胜杰站了出来,朝众人鞠了鞠躬,笑吟吟道:“欢迎大家光临我们春江酒楼,我王胜杰这厢有礼了,我们春江酒楼分为四个就餐区域。” 说着,王胜杰指了指一旁的桌椅道:“这里是普通区域,不额外收银子,但是一楼的隔间每个要额外收一两银子,二楼的雅间每个要额外收二两银子,天字号雅间每个额外收五两银子。” “这都是我们东家特意安排的小二们,诸位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吩咐他们即可。” “而院子里的那个台子,则是我们东家特意请了灵县最好的戏班子,大伙儿要是想听戏,可以坐里面院子里或者上二楼去。”王胜杰指了指大门敞开的院子里的那个一人高的戏台子笑道。 方才的中年男子韩武惊讶地看着王胜杰,脱口而出道:“王掌柜,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把福源酒楼给卖了吗?” “王某幸得东家赏识,又被雇佣为春江酒楼的大掌柜,日后还是由我来招待各位,韩老爷,许久不见了。”王胜杰朝江禾曦鞠了鞠手,一脸感激不尽地看着江禾曦。 “原来如此!这位东家大气!王掌柜可是个大好人,我要一个二楼雅间!定要好好品尝一番这春江酒楼的美食!”韩武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大笑一声。 “好!陈河,带韩老爷上楼。”王胜杰大声嘱咐一旁的一个青衣小二,示意他带路。 青衣小二陈河朝韩武摆出一个“请”的手势,拉长了声音大喊道:“韩老爷这边请!” “我要一个院子里的位子!” “我也是!” “我要一个二楼雅间!” 一看韩武上楼了,涌进来的顾客再也按捺不住了,纷纷道出自己想要的座位,生怕一个晚了就什么位子都没了! wap. /129/129014/30013015.html 第70章 酒楼开张 看着几乎座无虚席的盛况,坐在柜台里面的江禾曦满意地笑了,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对面,果然看到悦来酒楼的掌柜与小二们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这边。 与对面掌柜的视线对上后,江禾曦甚至与对方招了招手,顿时把对面的掌柜气的跺脚,这下子江禾曦笑得愈发欢快了。 “姑娘,今天的菜都卖的极好!特别是红烧肉,水煮鱼与宫保鸡丁,客人们都极为喜欢!”李铁牛这时小跑了过来,眉开眼笑地向江禾曦汇报着情况。 闻言,江禾曦意料之中地笑了笑,语气轻快道:“做的好!你继续忙去吧!” “好!那姑娘我先去忙了。”李铁牛应下一声,又跑到后头院子里招待客人去了。 “江姑娘大喜!恭喜恭喜,这酒楼生意兴隆啊!” 江禾曦转身望去,只见一身绯色锦袍的温见洲摇着折扇翩翩而至,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眸子里满是欣赏与赞叹。 而他身旁,俨然是难得一身蓝色锦袍的霍景琛,斜飞入鬓的剑眉,深邃幽暗的眼窝,英挺耸直的鼻梁,薄得恰到好处的花瓣唇,黑沉的眸子紧盯着江禾曦,其中满是笑意。 “你们来了,快请进来!我特意给你们留了天字号雅间,快随我上去吧!”江禾曦顿时喜笑颜开,快步迎了上去。 温见洲扫了一眼人声鼎沸的大堂,笑着点了点头。 “这酒楼生意不错,你辛苦了。”霍景琛含笑地看着江禾曦,低声赞扬道。 “我不辛苦,辛苦的是大伙儿。”江禾曦摆了摆手,一边带着几人上楼一边温声道。 见她如此谦虚,霍景琛眼眸微微翕动,但笑不语。 一走进包间,温见洲就走到窗户处打开一角窗子,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下方,随后收回目光笑盈盈地看着江禾曦惊诧道:“我有时真是佩服你这脑瓜子,真是灵活得很,竟然被你想到这么好的主意!” “这春江酒楼比起京城最大的酒楼聚香斋也不差什么了,甚至比它还要精巧些,你这是把悦来酒楼往死里打压啊!我看这何银宝迟早得关门大吉了!” “那就多谢温公吉言了!”江禾曦举了举手中的茶杯,莞尔一笑。 “好说好说!毕竟这酒楼也有我的一份子,我可不得上心些,我还等着你把酒楼开到荆州府,直到开满整个大盛!”温见洲立即拿起手中的茶杯,与江禾曦碰了碰,扇子一挥,豪气万千。 江禾曦猛的喝了一口茶,豪爽地拍了拍桌子,笑道:“说的好!以后我们定要把春江酒楼开满整个大盛!甚至开到西域,开到北狄去!” “有志气!我没看错你!”温见洲愈发激动了,忍不住拍了拍江禾曦的肩膀,脸上满是赞赏。 刹那间,霍景琛阴森森地睨了一眼温见洲停留在江禾曦肩膀上的手掌,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温见洲。 一接触到霍景琛寒意十足的视线,温见洲立马烫手山芋般收回手掌,下意识摸了摸凉嗖嗖的后勃颈,对着霍景琛讨好一笑。 霍景琛冷哼一声,慢悠悠地喝起茶来。 “酒楼等顺利开张都多亏了温公与霍将军,在此,我江禾曦敬你们一杯!”丝毫没察觉到不对劲的江禾曦给两人斟了一杯茶,笑吟吟地举起茶杯看着两人。 温见洲忙把杯子小心翼翼地与她轻碰一下,随即离开闪开,故作镇定地翻起菜谱来。 “你不用这般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霍景琛一双眸子定定看着江禾曦,眼神深邃柔和,里面满是复杂的情绪。 “是啊!这酒楼可是有我们的一份,我们自然要不余遗力帮助你啦!”温见洲捣蒜般点了点头,忙附和霍景琛的话。 闻言,霍景琛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随即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 这下子温见洲委屈极了,撇了撇嘴,但碍于霍景琛的武力值,到底不敢造次,委屈巴巴地低头继续看菜谱。 “这段时间我们酒楼重点推出的菜肴是红烧肉,水煮鱼和宫保鸡丁,还有这粉蒸排骨也极为好吃,要不点这些尝尝?”一看温见洲正在看菜谱,江禾曦立马兴致勃勃地出起主意来。 “好,听你的。”温见洲还没说话呢,霍景琛即刻就笑着应下了。 惹得温见洲暗暗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这个狗腿子,转手招来小二又点了几个菜。 “你这菜谱画得极好,以前酒楼里都是没有菜谱这东西的,这倒是新意十足,而且,我看这酒楼里的顾客都喜欢极了你楼下的戏台子,就连我都觉得这戏台子吸引人得很!”温见洲抚掌赞叹不已。 “好说好说,我已经设置了好几个节目,这戏台子早上用来唱戏,下午就用来说书,晚上就用来表演杂耍,保证让顾客们流连忘返!”江禾曦越发兴奋了,滔滔不绝地炫耀起自己的主意来。 “这个好!我今儿一整天都待在你这里了!我倒是要好好看看这戏台子有多少花样。”温见洲兴趣越发来了,立马大声表示立场。 “行!你就是想住下也可以,虽说我们酒楼的客房变少了,但是院子后头还是有七八间的,够你住的!”江禾曦笑着点了点头,大手一挥,指了指下面院子。 “那就好,那我以后可是要常来这里。”温见洲故意炫耀性地瞟了一眼霍景琛,笑得桃花眼微微眯起。 看他如此得意忘形的模样,霍景琛磨了磨牙,脸瞬间黑了。 可江禾曦半点没看出两人之间的波涛汹涌,反而愈发欢乐地和温见洲讨论起酒楼的辉煌未来来。 这下子惹得霍景琛牙根越发痒了,只觉得酸水跟不要钱似的不停从胸腔里冒出来,只把整个牙床都泡软了。 一辆青色的马车缓缓行驶在人声鼎沸的街道上,慢悠悠地停在了春江酒楼门口。 江禾曦一下马车,特意先往对面看了一眼,看到门可罗雀的悦来酒楼时,脸上立即挂上了灿烂笑容,甚至还朝着对面那个死死盯着这边的小二俏皮地眨了眨眼。 顿时气得那个小二暴走进去,不想再看这碍眼场面。 wap. /129/129014/30013016.html 第71章 防备 “星洛,我们走吧!”江禾曦颇为可惜地摇了摇头,随即朝身旁的星洛贼贼一笑。 星洛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神色温和了不少,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闪过一丝笑意。 “东家,你来了。”一看两人走进门来,王胜杰立马放下算盘,笑盈盈地迎了上去。 江禾曦扫了一圈座无虚席的大堂,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今天生意不错,辛苦掌柜了。” “东家说的哪里话,不辛苦,不辛苦!”王胜杰忙摆了摆手,脸上都笑出褶子了,活像个弥勒佛。 “东家,原本我以为大伙儿在前三天才会如此热情,没曾想到这都过了七八天了,这酒楼的生意还是这么好,甚至还有许多人特意从府城过来尝尝鲜呢!最近我们的客房一直都满的!”王胜杰激动地脸色通红,一边跟着江禾曦走上二楼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江禾曦回眸一笑,温声道:“我们酒楼的装饰与菜品都是这荆州城头一份的,自然会吸引许多客人,我估计过一段时间就不会这么多人了。” “那倒是,如今大伙儿都感觉新鲜着呢!以后说不定人会少些。”王胜杰被泼了一把冷水,也渐渐冷静下来,笑容淡了些。 “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们酒楼一定会一直生意兴隆的!”江禾曦底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有东家在,我们自然放心极了!”王胜杰眼前一亮,忙附和道。 两人走进一个雅间,王胜杰立即朝姚渠使了一个眼色。 姚渠心领神会,把怀里的账本递给了江禾曦,垂眸轻声道:“东家,这是这几天营业的账本。” “生意不错,这每天都几乎能赚四五百两银子,当真是极好!”江禾曦接过账本翻了翻,倒是惊讶了一瞬,没想到这利润这般好! 闻言,王胜杰得意地吹了吹胡子,摇头晃脑道:“那当然了,东家,光是我们这雅间每天都能二百多两银子!更不用说那些卖的极好的酒菜了,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再说了,要不是每日都要付一大笔银子给戏台子的人,我们赚得银子会更多!”王胜杰一想到每天给那些戏班子,说书人和杂耍艺人的一大包银子,就心疼得眼泪汪汪! “掌柜,这笔银子花得可值了!你想想,有多少顾客是为了这免费的戏台子来喝茶吃饭的,他们总不能光坐着一整天吧?肯定要吃点东西,喝点什么,这样一来我们不就能赚回本吗?还能多赚许多银子呢!”江禾曦笑吟吟反驳道。 闻言,姚渠若有所思,垂眸不语。 “还是东家目光长远!”王胜杰夸张的赞叹声响起。 “东家,我们要不要把酒楼开到荆州府城去,这几日有不少客人都暗地里朝我打听这个。”想到什么,姚渠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发麻的尴尬感说了一句。 江禾曦戏谑地看了一眼耳尖发红的姚渠,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小屁孩还真是要面子!这都过去多久了,竟然还没接受她当了他新东家的事实。 但江禾曦不可能把这些话都说出来,微微一笑,片刻后方道:“先不用忙活这个,等我们酒楼稳定了再说,而且,我们装修可是花了一大笔银子的,还没回本呢,如今先不想这个。” “要是再有人问你,你就与客人们说我们如今还没有这个打算,明年说不定会把酒楼开到府城,请他们耐心等待一下。” 姚渠点了点头,后退一步低头不语。 “对了,东家,我们酒楼这几天有不少鬼鬼祟祟的人来打听菜谱,甚至有人直接找上了方大厨他们,说是要出高价买我们的方子!东家,这可如何是好?”王胜杰想到要紧事,有些担忧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沉吟片刻,嫣然一笑,无所谓道:“没事,我早就预估到会有人来打探方子了,但是方大厨他们可都是温公的人,怎会为了这些蝇头小利就出卖我们。” “再说了,我已经与他们定好协议了,只要他们为我做十年的大厨,并且为我们酒楼培养出一定数量的新的大厨,日后我写给他们的方子,他们可以随便用。” “方大厨几人又不傻,这方子可是别人几辈子都求不来的好东西,他们自然不会动心那些卖方子的银子,更何况,就算他们想要抄袭我们酒楼的装修甚至是菜谱,但我们已经把名头给打响了,客人们又不是瞎子,自然知道谁才是正主,我们已经占据了名声优势,他们不足为惧!” 王胜杰颇为感慨道:“那就好,那就好,我这些日子还担心这些事情呢!想当初,这悦来酒楼就是把我们福源酒楼的大厨都给挖走了,连我们的方子都没保住,这福源酒楼是一天不如一天!但我们春江酒楼有东家在,一定不会发生这些事情的!是我想岔了!” “掌柜不必担心,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悦来酒楼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定会遭受恶果的,我们就耐心等着他们关门倒闭就好了。”看着王胜杰一副伤心难过的模样,江禾曦心里也不好受,忙出声安慰道。 王胜杰闻言爽朗一笑,摆了摆手,坚定道:“那我们就等着这一天了!” 江禾曦俏皮一笑,点了点头。 看着意气风发的两人,姚渠嘴角微微勾起,但一想到对面恶心透顶的悦来酒楼,眼底闪过一丝凉意。 “还有,最近我估计他们悦来酒楼会出什么招数,你一定要保证食材新鲜,而且,记得提醒小二们注意客人们的反应,我估摸着他们可能会让人故意装作吃坏肚子来讹诈我们酒楼!”江禾曦不由得想到古装剧中那些常用的恶性竞争手段,忙出声提醒。 “东家放心!我会嘱咐看门的护卫的,不过话说回来,东家倒是极有先见之明,昨日有人在我们酒楼大堂抢位子,幸好有护卫在,要不然可能会误伤到其他顾客,到时候我们酒楼的名声都会受损!”王胜杰劫后余生地叹了一口气。 wap. /129/129014/30013017.html 第72章 一定赔偿 姚渠却突然站了出来,气氛不已地刮了一眼被窗户挡住的对面的悦来酒楼,阴恻恻道:“我看这肯定又是他们悦来酒楼搞得鬼!他们以前就用过这种手段,想要来搞垮我们福源酒楼,如今,又故技重施,就是看不惯我们抢走了客人!” 一看他如此激动的样子,江禾曦思索一番后道:“那以后就提醒大家都注意些,我们不惹事,但是我们不怕事!要是他们悦来酒楼敢欺凌我们春江酒楼,你们只管给我打回去!出了什么事情我兜着!” “好!东家你放心!要是他们悦来酒楼敢挑衅我们,我一定打得他们满地找牙!”一见与王胜杰和稀泥的老好人形象不同,反而极为硬气的江禾曦,姚渠顿时觉得自己得遇知音,兴奋极了! “你给我退下!整日就会打打杀杀的!我们要讲道理,要是什么事都直接动手,那我们酒楼还怎么开下去!”王胜杰不乐意了,不满地睨了一眼自家外甥。 姚渠也不服气,梗着脖子反驳道:“舅舅你就是因为这个态度福源酒楼才被悦来酒楼给搞垮的!他们明明就没有道理,我们为什么还要怕他们!” “说得好!面对这种不要脸的人,你只能比他更不要脸!与这种伪君子讲什么仁义道德,他都这样对我了,就得承受住我们对他的毫不留情的反击!”江禾曦干脆动作利落地站了起来,抚掌附和着。 姚渠眼睛顿时亮晶晶的,握紧拳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简直恨不得立即去悦来酒楼砸场子报仇了! 看着态度一致的两人,王胜杰势单力薄,也不敢继续与他们两个唱反调,只得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以后注意些酒楼里的动向,免得遭人陷害了! “东家,你还没吃饭吧?要不要在酒楼用些饭菜,也顺便尝尝方大厨几人的手艺有没有进步。”王胜杰不想继续这个糟心话题,忙故作自然地问了一句。 “好,你们与我一起用饭吧!说起来我们还没有一起用过饭呢。”江禾曦无可厚非地点了点头,随即热情邀请两人。 王胜杰忙不迭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江禾曦,拒绝道:“不了,东家,你和星洛姑娘吃吧!我还要忙着招待客人。” “招待客人自然有小二们操心,再说了,你又不是铁打的,迟早都得吃饭,如今只不过是提前陪我吃一顿罢了,怎么,掌柜这么不乐意陪我吃饭?”江禾曦柳眉一竖,威胁性地眯了眯眼睛。 见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王胜杰只得认命地点了点头,苦笑一声。 难得见自家舅舅这般无可奈何的模样,姚渠看着觉得有趣极了,偷偷捂嘴一笑,眼里满是幸灾乐祸。 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惊醒了正在吃饭的江禾曦几人。 “东家,掌柜的,不好了!有个客人说他吃坏肚子了,如今晕倒了!”小二陈河焦急的喊叫声响起。 王胜杰哗啦一声站了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猛的冲上前去哐当一声打开门,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好了,王掌柜,无论是不是别人陷害我们酒楼,我们还是先下去看看吧!”江禾曦面色前所未有的难看,目光沉沉地扫了一眼对面酒楼。 轻哼一声后,江禾曦沉吟片刻后对星洛嘱咐道:“星洛,你现在马上去请一个大夫过来,记住,要请这灵县颇有名望的大夫。” “好!”星洛低声应下,转瞬之间就不见人影。 “小渠,你过来一下。”江禾曦灵光乍现,招手示意姚渠过来,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一通。 姚渠立马心领神会,笑着点了点头,大步流星离开了。 “走吧!我们下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江禾曦道了一句,使得惊讶地看着两人离去方向的几人回过神来。 几人一下楼,就看见一个妇人正趴在一个男子身上哭爹喊娘的,鼻涕眼泪糊得满脸都是,嘴里还大声喊着:“当家的,你怎么这么命苦啊!我们就是来吃个饭,没想到这黑心肠的春江酒楼竟然下毒害你啊!” “唉!真是可怜啊!没想到这春江酒楼的饭菜竟然不干净。”一个肥硕妇人大喊一声,脸上满是同情。 “我也吃了这里的饭菜,我不会也中毒了吧!”身旁一个瘦小男子惊呼出声,扒紧自己的喉咙脸皱着一团。 “不会吧!我也吃了!”另一个坐在大堂中的男子突然站了起来,死死盯着小二们。 “我看就是他们春江酒楼有问题!把这店面弄得这么漂亮,底子里说不定怎么脏臭呢!他们就是个黑心酒楼,赔钱!赔钱!赔钱!”一阵男声从人群中响起。 底下的客人们顿时有人附和,大声喊着:“赔钱!赔钱!赔钱!” 啪啪啪!一阵响亮的拍掌声突然响起,顿时吸引了大堂内众人的视线。 江禾曦朝诸位一个抱拳,正气凛然道:“各位客人们放心,我们春江酒楼的食材都是每日从西市新鲜进货的,我们这里都有每天的进货单子,诸位要是不放心可以查看一番,绝对不会出现食材不新鲜而吃坏肚子的问题。” “那我当家的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我们还会自己害死自己吗?”妇人不乐意了,横眉竖眼地瞪着江禾曦。 江禾曦皮笑肉不笑地睨了她一眼,一本正经道:“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向大家解释一番,免得引起诸位的恐慌。” “你是东家,自然包庇你们酒楼了!但这位大哥就是因为吃了你们酒楼的东西才昏迷不醒的!你还怎么狡辩!”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怒吼。 “我可怜的当家的啊!你要是死了我们母子几人可怎么活啊!”妇人一看有人声援她,又即刻哭声震天起来。 一阵嘀嘀咕咕的讨论声响起,还有不少人对江禾曦指指点点的。 江禾曦扫了一眼密密压压的人群,躁动不安的心反而冷静了下来,干脆朝众人一个福身,特意提高声量喊道:“诸位放心,要是查出来这位大哥是因为我们春江酒楼的饭菜有问题而昏迷不醒的,我们春江酒楼一定赔偿!” wap. /129/129014/30013018.html 第73章 闹事 “但是!要是查出来是有人故意闹事的!我们春江酒楼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候,我们就衙门上见分晓!”江禾曦话锋一转,凌厉的视线扫向人群,最后停留在低头不语的妇人身上。 一看气氛突然安静下来,江禾曦走到妇人身边,轻轻地扶起她,笑吟吟道:“这位大婶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你就不用光顾着哭了,这位大哥的性命要紧啊!” “我看这两人也有问题,自己丈夫昏迷不醒了,竟然只顾着哭闹,还一直嚷嚷着要人家酒楼赔银子!”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清亮的男声。 “就是,谁家丈夫出事了妻子不是先着急他的安危的!比起银子当然是性命要紧!”一道人群中的尖细女声立马附和道。 “对啊!这妇人怎么这么奇怪,一直只在这里瞎嚷嚷赔银子,倒是半点不管她丈夫的死活。”一位客人疑惑地看着妇人,眼底闪过一丝怀疑。 “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呢!当真是这样,她丈夫都昏迷这么久了,她竟然半点没想到请大夫这事儿,还是人家酒楼东家想的周全!”韩武朝江禾曦点了点头,大声喊道。 这样一说,舆论顿时反转,客人们倒是颇为怀疑地看着妇人了。 “人家农户人家家里没银子,丈夫出事了自然要银子赔偿了,怎么就过分了?要不然以后如何活下去!”原先的男声突然响起。 “就是!我看你们酒楼就是黑心!故意抹黑人家!就是不想赔银子!”一道男声立即应和道。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农户人家的?难不成你去过别人家!”一道尖细女声质问道。 那个男子顿时消声了,不敢再造次。 江禾曦也不恼质疑声,反倒拉着低头不语的妇人的手一脸歉意道:“我知道这位大婶也是心急如焚,一时之间没想到这么多,不过大婶你不用担心,待会儿大夫来了,自然会好好救助这位大哥。” “而且,未免诸位不信任我,我已经派人去衙门请官差大哥了,到时候公正是非自有官差大哥定夺,各位客人不相信我,总不能不相信官差大哥吧?” 韩武立马大喊道:“东家好魄力!我们自然是相信官府的!东家行事这样磊落,我韩某第一个相信东家不是那等黑心人,必定会给此事一个交代!” “是啊!这东家丝毫不慌不忙的,说明人家对自己酒楼信任得很,倒是不像饭菜会出问题的样子。”一个男子也喊道。 “那倒是,他们春江酒楼向来地道,就算我平时就点一壶茶干坐半天在里面听戏,小二们还是笑眯眯的,甚至还送了我一盘点心呢!就冲这一点,我就相信他们春江酒楼!”身旁一个男子大声喊道。 闻言,江禾曦朝众人福了福身子,一脸感激道:“多谢各位客人的信任,我们春江酒楼向来说到做到,此事一定给诸位一个交代!” “好!” 一阵喝彩声响起,众人脸色倒是因此轻松了不少。 这时,星洛拽着一个老大夫回来了。 “哪个人晕倒了?”老大夫一进来就开门见山问道。 江禾曦站了出来,朝老大夫福了福身子,恭敬道:“就是这位大哥。” 老大夫睨了一眼江禾曦,没说话,静静地把起脉来。 “这人早就死了!你们居然让我给一个死人把脉!真是胡闹!”老大夫气得胡子一蹬,语气里带上了浓浓的不悦。 “什么!他死了!” “天啊!还真是酒楼的饭菜吃死人了!” “太可怕了!亏得这酒楼东家还这么淡定呢,原来是死撑着的,我就说嘛!一个女子出来抛头露脸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肥硕妇人上上下下斜睨了一眼江禾曦,语气里满满的不屑。 星洛顿时气得想要杀人,刚想拔刀,就被江禾曦按捺住了。 江禾曦朝她摇了摇头,也懒得理那个对她恶意满满的肥硕妇人,转身对老大夫恳切道:“大夫,我听闻大夫能看出死者死的时间与大致的死因,我想请问大夫一下,这位大哥的死因是什么?什么时候死的?” 闻言,老大夫倒是颇为惊讶地看了一眼江禾曦,对上她镇定沉着的眼神,微微一笑,随即大笑出声,睨了一眼方才的肥硕妇人,慢悠悠道:“这男子是今天早上辰时死得。” 说着,老大夫扫了一眼慌慌张张的妇人,漫不经心道:“至于死因吗?这男子本来就要极其严重的痨病,已经药石无医了,自然是死于痨病!” “痨病!我们会不会被传染啊!”一个男子惊呼出声,立马后退好几步,惊疑不定地看着死者。 “啊!这是个痨病死人!我不想死啊!”原先的肥硕妇人吓得瘫倒在地,忙想挤出人群逃跑。 “安静!怕什么!他已经死了,只要把死者衣物烧毁,再清理一番场地,就不会出什么大事!”老大夫愈发怒气冲冲了,目光如箭一般钉在肥硕妇人身上。 这时,人群中的两个男子一看事情败露了,刚想撒腿就跑,没想到却被原本守卫在门口的护卫给擒住了,还把他们押到江禾曦眼前。 “诸位客官,我想事情也已经水落石出了,这位大婶为了陷害我们酒楼,竟然不惜让他死去的丈夫陪她演这一出大戏!可真是用心良苦!” “我们酒楼辰时还未开门呢!不知道这位大哥是怎么吃了我们酒楼的饭菜而死的?难不成是大婶你溜进我们酒楼自己做的饭菜?” 顿时一阵哄笑声响起,妇人心虚地别开了眼,不敢直视江禾曦的目光。 “我春江酒楼不知道是如何得罪了大婶你?你竟然做出此等恶事!”说着,江禾曦凌厉的目光狠狠盯着浑身发抖的妇人。 “这位东家,不关我的事啊!都是他们!”妇人立即大声喊冤,指着跪倒在地的两个男子尖声道。 “是他们找到了我家,说是想要陷害你们春江酒楼,还给了我们家五十两银子!我们家本来就因为当家的患上了痨病,最后欠了一屁股债!” “我也是没办法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女儿被高利贷的人卖去青楼啊!” “我也是被逼的,当家的一直不让我做这件事,原本我也想打消这个念头的,但是今天一大早他们就过来了,说是当家的死了更好,干脆就诬陷你们酒楼吃死人了!” “他们还拿我的两个女儿做要挟!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拗得过他们富贵人家的大腿啊!” “当家的,我对不住你啊!你死了我也没能让你安生!”妇人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响起,响彻整个酒楼。 “谁报的官?”这时,几个提着大刀的官差过来了。 “是我,这两位男子伙同这位大婶与她死去的丈夫讹诈我们酒楼,事情已经几乎水落石出了,恳求各位官差大哥受理此事了。”江禾曦朝几人福了福身子,恭敬道。 为首的官差看了她一眼,朝后头的几个官差招了招手,示意把他们都带走。 “你们酒楼的东家是谁知道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官差扫了一眼周围,大声喊道。 江禾曦站了出来,笑道:“是我。” 为首的官差颇为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但到底没说什么,点了点头,示意她跟上去。 江禾曦歉意地看了一眼官差,道:“我有些事情要先嘱咐一番,不知道官差大哥可否等等。” 见他点头了,江禾曦方才看向众人道:“今日各位客官受累了,我在此代表我们春江酒楼向各位道歉!” 说着,江禾曦弯腰鞠躬,殷切道:“为了弥补大家的损失,我们酒楼今日的单全部免了,诸位客官不必再付银子。” “而且,我们酒楼会歇业一天,也好全面清理一番,要是诸位因此哪里身体不舒服的,尽管告诉王掌柜,我们酒楼一一赔偿。” 王胜杰站了出来,朝江禾曦颔了颔首,示意这里他会解决。 江禾曦微微一笑,放心地跟着官差们离开了。 一看事情有着落了,八卦的酒楼客人们表示谢意后纷纷跟了上去。 一时之间,浩浩荡荡的人群往衙门的方向走去。 威严肃穆的衙门内,面容儒雅的县令叶锦程端坐在正上方,两排面无表情的官差立在两端,而底下则跪着妇人何氏与两个男子,身旁还半跪着一身素衣的江禾曦。 “堂下何氏,江氏状告你假借丈夫之死讹诈春江酒楼杀人,你可认罪?”叶锦程接过江禾曦命人撰写的状纸,黑眉一竖,猛的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喝一声。 “民妇知罪。”何氏抹了一把眼泪,低头更咽道。 叶锦程满意地点了点头,话音一转,凌厉的视线盯向跪趴在地上的两个颤颤发抖的男子,吼道:“男子张小春,秦福,你们为何买凶害人?说!” 张小春咬了咬牙,低头大喊道:“我们只是看不惯春江酒楼嚣张跋扈欺负人,骂了他们几句罢了,县令老爷可不要冤枉好人!” wap. /129/129014/30013019.html 第74章 审问 “你们是把本官当成傻子不成?仅仅只是看人家酒楼不顺眼,何氏为何说是你们指使的?”叶锦程目光沉沉地盯着两人,冷哼一声。 “陆钦,把人带上来。”叶锦程朝一旁方才的领头官差嘱咐了一句。 陆钦抱拳应下,朝底下的手下使了一个眼色。 不一会儿,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被押了上来。 “董氏,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陆钦收到叶锦程的眼色,大声喝道。 董氏颤巍巍跪下,低头垂眸轻声道:“老妇人前几天就看到有两个男子晚上时去了邻居方大升家里,民妇当时以为是亲戚,也没多想。” “但是民妇今天早上起来给菜园子浇水时,看到邻居方大升家又来了两个男子,就是之前的那两个男子,方大升的妻子何氏把他们迎了进去。” “民妇听到一些争执声,刚想过去瞧瞧,就看到哭哭啼啼的何氏把两个男子送了出来,两个男子脸上看着都高兴得很。” “你好好看看,是不是他们两个男子?”陆钦沉稳的声音响起。 老妇人惊惧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两个男子,接收到他们恶狠狠的威胁视线后,身子抖了抖,低头不语。 陆钦一个上前,踹了两人一脚,随后用温和的目光看向老妇人,柔声道:“老人家,你不用害怕,我们县令大人是个明官,一定会保护好您的安危的。” 闻言,老妇人飞快地扫了一眼台上笑眯眯的叶锦程,咬了咬牙,拉长声音喊道:“就是他们两个!” “县令大人!你可不能听这个老虔婆的一面之辞啊!她都这么老了,眼神肯定不好,哪里能看得清人!她一定是这江氏的人,就是想要谋害我们兄弟俩!”张小春阴森森地盯着江禾曦大声喊道。 江禾曦却不怕他,面无表情地瞟了他一眼,百无聊赖地移开视线。 “你胡说!青天大老爷啊!老妇人一生清白,村里哪个人不是对我夸赞不绝的,老妇人可从来都没有受过这等污蔑!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老妇人哀嚎一声,哭诉地盯着张小春。 叶锦程警告性地睨了一眼张小春,看到他低头不语后,方才温和地看着老妇人道:“老人家你放心,本官绝不会听信他的一面之辞的。” “来人,宣方大丫上堂!”叶锦程洪亮的声音响起。 一个瘦弱姑娘被带了上来。 “方大丫,你说,你有没有见过这两个男子,你有没有听到你娘亲与他们说了什么?”叶锦程温柔的声音响起。 方大丫跪下后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后低头道:“我见过他们两个,他们前几天找到我爹娘,说是让我爹去春江酒楼装作吃坏肚子来讹诈他们,还跟我爹说要是我爹肯死在春江酒楼,他们就愿意给我们家五十两银子。” “但是我爹不愿意,他说他不能做这些没良心的事!他也不让母亲答应,母亲拗不过我爹,只好把他们都赶走了。” “但是,自从他们来了以后,我爹的病就一天比一天重,直到今天早上,我爹就去了!” 说着,方大丫恸哭一声,随后抹了一把辛酸泪,一双眼睛吃人般地盯着何氏道:“我怀疑就是她!何氏!她勾结了外人,想要害死我爹!” “她早就和这个男人勾搭在一起了!他们经常趁着我爹病重在床去山里幽会!我亲眼见过好几次!”方大丫突然死死瞪着张小春,指着他大喊道。 “我还偷听到他们商量着要把我和二丫都卖到青楼去!县令大人!我爹是被他们害死的!你要为我们做主啊!”方大丫歇斯底里的痛苦声响起。 “不会吧!感情这是一对奸夫**啊!”一个围在县衙门口看戏的男子惊呼出声。 “这丫头真是可怜,爹被人害死了,连自己和妹妹都活不下去了!”一个大娘哀叹一声,十分同情地看着不远处的方大丫。 “这后娘本来大多数都是不好的,更何况她爹还病了,姐妹俩可不得让这恶毒女人往死里欺负嘛!”一旁的妇人不屑地看了一眼两个狗男女,呸了一声。 叶锦程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突然反转的一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人,何氏是方大丫的后娘。”陆钦看出他的迷惑,轻声提醒了一句。 “何氏!你有何话要说?”叶锦程总算回过神来,转头盯着何氏大喊一声。 何氏立马哭哭啼啼道:“县令大人!你可别被这丫头给蒙蔽了!她早就看我不顺眼了,人家都说后娘难当,这话可真是没说错!” “我自从嫁到他们方家以后,每天尽心尽力地伺候她那重病在床的爹,没想到到头来我还被人冤枉成这样!我不活了!我不活了!”何氏说着说着就满地打滚哭闹起来。 方大丫气得眼眶泛红,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我呸!你这个毒妇!我爹以前身体壮得跟头牛似的,但自从你嫁到我们家以来,我爹就无缘无故地染上了痨病,后来还越来越严重!” “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和这个男人看上了我们家的地!说什么你为了治我爹的病,没办法才把家里爷奶留下来的二十几亩地给卖了,还说请了什么神医过来给我爹看病。” “可我爹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最后就剩下一口气!以前我不懂为什么,但是自从我看到你和这个男人在山里幽会,我就怀疑是你做的!” “可怜我爹还这么相信你!他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还帮你辩解!爹,你真是糊涂啊!你睁开眼睛看看,这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不是什么好人啊!” 看着哭岔气的苦命女孩,江禾曦愈发沉默了,默默叹了一口气。 “县令大人,我要状告何氏与这个男人为了谋害我家的银钱杀死了我爹!”方大丫突然冷静下来,朝早已惊呆了的叶锦程响亮地磕了三个响头。 闻言,叶锦程定了定心神,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严肃提醒道:“方大丫,你可知道,状告父母可是要先打三十大板才能受案的,你可想好了。” “我不怕!我今天一定要给我爹取得一个公道!”方大丫脸上皆是坚定从容,语气铿锵有力。 衙门外的百姓们都沉默了,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个执着毅然的背影。 叶锦程无奈地摇了摇头,朝陆钦微微颔首。 陆钦明白他的意思,对着自己手下两个亲信使了一个眼色。 两个官差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把方大丫押到一个长凳子上,举起手中的长木板,看向叶锦程。 “开始行刑!”叶锦程大喊一声,随即不忍心地别看了眼。 砰砰砰的击打皮肉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的还有女子时不时的痛吟声。 而围在县衙门口处的百姓们,早已经不忍心看下去了,有些妇人甚至抹起了眼泪。 “顾大夫,麻烦你给这位姑娘看看。”刑罚一结束,叶锦程就开口向站在一旁许久的顾老大夫恳切道。 顾老大夫深呼一口气,先朝陆钦看了一眼,随后迈着沉重的步伐过去了。 陆钦明白他的顾虑,朝底下两个手下颔首示意。 两个手下立马抬着昏迷不醒的方大丫到隔壁的厢房治伤去了。 “何氏,张小春,方大丫状告你们谋杀她爹一案容后再审,如今,继续审问春江酒楼一案!”叶锦程猛拍了一下惊堂木,盯着两人喊了一句。 “秦福!你来说,为何你们要勾结何氏陷害春江酒楼!”叶锦程转而把目光投向始终低头不语的秦福,怒吼一声。 秦福立即抖了抖身子,哭嚎道:“县令大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这都是张小春让我做的!大人,饶命啊!” 一看他胆子这般小,叶锦程倒是松了一口气,朝陆钦喊道:“既然他不肯说,那就用刑!” 还没打几大板呢,秦福就熬不住了,忙不迭大喊道:“我说!我说!不要打了!” 陆钦摆了摆手,示意底下两人停下。 “我和张小春都是拿了悦来酒楼大掌柜的银子,听他的吩咐去春江酒楼闹事的,那个大掌柜说一定要把春江酒楼往死里打压,最好是让他们沾染上人命官司。” “恰好张小春与何氏早就勾搭在一块了,他就提出让方大升死后去讹诈春江酒楼的,没想到最后被酒楼的人给发现了。” “来人,把悦来酒楼的大掌柜给我押回来!”叶锦程拍了拍惊堂木,大喊一声。 半个多时辰后,陆钦押着悦来酒楼一行人浩浩荡荡回来了。 “何元!秦福说是你指使他们三人讹诈春江酒楼的,你可认罪?”叶锦程一看何元几人跪下了,立马质问道。 “大人明察,他们都是泼皮无赖,口里没个把门,这不,他们一看自己做的坏事暴露了,竟然把脏水泼到我们悦来酒楼头上。” “虽然说我们悦来酒楼的人向来和善,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何元一副饱受冤屈的样子控诉道。 wap. /129/129014/30013020.html 第75章 初次交锋 张小春一看他竟然不承认,再加上自己又惹上了一个官司,干脆撕破脸皮,大声反驳道:“你胡说!明明就是你给了我们兄弟俩二百两银子,说是让我们找个死人冤枉春江酒楼吃死人了!” “你口口声声说你们悦来酒楼如何善良,我呸!老子是什么人,什么脏的臭的没见过,你们何家脏得很!” “我可是听你们家小二说得清清楚楚的,你们早就看不顺眼春江酒楼抢走了所有的客人,但是人家的小二和大厨都硬气得很,不肯卖酒菜方子给你们。” “你们软的不行就想来硬的,想着诬陷人家害死人!最后把春江酒楼搞得身败名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以前就是这么搞垮福源酒楼等一些县里从前的大酒楼的!” “现在又想故技重施,把春江酒楼也搞垮了,你们悦来酒楼就好继续坐稳灵县最大酒楼的位子!” “我张小春也不是傻子,你们何家家大业大,我只是一个地痞流氓,自然得留个后手,我早就把你们给我们的银子收好了,就在秦福爹娘家。” “还有,何掌柜,你以为我为什么当时非要看上你的玉佩,还不是为了留下证据!” 张小春得意地看着何元铁青的脸,慢悠悠地朝叶锦程鞠了一躬,恭敬道:“大人,那个玉佩如今就藏在我家厨房的灶台里,你可以派人寻去。” 叶锦程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脸上隐含怒气的何元,朝陆钦摆了摆手。 陆钦立马带着人搜查去了。 几盏茶过后,陆钦带着人回来了。 “何元,你还有何话可说!”一接过陆钦递过来的银票和底下刻着“元”字的玉佩,叶锦程怒气立马涌上喉咙,气狠狠地盯着底下的何元。 何元早就脸色一片灰败,瘫倒在地上低头不语。 一看他这样,叶锦程哪里还不明白这就是何元的玉佩,撇了撇嘴,大喊道:“来人,何元勾结张小春,秦福与何氏陷害春江酒楼一罪名落实!” “罪犯何元违反大盛律例,重打三十大板,判刑狱两年。” “悦来酒楼恶性残害对手,即日起关门整顿,封闭酒楼!并责令悦来酒楼赔偿春江酒楼一百两银子,作为损失费用!” “罪犯张小春,何氏,涉及方大升一凶案,刑罚暂缓,先押入牢狱,日后再审!” “罪犯秦福涉及谋害春江酒楼一案,但基于尔为从犯,重打二十大板,判刑狱一年!” “春江酒楼东家江氏,经过查实,酒楼饭菜并未有问题,无罪释放!” “好!县令大人英明!” “判得好!县令大人明察秋毫!” “好!县令大人威武!” 县衙门口处顿时传来一大片的赞扬拍掌声。 “多谢县令大人,县令大人明察秋毫。”江禾曦顺势朝叶锦程福了福身子,感激不已。 叶锦程摆了摆手,摸着胡子笑了笑。 陆钦抱拳应下,朝底下的官差摆了摆手,就要把他们全部押进大牢。 何元却躲开了官差的擒拿,大喊道:“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姐夫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要见我姐夫,姐夫!” “你给我闭嘴!”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众人好奇地往后一看,只见一个高大的紫衣中年男子不怒自威地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一看到何银宝进来了,何元眼底闪过一丝希冀,但一接收到何银宝暗地里狠厉的视线,立马全身无力地瘫倒在地,脸上一片惨白。 “县令大人安好,小人何银宝这厢有礼了。”何银宝一进来就朝叶锦程跪下问安了,语气十分恭敬。 叶锦程抬了抬手,示意他起来,戏谑道:“今儿什么风把何老板给请来了?” “县令大人这是折煞我也,我们悦来酒楼竟然被底下的狗奴才给玷污了,小人作为东家,可不得过来看看。”何银宝歉意一笑,倒是一副极为痛惜的模样。 一看到这传闻中的何银宝演技如此好,江禾曦淡淡一笑,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这何元一直仗着小人宠爱他的姐姐何姨娘,在外头借着我的名头作威作福惯了,小人一直忙着经营生意,竟然始终没发现这个毒瘤!” “都是小人管教无方啊!竟然让这等恶人借着悦来酒楼大掌柜的身份去迫害其他酒楼,要不是小人今日听说了这件事,还一直被他们姐弟俩蒙蔽呢!”何银宝低头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语气听着倒是十分后悔。 说着,何银宝朝江禾曦鞠了一躬,语气恳切道:“江东家,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看人不清,害得你们春江酒楼出了这等大事。” 江禾曦皮笑肉不笑地盯着眼前笑意盈盈的老仇人,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巧笑嫣然道:“哪里哪里,既然自家的走狗不听话,自然要好好管教,何老板贵人多忘事,想着的都是大买卖!自然不会直接吩咐底下的人做坏事了!” 闻言,何银宝笑意微敛,眼神意味深长地看着江禾曦。 “好了!把何元压下去。”叶锦程不耐烦了,直接打断两人。 “县令大人放心,小人一定回去好好管教其他奴才,绝对不会再让此等事情发生。”何银宝恭敬应下了。 叶锦程摆了摆手,迫不及待大喊一声:“退堂!” 县衙门口的百姓渐渐散了,何银宝一走出县衙大门,就朝江禾曦阴恻恻地笑了笑,隐含怒气道:“江东家,这一百两银子我会派人给你们送过去的!江东家可要收好了!后会有期!” 说完就一甩锦袍大步流星离开了。 看着陡然变色的何银宝,江禾曦不屑地摇了摇头,戏谑道:“没想到这何银宝居然生气了,我还以为他当真不在意悦来酒楼的死活呢!” “姑娘,我看那何银宝不会善罢甘休的,要不要我去把他……”星洛眯眼盯着远处的身影一会儿,随后朝江禾曦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吓得江禾曦立马朝周围看了一圈,发现大家都没注意这边才松了一口气,好笑又好气地点了点星洛的头,压低声音无奈道:“不行!虽然我相信以你的武功,大家肯定没办法发现是你做的,但是我不想为了这种人渣脏了你的手。” “我们家星洛的刀是用来保家卫国的,不是用来与小人斗法的!” 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姑娘,星洛沉默了片刻,突然嫣然一笑,刹那间仿佛冰川融化,山花烂漫,清冷的眉眼漾出醉人的魅色,莹白如玉的脸颊映出浅浅的梨涡,朱唇皓齿的艳色惊艳了呆愣的江禾曦。 “星洛,你真美!”江禾曦下意识脱口而出。 接触到江禾曦近乎迷恋的眼神,星洛的双颊竟然浮上来一丝微不可查的红晕,轻咳一声,紧张道:“我们快回去吧!铁牛他们肯定很担心。” 一见星洛竟然害羞了,江禾曦立即捂嘴偷笑,杏眸里满是狡黠。 顿时惹得星洛恼羞成怒地瞪了她一眼,随即大步往前走去。 江禾曦一看星洛已经羞恼了,不敢再逗她了,忙跟了上去,抱着她的手臂讨好地晃了晃,拉长了声音娇声道:“星洛,我错了,你就不要生气了。” “我没生气!”女子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 “好好好!你没生气!”江禾曦抿嘴一笑,忙不迭应和道。 一时之间,一娇俏一冷艳的两个姑娘手挽着手巧笑嫣然地走在街道上,一阵清风拂过,扬起了丝丝裙角,素衣襦裙与红色丝带缠绕在一起,与女子银铃般的笑声交相辉映,勾勒成一副动人的画卷。 两人一回到春江酒楼,王胜杰几人就立马迎了上来。 “东家,你没事吧?”王胜杰急急忙忙问道。 江禾曦笑着摇了摇头,看到眼神关心的众人,心里一暖,温声道:“这事是悦来酒楼的大掌柜何元勾结那几个人做的,不关我们酒楼的事,县令大人已经把他们都判刑了,你们不用担心。” “反正这今天也不做生意了,打扫完了你们就回家吧!工钱照样发。”想到什么,江禾曦又补充了一句。 众人忙大声道谢,随后都一一离开了。 “东家,难道何银宝一点事也没有吗?”看到其他人都回家了,姚渠咬了咬牙,不甘心问道。 江禾曦颔首道:“没有,何银宝如此老奸巨猾,他怎么会自己动手做这种事情,况且,何元本身也不聪明,哪里是何银宝的对手。” “对了,何银宝说何元是他宠妾的弟弟,你们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看着颇为疑惑的江禾曦,王胜杰叹了一口气,感慨道:“何元的姐姐名唤何如意,原本是何家大管家的女儿,但是他爹因为何金宝一案,也被判死刑了。” “这何如意的娘亲是何银宝的奶娘,之前抄家的时候,何家的下人都被发卖了,这何如意的娘接受不了丈夫死去以及自己被卖的事实,上吊自尽了。” “至于何元,则被一个富户买去当下人了,何如意则因为模样好被卖去青楼了。” wap. /129/129014/30013021.html 第76章 谋划 “但何银宝回来后,据说是有一次在青楼看见何如意了,就把她赎了回去,后来就成了他的姨娘,何元自然也就被何银宝找了回来,还当上了悦来酒楼的大掌柜。” 姚渠接过话来,愤愤不平道:“这何元仗着自己姐姐得宠,向来不把我们福源酒楼放在眼里,几次三番挑衅我们,最后还用下三滥的手段把我们酒楼的大厨和小二都挖走了,现在他被判刑了,是他活该!” 闻言,江禾曦若有所思,朝李铁牛使了个眼色。 李铁牛心领神会,立马小跑去关门了。 一看周围都没有外人了,江禾曦神色严肃下来,正儿八经道:“王掌柜,小渠,你们大概不知道,我与何银宝早就结下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大仇了。” 一听这话,王胜杰和姚渠皆惊讶地看着她。 江禾曦自然把之前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东家之所以要开这家酒楼,就是为了对抗何银宝的吧?”沉默片刻,王胜杰问了一句。 “没错!我不能一直坐以待毙,开这家春江酒楼就是为了挤压悦来酒楼,虽然过程不是很和谐,但是悦来酒楼最终也关门倒闭了!”江禾曦大大方方承认了,还得意地笑了笑。 “东家做得好!明明就是他们有错在先,竟然还敢报复东家!这何银宝和他死去的大哥何金宝一样恶心狠毒!”姚渠倒是极为赞赏,还忍不住抚掌称快。 “那东家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们舅甥俩如今和东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既然东家不瞒着我们,我们自然也是站在东家这边的!”想到悦来酒楼的下场,王胜杰舒心地呼出一口气。 闻言,江禾曦狡黠一笑,眼珠子转了转,片刻后认真道:“王掌柜,你与何家打了多年的交道,想必也了解他们家的情况。” 看到王胜杰点了点头,江禾曦满意一笑,接着说道:“如今何元被何银宝放弃了,何元的姐姐想必是此刻心里最难受的人,你们想,她会选择站在与多位女人分享的丈夫那边,还是站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何元那边呢?” “自然是站在亲弟弟那一边了!这何如意可是对何元百依百顺的,要不然她也不会在何银宝身边吹耳边风把他接了回来,还把他推上了悦来酒楼大掌柜的位子!”姚渠立马脱口而出道。 王胜杰赞同地点了点头,道:“没错!这何如意可是何家唯一一个孕育了儿子的姨娘,何况何银宝没有正妻,再加上何银宝赎回来了许多以前何家的老仆人,他们以前都是归何如意爹娘管的,这何家后院如今可谓是何如意的一言堂!” “东家你是想……”姚渠灵光乍现,突然有些意识到江禾曦所问问题的用意了。 江禾曦赞赏地对他眨了眨眼,肯定道:“没错!我就是想拜托王掌柜帮我安插几个人手到何如意身边,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 “何如意在何家地位超群,而且此时又与何银宝盛了间隙,再加上悦来酒楼的倒闭使得何银宝最近心烦意乱的,何家这时候最为薄弱,这可是我们出手的最好时机!” “你们想想,要是有个人在何如意身边时不时说些什么,这何如意本来就心里不舒坦,再加上我们再做些什么,何银宝可不得头疼死了!”一想到那个场面,江禾曦幸灾乐祸地嘲笑出声。 “好!我立马就派人去做这件事情。”王胜杰也觉得机会难得,忙不迭应下了。 姚渠一看,积极地举起手来,嚷嚷道:“东家,那我呢?我做什么?我也可以帮你搞垮何家的!我可聪明了!” “胡闹!你一个小孩子掺和大人之间的恩怨做什么?这件事有我去去做就行了,你乖乖待在酒楼里帮忙就行了!”王胜杰不满地瞪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姚渠一眼,语气中包含着浓浓的不悦。 江禾曦倒是颇为欣赏他的胆气,朝王胜杰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在意,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姚渠道:“你真的想帮忙?” 姚渠立即小鸡啄米般点头不止,眼神中满是期待恳求,只差没在脑门上刻着“我愿意”这三个大字了! “行!你就到县里打听一下哪里还有没有何银宝没有买回来的下人,就是以前在何家服侍过的,把他们赎买回来,我到时候有用处。”江禾曦温柔却认真的嗓音响起。 “好嘞!东家,我一定不辱使命!”姚渠兴奋极了,搓了搓手掌,眼里满是跃跃欲试。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村子了,你们也好好休息一下吧!记得留个人看守酒楼就行了!”江禾曦好笑地摇了摇头,随即嘱咐一声。 “东家放心,这住店的客人虽然都退钱离开了,但是我们舅甥俩家里也没其他人了,以后就住在酒楼里了,我们会看好酒楼的,你就放心吧!”王胜杰笑了笑,乐呵呵地看着江禾曦。 “行!我们回去了!” 直到看不见青色马车的影子,王胜杰和姚渠才慢悠悠地走回酒楼,关门歇息了。 初夏的午后,灼热的阳光洒落大地,带来晕热的火气,偶尔的一阵清风拂过,带走了丝丝热意。 这样的炎热天气,不由得使人胃口渐小,没什么想要吃饭的念头。 江禾曦坐在院子里研究着眼前的硝石。 而星洛,江禾昀与江禾暄正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江禾曦操作所谓的仙术。 “姐姐,你真的能做出冰块来吗?”江禾昀大大的脑袋疑惑极了,歪着头颇为怀疑地对江禾曦眨眨眼。 江禾曦骄傲地挺了挺身子,抬着下巴道:“那当然了,你们给我看好了!” 说着,江禾曦就把一个大木盆里装满清水,再往木盆里放上一个铁支架,铁支架上再放上一盆干净的清水。 哗啦一声,江禾曦把事先准备好的硝石放到大木盆里,不一会儿,大木盆里就冒出巨大的朦胧水汽,底下的大木盆竟然全部结冰了! 而上面的小木盆也渐渐结冰了! “哇!太神奇了!姐姐真的会仙术!”江禾昀惊讶得小下巴都合不拢了,握着小拳头星星眼崇拜地看着江禾曦。 “姐姐,你竟然能点水为冰!太厉害了!”就连一向淡定的江禾暄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看着两个弟弟这般没见过世面的小模样,江禾曦愈发得意了,摇头晃脑地贼笑一声,故作高深莫测道:“那当然了,你们姐姐我可是王母娘娘底下的仙女,这仙术可厉害着呢!” “姑娘,你方才加进木盆里的是什么东西?”星洛毫不留情地戳穿道。 江禾曦表情僵硬了一瞬,干巴巴地笑了笑,一看星洛一副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的怀疑模样,瘪了瘪嘴,只得实话实说道:“好了,不逗你们了,我在里头放了硝石,这硝石遇水会吸热,水里的热气都被吸收了,自然就结冰了。” “但是加了硝石的冰块不能直接食用,我只好把它们隔开了,这样才能做出干净的冰块来。”一看星洛还有些迷惑,江禾曦细细解释道。 “这硝石就是姑娘之前在街上与那个玉石商人买的吗?”星洛想到什么,开口问道。 江禾曦点了点头,道:“对,就是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一块硝石,我拜托那位商人给我多拉了几大车回来,如今就堆在酒楼后院。” “我打算到时候在酒楼里卖冰镇果汁,冰淇淋,冰镇奶茶等好吃的美食!到时候我们又能赚得盆满钵满了!”一想到大块大块的冰块到时候变成白花花的银子向自己飞来,江禾曦就笑得合不拢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姑娘!姑娘!”星洛看不得江禾曦这般呆呆傻傻的模样,忙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一看突然怼脸的纤纤玉手,江禾曦忙吸了吸快要流出来口水,轻咳一声,故作正经道:“我们家之前种的玉米和土豆都可以收获了,等今日下午太阳没这么猛了,我们就去把它们收回来吧!到时候再做一些冰镇果汁带过去,解暑驱热。” 一想到那些久违的玉米土豆,江禾曦就激动得不行,也许是这里的气候与现代不一样,没想到玉米与土豆差不多同时成熟了,倒是给了江禾曦一个巨大的惊喜! “姐姐,我现在就要喝冰冰凉凉的果汁!”江禾昀抱着江禾曦的大腿奶声奶气地撒娇卖萌,一只手还始终放在冰盆的边缘,简直巴不得把头都埋进冰堆里了! “好!姐姐这就给你们做好喝的。”江禾曦点了点他的小鼻子,宠溺地笑了。 江禾曦走到厨房,拿出秦荷花昨天送来的大西瓜,仔细地把西瓜皮和西瓜籽都剔除了,把西瓜切成均匀的小方块,再拿出之前特意拜托温见洲的商队从西域买回来的琉璃杯子,把西瓜和冰块都放进去。 一时之间,清凉的冰块浮在殷红如血的西瓜汁里,透过流光溢彩的琉璃杯子往里看,橘黄的光亮,艳红的汁水,剔透的冰块,刹那间光彩熠熠,精美绝伦。 wap. /129/129014/30013022.html 第77章 高产作物 “来,我做了几杯桃汁和西瓜汁,你们喜欢哪一个,就自己挑。”江禾曦一口气做了七八来杯冰镇果汁,把它们摆成一排,顿时吸引得人食指大动。江禾昀直接动手了,率先抢了一杯西瓜汁,猛的喝了一大口,一股透心凉的舒爽感立马传遍全身,舒服得江禾昀嘴巴吧唧吧唧的,小尾巴都快扬起来了。 “好喝!”江禾暄拿起一杯桃汁,抿了小一口后,眼睛一亮,笑得眉眼弯弯。 “姑娘,这果汁真的好喝,要是拿到酒楼里,一定能赚大钱。”星洛喝了一口西瓜汁,忍不住又喝了一口,赞叹不已。 “那可不,我这个果汁可是头一份的,待会我还要给你们做冰淇淋吃,到时候保证你们馋得直流口水!”江禾曦想起自己之前在家里闲来无事学做的冰淇淋,得意极了,这下子可不得派上用场了! “好!姐姐快做!我要吃!”江禾昀迫不及待的催促声响起。 “小馋猫,我马上就做,但是你和阿暄不能喝太多果汁,只能喝一杯,要不然待会不许你们吃冰淇淋!”江禾曦想到小孩子肠胃疲弱,忙警告地看着刚想伸手拿桃汁的江禾昀。 江禾昀一看目的没达成,不甘不愿地缩回胖乎乎的小手,撅了撅嘴,委屈极了。 “哥哥,你要是想喝,就喝我的果汁一口吧!”江禾暄不忍心看着自家哥哥这般可怜巴巴的样子,忙把自己手里的果汁递了过去。 闻言,江禾昀大喜,但想到什么,先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江禾曦,直到看到她装作没看见的默认模样,方才喜笑颜开地接过桃汁,喝了一小口,享受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谢谢阿暄,阿暄也尝尝我的。”江禾昀也没忘记把自己的西瓜汁递给江禾暄,笑眯眯地望着自家乖弟弟。 “好喝,谢谢哥哥!”江禾暄抿了一小口,忍不住比了比大拇指,赞叹不已。 而另一厢的江禾曦,则和星洛忙着做冰淇淋,也没时间管两个小孩子之间的暖意融融。 “姑娘,我回来帮你收玉米和土豆了!”李铁牛走进了厨房,身后还跟着陈栓子。 “姑娘,我也是来帮忙的!”陈栓子忙接了一句话。 江禾曦抬头一看,只见两个半大小子傻愣愣地站在门口,忙招呼两人过来,笑道:“来,过来尝尝我新做的冰镇果汁和冰淇淋。” “这红色的果汁是西瓜汁,这浅粉色的是桃汁,你们喜欢哪个就自己拿,这冰淇淋都一样是西瓜口味的,你们尝尝鲜。”江禾曦耐心解释道。 “好喝!这果汁冰冰凉凉的,我一下子就不热了!”陈栓子立马沉浸在冰镇果汁的海洋里。 李铁牛喝了一口西瓜汁,也是惊叹不已,但转念一想到什么,支支吾吾半天方才开口道:“姑娘,我今天刚从酒楼回来,你不是让我留意一下前几天那个案子吗?我听掌柜说方大丫的案子结案了。” 一看江禾曦来了兴趣,李铁牛忙开口道:“原来真的是何氏与张小春合伙害死方大丫的爹的,就是为了谋害他们家的家产。” “如今,何氏与张小春都被判了秋后问斩,而方大丫家里之前欠的债务,县令大人出面说了可以晚些再还,她们不必担心被人卖去青楼了,但是现在方大丫两姐妹几乎都没了依靠。”说到这,李铁牛同情地叹了一口气,感慨万千。 江禾曦沉吟片刻后道:“你去问一下方大丫,问她想不想来我们酒楼做小二,她妹妹也可以跟着来,你与她说,她可以住在我们酒楼里,到时候你让王掌柜给她们安排一个房间。” “太好了!多谢姑娘!”李铁牛兴奋极了,忙朝江禾曦鞠躬致谢。 “你这是做什么?方大丫是个好姑娘,更是个好女儿!我佩服她,她要是能来我们酒楼做活儿是我们酒楼的荣幸。”江禾曦笑着摇了摇头,神色舒展下来了。 “那我到时候与她说一声,她一定会答应的!”李铁牛兴奋的声音响起。 一时之间,屋里的气氛愈发欢乐了。 直到太阳渐渐西斜,江禾曦几人方才慢悠悠地走到农田里做活儿。 看着颗颗饱满的玉米,翠绿一片的土豆地,长势极好的红薯,江禾曦嘴角就止不住地上扬。 “姑娘,我们要怎么收割这些东西?我以前都没见过这些东西。”陈栓子挠了挠头,看着这在他眼中奇形怪状的农作物,简直下不了手。 江禾曦笑了笑,解释道:“那边那个红薯你们不用管,还没到时间收割,这个土豆如今珍贵得很,用锄头小心地挖,别弄坏了,我还指望着拿它们来育种呢!” “至于那个高高的玉米,你们把这个剥下来就行了,到时候再把玉米杆砍了,晒干了当柴火烧!”江禾曦一边剥玉米一边细细指导着几人。 “对了,这玉米给我留下十来颗别剥,我到时候请霍将军和温公过来一下,要拿来招待他们。”江禾曦补充了一句。 几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开始干活了。 由于土地较小,干活的人又多,一个时辰左右就把土豆和玉米都给收割完了。 “姑娘,这么小一块地就收了这么多土豆!”看着眼前一大堆颗粒饱满的土豆,李铁牛惊呼出声,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那当然了,这土豆可是好东西,一亩能收获二十五到四十二石左右,要是照理得当,甚至能达到六十七石左右呢!”江禾曦在心里换算了一下斤与石之间的计量单位,骄傲自得地抬着下巴看着震惊的几人。 “姑娘,这要是整个大盛都种上这些粮食,那我们大盛就没有饿殍了!”星洛激动得浑身颤抖,脸色泛红地盯着江禾曦。 江禾曦笑着点了点头,心想这可不是吗?在这个农业技术落后的时空,这土豆与红薯一出,谁与争锋? “好了,我们低调些,快点把这些运回家里,有什么话到时候再说吧!”一看不远处好奇望过来的闲逛村民,江禾曦忙小声提醒道。 她可不想把这事这么快暴露出去了,毕竟虽然如今大部分人都没在地里忙活,但是要是被人知道了她有这等好东西,可不得造成哄抢,说不定还会招贼呢! 为了安全着想,她还是把这东西交给霍景琛他们为好! “好,我们快回去吧!”陈栓子立马应下了。 四人于是偷偷摸摸地往江家方向走去,幸好大伙儿几乎都在作坊里干活去了,一路上倒是没碰上什么人。 一回到家,星洛就忍不住开口道:“姑娘,我现在马上飞鸽传书给将军怎么样?” “好,你去吧!”江禾曦怔愣了下,倒是没想到她这么着急,但转念一想,也能明白她的心情,还是点了点头。 没想到暮色降临时,霍景琛他们竟然赶过来了! “曦儿,星洛信里说的是真的吗?”一进门后,霍景琛就急切问道。 “当然了,你们过来看,这就是我今天收回来的土豆。”江禾曦指了指院子里堆在一起的土豆说道。 “我拿到的种子不多,只能种半亩土豆,但是我们也收获了十五石土豆,这还是因为第一次种,对土壤和气候把握得不是很好的情况下,要是经验成熟了,可不止这么点!” 霍景琛愈发激动了,拽着江禾曦的手臂急急忙忙开口道:“那你种的其他作物亩产多少?” 江禾曦挣扎了一下,眼神看了看皱巴巴的袖子,意思尽在不言中。 “好了,无恙,你冷静些,让江姑娘慢慢说,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了就不好了。”跟着过来看热闹的温见洲站了出来,指了指院子外头,无声提醒着。 霍景琛立马松开双手,朝江禾曦讪讪一笑,耳尖都有些泛红了。 “没事,你们先随我进屋,我们慢慢说。”江禾曦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示意几人跟进来。 坐下来后,江禾曦先到厨房给他们端了几杯冰镇果汁,放在他们面前。 “尝尝,这是我新做的冰镇果汁。” “好喝,你哪里来这么多冰块?”温见洲抿了一口,随即好奇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神秘地对他眨了眨眼,故作高深道:“待会儿再告诉你,现在我们先讨论更重要的事情。” 闻言,霍景琛与温见洲都正襟危坐起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江禾曦缓缓开口道:“这土豆,要是天气允许的话,一亩能收获二十五到四十二石左右,要是照理得当,甚至能达到六十七石左右呢!” “而且,这土豆一般能一年种一到两次,要是天气允许的话,每年甚至可以种三到四茬!” “玉米稍微差一些,亩产大概十五石左右。” “红薯更是厉害,正常栽培的红薯亩产可达五十石左右,悉心栽培可达八十石以上!” “而且,这红薯不挑地方,几乎什么地方都可以种,它还特别耐旱,要是灾荒年间有这个,能救不少人的性命!” “反正,这三种作物都比较耐旱,非常适合土地比较贫瘠,时常发生旱灾的荆州。” wap. /129/129014/30013023.html 第78章 闲适 说着,江禾曦掏出了两个册子,递给了霍景琛,温声道:“这是我种植玉米,土豆时总结出来的经验和种植过程中遇到的一些情况,但是因为红薯还没成熟,就还没写完,到时候我再拿给你们。” 霍景琛拿着手里的册子,只觉得千斤重,比他的虎符还要金贵,沉默片刻后感激道:“曦儿,谢谢你!” “是啊!曦儿,这可多亏了你,要是把这个推广出去,你可真是我们大盛的大功臣!这可是拯救万千灾荒百姓于水火之中的大善事!”温见洲摇了摇折扇,笑吟吟地看着江禾曦。 “没错!要是大盛的百姓都能种上这个,以后灾荒年间也不会发生饿死人的事情了!”霍景琛难得没有因为温见洲套近乎给他脸色看,反而十分高兴。 江禾曦忙谦虚地摆了摆手,客气道:“这些种子几乎都是李大哥和你们派人带回来的,我只不过是个种地的,哪来这么大的功劳。” “其实并没有这么好,这红薯,土豆和玉米虽然能饱腹,但也不好一直吃这个,而且,这土豆发芽了不能吃,会中毒的!不过倒是能把它们进行加工,我在后头都写了一些烹煮的方式,这样可以让它们好吃一些。”生怕他们继续客气下去,江禾曦扯开话题,指着册子补充道。 “行,我们会注意的。”霍景琛点头应下了。 温见洲这时晃了晃手里的杯子,戏谑道:“这下子可以告诉我们这冰块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我听星洛说富贵人家的冰块都是冬日时放在地窖里储存下来的,但是这样成本太高了,再加上这几天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我没银子买冰块,只好自己做了。” “你是说这是你自己做的?”温见洲立马瞪大了桃花眼,整个人差点没从椅子上弹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朝他们又说了一遍制作手法。 “你们想想,这样做出来的冰块成本多低啊!我们不仅可以卖冰块,还可以做冰镇果汁的生意!温公,这可是难得的一本万利的好生意!”江禾曦激动不已地看着两人,眼里满是期待。 温见洲倒是收起了激动的神色,严肃道:“你可知道,这冰块生意向来都是豪门贵族垄断的生意,你敢在他们手里夺食?” “我一个小小的农女,当然不敢做这件事情啦!但是,堂堂宁侯嫡子,威远大将军的首席军师,享誉大盛的温大东家,温公你肯定不怕他们!”江禾曦狗腿地递过去一块星洛切好的西瓜,不余遗力地拍着马屁。 “好说好说,我温见洲是什么人?这大盛就没几个人是我害怕的,自然不会怕他们这些小小的贵族。”一看江禾曦如此上道,温见洲接过她手里的西瓜,咬了一口,得意地摇了摇折扇,嘴角噙着骄矜的淡笑。 “那当然了,我们温公可是举世无双,独一无二的翩翩佳公子,哪里会搞不定那些魑魅魍魉!这冰块生意我就跟着温公喝肉汤了。”一见他上头了,江禾曦趁热打铁继续奉承着。 温见洲煞有其事地颔首道:“我可不是这么黑心的人,我们就五五分账吧!这可是你想出来的主意,我可不能占你的便宜。” “温公果然大气!那我们合作愉快!干杯!”江禾曦笑意愈发深了,忙举起手中的果汁,笑吟吟地与温见洲碰杯起来。 一看两人又沉浸在赚银子的大计中,霍景琛丝毫插不上话,只好郁闷地喝起果汁来。 “对了,你们把这些玉米和土豆都带走吧!趁着现在夜色的遮掩,也不怕被人发现了,地里头还有一些玉米,我原本打算煮给你们吃的,你们要吃吗?要吃的话我就去摘。”江禾曦看了看两人,寻求意见中。 霍景琛拒绝道:“不了,这玉米本来就不多,还是不要吃了,都拿来当种子吧,不过这些玉米和土豆我们今天会都带回去的。” “行,那我也不留你们了,天色已晚,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江禾曦站了起来,准备送两人离开。 霍景琛被噎了一下,勉强咽下已经涌到喉咙的“天色不晚,自己还不想走”的话语,默默点了点头。 一看霍景琛这吃瘪的样子,温见洲毫不留情地嗤笑一声,顿时惹得霍景琛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温见洲下意识觉得脚底发凉,轻咳一声,转头故作矜持道:“曦儿,那合作的事情我们到时候春江酒楼详细谈谈吧!你要是有空了就派人到将军府传个信,如今天色已晚,我们就先回去了。” “没问题!”江禾曦自然应下了。 等到他们把所有的玉米和土豆都运上马车了,江禾曦把他们送到门口,直到看不见人影方才慢悠悠地往家方向走去,梳洗后就歇息了。 今日的春江酒楼格外的热闹,不一会儿,酒楼内就已经客满了。 “小二,给我来一杯冰镇西瓜汁!”早早过来的韩武一踏进大门口就大喊一声,随即走进了院子里的桌椅上坐下。 “好嘞!韩老爷您稍等一下!”一个青衣小二大喊一声,笑意盈盈地往后厨跑去了。 “我也要一杯冰镇西瓜汁!”一个中年男子坐在大堂桌椅处大喊一声。 “好的,客官您稍等。”端站在一旁的粉衣侍女恭敬答道,点完菜单后就翩翩走到后厨去了。 温见洲倚在二楼的栏杆处饶有兴致地看着底下客满盈天的盛况,嘴角噙笑,手下的折扇不禁摇了摇。 “不错,这冰块的生意果真好得很。” 一旁的江禾曦转头看过去,骄傲地朝他比了一个手势,笑道:“那当然了,我们酒楼第一天卖冰块就赚了这个数。” “我已经打算把冰块卖到府城去了,京城过几天也开始卖,你就等着在家里收银子吧!”温见洲抚掌大笑,得意地挑了挑眉。 江禾曦一想到自己又能赚到一大堆白花花的银子,顿时激动地猛捶了一拳温见洲的肩膀,一副好哥们的模样。 “你一女子,怎么跟个男人似的!”温见洲难受地揉了揉肩膀,不满地盯着她。 江禾曦讪讪一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垂,干巴巴道:“我那是太高兴了,以后一定注意!” “算了,本来今天无恙要和我一同过来的,但是他要忙着土豆的事情,就没过来,我待会儿还要给他带些饭菜回去。”温见洲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说起另外一件事。 江禾曦大方地接过话来:“行,待会儿我让厨房给你多带些好吃的回去。” “嗯,索性契约已经谈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温见洲点了点头,摇了摇折扇。 “好,那我去和他们说一下。”江禾曦立马小跑到底下,找了一个小二,嘱咐一声才又走上二楼。 等到温见洲离开了,江禾曦和星洛坐在雅间里等待着上菜,顺便听一下姚渠的汇报。 姚渠缓缓说道:“东家,我们已经安插了一个丫鬟到何如意的院子里,最近因为何元的事情,何如意和何银宝闹得有些不愉快,何家后院有所松弛,我们就趁机安插了一个人进何如意院子里,不过她只是个扫地丫鬟。” “我们还在何家其他地方安插了几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已经很好了,就先让她安心待在里面,何家有什么动向关注一下便好,到时候找个时机想办法进何如意的屋子里当差就行。”江禾曦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 姚渠纠结地咬了咬牙,垂头丧气道:“东家,我还没有找到何家以前的下人。” “没事,慢慢来,不着急。”江禾曦好笑地看着沮丧不已的姚渠,但到底不忍心嘲笑他,反而安慰了一句。 “还有,掌柜昨晚已经把硝石成功运到温公那边了,没有什么人发现这件事。”姚渠想到什么,忙补充道。 “行,辛苦你们了,以后要是有人问起,你们就咬死了说是从温公那里买的冰块,其他人就算嫉妒也不敢造次。”江禾曦满意一笑,低声嘱咐着。 姚渠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道:“东家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忙了。” “你去吧!”江禾曦无可厚非地摆了摆手,示意他自便。 不一会儿,一个粉衣女子便捧着饭菜走了进来。 “东家,这是你要的饭菜。” 江禾曦下意识抬头一看,没想到竟然是方大丫!顿时惊讶道:“怎么是你?” “方大丫多谢东家的收留,王掌柜说我如今不好一直露面,怕别人欺负我,所以让我在厨房切菜。” “但是我听说今天东家来了,特意央求方大厨让我来送菜的,就是为了多谢东家的大恩大德!”说着,方大丫便要跪下来。 江禾曦忙拦住她,又好气又好笑,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感慨道:“你不必如此,我请你来酒楼工作,是因为我们缺人手,我瞧着你是个好姑娘,才让你过来的,你不必觉得有负担。” wap. /129/129014/30013024.html 第79章 纯熹县主 “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尽管找王掌柜便是,好生照顾好自己和妹妹就行了。”江禾曦温柔地看着一脸感激的方大丫,细细道来。 “多谢东家,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东家的。”方大丫抹了一把眼泪,更咽不已。 “好了,别哭了,你快忙去吧!”江禾曦最见不得别人哭了,忙扯开话题。 方大丫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后恭敬退下了。 一列黑衣男子拉着几辆满当当的货物走过盛京繁华的街道,迈过恢宏大气的宫门,停留在宣政殿前方等候着。 “报!步兵校尉霍惊云携威远大将军所献贡品觐见!”一个瘦小太监拉长了声音尖声喊道。 “快宣!”建安帝兴奋得脸色通红,紧紧拽着霍景琛前几天派人快马加鞭送上来的奏折,大喊一声。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霍惊云携着手捧檀木匣子的两个黑衣将士缓缓走了进来。 “臣,霍惊云,叩见陛下。”霍惊云恭敬跪下行礼问安。 建安帝忙抬手道:“爱卿快快起身!” “谢陛下!” “陛下,这就是将军所说的玉米与土豆,由于红薯尚未成熟,未能献给陛下,恳请陛下见谅。”霍惊云也不含糊,伸手指了指身旁的檀木匣子,直接开门见山道。 “无碍,无碍,无恙已经和朕解释过了,快把东西呈上来!”建安帝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目光焦灼地紧紧盯着那两个匣子。 两个将士听命走上前去,把东西递给了两个太监。 看着眼前饱满的土豆与已经剥成颗粒状的玉米,建安帝颤抖着双手摸了一把,只觉得心都在打颤。 “好!好!好!诸位爱卿,你们也一起看看无恙送给朕的大礼!”建安帝哈哈大笑,大手一挥,示意高德胜把东西抬下去。 赵相凑了过去,拿起一个土豆,细细观看着,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如此神物在手,实乃上天庇护大盛!扬我大盛国威啊!” “恭喜陛下,扬我国威!贺喜陛下,佑我大盛!”一阵响亮的祝贺声响起。 建安帝得意地摸了摸胡子,笑得愈发欢畅了。 “这都是无恙的功劳,来人!传朕指令,威远大将军心念天下百姓,送宝物入京,赐护国神弓,黄金千两,宝刀三把,东珠一匣,玉如意五柄,蜀锦十缎!” “农女江禾曦,种植有功,封为纯熹县主,赏白银千两,赐良田百亩,翡翠如意两柄,粉玉珍珠三匣,绸缎五匹!” “平民李铁柱,发现宝物有功,赐‘耕耘世家’牌匾,赐良田百亩,赏白银百两,南海珍珠一匣,绸缎十匹!” “步兵校尉霍惊云等人护送有功,皆赏白银百两,绸缎三匹!” “谢陛下隆恩!”霍惊云与后两个将士恭敬谢恩。 “工部右侍郎赵斐!” “臣在!”赵斐站了出来,恭敬行礼。 建安帝喊道:“赵爱卿,朕命你尽快带人去荆州,等待红薯成熟后吧它给朕迎回来!” “臣尊旨!”赵斐垂眸恭敬应下。 建安帝朝高德胜使了一个眼色。 高德胜立马心领神会,站了出来,甩了一把手中的拂尘,拉长声音尖声大喊道:“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恭送陛下!”众位大臣恭敬行礼跪安。 离开宣政殿后,赵相立马凑近霍国公霍廷峥,笑着祝贺道:“恭喜霍国公了,无恙实在是天赐贤才,再次立功啊!霍国公真是教导有方!” “左相过奖了,这都是陛下的恩德,犬子只不过是侥幸而已。”霍廷峥朝宣政殿的方向鞠了鞠手,一脸感激道。 赵相笑得愈发深了,道:“霍国公谦虚了,等无恙回来,我一定要好好贺他几杯!” “那臣就先替犬子多谢左相了。”霍廷峥笑道。 “好说好说,我先行一步了。”赵相笑着摆了摆手,大步流星离开了。 “左相慢走。” 而不远处的右相张延一看赵鹏如此行事,不屑地撇了撇嘴,骄矜地抬了抬下巴,再也不想看一大群人谄媚恭贺霍廷峥的场面一眼,带着自己的手下们大步离开了。 “张相还是一如既往的傲气啊!”宁侯温筠摸了摸胡子,戏谑地看着霍廷峥。 霍廷峥无奈地摇了摇头,漫不经心道:“也许张相是急着回府处理事情。” “那倒是,毕竟襄王还在府里禁足,之前惹下来的事情查不出来,只能不了了之了,张相可是气得不行啊!”宁侯凑进霍国公奸笑一声,幸灾乐祸极了。 “慎言!”霍国公无奈地看了一眼连襟,低声警告着。 宁侯不在意地撇了撇嘴,但也没再说什么。 直到回到霍国公府,霍国公眼神示意霍惊云去书房。 “国公爷,这是主子让属下带给你的信件。”霍惊云从袖口掏出一封信,递给了霍国公。 霍国公故作矜持地轻咳一声,接了过来,但却没打开,催促道:“行了,你去后院送东西去吧!” “属下告退!”霍惊云也不拆穿他,反而一本正经地恭敬退下了,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果不其然,霍惊云一离开,霍国公就急不可耐地拆开信件,仔细浏览了起来。 霍惊云漫步走进后院,来到了春晖堂。 一进去,就看到里面都是满当当的人。 霍惊云也不诧异,恭敬行礼后低声道:“属下受主子嘱咐,给老太君送信件与礼物来了。” “快呈上来!”霍老太君急急忙忙开口催促道。 霍惊云从袖口掏出一封信件,并朝后头两个将士使了一个眼色。 两个将士顿时明白他的意思,大步走上去把礼物递给了丫鬟们。 霍老太君与霍大夫人凑在一起急切地浏览着信件,一时不语。 只把在一旁等候已久的霍云瑶急得不行,但碍于礼数,又不好凑过去,只得揪着帕子纠结不已。 直到看完信件后,霍老太君才有心思看向霍惊云,笑道:“你们辛苦了,下去领赏歇息吧!” “谢老太君!”几人恭敬退下。 他们一离开,霍老太君就对着身旁的丫鬟吩咐道:“碧玺,把东西都分给大伙儿,我看云瑶这丫头都等不及了!” “祖母就会笑话瑶儿!”霍云瑶俏皮地跺了跺脚,嘟着嘴撒娇性地晃了晃霍老太君的胳膊。 “母亲,我看这江姑娘可不简单,一个女子竟然有这等魄力,就连方才静和给我的信里,都提到了这位江姑娘,还说要和她一起做生意呢!”霍大夫人温柔笑道。 霍老太君愈发来了兴趣,好奇道:“静和要与她做什么生意?” “是冰块生意,还和她合作开了酒楼和酒坊呢!母亲,你不知道,静和在信里可是把这位江姑娘夸得快上天了!”霍大夫人不知想到什么,朝霍老太君眨巴眨巴眼睛。 “难不成静和相中了人家姑娘!”霍老太君立马明白她的意思,眼睛一亮,兴致勃勃猜测道。 霍大夫人神秘地笑了笑,故作高深道:“那儿媳可不知道,不过这还是静和第一次在我跟前夸赞一个姑娘呢!这江姑娘想必十分特别。” “肯定是静和表兄对人家姑娘有意思呗!要不然以他那张不饶人的嘴,哪里会夸赞姑娘家!”霍云瑶顿时来了兴趣,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你呀!半点没有姑娘家的矜持,怎可把男女之情挂在嘴边,不许胡言乱语!”霍二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自家大大咧咧的女儿的脑袋,毫不留情教训着。 “娘!反正这里又没有外人,怕什么,我又不在外边说这些,再说了,静和表兄都老大不小了,姨母不是一直很担心他的婚事吗?这可是好事,我替他高兴高兴怎么了?”霍云瑶咬唇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服气地反驳道。 “没事,瑶儿也是担心静和,这可是好事情,你别老是训她,我们家瑶儿可乖巧了!”霍老太君心疼地把霍云瑶搂进怀里,笑眯眯地看着一脸无奈的霍二夫人。 霍二夫人与霍大夫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没再说什么。 要是霍景琛在场,估计会气得吐血,明明他在信里暗戳戳地提示了不少,但是霍老太君与霍大夫人硬是半点没体会他的意思! 而温见洲竟然在信里明目张胆地大肆夸赞江禾曦,反倒显得霍景琛这封信十分正常,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温见洲也是冤枉极了,他只是想在霍大夫人那里帮江禾曦留个好印象,谁曾想到他反倒弄巧成拙了呢! 霍惊云从春晖堂离开后,就径直走到一个霍国公府的小院子里。 只见一个黄衣姑娘正在院子里坐在小板凳上熬着药,丝毫没察觉到他的到来,那模样格外地认真。 霍惊云怕吓着她,特意加重了脚步声。 果不其然,流萤转身好奇望去,刹那间下意识松开手中的扇火扇子,砰的一声,惊醒了怔愣中的流萤。 “惊云!你怎么在这里?”流萤一个飞窜奔去,抓着霍惊云的衣袖激动不已。 wap. /129/129014/30013025.html 第76章 赵絮 霍惊云言简意赅道:“江姑娘种的土豆玉米成熟了,我听从主子的命令回来奉命圣上的。” “原来如此,姑娘她们还好吗?”流萤自然知道江禾曦原本的打算,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江姑娘很好,只是……”霍惊云想到什么,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只是什么?”流萤以为出了什么事,立马急急忙忙追问道。 霍惊云知道她的性子,也不敢隐瞒,耐心地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这个该死的何银宝!等我回去他就死定了!竟然敢欺负阿昀!”流萤咬牙切齿地握紧拳头,脸上满是怒火。 霍惊云聪明地没有发声,转而扯开话题道:“对了,霍叔的身体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一说到这,流萤立马又高兴了起来,兴致勃勃道:“霍叔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多亏了姑娘给的方子,如今霍叔只是有点小咳嗽,这不,我在给他熬止咳药呢!” “那就好,我去看看霍叔。”霍惊云放心地点了点头,随后走了进去。 “真是惊云啊!我早就听到你的声音了,没想到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这老头子听错了。”霍叔躺在床上,笑望着走进来的霍惊云。 “霍叔,许久不见了,你身体可好?”霍惊云忙阻止他想要下床的动作,向冷漠的双眸此刻皆是温情。 “我好得很!你把流萤带回荆州吧!我已经没事了,到时候你们替我好好谢谢大公子和江姑娘。”霍叔摆了摆手,中气十足地大声喊道。 这时流萤端着药进来了,拿着药碗小心翼翼地喂着霍叔喝药,一边伸手一边抱怨道:“怎么,霍叔这是嫌弃我了?要赶我走?” “你这丫头,真是拿你没办法,我哪里敢嫌弃你啊!我是觉得大公子的事情要紧,反正我已经好多了,你也可以安心回荆州了。”霍叔一边美滋滋地接受着流萤的孝敬,一边急忙解释道。 “霍叔不用担心,主子那里没什么大碍,江姑娘那里也有星洛看着,流萤就安心照顾你好了。”霍惊云忙出声打圆场道。 “我真没事了,你就回去吧!有空多给我写信就行了。”霍叔却依然看着流萤苦口婆心地劝道。 流萤想着他的身体确实没什么大碍了,没好气地点了点头,妥协道:“好好好,我听你的,快些喝药吧!” 霍叔这才高兴起来,笑眯眯地看着两人,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得愈发欢乐了。 且不说这边的气氛如何欢乐,而春晖堂,此刻也迎来了难得的贵客。 “赵斐见过老太君,大夫人,二夫人。” “絮儿见过老太君,大夫人,二夫人。” 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端站在屋子中间,身旁是一个明艳端庄的年轻女子。 “斐哥儿,絮姐儿来了,快过来!”霍老太君一看见赵絮,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出来了,忙招手示意她过来,半搂着她和蔼地笑着。 “絮姐儿怎么突然来看我这老婆子了?”霍老太君戏谑的声音响起。 “老太君!”赵絮脸上浮现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红晕,羞恼地低下了头,露出了一截雪白纤细的后脖颈。 赵斐看不得自家妹妹这般模样,立马站了出来,缓缓解释道:“老太君,陛下派晚辈去荆州交接红薯事宜,舍妹对此实在好奇,想要与我一同前去,祖父已经答应了。” “我们想着霍校尉过几日也要回荆州,想与他们一起出发,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好啊!絮姐儿有这心思,我可是再高兴不过了,哈哈哈哈。”霍老太君哪里不明白两人的试探,立马笑着附和一句,毕竟这可正中她的下怀。 “你们能一起去荆州那是极好的,絮姐儿到时候帮我带些东西给阿琛可好?”霍大夫人更是高兴极了,拉着赵絮的手笑得温柔。 “嗯,大夫人放心,絮儿一定带到大夫人的心意。”看着霍大夫人意味深长的笑意,赵絮勉强压下羞恼,大大方方道。 “我也要去!我都许久未见到大哥了!”霍云瑶一听,立马心思浮动起来,摇着霍老太君的手臂娇声撒娇着。 闻言,霍二夫人柳眉倒竖,毫不留情拒绝道:“不行!你给我安安分分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许去!” “祖母,我求求你了,让我去吧!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远门呢!”霍云瑶也不怕自家母亲强硬的态度,抱着霍老太君娇声娇气哀求着,毕竟只要她答应了谁都没办法拒绝她。 霍老太君眼角睹到一旁的赵絮,灵光一现,干脆利落道:“那就都去!也让我们家瑶儿高兴高兴!” “孩子从小懂事,也没求过我老婆子什么,如今她想要去见见她大哥,这有什么不好,再说了,这一大群人护着呢!你就放心吧!”霍老太君知道霍二夫人在顾虑什么,拍着胸口保证着。 霍云瑶立马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家娘亲。 “好吧,你想去就去。”霍二夫人犹豫了一下,但霍老太君已经发话了,她只得答应了下来。 “多谢娘亲!”霍云瑶立即喜笑颜开,抱着霍二夫人笑得开怀。 “那无事的话,晚辈先去给霍国公请安了。”一旁沉默已久的赵斐适时出声道。 “去吧!絮姐儿就留在这里陪我们说话,你快去吧!”霍老太君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搂着赵絮笑眯眯地看着赵斐。 赵斐看着巧笑嫣然的妹妹,眼底闪过一丝温柔笑意,恭敬离开了。 第77章回家 空旷的黄土地上,一座十里亭孤零零地立在几棵枣树旁,而一个黑衣男子,正殷切地望着不远处的官道,另一个蓝衣男子则悠闲地坐在石椅漫不经心地品着茶。 刹那间,一列队伍缓缓出现在官道转角处,慢慢朝这边驶来,一辆蓝色的马车行驶在队伍中间,突然蓝色的窗帘被一只纤纤玉手掀开了,一个娇媚动人的粉衣女子探出头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大哥!大哥!” 霍景琛忙迎了上去,与带头的赵斐行礼问好,道:“赵大人,许久未见,辛苦你这一路上对瑶儿的照顾了。” “霍将军不必客气,令妹知书达理,霍校尉亦出力不少,我只不过是担个名头罢了。”赵斐谦虚地摆了摆手,客气笑道。 “赵大人!许久不见了!”温见洲慢悠悠地摇着扇子走了过来,朝赵斐抱拳行礼问安。 “温公。”赵斐淡淡一笑,报之以礼。 “大哥,你都不过来扶我!”那厢的霍云瑶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小跑过来拉着霍景琛的手臂撒娇地摇了摇。 “静和表兄,许久未见,你可曾安好?”霍云瑶转身朝温见洲福了福身子,笑意盈盈道。 “瑶儿愈发厉害了,赶了这么久的路精神还是这么好!”温见洲摇了摇折扇,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皆是温柔。 “那当然了!”霍云瑶得意地抬了抬下巴,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霍景琛好笑地点了点她的额头,无奈道:“你啊!真是一日不得安生,赵大人照顾了你一路,我自然要先好好感谢他一番。” “霍大哥不必客气,与其说我们照顾瑶儿,还不如说是霍国公府照顾我们呢。”一身红衣的赵絮步步生莲地走了过来,朝霍景琛福了福身子。 “赵姑娘。”霍景琛避开她的行礼,抱拳问好。 “霍大哥!”赵絮垂眸轻声道,抿嘴一笑,耳尖微微泛红。 霍云瑶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害羞不已的赵絮,拉着她的手但笑不语,只把赵絮看得愈发羞怯,双颊红得似血。 一旁的流萤看不下去了,走了过来,朝霍景琛一个抱拳行礼,大声喊道:“属下见过将军!将军,若是无事的话,属下就先回平安村了。” “平安村?就是江姑娘所在的村子?”霍景琛还没来得及点头,赵斐就脱口而出好奇问道。 流萤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了,道:“没错!” “流萤,你去平安村做什么?”霍云瑶疑惑地看着流萤,歪了歪脑袋。 “就是去服侍江姑娘啊!我一直都住在平安村。”流萤装作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赵絮,果然看到她脸色发白,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 “你不是我大哥的手下吗?为什么要去服侍江姑娘?”霍云瑶越发迷惑了,柳眉一皱。 “这是将军的吩咐,我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流萤干脆把锅甩给了霍景琛,两手一摊。 看着好奇盯着自己的几人,霍景琛身子僵硬了一瞬,干巴巴道:“江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之前不放心她姐弟三人孤零零地住在村子里,就派流萤去照顾她们。” “原来如此,霍将军大义!”赵斐恍然大悟地颔首道。 “霍大哥当着是君子!”赵絮含羞带怯地飞快瞄了一眼霍景琛,拽着帕子道。 闻言,霍景琛尴尬一笑,扯开话题道:“好了,流萤,你快回平安村吧!赵大人还要休整一番才能过去。” “好,属下告退!”流萤朝霍景琛行礼告退,随后朝霍惊云微微颔首,一个利落翻身上马,立马不见人影了。 wap. /129/129014/30013026.html 第81章 红薯地 霍景琛看向几人道:“走吧!我们先回将军府。” “好!” 而另一头的流萤,则快马加鞭赶回平安村。 驭的一声,一匹精壮的白马猛的停住了,飞扬的马鬓划成一道优美的弧线。 流萤直接掏出钥匙,走进了半年未见的江家小院。 把马栓好后,流萤直接走到堂屋,果然看到江禾曦几人正围在一起吃午饭。 “姑娘,我回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禾曦惊喜抬头,尖叫一声,立马迎了上去,抱住了流萤。 “流萤,你终于回来了!” “是啊!姑娘,我想死你了!”流萤在江禾曦脖子旁蹭了蹭,声音沙哑道。 “我也想你!”江禾曦拍了拍流萤的肩膀,眼眶泛红。 “流萤姐姐!” “流萤姐姐!” 江禾昀和江禾暄终于回过神来,迈着小短腿哒哒地小跑到流萤身边,一人抱住流萤的一条大腿。 流萤忙松开江禾曦,笑看着两个小家伙,在他们松手后蹲下身子抱住了两个圆滚滚的身子。 “阿昀,阿暄,有没有想我啊?” “有!阿昀每天都想流萤姐姐想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我都想流萤姐姐想得瘦了!”江禾昀厚着脸皮吸了吸小肚子,眼巴巴地看着流萤。 “我也想流萤姐姐!”江禾暄则直接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流萤,小脸蛋上挂着甜甜的笑容。 “阿昀和阿暄真乖!流萤姐姐也想死你们了!”流萤哪里看不出江禾昀的油嘴滑舌,但却不忍心拆穿他,反而抱着两人笑眯眯的。 “好了,你也累了一路了,赶快坐下来吃饭吧!这些天估计都没吃上什么热食,快坐下来好好补补身子。”江禾曦心疼地看着流萤消瘦了不少的小脸。 “好!多谢姑娘,姑娘不知道,我都快想死你做的饭了!我这一路上顾着赶路都没吃到什么好东西,你看我,都饿瘦了好多!”流萤立马坐了下来,朝江禾曦撒娇卖萌道。 江禾曦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随后走到厨房拿碗筷去了。 “星洛,好久不见了!”流萤转身向始终没说话的星洛笑吟吟道。 “好久不见,流萤,霍叔身体好点了吗?”星洛微微一笑,问起始终担忧的霍叔的病情来。 流萤接过来江禾昀盛过来的汤,赞扬性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转头笑道:“好多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星洛舒了一口气,眼里满是笑意。 “好了,快吃饭吧!”江禾曦帮流萤盛了一碗饭,递给了她。 “多谢姑娘!” 透亮的晨光洒落在稀疏的枣树上,穿过婆娑的树叶,荡起了氤氲的雾气,一个素衣姑娘坐在枣树下,仔细地清理着着竹篮里的笋。 “姑娘,霍将军来了!还跟着许多官大人!”陈栓子清亮的喊叫声响起。 原本在后院喂猪的流萤走了出来,打开了院子的大门。 “见过将军,赵大人,二姑娘,赵小姐。”流萤朝着往这边浩浩荡荡走来的一行人行礼问安。 “流萤姑娘快免礼。”赵斐忙抬手示意流萤起身。 江禾曦放下手中的竹篮,漫步走了过去,只见一个清隽秀雅的蓝衣男子和一个明艳大气的红衣女子站在霍景琛身旁,一旁还有一个娇美的粉衣女子正好奇地望着她。 “敢问你是江姑娘吗?”赵斐温声道。 江禾曦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不解地看着他。 赵斐微微一笑,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农女江氏,贤淑敏慧,恭顺德良,心系百姓,献宝物土豆,玉米,红薯于朕,朕心甚喜之,特封江氏为纯熹县主,以表朕意!” “江姑娘,还不快接旨。”赵斐温柔的嗓音惊醒了怔愣中的江禾曦。 “民女接旨!”江禾曦按照自己以前看过的宫廷剧喊了一句。 被霍景琛眼神示意跪下的江禾曦忙起身接过烫手山芋般的圣旨,十分摸不着头脑,疑惑地朝霍景琛眨了眨眼。 霍景琛但笑不语,只把江禾曦搞得愈发一头雾水。 “江姑娘,陛下感念你为大盛做出如此恩德,特意封你为纯熹县主,这是陛下的隆恩。”赵斐看出了她的不解,耐心解释道。 江禾曦干巴巴一笑,道:“多谢陛下隆恩。” “江姑娘,我乃是工部右侍郎赵斐,奉陛下圣旨前来交接红薯事宜,陛下特意嘱咐我要等到红薯成熟了,把它迎回京城,不知如今可方便去看看宝物红薯?”赵斐道出此行目的。 “当然可以了,各位这边请。”江禾曦立马就要带人去农田里。 “曦儿,圣旨乃是圣物,理应供奉神明。”霍景琛看她这样,无奈地摇了摇头,温声提醒道。 江禾曦拍了拍脑袋,尴尬一笑,然后去把圣旨供奉起来了。 “姑娘,我昨晚太高兴了,都忘记提醒你这件事情了。”流萤在一旁帮着忙,不好意思地朝江禾曦吐了吐舌头。 “没事,我们快些弄好这个然后过去吧!”江禾曦不在意地笑了笑。 江禾曦点香的时候,眼角睹到一旁的江父江母的牌位,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着,心里却想到了他们含冤而死的事实。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阿昀和阿暄,迟早会为你们报仇雪恨的! “姑娘,赵大人他们在等着呢。”流萤略微不安地看着江禾曦复杂的神色,小声提醒道。 江禾曦回过神来,压下心头的狠意,朝流萤微微一笑,继续忙活起来。 直到忙活完后,江禾曦和流萤走了过来。 “江姑娘,我听了你的名字许久了,今日终于见到你了!”霍云瑶走过来抱着江禾曦的胳膊娇声道。 江禾曦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流萤。 “姑娘,这是霍国公府的二姑娘,霍云瑶,这是赵相的嫡长孙女,赵絮赵小姐。”流萤靠耳过去低声解释道。 闻言,江禾曦立马僵硬了身子,惊疑不定地瞟了赵絮一眼,原来她就是书中让霍景琛念念不忘一辈子,为了她终身不娶的赵小姐,可惜她红颜早逝,要不然倒是与霍景琛是天作之合。 江禾曦压下心头的复杂,状似恍然大悟地笑了笑,福了福身子,柔声道:“霍姑娘,赵姑娘好。” “江姑娘,如今你可是陛下亲封的县主了,不必与我们行礼。”赵絮侧身避开江禾曦的礼节,温声道。 “是啊!曦姐姐,以后我们不必如此客气,我早就想见你了,如今可算是见到真人了!”霍云瑶喜笑颜开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笑眯眯地看着两人,转而看向赵斐道:“赵大人,要不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好!”赵斐求之不得,毕竟他已经等候多时了,要不是自家妹妹在谈话,他也不好打断,早就急得不行了。 其他人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一群人携手去农田去了。 “就是这里,这块就是红薯地。”江禾曦指着前方的一块红薯地,笑盈盈看向赵斐,却惊讶地发现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扑了过去。 江禾曦哭笑不得地看着颤抖着双手抚摸着红薯苗的赵斐,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过去柔声道:“赵大人,你不必如此小心,这红薯顽强得很,没有这么脆弱。” “纯熹县主,这可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赵某又怎能不谨慎!”赵斐不以为然,反而十分不赞同地看着江禾曦。 “纯熹县主,不好意思,我二哥他一碰到这些事情就跟疯了一样,拉都拉不住,让你见笑了。”赵絮强忍着脚下踩着尘土遍地的农田的不适感,片刻后笑看着江禾曦。 “这说明赵大人一心为民,爱念工作,实乃做实事之大杰!”江禾曦倒是愈发赞叹不已,朝赵斐比了个大拇指。 赵斐眼前一亮,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自己的追求,就连祖父也不支持但默认的仕途,江禾曦竟然明白他的愿景,顿时惊喜地看着江禾曦,脸上浮现出激动的神色,颇有种得遇知音的兴奋感,脱口而出道:“县主果然是不同凡响之人!” “赵大人过奖了。”看着他这一副终于有人理解我的感动模样,江禾曦越发哭笑不得。 “好了,赵大人,你不看看这些红薯了吗?”看着一脸兴奋的赵斐,当做背景板已久的霍景琛只觉得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生怕他再继续说下去,忙出声打断道。 “哦!对对对!”赵斐回过神来,想起更重要的事情,朝江禾曦憨厚一笑,忙继续研究起红薯来。 江禾曦转身看到赵絮脸上的不适感,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对着她笑道:“赵姑娘,霍姑娘,要不让流萤带你们去作坊那边逛逛吧!这里日头有些大,免得晒伤了你们。” “可是……”赵絮虽然意动极了,但是眼角睹到霍景琛,不想在他心里留下娇生惯养的不好印象,当下便有些犹豫。 霍云瑶哪里看不出她的想法,虽然她很想留下来看看这宝物是什么样子的,但一想到自家老大不小还不娶妻的大哥,顿时把红薯抛之脑后了,笑嘻嘻道:“好啊!我还没看过作坊呢,我们快去看看吧!” wap. /129/129014/30013027.html 第82章 赏赐 “去吧!”霍景琛也笑着说了一句。 “那好吧,我们去那边了。”赵絮这才放下心来,拉着霍云瑶的手欢快地离开了。 而江禾曦看她们走了,就放下应酬的阻碍,走到赵斐身旁朝他讲解起注意事项来。 “这红薯一年生草本,地下部分为圆形、椭圆形或纺锤形的块根,块根的形状、皮色和肉色因品种或土壤不同而异,而块根就是红薯主要食用的部分” “这块根是埋在地里吗?”赵斐好奇问道。 江禾曦肯定地点了点头,笑道:“没错!这红薯就像花生一样,种子都埋在地里,但是红薯的叶子也可以吃,还可以用来喂猪。” “这红薯果然浑身都是宝!”赵斐惊喜出声。 “赵大人你看,这红薯的茎平卧或上升,偶有缠绕,多分枝,圆柱形或矩棱,绿或紫色,被疏柔或无毛,茎节易生不定根,而且,若土壤水分过多,红薯的块根会膨,且会降低产量,所以,这红薯不能被泡在水里,一定要注意这一点。”江禾曦细细道来。 赵斐连忙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一边认真听一边悉心记下。 “赵大人,你不用记着,我已经把注意事项都写好在一个小册子里了,你看,就是这个。”江禾曦好笑地看着好学不已的赵斐,拿出了袖子里的册子递给他。 “多谢江姑娘!”赵斐惊喜地接过来,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还有,这红薯一般用茎蔓或块根进行无性繁殖,就是把红薯事先拿出来育苗,然后把红薯苗扦插到垄地里。”江禾曦一边用手比划一边耐心解释道。 霍景琛在一旁看着目无旁人的两人,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酸意都快溢出来了,咬牙切齿地盯着笑意盈盈的赵斐。 可赵斐早就沉浸在红薯的海洋里,哪里有功夫理会霍景琛,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经过一早上的努力,几人大致已经观察完红薯了,江禾曦几人直接走回江家小院,霍云瑶几人已经在喝流萤和星洛做的冰镇果汁了。 “曦姐姐,大哥,赵大哥,你们快过来!这个果汁可好喝了!”霍云瑶一看见几人,就热情招手。 “你少喝点,这个冰镇果汁太凉了,当心待会儿肚子疼。”霍景琛无奈地看着贪吃的妹妹,但也接过了她递过来的冰镇西瓜汁。 “纯熹县主,你是怎么想出来的,这冰淇淋真好吃。”赵絮拿着手里的冰淇淋惊喜地看着江禾曦。 “赵姑娘快别这么喊我了,你唤我名字便好。”江禾曦每次听到这个称呼,都觉得尴尬极了,毕竟她也是靠着前人的成就才种出这些东西的。 “那我以后便唤你曦儿可好?”赵絮莞尔一笑,试探道。 江禾曦笑着点了点头,转而认真向赵絮讲解起冰淇淋来,柔声道:“其实这冰淇淋都是我闲来无事摆弄出来的,赵姑娘要是喜欢,灵县的春江酒楼是我与温公一起开的,你可以去那里尝尝味道,那里也有许多好吃的饭菜。” “真的吗?就是静和表兄昨日说的那个酒楼吗?”赵絮还没来得及回话,一听到吃的就眼睛发亮的霍云瑶立马脱口而出问道,满怀希冀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家弟弟一样,一听到好吃的就差点没乐得蹦起来的霍云瑶,顿时眉眼弯弯,笑道:“是啊!霍姑娘要是有兴趣,可以让温公带你们过来,我给你们打八折。” “那我就先多谢曦姐姐了!”一听到江禾曦又提到温见洲的名字,霍云瑶不知道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拉着江禾曦的手不停地撒娇卖乖。 江禾曦也十分喜欢这个没有丝毫架子的贵族千金,对她的亲昵没有感到丝毫不适,反而眉眼温柔地望着她。 “好了,我们也打扰你们一整天了,该回去了。”霍景坤一看到自家妹妹又开始撒娇大计了,怕本就劳累大半天的江禾曦被她缠上了,还要替她们一大群人做午饭,忙出声打断。 “对啊,江姑娘,今日辛苦你了,我们也不好继续叨扰下去了,就先行告退了,这些日子我都会每天过来向江姑娘请教的,希望江姑娘不要嫌我麻烦。”赵斐忙应和一声,随即颇为不好意思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微微一笑,温声道:“自然不会嫌弃赵大人,赵大人只管过来,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等着恭候赵大人光临了。” “那就先多谢江姑娘了!”赵斐愈发高兴了,激动不已地看着江禾曦。 看着他这副兴奋模样,江禾曦好笑地抿嘴一笑。 而一旁的霍云瑶原本还想在这里吃午饭的,谁叫流萤把江禾曦做的饭菜说的神乎其神的,她可是一直都期待着呢! 但是一看到霍景琛暗含警告的眼神,霍云瑶不满地嘟了嘟嘴,但到底不敢造次,不甘不愿道:“好吧。” “那我们先回去了。”看着妹妹终于懂事了,霍景琛满意一笑,随后温柔地看着江禾曦轻声道。 “江姑娘,告辞了。”赵絮淡淡一笑,轻声道。 “曦姐姐,那我们先走了,日后我还会再来看你的,我可是要在荆州待一段日子,等到赵大人把任务完成了才会跟着回去的,以后我会经常来找你玩的,你可不许嫌弃我!”霍云瑶拉着江禾曦的手十分不舍地看着她。 “行!我这里的大门一直为你敞开着,你就尽管来吧!”江禾曦笑着应下了。 霍云瑶终于高兴了,朝江禾曦摇了摇手,拉着赵絮离开了。 江禾曦把一行人送到门口,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就转身想关上院子的大门,却被邻居暗搓搓等待已久的秦荷花给堵住了。 “曦儿,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我们家当家的明明什么也没做,竟然借你的光得到了皇上的赏赐!这可是让我羞得没脸见你了!”秦荷花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随即关上大门,拉着江禾曦的手苦着一张脸道。 “荷花姐,要是没有李大哥从北狄带回来的种子,我又哪里能够种得出红薯,土豆和玉米呢!这里面可是有李大哥的一份大功劳!”虽然不清楚皇帝赐了什么东西给李铁柱,但是按照她的那份赏赐,想必也不低,遂而江禾曦不赞同地皱了皱眉,拉着秦荷花的手语重心长道。 “可是……”秦荷花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话。 “别可是了!这是皇上的赏赐,是天赐的恩典,你和李大哥就好好收着吧!再说了,要是有皇上的赏赐,日后对满福他们有利无害!姐姐也该想想孩子们。”江禾曦灵光一现,把话题往李满福兄弟几人身上拉。 果不其然,一说到孩子,秦荷花神色渐渐安稳下来,沉吟片刻后哈哈大笑起来,大大方方道:“好吧!就当是我们老李家又蹭了你的福气了,我就舔着脸皮收下这些了!” “曦儿,你都不知道,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那些布匹比针织作坊里最贵的衣裳还要好看!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秦荷花一想到放在自己家里的一大堆的宝物,就激动得浑身颤抖,脸色都涨得通红。 “曦儿,这都是多亏了你,我把那些好料子都拿来给你,你生得好看,穿起来一定好看!”秦荷花说着就要往家里赶去,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江禾曦忙拦住她,看着她颇为不解的眼神,微微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荷花姐,那些都是皇上赏赐的东西,是不能随便送人的,更加不能卖出去,要不然就是不敬皇上,是要被抓进大牢的!” “啊!还会这么严重,那我怎么办啊?”秦荷花一听,立马就慌了神,紧张兮兮地拽着江禾曦的袖子,都快急得哭出来了! “荷花姐,只要你把那些皇上赏赐的东西放在家里自己用就行,最好不要送给别人,特别是亲朋好友,要是他们非要向你讨这些东西,你就跟他们说这是皇上赏赐的,要是送人了大家都要被砍脑袋!” 闻言,秦荷花立马就明白了江禾曦的用意,毕竟财不外露,特别是今天赵斐随从的官员来她家里颁旨时,可是有好大一群人围了过来,要不是她想着把东西都还给江禾曦,强硬地把人都赶走了,要不然估计家里的东西都被那些长舌妇给讨走了! “不行,我要回去好好看看,我怕我不在家,李铁柱那个憨货就把家里的银子都借出去了!”秦荷花急得脑门冒汗,朝江禾曦歉意一笑后就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赶去了。 江禾曦无奈地看着风风火火的秦荷花,一想到她这么替她着想,瞬间觉得暖心极了,笑意盈盈地回家了。 “姑娘,你回来了,我好像听到了荷花姐的声音,她怎么没有进来?”一看江禾曦一个人走了进来,流萤朝她背后一看,却没有发现人,不由得好奇问道。 wap. /129/129014/30013028.html 第81章 赖账 “荷花姐要收拾家里皇上今天赏赐的东西,她怕李大哥把家里的东西都送人了。”江禾曦好笑地摇了摇头,笑着接过星洛递过来的果汁。 “肯定是村里的那帮长舌妇!我方才带着二姑娘她们去针织作坊的时候,她们就围在一起对我们叽叽咕咕的,那副贼兮兮的样子看得我恼火极了!”流萤一想到方才方婆子拉着自己问东问西的模样,就气得不行。 “她们肯定是看荷花姐家被皇上赏赐了许多好东西,眼红了,说不定还会开口借银子呢!”流萤转念一想就精准地猜到了她们的想法,越发愤愤不平了。 “不行,我得过去看看,要是荷花姐她们被欺负了怎么办?”流萤说着就火急火燎地往隔壁去了。 原本想开口拦住流萤的江禾曦手下一空,只能无奈地看着眨眼间就消失在门口的流萤,但想到她到底有分寸,秦荷花也不是任由别人欺负的人,于是就放下心来,不再管她们了,只是无奈地摇头一笑。 眼角睹到一旁安静站着的星洛,江禾曦想到什么,咬了咬唇,纠结半天方才开口道:“那个,星洛,流萤也回来了,这里也没有什么大事,要不你还是回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我不是赶你走的意思,是因为霍家军的事情肯定比这里的事情重要多了,之前是因为担心阿昀和阿暄他们的安全,不得已才把你请过来的。” “如今流萤回来了,我这里也没有什么要紧事,你要不回去继续当将领吧?也免得在我这里大材小用。”生怕星洛误会自己嫌弃她,江禾曦急急忙忙解释道。 星洛呆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看着江禾曦不解的目光轻声解释道:“主子他让我先留在这里,过些日子他才决定我的去留。” “这样啊,那好吧。”江禾曦虽然不明白霍景琛的用意,但还是笑了笑。 “姑娘不用担心,主子自有安排,我也没有责怪姑娘说出这一番话来,我知道姑娘不是想赶我走。”犹豫了一下,星洛还是决定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毕竟她也不想江禾曦误会她生气了。 “我当然知道星洛不会这么小气啦!”江禾曦抱着星洛的手臂笑盈盈道。 “嗯!我明白姑娘的用意。”星洛微微一笑,刹那间冰川消融,清冷的眉眼皆是动人的温柔,脸颊甚至漾出了醉人的浅浅梨涡。 江禾曦顿时有些看呆了,愣着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不同于江家小院的温馨气氛,此时的李家小院颇有些风雨欲来花满楼的紧张意味。 “小姑子,这可是你们家铁柱答应借给我们的银子,你怎么能说不借了就不借呢!”秦荷花的娘家大嫂死死拽着李铁柱答应借给她的十两银子,怒气冲冲地盯着秦荷花。 “我说嫂子,这可是皇上赏赐的东西,我们家当家的不懂事,竟然把银子借给你了,这可是侵犯了皇上啊!你敢拿着这银子吗?”秦荷花悉听江禾曦的嘱咐,狠狠地吓唬着一脸嚣张的秦家大嫂。 “哎呦!我说小姑子,你可真是有意思,自己不肯借银子给我就算了,还把皇上拿出来压我,人家皇上可是住在京城里的!哪里有空管你这破事!”秦家大嫂呸了一口,不屑地看着秦荷花。 秦荷花怒了,下意识挽了挽袖子,叉腰怒吼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不就是仗着我们家当家的还说话,特意趁着我不在家又赶了回来,还开口朝我们当家的借银子的吗?要不然怎么我才出去一小会,你就把我们家的十两银子给骗走了!” 一旁的李铁柱闻言,立马心虚地低下了头,不敢看怒火滔天的秦荷花。 “小姑子你可是误会我了,我又没说不还银子,只是我们家狗蛋都十五岁了,该娶妻了!这不是我们家这几年日子过得不太好,手头紧嘛!要不然我也不会厚着脸皮来朝你借银子了。”秦家大嫂嬉皮笑脸地看着秦荷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狗蛋,还不多谢你姑姑!”秦大嫂拉过一旁的秦沙,笑吟吟地看着秦荷花。 “多谢姑姑!姑姑你放心,狗蛋日后一定会还你银子的!”秦沙哪里不明白自家老娘心里的小算盘,反正不用他唱黑脸,得益的意思是他,何乐而不为呢? “你们,你们……”秦荷花一看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母子俩,气得胸口一抖一抖的,指着两人怒得说不出话来。 “小妹,你别气坏了身子,是大哥没本事,儿子成亲还要问你借银子,你放心,大哥以后一定还你,我们立字为据!”秦家大哥不忍心看着自家妹妹这幅样子,生怕她气出一个好歹来,忙出声保证道。 “那可不行,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啊!我们都是一家人,不用写字据了,要不然这显得多生分啊!”一听这话,秦家大嫂立马不乐意了,瞪了一眼秦家大哥,只把秦家大哥吓得低头不语。 秦家大嫂一看丈夫这样子,满意地笑了笑,拉着秦荷花的手一副好姑嫂的模样,笑盈盈道:“小姑子,狗蛋可是你的亲侄子,难不成你忍心看着他娶不上媳妇,我们家老是掀不开锅,哪里比得上你们家把几个小子都送去学堂的富裕!” “要是狗蛋他未来妻父知道了我们家还没娶妻就背了一屁股债,人家哪里肯把女儿嫁过来,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家狗蛋吧!”秦家大嫂状似哀伤地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大声嚷嚷着。 “是啊!姑姑,你就可怜可怜侄儿,侄儿能不能娶上媳妇都靠你了!”秦沙接收到自家老娘的眼神提示,忙抱着秦荷花的手哀求道。 秦荷花一把甩开秦沙的手,怒其不争地盯着他,良久后气笑了,面无表情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你们不就是想赖账吗!” “几年前我们家当家的从战场上没了一条腿回来的时候,我们家缺钱买药,我放下往日的面子,跪着向你们借钱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对待我的!”说着,秦荷花狠厉的视线扫向秦家大嫂。 wap. /129/129014/30013029.html 第82章 打探 直接把秦家大嫂盯得心里一个哆嗦,慌张地移开目光,不敢看她。 就连秦家大哥也羞愧地低下了头。 看着他们这心虚的样子,秦荷花却并不痛快,讽刺一笑,凉凉道:“自从你只拿几个铜板打发我的那一刻,而大哥却一言不发的时候!我就没把你们当作以前的亲人了!” “再说了,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我一个出嫁女,大嫂你可是连一包咸菜都记在心里的人,更何况是十两银子!”秦荷花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秦家大嫂沉声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当家的,我们快回家吧!地里的活还没干完呢。”秦家大嫂不敢看着秦荷花的眼睛,反而拉着秦沙两人就要离开。 秦荷花下意识就要拦住他们,却被秦沙推了一把,立马一个踉跄就要倒下,一旁的李铁柱不管瘸着的腿扑了过去,把秦荷花给稳住了身子。 但李铁柱自己却摔倒在地,强忍着腿上的疼痛,难受得额头冒汗。 一看他这样,秦荷花气得不行,转身就要骂人,却发现人已经逃之夭夭了,但心里担心李铁柱的伤,只能按捺住想要杀人的怒火,心疼地把李铁柱扶了起来。 “当家的,你没事吧?”秦荷花急急忙忙问道,悬着手在李铁柱瘸着的腿上,却怕弄伤了他,不敢碰他。 “我没事,娘子,对不住,我把家里的银子给了大嫂,害你伤心了,都是我没用!”说着,李铁柱就要捶自己的脑袋,后悔不已。 “好了,我还不知道我家大嫂是个什么人吗?我没怪你,我只是恨大哥不争气,被这么一个恶婆娘管得死死的!半点不敢为自己的妹妹说一句话!”秦荷花悲哀地叹了一口气,眼眶泛红。 李铁柱刚要安慰她,却被门口的吵闹声给打断了。 “你放开我家狗蛋,快放开他!”秦家大嫂歇斯底里的怒吼声响起。 秦荷花两人好奇望去,只见流萤拽着秦沙的后领子大步流星走了进来,随后一脚踹向秦沙,只把他踹了一个狗啃泥,狼狈极了。 “狗蛋!”秦家大嫂尖叫一声,忙不迭跑过去扶起秦沙。 原本秦家大嫂要怒目而视流萤,却被她拿着雪白的刀子照镜子的动作吓得半死,身子抖成一团,抱着秦沙不敢说话。 “银子拿出来!”流萤笑吟吟地把锋利无比的短刀按在秦沙肥胖的脸上,笑吟吟地看着秦家大嫂。 “我给,我给!不要伤害狗蛋!”秦家大嫂哆哆嗦嗦地掏出了银子,颤抖着双手递给了流萤。 流萤用帕子接了过来,不屑地看了一眼底下多了一摊水,吓得脸色苍白的秦沙,淡淡道:“滚!以后再让我看见你们,这就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了!” 秦家大嫂吓得面无血色,忙和秦家大哥一起拽着软成一摊泥的秦沙落荒而逃了,那急切的背影仿佛后面有洪水猛兽似的! “流萤,谢谢你!”秦荷花抹了一把眼泪,更咽道。 “荷花姐,你别哭啊!”流萤一看向来流血不流泪的秦荷花竟然哭了,吓得手忙脚乱的,忙把银子递给了她。 “荷花姐,这银子我给你拿回来了,你别哭了,要是以后他们再敢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一定把他们打的满地找牙!”流萤握着拳头恶狠狠道。 一看她这模样,秦荷花里面破涕为笑,拉着她的手笑而不语。 “对了,当家的,你的腿怎么样了?还疼不疼?”转念想到什么,秦荷花急切地看着李铁柱。 李铁柱憨厚一笑,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道:“娘子,我没什么事,就是腿上破皮了而已,擦些药酒就好了。” “那我给你拿去!”秦荷花立马就要转身走进屋子里,但想到什么,纠结地看着流萤。 流萤灵光乍现,明白她的顾虑,干脆利落道:“既然李大哥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荷花姐你好好给李大哥擦药吧!” “今日多亏你了,流萤,改日我再好好谢谢你!”秦荷花微微一笑,大声保证道。 “没事,没事,荷花姐不必客气,那我先走了!”流萤朝两人摆了摆手,立马转身就走,还顺便带上了门。 秦荷花看着流萤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只觉得满腔都暖洋洋的。 流萤一走回家门,就看见江禾曦和星洛在院子里蹲在葡萄架下处理多余的枝叶,忙走过去帮忙。 “荷花姐家里怎么了?我怎么听到了哭喊声。”江禾曦摘下一一根果穗小的发芽枝,转头看向流萤。 流萤顿时鼓了鼓脸颊,气愤道:“还不是荷花姐的娘家大哥大嫂他们,他们竟然想要骗走荷花姐家里皇上刚刚赏赐的银子,还想伤了李大哥后逃跑!幸亏被我拦住了,我把他们的宝贝儿子打了一顿,让他们知道知道做人的道理!” 看着握着拳头咬牙切齿的流萤,江禾曦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问道:“那李大哥没事吧?” “没事!就是破了点皮,擦点药酒就好了。”流萤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也蹲了下去帮两人摘起多余的果穗来。 江禾曦看着兴致勃勃的流萤,咬了咬唇,状似不经意间说道:“流萤,我瞧着赵姑娘好像比我还小,她今年多大了?我就是随便问问,免得以后称呼错了。” 闻言,流萤绞尽脑汁想了想,却发现自己确实不知道,皱着眉头道:“姑娘可问到我了,赵姑娘的年纪我怎么知道。” “姑娘,我知道这个,赵姑娘年芳十五,与姑娘一样,不过赵姑娘已经办了及笄礼了,姑娘却还没有及笄,那就是赵姑娘年纪大些。”星洛在一旁开口道。 江禾曦略微惊讶地看着她,不解道:“星洛,你怎么知道我的生辰的,我不记得我和你说过。” “是将军告诉我的。”星洛朝江禾曦暧昧一笑,意味深长道。 看着脸色奇怪的星洛,江禾曦压下心头的怪异感,默默移开了视线。 原书中赵絮是及笄那年去世的,据说是死于匪祸,那么就是今年,霍景琛也因为这事过于悲伤,婚约作废后一直没有娶妻,孤独终老一生。 wap. /129/129014/30013030.html 第84章 一想到这,江禾曦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有些头疼,毕竟霍景琛帮助她良多,她怎么能明知道他的未婚妻有难还无动于衷,但她到底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才导致赵絮的死亡,毕竟书里面也只是一笔带过而已。 “姑娘,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我到时候送你一份及笄大礼好不好?”流萤兴奋地拉着江禾曦的手笑道,惊醒了呆愣中的江禾曦。 江禾曦回过神来,朝流萤微微一笑,想了想原主的生辰八字后,轻声道:“好啊,那我就先多谢你了,我的生辰是十二月十二号。” “我记住了!”流萤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们的生辰是什么时候?我都没问过你们的年纪。”江禾曦帮流萤撩起垂落下来的一根发丝,眉眼弯弯地看着两人。 闻言,流萤神色有些低落,轻声道:“我们都是国公爷收留的孩子,我已经不记得自己的生辰了,霍叔就说我进国公府那天就是我的生辰,那日是三月初六,我倒是记得很清楚,我与星洛一样,如今已经十六了。” “我倒是记得我的生辰是五月初三,我与惊云以前都是住在靠近北狄的一个小村庄,但是在我四岁那年,惊云是邻居的孩子。” “北狄人来我们村子烧伤劫掠,我娘把我和惊云放进了水缸里才逃过一劫,后来国公爷带着人来营救时发现了我们两个,把我们带回了国公府,可惜村子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星洛近乎低喃道,眼里皆是浓浓的哀伤。 江禾曦心疼地抱住两人,轻轻拍了拍她们的肩膀,笑道:“我记下了,以后我也给你们过生辰。” “多谢姑娘!”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相视一笑,倒是驱散了方才的悲伤。 “姑娘,说起来,我还比你大一岁呢!”流萤想到什么,颇为得意地看着江禾曦,晃了晃脑袋。 “流萤姐姐,星洛姐姐安好,妹妹这厢有礼了!”江禾曦朝她们俩学流萤那样抱拳问好,杏眸里满满的狡黠。 “姑娘使不得!”星洛瞪了流萤一眼,急急忙忙说道。 流萤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躲到江禾曦背后朝星洛扮了个鬼脸,脸上满是调皮。 星洛不服气地想绕过江禾曦抓住流萤,却被她灵活地躲开了。 两人绕着葡萄架追逐打闹着,星洛脸上皆是难得的开怀笑容。 一时之间,满院子都是欢声笑语,盈盈暗香浮动在鼻尖。 看着两人难得这般欢乐,江禾曦也不忍心打断她们,抬头看了看天色,估摸着江禾昀和江禾暄快要放学了,悄悄走到厨房做饭去了。 热气腾腾的午后,江禾曦忙活完作坊里的活儿后,就赶到了春江酒楼,检查起新一月的账本来。 “东家,你来了,账本我都给你放在了雅间里了。”王胜杰一看见江禾曦进来了,立马放下手里的活儿,迎了上去。 “好,最近辛苦你了,我这段时间忙着招呼赵大人和酒坊里的事情,都没怎么过来这边。”江禾曦朝他歉意地笑了笑,顺着他的谦让迈上了台阶。 “东家如今是皇上亲封的纯熹县主,这可是连县令大人都得尊敬着的!自从东家当了县主后,我们酒楼再也没人敢来闹事了。”王胜杰笑得褶子都出来了,亮着一口大白牙笑望着江禾曦。 江禾曦见他这么高兴,好笑地别过了头,轻声道:“这虽是皇上的恩典,但也不可仗势欺人,日后你还是要对小二们多加管束,免得他们狐假虎威。” “东家放心,我一定注意这些,绝对不让他们学了以前悦来酒楼的坏毛病。”王胜杰明白江禾曦的顾虑,连忙保证道。 两人走进雅间后,江禾曦开始盘点账本。 王胜杰与姚渠则在一旁乖乖侯着。 “我看过了,账本没有问题,这个月生意不错,大家都辛苦了,奖金就每人多发五百文。”江禾曦抿了一口茶,笑望着两人。 “那我就先替大伙儿多谢东家了!”王胜杰笑着鞠手道。 江禾曦微微一笑,转而问向姚渠道:“小渠,最近何家那边怎么样了?” “东家,何如意院子里的那个丫鬟已经因为前些日子救了何银宝的儿子而升为二等丫鬟了!如今就在何如意身边伺候着呢。” “救了何银宝的儿子?”江禾曦疑惑的声音响起。 姚渠嘿嘿一笑,幸灾乐祸道:“这何银宝的儿子叫何天佑,才八岁就脾气大得很,据说何家的小厮都被他打死好几个了!这何银宝可没少为他这个儿子擦屁股,都不知道赔了多少银子了!” “这不,前几天何银宝的另一个姨娘段姨娘的侄子来何家玩耍,何银宝还送了他一个玉佩,没想到却被何天佑看见了,这下子何天佑这个纨绔子弟哪里忍得了,立马就要伸手去抢。” “当时两人在荷花池旁边玩耍,当时丫鬟小厮们都被何天佑赶走了,就是为了欺负段姨娘的侄子,没想到,何天佑竟然自己掉进了荷花池里,幸好被我们派的那个丫鬟丁香救了上来,要不然何银宝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江禾曦适时问道:“这个段姨娘是什么来历?” 闻言,姚渠立即来了精神,八卦道:“东家,这个段姨娘可不是什么信男善女,她是何银宝从兖州带回来的!据说是江匪的女儿!” “哦?要是这样的话,你马上就派人去查查这个段姨娘的来历。”江禾曦来了兴趣,忙出口提醒道。 姚渠得意一笑,抬了抬下巴,骄矜道:“我就知道东家会让我查段姨娘,这不,我已经提前派人查好了。” “这段姨娘原来是以前兖州淮江江匪鬼见愁的姨娘!这还是丁香灌醉了何银宝的一个老部下,从他口中得知这件事的,绝对假不了!这段姨娘说不定早就与何银宝有勾搭在一起了,说不定鬼见愁是他们俩合伙谋害的呢!”姚渠大胆猜测着。 wap. /129/129014/30013031.html 第85章 迷惑 江禾曦闻言眼前一亮,急急忙忙道:“说不定还真是这样,小渠,你去找铁牛,让他给陈大哥送一封信,让陈大哥往这方面好好在兖州查查。” “好!东家,那我现在就去了?”姚渠倒是没想到江禾曦当真了,怔愣了下后下意识点了点头。 “快去吧!”江禾曦催促道。 “东家,时间还早,你要不要歇息一下,最近都忙着吧?”王胜杰看着江禾曦疲倦的眉眼,适时开口道。 江禾曦笑着点了点头,温声道:“好,今天我就在酒楼歇一会儿,你先去忙吧!” 王胜杰恭敬退下了。 “流萤,你和星洛也去逛逛吧!我在这里睡一会。”江禾曦指了指雅间屏风后的小塌,笑看着两人。 星洛还有些犹豫,却被流萤拉着手应下了。 “多谢姑娘!” 看着两人兴奋离开的背影,江禾曦微微一笑,随即打了一个哈欠,到屏风后睡觉去了。 直到日落西山,江禾曦才被流萤摇醒了。 突然被惊醒的江禾曦睡眼惺忪地看着眼前手舞足蹈的流萤。 “姑娘,原来今天县里有灯会,我们今晚不回去了好不好,就在这里歇下怎么样?”流萤兴冲冲地拉着江禾曦哀求着。 “不行!阿昀和阿暄还在私塾上学,今晚我们要是不回去,那他们两个怎么办?”江禾曦还没开口说话,星洛就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江禾曦朝流萤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耸肩不语。 “那我们看一会儿灯会再回去好不好,就拜托荷花姐照顾阿昀和阿暄一会儿,姑娘,好不好嘛?”流萤却还是不死心,晃了晃江禾曦的手臂,娇声娇气撒着娇。 江禾曦被她摇的没有办法,认命地点了点头,妥协道:“留下来不是不可以,但是不能把阿昀和阿暄留在家里,我们却在这里玩乐,反正明天阿昀和阿暄不用去私塾,你要是愿意回家把他们接过来,我们今晚就留宿在酒楼。” “好嘞!我马上去!”流萤欢呼一声,立马跑没影了。 “姑娘,我们在外面碰上了二姑娘和赵姑娘她们,她们如今在隔壁包间,要不要过去看看,将军也在。”星洛一边帮江禾曦整理头发一边低声道,想到什么,还特意在最后加重语气补充一句。 闻言,江禾曦手下动作停了一下,片刻后笑道:“好啊,我们待会就过去。” 扣扣扣的敲门声响起江禾曦与星洛站在隔壁包间门口,朝守在门口的霍惊云几人点了点头。 “主子,江姑娘来了。”霍与白响亮的声音响起,得到霍景琛“快请进来!”的回应后,立马打开了门,避开身子让江禾曦进去。 “曦姐姐来了!”霍云瑶一见她进来了,忙走过来拉着她坐下自己隔壁的位子。 “没想到赵大人,温公也在。”江禾曦朝几人笑着颔首问好。 “还不是瑶儿这丫头,一听说灵恩寺今天有灯会,一大早就嚷嚷着要来,我看她是知道了灵恩寺的姻缘很灵验,想要求姻缘呢!”坐在侧对面的温见洲倒了一杯茶递给了江禾曦,戏谑地看着朝他龇牙咧嘴的霍云瑶。 “静和表兄胡说!我明明只是想给爹娘和祖母他们求个平安符,分明就是静和表兄想要求姻缘!反而把事情赖到我身上。”霍云瑶不服气地反驳着,睁大杏眼瞪着慢悠悠坐在那儿的温见洲,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江禾曦。 江禾曦默默接过温见洲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聪明地没有参与进去。 “无恙你看瑶儿,还恼羞成怒起来了,我们都不是外人,你害羞什么?”温见洲摇了摇折扇,一副我不与你计较的大度模样看着咬牙切齿的霍云瑶。 看着默不作声认真品茶的江禾曦,霍景琛眼底沉了沉,不耐烦道:“好了,你们俩在家没有吵够,还要在酒楼接着吵?” “谁想和他吵架了。”一见霍景琛有些不开心了,霍云瑶不敢再闹了,但仍不服气地小声嘟囔了一句。 一看霍景琛脸色有些发黑,温见洲原本只以为他今天心情不好,但眼角睹到一进来就低头不语的江禾曦,顿时灵光一闪,转而朝面无表情的霍景琛挑了挑眉,笑吟吟地看着他。 霍景琛哪里看不出他眼里戏谑的神色,默默瞪了他一眼,随后别过头去,不想再理他,但那微微泛红的耳尖却出卖了他。 “曦姐姐,你有没有去过灵恩寺?”霍云瑶笑眯眯地看着江禾曦好奇问道。 “没有,我虽然一直听到灵恩寺的盛名,但一直都没有机会去。”江禾曦抬起头来,笑看着霍云瑶。 “那我们待会要不要一起去那里看看?”霍云瑶立马激动了,拉着江禾曦的手撒娇道。 江禾曦温声道:“好,不过要等一会儿,流萤回去接阿昀和阿暄了,我要等他们来了才可以去。” “没关系,我们等着就是了,我还没见过阿昀和阿暄呢,上次我过去的时候他们都在私塾里,我都没机会见到他们,听说他们长得一模一样,是真的吗?”霍云瑶好奇看向江禾曦。 江禾曦笑着点了点头,柔声道:“是啊,阿昀和阿暄是孪生兄弟,就是阿昀胖一些,阿暄性子安静一些,虽然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是很好辨认的。” “那一定很有趣!有弟弟真好,我家里都是哥哥,他们都不愿意带我玩。”霍云瑶感慨一句,随后哀怨十足地盯着对面的霍景琛。 霍景琛眼神都没给她一个,转而望向江禾曦道:“阿昀和阿暄过来也挺好的,免得他们孤零零在家里待着。” “对啊,我就是不放心他们,所以才让流萤把他们接过来的。”江禾曦大大方方道。 “那就好。”霍景琛掩饰性地喝了一口茶,压下江禾曦好像有些不对劲的怪异感。 “曦姐姐,我们要不要先点菜?等阿昀和阿暄过来了,我们就可以吃饭了,吃完饭后我们就去灵恩寺好不好?”霍云瑶眼巴巴地看着江禾曦道。 江禾曦看了一眼众人,笑道:“我没问题,不知道大伙儿的意见怎么样?” 霍景琛点了点头,赵絮也忙笑着点了点头。 温见洲懒洋洋道:“我无所谓。” “我也没问题,据说灵恩寺的方丈佛法高深,我还想找他探讨一番。”赵斐温柔的嗓音响起。 “赵大人还精通佛法?”江禾曦惊讶地看着赵斐,实在没想到如此年轻的他居然沉迷佛法。 “也不算精通,就是喜欢佛法罢了,佛法能让人心平气和,对心境有较多益处。”赵斐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 “原来如此,赵大人才华横溢,实在令我汗颜。”江禾曦朝赵斐举了举茶杯,故作恭维道。 赵斐与她接触了一顿时间,哪里看不出她的戏谑,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举起杯子碰了一下。 看着交谈甚欢的两人,霍景琛默默地喝了一口茶,生怕自己压不住满腔的醋意。 “霍大哥,你想吃什么?”一旁在与霍云瑶看菜单的赵絮按捺住底下霍云瑶怂恿的手掌,深呼一口气,羞怯地看着霍景琛柔声道。 “我都可以,你们看着点吧。”霍景琛淡声道。 闻言,赵斐咬了咬唇,垂眸不语。 “大哥,人家絮姐姐问你话呢!你怎么能这么敷衍人家!”霍云瑶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霍景琛,不停地朝他使眼色。 听到动静,江禾曦和赵斐停下交谈,疑惑地看着几人。 温见洲则摇了摇扇子,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圈,特意看了一眼一头雾水的江禾曦,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没事的,瑶儿,你不要这样说霍大哥。”赵絮急急忙忙帮霍景琛辩解着,拉着霍云瑶的手哀求地看着她。 霍云瑶愈发生气了,但碍于赵絮在场,撇了撇嘴,瞪着霍景琛不说话。 “我喜欢红烧肉,清蒸鳜鱼,粉蒸排骨,糯米鸡。”沉吟片刻后,霍景琛看向江禾曦,一字一句缓缓说道,不知道到底是说给谁听的。 赵絮却忙着认真记下,没有发现端倪。 而霍云瑶早就气得不想理他了,低头看菜谱平复心情。 江禾曦和赵斐则莫名其妙地看着霍景琛,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一看这场景,温见洲笑得越发开怀了,惹得江禾曦和赵斐愈发迷惑不解起来。 “好了,瑶儿,你点好菜了吗?帮你表兄我点一份辣子鸡丁。”温见洲朝江禾曦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而看向霍云瑶说道。 “好吧!那曦姐姐和赵大哥想要吃什么?”霍云瑶点了点头,随后笑望着江禾曦两人。 “菜单给我吧!估计赵大人不太了解我们酒楼,我们先看看。”江禾曦朝霍云瑶伸手柔声道。 霍云瑶无可厚非地把菜单递给了江禾曦。 “赵大人,最近我们酒楼重点推出的是椰子鸡和酸菜鱼,汤的话是莲藕排骨汤,你看,它们都摆在首位,这几天天气比较热,吃这些有助于开胃。”江禾曦指着第一页的几个带着菜名的图片说道。 wap. /129/129014/30013032.html 第86章 一石二鸟 “这画画得真好,惟妙惟肖的!”看着写实画风的菜谱,赵斐惊呼出声。 江禾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这些都是我和大伙儿想了许久才做出来的,赵大人要是喜欢,日后可以多去京城的春江酒楼做客,我们明年就打算把酒楼开到京城去了。” 一听这话,温见洲立即来了兴趣,笑吟吟道:“没错,赵兄到时候可以多带些同僚朋友来替我们捧场,赵兄也看见了,我们酒楼可是一等一得好,绝对比聚香楼还要好一万倍!” 赵斐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赞叹道:“这春江酒楼当真是精妙绝伦,江姑娘不仅种地是一绝,做生意更是奇思巧妙!” “赵大人过奖了,我可不敢居功自伟,这酒楼可多亏了温公!要不然我们也不能把酒楼开到京城去。”江禾曦谦虚地摆了摆手,朝温见洲举了举杯。 温见洲立马举起杯子与她碰了一下,骄矜地笑了笑。 “温公慧眼识珠,真是当世豪杰!”赵斐发自内心地夸赞了一句,脸上满是钦佩。 这下子温见洲愈发得意了,矜贵地理了理衣裳,故作矜持道:“哪里,哪里,赵兄过奖了。” 但他那眼神可骄傲得很!江禾曦和霍云瑶相视一笑,默契地别过眼去。 就在小二们上菜的时候,江禾昀和江禾暄被流萤带了过来。 “姐姐!”两个孩子一进门就抱着自家姐姐不撒手,眼珠子却滴溜溜的转着,杏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众人。 江禾曦好气又好笑,把两个孩子肥嘟嘟的小身子转了过去,戏笑道:“怎么?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害羞了?特别是你,阿昀。” 江禾曦点了点江禾昀的小鼻尖,摸了摸江禾暄的小脑袋,向两人介绍道:“这是赵大人,这是赵姑娘,这是霍姑娘,还不快叫人?” “赵大人好!赵姐姐好!霍姐姐好!”两人异口同声道。 江禾昀又和江禾暄默契地对视一眼,皆看向对面大声喊道:“霍大哥好!温大哥好!” 几人皆对他们友好地点了点头。 “你就是阿昀吧?你是阿暄?”一旁的霍云瑶稀罕地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家伙,眼里满是笑意。 “霍姐姐怎么知道的?”江禾昀惊呼出声,毕竟除了自家姐姐以外很少有外人一下子就分得清他们两个。 霍云瑶故作高深地笑了笑,又瞟了一眼面带心虚的江禾曦,笑道:“以后你们就叫我瑶姐姐就好了,而且,我之所以能分得清你们两个,是因为曦姐姐说阿昀更活泼,阿暄更乖巧,这不,我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闻言,江禾暄怀疑地看了自家姐姐一眼,毕竟以前她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她是怎么在别人面前介绍江禾昀的。 果不其然,江禾曦对江禾暄讪讪一笑,把他抱到大腿上,讨好地摸了摸他的小袖子,眼里满是哀求。 江禾暄哪里不明白她又做了什么,状似老头子一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大大的杏眸里皆是宠溺。 “原来是这样,瑶姐姐,你好聪明啊!”江禾昀大大夸赞了一句,甚至学江禾曦平常那样朝霍云瑶比了个大拇指。 霍云瑶忍俊不禁,朝几人道:“你们位子都挪一下,把这边的位子空两个给阿昀和阿暄。” 几人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纷纷挪位子去了。 江禾曦把江禾暄放在自己旁边的位子坐下,而江禾昀紧挨着江禾暄,他一旁是霍云瑶。 “阿暄想吃什么?姐姐帮你夹。”江禾曦温柔地看着面容纠结的江禾暄轻声道。 “姐姐,我想喝汤。”江禾暄朝江禾曦甜甜一笑,笑眯眯道。 “好!” 等到几人用完饭后,慢悠悠地走出酒楼。 橘黄色的落日余晖已经完全消失在天际,剩下的是一张黝黑深沉的幕布,甚至还有星星点点的光亮高挂在空中。 但明亮的灯火却把灵县的黑暗驱散了,以往黑沉沉的夜色,如今满是火树银花的亮丽夜景,暖黄色的灯光就像一张无丝无缝的巨网,笼罩着黑色无际的夜晚,为沉睡的大地铺上一层五彩斑斓的画卷。 而底下的街道,一改往日的沉静,此刻皆是灯火阑珊,精巧秀致的花灯,栩栩如生的面具,精美绝伦的小玩偶,做工粗糙却别有一番风味的簪子,一切的一切,都是古色古香的灯火美景。 江禾曦一手拉着江禾暄,不禁有些看呆了,她还是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古代的夜景,看着那些身穿短打面容精神的男子们,一身襦裙满面笑容的女子们,不禁有些出神。 “姐姐……” 江禾曦低头一看,一见江禾暄正眼含担忧地看着她,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朝他微微一笑,蹲下来把他的小碎发撩到耳后,轻声道:“阿暄想不想买花灯?” “想!”江禾暄难得孩子气地大喊一声,笑得眉眼弯弯。 “我也要!”被流萤牵着手的江禾昀闻言急急忙忙跟着大喊一声,生怕江禾曦把他的那份给落下了。 “那我们去那边买。”江禾曦朝他笑了笑,颔首看向不远处的一个小摊子。 小摊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小巧玲珑的莲花灯,朴实无华的红灯笼,精致唯美的纱灯。 其中最瞩目的,是一盏精美的兔子灯笼,毛绒绒的雪白的兔子灯笼,朱红小巧的圆眼睛,殷红似血的三瓣嘴,粉嫩娇憨的长耳朵,在蜡烛的辉映下活灵活现。 江禾暄一下子就相中了这盏兔子灯,刚想伸手去拿,却被速度更快的江禾昀给抢先拿走了。 “姐姐,我要这个兔子灯!这个灯好漂亮啊!”江禾昀杏眸亮晶晶地看着江禾曦,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手里的兔子灯。 江禾暄却低落地低头不语。 一看他这幅失落样子,江禾曦心一抽一抽的,忙开口问摊主道:“这位大哥,还有没有兔子灯?” “实在是不好意思,这盏兔子灯是独一份的,还是我这里的镇店之宝,客官你要不买别的,这些也挺好看的!”摊主拿起一个古典精致的纱灯,歉意地看着江禾曦。 “姐姐,就给哥哥买吧!我们去那边看看吧!我待会儿再买。”江禾暄明白江禾曦的为难,主动开口打破尴尬气氛。 “好!阿暄真乖,姐姐待会儿给你买一个更好看的!”江禾曦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江禾暄朝她微微一笑,依赖地抱了抱她的大腿,把脸蹭在上面笑眯眯地看着一脸忐忑的江禾昀。 江禾昀一看弟弟没有生气,忙不迭兴冲冲地跑过来,把兔子灯递过去,笑道:“阿暄,以后我们一起玩这个兔子灯!” “好!” 付完银子的江禾曦看到这温馨的一幕,衷心一笑,拉着江禾暄继续逛起来。 而后头的霍云瑶眼珠子一转,贼贼一笑,把温见洲拉到一旁,鬼鬼祟祟小声道:“表兄,祖母特意嘱咐我了,一定要撮合大哥和絮姐姐,表兄,你帮帮我好不好?” 闻言,温见洲挑了挑眉,不由得看向心不在焉地与赵絮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霍景琛,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摇了摇扇子,笑吟吟道:“好啊!我要怎么做?” “待会儿我就说我方才吃多了撑住了,赵大哥就陪我去药馆买一些山楂来消食,你走上前去告诉曦姐姐几人,让她们走快些,然后让絮姐姐和大哥独自相处。”霍云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温见洲,不由得佩服起自己一石二鸟的好计谋! “我们就在灵恩寺会合!”霍云瑶想到什么,忙补充了一句。 “行!那我现在就去了?”温见洲无可厚非地答应了,随即大步流星走到江禾曦那边。 不知道温见洲朝江禾曦说了什么,几人停顿几秒后就转眼间不见人影了。 暗中留意江禾曦许久的霍景琛刚想追上去,却被霍云瑶抓住了袖子,不禁疑惑地看着她。 “哎呦!大哥,我方才吃多了,想去药馆买些山楂来消食,赵大哥,你陪我去好不好。”霍云瑶状似痛苦地捂了捂肚子,可怜巴巴地看着赵斐。 赵斐忙点头应下:“好,我陪你去。” “还是我带你去吧!”霍景琛却不乐意了,开口打断道。 霍云瑶哪里能让他得逞,忙不迭摆手道:“不用了,大哥,你对这里熟悉,你就好好陪絮姐姐逛逛吧!免得因为我扫兴了,我让赵大哥陪我去就好了。” 说完,霍云瑶就拉着赵斐的袖子急急忙忙离开了,那矫健的步伐丝毫看不出有半点不舒服。 霍景琛一下子就看出了自家妹妹的诡计,看着早已经不见人影的江禾曦,再看看脸颊泛红低头不语的赵絮,不禁头疼极了,按了按一突一突的太阳穴,咬牙切齿地在心中大骂着与霍云瑶同流合污的温见洲。 “霍大哥,我们去那边看看吧?”赵絮知道霍云瑶是故意给他们制造独处空间的,强忍住内心的羞怯与紧张,含羞带怯地看了霍景琛一眼,指了指不远处的簪子摊位。 wap. /129/129014/30013033.html 第87章 拒绝 “好!”霍景琛虽然很生气,但是也知道赵絮是无辜的,而且,赵相是他曾经的恩师,他也不能把赵絮一个人落在这里,只能按捺住内心的焦躁,微微一笑。 且不说两人是如何的气氛古怪,这一厢的霍云瑶简直没兴奋地跳起来了。 赵斐一头雾水地看着捧腹大笑的霍云瑶,实在不明白方才还大声嚷嚷肚子不舒服的她怎么就立马活蹦乱跳起来了,还如此诡异地高兴大笑。 “霍姑娘,你不是身子不舒服吗?还要不要去药馆了?”赵斐头皮发麻地看着霍云瑶,忍不住开口问道。 闻言,霍云瑶鄙视地扫视他一眼,没好气道:“赵大哥,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是装的吗?” “啊!为什么?”赵斐不可思议地看着霍云瑶,惊讶得合不拢嘴。 看着他这幅模样,霍云瑶感慨万千地叹了一口气,无奈解释道:“我家祖母和大伯娘和你家长辈都有意结亲,这结亲的对象自然就是我大哥和你妹妹絮姐姐了,我这不是给他们创造机会嘛!” “我们就在这边逛逛就行了,待会儿就去找静和表兄,不要去打扰我大哥他们。”霍云瑶不放心地补充了一句。 “原来如此。”赵斐呆呆地点了点头,终于明白祖父为什么会同意让自家娇滴滴的妹妹跟着过来了,原来是为了霍景琛! 刹那间,赵斐心情复杂极了,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有些不痛快! “好了好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吧!”霍云瑶也不管他这般纠结模样,朝他使了一个眼色,往与温见洲和霍景琛两人的反方向走去。 赵斐忙按捺住内心的苦涩,大步跟了上去。 江禾曦原本正在和江禾暄几人认真挑选着面具的,温见洲却走了过来。 “曦儿,我们去那边看看吧,瑶儿说要让无恙和赵姑娘好好处处。”温见洲走到江禾曦身旁,拿扇子遮挡了下脸颊,压低声音道。 江禾曦立马就要惊喜地往后看去,却被温见洲眼疾手快地挡住了。 “别往后看!我们马上走。” 温见洲干脆抱起江禾暄,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江禾曦立马放下手里黑面獠牙的面具,和不明所以的流萤几人忙跟了上去。 直到走到一个小巧的茶馆旁边,温见洲才停了下来,抱着江禾暄走了进去。 茶馆虽小,却也器具齐全,擦得发亮的桌椅,精美秀致的茶具,香气四溢的茶香,一切都舒心极了。 “坐下歇歇脚喝杯茶吧!这里的茶还不错。”温见洲一坐下就朝后头几人招了招手。 “温公来了,还是老样子吗?”银发渐渐爬上鬓角的老掌柜一见温见洲进来了,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儿走了过来。 “对!劳烦掌柜再给我来几样点心。”温见洲点了点头,捏了捏怀里江禾暄胖乎乎的小脸蛋。 “这是小公子吗?”老掌柜惊诧地看着玉雪可爱的江禾暄,笑得褶子满脸皆是。 “爷爷好,我不是温大哥的儿子,那是我的姐姐。”江禾暄指了指走过来的江禾曦,奶声奶气反驳道。 “原来如此,不好意思了,老了眼睛不太好!”老掌柜自嘲一声,笑眯眯地看着乖巧可爱的江禾暄。 “那老朽先去给诸位拿茶水去了,请各位客官稍等片刻。”老掌柜看到娉娉袅袅的江禾曦,立马就想到别处去了,笑意渐深。 人精如温见洲哪里看不出他的想法,但自己累得很,毕竟江禾暄体重也不轻,想着反正这事不是真的,就懒得纠正他,免得多费口舌,自顾自地扇扇子驱热去了。 “静和你走得真快!我都快赶不上你了!”江禾曦气喘吁吁地走了过来,接过温见洲递过来的茶水猛灌了一口,深呼出一口气,总算觉得活了过来。 看着汗津津的江禾曦,温见洲歉意一笑,讨好地帮她扇了扇扇子,笑道:“我这不是怕耽搁无恙的好事吗?瑶儿说老太君她们已经打算帮无恙和赵姑娘定亲了,我们总不能打扰他们吧?” 说着,温见洲细细打量着江禾曦的表情,生怕错过一丝端倪,但令他失望的是,江禾曦对此毫无伤心反应,甚至还兴致勃勃的。 “那真是太好了!等他们定亲了,我一定要送他们一份大礼!”江禾曦倒是由衷地为霍景琛高兴,毕竟这可是他念叨了一辈子的大事。 一想到霍景琛孤独终老的可怜模样,江禾曦暗搓搓决定日后一定要看好赵絮,可不能发生书中的悲惨结局,毕竟霍景琛帮助他良多,她实在不忍心看着他孤独一世。 “姑娘,你在说什么呢!将军怎么可能和赵姑娘定亲!”抱着江禾昀走过来的流萤还没来得及歇息,就听到了这样一个坏消息,急急忙忙出声解释道,急得满头大汗,生怕江禾曦误会了。 “可是这是静和说的,难不成还有假?”江禾曦疑惑出声。 流萤瞬间不可置信地看着温见洲,后者却对她笃定地点了点头。 这下子流萤彻底懵了,没想到霍景琛居然要娶赵絮,那江禾曦…… “流萤,你怎么了?”江禾曦担忧地看着脸色苍白的流萤,以为她哪里不舒服。 流萤勉强压住内心的苦涩,片刻后垂眸轻声道:“姑娘,我没事,我只是有些累了。” 就连星洛也是一脸心疼地看着江禾曦,显然也是和流萤想得一样。 江禾曦倒是没发现星洛奇怪的眼神,一听到流萤喊累,忙抱过小胖墩江禾昀,懊恼不已道:“都怪我不好,一直让你抱着阿昀,你快坐下歇歇吧!” 说着,江禾曦就倒了一杯茶给流萤,笑盈盈地递给了她。 看着笑靥如花的江禾曦,流萤愈发为她感到不值,但碍于她的身份,她什么也不能说,只好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咽下涌至喉咙的涩意。 温见洲一下子就看出来流萤和星洛在纠结什么,但他也不解释,反倒饶有兴致地看起戏来,甚至还好心情地吃起点心来。 “既然大家都累了,那我们就在这里多歇息一会怎么样?”温见洲饱含笑意的声音响起。 江禾曦自然答应了,忙点了点头。 “流萤姐姐,你吃这个点心,可好吃了!”江禾昀看着脸色灰败的流萤,以为是因为自己才把她累成这样的,忙想补偿一下流萤,即刻就把盘子里他认为最好吃的点心拿了一块给她。 一见天真无邪的江禾昀期待地看着她,流萤笑了笑,摸了摸江禾昀的小脸蛋,接过了点心,轻声道:“谢谢阿昀,我没事。” 流萤表面上看上去和之前没多大差别,却在心里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护着江禾曦几人,免得被霍景琛欺负了。 而被扣上风流帽子的霍景琛此刻正煎熬地站在一个卖花灯的摊子旁边,陪赵絮买花灯。 赵絮纠结地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精巧花灯,只觉得无从下手,不由得瞟了一眼一旁的霍景琛,却发现他正百无聊赖地望着天空发呆,顿时泄气了。 “姑娘,霍二姑娘可是说了,霍将军向来不懂儿女情事,姑娘虽然要保持姑娘家的矜持,但是也不能一直这样啊!”赵絮的贴身丫鬟良辰早就因为霍景琛今晚疏离的态度急得不行,毕竟出府前赵相可是特意叮嘱了要她好好撮合赵絮两人的,忙拉着赵絮的袖子压低声音劝道。 “可是……”赵絮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但又因为霍景琛爱答不理的样子而焦急不已,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不禁柳眉紧蹙。 “姑娘要不买几盏莲花灯,在我们灵县,这莲花灯可是男女姻缘必不可少的一部分!”精明的摊主眼珠子在几人之间转了一圈,一眼就明白几人的犹豫原因,精准开口道。 “此话怎讲?”赵絮立马来了兴趣,急切问道。 摊主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缓缓道:“我们灵县的灵恩寺向来是求姻缘的好地方,但是这莲花灯也是极其有利于求姻缘的!” “每年这个时候,许多男男女女就会把自己的心愿写在莲花灯上,然后把莲花灯放入江里,只要你心意足够虔诚,这江神就会帮你实现心愿!” “而且,这莲花灯不仅可以求姻缘,还可以保佑亲朋好友,每年都有许多人在江边放莲花灯,姑娘你要不要买几个?”摊主道出最终目的,笑意盈盈地看着赵絮。 闻言,赵絮眼前一亮,忙不迭开口道:“我要!” “姑娘要不多买几盏灯?也好为家里人祈福。”摊主打起了小算盘,立马趁热打铁道。 赵絮点了点头,自然不会拒绝。 一看她如此爽快,摊主笑得合不拢嘴,忙递了五六盏莲花灯给她。 一旁的丫鬟良辰掏出银子付钱。 原本在那边发呆的霍景琛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拿起一盏莲花灯,朝一旁的霍惊云使了一个眼色。 霍惊云立马掏出银子付钱。 “霍大哥也要许愿吗?”赵絮不知道想到什么,脸颊微微泛红,含情脉脉地看着霍景琛。 霍景琛点了点头,朝她稍微颔首,随后走到了附近的江边。 wap. /129/129014/30013034.html 第88章 解签 赵絮几人忙跟了上去。 众人走到江边,发现江里已经漂满了粉粉的莲花灯,精巧的莲花灯在蜡烛明亮的火光中显得愈发静谧悠远,千百盏莲花灯铺满了沉静的江水,远远望去,就像一颗颗暖黄色的明珠点缀在无边无际的江面上,那样祥和安宁,那样禅意连绵。 赵絮咬唇看了一眼低头认真写字的霍景琛,带着内心的欢喜缓缓写下心底的祝愿,随后摇曳生姿地走到江边,小心翼翼地放下一盏莲花灯。 直到放完了最后一盏莲花灯,赵絮才走进霍景琛那边。 看着他那在黑暗夜色中被明亮灯火投映下的轮廓英挺的侧颜,赵絮不由得有些看呆了,只觉得心扑通扑通地跳动着,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胸腔了。 赵絮忙压下心头的悸动,满腔的喜悦却压也压不住,不由得轻声道:“霍大哥方才许了什么愿?可否告诉絮儿?” 耳目灵敏如霍景琛,早就发现了赵絮的存在,沉吟片刻后,霍景琛决定短痛不如长痛,不想再尴尬下去,沉声道:“霍某只愿心悦之人亦悦吾。” “只可惜,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她并不知道我的心意,霍某今晚打算告诉她我的心意,赵姑娘觉得她会答应我吗?”霍景琛转头望了她一眼,故作好奇道。 闻言,赵絮哪里不明白他心悦之人不是她,顿时脸色惨白,身子一颤一颤的,眼眶即刻就红了,一下子就转身哭着跑远了。 良辰愤怒地瞪了一眼霍景琛,随后忙追了上去。 “惊云,你跟上去,保护好赵姑娘,别让她出事了。”霍景琛面无表情地看着满江的莲花灯,低沉的声音响起。 霍惊云抱拳应下,急速追了上去。 江禾曦几人歇息过后继续慢悠悠地逛着庙会,随后走到灵恩寺。 恢宏大气的寺庙门口下是巨大朴实的长长石阶,青砖黑瓦前屋檐下是金丝镶边的黑楠木牌匾,矫若流云,飘若惊鸿的“灵恩寺”高高刻在上面。 几人漫步走了进去,一进去就看见人山人海,锣鼓喧天的景象。 偌大的佛塔间的空地处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底下聚集了许多猜灯谜的百姓,而佛塔内部,更是挤满了求愿的信男善女。 “曦姐姐!”霍云瑶惊喜的声音响起。 江禾曦转身望去,只见不远处灯火下的霍云瑶正朝她们这边小跑过来,芙蓉面上皆是甜美笑意,粉色的裙摆一摇一晃的,与飞扬的三千发丝交相辉映,刹那间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怎么不见赵大人?”江禾曦朝四周望了一圈,却依旧没发现赵斐的身影,不由得好奇出声问道。 “赵大哥找方丈研讨佛法去了,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就没跟过去。”霍云瑶一想到方才赵斐那兴冲冲的模样,就忍不住撇了撇嘴。 “那你方才是在看灯吗?”江禾曦好笑地看了一眼语气不甚痛快的霍云瑶,自然而然地扯开话题道。 “对啊!曦姐姐,我们去那边猜灯谜吧!要是赢了可以拿到方丈亲手做的琉璃宝莲灯!”霍云瑶兴奋的声音响起,拉着江禾曦的手臂娇声娇气撒娇道。 江禾曦朝她歉意一笑,道:“我要去给爹娘点几盏长明灯,恐怕不能陪你们去了。” “阿昀,阿暄,你们乖乖跟着哥哥姐姐他们好不好,姐姐马上就回来。”江禾曦蹲下身子,笑看着两个弟弟。 “好,姐姐你去吧!”江禾昀忙点头应下。 “姐姐也帮我和哥哥点几盏灯给阿爹阿娘。”江禾暄知道她不好同时照顾两个人,所以也没提出要跟着去的要求,反而奶声奶气恳求道。 “嗯,姐姐一定多点几盏灯给爹娘。”江禾曦怜爱地摸了摸两个弟弟的小脑袋,随后朝几人微微颔首,大步流星离开了。 江禾曦一走远,温见洲就对着几人说道:“那我们就过去猜灯谜,阿暄方才不是一直没看中花灯吗?待会儿温大哥给你赢一个回来!” 说着,温见洲干脆抱起了江禾暄,大步往花灯那边走去了。 “多谢温大哥!”江禾暄惊喜的声音响起。 温见洲勾唇道:“不必客气,阿暄这么乖巧,温大哥就给你赢一个最好看的花灯作为奖励。” 霍云瑶几人一看温见洲过去了,忙跟了上去。 几人开始猜灯谜大战。 而另一端的江禾曦,走到一个小和尚身旁,恭敬问道:“小师傅,我想为我逝去的爹娘点几盏长明灯,不知道我要去哪里点灯?” 面容清秀的小和尚悲悯天人地望了一眼江禾曦,一手合掌举起安慰道:“阿弥陀佛,施主节哀,请随我这边来。” “多谢小师傅。”江禾曦也学着他的动作轻声道。 两人跨过长长的红木走廊,走上高高的台阶,穿过一个又一个小院子,来到一座幽静的佛楼前。 “这里就是供奉逝者牌位的地方,施主可以在此帮亲人供奉牌位,待会儿可在门口处点亮长明灯,逝去的亲人就会收到施主的心意。”小和尚轻声道。 “那就麻烦小师傅带我过去了。”江禾曦恳切道。 两人走到一个屋子里,小和尚朝里面的胖和尚和掌道:“悟清师兄,这位女施主想要为逝去的亲人供奉牌位,劳烦你了。” “阿弥陀佛,施主节哀,施主这边请。”胖和尚站了起来,朝江禾曦合掌问好,颔首示意她跟上去。 江禾曦朝小和尚点了点头后忙跟了上去。 看着在制作牌位的胖和尚,江禾曦犹豫了一下,还是靠过去低声说了什么。 闻言,胖和尚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点了点头。 摆满牌位的佛塔内,江禾曦静静地看着眼前摆在一起的三个牌位,略微思索了一番,把那个最小的牌位拿了起来,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名字,喃喃低语道:“你就安心与你爹娘在一起,我会照顾好阿昀和阿暄的,你放心去吧。” 江禾曦把牌位特意放在了江父江母两个牌位后面,免得被人发现了。 朝他们恭敬地拜了拜后,江禾曦轻步离开了。 “小师傅,多亏你了,这是三十两银子,是我一家人供奉佛祖的香油钱。”江禾曦接过等候在门外的小和尚递过来的三个长明灯,放在地上后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荷包给他。 “多谢施主,佛祖必定会保佑先人的。”小和尚合掌劝慰一声,随后轻步离开了。 江禾曦微微一笑,转而拿起三个长明灯,点了起来。 看着越飞越远的长明灯,江禾曦不禁陷入了思绪中,眉眼满是哀伤。 走廊另一端的霍景琛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眉目哀愁的女子,略微思索片刻后,还是走了过去,且特意加重了脚步声。 细微的脚步声在静谧的长廊内响起,愈发显得声音突兀,江禾曦听到动静不由得转头望去。 只见一身黑衣的霍景琛面容肃静地朝她走来。 “怎么放了三盏灯?”霍景琛低沉优美的嗓音响起。 江禾曦忍不住望了一眼暮色中已经变成暖三个黄色圆点的长明灯,沉吟片刻后垂眸轻声道:“我们三姐弟一人点一盏,阿昀和阿暄没来,我替他们点的。” “原是这样,逝者已逝,曦儿,你节哀,伯父伯母要是看到你这么难过,想必也不会开怀的。”霍景琛心疼地看着她低声道。 “嗯。”江禾曦微微一笑,随后颔首示意霍景琛与她一起离开这里。 直到远离供奉牌位的佛塔后,江禾曦方疑惑问道:“你怎么在这里?赵姑娘呢?” “赵姑娘先回去了。”霍景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轻声道。 “为什么?”江禾曦愈发摸不着头脑了,不解地看着他。 霍景琛却不说话了,指了指远处的佛塔道:“我听闻那边的院子里有一颗百年老树,是灵恩寺最负盛名的姻缘树,你想不想去看看?” “好啊,我们过去吧。”江禾曦见他不说话了,只以为赵絮身体不舒服,虽然疑惑他还有心思去求姻缘,但转念一想还是答应了。 两人于是漫步到姻缘树下。 巨大的姻缘树上长满了翠绿的叶子,明亮的花灯在姻缘树周围挂了一整排,照得枝繁叶茂上挂满的木牌或纸片上的字迹都清晰可见。 突然一阵晚风吹过,高大的百年老树发出哗啦哗啦的树叶摩擦声,长长的红绳与泛黄的纸片翩翩起舞,小小的木牌碰撞出清脆悦耳的木质声。 一看这盛况,江禾曦忍俊不禁,实在没想到大晚上的大家都如此热情高涨,满树都是姻缘愿景。 她这一奇怪反应却惹得旁边的一个妙龄女子好奇一观,江禾曦忙别开头忍住上扬的嘴角。 “我问过了,小和尚说只要去那边付银子就可以买到红绳和纸片,还可以去里面求姻缘签,到时候去那里解签就好了,我们先去求签吧?”霍景琛走了过来,异常期待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百无聊赖地点了点头,跟他走进了佛塔里。 wap. /129/129014/30013035.html 第89章 簪子 “来,你拿着这个。”霍景琛认真地把一个签筒递给了江禾曦。 江禾曦也不想扫兴,学着他的样子求了一签。 竹签落地后,霍景琛急急忙忙地捡起两人的竹签,紧紧握住了,好像抓着什么天下至宝似的。 那副严肃的样子惹得江禾曦忍不住捂嘴偷笑,她实在没想到霍景琛居然如此认真地相信这些,当真是令她大开眼界。 “我们走吧!先去解签。”霍景琛把属于江禾曦的竹签递给了她,生怕自己弄混了,随后考过去小声道。 江禾曦默默点了点头,和他一起了出去,来到院子处的一个解签人那里。 “师傅,你帮我看看这支签。”霍景琛急不可耐地把竹签递了过去,紧张兮兮地看着解签和尚,手心满是汗水。 解签和尚接过竹签,看了一眼,沉吟片刻后方道:“施主这支签是中签,不算极好也不算坏。” “敢问师傅何解?”霍景琛一听,心立马提了起来,急急忙忙问道。 解签和尚慢悠悠道:“这支签说的是‘一则以喜,一则以惧。’就是说尘世之事没有两全其美者的,甚至可以说世人之事是十之八九不如意,如此反反复复不如世人所愿。” “但施主只要面对现实,就事情分析研判,慎重取舍,不要奢求结果,但亦不必因为遭遇小挫就气馁。” “这说明只要施主持之以恒,慎重慎言,必能实现心之所愿。”解签和尚看了一眼江禾曦,眼珠子一转,又缓缓说道。 霍景琛严肃的面容这才稍微轻松了些许,忙又把江禾曦的竹签递了过去,眼含期待地看着他。 解签和尚看了一眼,有些惊讶地看着江禾曦道:“女施主这支是上上签,恭喜女施主。” 闻言,霍景琛立马喜笑颜开,方才的忐忑不安皆消散于天地之间。 江禾曦倒是没什么感觉,挑了挑眉,道:“是吗?” 解签和尚也不在意她漫不经心的态度,反而笑眯眯道:“女施主这支签说的是‘意中人,人中意,则那些无情花鸟也情凝,一般的解结枝头学并栖。’” “意思是说只要凭借一己之心,尽了人事,必有精账,你的意中人也会中意你人,真情表露时连那些不能言语之花鸟亦可致意,缘分到了可要好好把握。” “女施主的桃花就要来了,老衲先恭喜女施主了。”解签和尚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江禾曦。 江禾曦十分怀疑地看着解签和尚,脸上皆是不信任。 解签和尚却依旧笑盈盈地看着她,并期待地看了一眼一旁喜不自禁的霍景琛。 果不其然,霍景琛掏出了一大锭银子赏给了解签和尚。 “多谢施主的香油钱,老衲提前祝贺施主心想事成!”解签和尚合一手掌,一手紧紧握住银锭,喜笑颜开看着霍景琛道。 一看他这样,江禾曦愈发不相信这个和尚说的话了,忍不住迈步离开了。 霍景琛朝解签和尚抱拳致谢,随后忙大步跟了上去。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解签和尚摸了摸下巴,笑得意味深长。 “曦儿,你走这么快做什么?”霍景琛急急忙忙追上江禾曦,一脸傻笑地看着她,只把江禾曦看得心里发毛。 “你今天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犹豫许久,江禾曦忍不住开口道。 “解签师傅不是说了我以后会心想事成吗?所以我有些高兴。”看着面容秀美的江禾曦,霍景琛喉咙滚动了两下,用优美低哑的嗓音说道。 一看他这样,江禾曦越发觉得心里头有点怪怪的,右眼皮不知为何跳了跳,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我们去那边抛姻缘线吧!”霍景琛神色中有几分期待地看着她。 江禾曦却摇了摇头,拒绝道:“我不去,你去吧!” “为什么?”霍景琛急切问道,一副受伤的样子看着她。 看着他这样,江禾曦不禁有些头疼,她总不能说这样太暧昧了,她要避嫌,要知道在这个时空只有相悦之人才会一起去抛姻缘线的好不好? 她哪里敢和他一起去,方才一起去求签她事后想想都觉得别扭,毕竟旁边都是一对一对的年轻男女,再加上她又不瞎,那个和尚分明是误会了他们两个的关系,那个眼神戏谑得很!她还哪里敢和他一起去抛姻缘线! 但一看到霍景琛那副倔强的表情,江禾曦不禁有些头疼,支支吾吾半天方说道:“我累了,想坐坐,你自己去吧!” 闻言,霍景琛脸上满是失望,但也不忍心逼她去,只好自己一步三回头地走到了那棵姻缘树下。 一见霍景琛终于走了,江禾曦劫后余生地松了一口气,哗啦一声坐在一旁的石椅上。 “那是你情郎吗?他对你真好!”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江禾曦转头一看,发现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女子正坐在她旁边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不是,你误会了。”江禾曦尴尬一笑,干巴巴解释道。 “是吗?我看他对你很好,还以为你们是一对呢!我未婚夫虽然也算敬重我,但却没有这么温柔。”年轻女子不知想到什么,笑意渐渐淡了下来,只一脸羡慕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忙压下心头那股越发强烈的诡异感,憋了半响居然憋不出来一句话,干脆沉默不语了,低头把玩起腰间的荷包来。 “我先走了,他还在那边等我呢。”年轻女子也不在意她敷衍的态度,莞尔一笑后漫步离开了。 这时,霍景琛走了过来,看着有些怔愣地望着年轻女子离去身影的江禾曦,忍不住好奇问道:“曦儿,那个是你朋友吗?” “哦,不是,是一个不认识的姑娘,我们随便聊聊而已。”江禾曦回过神来,淡淡解释道。 “曦儿,我听说湖边今晚会有烟火,我们去那边看看怎么样?”一想到待会儿的场景,霍景琛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既紧张又兴奋。 江禾曦百无聊赖地点了点头,跟着他走了过去。 两人走到一个幽静的竹林旁边时,霍景琛不知为何突然停了下来,差点害得江禾曦撞上他的后背,幸好她反应迅速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江禾曦不解地看着他。 霍景琛咬了咬牙,心扑通扑通地跳动着,要不是夜色的遮挡,估计霍景琛微微泛红的脸颊与红得似血的耳尖就要暴露出来了。 “曦儿,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霍景琛擦了擦手心的汗水,颤抖着双手把精美的匣子递给了江禾曦。 江禾曦疑惑不解地接了过来,近距离一看,发现是一个狭长的木匣子,摸着手感极好。 咔嚓一声,在路边挂着的灯光的照耀下,江禾曦清晰地看见里面静静躺着一支别致精巧的红玉海棠簪子。 沉默片刻后,砰的一声,江禾曦立马把它合上了,默默地还给了霍景琛。 一看她这反应,原本期待异常的霍景琛脸上刹那间就苍白一片,眼里的光亮瞬间化为乌影,哆嗦着双唇呆呆凝望着江禾曦。 “为什么?”霍景琛不甘心又十分失落的声音响起,尾音还微微发颤。 江禾曦沉默了,她实在没有想到霍景琛居然对她有这种心思! “你不是要与赵姑娘定亲了吗?为何还送我这个。”江禾曦沉吟片刻方才出声问道。 霍景琛一听,倒是松了一口气,急急忙忙解释道:“不是的!我没有与她定亲,这些都是长辈们的想法,我并未答应这件事。” “曦儿,你要相信我,今晚是瑶儿和静和搞的鬼,我已经拒绝了赵姑娘了。”霍景琛神色激动地解释着,黑暗中的俊秀脸庞满是委屈。 江禾曦越发沉默了,直到霍景琛的心再次提起来才声音发涩道:“所以你是要纳我为妾吗?” “怎么可能!我是想娶你的!我原本是想等你及笄的时候才与你表明心意的,但是瑶儿最近一直撮合我和赵姑娘,我怕你误会了,所以才想早点把这件事情定下来。”一听这话,霍景琛差点没整个人从地上跳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禾曦,实在不明白她居然会这样想他! “可你为什么喜欢我?”江禾曦十分惊诧地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对你有心思的,可能是你送我豆腐方子的时候吧,或许更早。”霍景琛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一些,声音刻意轻柔出声道。 “可是我一直把你当朋友。”江禾曦手微微颤抖,但仍旧倔强地轻声道。 “我要是只是把你当朋友,会处处帮着你吗?甚至还把流萤和星洛派过去照顾你。”霍景琛强压住内心的恐慌感,拼命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夜色中江禾曦的表情,却发现根本看不清,不由得懊恼地握紧拳头,力道之大手心都要出血了。 “之前你不是欠我一个救命恩情吗?何金宝那件事就当是我还给你了,流萤和星洛我会让她们离开的,还有你帮我救了阿昀的事情,我都会还你的恩情。”江禾曦冷静地说道。 wap. /129/129014/30013036.html 第90章 分别 “霍将军,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江禾曦缓缓说道,狠心地把手里的木匣子塞进了已经呆傻的霍景琛手里,随后快速奔跑离开了。 而霍景琛,站在原地怔怔地一动不动,远远望去就像一座枯立的雕像。 不知道过了多久,霍景琛面无表情地紧紧握住手心的木匣子,身子僵硬地离开了竹林。 天上绚丽的烟火突然砰的一声响起,璀璨夺目的亮光下传来行人惊喜的欢呼声,几乎每个人都沉迷在火树银花的美景中,但一个黑衣男子却始终木这着一张脸行尸走肉般地走在热闹非凡的灯会中。 站在不远处始终留意着他们动静的霍与白一看这场景,以这辈子反应最快的速度明白了事情的结果,战战兢兢地跟了上去,却始终和霍景琛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姑娘,你回来了!”原本在看烟火的流萤眼角睹到江禾曦的身影,忙小跑过来,笑眯眯地拉着江禾曦的手。 江禾曦不想扫兴,勉强一笑,点了点头。 突然,烟火的喧闹声停止了,江禾曦走到温见洲几人身边,温声道:“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行吧,对了,无恙呢?他不是去找你了吗?”温见洲往周围看了一圈,却没发现霍景琛的身影,不由得疑惑出声。 “他有事先回去了。”江禾曦面不改色地说道,却始终俯视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的江禾暄。 “阿昀,阿暄,我们该回去了。”江禾曦干脆蹲了下来,朝两个弟弟温柔道。 “好!姐姐,这是温大哥帮我赢回来的琉璃宝莲灯,好不好看?”江禾暄举起手中精美绝伦的花灯,忍不住分享给江禾曦。 江禾曦笑道:“好看,有没有谢谢你的温大哥?” “有!”江禾暄骄傲的声音响起。 “那我们先走了。”江禾曦拉起江禾暄的小手,朝霍云瑶和沉浸在思绪中的温见洲颔首示意一下,就大步离开了。 流萤和星洛忙拉着江禾昀的小手跟了上去。 “啊!怎么都走了。”霍云瑶失望地看着不见人影的几人。 “遭了!瑶儿,我现在马上送你回去!”温见洲回过神来,拉着霍云瑶就要回家。 “为什么啊?我还不想回去!” “听话!表兄有很重要的事情!” “好吧……” 温见洲送霍云瑶回将军府后,就急急忙忙赶到了霍景琛的书房。 “与白,无恙是不是在里面?”温见洲一看见一脸焦急地站在书房门口的霍与白,立马松了一口气。 “军师,怎么办?主子一直待在里面没动静!”霍与白一看温见洲来了,面色一喜,忙不迭求救道。 “我去看看,你待在此地。”温见洲朝他递过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后走到木门前,轻轻扣了扣门。 “无恙,我是静和,我可以进来吗?”温见洲声音略微忐忑问道。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咔嚓一声,温见洲试探性地走了进去,下意识带上了门,眼神扫视了一圈,发现霍景琛面无表情地坐在书桌前练字。 黑衣男子静静站着书桌前半低着头认真练字,但那紧紧抿着的薄唇,昭示着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一看他那潦草飞扬的字迹,那极力挥舞的双手,温见洲心一颤一颤的,硬着头皮发麻的感觉讪讪道:“这字挺好的,无恙你又进步了。” “对了,你饿不饿?要不让厨房给你做点吃的?”温见洲眼角睹到一旁静静躺在木匣子里的红玉海棠簪子,一下子明白了这个就是罪魁祸首,嘴角抽搐了下,干巴巴开口道。 嘭的一声,霍景琛突然放下手中的毛笔,淡淡地睨了一眼温见洲,随后就要大步离开。 温见洲忙拦住他,求饶道:“无恙,我错了,我不该和瑶儿一起玩弄你的,我只是看着你一直不说实话,怕曦儿越发误会了,这才想下一剂猛药刺激一下你的!” “没想到,曦儿她……”一见霍景琛有些发黑的脸庞,温见洲尴尬一笑,心虚不已。 “此事不必再提。”霍景琛面无表情说了一句,随后大步流星走出了书房。 一看他这样,温见洲懊恼不已,气不过地跺了跺脚,心里忍不住埋怨起江禾曦来。 而另一头的江禾曦也不好受。 偌大的房间内,江禾曦皱着眉头坐在椅子上发呆,一会儿又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唉声叹气,怔愣地凝望着暮色中皎洁的月光。 “不行!我得好好捋一捋思路!”突然,江禾曦猛捶了一下大腿,快速走到书桌旁,拿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勾勒起来。 “霍景琛没有喜欢赵絮,但书中的赵絮确实在今年去世了,可为什么霍景琛终身未娶?”江禾曦紧蹙眉头看着手里的纸张,下意识咬了咬笔端。 “原主!”江禾曦猛的站了起来,在房间里不停地打转着,还一边用拳头时不时敲打着掌心。 “原主十七岁未婚先孕了,还生下了病娇大反派,可是原主到死都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难不成那个人是霍景琛!”江禾曦喃喃自语道。 突然,江禾曦猛捶了一下掌心,反驳自己低喃道:“不对!原主一辈子没有离开过村子,她怎么会认识霍景琛,但是,霍景琛为什么不娶妻……” “而且,书里面并没有说霍景琛被原主救过一命,她也与霍景琛没有交集,难不成是因为我产生了蝴蝶效应,霍景琛才对我有意思?” “但是,我不是已经离开村子了吗?按理说应该不会再出现什么大问题才对,为什么还是觉得心里十分不安稳?”江禾曦极力压下心中的恐慌感,忍不住咬了咬牙。 “啊!烦死了!” 砰的一声,江禾曦一气之下下意识踹了一脚,没想到竟然撞到了桌角,顿时疼得她眼泪汪汪。 “啊呀妈呀!我的脚。”江禾曦右脚单站着,两手抱住自己的左脚哀嚎不已。 “早知道我就不自己做拖鞋了,害得我的脚被撞了,疼死我了!” 就在江禾曦后悔不迭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姑娘!你没事吧?” 原来是流萤听到她的痛呼声,着急跑了过来。 “我没事,你回去睡吧!”江禾曦也顾不上喊疼了,忙小喊了一句。 “那我回去睡了,姑娘你有事情就喊我一声。”流萤不放心地留下一句,随后回去睡觉了。 这下子江禾曦越发头疼了,明天她该怎么和流萤她们说啊! 她简直恨不得原地消失! 而明天转眼间就到了,江禾曦不得不面对这一现实。 天色渐渐明朗的时候,一夜没睡的江禾曦干脆起床了,用冰块敷了敷眼睛,就走出了房门,按照往日那样去厨房做早饭了。 半个时辰后。 “姑娘,你起的好早啊!”流萤伸了伸懒腰,睡眼朦胧地看着摆满了早饭的桌子。 “我去叫他们吃早饭。”江禾曦勉强笑了笑,朝走过来的星洛点了点头,立马小跑到江禾昀的房间。 星洛做了下来,惊诧地看着眼前难得如此丰盛的早饭,心里闪过一丝怪异感,但一看到喜笑颜开地看着满桌子美食的流萤,微微一笑,默默驱散脑海中奇怪的想法。 等到人齐后,大伙儿开始吃早饭。 “姐姐,你怎么不吃啊?”捧着一碗粥的江禾暄不解地看着径自出神的江禾曦。 “哦,我马上吃!”看着四双迷惑的眼睛,江禾曦讪讪一笑,忙喝了一口粥。 “姑娘,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昨天晚上也古怪得很。”流萤狐疑地看了一眼江禾曦,不禁摸了摸下巴。 “姐姐昨晚做贼去了?眼睛怎么没有以前不好看了?”江禾昀奶声奶气的质疑声响起。 闻言,江禾曦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江禾昀,这家伙,以前怎么没这么机灵,拆台倒是一绝! “我没事,你们快吃吧!要不然待会儿去私塾要迟到了。”江禾曦假笑一声,立马扯开话题。 一听这话,江禾昀和江禾暄忙低头认真吃起早饭来,再没心思开口质疑她了。 一看两人终于安分了,江禾曦暗暗松了一口气,不敢再发呆,专注吃起东西来。 等到收拾好了以后,江禾曦带着两个孩子上私塾去了。 朴素无华的黄土路上,一个素衣姑娘一手牵着一个玉雪可爱的男童。 “阿昀,阿暄,要是流萤姐姐和星洛姐姐回家了,你们会怎么样?”犹豫了许久,江禾曦还是决定试探道。 “什么!流萤姐姐和星洛姐姐不住我们家了吗?”江禾昀立马停下踢小石头的玩乐举动,眼泪汪汪地看着江禾曦。 一看他这幅反应,江禾曦只觉得脑门发疼,支支吾吾半天才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流萤和星洛本来就不是我们家的人,她们迟早要回去的。” “而且,她们可是极其有本事的人,在我们这里也是大材小用,还不如回去好好做一番事业,也免得在我这里浪费光阴。”江禾曦一想到流萤和星洛不凡的武功,顿时感慨万千。 wap. /129/129014/30013037.html 第91章 赔偿 “姐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江禾暄一针见血开口道,杏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江禾曦。 江禾曦噎了一下,沉吟片刻后决定实话实说:“阿昀,阿暄,霍将军已经帮助我们很多了,姐姐不喜欢欠别人的,以后我会慢慢还这些。” “但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流萤和星洛要离开我们家了,至于发生了什么,姐姐暂时还不能和你们说,但是以后我会告诉你们的。” “你们虽然还小,但是姐姐不想瞒着你们,待会儿送你们去私塾后,我就会和流萤星洛说这件事情,我也是担心你们会哭,所以才提前与你们说的。” “但是你们以后要是想念流萤和星洛了,还是有机会见到的,姐姐就先和你们说对不住了,不能让你们和她们亲自告别。” “我知道你们会不舍得她们,但是,姐姐必须这么做,你们能支持姐姐吗?”江禾曦索性蹲了下来,平视着两人,眼里满是严肃与认真。 “不管姐姐是因为什么原因让流萤姐姐和星洛姐姐回家,但阿暄永远站在姐姐这边。”虽然年纪小,但江禾暄其实一直明白江禾曦的不容易,他也不愿意逼问她,而是轻轻地抱住了她,学着她那样摸了摸她的发髻,语气轻柔道。 “我也是!虽然我很不舍得流萤姐姐和星洛姐姐回家,但是姐姐才是最重要的人!阿昀最喜欢姐姐了!”江禾昀也学着江禾暄那样一把抱住了江禾曦,眼含热泪大声喊道。 “好,你们都是姐姐的乖孩子!”江禾曦红着眼眶亲了两人的脸蛋一口,破涕为笑,满腔的暖意都要溢出来了。 “姐姐……”江禾昀害羞地捧了捧小脸蛋,不好意思地扭了扭小屁股,脸蛋红通通的。 就连江禾暄的小脸蛋也是殷红似血,大大的杏眸里满是羞涩,躲在江禾曦怀里不说话。 “好了,快去私塾吧!要不然来不及了。”一见两人这么大反应,江禾曦好笑地抿嘴一笑,拉着两只小胖手一步一步地往私塾的方向走去。 远远望去,一大两小的身影紧紧靠在一起,明黄色的晨曦撒下略带热气的阳光,映在仨人身上,投映出三个紧密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江禾曦回到家后,直接把流萤和星洛都叫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星洛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应该说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了,特别是江禾曦不对劲的表现,让她心里颇为不安。 果不其然,江禾曦一坐下,就猛喝了一口茶,深呼一口气后拿出了一封信和两个木匣子放在了桌子上,缓缓道:“流萤,星洛,我已经和霍将军说好了,你们今天就回将军府。” “什么!姑娘,你要赶我们走?”流萤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禾曦,吓得嘴唇有些发白。 “我不是赶你们走,而是你们本来就不属于这里,以前是霍将军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把你们送过来保证我们姐弟三人的安危。” “其实说到底都是我的错,我为了一己之私,搞成如今这个局面。”江禾曦压下心中的苦涩,勉强一笑。 “我如今也知道错了,你们就回将军府吧,我很感激你们这段时间的付出,我欠霍将军的我会还的,这封信我想拜托你们交给温公,他一看到就会明白的。” “姑娘……”流萤泪流满面地看着她,还是没办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离别。 “好了,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相识一场,我也不能给你们什么,这个就当是圆了我们的一场缘分。”江禾曦把信封和木匣子都推了过去,故作镇定地看着两人,只是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掩饰不住。 “姑娘,我们知道了。”星洛虽然和江禾曦相处不久,但却明白她说一不二的性子,也知道她既然开口了就几乎没有回旋的余地,所以虽然伤感却仍心存冷静。 而且她隐隐约约猜测到了发生了什么,也知道要是真是因为这样那江禾曦真的不会让她们留下来,所以清楚纠缠也没用。 “那就好,我还有事情,你们收拾一下东西吧!我已经让铁牛在门口等你们了,你们坐马车走就好。” “再见……”江禾曦再也忍不住了,忙疾步走回房间,关上门后静静坐在椅子上,良久后一颗晶莹的泪珠从脸颊滑落。 “星洛……”流萤还是接受不了,抱着星洛嚎啕大哭起来。 星洛明白她的委屈,轻轻抱住了她,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但最后流萤还是踉踉跄跄地被星洛拽上了马车。 一路上流萤时不时的哭泣声响起,这下子令驾马车的李铁牛越发胆战心惊地握着马绳,都有些后悔今天为什么要出门了,真是倒霉得不行! 且不说一出门就遇见了江禾曦,还给他派了这样一个令他目瞪口呆的任务,如今更是一路上面对流萤的眼泪攻击,这简直比抢收麦子还辛苦! 但路途在遥远,也有尽头的时候。 驭的一声,李铁牛停住了马车,安静站在一旁等两人下车。 眼睛通红的流萤紧紧抱着怀里的木匣子一言不发地走进了将军府,只把门房吓得浑身哆嗦,下意识后退一步,离流萤远远的。 星洛朝低头装死的李铁牛点了点头,也不管他有没有看见,转身就大步跟上了流萤。 两人一走进堂屋,就看见温见洲半死不活地瘫在椅子上,他身旁的温三正默默地抬头望悬梁。 “军师!”星洛低声喊了一句。 温见洲一听,立马一个鲤鱼打挺弹了起来,瞪大双眼惊诧不已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转念一想,突然明白了什么,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女人真是无情啊!”温见洲感慨万千的嗓音响起。 顿时惹得温三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 “军师,这是姑娘让我给你的,她说你看了就明白她的意思。”星洛从袖口拿出来一封信,递给了温见洲。 闻言,温见洲急急忙忙把信封接了过来,火速地拆开了。 温见洲以一目十行的速度飞快看完了这封“信”,顿时惊讶地合不拢嘴。 突然,温见洲尖叫一声,随后飞奔到霍景琛书房去了。 只剩下星洛和温三在原地大眼瞪小眼,而流萤依旧抱着匣子难得静默不语。 “无恙,你快看!这是什么!”温见洲直接闯进了霍景琛的书房,一把夺过他练字的毛笔,把手里的纸张塞了进去。 “这可是制作精盐的法子!江禾曦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竟然连这个都会!哈哈哈哈哈!”一想到即将有无数白花花的银子飞进他的小金库,温见洲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温见洲哪里知道江禾曦前世可是个名副其实的理科生,虽然研究生时期学的是金融,但大学时她可是妥妥的生化学院的学霸!制造个精盐简直不在话下! “里面那个晒海盐的法子,要是真的能成功了,陛下就再也不用担心江南官场黑暗了!这可是把他们都摁下去的天赐良机啊!”温见洲一想到那个画面,就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霍景琛极为复杂地看着手中的制盐方子,不知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他算是明白了,这就是她说的赔偿,可他却不希望这方子是以这样的方式到他手里的。 “对了,无恙,星洛说只要我拿到这封信,我就会明白曦儿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要说什么?”从巨大惊喜中回过神来的温见洲笑着好奇问道。 “这是她赔偿我的。”霍景琛淡淡回了一句,握紧了方子。 “赔偿?” 温见洲原本有些想不明白,但脑海中不知道为什么闪过江禾曦那张硬是要把灵县春江酒楼两成干股给他的倔强的脸,瞬间就懂了。 “唉……”温见洲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霍景琛好,只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玄虚地叹了一口气。 霍景琛哪里看不出他的幸灾乐祸,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灵活如温见洲一个闪躲立马避开了突如其来的攻击,朝霍景琛咬牙切齿地翻了一个白眼。 “你怎么还不走?”霍景琛居然发现温见洲被打了还在,不由得挑了挑眉,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然,上一秒还呲牙咧嘴的温见洲下一秒就笑意盈盈,狗腿地帮霍景琛扇了扇子。 “无恙,我们可是好兄弟,这精盐生意你也不放心交给别人去做吧?你看我怎么样?”一见霍景琛只是闭着眼睛享受他的服侍,却丝毫不主动发问,温见洲只好自己开口笑着讨好问道。 “这可是盐!你也敢插手?我自然是交给陛下了,你就别想了。”霍景琛享受够了他的服侍后才慢悠悠道。 闻言,温见洲立马不干了,气呼呼地大步离开了,再不理他。 一见他这幅气急败坏的模样,霍景琛好笑地摇了摇头,看着手中的方子,脑海里想到方才温见洲的惊呼,眼底闪过一丝怀疑。 wap. /129/129014/30013038.html 第92章 归来 为什么她几乎什么都会?而且她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女,以前他沉浸于喜悦之中没有多想,但如今冷静下来居然发现事情一直有些不对劲。 霍景琛沉思良久,心中默默做了一个决定。 而此时将军府内的一间厢房里,流萤默默打开江禾曦送给她的木匣子,咔嚓一声,只见里面放着一个青色的荷包,打开一看,里面都是满当当的银子,旁边还放着一包肉干。 流萤一边红着眼眶一边嚼着肉干,默默在心里谴责着江禾曦。 “坏姑娘,小气鬼!就不能多给几包吗?我以后想吃也吃不到了!还这么小气……”流萤忍不住大声骂道。 这时,扣扣扣的敲门声响起。 “流萤,你没事吧?”霍惊云担忧的声音响起。 流萤忙用袖子胡乱擦掉眼角的泪水和嘴角的肉屑,拍了拍脸蛋让自己清醒一下,端着脸走到门口开门去了。 “你找我什么事?”流萤垂眸轻声道。 看着完全不敢与他对视的流萤,霍惊云哪里看不出她肯定哭过了,也不忍心拆穿她,盯着她眼角的红晕,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状似不在意笑道:“我听星洛说你回来了,就想着你可能还没吃晚饭,给你送饭来了。” 说着,霍惊云举了举手里的红木食盒,顺势走了进去。 霍惊云把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摆了出来,笑吟吟地递给了流萤一双筷子。 一看他难得体贴的样子,流萤眼眶一红,却没说什么,接过筷子后一直低头默默吃饭,头都快埋进饭碗里了。 “来,尝尝这个。’霍惊云也不问什么,反而一直给她夹菜。 而流萤,咽下口中的食物和更咽,静静地全吃了他夹过来的菜肴。 一时之间,气氛倒是没有方才那样伤感,流萤知道这都是星洛告诉他的,不由得在心里感激起星洛来。 但转念一想又想到江禾曦,流萤原本愉悦的心情稍微淡了下来,只觉得今天自己的人生起起伏伏,心头忍不住闪现一丝哀伤,继续默默吃饭。 而霍惊云,也始终默契地什么多余的话也没问,只是时不时观察她的神色与饭碗,偶尔夹菜给她,看到她都乖乖吃下了,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姑娘,我们针织作坊做给将军府的单子都已经完成了,后天就交货了,你到时候要不要过来一下。”李兰花递给江禾曦一杯茶,轻声道。 江禾曦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温声道:“不用了,你和铁牛看着些就好了。” “如今你越来越稳重了,这些事情也可以学着独当一面了。”看着眉眼渐渐坚毅的李兰花,江禾曦既感慨又为她高兴。 李兰花腼腆一笑,转念想到什么,吭吭哧哧道:“姑娘,流萤真的离开村子了吗?” “嗯,流萤本来就是将军府的人,自该回去了。”江禾曦当做没看见她那纠结的样子,微微一笑。 “那好吧,姑娘,你继续看账本,我去忙活了。”李兰花勉强笑了笑,轻步离开了。 江禾曦怔愣了一瞬,然后开始认真看起账本来。 而李兰花,一出去就被留意这边动静已久的妇人姑娘们围住了。 “兰花,你实话跟婶娘说,江姑娘为什么把流萤赶回将军府了?”江桂香拉着李兰花的手特意压低声音问道。 “婶娘,姑娘不是赶走了流萤姐,只是将军府有事情,流萤姐本来就是将军府的人,自然要回去了。”李兰花不经意地抽回手掌,缓缓解释了一句。 “可是这样太突然了,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啊!”一个妇人拍了一下大腿,皱眉看着李兰花。 一看她们还要追问,李兰花神色淡了下来,凉凉地扫视了一圈众人,道:“各位这是不想干活了吗?怎么这么有空在这里八卦闲聊,这个月的工钱还要不要发了?” “婶子开玩笑呢!兰花别生气,别生气。”妇人讪讪一笑,忙回到原位干活去了。 就连江桂香,一听到工钱的事,虽然恼火李兰花态度高傲,但被江禾曦警告多次后也不敢造次,灰溜溜地回去干活了。 其余几人也都忙不迭散了,生怕李兰花把火气撒到她们身上。 一看众人还算识相,李兰花这才神色舒展下来,走到别处忙活去了。 而坐在原位干活的李大娘和一旁的张梅英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日头渐渐爬上正上方时,江禾曦把账本都缕清了,伸了一个懒腰,喝了一口凉茶后就打算离开针织作坊。 咔嚓一声,江禾曦一打开大门,就看见李铁牛等在外边。 “姑娘,我舅舅他们回来了!如今就在姑娘家门口等着呢!”李铁牛靠近江禾曦特意压低声音道。 闻言,江禾曦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忙不迭道:“那我们快回去。” 一走近江家小院,江禾曦就看见了陈贵和赵良一脸沧桑地站在那里,身旁还有几个男子,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尤为瞩目。 “江姑娘!”陈贵一看江禾曦回来了,忙迎了上去。 “江姑娘。”谢良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江禾曦朝两人点了点头,也不问其他人的来历,笑道:“陈大哥,谢大哥,辛苦你们了,快请进来。” 一群人走了进来,李铁牛自发地为他们倒茶。 “江姑娘,这些都是兖州淮鬼愁以前的弟兄,这位就是三当家孙禹。”陈贵接过李铁牛递过来的茶水,指着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笑道。 “江姑娘好!我叫孙禹,鬼见愁是我结拜大哥,他们都是我的兄弟,此次前来是为了何银宝一事。”孙禹朝江禾曦一个抱拳,声音沙哑大喊道。 “孙大哥!”江禾曦忙站了起来,学着他一样抱拳问好。 “何银宝当初为了银子和兖州府丞张狗官勾结在一起,假意劝我大哥诏安,却暗地里设下埋伏引诱我大哥和我前去,把我和大哥的人几乎都害死了!”一想到淮江血流成河的惨状,孙禹恨得眼眶通红,死死咬紧牙关,生怕自己立刻就要去砍下何银宝的脑袋。 “他们不仅瓜分了我大哥所有的家财,还要把屎盆子扣到我头上,说是我拿走了所以的银钱,朝廷却分文未得!” “但是我孙禹命不该绝!即使是身中数刀,竟然被我活了下来,那我必定要何银宝血债血偿!” “江姑娘,我们是偶然间结识孙大哥的,出于同样的目的,孙大哥帮助我们许多。”陈贵接过话来,说完还朝江禾曦使了一个眼色。 江禾曦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颔首示意他放心,毕竟她可不怕什么江匪,只要大家有共同的敌人,那她们就是好友,她自然不会以貌取人。 一想到这,江禾曦笑意渐深,朝孙禹笑吟吟道:“孙大哥义薄云天!实在是令我等佩服,想必陈大哥已经和你说了我与何银宝的恩怨,那就让我们以茶代酒,祝贺我们提前心想事成!” “江姑娘大气!孙某干了这杯!”原本有些忐忑的孙禹立马豪气一笑,豪爽地猛灌一杯茶,茶水因他的急促动作顺着他的脖颈洒了不少出来,一时之间显得愈发面容狰狞。 江禾曦却不怕这些,毕竟比起外表,更可怕的是人心,喝完一杯茶后笑眯眯道:“那我们就来商议一下如何一起对付何银宝吧!” “行!”孙禹大喊一声。 “江姑娘,这是我和贵子在孙兄弟的帮助下一起查出来的东西。”赵良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江禾曦。 赵良缓缓解释道:“里面有许多以前何银宝**掳掠的证据,还有何银宝勾结兖州府丞张志的一些证据,可惜时间过去太久,只能找到一些他们有来往的证据。” “但是经过我们的查探,发现了以前跟着何银宝的一个手下,他知道何银宝的不少事情,当初何银宝就是因为这样想要对他灭口,没想到被他假死逃了,但是却被我们抓到了。” “如今他被我们关在贵子的屋子里,根据我们之前多日的审问,他已经招供了,其实何银宝就是看中了鬼见愁的富裕身家,且想金盆洗手回到灵县,而张志想立功,两人一拍即合,就勾结起来害死了鬼见愁。” “那个人叫许林,根据他的供词,他说何银宝为了防范张志反咬他一口,何银宝特意留下了许多他们商议谋害鬼见愁的证据,就藏在一个特制的梨木匣子里。” “而且,何银宝戒备心极其严重,许林说他不会把东西随身带着,就是怕人抢了去,他还要时不时检查证据是否还在,许林估计他应该会放在书房或者卧房里,尤其是一些死角地方。” 陈贵接过话来:“江姑娘不是特意让铁牛给我来信了吗?我们就接着查了段姨娘的事情,里面确实有她的手脚,就是因为她鬼见愁才答应诏安的。” “没错!要不是这个恶妇撒谎她怀了我大哥的孩子,我大哥不想他儿子以后也是江匪,他怎么会答应何银宝所谓诏安的鬼话!这两个狗男女,我一定要把他们碎尸万段!”孙禹一听,立马勾起了怒火,面容狰狞开口道。 wap. /129/129014/30013039.html 第93章 林氏药馆 陈贵忙拍了拍他厚实的后背,劝慰道:“孙大哥别急,我们姑娘早就安排了人手进何家里,就连段姨娘那里也有探子,你就放心吧!” “是啊!孙大哥,我早就安排好了,如今只要我们里应外合,一定能找到何银宝勾结张志的证据,再加上他之前吩咐手下做下的恶事,这次他一定逃不了!”江禾曦附和道。 “江姑娘,那你想我怎么做?尽管吩咐一声,我孙禹和我这帮弟兄们一定豁出命去!誓死要为我大哥和弟兄们报仇!”孙禹咬牙切齿道。 江禾曦沉吟片刻后方道:“孙大哥,我想拜托你到时候配合一下何府里面的我们的人,最好在何府里面制造混乱,让我们的人有机会潜进何银宝的屋子搜查证据。” “可以假扮成贼人进去,最好放一把火,制造混乱,到时候再派人拦住何银宝,不让他回家,这样毕竟稳妥一些。”江禾曦想了想以前自己追的古装剧,缓缓提议道。 “这个法子好!到时候我们兵分两路,孙大哥和一对弟兄去何府制造混乱,我和大哥带人去拦住何银宝。”陈贵拍掌叫好,率先赞同道。 “但我们需要好好找一个时机,最好是何银宝不在何府的时候。”谢良沉吟补充道。 “何银宝每个月十五号都会去府城查账,他在那里开了许多铺子,每逢十五必定会出门两天,这都是小渠派人跟踪他得出来的。”一旁沉默已久的李铁牛急忙开口道。 “那就定在十五那天,今天是初五,还有十天准备的时间,足够了!”江禾曦拍掌决定道。 “你们要是缺银子只管告诉我,我不能帮什么忙,但是到时候我会给你们准备一些武器,以免后患。”江禾曦想了想,又补充道。 “那就多谢江姑娘了!”孙禹大声道谢,至于她说的准备武器,孙禹下意识忽略了,以为她只是说着玩的。 江禾曦哪里看不出来他的不以为意,也不生气,暗暗在心里想着要不要配一些辣椒水,小炮仗啥的。 偌大的何府内,一个青衣丫鬟正端着两杯冰镇果汁给走到荷花池中央边上的一座亭子里。 “主子,这是您要的果汁。”丁香把果汁放在桌子上,恭敬低头说道。 “来,佑哥儿,喝果汁你刚才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喝吗?如今给你买回来了。”何如意抱着怀里的何天佑笑道。 “娘亲,那个讨厌鬼什么时候回家啊?”何天佑抿了一口果汁,嘟这嘴咕哝着。 闻言,何如意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手里的果汁瞬间不香了,干脆放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凉意,皮笑肉不笑道:“你爹如今稀罕着那梅苑的小蹄子呢!简直巴不得帮别人养侄子了,活像是自个儿子似的。” “宝啊!你可以记住,你才是你爹唯一的儿子,那梅苑的不过是趁着我和你爹闹矛盾了,挤了进来罢了,但她可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何如意轻轻拍着何天佑的敦实后背,笑得意味深长。 何天佑抬起头看向何如意,一脸嚣张道:“那爹为什么还不把段其赶回家?我不想在家里看见他!” “佑哥儿,你放心,他们梅苑得意不了多久的,你爹迟早得看清那个女人的真面目,不就是一个别人用过的破鞋,亏得你爹还这么宝贝她!简直眼珠子都被那狐媚子给蒙住了。”何如意愤愤不平道。 “娘亲,什么叫别人用过的破鞋?”何天佑疑惑出声问道。 何如意嗤笑一声,不屑道:“梅苑那个贱人,可是你爹之前结拜大哥的女人,不就是别人用过的破鞋吗?还有段其,说什么是因为他爹出任务死了,我看就是你爹做了什么亏心事,对不住段家罢了,要不然怎么会对段氏如此客气,你爹可不是念旧情的人。” 说到后面,何如意不禁想起自己的处境,眼满是怨恨。 可她也不想想,她自己以前不也是被卖到青楼了吗?要不是何金宝生前让下人好好照顾何银宝的儿子何天佑,这才让何天佑免遭一死,要是何天佑没了?如今何家哪里有她何如意的地位。 更何况,她也只是母凭子贵罢了,以前何银宝做江匪时,她只是作为一个通房丫鬟偶然间生下了何天佑,就算后来在何家地位斐然,但何银宝一直待在兖州,几乎已经不是以前的何银宝了,其实这几年与她之间的关系也是大不如前了。 何天佑原本还想问些什么,但一看到自己娘亲这幅狠厉样子,吓得一个哆嗦,生怕自己又被她念叨,不敢再说话了。 这时候,丁香觉得她的机会来了,笑吟吟附和道:“主子,就算老爷念着梅苑又怎么样?小公子可是何家唯一的继承人,以后梅苑那位的去留还不是主子和小公子说了算?如今她越嚣张以后跌得更惨。” “你说的没错,丁香,你果然懂我的心思。”一想到以后自己的风光日子,何如意立马喜笑颜开了,拉着丁香的手赞叹着。 “主子,我看要不趁着老爷过几天不在家,把梅苑那位好好教训一番,至少要好好出一口气,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要不然以后欺负到小公子头上怎么办?前几天段其可是还抢了小公子喜欢的玉佩呢!”丁香趁热打铁上着眼药。 何如意一听,顿时想到前几天何银宝让段其先选玉佩的场景,气得牙痒痒,即刻赞同道:“果然还是丁香贴心,不像某些人,一心想着当姨娘,想要爬上我的位子,还要把我赶下去!” 闻言,旁边一个粉衣丫鬟,原先何如意的大丫鬟春兰低头不语,小心翼翼地躲在一旁,心里后悔得不行。 早知道她那一天就不趁着何银宝和何如意吵架过后闹得不愉快时去送汤了,最惨的是还没有上位成功,最后还搞得何银宝不收纳她,何如意也嫌弃她的悲凉下场。 更何况何如意向来善妒,她最近的日子可谓是过得水深火热,本来想着今天好好表现一番的,想着回到以前大丫鬟的待遇,没想到又被何如意嫌弃了。 她哪里知道这都是丁香在背后动的手脚,要不是丁香在里面策划着,春兰说不定还真的当上姨娘了! “主子谬赞了,这都是丁香应该做的。”丁香恭敬地垂眸轻声道。 “你们都退下。” 何如意睹到眼角满脸忐忑不安的春兰,出声警告道:“春兰,要是你敢把这件事说出去,我就把你爹娘发卖了!” “奴婢不敢。”春兰吓得浑身发抖,低头恭敬求饶。 何如意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春兰赶快滚。 春兰忙不迭快步离开了,站在远处守候着。 “丁香,快说说,怎么样才能给梅苑一个狠狠的教训!”众人一离开,何如意就迫不及待开口催促道。 一看她上钩了,丁香笑意渐深,恭敬道:“主子前几天不是得了一支金步摇吗?段其又向来对小公子不尊敬,到时候……” 丁香靠耳过去低声道。 “这计划极好!”何如意听完,抚掌大笑。 “丁香,这计划就拜托你了,人手你随便调动,这牌子你拿着,出府或者派人做事都没人敢推脱。”何如意拿出一个木牌,递给了丁香。 丁香一看那个代表何如意身份的木牌,顿时大喜,极力压下上扬的嘴角,恭敬道:“多谢主子信任,奴婢一定不负使命。” 看着丁香没有因此得意忘形,何如意越发高兴了,满意起自己的看人眼光来。 回到竹苑后,丁香假借要出府为几天后的计划做准备,向何如意提出出府的请求,自然被允许了。 丁香走出府后,先去药馆买了几包药,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有没有人跟踪,走到一个巷子口时突然转身飞快走了进去,漫步到一个小宅子门口。 扣扣扣的敲门声响起。 一会儿后,一道男声响起:“天王镇地虎?” “宝塔镇河妖。”丁香笃定道。 咔嚓一声,门即刻开了,陈栓子的脸蛋露了出来,惊喜道:“丁香姐姐,快进来!” 丁香朝他微微一笑,迈步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发现孙禹和陈贵几人都在,朝他们福了福身子后,笑道:“诸位好,我就是姑娘派进何府的探子,我如今叫丁香。” “丁香姑娘好!”几人站了起来,抱拳压低声音问好。 互相相识一番后,丁香开门见山道:“我已经与何如意交涉好了,我过几天会假借帮何如意陷害段姨娘,趁机让你们进何府。” “丁香姑娘请说!”陈贵一听,与赵良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里的惊喜。 丁香莞尔一笑,缓缓道:“我与何如意说到时候让段其,就是段姨娘的侄子与何天佑玩耍,我会在点心里放巴豆,到时候就诬陷段姨娘想要下毒害死何天佑。” “然后趁机把段姨娘关押起来审问,你们就假扮成大夫,到时候我会让你们混进来,你们就配合何如意说何天佑当真是中毒了,借机为了照顾何天佑留宿何府一晚,我会配合你们的。” wap. /129/129014/30013040.html 第94章 夜探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我会去后门处接应你们,我到时候提前灌醉门房,你们趁机进来,我还会让人提前趁机在水井下**。” “等到了何府的人都睡着时,何银宝等人又不在何府时,你们就帮我一起搜查证据。” “我已经提前打探好了,何银宝的书房日日夜夜都有人受着,他却对外说里面有重要的账本,所以才重重把守着,但我相信,里面一定有姑娘想要的证据!” “丁香姑娘,你实在是不简单啊!不知丁香姑娘是何处人也?”陈贵不由得审视一番丁香,他实在没想到区区一个丫鬟竟然能想到如此周密的计划,他不得不怀疑起她的动机来。 丁香似乎早就有所预料他会发难,挑了挑眉,但一想到那火光中的家人,幽幽叹了一口气,面无表情道:“我原名唤林茯苓,灵县县城林氏药馆的林大夫是我爹。” “我林氏药馆的人五年前都被何金宝给害死了,在我娘用身体护着的情况下,我侥幸逃离了。” “何金宝这个人渣,仅仅因为我家不愿意买独家药方给他,就放火烧死我的家人,虽然何金宝死了,但是何银宝作为他的弟弟,我没能在何金宝身上讨回血债,那就让何银宝这个好弟弟血偿!” 闻言,陈贵突然觉得后脊背发凉,忍不住后退一步。 孙禹却十分赞赏她,应和道:“林姑娘大义!我孙某也是被何银宝害得兄弟惨死,我孙禹一定也要何银宝这孙子偿命!” “孙大哥放心,何银宝这次一定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林茯苓自然在姚渠那里知道了几人的来历,也不害怕,反而笑眯眯地看着几人。 孙禹见她如此豪爽,愈发欣赏她了,凑过去讨论起详细事宜来。 一看两人这样,陈贵朝陈栓子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去把风,别让别人混进来打听情况。 陈栓子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大步走了出去。 见事情妥当了,陈贵按捺住内心的怪异感,也认真与几人讨论起细节来,以免过几天的计划出差错。 黝黑的夜晚渐渐来临,替代了橘黄色的落日余晖,为天空染上了一层黑沉沉的夜色,而一座巨大的宅子里,此刻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几声蟋蟀声响起,使得整个氛围越发寂静。 一个身形瘦弱的女子缓缓走到后门处,到了月拱门时,悄悄地探出头去,果然看到原本应该认真守门的小厮已经醉倒在桌子上了。 来人正是丁香,一看计划成功了,丁香微微一笑,到底没浪费她特意买的好酒,拿起瘫倒在桌子上的小厮身上挂着的钥匙后,轻步走到后门处,打开了厚重的木门。 咔嚓一声,丁香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只见到安静无人的街道,没有丝毫犹豫,朝外边装作野猫喊了几声。 不一会儿后,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丁香姑娘,我们来了。”蒙着脸的孙禹压低声音道,后面还跟了一群人。 “你们快跟我进来,张小六和孙尚已经在里面等着了。”丁香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几人,轻声道。 背后的陈栓子一路上既兴奋又紧张,但又不敢出声,生怕自己搞砸了大伙儿的大事,只拽紧拳头紧紧跟着孙禹。 一群人在丁香的领引下成功地一次次避开了守夜的护卫们,在经过一个清幽的小院子外时,突然想到什么,丁香停了下来。 “里面就是段姨娘住的梅苑,她已经被何如意关押起来了,你们要不要派人进去审问一下,但是何如意派人把守着她,你们要是想进去就得把门卫打晕了。”丁香指着里面的院子,朝着几人轻声道。 孙禹眼里闪过愤恨,但理智尚在,知道此刻什么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勉强压下脱口而出的话语,咬牙切齿道:“不用了,只要找到了证据,何银宝就必死无疑,她段七娘也逃不了!” 闻言,丁香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里有些安慰,幸好孙禹虽然看着鲁莽,但也知道分寸,她也能为接下来的计划安心一些。 “那我们走吧。” 几人继续出发,绕过一大片竹林,最后来到何银宝的书房,也就是他们此行最终的目的地。 “老大,我们已经在外面等了好久了,但是里面的人今晚没有吃厨房给的东西,他们都吃了外边酒楼买的食物,如今他们都没有昏睡过去,我们怎么办啊?”守在书房院子门外不远处的张小六一看丁香几人过来了,忙靠过去小声急急忙忙道。 “不用担心,何府如今防卫如何?”孙禹摆了摆手,沉吟片刻后道。 丁香沉声道:“虽然我往水井里下药了,但是护卫队们的食物经常都是从外边买的,所以他们并没有沉睡过去,如今只有后院的姨娘丫鬟,外院的小厮们都睡着了。” “没事,姑娘给了我们这个,她说只要把这个洒到他们的眼睛里,他们就看不见了。”跟着过来的陈栓子拿出了几瓶辣椒水,笑眯眯道。 丁香接过来打开闻了一下,瞬间眼前一亮,思索一番后轻声道:“让我进去吧!到时候我就假借何如意的名头让他们放松警惕,然后再把这辣椒水洒进他们的眼睛,这样动静也小一些。” “不行!丁香姐姐,还是我去吧!小渠哥说让我好好看着你的。”陈栓子一听,不乐意了,小声反驳道。 一听这话,丁香冷漠的眉眼稍微柔和下来,嘴角微微上扬,温声道:“不用了,这样对我们都好,免得待会儿暴露了就不好了,我在何府这么久了,不会有事的。” “好了,就让丁香姑娘去吧,栓子,你别说话了。”孙禹不耐烦说了一句。 丁香也不恼火,笑了笑,轻步走到书房院子里面去了。 “什么人?竟然敢擅闯书房重地!”丁香一靠近,就被守在书房门口的小厮拦住了。 “两位大哥,我是何姨娘院子里的丁香,姨娘说想要借一下老爷书房里的端砚,小公子今晚不是昏迷不醒了吗?姨娘想着老爷书房里有难得的安息香,想着对小公子的病情有帮助,就派我过来拿了。”丁香朝两人歉意一笑,故作恭敬道。 “不行,老爷说了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进书房。”高瘦小厮义正言辞道,满脸皆是坚持。 矮胖小厮掐了他一下,朝丁香谄媚一笑,陪笑道:“原来是丁香姐姐,不是我们不让你进去,只是老爷有吩咐,小的们不敢不从啊!要不让姨娘用别的香凑合凑合一下,等老爷回来了再让小公子用这安息香?” “姨娘是什么脾气你们还不知道吗?今天才发落了段小公子和段姨娘,姨娘本来就因为小公子中毒昏迷不醒而心情不好,如今我哪里敢触姨娘的霉头!”丁香状似为难开口道。 “要是我如今拿不到安息香,姨娘待会儿说不定亲自来拿了!”一看矮胖小厮脸上挣扎极了,丁香立马加了一剂猛药。 “可是,可是……”矮胖小厮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来话来。 一见两人为难的样子,丁香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笑意,故作高深道:“其实我也能理解两位大哥的为难之处,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我有法子保证姨娘不拿安息香了,也能让两位大哥不为难。” “丁香姐姐请说!”矮胖小厮闻言大喜,急急忙忙开口道。 “你们靠过来一些,免得隔墙有耳,要不然姨娘要是知道我帮外人骗她,她可不会放过我!”丁香状似为难道。 “好好好!” 两人也明白丁香的纠结,毕竟何如意最近确实脾气不好,忙不迭靠近过去想要听好计谋。 就在两人没有一丝一毫防备时,丁香从袖口掏出了一瓶辣椒水,洒进了两人的眼睛里,紧接着狠狠踢了两脚两人的胯部。 两人顿时一声哀嚎,丁香赶紧掏出帕子,把两人的嘴给堵上了。 孙禹几人听到动静忙跑了进来。 一看两人捂着身体某个部位和眼睛的凄凉画面,孙禹几人胯下一紧,胆子小的吓得脸色发白,都不敢看罪魁祸首丁香了。 “丁香姑娘当着女中豪杰也!”孙禹干巴巴夸赞了一句。 丁香摆了摆手,干脆利落道:“你们快把他们两个的衣服扒了,然后找两个身形相似的人穿上他们的衣服假扮他们,其他人就先抹黑进去,我去外边拦住护卫队的人,估计他们已经听到动静赶过来了。” “好!” 孙禹刚开口,丁香已经不见人影了,忙招呼几人动作起来。 幽静的竹林小道旁,一阵想急促的脚步声越传越近。 丁香则丝毫不慌不忙,依然镇定自若地走在小道上。 “丁香姑娘,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护卫队首领一看迎面而来的丁香,停下脚步,朝后头摆了一个手势。 “没有,我方才只是想要去厨房帮姨娘要一些安神汤,没想到厨房里的人都歇息了,门也锁了,我只好空手而归了,如今正要去给姨娘复命。”丁香满脸不知所以道。 wap. /129/129014/30013041.html 第95章 成功 听到这话,护卫队首领朝丁香一个抱拳,恭敬道:“丁香姑娘,未免发生意外,我们还是要去查看一番。” “不会真的有贼人吧!那我岂不是很危险,这可如何是好啊!”丁香故作害怕地揪着护卫队首领的袖子苦着一张脸道。 “如今只是猜测,丁香姑娘不必担忧,要不我派人送你回何姨娘那里?”护卫队首领沉吟片刻道。 丁香一听,立刻摇头不止,纠结地咬了咬唇,哀求道:“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去看看,要是有什么情况发生了,我也好及时禀报姨娘。” “好吧,丁香姑娘记得跟紧我们,不要乱跑。”护卫队首领思索一番后,觉得也没什么大碍,况且不想得罪何姨娘,于是大大方方答应了。 丁香立马喜笑颜开,抓着护卫队首领的袖子笑眯眯地跟着几人。 一看她这样,护卫队首领夜色中看不清的脸颊瞬间涨红了,只觉得手脚都僵硬了,不知道如何走动为好。 “护卫大哥,我们不走吗?”丁香好像看不见他的窘迫似的,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护卫队首领瞬间回过神来,同手同脚走了过去。 一群人走到书房门口时,护卫队首领原本想带着人进去查看一下的,但是被丁香拦住了,不由得疑惑地看着她。 丁香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护卫大哥,老爷最讨厌别人擅闯他的书房了,我们还是不要进去打扰了,要不我们在门口偷偷看一眼就好了,这样也能查探一番。” “丁香姑娘说的极好。”护卫队首领顿时觉得十分有道理,不由得感激起丁香的体贴来。 于是,几人只是在门口看了一眼后,看到两个男子认真低头站在书房门口守着以后就悄悄离开了。 而计划得逞的丁香,在护卫队的护送下,回到竹苑后,又趁他们不注意溜回了书房,与门外守着的两个自己人打招呼以后,就走进了书房。 “丁香姐姐,你回来了。”陈栓子一看丁香回来了,立马停下手里寻找东西的动作,摸索着走了过来。 “嗯,你们找的怎么样了?”丁香一看他这样关心自己,心中一暖,柔声道。 “我们还没找到,丁香姐姐,你说何银宝会把东西藏在哪里啊?”陈栓子一听,小脸立刻垮了下来,苦兮兮地看着她。 丁香沉吟道:“我也不知道,我们慢慢找吧!反正如今也不急。” “没错,弟兄们,如今我们有大把时间找证据,都给我仔细找好了,不要放过一丝细缝!”孙禹闻言十分赞同,小声嘱咐众人。 众人纷纷应下了,开始漫长的搜查过程当中。 丁香摸索到何银宝经常坐在那里的书桌处,学着何银宝的样子坐了下来,仔细查看着他桌子上的东西以及抽屉里的信件,但令人遗憾的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都没有找到。 略微有些气馁过后,丁香突然想起何如意之前说的何银宝喜欢看佛经,不由得起身往后面的书架走去,细细浏览起来。 果然,丁香在一堆佛经里看到了极其鼓起的一本,打开一看,里面赫然夹着一封信件。 丁香不禁眉开眼笑起来,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过后,拆开一看,在烛光的微微照耀下,却发现这仅仅是一封何银宝写给段姨娘的书信,说的就是如何劝鬼见愁诏安一事。 虽然这不是何银宝勾结官员贪污腐败的证据,但也是一份有用的证据,丁香笑眯眯地把它收了起来,并继续搜查。 半个小时辰后,一声惊呼响起:“我找到了!” 丁香她们忙摸索过去查看,只见陈栓子把手伸进了一个普通的青釉花瓶里,惊喜地看着几人。 在大家期待的视线下,陈栓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心里不停念叨着这一定要是真正的证据,要不然大家一定十分失望。 陈栓子压下心中的紧张,动了动手指,从里面缓缓掏出一个狭长的木匣子。 孙禹立马夺了过来,一看木匣子竟然上锁了,咬了咬牙,没好气地把木匣子递给了一旁的孙尚。 孙尚心领神会,掏出工具撬起锁来。 不一会儿,铁锁就被撬开了。 一直留意他动静的孙禹瞬间接过木匣子,咔嚓一声,只见里面都是纸张,但他却不识字,只好尴尬地把东西递给了一旁期待已久的丁香。 “这就是何银宝贪污腐败,勾结官员的证据!就是他们的信件来往!”一目十行的丁香颤抖着双手激动开口道。 “太好了!兄弟们,我们快走!”孙禹一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抚掌大笑。 一群人满载而归,临走之前还没忘记把何银宝的书房留下一片狼藉。 等到护卫队发现昏迷不醒的丫鬟小厮后,赶回书房重地时,只看见两个小厮被五花大绑扔在书房院子里,而书房的门锁已经被撬开了,一个大铁锁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而丁香一群人,早就带上之前安插在何府的几人逃之夭夭了。 “快,派人告诉老爷去!”护卫队首领咬牙切齿留下一句,不禁在心里怀疑起丁香来,顺便还心虚了一下,要不是他的疏忽,丁香也不会得逞。 而护卫队首领此刻心心念念的何银宝一群人也正在水深火热之中。 黝黑的夜晚中,一群人留宿在广阔的野外,明亮的火光闪耀着,投映出一行人疲倦不堪的面孔。 而不远处的小树林里,另一群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前方的众人。 “大哥,我们兵分两路,你带人去抢马,我带人去抢账本。”掩盖在树木后的陈贵低声朝一旁的谢良低声道。 闻言,谢良顿时就不乐意了,不满道:“不行,这太危险了,我去抢账本,你去抢马。” “大哥,没事,我手上可是有姑娘特意给我做的改良版的火药弹,还有人手一份的辣椒水,安全着呢!你放心吧!”陈贵无所谓地笑了笑,轻轻捶了一拳谢良的胸口。 “是啊!谢大哥,你放心吧,我和马全都去帮贵哥,你之前在兖州受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你就去抢马就好了,免得被何银宝他们给跑了。”一旁的赵大海应和道。 “谢大哥,你就放心好了,你不也看到了江姑娘的秘密武器的威力了吗?我马全保证这次何银宝肯定要吃大亏!”马全也开口劝慰道。 谢良一看几人都发言了,也不好再拒绝,拍了拍陈贵的肩膀,沉声道:“那你们小心些。” “我们一定小心!”陈贵见他终于答应了,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一群人趁着夜色的遮掩悄悄靠近帐篷处,行动之迅速活像摇曳的鬼魅。 “啊!” 趁着一个高大男子在打瞌睡的瞬间,陈贵一个灵活出手把辣椒水洒进他的眼睛,又朝一旁的火堆里抛进一个火药弹,随即立马跑开。 火花瞬间炸裂开来,围在火堆旁边打瞌睡的两个男子瞬间就被炸伤了,发出悲惨的叫喊声。 附近的赵大海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陈贵行云流水的动作,忙闪躲了身子,免得自己被误伤了。 看到陈贵如此成功后,赵大海原本有些不安的心立刻镇定了下来,兴冲冲地拿出一个火药弹,一下子就精准地扔进了一旁的火堆里,顺便还捂着耳朵立刻跑远了。 而一旁的马全却极其兴奋,玩闹似的跑到一个又一个火堆,扔下了好几个火药弹,眼角睹到干净整齐的的帐篷时,眼珠子一转,笑吟吟地跑到帐篷那边去了。 砰的几声,连续几个火药弹炸开了,一时之间,帐篷间全是火光冲天,甚至有好几个帐篷都起火了。 赵良趁机带着几人跑到栓马的地方,轻柔地摸了摸马鬓后,却发现骏马依旧焦躁不安,不由得咬了咬牙。 “不管了,把它们都牵走!” 几人于是开始把栓马绳割断,一手牵着一两条马绳急急忙忙离开了火光冲天的地方。 顿时,男子的惨叫声与马匹的嘶鸣声混杂在一起,顿时一片混乱。 陈贵趁着局势混乱,潜进了最为豪华的帐篷。 果不其然,里面赫然站着急急忙忙收拾财物的何银宝。 “你是谁?为何要迫害我何家?”听到动静的何银宝转过身来,警惕地盯着蒙着脸的陈贵。 陈贵却认真遵从江禾曦事先特意叮嘱的话语,一言不发,免得留下证据,直接趁何银宝不注意虚挥一刀,趁他躲避时把辣椒水洒进了他的眼睛。 “啊!” 熟悉的惨叫响起,何银宝捂着自己的双眼痛哭不已,陈贵趁机夺走他洒落在地的账本,好好心地往财物堆积处留下一个火药弹,随后大步离开了。 一群人无声无息潜进来,却骑着高头大马浩浩荡荡离开了。 刹那间,空气中只遗留下哒哒的马蹄声,飞扬的尘土,男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和火花一嚓一嚓的声音。 直到跑马到指定的破庙处,一群人才停了下来。 “哈哈哈!贵哥,这事真是痛快!”马全一下马,就捧腹大笑不止。 “就是,何银宝这狗贼也有今日,当真的现世报!痛快极了!”赵大海抚掌大笑,一想到方才何银宝手下的惨状,就幸灾乐祸不止。 wap. /129/129014/30013042.html 第96章 决定 “好了,虽然这事十分值得高兴,但如今还不是庆祝的时候,你们可有人受伤?”陈贵看了一周,担忧的眼神扫过众人。 “贵哥,我们好着呢!我还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劫,没想到我们倒是一根头发丝都没少着,何银宝他们居然伤的伤哭得哭,可真是乐死我了!”赵大海回想到方才那伙人的惨叫声,下意识大声嘲笑起来。 马全一听,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也不管他控诉的眼神,没好气道:“我们这叫替天行道,不叫劫匪!你这个呆子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就是,我们这是替天行道!” “没错!老子可算是做了一回好事了!” “兄弟们在天有灵也可以瞑目了!” 一阵欢呼声响起,气氛倒是极其融洽。 “我们早些休息一番,到时候回村子把证据都交给姑娘,让她来定夺。”看着众人如此精神,陈贵也知道大伙儿没事,终于放下心来。 “还有,姑娘让我叮嘱你们,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能把我们的脸随便露出去了,全子,你明天带人去西域一趟,去把马都给卖了,记得要按照姑娘的教导那样易容后才出发。” “知道了,贵哥,这事包在我身上!”马全拍着胸口应下了。 赵大海急急忙忙开口道:“贵哥,那我呢?” “你和我一起回去跟姑娘复命。”陈贵朝赵大海拍了拍肩膀,安抚道。 “贵子,我们还是歇息一番就上路吧!不要在此处留宿了,我担心到时候留下蛛丝马迹了,免得害着姑娘了。”谢良思索一番后,沉声道。 “对啊!贵哥,我们都皮糙肉厚着,不用担心我们,还是姑娘的正事要紧。”一想到何银宝的精明,马全也有些后怕,立马附和道。 “那好吧,我们歇息半个时辰,然后连夜赶回平安村,全子,你待会儿天亮后直接带人出城门,往西域方向去。”陈贵思虑片刻后,为了谨慎起见,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一群人歇息过后又急忙赶回平安村去了。 明亮的晨曦洒进江家小院时,江禾曦一大早就起来做好早饭,并送两个小家伙上私塾去了,等到回来时,发现陈栓子已经在院子门口等候已久了。 “栓子,快进来说话。”江禾曦状似不经意地警惕地查看一圈周围,发现没有留意才打开门让陈栓子进来。 “姑娘,我们成功了!贵哥和孙大哥他们如今都在宿舍里,还有茯苓姐姐,姑娘要不要见见他们。”陈栓子兴奋地看着江禾曦开口道。 江禾曦疑惑出声:“茯苓是谁?” “茯苓姐姐就是丁香姐姐!”陈栓子自然有是解释了一番林茯苓的来历,说完之后还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江禾曦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林茯苓如此勇敢又聪慧,原来是家仇过深。 “那我们快过去吧!”江禾曦想了想,还是觉得那边更隐秘一些,毕竟她这边经常有人来找。 “好!”陈栓子自然没有意见,跟着江禾曦一起出门了。 两人慢悠悠地走到酒坊附近的宿舍楼,扫了一眼四周后,方才谨慎地走了进去。 扣扣扣的敲门声响起。 “贵哥,是我,我把姑娘带过来了!”陈栓子特意压低声音的嗓音响起。 陈贵忙走过去打开门,果然看见了一脸笑意的江禾曦和激动不已的陈栓子。 “姑娘,我们不负众望,截住了何银宝回程的目的,还夺了几本账本。”谢良一见江禾曦进来,就把账本递给了她。 江禾曦接了过来,却不着急查看,朝谢良微微一笑后,转让看向林茯苓道:“林姑娘,此事多亏了林姑娘,林姑娘果真是英姿飒爽,女中豪杰。” “东家过奖了,我不过是为了我爹娘他们而已,对了,这是何银宝与段姨娘勾结谋害鬼见愁的信件,这是何银宝勾结兖州府丞张志谋夺鬼见愁诏安后原本理应上交朝廷的银钱的证据。”林茯苓淡淡一笑,随后拿出了两封信件。 江禾曦细细浏览一遍后,抚掌称快道:“太好了,如今何银宝的罪名可谓是板上钉钉的了,他可一定逃不了!” “可是姑娘,我们要怎么用这些证据?”谢良略微忐忑的声音响起。 “干脆我们就直接击鼓鸣冤,把何银宝告上衙门!”孙禹一个猛拍大腿,义愤填膺道。 江禾曦摇了摇头,沉吟片刻后道:“不可,如果这样做得话,那就是相当于告诉县令大人何家遭遇的事情都是我们一手策划的,虽然到时候可以扳倒何银宝,但我们也会惹上麻烦。” “最好是把这些证据交到兖州府丞张志的死对头那里,让他出面说这件事,对方一定要官职与张志不相上下,最好是背景深厚。”江禾曦想起以前看到的古装剧,缓缓道出想法。 “可是,要是对方因为利益不愿意出卖张志怎么办?毕竟这些官员可是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谢良却心有顾虑,皱了皱眉。 “有了!顾大儒顾翎!他可是皇上亲封的大盛最负盛名的百里书院的院长,背后又靠着顾国公府,为人清正廉洁,生平最恨贪污腐败,一定是最佳人选!”江禾曦灵光一现,突然想到霍景琛之前跟她提到过的顾大儒,不由得惊喜出声。 “但是我们怎么样才能让顾大儒出面做这件事情。”陈贵却纠结了,毕竟这里的人都不认识顾翎。 “姑娘,霍将军一定与顾大儒相识,毕竟之前顾大儒的女儿顾靖安就是霍将军救下来的,姑娘,你与霍将军交好,要不让霍将军从中介绍一番?”陈栓子兴冲冲开口道。 闻言,陈贵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毕竟他也从铁牛口中得知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忙拽了拽陈栓子的袖子,朝他使了一个警告眼色。 这下子使得陈栓子一头雾水,好奇道:“贵哥,你眼睛不舒服吗?怎么一直在转动?” 一看陈栓子如此不解风情,陈贵又一副尴尬至极的样子,江禾曦噗呲一笑,安抚道:“陈大哥,你不用如此小心,我没事。” “顾大儒一向公正,我相信只要我上门拜访,他应该不会推脱,到时候我就把证据都交给他,他应该会出面解决这件事。”江禾曦笑道。 林茯苓却毫不留情地打击道:“东家,你不要把人想得太好了,虽然顾大儒人品方正,可是他凭什么帮我们?” 一听这话,江禾曦沉默了,明白是她想得太简单了,毕竟这个时空不同于她所处的那个世界,丛林法则才是王道。 “东家,我不怕这些,反正何银宝如今应该已经知道是我拿走了证据,就让我直接去县衙击鼓鸣冤,毕竟我林氏药馆的惨案灵县的人一定记得!”林茯苓毫不畏惧地坚定道。 看着如此大义凛然的林茯苓,江禾曦咬了咬牙,开口道:“我与你一起去!” “不用了,东家,你还是待在幕后就好了,这样安全一些,小公子他们还要你照顾。”林茯苓欣慰一笑,淡淡拒绝道。 这下子江禾曦越发坚定了想法,认真道:“就是因为阿昀和阿暄我才要和你一起去,阿昀遭遇了这等迫害,我这个做姐姐的,一定要亲自为他讨回公道!” “而且你放心,虽然何银宝会怀疑我们,可是当时一片混乱,再加上我已经把东西都销毁了,他没有证据,也攀扯不了我。” “我也让他尝尝有苦说不出的滋味,他让我吃了这么多的暗箭,也应该好好接受我的回礼了。”江禾曦一想到之前咽下的委屈,就气得不行。 “那我也去!就算我孙禹以前是个江匪,但也是个讲义气之人,我也要为我大哥和其他枉死的弟兄们讨回一个公道!”孙禹站了起来,眼眶泛红道。 “好!那我们一起去!” 江禾曦直接伸出了手掌,林茯苓心领神会,把手放在了上面,陈贵几人也跟着放了上去。 “那就提前祝我们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欢呼雀跃的声音在小小的宿舍间里响起,一时之间,众人看到的皆是坚定又期待的面孔。 天刚刚大亮,县衙门口就聚集了一群人。 两个纤瘦的女子一人拿着一个鼓槌用力击打着衙门门口的大鼓,身旁还站着一个络腮胡子大汉,一下又一下,直击人心,响彻云霄。 “这是做什么?”一个早早进城摆摊,经过此处的小商贩好奇问道。 “我听说是要状告何银宝谋财害命!”一个壮硕妇人神神秘秘开口道。 “真的假的?那不是春江酒楼的东家吗?”一个老妇人颤颤巍巍眯着眼睛开口道。 “那是不是林大夫的女儿林茯苓?”一道男声惊呼出声。 “是她们!” 这下子,人群可是炸了锅,大伙儿议论纷纷,已经脑补出了一场大戏。 这时,衙役头领陆钦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叽叽喳喳的百姓。 wap. /129/129014/30013043.html 第97章 审讯 果然,一看陆钦的冷脸,百姓们都安静下来了。 陆钦一看,微微颔首,朝江禾曦和林茯苓开口道:“你们所谓何事击鼓鸣冤?” “陆大人,这是状纸,小女子江禾曦要状告灵县何府何银宝鱼肉乡里,残害同行!” “陆大人,小女子林茯苓要状告何家谋财害命,害死我林氏药馆五条人命!” “陆大人,小人孙禹要状告何银宝勾结兖州府丞张志,迫害淮江见愁和三百弟兄!两人私下贪污我帮主动诏安上交给朝廷的所有财物!” 闻言,陆钦瞳孔紧缩,脱口而出道:“你是鬼见愁的手下?” “我孙禹是鬼见愁帮派的三当家,但我们帮派早就打算诏安了,是何银宝从中作梗,把我的弟兄们几乎都害死了!”孙禹咬牙切齿道。 “哇!” 人群中顿时一阵骚动,议论声越发强烈。 “你们随我进来,叶大人马上就到。”陆钦按捺住内心的震惊,招呼几人进县衙,并给守门衙役使了一个眼色。 衙役心领神会,握紧手中的长棍,挡住了想要探头查看的百姓。 一盏茶时间过后,叶锦程姗姗来迟。 砰的一声,惊堂木的击打声响起。 “纯熹县主,你要状告何银宝?”叶锦程看到熟面孔江禾曦,好奇问道。 江禾曦怔愣了一瞬,突然反应过来她就是纯熹县主,恭敬道:“是的,叶大人,小女子状告何银宝残害同行,我春江酒楼王掌柜原来的福源酒楼,我的针织作坊都是何银宝一手策划谋害的!” “你们两人也要状告何银宝?”叶锦程朝江禾曦点了点头,转而向林茯苓和孙禹问道。 “大人,这是我在何府当丫鬟时搜集的证据,何家为了我林氏药馆的药方,把我林氏药馆五条人命都迫害了!”林茯苓脸上满是愤恨,双手捧着一个木匣子递上。 “县令大人,这是我孙禹搜集的证据。”孙禹言简意赅道。 陆钦直接走上前去,接过三人的手中的东西,放到了叶锦程桌子上。 一一看完后,叶锦程惊呆了,他实在没想到何银宝竟然犯罪累累,而台下三人,竟然把证据都搜集了,不由得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禾曦几人。 江禾曦当做没看见他脸上的神色,恭敬道:“大人,我们已经找好了人证,如今就在外边,大人可要传证?” “要!宣人证上堂!”叶锦程大喊一声。 “陆钦,你带人去把何银宝带过来。” 陆钦抱拳应下,带着人离开了。 而衙门外头,王胜杰,姚渠,李铁牛和陈贵走了进来。 “你们稍等片刻,等何银宝到了本官再开堂。”叶锦程高呼一声。 “是!” 众人自然不会有意见,眼观鼻,鼻观心,安静等候起来。 而台上的叶锦程,只觉得自己拿着的东西都是烫手山芋,何银宝犯事也就罢了,但是兖州府丞张志…… 他人微言轻,真的值得赌上官运得罪张相的族人吗? 叶锦程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衙门外面经过一个黑衣男子,一见一大群人聚集在衙门门口,不禁好奇地走上前去,向身旁的一个男子疑惑出声问道:“这位大哥,里面这是怎么了?” “小兄弟你可来的巧了,今天春江酒楼的东家,林氏药馆的遗孤,鬼见愁的三当家,竟然都要状告何银宝,这可是灵县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官司啊!”中年男子兴冲冲开口道。 “小兄弟,我跟你说……” “唉!怎么跑了!”中年男子原本还想继续八卦案情的,没想到黑衣男子转眼之间就不见人影了,只好继续等待起案情审讯来。 而即刻消失的黑衣男子正是霍与白,原本他刚好执行任务回来,没想到一个好奇竟然发现这等大事,赶紧火急火燎地赶回将军府禀告去了。 “主子,不好了!江姑娘出事了!”霍与白直接闯进了堂屋侧间,大喊一声。 而里面的霍景琛几人,正围在一起吃早饭。 “曦姐姐着怎么了?”霍云瑶急急忙忙开口道。 霍景琛则直接站了起来,紧盯着霍与白。 就连一向吊儿郎当的温见洲也是一脸严肃地看着霍与白。 “江姑娘如今在灵县县衙,说是要状告何银宝。”霍与白被三人的反应搞得呆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开口道。 闻言,霍景琛立马就要迈脚出门,但转念一想,压下心中的担忧,转而看向温见洲道:“静和,你去看看吧。” 说着,霍景琛又坐了下来,低头如同嚼蜡地吃起早饭来。 “大哥!曦姐姐出事了,你竟然还吃得下去?她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霍云瑶摇着霍景琛的手臂急切道。 温见洲拦住她的动作,复杂地看了一眼霍景琛,深呼一口气道:“好了,瑶儿,无恙有其他要事要办,就让我这个闲人去看看吧!” “那我也去!”霍云瑶一听,立刻缩回手掌,忙不迭跟着温见洲出门去了。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处,霍景琛才抬起头来,眼底闪过一丝失落,沉声道:“与白,你跟过去看看,有什么事情通知我一声。” “记住,不要出面,偷偷观察就好了。”不知道想到什么,霍景琛又加了一句。 “好!”霍与白恭敬应下,转眼间就离开了。 而另一厢的灵县县衙,何银宝被陆钦押着缓缓到来。 “县令大人安好。”何银宝一进县衙就恭敬跪下问安。 叶锦程懒得再说一遍,朝陆钦微微颔首。 陆钦明白他的意思,又把江禾曦三人状告他的罪名说了一遍。 “大人,冤枉啊!小人可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这都是春江酒楼的江氏看我不顺眼想要残害我啊!”何银宝大喊一声,阴恻恻的视线死死盯着江禾曦。 江禾曦却不怕他,直视他的眼神,眼里满是挑衅。 一看她这样,何银宝越发气愤了,但一想到自己消失的账本和信件,心里满是恐慌,面上却看不出来,依然一副饱受冤屈的模样。 “这都是铁板钉钉的证据!你居然还敢狡辩!”叶锦程一见何银宝还喊冤,直接气笑了。 “孙禹,你先说!”叶锦程淡淡开口道。 孙禹应了一声,站了起来,死死盯着何银宝。 何银宝一看清孙禹的面孔,吓得脸色苍白,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脱口而出道:“你不是死了吗?” “你当然希望我死了,我要是死了,你勾结张志残害我大哥和一帮弟兄们的罪名不就死死扣在我头上了吗?” “但是老天有眼,我孙禹命不该绝!又回来替兄弟们讨回公道了!” “大人!何银宝为了银钱地位,不惜背叛跟随多年的大哥,勾结我大哥从前的妾室,段七娘!假借怀孕之名劝服我大哥诏安朝廷。” “却又在我大哥答应诏安后,假意说是要去降服朝廷,却中了何银宝与张志的圈套!” “他们缴了我大哥和弟兄们的武器后,却并没有朝廷的诏安文书,我们等来的是万箭穿心!血流成河!” “而何银宝和张志,把我大哥带来的上交朝廷的所有财物都私自吞下了,却对外说是张志策反了何银宝,何银宝大义灭亲,把鬼见愁一帮江匪剿灭了!我孙禹却带着财物侥幸逃离了!” “但是我大哥是去诏安的啊!他连诏安文书都写好了,他死的好冤枉!”孙禹歇斯底里地哭喊着。 虽然孙禹身为江匪命债不少,但他此刻却是凄凉,也足够义气。 衙门外的百姓一看他这样,反倒同情起他来,纷纷谴责起何银宝来。 “这何银宝当真不是个东西,勾结自己的大嫂害死结拜大哥,还装作一副金盆洗手的好人模样荣归乡里!我呸!” “什么大嫂啊!那就是个妾室,这何银宝当真恶心,如今这段姨娘还在何府,他们可真是一对狗男女!亏得我以前以为段姨娘是个好人,经常布施粥米给穷苦人家,但没想到是个蛇蝎妇人!” “这何银宝不也一样,还捐银子给县衙,不就是想要一个好名声?说不定那钱是怎么来的呢!” “肃静!肃静!”叶锦程一听事情竟然扯到这事上了,忙出声打断道,免得百姓到时候误会他叶锦程和何银宝同流合污起来了! 那可真是冤枉死他了! “何银宝,你还有何话要说?”叶锦程按照旧例问了一句。 “他能有什么话好糊弄的,这已经是证据确凿了,何银宝还想着狡辩吗?”一道清朗的男声响起。 众人好奇望去,只见衙门门口原本拥挤的人群开了一条道,一个清隽秀雅的蓝袍男子翩翩而至,后面还跟着一个娇媚的粉衣女子。 江禾曦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果然是多日不见的温见洲。 一看江禾曦看了过来,温见洲朝她眨巴眨巴桃花眼,嘴角噙笑。 霍云瑶则直接朝江禾曦走了过去,拉着她是手低声安慰道:“曦姐姐,你别怕,表兄和我一定会帮你的!” wap. /129/129014/30013044.html 第98章 后续 “我没事。”江禾曦心中一暖,但心情却依旧有些复杂。 “温公,你怎么来了?”叶锦程一见温见洲来了,忙迎了上去,恭敬问安。 “叶大人不必在意温某,我只是听说这灵县爆发了一起大案件,还涉及到了兖州府丞张志。”温见洲摇了摇扇子,笑吟吟地看着叶锦程。 叶锦程苦笑一声,无可奈何道:“没错,此案牵连甚广,这何银宝当真是罪孽深重。” “既然证据已经明了,叶大人何必纠结,就算张志出身张家又如何,我相信张相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亲自大义灭亲,擒拿张志。” “再说了,无恙与我都知道叶大人乃是清正廉洁之人,再者我们将军府向来最讨厌这等贪污腐败之人,叶大人何必犹豫?”温见洲朝叶锦程笑得意味深长。 叶锦程闻言大喜,明白温见洲的意思,立马走到桌子前方,猛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喊道:“来人,罪犯何银宝涉及多个命案,如今证据确凿,擒拿归案,压入大牢。” “何家姨娘段氏,牵连命案,即刻擒拿归案,押入大牢。” “江匪孙禹,虽然涉案甚广,但念于诏安事宜属实,且告发有功,暂不判罪,如今暂时关押大牢,等候审讯。” “由于案件涉及兖州府丞张志,本官会把案件提交荆州府丞,再秉明圣上,此案容后再议!” “退堂!” 衙门外的百姓一阵抚掌称快,议论不绝,欢天喜地地散开了。 温见洲与叶锦程说了一会儿话过后,就走出来衙门。 果然看到江禾曦和霍云瑶几人正带着外边等着他。 “静和,多谢你了!”江禾曦朝温见洲福了福身子,感激道。 “你要谢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温见洲意味深长地笑道。 江禾曦微微一笑,轻声道:“劳烦静和兄替我多谢霍将军。” “罢了罢了,你们的事我懒得管。”温见洲一见她还是这等不痛不痒的态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曦姐姐,我们去酒楼吃饭好不好,我们都好久没有在一起聚聚了。”霍云瑶拉着江禾曦的手臂撒娇道。 “好。” 几人离开后,躲在人群中的霍与白也回去复命了。 几人上了马车,慢悠悠地往春江酒楼的方向驶去。 “曦姐姐,最近絮姐姐和赵大人都搬到驿馆去住了,我约她出门,她也没多大兴致,最近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好无聊。”霍云瑶靠在江禾曦肩膀上委屈巴巴开口道。 闻言,江禾曦怔愣了一下,毕竟这几天赵斐也没有过来村子里,她也不知道实情,片刻后道:“也许是赵姑娘最近太累了,想多歇息一会。” “曦姐姐,那我能不能去找你玩啊?你平时都在做什么?”霍云瑶晃了晃江禾曦的手臂,撒娇道。 “我平时一般都在村子的作坊里忙活,或者隔几天去酒楼看看情况,倒是有些忙碌,我怕怠慢了你。”江禾曦缓缓道。 “这样啊!我大哥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几乎每天都待在军营里,老是不在家,表兄又整日忙着挣银子,都没人陪我玩。”霍云瑶可怜巴巴道。 突然听到霍景琛的消息,江禾曦沉默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在外边骑马的温见洲特意停在马车窗边,以满含笑意的声音戏谑道:“瑶儿,你可是冤枉我了,我可是为了你大哥才这么努力挣银子的,要怪你就怪你大哥去,可别把责任推给我。” 霍云瑶干脆掀起了帘子,气呼呼道:“表兄就会骗人,大哥这是做正事,哪里有问题了!” “哦!原来是正事啊!”温见洲特意拉长声音,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眼神闪躲的江禾曦。 江禾曦干脆当起缩头乌龟来,眼观鼻,鼻观心,故作镇静地把玩着腰间的荷包。 一看她这样,温见洲好气又好笑,也懒得和霍云瑶攀扯了,双腿猛的夹紧马腹,一个箭步飞奔春江酒楼。 “表兄老是这样,又丢下我们!”霍云瑶一看他转眼间不见人影了,越发生气了。 “好了,不管他,我们慢慢过去,待会儿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江禾曦安慰道。 “还是曦姐姐好!”霍云瑶顿时开怀了,抱着江禾曦甜甜一笑。 等到几人到春江酒楼时,温见洲已经在雅间里等着她们了。 “瑶儿,你先上楼,我还有事情要交代王掌柜。”江禾曦明白王胜杰此刻的焦急,朝他微微颔首,示意他安心,转而对霍云瑶开口道。 “那我先上楼了,我在上面等你。”霍云瑶也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不简单,但碍于情面,没好意思多问。 江禾曦笑着点了点头,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方才朝几人使了一个眼色。 几人忙跟着她走到二楼另一个雅间。 直到彻底安全了,江禾曦才小声道:“王掌柜,虽然何银宝已经被关押进大牢了,但是这个案件牵扯到兖州府丞张志,必定不会简单。” “你先派人照顾好孙禹,我怕他的安危可能会受到威胁,你去衙门多打点一下,免得他在里面受苦。” “还有林姑娘,她帮助我们良多,我问过她了,她想重开林氏药馆,这里有二百两银子,你拿去给她,劝她收下。” “之前派去何家的人手,每个人给他们五十两银子,把他们安全送走,记住,千万不能让何家人发现了,毕竟如今何家还没有倒下。” “最近酒楼也要加强管理,我怕有人借机闹事,你们要小心行事,有什么事情立刻通知我。” “好,东家,我都记下了。”王胜杰恭敬应下。 “辛苦你了。”江禾曦朝他略微颔首,随即走了出去。 “大忙人终于回来了?”江禾曦一进雅间,温见洲调侃的声音响起,笑得一脸戏谑。 “我哪里比得上温大商人忙碌,每天都忙着新酒楼的事情,如今又要赚得盆满钵满了吧?”江禾曦也不怕他,反倒反将一军。 “好了,好了,我们快点菜吧!我都好久没有吃酒楼的菜了。”霍云瑶打圆场道。 “你不是才吃完早饭没多久吗?而且,是谁每天点春江酒楼的饭菜回府的?”闻言,温见洲毫不留情拆穿道。 “表兄!”霍云瑶直接怒目而视,死死瞪着温见洲。 “我们酒楼这几天推出了一些新菜式,你们好好尝尝。”江禾曦直接打开菜谱,翻到新一页,指着上面的菜开口道。 “那我们就吃这个!”霍云瑶甜甜笑道。 “好!” “对了,曦儿,下个月府城的酒楼就要开张了,我已经完全按照你的图纸把它装修得差不多了,你要不要提前过去看看?”温见洲转念一想,提起正事。 江禾曦沉吟片刻道:“过几天再说吧,最近我有些忙,等我忙完了再和你过去看看。” “行,你到时候派人跟我说一声。”温见洲无可厚非地颔首道。 “曦姐姐,你们酒楼什么时候开到京城?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始终关注两人谈话的霍云瑶打探道。 “这个我可不清楚,得看静和的意思。”江禾曦笑着摇了摇头,戏谑地看着温见洲。 温见洲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直到霍云瑶嘟嘴不耐烦了,才漫不经心道:“急什么,你表兄我最近忙着大事,等我忙完了再说吧。” “表兄你能有什么大事?不就是做生意吗?京城这么好的生意你都不做?”霍云瑶撇了撇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看着他。 “这大事你当然不知道了,可有的是人清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温见洲暗暗朝江禾曦挑了挑眉,意味深长道。 一看他这样,江禾曦立马就想到了制盐的方子,略微有些惊讶,没想到温见洲居然会插手这件事,她还以为霍景琛会直接把方子献给皇帝。 江禾曦哪里知道,霍景琛自然是这么想的,不过温见洲想要借此好好利用一番,毕竟盐可不是谁都能碰的,还是要谨慎为好,免得最后搞得吃力不讨好的下场。 几盏茶功夫过后,一桌精美的菜肴被端了上来。 几人开始一边享用美食,一边低声谈话,一时之间,倒是气氛十分温馨。 等到几人吃完午饭后,江禾曦送两人上离开,随后走回春江酒楼。 “陈大哥,如今何银宝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你和谢大哥他们是想去哪里做事呢?酒坊或者酒楼都可以。”江禾曦走进陈贵几人等候着的雅间,开门见山道。 “姑娘,我们想过了,我们打算去酒坊,酒坊离村子近一些,我们也方便和家人团聚。”陈贵笑道。 “行,那你们先休息几天,我到时候就带你们去酒坊干活。”想到李铁牛一家和谢言如今都住在村子里,江禾曦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不用了,姑娘,我们明天就能开工了。”一听这话,陈贵急急忙忙拒绝了。 闻言,江禾曦刚想劝阻几人,但一看到陈贵,谢良几人脸上坚定的神色,只好同意了。 “既然你们都愿意,那好吧,明天我就带你们过去,你们可以事先准备一下。” wap. /129/129014/30013045.html 第99章 介绍 忙碌的酒坊内,一个个身着短打的男子挥洒着汗水卖力地干着活儿。 江禾曦带着陈贵几人参观着酒坊,细细解释道:“如今酒坊主要是我来管事,但我一般十来天来一次,这是李铁柱李管事,这是钱有实钱管事。” “李管事主要负责买粮食这一块,钱管事则是管理着工人们的衣食住行。” “钱管事,这是陈贵,这是谢良,都是我的得力干将。”江禾曦笑着介绍两人。 “原来是陈兄弟和谢兄弟,我早就久仰大名了,大海经常提起你们。”钱有实忙与两人握手问好。 “钱管事好,李管事好,我们兄弟俩就拜托两位管事了。”陈贵客气道。 “东家,那让两位兄弟做什么活儿好?”李铁柱纠结道。 闻言,江禾曦沉吟片刻道:“他们两个都是新来的,如今就先跟你们熟悉一番酒坊里面的酿酒工艺,过一个月我再安排他们的活儿。” “没问题,那这一个月就辛苦两位兄弟了。”钱有实明白陈贵两人以后肯定是要做管事的,但也不嫉妒,大大方方朝两人爽朗一笑。 “这个月就拜托两位管事了。”陈贵恭敬道。 “叨扰两位管事了。”谢良言简意赅道。 “那你们先忙着,我随便逛逛。”江禾曦一看几人能和谐相处,满意地点了点头。 “行,东家你慢慢逛,有事喊我一声,我先带两位兄弟们过去了。”李铁柱也不与江禾曦客气,毕竟她也不喜欢人跟着。 江禾曦点了点头,慢慢晃悠起来。 “这酿酒关键是要干净,酿酒操作必须要讲究清洁卫生,原料、辅料都要清洗干净,不能使用变坏的原辅料,这粮食不错,你们做的很好,要继续保持。”江禾曦走到几个忙着制曲的工人旁边,缓缓开口道。 “东家,你就放心吧,这粮食都是李管事亲自带人去收的,都是十里八乡的乡亲们,绝对靠得住!”一个断臂壮汉憨厚一笑,认真道。 “那就好,你们最近伙食或者住宿还可以吗?有没有什么问题?”江禾曦循例问道。 “东家,其实这里的条件都极好,除了离家远些,没什么不适应的。”一旁的精瘦汉子笑道。 “是啊,我在这里每天都能吃到肉,我娘都说我过得是神仙日子,我可感谢东家了!东家,多谢你!”一个年轻男子感激道。 江禾曦忙摆了摆手,生怕又要开始夸赞大赛,打断道:“那就好,你们继续忙活,我去别处看看。” 观察一圈酒坊后,江禾曦发现由于酒坊的工人大多数是退役将士,他们的家遍布荆州各地,回家极其不方便。 但他们的家庭多数是比较贫穷的,虽然酒坊工资比较高,但家里孩子多,日子还是不便。 突然灵光一闪,江禾曦走到李铁柱那边,开口问道:“铁柱哥,我们村子不是有很多空地吗?如今那些地还有人种吗?” “东家,这两年我们村子富了起来,很多人都想嫁到我们村子,但是虽然村子里的新媳妇多了不少,但青壮男子还是很少,我听里正说还有许多空地在公家那里。”李铁柱老老实实开口道。 “我知道了,你忙去吧!”江禾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一看江禾曦这般风风火火,李铁柱虽然十分摸不着头脑,但也懒得去想了,转头认真干活去了。 江禾曦先回家拿了几盒点心,然后直接走到村中央李天林李里正的家门口。 只见几间青砖大瓦房屹立在村中央,十分瞩目。 江禾曦倒是很少来里正家里,一时之间倒是有些犹豫,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家。 “江姑娘来了,怎么不进去?”里正的儿媳妇冯秀莲挽着一个竹篮子走了过来,惊喜地看着江禾曦。 “秀莲姐,摘菜回来了?这菜可真是水灵灵的,秀莲姐种菜手艺真好。”江禾曦转身一看,客气寒暄道。 “你要是喜欢,我待会儿给你送过去!”冯秀莲热情道。 “不用了,我家里的菜园子也有很多菜,还吃不完呢,秀莲姐倒是可以去我那里摘一些帮我分担一下。” 江禾曦摆了摆手,直接道:“对了,不知道里正大叔在不在?我找他有些事情。” “在呢!快进来,看我糊涂的,都没请你进来喝茶。”冯秀莲拍了拍脑袋,爽朗一笑。 江禾曦抿嘴一笑,跟着她走了进去。 “爹!娘!江姑娘来了。”冯秀莲还没走进屋子,就拉长声音大喊道。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江禾曦刚进门,就遇上了迎上来的里正娘子。 “婶子好,叨扰了。”江禾曦笑着递过了手中的点心。 “人来了就好了,还带什么东西?江姑娘,你太客气了!”里正娘子抿嘴一笑,客气道。 “这上门拜访,也不好空手来。”江禾曦微微一笑,朝一旁的里正二儿媳点了点头。 里正二儿媳骄矜地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来,江姑娘快喝杯茶,爹在后院忙活着,一会儿就来了。”放好菜篮子回来的冯秀莲给江禾曦递了一杯茶。 “这茶还是我二儿媳从县里带回来的,不知道江姑娘喝得习惯吗?”里正娘子温柔道。 江禾曦看出她的不自在,忙点了点头,道:“习惯,我也不会品茶,喝什么都一样。” “娘,江姑娘是个和气人,半点没有东家脾气,我在针织作坊干活时就知道了!”冯秀莲拉着里正娘子的手安抚道。 里正娘子闻言笑意渐深,笑而不语。 一看两人这相处模式,江禾曦暗暗点头,怪不得村里人都说里正娘子虽然身子弱,但脾气确是一等一的好,果不其然。 “江姑娘来了。”这时,李天林从后院走进来了,客气寒暄道。 “里正叔,你回来了,今儿打扰了。” “没事,你们先出去吧!我和江姑娘谈正事。”李天林朝几人摆了摆手,拉着局促不安的大儿子坐下。 “这是我大儿子李铁民,刚从县里回来。”李天林介绍道。 “李大哥好。” “江姑娘。”李铁民憨憨一笑,挠了挠头。 一看他这样,李天林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别开眼去懒得看他。 “不知李大哥在县里是做什么的?”一看他这样,江禾曦莞尔一笑。 “我平时在县里的杂货铺子当小二,但前些日子东家回老家了,铺子关门了,我只好回来了。。”李铁民黝黑的脸庞上微微泛红,憨厚开口道。 闻言,江禾曦眼珠子一转,笑盈盈道:“里正叔,下个月我和温公要去荆州府城开新酒楼,如今还缺人手,李大哥要是有兴趣不妨去看看。” “那怎么行,太麻烦你了。”李天林虽然十分心动,但还是摆了摆手,推拒道。 江禾曦哪里看不出他的意动,笑意渐深,劝道:“里正叔何必与我这般客气,我本来就打算让铁牛去那边学习一番的,李大哥要是也去了,也好于与铁牛一起有个伴。” “可这酒楼有温公一份,这样不太好吧?”李天林犹豫出声。 “不会的,这大掌柜当然是温公那边的人,铁牛也是过去当个小掌柜,学习一下怎么管理酒楼,李大哥本来就有经验,无论是想当小二,还是想去厨房学习手艺都可以的。” “我酒楼的大厨如今都会带一两个徒弟,就是为了把他们培养成大厨,我看李大哥也是个吃苦耐劳的,也可以去试试,以后还能成为我们酒楼的掌勺大厨呢!”江禾曦提议道。 一听到这,李天林眼前一亮,压下心中的狂喜,轻咳一声,开口道:“老大,你怎么看?” “爹,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我怕我太笨,做不好这个。”李铁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 “没事的,慢慢学就是了,大厨们都很有耐心的,我都与他们签好契约了,他们不会藏私的,其实这也是为了给我们酒楼培养新大厨,毕竟以后酒楼还要开到京城或者其他州府去。”江禾曦缓缓道。 李天林搓了搓手掌,不好意思笑了笑,感激道:“江姑娘,那我就多谢你了,我替我家老大应下了。” “里正叔不用客气,大家都是乡里乡亲,这是应该的。”江禾曦见他答应了,眉眼弯弯。 “老大,还不快谢谢江姑娘。”一看李铁民乐得傻眼了,李天林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大声提醒道。 “哦!多谢江姑娘!”李铁民回过神来,喜不自禁道。 江禾曦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客气。 “对了,不知道江姑娘来找我有什么事情?”李天林开门见山道。 江禾曦抿嘴一笑,试探道:“里正叔,我们村子是不是有许多空地没人种,村子里人口也没以前多?” 闻言,李天林幽幽叹了一口气,感慨道:“我们村子的青壮男子大多数都死在战场上了,如今村子男丁不足,幸好江姑娘的酒坊开了,男子多了起来,要不然我还担心我们村子被人欺负了。” wap. /129/129014/30013046.html 第99章 踊跃 “村子里许多人家前两年都因为战乱搬走了,如今是有许多空地,江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李天林疑惑道。 江禾曦微微一笑,开口道:“里正叔,我们酒坊如今大多数都是男子在干活,而他们大部分都是外乡人,回家不方便。” “我们酒楼如今需要极多的食材,我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与其去县里买,还不如我们村子自己种菜,种粮食,这样也能让村子更富裕些。” “但如今村子里的婶子,娘子们都忙于针织作坊的活儿,男子也不多,这地实在是可惜了!” “我就想着村子能不能把那些我们酒坊工人的家人接纳进来,也好增加我们村子的人丁,这地也不至于荒废了,里正叔,你看怎么样?” 李天林沉吟片刻道:“这事太大了,我要和族里商量一下,要不过几天我再答复你?” “行!那我就等着里正叔的好消息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做饭了,阿昀和阿暄快下学堂了,我先回去了。”江禾曦站了起来,笑道。 “那我送送你。”李天林也站了起来,送江禾曦出门。 三人一走出院子,江禾曦准备离开了。 在隔壁厢房一直关注他们动静的冯秀莲立马走了过来,笑道:“江姑娘这就回家了?我都要开始做饭了,要不在我们家吃饭再走吧?” “不用了,秀莲姐,阿昀和阿暄还等着我做饭呢,我先回去了,有空过来玩。”江禾曦婉拒道。 “那行,有空多过来坐坐!”冯秀莲热情开口道。 江禾曦摆了摆手,大步流星离开了。 直到江禾曦的人影消失在院子里,冯秀莲急急忙忙开口道:“爹,江姑娘说了什么?” 一旁的里正娘子和二儿媳也好奇地看着他。 李天林把事情说了一遍。 “相公,太好了!你以后就得大厨了!”冯秀莲一听,大喜,拍着李铁民的肩膀喜笑颜开。 “这真好,以后老大也有盼头了。”里正娘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柔声道。 “老大,你可曾怪我,我让你去县里当小二,却要你和我一起供你二弟读书。”李天林慈蔼道。 “爹,县里的秀才夫子都说了,二弟读书有天赋,我什么也不会,要不是爹之前出银子把我的军役给免了,我如今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李铁民憨笑道。 闻言,冯秀莲眼角湿润了,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要不是因为这样,她早就不乐意了,凭什么他们一家要死要活供二弟读书,还不是因为欠了家里的。 不过如今他们也熬过头了,她有了针织作坊的工作,李铁民又能去府城学手艺,她也能欣慰了。 “当家的,既然江姑娘这样帮我们,你也要好好替她办事。”里正娘子劝道。 “那是自然,村里人受江姑娘恩惠不少,应该不会有什么人反对的,我只是要与族老商议一番。”李天林解释道。 “那就好。”里正娘子笑道。 一时之间,气氛却是无比的温馨,驱散了往日的愁苦。 第二天一大早,冯秀莲就和李铁民上门来了。 扣扣扣的敲门声响起。 江禾曦放下手里的活儿,走出去开门了。 “秀莲姐,李大哥,快进来。”江禾曦笑吟吟道。 两人朝江禾曦笑着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江姑娘,爹和族老们商量过了,大家都没意见,只是每个进我们村子的人要是想要土地都要花银子买,我们村子的地毕竟也不能白送人?。”一坐下来,冯秀莲歉意笑道。 “这是应该的,秀莲姐,拜托你替我多谢里正叔。”一见事情达成了,江禾曦心中安稳下来。 “行,那我们先回去了,待会儿我还要去针织作坊干活去。”冯秀莲说着就要起身离开了。 江禾曦忙道:“李大哥,我已经和铁牛说好了,你明天就和他一起去府城的酒楼先帮忙,工钱照样发,到时候铁牛会与你说清楚的。” “好,多谢江姑娘。”李铁民感激道。 “江姑娘,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好,你真是个大好人!”一听这话,冯秀莲眼眶立马红了,拉着江禾曦的手更咽道。 “秀莲姐,你要是真的感激我,就好好在针织作坊干活就行了,毕竟秀莲姐的手艺连我都自愧不如啊!”江禾曦调侃道。 “我们肯定卖力帮江姑娘干活,以后有什么事江姑娘只管吩咐,我们一定不推辞!”冯秀莲破涕为笑,拍着胸口豪爽道。 “那我以后就不客气了!”江禾曦摆了摆手,送两人离开了。 直到看不见两人的身影了,江禾曦立马赶到酒坊,走到钱有实平时工作的地方。 “钱管事,我已经和里正商量好了,村子里的土地外乡人也可以买,但是要落户到平安村,你可以和工人们说一下,要是他们愿意把妻子儿女接过来,这是再好不过了。” “而且,每个愿意搬过来的家庭,我每人给二两银子迁家费,无论男女,儿童老人皆可。” “还有,要是买不起地的,我可以先帮他们垫银子,他们先租我的地,等他们有银子了我再原价卖给他们。” “我主要是想着请人帮我种植一些蔬果什么的,也不是什么难事,谁要是有兴趣,你就告诉我,登记一下就好了。” 闻言,钱有实大喜,开口道:“东家你放心,大伙儿一定乐意,虽然说故土难离,但是我们酒坊的工人大多数都家境贫寒。” “好多人家里都是在大山沟里,都是山民,苦得很,要是能搬到平安村,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我第一个报名,待会儿我就让谢夫子给我写信去,让我老娘和娘子她们早点搬过来!” 一看他这样积极,江禾曦稍微安心,笑道:“不用这么着急,你先去问一下大伙儿,看看有多少人愿意搬过来,再登记好人数。” “到时候可以提前建造好房子,也免得过来了也没地方住。” “东家说的有理,那我这就去?”钱有实赞同不已,附和道。 “我和你一起去。”江禾曦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酒坊里面,钱有实派人去聚集酒坊工人过来。 大家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放下手里的活儿,走了过去。 江禾曦满意地看着井然有序,安静地聚集在一起的工人们,朝钱有实使了一个眼色。 钱有实明白她的意思,把她方才说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各位兄弟们,这可是东家顾念大伙儿,才愿意出银子帮助大家的,大伙儿谁要是愿意,就来我这里说一声,我会给你们迁家费。” 江禾曦特意大喊道:“大家可以好好考虑几天,不急一时,我也不是逼迫大家迁离故土,这都是看个人意愿的,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 “没错,你们好好想想,过几天再答复我也不迟。”钱有实大声喊道。 “东家,那肚子里的孩子算不算一份银子,我娘子今年怀身子了,能多拿一份银子吗?”一个年轻男子大喊一声。 “可以,只要是你们的家人都可以,不管男女老少。”江禾曦笑着点了点头。 “算我一个!”一个中年男子咬了咬牙,走了过来,朝钱有实喊道。 “我也是,反正家里也没有地,都是靠我一个人寄银子回去过日子的,还不如住在这里,总比在大山深处啃山林斗野兽强!”一旁的精瘦男子开口道。 “东家,我家里只有一个老娘,我可以接她过来吗?虽然她年纪大了,可身体极好,还是能下地的!”一个半大小子急急忙忙解释道。 江禾曦微微一笑,开口道:“当然可以,不管她们能不能过来种地,都可以搬过来,大家不要有负担。” “那我也要报名!”半大小子兴奋得手舞足蹈,喜笑颜开道。 “我也要!” “算我一个!” 钱有实都快被挤成肉饼了,忙大喊道:“大家不要挤,慢慢来,一个一个排队!” 一看这拥挤场面,江禾曦唤来一旁的陈贵和谢良,小声道:“你们去搬几张桌椅过来,再去账房支一笔银子过来,帮钱管事登记一下。” “好!”两人应下了,大步流星离开此处。 看着精神抖擞的众人,江禾曦莞尔一笑,不禁期待起以后的日子来。 天刚露出鱼肚白时,赵斐就带着一群人迎着晨曦而来。 “县主,今儿红薯成熟了,赵某想请县主与我等一起收获红薯。”赵斐笑道。 “恭喜赵大人,终于得偿所愿。”江禾曦自然不会拒绝,笑盈盈祝贺道。 一群人于是浩浩荡荡往红薯地走去。 清爽的早秋微风轻轻拂过翠绿的红薯苗,扬起一角角各色官袍的衣摆,更是映衬得儒雅男子脸上的笑容越发清雅。 “你们都给我小心一点,不要挖坏了,这可是宝物,都不许用锄头!用手挖!”赵斐心疼地捧起一个被锄头锄坏一个角的红薯,气呼呼地瞪着眼前忐忑不安的随从官员。 “大人,下官知错了,以后一定小心。”随从官员小心翼翼地陪笑道。 wap. /129/129014/30013047.html 第101章 收获 江禾曦原本想说不必如此谨慎,但转念一想赵斐这些日子以来对红薯可谓是呵护备至的态度,决定还是不出声比较好,认命地按照他的要求帮忙挖起红薯来。 “县主,你不用动手,免得弄脏了你的手,让我们来就行了。”赵斐一看江禾曦居然上手了,忙劝阻着。 江禾曦一边埋头苦干一边无所谓道:“没事,我平时在家里也干农活,挖几个红薯不算什么。” 闻言,赵斐也知道江禾曦不是弱女子,只得压下心中的歉意,也继续帮忙挖红薯去了。 一群人忙活一个多时辰后,终于把将近一亩地的红薯给徒手挖完了。 看着眼前推成小山般的饱满红薯,赵斐一群人咧开了嘴,笑道眉眼弯弯,脸色激动得涨红。 “快,拿秤来!秤一下总共有多少石。”赵斐迫不及待催促道,那急不可耐的样子简直恨不得直接上手。 随从官员知道他的着急,也不磨叽,几人赶紧开始秤重大计。 几盏茶功夫过后。 “大人,红薯总共收获五十石!一亩五十石!”随从官员激动得口齿不清,紧紧抓住一旁仍处怔愣中的官员的手。 赵斐一听,直接呆傻了,片刻后抚掌大笑不止,半点没有往日的斯文俊秀,活脱脱像一个豪赌后狂赢的赌徒,疯了一般。 “县主,你听到了吗?五十石!整整五十石!哈哈哈!”赵斐拽着江禾曦的手臂激动得双手颤抖,发丝都在飞扬。 “我听到了,恭喜赵大人,这段日子的辛苦劳作没有白费,这是上天庇护我大盛。”江禾曦也没想到他们居然收获这么好,看来赵斐等人这将近一个月的精心侍弄确实别有成效。 “县主过奖了,你的功劳才是最大的,我们只不过是后人乘凉罢了。”冷静下来的赵斐笑吟吟地看着江禾曦,谦虚地摆了摆手。 “这是我们大伙的功劳,赵大人不必客气了。”江禾曦懒得再攀扯下去,干脆朝众人莞尔一笑。 “没错,这是我们大家的功劳!我一定会向陛下秉明实情,决不独揽功劳!诸位跟着我来荆州这段时间也辛苦了,大家都是有功之臣!”赵斐也明白最近他实在是把工部一群官员搞得苦不堪言,认真保证着。 一群小官员闻言大喜,倒是愈发高兴起来。 “赵大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你们什么时候回去?”江禾曦想到书中赵絮的结局,不由得试探道。 “我们三天后应该就会出发了,已经出来一个多月了,想必陛下已经焦灼不已,我们还是早点回去为好。” “那到时候我去送送你们怎么样?不知我可有这等荣幸?”江禾曦内心一喜,笑盈盈道。 “自然可以,赵某提前多谢江姑娘了。”赵斐一听越发开怀,忙不迭开口道。 “那就说好了,赵大人要是以后有什么疑惑,尽管写信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江禾曦想到什么,忙补充一句。 赵斐立马开口道:“那赵某就不客气了,陛下想必不久就会在大盛推广种植红薯,如今土豆和玉米已经种下了,就等着我们工部培育出更多的种子。” “那就好,也不负赵大人殚精竭虑为百姓考虑,日后百姓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江禾曦经过和赵斐这些日子的相处,也明白他的仕途愿景,不禁十分敬佩他。 “县主折煞我也,赵某不过是一介书生,为大盛尽些绵薄之力罢了,这天下还是要有无数有识之士建设方可。”赵斐感慨道。 闻言,江禾曦沉默了片刻,但笑不语。 “好了,我们也该告辞了,这段日子叨唠县主了。”赵斐鞠手行礼致谢,俊雅的面孔皆是笑意。 “赵大人快别为难我了,如此客气做什么?”江禾曦急急忙忙避开他的礼节,眉头微蹙。 赵斐微微一笑,一看随从官员们已经把红薯全部装上马车了,与江禾曦低声告别。 直到看不见他们一群人的身影,江禾曦方才慢悠悠地往家方向走去。 “江姑娘,那群官老爷走了?”特意走过来八卦的老妇人开口道。 “是啊。”江禾曦笑着点了点头。 一旁的老大爷扯了扯老伴的衣袖,轻咳一声。 老妇人没好气地甩了甩袖子,瞪了他一眼,惹得老大爷讪讪一笑。 一看他安分下来了,老妇人才笑道:“我听说这红薯是个好东西,那么小的一块地就收了几大满当当的车子,可真是了不得啊!” “对啊!江姑娘,这红薯是你种出来的,还有没有种子,我也想种种!”一个妇人大声喊道。 “江姑娘,大伙儿可是一个村子的,你可不能藏私,好东西要拿出来分享啊!”方婆子阴阳怪气道。 闻言,原先的老妇人不乐意了,恶狠狠地瞪着方婆子道:“方婆子你少嘴碎!李水仙跑了搞得你家大郎名声不好关江姑娘什么事?你要是再这样恶心吧啦的,老娘撕烂你的嘴!” 江禾曦懒得和方婆子攀扯,直接开口道:“李婆婆,别生气,这红薯是要献给皇上的,日后皇上会派人种植多一些种子,到时候才会发派到大盛各地。” “大家也是种地的老把式了,自然知道这种子难得,还要花多一些时日才可以让大家都种上好东西。” “那是自然,我们就等着好了。”李爷爷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应和道。 李婆婆撇了撇嘴,睨了李爷爷一眼,调侃道:“如今怎么觉得有道理了?也不知道方才是谁拉着我死命要问的?” “你!我懒得跟你说!”李爷爷脸庞瞬间红了,不好意思地瞟了江禾曦一眼,一看到江禾曦笑意盈盈的样子,气急败坏地落荒而逃了。 这下子,众人都哄堂大笑起来。 方婆子也趁机逃之夭夭了,生怕李婆婆找她算账。 李婆婆好气又好笑,也没管李爷爷的别扭心思,转而拉着江禾曦的手八卦道:“我家那旁边不是你们酒坊的宿舍来着,我刚才看到你们酒坊的郑小山扶着他老娘过来住了,你真要出银子给他们建房子?” 江禾曦当做没看见众人竖起耳朵的好奇模样,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没错,我日后想种一些东西,这不是缺人手吗?” “索性酒坊里的工人们家里也不富裕,我们村子人丁又太少,还不如把她们接过来,以后日子也好过些。” “再加上我们酒坊的工人向来卖力干活,我也不能剥削他们,这也是大家努力干活的奖励。” “你啊!就是心太好了!兰花那孩子跟了你,我是再放心不过了,也免得老是在家里被她婶娘骂。”李婆婆感慨万千道。 “江姑娘,我家二郎也在你们酒坊干活,你怎么没给他建一所房子?”一个妇人皮笑肉不笑嘲讽道。 李婆婆一听,眉毛一竖,怒道:“你们家是缺吃了还是短衣了?二郎的亲娘都没说什么,你一个隔屋伯娘瞎嚷嚷什么!” “还不是看二郎被江姑娘看中招去酒坊做活了,她心里嫉妒呗!也不看看自家大郎那游手好闲的浪荡样子,人家江姑娘开的是酒坊,不是赌坊!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收的!”一个老妇人不屑道。 “就是,自己家里人不争气,还老是给二郎一家添堵,陈氏,你就积点德吧!人家二郎过得可好了,用不着你替他抱不平!”一个大叔大喊道。 “这陈氏就是人坏,老是欺负人家孤儿寡母,也不怕遭天谴!” “可不是嘛,上次二郎的婚事就是被她给搅和了,要不是她在那户人家面前上眼药,人家至于这么生气吗?” “我看她就是嫉妒二郎家翻身了,看不惯二郎比她儿子有出息!” “我看也是,大郎从小就欺负二郎,说不定就是她纵容的!” “你们给我闭嘴!我家的事关你们什么事!你们这帮长舌妇,不就是想踩低我讨好江氏吗!人家没看上我家大郎,也不会看上你们家的亲戚!”陈氏气愤道。 闻言,一群妇人悻悻闭嘴了,心虚地别开了眼,不敢直视江禾曦。 江禾曦也不在意,毕竟她招工人以德为先,也不想干预她们的争吵。 “都给我闭嘴!我看你们是太闲了,要不要去祠堂门口跪一跪祖先,彰显一下你们的孝心!”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众人转身一看,只见李天林气冲冲地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里正……” 一群好事者一看李天林怒气冲冲地过来了,忙不迭逃之夭夭了,哪里还有方才的闲情逸致。 “江姑娘,你别管她们,那些村里妇人就是这样,你要是不如她的意了,她们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别理会她们就是了,我会警告她们的。”李天林劝慰道。 能淹死人,别理会她们就是了,我会警告她们的。”李天林劝慰道。 江禾曦不在意地笑了笑,开口道:“里正叔,我明白,我不在意这些。” wap. /129/129014/30013048.html 第102章 送别 “那就好,我已经把地契都准备好了,等你们酒坊工人的家人搬过来,我们直接去衙门立文书就好了。” “麻烦里正叔了。”江禾曦忙感激道。 李天林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客气。 江禾曦灵光一现,忙开口道:“对了,里正叔,到时候肯定要许多泥匠工人,我想拜托你帮我找一些人过来,毕竟你见多识广一些。” “江姑娘客气了,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李天林拍着胸口保证着。 江禾曦笑盈盈道:“那就提前多谢里正叔了。” 李天林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这时,李铁牛小跑过来了。 “姑娘,三叔公。”李铁牛气喘吁吁道。 “铁牛,你怎么跑回来了?你不是在府城和我家铁民干活去了吗?”李天林一看李铁牛竟然回来了,眉头一皱。 一看李天林这怀疑他偷懒的眼神,李铁牛忙解释道:“三叔公,你误会了,我是遵从温公的命令,回来跟姑娘说一些事情的。” “铁民哥如今在府城跟大厨学做菜,过得可好了,三叔公你就放心吧!对了!这是铁民哥让我带给你的。”李铁牛想起李铁民的嘱咐,忙把手里的纸包递给了李天林。 “这是铁民哥自己做的点心,大厨师说可以拿回来给家里人尝尝,铁民哥就让我带回来了,这可都是铁民哥的孝心,三叔公你可真有福气!”李铁牛不留痕痕地拍马屁道,一脸濡慕。 李天林摸了摸胡须,极力压住上扬的嘴角,故作矜持道:“这孩子就是会麻烦人,哪来这么多事。” “铁民哥这不是惦记着三叔公吗?三叔公就别怪他了。”李铁牛哪里看不出李天林的心口不一,也不拆穿他,反而笑眯眯地配合道。 “好了,你们聊要紧事吧,我先回去了。”李天林状似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脚步却飞快地离开了。 一看他这幅别扭样子,江禾曦和李铁牛相视一笑,默契地没说什么。 “对了!姑娘,温公让我回来告诉你,何银宝已经被判罪了,那些证据都属实,何银宝涉及多个罪名,已经判了秋后处斩,就是一个月以后。” 那个兖州府丞张志的乌纱帽也丢了,还被判了流放,温公说要不是张相一派的官员极力求情,按照张志贪污的银子,估计也得掉脑袋!” “孙大哥倒是没事,温大哥说皇上念在鬼见愁一群人都死了,他又将功补过了,就留了他一条性命,孙大哥和他的弟兄们都没事了。” “段姨娘也被判死刑了,也是秋后处斩,和何银宝一起。” “何家被抄家了,如今何如意一群人又被发卖了,不过估计这次没人救她们了。”李铁牛感慨道。 江禾曦沉默片刻后,深呼一口气,轻声道:“我待会儿给你一笔银子,你带给孙大哥他们,就当是我们缘分一场,这是朋友之间的情意,你恳求他务必收下。” “好,姑娘,还有别的事吗?”李铁牛想起温见洲的特意嘱咐,好奇道。 江禾曦沉吟片刻后道:“我之前自己酿了两瓮酒,你把它们带给温公,一瓮给温公,一瓮给霍将军,就当是我送给他们的谢礼。” “我知道了,我一定给姑娘好好带到!”李铁牛一看任务完成,立马松了一口气,喜笑颜开起来。 江禾曦一见他这鬼精灵模样,一下子就明白肯定是温见洲哄骗了他什么事情,也不揭穿他,扯开话题道:“怎么样?在府城酒楼里干活还习惯吗?” “习惯!大掌柜可照顾我了,什么都手把手地教导我,我最近学了好多东西。”一提起这个,李铁牛眼前一亮,兴冲冲地与江禾曦分享道。 “那就好,你乖乖听话就好了,以后我就指望着铁牛小哥帮我管账本了。”江禾曦戏谑道。 “姑娘就会开我玩笑!” 半大小子气呼呼的嗓音响起,夹着年轻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清透的阳光洒落在干枯的野草上,而突然飞奔而过的骏马扬起一阵一阵黄沙,细小的野草染上了丝丝灰土。 一位素衣姑娘带着一群人在与一众官员和几个妙龄女子送别。 “赵大人,这是孙禹,是我的一位朋友,他要去京城帮我办一些事情,我想着反正路途一致,要不让他跟着你们一起去京城,一路上也好做个伴。”江禾曦试探道。 孙禹收到江禾曦的眼色,抱拳恭敬道:“赵大人好,孙某人和一帮兄弟都是江湖人士,武艺还算可以,决定不会拖累赵大人的。” “县主说的哪里话,举手之劳罢了,能与孙兄一起回京,此乃赵某荣幸。”赵斐微微一笑,温声道。 “那就好,赵大人一路上可要小心一些,我听闻这徐州有许多匪徒,要是晚上在外露营,赵大人可要注意安全。”江禾曦仿佛不经意间提醒着。 “那是自然,赵某记下了。”赵斐语气温和地点了点头。 “曦姐姐,我要回京了,你以后来京城时一定要记得来看我。”原本与霍景琛几人说话霍云瑶走了过来,拉着江禾曦的手撒娇道。 江禾曦笑着点了点头,柔声道:“好,以后我去京城一定去看望你。” “曦姐姐不许骗我,我记下了。”霍云瑶不放心地加了一句。 一看她这求保证的撒娇模样,江禾曦笑意渐深,默默点了点头。 “曦儿,反正赵兄要回京了,你今天应该有空了,要不我们去府城的新酒楼看看去?”温见洲走了过来,十分怡然自得地摇了摇扇子。 “好,待会儿我们就过去看看。”江禾曦自然不会拒绝。 霍景琛则是在不远处一直凝望着江禾曦,脚步动了动,还是停了下来,眼里满是挣扎。 一旁始终关注他的赵絮哪里看不出端倪,其实这段时间她想了许多,发现只有江禾曦应该就是他说的意中人,不甘心又失落极了,但她到底是一家人手心里捧大的姑娘,自然也有一番贵女涵养,虽然悲伤,但也不会怨恨江禾曦。 只是赵絮只觉得心中异常委屈,喉咙满是涩意,眼眶不禁微微湿润,猛的别开了眼,生怕自己失态了。 身旁的丫鬟担忧地看着她,但碍于场面,到底没出声,压下心中的不安。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赵斐朝众人鞠手告别,行云流水的动作间满是俊逸潇洒。 “一路顺风!”江禾曦朝他们摇了摇手,笑靥如花。 孙禹朝江禾曦暗暗点了点头,心里虽然觉得江禾曦过于谨慎,疑惑她为何要提出他护送赵斐一行人回京,还说特别要注意徐州的山匪,但受了她的恩惠,又知道她不是玩闹之人,这次护送也算是报答。 霍云瑶紧紧抱了江禾曦一会儿,然后红着眼眶朝霍景琛道:“大哥,我走了,你保重身体” 闻言,霍景琛默默点了点头。 见他回应了,霍云瑶方才强忍着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走上了马车。 而赵絮,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江禾曦,朝她微微颔首,也走上了马车。 坐在高头骏马上赵斐朝众人颔首示意,一个夹紧马腹,大步奔驰离开了,扬起一阵阵尘土。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京城的方向而去。 温见洲先是看了一眼表情复杂的霍景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后戏谑道:“曦儿,我们该去府城了。” 原本还陷入有些尴尬情绪的江禾曦回过神来,开口道:“好,我们出发吧。” “对了,曦儿,你酿的酒味道可真好,不比我在宫里喝的陈酿差,想必酒坊的酒也不会差。”温见洲想起昨晚喝的美酒,桃花眼里满是笑意。 “那是当然,我们酒坊的酒可是我和工人们精心酿造的,肯定不比市面上的酒差,而我送你们的酒,是我去年冬日时酿的果酒,味道也不错。”一谈到酒,江禾曦立马来了精神,兴致勃勃谈论着。 “果酒?这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不都是用粮食酿酒的吗?”温见洲饶有兴致道。 江禾曦噎了噎,转念一想这是书中的时空,没有果酒也是正常了,一想到这也就释然了。 “这果子也是可以酿酒的,而且比起粮食酿的酒不容易醉,也比较适合女子喝,酒坊里也酿了一批果酒,只是时间尚短,还未开瓮罢了。”江禾曦细细解释道。 温见洲抚掌笑道:“那可太好了,以后我有口福了。” 江禾曦一见他这幅酒瘾上头的模样,笑道:“我院子里的葡萄今年结果了,虽然不是很多,但也可以用来酿酒,我打算酿一些葡萄酒,到时候给你们尝尝。” 闻言,霍景琛眼前一亮,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那我就等着你的佳酿了!”温见洲越发高兴了,眉眼弯弯。 就在霍景琛过去牵马时,江禾曦拉住了温见洲,也不管他疑惑不解的眼神,低声道:“霍将军也要与我们一起去酒楼吗?” 一看她这异常紧张的样子,温见洲贼兮兮地笑了笑,调侃道:“今日无恙歇息,索性也没事,说不定真是想与我们一起去凑个热闹。” wap. /129/129014/30013049.html 第103章 惊叹 “你这般紧张做什么?怎么?不能做夫妻,连朋友也做不成了?”温见洲戏谑道,眼睛却始终紧紧观察着江禾曦的神色。 江禾曦哪里看不出他的调笑,没好气道:“我这不是怕尴尬嘛,我如今都不知道怎么与他相处了。” “还能怎么样?跟之前一样不就好了,你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温见洲一想到霍景琛那个闷葫芦的性子,忍不住开口道。 “嗯,我知道了,我们快出发吧。”江禾曦感受到了一道强烈的视线,敷衍地点了点头,随后拉着一直默不吭声的李兰花上了马车。 霍景琛面无表情地盯着嘴角噙笑地走过来的温见洲,张了张嘴,但还是丧气地垂眸不语。 自幼与他一起长大的温见洲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纠结心思,无奈地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无恙,我只是与曦儿谈些小事情,我们出发吧。” 霍景琛默默颔首,随即一个利落翻身上马,准备离开了。 而马车车厢里头的李兰花,欲言又止地看着江禾曦,拽紧了手中的帕子。 “有什么话就说好了,你这般纠结也不怕憋坏了。”江禾曦看着她这副明显想问又不敢开口的样子,抿嘴一笑。 “姑娘,霍将军真的对你有心思吗?”李兰花支支吾吾半天方才说道。 闻言,马车外驾车的陈栓子不禁竖起了耳朵,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只听到江禾曦淡淡的声音响起:“没错,但那是以前的事情,如今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你们把这件事捂紧了,不许告诉旁人。” “特别是你,栓子,就连陈贵也不许说!”江禾曦敲了敲马车车厢,警告道。 陈栓子一个激灵,忙不迭保忠心道:“姑娘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带进棺材里,谁也不告诉!” 一听这誓言,江禾曦好气又好笑,但也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李兰花经过与江禾曦这段时间的相处,也多少明白她的性子,转移话题道:“姑娘,如今天气渐渐凉了下来,我们针织作坊要不要加快速度,多做一些货物,好在冬日里卖出去。” 江禾曦沉吟片刻道:“我和温公谈好了,打算在京城开一家针织作坊,原本我想着在那里直接招工的,但是人生地不熟,还是先从荆州运货去比较好。” “你跟她们说一声,让她们有个心理准备,要是时间允许,她们可以加工,但是质量必须保证。”江禾曦警醒道。 “好,那我到时候和她们说一声。”李兰花乖巧应下了。 “还有,过段时间酒坊工人的家属就要来了,有些人也许也要在针织作坊干活,你先准备一下。” “也不用什么人都收进来了,一定要挑人品好的,笨些也没关系,你不必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好意思拒绝她们,你可是小掌柜,要拿起掌柜的派头来。” 李兰花重重点头,认真保证道:“姑娘你放心,我如今不会再让人欺负了,再说了,还有荷花姐在,针织作坊里没人敢欺负我。” 江禾曦怜爱地摸了摸李兰花的头,笑道:“那就好,兰花如今越发稳重了,当真是小掌柜的模样了。” “那可不,姑娘你不知道,兰花姐如今可会使唤我了,铁牛哥不在,兰花姐有什么事都让我去跑腿。”马车外的陈栓子趁机抱怨道,忍不住撇了撇嘴。 “那是你兰花姐想要锻炼一下你,你这么小,又不能去酒坊做什么,如今多跑跑腿,以后说不定比你铁牛哥做的还好。”江禾曦打圆场道。 陈栓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干巴巴道:“我知道兰花姐是为了我好,贵哥也这么说来着,我没怪兰花姐。” “我们知道,栓子最老实了。”江禾曦朝脸庞微微泛红的李兰花俏皮地眨了眨眼,特意拉长声音开口道。 闻言,陈栓子抿嘴一笑,眼睛亮晶晶的。 一行人经过半个多时辰的赶路后,终于来到了府城的新酒楼。 江禾曦一个干脆利落跳下了马车,笑意盈盈地看着眼前恢宏大气的新酒楼,看着上方裱着矫若惊龙,飘若流云的“春江酒楼”黑丝楠木牌匾,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霍景琛尴尬地缩回了刚伸出去的双手,故作镇定地别开了眼。 “好了,我们进去看看吧!”温见洲看不得他这低落的样子,甩了甩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故意大声喊道。 江禾曦也没注意这些,巧笑嫣然地点了点头,大步走了进去。 李兰花朝霍景琛福了福身子,低头不敢看他的表情,当做没看见方才的一幕,心虚地跟了上去。 “走吧。”霍景琛面无表情地理了理锦袍,低声道。 霍与白和霍惊云对视一眼,难得默契地没出声。 “你看,这新酒楼是不是比灵县的更气派威武,更精美绝伦?”温见洲指点江山似的大手一挥,骄矜地抬起下巴,得意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认真地看了一圈精致大气的酒楼,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难得配合道:“确实比灵县的好多了,静和兄不愧是京城的贵公子,这酒楼够气派!” 说着,江禾曦忍不住给温见洲比了个大拇指,脸上满是赞叹。 闻言,温见洲愈发得意了,故作矜持地摆了摆手,口里却诚实道:“哪里哪里,这都是本公子应该做的,毕竟我品味好一些。” “静和兄辛苦了。”一看他越发骄傲的样子,江禾曦状似感激道。 温见洲却没看出她的假意,反而嘴角上扬的弧度渐高,甚至舒心地摇了摇扇子。 “酒楼的大厨准备得怎么样了?”江禾曦一边参观一边低声道。 温见洲收起傲娇神色,认真道:“都准备好了,我已经把灵县的方大厨和他的徒弟调过来了,还有其他大厨培养的新弟子,厨师是够用的。” 江禾曦点了点头,放下心来。 “对了,我带你去看看我的秘密武器!”温见洲想到什么,高深莫测地看着江禾曦笑了笑。 闻言,江禾曦来了兴趣,有些期待地跟着他走了上二楼。 “温三!”温见洲大喊一声。 底下的一个青衣随从立马走上前去,拉开了一直挂在大堂正前方的大红布。 只见一个一人高的巨大台子露了出来,墙边还立着一个精巧绝伦的屏风。 “这个台子就相当于你灵县那个小院子里的戏台子,我这个就把它弄到大堂里来了,大门一开,立马就吸引了一大批客官。”温见洲朝江禾曦挑了挑眉,笑吟吟道。 江禾曦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好学模样,点了点头。 温见洲继续开口道:“我发现这楼上雅间才是最挣银子的,底下我就不设置包间里,你灵县那个大堂隔间好看是好看,但容纳的客人变少了。” “如今大堂里都是普通的桌椅,就跟别的酒楼一样,但是二楼的边沿处设置了许多小桌子,这看戏的视野最好,我打算每张桌子多收一两银子!”温见洲指着一排桌椅意气风发道。 闻言,江禾曦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居然连这个也要赚钱。 “还有,二楼三楼的雅间虽然看不了戏,但我已经培养了一批歌伶舞娘,只要客人需要,她们可以直接到雅间表演。” “当然,酒楼的女子都是卖艺不卖身的,你别多想!”一看江禾曦杏眼圆睁,温见洲一下子就明白她误会了,立马解释道。 “不过这二楼三楼的雅间自然价格不一样,二楼就三两银子一个雅间,三楼就五两银子一个雅间,这天字号雅间自然是十两银子一个。”温见洲笑眯眯开口道。 江禾曦不禁泼冷水道:“你收这么多银子,会有人愿意去雅间吗?” “当然有!这大盛如今开了与西域的通商之路,北狄又签了降书,如今荆州可是聚集了一大批大商人,他们银子多的是,哪里会在乎这些银子,我可不得好好宰他们一笔。” “他们可是最不差银子的主,只要装修好,有美人美酒在前,银子不重要。” 温见洲一想到大商人口袋里白花花的银子,就激动不已。 一听到这,江禾曦了然地点了点头,明白了他的意图。 “还有,我这酒楼非常大,后面有好几个院子,后头还有一些特意建造的屋子,里面都是可以用来聚会的,要是某些达官贵人想要举办宴会,我可以租给他们。” “我还特意挖了一个荷花池,里面那个亭子可可以用来招揽客人,这附近的观景楼更是一绝,足足有五层楼,足够让那群西域的土商人迷花眼了。” “还是你厉害!”江禾曦震惊了,没想到他倒是直接把酒楼变成了高级会所,实在是另她大开眼界。 温见洲客气地摆了摆手,矜持道:“这还是多亏了郑师傅,要不是他和一帮工匠的精心设计,我这酒楼哪里会如此精美。” “不过说起来,郑师傅说那水泥方子还是你给他的,怎么样?你赚了不少银子吧?”温见洲好哥们似的拍了拍江禾曦的肩膀,挤眉弄眼试探道。 wap. /129/129014/30013050.html 第104章 重归于好 江禾曦两手一摊,大大方方道:“我还没收到银子,我和郑师傅说好了,半年结一次账,如今还没到时间。” “你真是赚翻了,在家里躺在就能赚得盆满钵满,不像我,累死累活的才赚到那么一点点,还要把银子给某些人做军费!”温见洲咬牙切齿道,委屈巴巴地瞟了一眼霍景琛。 霍景琛阴恻恻地对他笑了笑,皮笑肉不笑道:“怎么?你很不乐意?” 一看他这样,温见洲身子一抖,急急忙忙陪笑道:“怎么会!我很乐意,我乐意至极!这是我的荣幸啊!” 说完还狗腿地小跑到霍景琛旁边,轻轻地帮他拍去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 看着他这幅丢人现眼的样子,江禾曦嘴角一抽,默默移开了视线,免得污了眼睛。 “好了,带我们去里面看看吧。”看着江禾曦这无可奈何的样子,霍景琛微微一笑,嫌弃地推开了温见洲的爪子。 温见洲磨了磨牙,但到底屈服于他的武力值,假笑一声,怨气满满地看了一眼江禾曦。 江禾曦只当做没看见他的委屈眼神,无辜地眨了眨眼。 “走吧。”温见洲认命地耸拉了肩膀,带着两个冤家走到里面去了。 一行人走过一条蜿蜒曲折的走廊,停在了一个院子门口。 “里面就是可以开宴会的小院子,那边还有几个不同风格的这样的院子。”温见洲指着里面的小院子开口道。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经过一座嶙峋的假山,来到一个荷花池中央的小亭子。 “这荷花池还不错吧?这里面可是可以划船的,要是客人愿意付银子,我们还能租游舫给他们,二十两银子一次。”温见洲指着湖中央的精致小船道。 “你们看,这湖的尽头那里就是观景楼,我们可以坐船过去,待会儿上去看看吧?”温见洲朝温三使了一个眼色。 温三立马朝湖中央的船夫摇了摇手。 船夫忙开在小船行驶了过来。 “走吧,我们上去看看景。”温见洲招呼两人一声,率先走了上去。 江禾曦朝紧紧跟着的李兰花和陈栓子开口道:“兰花,栓子,你们去找铁牛吧,这船太小了,坐不了这么多人。” “没错,温三,你带他们去逛逛吧!与白和惊云也去歇息一下吧。”站在船尾的温见洲大手一挥,嘱咐道。 李兰花虽然担忧,但碍于吩咐,只好不甘不愿地跟着温三离开了。 霍与白和霍惊云一看霍景琛微微颔首了,也一个抱拳行礼后,退下了。 一看江禾曦上了船,温见洲立马调侃道:“你那个丫鬟可真是谨慎,难不成我还会害了你不成?” “她可不是我的丫鬟,再说了,谨慎一些也是好的,毕竟静和兄有时候确实不太靠谱。”江禾曦笑眯眯反驳道。 “你!”温见洲噎了一瞬,气得埋头猛喝了一杯茶,碍于霍景琛威胁的视线,只怨气十足地盯着她。 江禾曦默默地抿了一口茶,装作没看见霍景琛时不时看过来的视线,开口道:“对了,酒楼开张的日子是什么时候?我得抽出时间过来。” “这个月二十五号,你可不要忘记了。”温见洲一看谈起了正事,身子端正起来。 “我记住了。”江禾曦默默点头,随即打开了一旁的窗子,认真看起窗外的景色来。 突然一个飞鸟拂掠过水面,平静的湖面上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一旁的荷叶微微颤动,惊吓了清澈湖底下的锦鲤。 江禾曦莞尔一笑,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难得静谧的美景来。 一旁的霍景琛始终凝望着她,看着她上扬的嘴角,不禁嘴角勾起,这段日子的烦闷消散于温馨的画面中。 一旁的温见洲暗暗用胳膊撞了撞霍景琛,朝他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笑得一脸奸诈。 霍景琛嘴角的弧度立马拉下来了,阴森森地盯着他,眼里满是威胁。 一看他这大径不同的态度,温见洲委屈巴巴地嘟起了嘴,咬牙切齿地看了一眼傻乎乎的江禾曦,随后百无聊赖地瘫在了椅子上。 高耸的楼阁上,一个素衣姑娘静静立在廊台下,嘴角噙笑,眉眼弯弯,凝望着远处的风景,一阵秋风吹过,扬起了女子黑缎子般的长发,拂过刚刚靠近的黑衣男子的下巴。 黑衣男子身子僵硬了一瞬,随即状似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站在女子身旁静静地看着远处低矮错落的屋檐,繁华热闹的街道。 “静和呢?”江禾曦感受到了身旁时不时不可忽视的视线,头微微一转,疑惑开口道。 霍景琛握紧掌心,干巴巴道:“静和忙别的事了,让我带你去逛逛。” “哦……”江禾曦微微一笑,故作镇定地转过头去,装作认真地看着高楼下的风景。 一看她这样,霍景琛深呼一口气,声音发涩道:“对了,你之前送我的果子酒很好喝,多谢你了。” “你喜欢就好,何银宝那件事,我知道你出力不少,是我该多谢你才对。”江禾曦转过身来,认真地感激道。 霍景琛忙摆了摆手,开口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何银宝作恶多端,残害百姓,这是我的职责,你不必客气。”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江禾曦抿嘴一笑,眉目舒展下来。 看着她平静悠然的眉眼,霍景琛喉咙一紧,咬了咬牙,试探道:“曦儿,之前的事是我莽撞了,我向你道歉,也许是我对你造成了困扰。” 闻言,江禾曦怔愣了下,实在没想到他如此干脆利落,略微惊讶地看着他,半响后才摇了摇头,开口道:“没事,已经过去了。” “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拒绝我吗?”霍景琛略微忐忑的声音响起。 江禾曦沉吟片刻,认真道:“我年纪还小,而且家里还有两个弟弟需要照顾,爹娘的孝期还未过,我暂时不想考虑这些。” “而且,我如今忙着酒坊,针织作坊和酒楼的事情,压根没心思考虑儿女情长。”江禾曦想了想,补充道。 霍景琛噎了噎,声音有些委屈道:“我有这么差吗?你丝毫不考虑一下?” 一听这话,江禾曦沉默了,她总不能说她是因为看不清他和她的结局,才不敢轻易下结论,毕竟原主芳年早逝了,还遗留下一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孩子。 说实话,她当真是有些害怕,实在是不敢随便靠近儿女情长,书中始终没有提及到病娇大反派的爹是谁,要是她答应了霍景琛,产生蝴蝶效应了,重蹈覆辙了怎么办…… 她可不想早死! “你挺好的,是我没眼光。”许久后,江禾曦歉意一笑,轻声道。 霍景琛哪里看不出她的敷衍,见她不肯说实话,越发郁闷了,良久后温声道:“那我们能不能和从前那样相处,什么都不变。” 闻言,江禾曦有些犹豫,但一看到霍景琛期待又忐忑的眼神,咬了咬唇,还是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一见她答应了,霍景琛大喜,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眸子幽静深邃。 “我们也观看得差不多了,你觉得这酒楼建造得如何?”霍景琛嗓音带笑道,温柔地侧身看着她。 江禾曦微微眯了眯眼,享受着微风拂面的清凉感,嘴角上扬道:“挺好的,静和当真是会做生意,这酒楼一定会生意兴隆。” “那就好,时辰不早了,我们去用膳吧?静和说大厨今天准备了许多佳肴。”霍景琛含笑道。 “好,我们走吧!”江禾曦伸了一个懒腰,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霍景琛忙跟了上去。 两人慢悠悠地走到了酒楼三楼雅间处,一迈进去,发现温见洲已经在里面悠哉悠哉地品着尝了。 “回来了?”温见洲朝霍景琛挑了挑眉,戏谑开口道。 霍景琛难得没有瞪着他,嘴角微微勾起,眉眼含笑。 一看他这样,温见洲有些惊奇,略微诧异地看了江禾曦一眼,没想到结果居然不错。 “嗯,这是新菜单吗?我看看。”江禾曦点了点头,坐了下来,一看到一旁静静摆放着的菜单,欣然地拿了起来。 一翻开,栩栩如生的菜品跃然纸上,一旁竟然还有镂空的雕花,甚至还上色了! “你可真是下了血本了!”江禾曦惊叹不已。 “那当然了,这细节处才能见功夫,我温见洲要么不做,一做就要做到最好!这酒楼可是我一手打造的,代表着我征服大盛酒楼业的招牌,我自然得下十二分精神。”温见洲难得一本正经道。 江禾曦忍不住鼓掌称赞道:“静和兄果然大气!实在令我汗颜啊!” “这商场如战场,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对手打压下去了,我自然要谨慎一些,你啊,魄力是有了,这狠劲还缺了些,一定要处处完美,这样才能彻底击败对手!”温见洲循循善诱道。 江禾曦不禁想到何银宝打压其他酒楼的事情,十分认可地点了点头,感叹道:“你说的没错,以后我得注意一些。” “静和,我还是要和你学习一番,以后多多指教。”江禾曦豪爽地举起茶杯,一本正经道。 wap. /129/129014/30013051.html 第105章 兄弟情深 温见洲一看,心中一喜,美滋滋地与她碰了一下杯子,骄矜道:“好说好说,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我,我也可以当你的半个师傅。” 一听这嚣张话语,霍景琛在桌子底下精准地猛踹了一脚温见洲,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 “啊!”温见洲痛呼一声,碍于霍景琛的威胁,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 “怎么了?”江禾曦疑惑道。 温见洲挤出一个微笑,磨牙道:“没事!” 一看他痛苦的表情,江禾曦有些不相信,狐疑地看了一圈气氛古怪的两人,但知道两人感情甚笃,也经常玩闹,于是懒得深思,反而兴致勃勃地翻起菜单来。 温见洲眼刀子不要银子似的不停刮想霍景琛,磨牙擦掌地死死盯着他。 而霍景琛却慢悠悠地喝着茶,时不时还提几句意见给点菜的江禾曦,漫不经心地对炸毛的温见洲轻笑一声,表情实在不要太轻狂。 一见他越发得意,温见洲咬了咬牙,眼角睹到一旁认真看菜谱的江禾曦,眼珠子一转,奸笑一声,笑眯眯道:“曦儿,过几日我要去东市与西域商人谈生意,你不是一直对西域很感兴趣吗?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好啊!我一定去!”闻言,江禾曦眼前一亮,兴冲冲道。 “那就说定了,到时候我派人去接你。”温见洲趾高气昂地扫了一眼瞬间冷脸的霍景琛,嘴角愈发上扬。 “不用了,你告诉我时辰地点就好了,我自己过来。”江禾曦摆了摆手,巧笑嫣然道。 温见洲故意瞟了一眼霍景琛,赞赏道:“还是曦儿贴心,不像某些人,整日凶巴巴的,怪不得脸这么黑。” 这下子霍景琛直接黑脸了,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温见洲也不甘示弱,笑吟吟地与他对视。 一时之间,火花乍现,气氛十分蹊跷。 江禾曦终于看出两人的不对劲,黛眉微挑,眼底满是意味深长。 “姑娘,点好菜了吗?”屋外的李兰花敲了敲门,轻声道。 江禾曦立马开口道:“点好了,你进来吧!” “我要一份酸辣土豆丝,一份麻婆豆腐,还要一个冬瓜汤,你们要什么。”江禾曦细细说道。 “好!”李兰花一边点头一边认真写下。 闻言,温见洲诧异道:“你信佛?怎么只吃素?” 一听这话,霍景琛暗暗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脚,警告地盯着他。 温见洲再次痛呼一声,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质问道:“又怎么了!” 霍景琛没说话,瞪了他一眼,有些担忧地看着江禾曦。 “我爹娘去世了,我要守孝茹素。”江禾曦朝霍景琛安抚一笑,柔声解释道。 “这样啊!对不住,我忘记了……”温见洲尴尬极了,额头都沁出丝丝细汗。 江禾曦淡淡一笑,安慰道:“没事,都过去了。” “对了,你们快点菜吧,我们家兰花都等许久了。”江禾曦扯开话题笑盈盈道。 李兰花腼腆一笑,局促不安地缩了缩脚。 “那我就来一份红烧肉,辣子鸡丁,再来一份八宝饭。”温见洲略微想了想,也不扭捏过错,大大方方开口道。 江禾曦点了点头,示意李兰花记下,转而开口道:“无恙呢?” “我要一份粉蒸排骨和一份乌鸡汤好了。”霍景琛眉眼带笑道。 “姑娘,我记下了,那我去厨房了?”李兰花认真地点了点头,开口道。 江禾曦忙开口道:“对了,待会儿你不用在外头候着了,你和栓子找铁牛吃饭去吧!” “好!”李兰花俏生生应了一声,眉开眼笑地离开了。 霍景琛也招呼门外的霍与白和霍惊云轻声道:“你们也不必伺候了,下去用饭吧。” “是,谢主子恩典。”两人大声应下,大步流星退下了。 温见洲没好气地朝眼巴巴看着他的温三摆了摆手,嫌弃道:“走吧走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了。” 闻言,温三大喜,喜不自禁地退下了。 “多谢公子!” 用一饭后,江禾曦一行人刚走下楼,就看见了等候在一楼大堂的李铁牛和李铁民。 “姑娘!霍将军,温公好!”李铁牛忙迎了上去,喜笑颜开地看着江禾曦。 一旁的李铁民局促不安地搓了搓手掌,也走了过来,干巴巴开口道:“江姑娘,霍将军安好,温公安好。” 霍景琛和温见洲微微颔首。 “铁民哥,铁牛,你们过来了,铁民哥,在这里你还习惯吗?最近怎么样?”江禾曦笑着拍了拍李铁牛的肩膀,嘴角噙笑地看着李铁民。 “我挺好的,多谢江姑娘。”李铁民感激道。 “那就好,里正叔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他一直挺担心你的,这下子我也安心了。”江禾曦俏皮地眨了眨眼,柔声道。 李铁民憨厚一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这时,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过来了,众人一看原来是方大厨。 “霍将军安好,公子安好,东家安好。”方大厨恭敬行礼问安。 霍景琛和温见洲依然不在意地微微颔首。 “方大厨好,许久不见了,方大厨越发富态了。”江禾曦调侃道。 闻言,方大厨苦笑一声,鞠手求饶道:“东家可别笑话我了,我家婆娘一直在家里说我又胖了,我实在是难过得紧啊!” “不过谁让东家的菜谱如此精美绝伦呢!我实在是忍不住,这菜是越吃越多,越吃越停不下来,这才越来越胖了。”方大厨话音一转,眉毛飞扬,语气夸张开口道。 “方大厨还是这么会说话。”江禾曦微微一笑,赞叹不已。 方大厨故作谦虚地摆了摆手,大声喊道:“哪里哪里,我说的都是实话,要不是东家大方,哪里我方胖子今日的好日子。” “怎么?方胖子,你这话意思是我怠慢你了?”温见洲眯了眯眼,详怒道。 方大厨忙开口陪笑道:“小人哪里敢啊!公子不要误会小人了,小人只是在感谢东家罢了,公子可是对我有再造之恩的!公子在小人心中决定无人能比!” 一看他这吸溜拍马屁的模样,温见洲嫌弃地皱了皱眉,不禁摇了摇扇子,没好气道:“行了行了,少在这恶心我,一边忙去吧!” 方大厨讨好一笑,朝江禾曦点了点头,灰溜溜地回到厨房里去了。 一旁的李铁民早就傻眼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平时严厉教导的方大厨消失不见的肥胖身影。 温见洲一看他这呆愣模样,轻笑一声,想着帮江禾曦卖一个人情,转而对她开口道:“反正这两天没什么事,你就把这两人带回去吧,就当是歇息一会,过几天和你一起再过来也不迟。” “铁牛,铁民哥,还不快多谢温公?”江禾曦自然不会拒绝,忙向怔愣的两人提醒道。 “多谢温公!”李铁牛事先反应过来,大声喊道。 李铁民瞬间被惊醒了,回过神来,喃喃道:“多谢温公。” “不必客气,你们记得好好替我做事就对了,回去可要照看好曦儿,她也是你们的东家,这酒楼可是有她的一份。”温见洲意味深长道。 江禾曦哪里看不出他这是有意警告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但还是因为他的关心心中一暖,俏皮地对他眨了眨眼。 看着江禾曦心领神会的机灵样,温见洲满意一笑,邀功地朝一旁默不作声的霍景琛挤了挤眉。 霍景琛朝他翻了个白眼,默默别开了眼。 “温公你放心,我们都明白的。”李铁牛忠心耿耿保证道。 一旁的李铁民也捣蒜般点头不止。 “对了,我还带了我新写的菜谱,里面有几道新菜,方才方大厨走得太快了,你帮我交给他吧!”江禾曦想到什么,朝李兰花使了一个眼色。 李兰花忙从荷包里里掏出一片纸张,小心翼翼地递给了江禾曦。 江禾曦顺势递给了温见洲,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行,温三,你拿去给方胖子。”温见洲接了过来,随后递给了一旁的温三,嘱咐一句。 温三应下了,大步走进厨房。 一见他离开了,江禾曦好奇道:“他的全名就叫温三吗?” 一看她这八卦模样,温见洲立马就明白她眼中的古怪神色,生怕她以为是他给温三起了个没品味的名字,忙解释道:“温三这名字可不是我起的,是我那不靠谱的爹起的,我喊习惯了,也不觉得奇怪。” “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这名字实在有些俗气。”温见洲摸了摸下巴,煞有其事道。 江禾曦默默点头,一副极其同意的模样。 一看两人这样,霍景琛嘴角一抽,不禁想到自家父亲给霍十一等人起的名字,聪明地没有开口说话。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今日辛苦你们了。”一会儿后,江禾曦按捺住奇怪的想法,看了一下天色,朝霍景琛和温见洲笑道。 “没事,你注意安全。”温见洲漫不经心地摇了摇扇子,微微一笑。 “有事记得告诉我们,路上小心。”霍景琛不放心地嘱咐一声。 wap. /129/129014/30013052.html 第106章 黏人的弟弟 “我知道了,我们走了,再会。”江禾曦一一应下,朝两人摆了摆手,示意几人跟上,大步流星离开了。 几人忙跟了上去。 “姑娘,你和霍将军和好了吗?”马车上,李兰花靠耳过去小声问道。 江禾曦好笑地点了点她的脑袋,也压低声音回答道:“可以这么说,以后我们就跟往常一样,你不必在意,态度跟以前一样就好了。” “嗯,我知道了。”李兰花甜甜一笑,拉着江禾曦的手臂撒娇道。 江禾曦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压下心中的复杂感。 其实她倒是想一刀两断,分道扬镳,但她和温见洲合作开了酒楼,其他生意又牵连甚广,根本不可能做陌生人。 再说了,霍国公府和男女主关系颇深,说不定以后可以通过这条线索顺藤摸瓜查出真相。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有一个直觉,说不定霍景琛以前当真知道原主的存在,要不然书中他为何屡次明明看见病娇大反派做了坏事,却视而不见? 也许他知道些什么,毕竟霍景琛位高权重,知道一些辛秘事也不出奇。 她还不如先多赚一些银子,日后也不必担心被原女主母亲欺负,还能顺势去京城查出真相。 想到这里,江禾曦不禁握紧拳头,暗暗发誓以后要努力赚银子了。 直到看不见青色马车的影子,霍景琛才回过头来,默不作声地盯了温见洲好一会,还冷哼一声。 温见洲被他盯得心里发毛,硬着头皮发麻的感觉开口道:“怎么了?” “你过几天注意些,西域商人向来狡诈,你倒是无所谓,被骗了也就算了,可曦儿不一样,你可要看好她,要是出事了,你就死定了。”霍景琛威胁道。 闻言,温见洲立马就像炸毛的野猫,气呼呼道:“好你个霍无恙!兄弟如衣裳,女人如手足是不是?我可是与你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你居然这么对我!” 说着,温见洲不禁悲从中来,委屈巴巴地看着霍景琛。 霍景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片刻后方开口道:“你如今知道也不晚,记得办事就是了,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 “你这么不放心为何不跟着去?这不是你巴不得的事情吗?”温见洲阴阳怪气道。 “我倒是想去,但曦儿肯定不想我跟着去,我答应她了,以后我们就跟以前一样。”霍景琛嘴角上扬,语气轻快道。 闻言,温见洲意味不明地扫他了一眼,狐疑道:“曦儿当真这么说?怎么觉得你有阴谋呢?你该不会是想算计她吧?”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可是最为方正不过了,哪里像你,一肚子坏水,眼里只有银子。”霍景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默默远离一步,生怕被铜臭沾染了。 “你居然敢嫌弃我!这么不喜欢银子,就不要用我的银子买军衣,买药草啊?”温见洲气急败坏开口道。 霍景琛一听,忙拍了拍温见洲的肩膀,一副好哥们的样子顺毛道:“静和,我们兄弟俩何必如此计较,你的就是我的,大家何必分得如此清楚。” “哼,就怕某些人只要美人不要兄弟,到时候把我给卖了,我找谁哭去?”温见洲撇了撇嘴,傲娇地抬了抬下巴。 “怎么会?我和你闹着玩的,别生气了,你不是看上了一把折扇吗?反正你生辰快到了,我把那把折扇送给你怎么样?”霍景琛难得笑吟吟开口道。 温见洲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哪里说出来送什么生辰礼的道理,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惊喜吗?” “是我的错,这不是想着让你高兴些吗?这才口无遮拦了。”霍景琛认真歉意开口道。 “算了,看在你难得如此体贴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你了。”温见洲骄矜一笑,摇了摇扇子。 “那我们买折扇去吧?”霍景琛满含笑意的声音响起。 “好!” 两人高大俊秀的男子靠在一起并肩走在一起,远远望去甚是亲密,惹得行人纷纷注目,惊奇不已。 可当事人却丝毫不觉得怪异,反而乐在其中。 背后的霍与白和温三对视一眼,默契地没开口说话。 江禾曦一行人回到平安村后,刚停下江家小院门口,秦荷花就迎了过来。 “铁民和铁牛回来了!” 秦荷花笑着和李铁牛两人打招呼,转而对江禾曦开口道:“东家,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聊聊。” 江禾曦微微颔首,就要迈步走进家门。 “江姑娘,那我先回去了,今儿多谢你了。”李铁民憨憨一笑,腼腆道。 江禾曦笑着点了点头。 秦荷花一进门,就开门见山道:“东家,里正说要请一些泥匠过来建房子,你也知道,我家有三个大魔王,这小家实在是住不下了,我就想着建一所新房子。” “这房子原本是向李大娘买的,也有些简陋,东家你要不要建一所青砖大瓦房,瞧着也气派些。”秦荷花指了指小小的院子,试探道。 闻言,江禾曦沉吟片刻,缓缓道:“不必了,到时候我可能要搬到府城去,建新房子太浪费了,索性这房子够住就行。” “什么!东家你以后要搬到府城去?”秦荷花惊呼出声,不可思议地看着江禾曦。 李兰花和陈栓子也是一脸悲伤,神色落寞下来。 李铁牛倒是若有所思,沉默了下来。 “没错,我迟早要把生意搬到府城去,日后还要去京城做生意,我不会在村子久留的。”江禾曦也不想撒谎,干脆实话实说。 秦荷花虽然伤心,但也明白以江禾曦的本事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平安村,勉强笑了笑,更塞道:“东家是大富大贵之人,确实不该被困在平安村里。” “荷花姐,你不必伤心,平安村永远都是我的家,再说了,我如今还是住在这里,就算以后去府城了,我还是会时不时回来的。”江禾曦柔声劝慰道。 “那就好,时辰也不早了,我该回去做饭了。”秦荷花压下心中的复杂,挤出一个笑容。 “荷花姐慢走,到时候新房子建好了记得请我去吃席。”江禾曦莞尔一笑,拉着秦荷花的手亲昵道。 秦荷花豪气地摆了摆手,笃定道:“好,到时候你们都去。” 说完,秦荷花就大步流星离开了,只是背影怎么看怎么都有些失落。 “姑娘,你真的要去府城吗?什么时候去?”李兰花犹豫片刻,支支吾吾半天后开口道。 江禾曦思索一番后开口道:“应该是明年的事情了,今年还有许多事情要忙,明年我才有时间去开铺子。” “那姑娘,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李兰花泪眼婆娑地凝望着江禾曦,眉眼满是哀求。 一看她这样,江禾曦立马心软了,忙保证道:“当然可以了,你还要当我的小掌柜呢!针织作坊到时候就交给荷花姐管理。” “荷花姐向来能干,想来不会有问题的,到时候再找张婶子帮忙一下就好了。”江禾曦想了想,直接安排道。 “姑娘,那酒坊怎么办?”李铁牛疑惑出声。 江禾曦微微一笑,开口道:“如今陈贵和谢良已经学习得差不多了,我打算让他们两个以后帮我协调酒坊和针织作坊买卖的事情。” “他们两个见多识广,又身有武艺,也不怕被人欺压,到时候李铁柱和钱有实就负责管理酒坊内部,荷花姐和张婶子就负责管理针织作坊内部。” “陈贵和谢良时不时把情况告诉我便可,我也会偶尔回来看看的,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闻言,李铁牛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忐忑道:“姑娘,我能不能以后也在府城干活了?不去酒坊行不行?” “你以为我让你去酒楼学习是为了什么?还不是让你成为我的帮手?你放心吧,以后我们都去府城。”江禾曦无奈地摇了摇头,拍了拍李铁牛的肩膀。 眼角睹到一旁表情落寞的的陈栓子,江禾曦俏皮一笑,笑吟吟道:“还有栓子,以后也跟我去府城好不好?” “好!我也要跟着姑娘!”陈栓子眼前一亮,兴冲冲开口道。 一时之间,气氛异常温馨,倒是没有了方才的冷凝。 这时,院子大门处响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随之而来的还有男童带着怒气,奶声奶气的大喊声:“姐姐,快开口!阿昀回来了!” “还有阿暄和谢夫子!”停顿了一下,奶音声再次响起。 李铁牛忙不迭大步跑到院子门口处,打开了大门。 果不其然看到了脸颊鼓起,气呼呼地喘着气的江禾昀。 一旁还站着嘴角噙笑,清隽秀雅的谢言和一脸百无聊赖地靠在墙边的江禾暄。 “谢夫子!” 李铁牛朝谢言恭敬地点了点头,又转而抱起胖乎乎的江禾昀,点了点他的小鼻尖,调侃道:“阿昀别生气了,姑娘刚刚回来,在里面等着你呢!” 闻言,江禾昀越发生气了,挣扎着小身子就要下来。 wap. /129/129014/30013053.html 第107章 出发 李铁牛拗不过他,又怕伤了他,忙把他放了下来。 一着地后,江禾昀立马迈着小短腿一哒一哒地小跑进去了,脚步声前所未有地响亮。 一看他怒气冲冲的背影,李铁牛不解地看向一旁的谢言,只觉得满头雾水。 谢言淡淡一笑,却什么也没说,牵着江禾暄的小手漫步走了进去。 只留下一脸茫然的李铁牛。 半响过后,李铁牛回过神来,忙关上了大门,疾步跟了上去。 “姐姐!你竟然没有来接我,你是不是不喜欢阿昀了?想把阿昀丢掉?”江禾昀控诉地看着江禾曦,豆大的泪珠不知不觉滑落下圆润的小脸蛋。 一见他哭了,江禾曦既心疼又自责,忙抱着他柔声哄道:“都是姐姐不好,我今日忙着去酒楼办事,都把阿昀和阿暄落在私塾了,都怪我。” 江禾昀却始终不说话了,只抱着江禾曦哭唧唧不止。 一看他这样,江禾曦越发心疼了,抱着他不停哄着。 这时,谢言走了进来,看着鼻尖通红的江禾昀,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开口解释道:“曦儿,这不怪你,今儿私塾下课早了,阿昀和阿暄就一直等着你接他们回家。” “可你去了府城,我已经跟阿昀说过许多次了,他始终以为你不要他了,一直哀怨地坐在私塾门口等着,我怎么劝都没用,我实在是没法子了。”说着,谢言两手一摊,眉眼间满是无奈。 “这不,我只好送他和阿暄先回来了,幸好你在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方才阿昀还挺倔强的,一直都忍着没哭,可一见到你,眼泪竟然就流下来了。”说着,谢言有些惊讶地看着前方泪流满面的江禾昀。 这下子江禾曦更加自责了,不禁想到之前江禾昀被拐子拐走的事情,以为他是留下了心理阴影,怜爱地拍了拍他的小后背,轻柔道:“阿昀不怕,姐姐决定不会丢下你和阿暄不管的!” “以后不管多忙,姐姐一定每天都去接你们回家,别哭了好不好,姐姐都要心疼死了。”江禾曦一边细细擦去江禾昀脸颊上的泪水,一边温柔安慰道。 “姐姐不许骗我。”江禾昀哭岔气了,打了一个轻嗝,满脸泛红更咽道。 江禾曦忙拍着胸口保证道:“我保证,以后不会了,我决定不骗你们。” “哥哥,别哭了,你饿不饿,我去拿糖果给你吃好不好?”江禾暄走了过来,拉着江禾昀的小手安抚道。 一听到好吃的,江禾昀立马不哭了,眼前一亮,嘟了嘟嘴,咕哝道:“我要多吃几块。” “好,姐姐今天让你吃个够,不限制你了。”江禾曦难得松口道,戏谑地摸了摸江禾昀头上的发髻小包包。 闻言,江禾昀甜甜一笑,缩进了江禾曦怀里,只留下一个肥嘟嘟的小屁股对着谢言几人。 一看他居然不好意思了,江禾曦和谢言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明显的笑意,但怕江禾昀恼羞成怒,默契地没有出声嘲笑他。 江禾暄得到允许后眉眼弯弯地小跑进屋子里去了,拿出了一包糖果,每个人都分了几块,就连谢言都有。 “多谢阿暄!”李铁牛几人开怀笑道。 谢言摸了摸江禾暄的小发髻,嘴角勾起,含了一块糖果。 一见他吃了,江禾暄越发高兴了,大大的杏眸眯成一条细缝,肉乎乎的小脸蛋漾出了浅浅的梨涡。 “夫子,好吃吗?这是姐姐特意托温大哥从京城带回来的,是不是很甜?”说着,江禾暄含了一块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谢言,眉眼满是期待。 谢言微微一笑,温声道:“嗯,很甜,这是夫子吃过的最甜的糖果。” 看着两人融洽十足的画面,江禾曦嫣然一笑,有些欣慰江禾暄越发活泼起来,看到一旁的谢言,不禁十分感激他。 她算是发现了,江禾暄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谢言,有些话连她也不肯告诉,却偏偏说给谢言听。 要不是谢言转告她,她还不知道他小心思这么多呢! 想着当真是有些吃醋,忍不住哀怨地扫了一眼谢言。 谢言感受到她的视线,微微颔首,疑惑地看着她。 一看他茫然无措的样子,江禾曦扯了扯嘴角,咔嚓一声,咬起了糖块。 这下子谢言越发不解了,但睹到眉眼带笑地抱着他大腿的江禾暄,突然福至心灵,明白了一切,忍不住轻笑一声。 江禾曦立马明白这是在嘲笑他,撇了撇嘴,拉着江禾昀走到里屋去了,懒得理这腻歪的两人。 明媚的清晨,一辆马车迎着朝阳慢悠悠地往荆州府城方向行驶,咕噜咕噜的车轴声响起,伴随着清凉的早风,一切都怡然极了。 马车饶过平坦干净的大道,停在了春江酒楼门前。 “姑娘,那我先去忙了?”一个坐在驾车位子的年轻男子跳下了马车,朝车窗边喊了一句。 另一个男子也跟着跳下了马车。 只见一只纤纤玉手缓缓掀起窗帘,露出了一张清丽无双的脸庞,素衣女子温柔一笑,轻声道:“好,你们慢些。” 李铁牛点了点头,随后走进驾马车的陈栓子,小声嘱咐道:“栓子,你看好姑娘,不要让她被人欺负了。” 闻言,陈栓子捣蒜般点了点头,低声保证道:“铁牛哥你放心吧!我豁出去这条命都会保护好姑娘的!” 一看他这幅忠心耿耿的模样,李铁牛满意地笑了笑,赞赏地拍了拍陈栓子的肩膀。 陈栓子不好意思地傻笑一声,眉开眼笑地看着李铁牛不说话。 处在视野死角的江禾曦奇怪地看了一眼前方,却被挡住了视线,忍不住催促道:“你们在说些什么?静和估计在等着我们了,栓子,我们赶紧出发吧!” “哎!”陈栓子急急忙忙大声应下。 “姑娘一路平安!”李铁牛笑着朝江禾曦摇了摇手,乖巧道。 李铁民也学着他那样朝江禾曦摇了摇手,大喊道:“姑娘慢走!” “行了,你们快进去吧,别耽搁正事了。”江禾曦摆了摆手,开口道。 两个男子应了一声,随后大步走进了酒楼。 江禾曦看着离去的两个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抬眸望了一眼大气恢宏的酒楼,嫣然一笑,慢慢放下了窗帘,端坐在车厢内。 wap. /129/129014/30013054.html 第108章 神秘场所 “走吧。”女子轻柔的嗓音响起。 马车继续缓缓驾驶在繁华的街道上,经过人群,跨过蜿蜒曲折的小道,最后停留在了一个巨大的牌匾下方。 刻着飞舞俊逸的“东市”牌匾高高挂在高耸入云的楼楼上,一眼望去,里面大多数是高眉深目,奇装异服的男子,但也时不时有几个长袍男子夹在其中,低声交谈着些什么。 江禾曦不禁走了进去,流连忘返地看着充满异域风情的街道。 只见一旁的摊子上摆满了皮质细腻,毛料均匀的兽皮,左侧的地上满当当的奇形怪状,别有一番趣味的玉石,小摊上亦摆放了许多异域的小玩意。 其中,大盛商人与西域商人和谐地走在同一条街道上,服饰各异,却分外融洽,而西域商人卖力吆喝的声音,更是令人瞩目,一切的一切,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高大男子手中举着的挂满精美宝石狼牙的形状怪异的树干,不停地吆喝着,嘴里说出的话却令人听不懂。 那个高大男子一看见江禾曦,眼前一亮,忙大步走了过来,手舞足蹈地指着精美绝伦的首饰,嘴里叽叽咕咕地说个不停。 出于礼貌,江禾曦始终面带微笑地看着他,脑海却一阵发晕,实在是半点不明白他的意思。 不过看他的架势,江禾曦也猜到他应该是想向她售卖这些首饰。 看着这些精巧绝伦的饰品,江禾曦不禁有些动心了。 而看到一串挂着狼牙,链子边上镶着许多稀碎宝石,中央镶着一块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的异域项链时,江禾曦忍不住拿了起来,轻轻举起,透过晨光,沉醉地看着流光溢彩的红宝石。 高大男子一看她的神色,就明白她肯定是心动了,立马一阵说话声响起。 但江禾曦半句没听懂,又不舍得手里精致的项链,不禁十分为难。 这时,一身紫色锦袍的温见洲摇着扇子走了过来,对着高大男子一通交谈。 一会儿过后,温见洲对着江禾曦笑道:“这条项链五两银子一串,虽然不是什么上品,但品质还可以,也别有一番风味,你要是喜欢尽管买就是了。” “这么便宜!”江禾曦惊呼出声,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精美绝伦的红宝石。 这要是放在她们那里,这项链估计至少要六位数以上吧! “他们那里这样的宝石多的是,半点不值银子,不过要是到了我们这里……”温见洲压低声音靠耳道,眼里满是狡黠。 一看他这样,江禾曦福至心灵,爽快地掏出银子,递给了干巴巴站在一旁的高大男子。 一看生意达成,高大男子大喜,忍不住把右手放在左肩一侧,朝江禾曦行了一个礼,嘴里说着江禾曦听不懂的话。 “他这是在向你致谢。”温见洲好心翻译道。 闻言,江禾曦也学着男子的动作朝他致谢一番,抿嘴一笑。 高大男子一看,怔愣了下,呆呆地看着江禾曦不说话了。 “他们这个礼节是男子才能做的,你是女子!做这个动作只会让人笑话。”温见洲一看,捧腹大笑起来,嘲笑般地看着江禾曦。 一听这话,江禾曦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对着高大男子尴尬地笑了笑。 高大男子微微一笑,朝江禾曦点了点头,随后大步流星离开了。 直到看不见高大男子的身影,江禾曦才面无表情地看着笑得不能自已的温见洲,凉凉道:“笑够了吗?还要不要做什么生意了?” “要,这就过去吧!”温见洲强忍住拼命上扬的嘴角,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开口道。 江禾曦冷哼一声,朝一旁默不作声的李兰花和陈栓子使了一个眼色,大步往前走去了。 李兰花和陈栓子一看,忙跟了上去。 一见江禾曦阴阳怪气的态度,温见洲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掩饰性地理了理锦袍,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你看那些兽皮,以前没有针织衣裳时,贵族豪庭都是穿狐裘大衣或者其他兽皮衣裳,如今虽然有了针织衣裳,但这兽皮依然不愁卖。”温见洲朝不远处热火盈天的兽皮摊子那边抬了抬下巴,低声开口道。 江禾曦了然地点了点头,十分赞同。 就算是物质丰饶的现代,皮草依然是人们心之所往之处,特别是气候寒冷的地方,她可没少听到各种各样的疯狂购买皮草的新闻。 “没事,反正我们的针织作坊主意是做平民百姓的生意,我也不怕这些。”江禾曦无所谓道。 温见洲笑看了她一眼,戏谑道:“你能想开就好了,毕竟这兽皮生意可不简单,这贵族豪庭都死死拽着这笔生意,你还是少点插手为好。” 闻言,江禾曦认可地点了点头,毕竟她可没有温见洲那么硬抗的家世,万一被盯上了,麻烦可就数不尽了。 “你平时做的是什么生意?”江禾曦好奇问道。 温见洲摇了摇扇子,傲娇道:“本公子做的生意可就多了,这西域的兽皮生意,玉石生意,珠宝生意,古玩生意我都有涉足。”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做不到的!”说着,温见洲骄矜地抬了抬下巴,得意洋洋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敷衍道:“静和兄果真厉害过人。”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温见洲也不在意她的态度,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期待她能给出一些惊艳的主意来。 “我能有什么想法,这两国之间除了这种交换生意,还能做什么?不就是你买他缺的,他买你缺的吗?”江禾曦百无聊赖开口道。 闻言,温见洲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眯着眼睛道:“我才不信你的鬼话,你肯定有什么好主意,就是不想告诉我罢了。” “也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这里有些不方便罢了。”江禾曦望了一圈人声鼎沸的街道,意味深长开口道。 温见洲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下意识拍了拍她的肩膀,豪气道:“走,师傅带你去一个谈生意的好地方!” wap. /129/129014/30013055.html 第109章 怡红楼 “什么好地方?”江禾曦即刻来了兴趣,杏眸一亮,十分期待地看着温见洲。 “去了你就知道了。”闻言,温见洲挑了挑眉,桃花眼微微上挑,笑得活脱脱像一只狡诈的狐狸。 一看他这样,江禾曦越发来了兴致,不由得期待起来。 而跟在后头的温三,看着自家主子一脸奸诈的神情,哪里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但碍于身份,不好说些什么,只能暗暗祈祷这件事不要让霍景琛知道了,要不然自家主子估计会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去之前你得先改变一下自己的打扮,要不然你待会儿可能会被人赶出去。”温见洲扫了一眼江禾曦全身,摸了摸下巴,煞有其事开口道。 这下子江禾曦愈发好奇了,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什么地方?神神秘秘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如今我带你去打扮一番,走吧!”温见洲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摇着扇子大步往前走去。 “等等我!”江禾曦忙提起裙子,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李兰花和陈栓子也尾随而去。 停留在原地的温三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默默哀悼一番,认命地追了上去。 繁华的街道上,一个紫色锦袍的俊秀男子摇着折扇戏谑地看着一旁纤瘦清秀的公子哥,身旁还跟着三个随从,其中一个随从也特别瘦小。 江禾曦忍不住摸了又摸身上的衣裳,竟然觉得十分自在新奇,忍不住把玩一番腰间的玉佩,唇红齿白的小脸上满是兴致勃勃的期待。 “我觉得这身打扮蛮适合我的,不错不错,以后去谈生意都可以这样穿。”江禾曦学着男子一样大摇大摆地走了几步,脸上满是傲然。 闻言,温见洲嘴角一抽,随即想到什么,眼珠子一转,调侃道:“我也这么觉得,除了一张脸还会惹人怀疑后,你这行为动作跟男子也没什么区别。” “可是姑娘,我觉得好奇怪啊!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李兰花局促不安地拽着衣袖,苦着一张脸结结巴巴开口道。 李兰花觉得她简直都快要疯了! 闻言,江禾曦豪气干云地拍了拍李兰花的肩膀,抓着她的肩膀猛拉了一下她的上半身,特意以浑厚的声音开口道:“抬头,挺胸,收腹。” “你如今是一个男子,不可再这样畏畏缩缩的,我们是男子,就得拿出男子的俊俏风度来,只要你自己觉得你是男子,别人就不会怀疑你。” 李兰花苦笑一声,干巴巴地应下一声。 一旁的陈栓子和温三同情地看着她,却无可奈何,谁让他们摊上了这样两个不靠谱的主子! 一听这可谓是惊世骇俗的话语,温见洲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不由得朝江禾曦比了一个大拇指。 江禾曦一看,忍不住挺了挺身子,骄矜地抬起了下巴。 模样倒是十分地骄傲。 “其实我可以把我打扮得更像一个男子,我们去那边的胭脂水粉铺子看看,我保证让你大开眼界!”江禾曦笃定道。 闻言,温见洲忙不迭摆了摆手,拒绝道:“算了,我可不想被胭脂水粉的掌柜以为我有怪癖,就这么算了吧,那地方我熟悉得很,不会出事的。” 一见他如此有信心,其实江禾曦大概能猜到他要带她去哪里,但是作为古代的闺秀,肯定是不能知道这地方的存在的。 她也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且让温见洲得意得意,待会儿有他好看的! “那我们走吧!”江禾曦颔首示意道。 “嗯。”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到一个外表类似酒楼,二层楼高的精巧楼房。 只是这楼房挂在一个大大的牌匾,上面赫然写着“怡红楼”三个大字。 江禾曦了然一笑,心想她果然没有猜错,温见洲竟然真的带她来青楼了! 看着倚在二楼栏杆上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身着薄纱的曼妙女子,江禾曦不禁有些兴奋。 没想到她居然还有逛青楼的机会! “温公,你来了,快进来!奴家都好久没见到你了。”一个美艳动人的红衣女子倚在二楼栏杆处挥舞着手中的帕子,眉眼流光溢彩,嗓音魅惑极了。 温见洲朝她挥了挥手,却笑看着江禾曦,神色十分意味深长。 “没想到静和你还是这青楼的常客啊?当真是看不出来。”江禾曦靠近过去,探耳低声道。 看着她一脸戏谑的样子,温见洲突然觉得有些没劲。 他倒是忘了江禾曦可不是什么普通闺秀,说不定早就猜出来了,正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们就进去吧,我今儿带你见识见识这西域的异族风情。”温见洲挑了挑眉,笑得一脸奸诈。 江禾曦却半点不害怕,反而越发兴奋。 两人大步迈进怡红院,背影都同样地意气风发。 李兰花一看,跺了跺脚,强忍住羞怯,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陈栓子和温三也忙追了上去。 “温公来了,我说今儿怎么树枝头的喜鹊一直在叫呢?原来今儿有贵客光临。”一个中年女子扭着身子走了过来,脸上的肥肉笑得一颤一颤的。 “洪妈妈,许久未见了,你可是越发富态了。”温见洲摇了摇扇子,不经意间把浓重的脂粉气给驱散了。 “温公越来越客气了,这都是托您的福气,我们怡红楼如今可是越来越好了!”洪妈妈笑得花枝乱颤,讨好地看着温见洲。 温见洲淡淡一笑,矜持地微微颔首。 “这位公子可是面生得很,是头一回来我们怡红楼吧?”洪妈妈一见温见洲态度不冷不淡的,转而拉着脸色比较好兴奋的江禾曦陪笑道。 “没错,我早就听闻这怡红楼可是聚集了姿态万千的美人,这实在是好奇得很,今儿不就托温兄的福气,过来瞧瞧。”江禾曦特意压低声线,改变了嗓音。 这下子原本有些怀疑她的洪妈妈立马消除了疑惑,毕竟她还真是没想到一个女子竟然如此大胆,行为动作不仅与男子无异,竟然连声音都能模仿! wap. /129/129014/30013056.html 第110章 怡红楼 她只以为江禾曦长得过于清秀了些,也许是年纪太小了,对青楼有些好奇罢了。 一想到这,洪妈妈笑意渐深,拉着江禾曦的手开口道:“这位公子实在爽快,不知怎么称呼?” “我姓江名子虚,此番前来是与温兄谈生意的。”江禾曦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掌,朗声道。 温见洲一听,挑了挑眉,但到底没说什么。 洪妈妈却立马就联想到了温见洲过人的家世,只以为他也是什么贵族公子,眉开眼笑道:“原来是江公子,快请进来。” “我这就叫姑娘们过来,一定找最美的姑娘!保管让江公子宾至如归!”洪妈妈笑脸盈盈道。 江禾曦真心实意感激道:“多谢洪妈妈了。” “翠儿,带两位公子去雅间。”洪妈妈大声嘱咐一句,随后陪笑着离开了。 一个绿衣女子轻声应下,恭敬地带着温见洲和江禾曦几人去了二楼雅间。 一走进厢房内,温见洲就淡淡开口道:“不用你伺候了,退下吧。” 绿衣女子恭敬应下,悄悄退下了。 一见没了外人,温见洲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江禾曦,开口道:“我看你挺熟练的,不会是以前来过吧?” “静和兄说什么呢?我一个女子,怎么可能来过这种地方,就算我想来,人家老鸨也不会让我进来。” “哦!”温见洲特意拉长声音道,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江禾曦。 江禾曦却不怕他,淡定地与他对视着。 一看她如此,温见洲无奈地叹了口气,温声道:“罢了,我懒得计较这些,反正今儿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了我们五个人,不许告诉旁人。” “特别是无恙!”温见洲特意补充道,还警告地扫了一眼一旁呆呆站在的三人。 “是!”三人恭敬应下。 江禾曦挑了挑眉,无可厚非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你们出去守着,这里不用你们伺候。”温见洲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 “是。” 三人轻轻退下了,一时之间,雅间里只剩下温见洲和江禾曦。 “怎么,这下子你可以告诉我怎么赚银子了吧?”一见没其他人了,温见洲急不可耐追问道。 一看他如此着急,江禾曦故作老成地摇了摇头,感慨道:“静和兄何必着急,我们来都来了,当然是先观赏一下美人的莺歌燕舞,这事待会儿再说,不急。” 温见洲立马瞪大了桃花眼,略微诧异地看着江禾曦,实在没想到她居然比他还流氓! 仿佛是响应江禾曦的话语,扣扣扣的敲门声响起了。 “两位公子,姑娘们过来了,我们可以进去吗?”洪妈妈谄媚的声音响起。 江禾曦立马坐正了身子,率先开口道:“进来吧!” 咔嚓一声,木门被打开了。 肥胖的洪妈妈带着几个姿态各异的美人摇曳生姿地走了进来。 “温公,奴家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公子可有想奴家?”一个身披薄纱襦裙的艳丽女子坐在温见洲的大腿处,纤纤玉手勾着他的脖子,嗓音柔腻得出水。 温见洲用骨指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挑起艳丽女子的下巴,桃花眼微微上挑,刹那间数不尽的风流熠熠生辉。 “我自然是想芍药姑娘了,只是不知芍药姑娘可有想我?” “奴家每日都想公子想得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幸好公子来了,要不然奴家都要病了。”芍药轻轻地用白皙玉手点了点温见洲的胸口,娇声娇气道。 “原本是相思病啊,来,喝一杯佳酿,解解闷。”温见洲嘴角勾起,拿起一杯清酒,递到了芍药的红唇处。 芍药轻抿了一口,顿时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一旁的江禾曦都看呆了,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之间的举动。 而女子中的一个蓝衣女子却立刻低下了头,突然猛眨巴眨巴眼睛,明亮的双眸瞬间暗淡下来。 “哎呀,芍药好好伺候温公,你们几个也别怠慢了江公子,我先退下了,不打扰二位公子的雅兴。”洪妈妈朝芍药递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随后摇着帕子,扭着身子离开了。 “江公子,就让奴家伺候你可好?”一个粉纱女子坐在了江禾曦旁边,一把抱住了她,巧笑嫣然道。 江禾曦还没开口回答,突然一把扇子就伸了过来,敲了敲粉纱女子白皙的手臂。 转眼一看,原本是温见洲 只见温见洲警告地眯了眯眼,淡淡开口道:“牡丹,我这位兄弟可不是谁都能靠近的,你离她远些,别用那些手段。” 闻言,牡丹身子僵硬了一瞬,烫手山芋般立马站了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温见洲,额头沁出微微细汗。 “牡丹该死,牡丹该死,求温公饶了奴家。”牡丹即刻跪了下来,颤抖着身子求饶着。 一时之间,气氛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江禾曦忙拉牡丹起来,可她就像定在了原地一样,颤抖着不敢起身。 一看她这样,江禾曦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温见洲,眼里满是威胁。 温见洲咧开了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慢悠悠道:“起来吧,你们去那边弹琴跳舞即可,不必贴身伺候。” “是。”几人忙应下了,走到隔几米远的椅子处,莺歌燕舞起来。 就连原本坐在温见洲怀里撒娇的芍药,也恭敬地起身,随后走了过去。 一看旖旎的气氛瞬间消失了,江禾曦有些失望,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一眼罪魁祸首。 “你别这样等我瞪着我,我是怕你学坏了,到时候要是无恙知道了,他可饶不了我。”温见洲讨好地帮她摇了摇扇子,笑吟吟开口道。 闻言,江禾曦撇了撇嘴,斜斜地睨了他一眼,语气上带上了浓浓的不悦:“我来青楼关他什么事,你既然敢带我来了,就不要这么胆小。” “什么时候堂堂温大公子也有害怕别人的那一天了?”江禾曦特意拉长声音,意味不明地睨着他。 温见洲苦笑一声,陪笑道:“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我错了还不行吗?以后我可不敢带你来这种地方了。” “我真是糊涂了,竟然带你来这里,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温见洲悔不当初极了,懊恼不已地拍了拍脑门。 “行了,来都来了,你这么丧气做什么?”江禾曦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一看他这样,语气顿时舒展了下来。 “对了,这怡红楼居然还有西域女子?” 江禾曦指着前方不远处那个正在跳舞的眉眼深邃,高鼻薄唇的冷艳女子,压低声音开口道。 “这西域女子是怡红楼的东家特意从西域商人那里买回来的,是不是别有一番风味?”温见洲挤眉弄眼地调笑着。 “确实,果真是一见倾人城,再见倾人国啊!” 一身深蓝色纱裙的冷艳女子一头秀丽的青丝因不停旋转的舞步飘飘飞扬,镶有翡翠宝石的蓝丝带映着黑段辫子挥舞而起,纤腰转动间慢拧飘飘丝绦,云袖轻摆仿佛招蝶般舞动着,宛如一朵蓝色的玫瑰。 耳坠明珠直直摇曳着心弦,云鬓浸墨上的头插凤钗若飞翔般舞动着,一双似喜非喜的含情目万般风情地直勾勾地凝望着你,使人不禁沉醉其中。 “这个女子叫什么名字?生得真好看!”江禾曦惊艳地看着眼前仙姿佚貌的绝色女子,喃喃低语道。 温见洲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风姿卓越的女子,淡淡道:“她叫娜仁托娅,是洪妈妈从一个奴隶贩子那里买回来的,如今是怡红楼的头牌。” “她可是洪妈妈的摇钱树,下个月就是她的及笄之日,更是她第一次接客的日子,据说许多富商已经准备好了大笔的银子,就等着买卖了。” “你也准备好了?”江禾曦八卦道。 “没有,我像是这么浪费银子的人吗?”温见洲抿了一口酒,淡淡地睨了一眼江禾曦。 江禾曦耸了耸肩,有些可惜地看着眼前的绝色女子。 但不知道为何,江禾曦居然看见原本认真舞动的女子脚下竟然踉跄了一下,突然摔倒在地。 江禾曦忙走过去心疼地扶起她,急急忙忙问道:“你没事吧?” “奴家没事。”一道轻柔的嗓音响起。 江禾曦有些诧异她标准的汉话,但一看到她梨花带雨的模样,立马开口道:“是不是很疼?要不要我派人去请大夫?” “不用了,多谢公子。”娜仁托娅垂眸轻声道,却暗暗望了一眼对面百无聊赖地看着她们的温见洲。 一直密切观察她的江禾曦却发现了她的视线,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眼两人,眼底闪过一丝深意。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芍药,你带她下去敷药。”温见洲皱了皱眉,抛了一个精美的小瓷瓶过去。 娜仁托娅干脆利落地抬起手臂,精准地接住了瓶子,紧紧握在手里,眉眼弯弯,巧笑嫣然道:“多谢公子。” 温见洲摆了摆手,朝江禾曦颔首示意。 江禾曦却看着娜仁托娅沉默了,直到芍药不甘不愿地扶着她离开了,才漫步走了过来。 wap. /129/129014/30013057.html 第111章 海运 “你怎么什么人都这么关心?”温见洲不解地看着江禾曦。 闻言,江禾曦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扫视着一脸茫然的温见洲,高深莫测道:“我这不是看见美人摔倒了,心疼罢了。” 温见洲挑了挑眉,十分怀疑她的答复。 “你是不是经常来这里,你和方才那个女子熟不熟?”江禾曦眼珠子一转,八卦道。 “还行吧,她可是头牌,我这么有身份的人,自然要请最好的姑娘伺候。”温见洲骄矜地理了理紫色锦袍,傲娇地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江禾曦。 江禾曦细细打量着温见洲的神色,却发现他十分坦荡,半点没有不好意思,不由得有些同情方才的美人。 “下个月什么时候是拍卖的日子?我想来看看。”江禾曦转念一想,好奇道。 闻言,温见洲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一个女子,参加什么接客会,不行!” “你不告诉我就算了,我待会儿问洪妈妈去,她肯定会告诉我的。”江禾曦却不怕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温见洲有些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无可奈何道:“下个月初九。” 一听他说实话了,江禾曦得逞一笑,贼兮兮地看了他一眼,眼底满是狡黠。 “你们都退下吧。”温见洲朝几个莺歌燕舞的女子摆了摆手。 “是。”几个女子恭敬应下,轻步离开了。 “这美人你也看了,我也告诉你实话了,这下子你总能告诉我你打算怎么赚银子了吧?”温见洲帮江禾曦倒了一杯茶,期待地看着她。 闻言,江禾曦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在他急切的神色中慢悠悠开口道:“这赚银子的法子自然多的是,外头的街道就是最好的赚银子的渠道。” 说着,江禾曦虚指了指窗外的街道,笑得一脸意味深长。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温见洲急急忙忙催促道。 一见他越发着急了,江禾曦无奈地叹了口气,却认真开口道:“其实我们完全可以不仅仅是交换商品,更可以利用对方的原材料制造更好的商品,再卖给他们。” 看着他眉毛微蹙的样子,江禾曦耐心解释道:“就是说我们买他们的粮食或者其他兽皮什么的,然后加工一番,做成其他物品,再卖回给他们。” “西域那边盛产棉花,葡萄,马匹,牛羊,玉石,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些好东西赚银子。” “比如说,我如今不是有一个针织作坊吗?但是我们大盛产的棉花并不算多,要是我们从西域那边买来棉花,然后再做成针织衣裳或者其他棉袄卖给他们,我们一定能赚更多银子。” “我们还可以去西域那边买大量的葡萄,到时候酒坊那边可以酿更多的葡萄酒,日后再卖给西域商人或者北狄人。” “还有西域商人的玻璃瓶子,只要加几步工艺,就可以做出镜子,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决定能吸引一批西域商人。” “到时候我们可以顺便把茶叶,瓷器,丝绸等商品顺便卖过去,再换回他们的玉石,马匹,牛羊等东西,再把这些东西卖到大盛各地,我们肯定赚翻了!” 温见洲打断道:“等等,你说的镜子是什么东西?” 闻言,江禾曦神秘一笑,然后小心翼翼地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块光滑的镜子,递给了温见洲。 温见洲不可置信地看着镜子里清晰可见的自己,怔愣了几秒,随后激动不已地拽着江禾曦的手臂。 “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面镜子是用从西域商人那里买回来的玻璃作为原材料,先把锡箔纸贴在玻璃面上,然后倒上水银,水银溶解锡后形成了一层称为“锡汞齐”的合金,黏附在玻璃表面,成为了真正的玻璃镜子。” “这锡箔纸就是平时用来制造金银元宝的东西,和水银一样,都是可以轻易买的的,就是做工费时了一些。” “但是水银有剧毒,制作时一定要注意安全,我还没有做出更好的材料,到时候我再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换一种法子做镜子。” 一想到这,江禾曦不禁有些丧气,毕竟如果用银镜反应做镜子的话还要许多化学试剂,如今她还没有找到比较好的原材料,西域的玻璃技术也不是很成熟…… 温见洲已经完全傻眼了,呆愣了片刻,整个人仿佛漂浮在堆满银子的海洋里,半响后喃喃低语道:“我们真的是要赚翻了。” “对了,你知不知道哪里有矿山,我想去看看,找一些材料,也好做更好的镜子。”江禾曦眼角睹到呆愣的温见洲,眼前一亮。 闻言,温见洲回过神来,开口道:“朝廷每年都会开矿山,我们荆州也有几个矿山,到时候我和无恙说一声,偷偷带你过去。” “那太好了!”江禾曦激动地拍了拍温见洲的肩膀,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温见洲倒还是有些云里雾里,但一看到手中的镜子,不由得傻笑起来。 “你别笑了,我还有正事和你说。”一看他难得傻乎乎的样子,江禾曦嘴角一抽,忙开口打断他的幻想。 温见洲定了定心神,微微颔首。 “这西域商人肯定不是把我们大盛的商品全部运回自己国家贩卖的,他们都能把许多妙龄女子卖到我们这里了,甚至还有奴隶制。” “说明他们国家其实并不是十分富裕,至少没有我们大盛富裕。” “我打听过了,他们是把我们大盛的货物卖到遥远的其他国家,然后把那些国家的玻璃,香料等东西卖到我们这里。” “你也知道我们的瓷器,茶叶在西域商人那里是多么地抢手,这宝石在他们手中又是卖得多么便宜。” “说不定这远方的国度还有更好的东西在等着我们呢?” 江禾曦一想到近代欧洲精致的钟表,花纹艳丽的玻璃瓶子,还有那各式各样的先进发明,不紧有些着急,不由得想起以前屈辱的近代史…… 虽然这是书中,情况肯定不一样,但是能让大家的日子过得好一些,她为什么不利用优势去做这件事呢? “与其让他们赚这笔中间费用,我们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去和那些国家经商?自己赚银子不是更好吗?”江禾曦怂恿道。 温见洲若有所思,不禁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后道:“可是我们大盛并不重视海运,这倒是一个问题。” “如今不重视不代表以后不重视,静和兄,你可是做生意的人,这里面能赚多少银子不用我与你说了吧?” “只要温大公子你去和皇上说说,顺便告诉一下户部的官员这里面有多大的利润,我就不信他们不心动!” 闻言,温见洲桃花眼微微眯起,审视地扫了一眼江禾曦,意味深长道:“没想到你知道的挺多的。” 江禾曦尴尬一笑,心虚地瞟了一眼旁边,干巴巴开口道:“我是商人,逐利是商人的本性,自然就多了解了一下这方面的东西。” “原来如此。”温见洲拉长声音开口道,戏谑地看着故作镇定的江禾曦。 “我会回去好好考虑的,要是有好消息我会派人告诉你的。” 温见洲想着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坏事,甚至还有些期待以后的生意,也就不想深究她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毕竟这好像不是他应该担心的事情…… “那就太好了!辛苦静和兄了。”江禾曦一听他这样说,就知道这事基本上是成功了。 毕竟这大盛可能没有人比温见洲更喜欢银子了! “时辰也不早了,你是想在这里用法还是去别处?”温见洲扯开话题道。 江禾曦想了想,温声道:“要不我们去外面吃饭吧?我方才看到外面街道上有许多西域美食,我想去尝尝。” “行,我们走吧!”温见洲好脾气地点了点头。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到繁华的街道上,品尝了鲜香软糯的手抓饭,吃了香脆酥软的的胡饼,喝了辛辣浓香的马奶酒,最后心满意足地各自回家了。 墨蓝色的天穹,色泽浓重纯厚,点点星光高挂在幕布中,一轮皎白的弯月交相辉映,月牙尖上镶着乳白色光晕,为沉静的大地披上一层洁净朦胧的银纱。 一个黑衣男子披星戴月而归,身后还跟着两个高大男子。 “无恙,你回来了,我有事与你商量。”早早就等候在堂屋的温见洲一看见熟悉的身影,睡意顿失,立马走了过来。 “好。”霍景琛按了按疲倦不堪的眉眼,点了点头。 两个男子并行着走到霍景琛的书房。 “你最近怎么回事?一直这么晚回来?”温见洲一坐下,就迫不及待抱怨道。 霍景琛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之前襄王和信王不是被一个神秘人给抗骗了吗?我实在不甘心让他这么逃了,就派了流萤和星洛去了北狄,她们在那里发现了线索。” “我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这件事情。”霍景琛按了按太阳穴,靠在了椅子上。 wap. /129/129014/30013058.html 第112章 北狄情报 闻言,温见洲立马来了兴趣,略微惊讶道:“赵相都没查出真相,流萤和星洛居然查探出来了?” “赵相之所以没查出来,是因为他对北狄不熟悉,他又重点把目光放在京城里,自然查不出来什么。” “但根据流萤和星洛反映,这神秘人似乎与北狄二王子有着密切的关系,最近二王子府上一直都有异动。” “这二王子是不是就是之前派人刺杀你和拐子案的幕后黑手?”温见洲挑了挑眉,神色却十分笃定。 霍景琛微微颔首,解释道:“没错,这二王子一直都对北狄王位虎视眈眈,与大王子争端不休,但他却没有大王子的军功赫赫,只能从下三滥的手段谋取北狄贵族支持。” “那流萤她们查到了什么?”温见洲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疑惑道。 “流萤和星洛与留在北狄王室的探子取得了联系,潜进去后发现二王子最近颇得北狄王恩宠,反观大王子,最近倒是因为一些私事被北狄王训斥了。” “星洛说她们发现二王子府上最近多了一个军师,据说他还是大盛人,这个军师神出鬼没的,却十分得二王子信任。” “流萤还查到这大王子府上居然也有许多二王子的人,其中还有几个大王子新收的大盛美人。” 说着,霍景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温见洲。 “你是说,这二王子背后的神秘人把大盛美人送给了大王子,还在谋略什么?”温见洲大胆猜测道。 “没错,这个神秘人偏偏在二王子在大盛势力大损的时候出现了,还如此巧妙地帮助二王子屡次下了大王子的面子,特别是远离京城了,实在是不得不让我怀疑他的身份。”霍景琛沉声道。 温见洲微微蹙眉,担忧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如今我已经让流萤和星洛继续在北狄打探消息,不过既然这诡异军师登场了,不管他是不是那个神秘人,我都不能放过他们!” 霍景琛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抿了一口茶。 “那是自然,反正能和北狄二王子勾结在一起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不如把他们一锅端了。”温见洲摇了摇扇子,笑吟吟地看着霍景琛。 霍景琛微微一笑,慢悠悠道:“嗯,既然大王子最近势力下降了,那我不如好心帮帮他。” “这个法子好!就让他们兄弟俩狗咬狗去吧!”温见洲抚掌大笑,暗搓搓地期待不已。 “我已经让流萤和星洛派人去接近大王子了,还让她们继续查探那个神秘人,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好消息了。”霍景琛低声道。 “要不要我派人打扮成商队去帮忙,毕竟最近北狄和我们又开了商市,也不会惹人怀疑,还能帮一下流萤和星洛她们。”温见洲思索一番,沉吟开口道。 “好,此事就麻烦你了。”霍景琛自然不会拒绝,嘴角勾起。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客气了,当真是学了曦儿的坏毛病。”温见洲戏谑地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开口道。 闻言,霍景琛剑眉微挑,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你少在这里编排她,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觉得她挺好的。” 一见他这护犊子的神情,温见洲撇了撇嘴,心想江禾曦可不是什么安分女子,以后估计有得他受得! 毕竟今天她居然胆子比他还大,逛青楼跟在自己家里一样舒坦,实在是令他大失所望的同时又目瞪口呆。 不过这事可不能让霍景琛知道了,要不然…… 一想到这,温见洲心虚地移开了视线,装作不经意地抿了一口茶。 霍景琛半点没发现他的不对劲,故作不在意道:“对了,你今天和曦儿去东市做什么了?” 可手掌却紧紧握着手中的杯子,还又抿了一口茶。 “没什么,我们就是逛了一圈东市,参观一下西域商品的异域风情,还顺便讨论了一番生意经而已。”温见洲干巴巴一笑,却始终不敢看着霍景琛的眼睛。 “那就好,没出什么事情吧?”霍景琛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温见洲忙不迭不停地摇了摇头,急切道“没有!” “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霍景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眼神满是审视。 “怎么会呢?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温见洲嘴硬道,故意伸直身子故作镇定地与他对视。 一看他紧紧拽着紫色锦袍的修长手掌,霍景琛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怀疑。 “对了,今日我和曦儿又谈了一个好主意,这可是难得的好生意,你要不也参与一下。”在他威逼的视线中,温见洲突然灵光一现,忙扯开话题。 闻言,霍景琛立马来了兴趣,开口道:“什么生意?” 一看他终于不死追着那个话题了,温见洲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随后小心翼翼地拿出了荷包里的小镜子,递给了霍景琛。 “你看一下这面镜子,是不是比铜镜清晰多了?” 霍景琛惊讶地看着镜面中清晰可见的自己,转念一想,胸腔震动了起来,嘴角上扬的弧度越发大了。 “这是曦儿做的吧?”霍景琛笃定的嗓音响起。 温见洲肯定道:“没错,这丫头可真是了不得,居然又做了这么一个宝贝。” 说着,温见洲感慨万千地叹了口气,不禁有些羡慕江禾曦。 “那是自然!”霍景琛自豪地扫了一眼神色复杂的温见洲,眼里满是笑意。 一见他这傲娇模样,温见洲没好气地撇了撇嘴,也不明白他在骄傲什么,明明江禾曦和他没什么关系。 但聪明如温见洲自然不会把这事点明,毕竟他还不想英年早逝。 “曦儿说她如今制作这镜子的法子不太安全,想要去矿山看看有没有好的材质,也好过用水银制作镜子。”温见洲道出正事。 闻言,霍景琛立马端正了身子,表情严肃道:“水银可是有剧毒,最好不要用这个东西。” “我到时候亲自带她去矿山看看,一定能找到别的替代品的。” 温见洲懒得打破他口中的小心思,淡淡地点了点头。 “我和曦儿还想开海运,打算利用海运去别的国家赚银子,你觉得陛下会同意吗?” 温见洲大致把江禾曦的想法说了一遍,随后神色期待地看着他。 “这个不好说,毕竟这几年倭寇时不时侵扰青州,陛下也许会犹豫。”霍景琛沉吟片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你去劝劝陛下不就好了,反正如今梁将军不是一直镇守青州,有他在,这倭寇成不了气候的。”温见洲怂恿地摇了摇霍景琛的手臂,眼神哀求地看着他。 霍景琛毫不留情面地抽回手臂,威胁地眯了眯眼睛,轻哼一声,懒洋洋道:“我自然会与陛下说明情况,你不必担心赚不了银子。” “有你在,我可就放心了,毕竟要是你开口了,陛下十有八九会答应的。”温见洲也不在意他嫌弃的态度,反而美滋滋地做起赚银子大梦来。 看着他这财迷的样子,霍景渊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禁想到每次谈到银子都眼前一亮的江禾曦,倒是突然觉得他们两个挺像的。 一想到这,霍景琛鄙夷地看了一眼掉进钱眼的温见洲。 温见洲有些迷惑地看着他,实在不明白他又怎么得罪他了。 不过一想到自己捂紧的秘密,又安心地傻笑了起来。 浓重深邃的夜色犹如一块质地上好的天鹅绒,月牙轻挽,静谧高挂,朝沉静的农家小院洒下万千银辉,铺上了一层朦胧的柔光,而这轮皎洁弯月,却逐渐被几团随风飘过来的黯淡乌云给遮掩住了,如水光华被迅速遮掩。 江禾曦静静站在院子里,垂眸望着手里的黑楠木匣子。 咔嚓一声,只见里面静静躺在一个信封。 江禾曦挑了挑眉,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整封信件的内容。 一旁的李兰花默默看着表情沉静的江禾曦,咬了咬唇,犹豫道:“姑娘,是不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静静等候的陈贵闻言,惊疑不定地看着江禾曦。 就连一向过于天真无邪的陈栓子,也异常紧张地看着她。 一见紧张兮兮的三人,江禾曦莞尔一笑,解释道:“信件里孙禹说他们在徐州遇到了匪徒,不过幸好孙禹早就做好了准备,除了几个人受伤以外,没出什么大碍。” “什么!匪徒!他们胆子竟然这么大,居然敢伤害朝廷命官?”李兰花惊呼出声,不可思议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沉吟片刻,开口道:“这徐州不知道为何,这两年好像有些不稳定,孙禹说这匪徒好像已经扎根徐州好几年了,但是当地朝廷官员一直没有剿匪成功。” “姑娘,我倒是知道这件事,这匪徒据说也是江匪出身,好像里面的大当家还是何银宝曾经的手下,名唤章通。”陈贵眼前一亮,立马解释道。 “可是孙禹怎么没有在信件里说这件事情?”江禾曦疑惑出声道。 wap. /129/129014/30013059.html 第113章 怀疑 陈贵思索一番,猜测道:“也许章通没有出面,孙禹这才没有认出他。” “陈贵,你让赵大海去给孙禹送一封信,我有事情要交代一下他。”江禾曦想了想,开口道。 “好!”陈贵自然不会拒绝,忙应下了。 江禾曦朝三人微微颔首,漫步走进了屋子。 一盏茶功夫过后,江禾曦拿着一封信走了过来,把封密好的信件递给了陈贵。 “姑娘你放心,我一定让大海把信件安全送到。”陈贵朝江禾曦一个抱拳,恭敬开口道。 江禾曦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陈贵朝几人颔首示意,随后大步流星离开了。 “姑娘,要不以后我留在这里照顾你吧?你和阿昀,阿暄三个人住在这里,我觉得有些不安全。”李兰花一想到作恶多端的匪徒,不知为何就十分担忧江禾曦的安危,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 江禾曦有些怔愣,随后缓缓摇了摇头,安慰道:“没事的,荷花姐她们如今还住在隔壁,我不会出事的。” “可是不久后荷花姐就要搬走了,等新房子建好后姑娘你的邻居只剩下方婆子一家了,我实在是不放心。”李兰花急得额头冒汗,拉着江禾曦的袖子急切开口道。 “这件事你先回去和李婆婆她们商量一下,要是她们同意了你就搬过来,我就当是雇佣你一阵子了。”江禾曦一听,觉得也有些道理,不由得同意了。 闻言,李兰花大喜,笑意盈盈道:“太好了!祖父祖母一定会答应的,那我明天就收拾东西过来。” 一见李兰花如此高兴,陈栓子不禁有些羡慕,不过他是男子,不可能住在江禾曦家里,要不然村子里的人肯定会说闲话的。 想到这里,陈栓子不由得有些沮丧,沉默地低头不语。 “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们回家歇息吧,栓子,就拜托你送兰花回家了。”江禾曦哪里看不出他的低落,只当做没看见,毕竟也实在是不可能让他待在家里。 “姑娘你放心,我一定照看好兰花姐!”陈栓子眼前一亮,拍着胸口保证着。 江禾曦微微一笑,朝两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直到两人走后,江禾曦才回到屋子里,轻轻走到兄弟俩的房间,看着许久未睡在一起的两个酣睡得脸蛋泛红的小家伙,嘴角不禁上扬,神色温柔地看着两人。 凝望了一番熟睡过去的兄弟俩后,江禾曦帮他们两个理了理踢走的薄被子,随后轻步回到自己房间了。 看着眼前静静躺着的信件,江禾曦不禁有些出神。 要知道原主爹娘就是在徐州遇害的,她还依稀记得原主父亲当初为了去柳州赴约友人,不惜千里迢迢从豫州赶到柳州,没想到却在柳州患了严重的风寒。 原主母亲得知消息后六神无主,由于实在担忧丈夫安危,硬是雇了一辆马车独自去柳州照顾丈夫去了。 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天人永别,原主再也没有见过活着的父母了。 两人随后从柳州赶回豫州,经过徐州地界时却不幸遭遇了匪徒,白白丢了性命。 原主再次见到的只是两具冷冰冰的尸体。 就算江家报案匪徒伤人性命,官府却迟迟没有动手,最后却得到一个剿匪失败的消息。 一想到这,江禾曦不禁握紧了拳头,咬了咬牙,突然拿起桌子上的信封,一眨不眨地盯着手里的信件。 “孙禹说霍云瑶和赵絮受到了惊吓,赵斐已经和徐州总督交涉了,不久后就会派人剿匪,想必匪徒一定没有生还了。”江禾曦喃喃自语道。 可是这匪徒到底是不是杀害江父江母的那批恶人,要是他们是同一批人,原书中匪徒又为何杀害赵絮? 要知道江父江母是被原女主母亲梁氏害死的…… 江禾曦越想越头疼,不禁按了按光洁的额头,陷入了沉思。 而另一端的赵斐,同样十分不解匪徒的目的。 “赵大人,徐州总督派人说此事一定会给大人一个交代的,请大人不必担心。”一个随从官员走了进来,打断了沉思中的赵斐。 赵斐回过神来,细细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随从,深呼一口气,淡淡开口道:“本官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随从官员不知为何感觉后背一阵发凉,略微惊惧地偷偷看了一眼赵斐,一见到他面无表情的脸庞,吓得立马低头,恭敬退下了。 随从官员一离开,一旁的小厮开口道:“公子,这件事情要不要提前告诉相爷,让陛下派人来剿匪,奴才看这徐州总督好像对此事也不这么上心,仿佛还想着拖延此案。” 闻言,赵斐向来温和的眉眼闪过一丝凉意,淡漠道:“我看这周道兴是皇亲国戚坐久了,仗着信王岳父的名头,连我赵家都不放在眼里了。” “公子不必动气,有相爷和霍国公在,这徐州总督哪里还敢不执行此案,公子不要派人回京城告知一下消息。” “要知道霍二爷可是出了名的女儿奴,要是他知道了霍二姑娘被匪徒惊扰了,估计他会直接闯进皇宫直面陛下。”小厮试探道。 赵斐沉吟片刻,开口道:“此事自然要告诉祖父,我待会儿写信一封,你派人快马加鞭送到京城。” “是。”小厮恭敬应下。 赵斐把信件写好交给小厮后,却又陷入了深思,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周道兴堂堂一个徐州总督,为何会忌惮区区一个匪徒。 要知道这匪徒据说曾经还是鬼见愁的手下,信王一向与襄王不对付,这兖州府丞张志可是张家的人,难不成他也与兖州的贪污案有牵扯…… 古色古香的书房内,昏暗的书架下,一个身着蓝色锦袍的中年男子静静呆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样了?赵斐如何说?”一见到回来复命的随从,原本处在呆愣中的面白无须的儒雅中年男子急急忙忙站了起来,急切问道。 随从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倒是十分不解一向温和从容的他怎会如此失态,不过到底谨记自己的身份,恭敬地低下了头。 “大人,赵大人那边没有说什么,只是说明白大人的意思了。” 闻言,周道兴怔愣了一瞬,呆呆地坐了下来,凝望着眼前的文书沉默了。 随从咬了咬牙,疑惑道:“大人,我们最多只是办事不利罢了,又没有接受章通的贿赂,何必如此担忧,就算陛下下旨剿匪,顶多就责罚我们失职而已。” “再说了,有信王殿下在,大人必定不会有事的,陛下也不至于因为此事责罚大人。” 听到这一番话,周道兴苦笑一声,心想要是只是这么简单的剿匪失败,当然不会受到什么大责罚,只是他不仅仅是担忧这件事情啊! 周道兴一想到曾经那个贤淑秀美的女子,不禁有些失望。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明明事情已经过去了,她也得到了她想要的荣华富贵,但是她为什么还要揪着别人不放,害得她无家可归,流落他乡不说,甚至还要残害他们夫妻二人的性命。 想着想着,周道兴不禁想到另一个温婉善良的姑娘,那个兰质蕙心的姑娘,不由得有些痛恨自己,竟然为了一己私情害死了那个曾经尊敬他的姑娘。 要不是他帮梁氏勾结章通掩饰残害江父江母的事实,章通也不至于如此嚣张,一直在徐州山林横行霸道。 他顾及梁氏的情面,不得不忍气吞声,就连自己的职责都放弃了! 他不禁心想,周道兴啊周道兴,你真是辜负了你曾经的志向! “大人,你没事吧?”随从惊疑不定地看着面露挣扎的周道兴,身子不禁一颤。 周道兴回过神来,故作镇定道:“我没事,你退下吧。” 随从离开后,周道兴再次陷入自责当中,良久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座石像。 但无论周道兴如何担心,圣旨依然是到来了。 前来剿匪的竟然还是霍廷嵘! “圣旨到!徐州总督周道兴接旨!”霍廷嵘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周道兴急急忙忙放下手里的活儿,疾步小跑了过来,随后恭敬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徐州总督周道兴,剿匪不利,乃是失职,朕感念汝一向勤勉政务,赐汝将功补过之机,特遣辅国大将军霍廷嵘出兵剿匪,朕命汝协助霍爱卿剿灭匪徒,将功补过,钦此!”霍廷嵘面无表情地大声喊道。 “臣周道兴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周道兴恭敬接过明黄色的圣旨,喉咙却更塞不已。 周道兴忙完恭迎圣旨的手续后,又赶紧走了过来招待霍廷嵘。 “周大人,既然我来了,这徐州的匪徒定然不能再胡作非为了,周大人也可安心了。”霍廷嵘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周道兴。 闻言,周道兴干巴巴笑了笑,轻咳一声后道:“霍将军不必客气,这是在下的职责必定责无旁贷地协助霍将军剿匪。” wap. /129/129014/30013060.html 第114章 飞天山 “那自然是最好了,小女一向胆小,赵大人又带着陛下的宝物,这匪徒实在是作恶多端,竟然敢对朝廷命官下毒手,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胆子!霍廷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周道兴。 周道兴故作镇静道:“这匪徒向来穷凶极恶,估计是没想到赵大人一行人的身份如此特殊,这下子可是踢到铁板了。” “不过幸好上天眷顾,所幸赵大人与两位姑娘没有大碍,要不然我真是无颜面对赵相,霍国公和将军了。” “周大人客气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探讨一番这匪徒的情况怎么样?”霍廷嵘嘴角一扯,打断道。 “好。” 两人走到周道兴平时办理政务的地方,坐了下来。 周道兴递了一叠文书给霍廷嵘,解释道:“这是匪徒的信息,将军可以查看一番。” 闻言,霍廷嵘挑了挑眉,认真地翻阅起来。 不一会儿后,霍廷嵘站了起来,开口道:“这文书我就先带回去了,等我好好研究一番,到时候通知周大人剿匪的时间,还望周大人事先做好准备。” “那是自然,恭送将军。”周道兴微微一笑,恭敬地送霍廷嵘离开了。 霍廷嵘大步流星地走到栓马处,一个干脆利落翻身上马,夹紧马腹,马儿仿佛利刃出鞘,疾驰而去。 一旁紧紧追着霍廷嵘的随从察觉到霍廷嵘骑马的速度夹降下来了,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将军,这周道兴决定有问题。” “那是自然了,要不然以他的本事,怎么可能拿一帮匪徒没办法” “你找人盯紧他了,我不管他和匪徒有什么勾结,这帮匪徒我是剿灭定了!”霍廷嵘严肃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随从。 随从立马恭敬应道:“将军放心,属下一定不辱使命。” “嗯。”霍廷嵘神色舒展下来,随后再次夹紧马腹,奔驰离去了。 一行人忙跟了上去。 等到霍廷嵘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随从官员立马就愤愤不平地开口道:“大人,这霍将军当真是嚣张跋扈,半点不把您放在眼里,您可是陛下亲封的徐州总督!” “好了,这些年霍廷嵘的脾气还算收敛一些了,要是以前,他估计会直接动手揍我了。”周道兴一想到年轻时年少轻狂的霍廷嵘,不由得轻笑一声。 随从官员立马傻眼了,结结巴巴开口道:“不会吧?” “怎么不会?霍廷嵘年少时可是连当今圣上,曾经的太子殿下都揍过的人,又怎么会对我一个小小总督客气。” “我估计是霍国公对他耳提面命了,要不然他哪这些年里会如此安分。”一想到这,周道兴不禁感慨万千,幽幽叹了一口气。 随从越发震惊了,怔愣着说不出话来。 周道兴一见他如此不可置信的样子,微微一笑,开口道:“你不必担心,霍廷嵘虽然脾气不好,但不是不讲理之人,只要你不惹他,他是不会仗势欺人的。” “赵斐一行人已经安全回京了,本官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了,你不必担心,让底下人好好准备一番,估计明天就会动手了,退下吧。”周道兴摆了摆手,开口道。 随从官员虽然还是有些疑惑,但碍于周道兴的威严,还是恭敬退下了,顺带还把门给关上了。 直到屋内没有其他人了,周道兴轻咳一声,扫了一眼黑暗的角落。 只见一个矮瘦的黑衣男子静悄悄地从屏风后走了过来,朝周道兴恭敬行礼。 “事情办的如何?”周道兴抿了一口茶,轻声道。 矮瘦男子垂眸轻声道:“主子放心,我们的人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只要主子一声令下,弓箭手就会包围匪寨,章通必定当场毙命,霍将军只会认为章通是他们的人杀死的。” “那就好,事情做的稳妥些,不要露出马脚了。”周道兴从容地再次抿了一口茶,淡淡一笑。 “是。”矮瘦男子应了一声,随后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周道兴放下了茶杯,微微一笑,喃喃自语道:“我在徐州做了这么久的总督,怎么可能拿一个区区的匪徒没办法呢?” “章通,不要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周道兴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眯了眯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但一想到京城的贵妇人梁氏,眉眼间又浮现出一丝复杂,不禁按了按太阳穴,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心中却默默做了一个决定。 明媚的晨曦洒落在广阔的大地上,投过婆娑起舞的稀疏树叶,投映出一道又一道纤长的黑影。 “辅国大将军,要不我们还是先歇息一下,待会儿再上山攻打匪徒也不迟。”一个身着绿衣的官员小心翼翼地扶着小吏下了高大俊马,小跑到骑着高头大马的霍廷嵘身旁,低声哀求道。 霍廷嵘不咸不淡地睹了他一眼,嘲讽地看着满头大汗的周道兴,开口道:“周大人这是撑不住了?怪不得这么长时间你们徐州官员都没有成功剿匪,原来是身子太弱啊!” “将军说笑了,我还能支撑一会儿。”周道兴深呼一口气,笑吟吟地看着一脸鄙夷的霍廷嵘。 闻言,霍廷嵘睨了一眼一旁表情尴尬的绿衣官员,淡淡道:“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们接着出发吧!” 半个时辰过后,一行人悄无声息地潜伏在徐州最险峻的山峰——飞天山的山底处,等候着斥候的汇报。 “报告将军,属下发现匪帮早就得知我们今日会攻打飞天山,他们已经做好准备了,如今就埋伏在山顶各处,正等着我们过去自投罗网。”斥候低声汇报情况。 霍廷嵘挑了挑眉,沉吟片刻后开口道:“霍翟,把舆图拿过来。” “是!”一个黑衣将士恭敬应下,从怀里掏出一张精巧的舆图,递给了霍廷嵘。 “将军,经过周大人给的情报和我们的查探,匪徒大概有两百多人,其中武器多为弯刀和弓箭。” “但他们武器不足,并没有重型武器,山上奇石嶙峋,不适合种植农作物,匪徒只能通过下山采买粮食来维持生活。” “而我们却有一千名将士,将士们武艺高强,训练有序,武器精良,我们完全不需要畏惧飞天山的匪徒。”霍翟眉眼中不禁浮现出骄傲神色。 “飞天山乃是独立的高山,与附近的山脉相隔一段距离,我们根本不可能通过别的山脉爬上飞天山” “且飞天山是有名的石山,树木较少,多集中在北面和南面,是难得的上山难下山易。” “而且,飞天山地势陡峭,易守难攻,但是匪徒下山的通道极少,他们想要下山必须经过这里。”说着,霍翟指了指舆图里的一个点。 “这个地方是飞天山的西面地带,地势稍微和缓一些,是下山最好的道路,但是属下已经派重兵把守着这个地方了,匪徒不可能绕过将士们的视线离开飞天山。” 霍翟一个抱拳,提议道:“将军,我们完全可以死守住飞天山,等到匪徒粮食耗尽的时候才攻打匪帮,这样我军的伤亡必定会降到最小。” 听了这一番肺腑之言,霍廷嵘陷入了沉思,摸了摸下巴,不禁思索起此事的可行性来。 “不可!将军,这个法子我也曾经用过,可是效果甚微,飞天山上不仅有匪徒,还有许多被匪徒劫掠的良家女子,要是我们死守飞天山,匪徒定然会利用百姓威胁我们。”周道兴阻止道。 闻言,霍廷嵘凌厉地扫了一眼周道兴,轻哼一声,怒道:“之前你怎么不说飞天山上有人质,如今倒是肯说实话了!” “将军,我最近公务繁忙,实在是忘记了这件事,是我疏忽了。”周道兴苦笑一声,鞠手求饶道。 “将军,那如今如何是好?”霍翟急切问道。 霍廷嵘再次陷入思虑中,刚想开口说话,就被周道兴打断了。 “将军,其实我们可以强攻,飞天山的匪徒不过是仗着手里控制着百姓,我们官府会投鼠忌器罢了,但是大多数匪徒胆子其实并不大,我们何不威慑他们一番。” “想必要是将军亮出霍家军的风采,匪徒定然吓得立马投降,我们也不必如此担忧了。”周道兴笑吟吟开口道。 闻言,霍廷嵘目光沉沉地看着他,语气上带上来浓浓的不悦:“周大人攻打飞天山好几年了也没有见效,还是不要轻易参与我们武将的谋略中来。” “周大人就坐在那边歇息好了,这匪徒我霍家军自然会出手解决,你们就不必烦心了,反正我看你们徐州的一众官员都累得不行了。” 霍廷嵘指了指不远处瘫在树下的几个小官员,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周道兴。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周道兴尴尬一笑,但脚下却纹丝不动,依然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观看着精巧的舆图。 一见他不肯离开,霍廷嵘撇了撇嘴,以为他是怕他向陛下告状,故意装作一副认真处理政务的样子,于是懒得理他,转而和霍翟商量起攻打飞天山的谋略来。 wap. /129/129014/30013061.html 第115章 剿灭匪帮 “这三天我们先停留在此处,观察地形,死守飞天山,莫华,你派人时不时在飞天山附近巡逻,顺便散播一些我们霍家军以前的战绩,朝击溃匪徒的意志方向谈论。” 一个黑衣将士豪爽地笑了笑,大声喊道:“将军放心,此事我最擅长了!” 霍廷嵘大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而看向霍翟开口道:“霍翟,三日后的夜晚时分你派人偷偷上山,蹲守在北面山脉处。” “霍四,我已经派人预测好风向了,三日后你带人去南面山脉处准备火攻飞天山,只要我一声令下,你立即点火。” “是!”一个黑衣将士恭敬应下。 “莫华,三日后你带人死守住西面地带,不许放过一个匪徒!”霍廷嵘严肃地看着一脸笑嘻嘻的莫华道。 莫华立马收回笑容,一本正经道:“将军放心,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其余人跟着我从东面进攻飞天山,记住,上山后以百姓性命为先,匪徒却不能放过一个!”霍廷嵘凌厉地扫了一眼众多将士们。 “是!”响彻云霄的吼叫声响起,传到了五百米高的飞天山处,使得一些匪徒不禁心中一颤,惊惧不已地看着同伴,心底不禁担忧起来。 看着井然有序的将士们,霍廷嵘满意一笑,眼角睹到但笑不语的周道兴时,神色冷淡了下来。 “周大人,你和徐州官员就留在山底等候我们的好消息吧,免得吓着你们了。” 闻言,其余徐州官员大喜,眼前一亮,急不可耐地盯着周道兴,简直恨不得替他答应了这件事。 可是周道兴却故作深明大义地看着霍廷嵘,义正言辞拒绝道:“将军此话折煞我也,我身为徐州总督,怎可在这关键时刻只顾着保全自身安危,丝毫不顾飞天山上百姓的生死呢?” “我深受陛下隆恩,只希望以身报国,为百姓做出一些实事来,我实在做不到在此时弃百姓于水火之中而不顾啊!” 徐州几个小官员一听,纷纷羞愧地低下了头,脸色涨得通红,垂眸不语。 霍廷嵘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简直不明白他怎么会有比这飞天山奇石还要厚的脸皮,不由得有些佩服他这不要脸的精神。 “随你。”霍廷嵘扔下一句不冷不淡的话语,走到一旁继续研究舆图去了。 周道兴一见计划得逞,状似感激涕零地看了一圈周围的将士们,却在无人注意时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夜凉如水,黝黑的幕布笼罩着沉睡魔的大地,圆盘子似的的皎洁明月高挂在斜斜的夜色中,洒落了一地清晖。 静谧无声的山林处,几十个黑衣男子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嶙峋的高山,停在了半山腰处,警惕地查勘着山顶处的动静。 “都尉,要不要属下带人潜上飞天山山顶?”一个黑衣将士走到霍翟身旁,低声询问道。 霍翟沉吟片刻,低声道:“好,你们小心一些,不许暴露了,看到将军的指示后才能动手。” “是!”黑夜将士霍十七面露喜色,朝后面几个黑衣男子招了招手。 五个黑夜男子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爬上了飞天山,巧妙绕过匪徒的巡视目光,匍匐在一处灌木丛下,正寻找着潜进去的最佳时机。 而此时在几人不远处的山顶北面巡夜的两个匪徒,心情前所未有的惊惧担忧。 “桑哥,你说我们真的能打赢官府吗?我听说这霍家军可是战无不胜的利器,就连北狄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该怎么办?”一个瘦小的男子哭丧着脸道。 一旁的高大男子恨铁不成钢地猛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压低声音道:“你小子给我把嘴巴缝紧了,要是被大当家听见了,你的狗命就没了!” “可是我好害怕啊!桑哥,我还没娶妻呢,我不想死。”瘦小男子更咽出声,哭唧唧地抹了一把眼泪。 高大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安慰道:“好了,别哭了,大当家这么多年都没被官府剿灭,他一定有法子应付这件事的,你别怕。” “真的吗?”瘦小男子眼前一亮,期待地看着他。 高大男子默默地点了点头,心底却浮现出一丝担忧,忍不住凝望着山下的方向,眼底满是悲哀。 “不好了,南山着火了!” 一阵急促的呼救声响起,惊醒了飞天山上沉睡的匪徒和巡夜的匪徒们。 行人抬眼望去,只见南面山峰处的黑暗夜色此刻亮堂堂一片,熊熊的火焰在呼啸南风的拥护下,像是一条翻滚的巨龙,无情的吞噬着阻挡在它前面的一切障碍。 刹那间,惊呼声,哭喊声,锣鼓声,一切嘈杂的声响在这场大火中扭曲着,匪徒积攒了几天的恐怖感,紧张感被无限放大,黑暗中燃起的红光如同死神的召唤信号提醒着匪徒们自身的下场。 瘦小男子和高大男子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不好的预感。 而暗暗窥探他们的霍十七心中一喜,明白这就是将军的指示,朝一旁的四人使了一个眼色。 四人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一行人如同晚风拂掠乔木般悄无声息地闪现在两个匪徒身后,咔嚓一声,把高大男子解决了。 霍十七死死擒住瘦小男子的脖子,压低声音威胁道:“快说!你们抢来的良家女子在哪里?” “在那边!”瘦小男子结结巴巴开口道,脚下已经吓得流了一地的水渍。 霍十七嫌弃地把他解决,甩了甩手臂,朝一旁的两个男子开口道:“你们两个把他们扔进草丛里,别让人发现了,然后穿上他们的衣服继续巡夜。” “是!” “走,我们去解救人质。”霍十七朝其余两人微微颔首。 三人一阵疾驰而过,奔向了几个草屋处。 “老大,怎么办?屋子有人把守着?”一个清秀少年指着不远处站着屋子门口的两个男子,靠近霍十七低声道。 “怕什么?他们就两个人,直接解决了便是。”霍十七不屑地撇了撇嘴,朝一旁的两人狡黠一笑。 两人明白他的意思,突然拿起背后的弓箭,朝两个守门男子射了过去。 砰的一声,两人几乎同时倒下。 只见两只利箭穿过了两人的眉心,顿时一地殷红血迹。 “走!” 霍十七朝两人赞赏一笑,随后飞奔至紧紧关闭的屋子前,从一个已经死去的匪徒腰间拽走一把钥匙,打开了厚重的铁锁。 咔嚓一声,随之而来的是女子惊惧的哭泣声。 霍十七一走进去,就看见一个形容狼狈的娇美女子颤抖地摊开手臂,死死护着背后的几个豆蔻女子,一双眼睛要吃人般狠狠地盯着他。 “你们别怕,我们是陛下派来剿匪的霍家军将士,是特意来救你们出去的,快随我离开这里吧!”霍十七轻咳一声,特意放轻了声音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为首的女子怔愣了一瞬,随后怀疑道。 霍十七愣了一下,掏出一个令牌,举了起来,耐心解释道:“你们看,这是我们霍家军的令牌。” “你们别废话了,待会儿匪徒要是过来了,我们都逃不了!再说了,我们要不是为了救你们,至于费心思等候这么多天吗?真是不识好歹!”清秀少年气呼呼地瞪着几个女子。 “十九,不得无礼!”霍十七喝道。 霍十九嘟了嘟嘴,委屈巴巴地别开了眼。 “原来是霍家军,小女子洛翎这厢有礼了,军爷,这旁边的屋子还有几个被关押着的女子,劳烦军爷救命。”洛翎垂眸轻声道。 霍十七点了点头,把钥匙递给了一旁的霍十九。 霍十九也知道救人要紧,按捺住内心的火气,忙不迭地跑去救人了。 一行人悄悄地走到北面山脉处,就碰上了霍翟等人。 “都尉,人质我们都救出来了。”霍十七笑吟吟开口道。 “好,你们带她们下山,其余人随我来。”霍翟嘴角轻扬,朝霍十七点了点头。 洛翎纠结了片刻,咬了咬牙,打断道:“这位军爷,章通手里有一个男童,是我爹的儿子,你们能不能救救他。” “自然可以。”霍翟怔愣了片刻,点了点头。 一旁的霍十七却惊讶地发现她。 而霍十九却撇了撇嘴,但也没说什么。 且不说这边如何刀光剑影,另一边如何火光冲天,霍廷嵘这边,却遇到了令他怒气冲冲的憋屈事。 霍廷嵘带着三百黑衣将士及周道兴一众官员衙役直接从东面进攻。 轰隆隆的巨石声响从山顶处传来,一堆又一堆巨大石块从陡峭的山峰处滚落下来,阻挡了霍廷嵘一众人强攻的进程。 “啊!”一个高瘦衙役被偌大的石块击中了双腿,瘫倒在地痛呼不已。 三个黑衣将士即刻跑了过去,一人瞬间搬起压在衙役腿上的大石头,两人立马把衙役抬离巨石滚落的地方,移到安全地带。 看着哀嚎一片的将士和衙役,霍廷嵘怒气冲天,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了,深呼一口气后朝一旁的黑衣将士摆了摆手。 wap. /129/129014/30013062.html 第116章 迷茫 “黑铁骑出令!” “属下在!”数十个黑衣男子吼叫一声,顿时气壮山河般的威慑力铺面而来,冷冰冰的黑甲衣上反射着浓烈的杀气。 “攻!”霍廷嵘咬牙切齿的怒吼声响起。 “是!” 数十个鬼魅般的黑影在朦胧的月色下灵活翻飞,每次都精准地躲开了巨石的攻击,矫健的四肢仿佛壁虎般定在了陡峭的石壁上,几下闪现飞跃,干脆利落地跳上了耸立的山峰。 “啊!”几声惨烈的嚎叫声响起,传进了底下等候的众人耳里。 霍廷嵘嘴角勾起,眼里满是痛快。 “霍家军的黑铁骑果然名不虚传啊!”周道兴暗暗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追捧道。 霍廷嵘冷哼一声,眼神都没给他一个,转而朝着将士们大喊道:“将士们,随我攻山!” “是!”排山倒海般的吼叫声响起。 哗啦一声,余下的两百多名将士杀气腾腾地追随着霍廷嵘攻打飞天山。 周道兴忙跟了上去,也不管脚下的路途多么险峻,死死追逐着一群怒气冲冲的将士们。 一盏茶功夫过后。 霍廷嵘终于登上了飞天山,死死盯着不远处面色阴郁的青衣男子。 “你们别过来,我手上的可是徐州首富洛南唯一的儿子,要是你们敢动一步,我就杀了他!” 章通一把抓起一旁的白胖男童,锋利如雪的弯刀直直架在男童白嫩的脖颈处,狠厉地盯着霍廷嵘。 “爹爹救命!呜呜呜!”男童嚎哭不已,胖乎乎的身子不停颤抖着。 “不许哭!”章通凌厉地瞪了他一眼,眼底聚起黑色的风暴。 男童被吓得不敢出声,只豆大的泪珠怎么也止不住,不停地从脸颊滑落下来。 霍廷嵘恼怒不已地盯着章通,却不敢有攻打的举动,憋了一肚子火气! 而一旁的周道兴突然朝对面章通旁边的瘦小男子使了一个眼色。 瘦小男子暗暗点了点头,一个悄无声息的走动间,偷偷走到了章通背后。 一看霍廷嵘一众人停下了攻击,章通嚣张地哈哈大笑,正想提出一系列贪得无厌的条件,却突然扑通一声,手里的弯刀瞬间松开。 一直把弓箭死死对准章通的霍四瞬间射出利箭,打歪了即将掉落在男童脖颈处的锋利刀刃。 其他混在弓箭手的徐州衙役也瞬间放箭,雨点般的箭花直直投射在对面的匪徒处。 刹那间嚎叫声一片,倒下了一大半了的匪徒,剩下的匪徒不停地逃窜着,活像没有方向的惊弓之鸟。 攻击结束之后,所以的匪徒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都被活捉了,一个也没有逃离成功。 “是谁!方才是谁先动的手!”霍廷嵘怒目圆睁,凌厉的视线扫过一众安静的将士们,停留在徐州衙役身上,特别是周道兴。 周道兴状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死去的瘦小男子,心底松了一口气,转而笑盈盈道:“将军不必生气,他们也是担忧人质罢了,这才急切动手了。” “所幸已经剿灭了匪帮,将军也能对陛下有个交代了。” 霍廷嵘目光如箭般地狠狠盯着他,咬牙切齿道:“周道兴,你给我等着!” 说罢,霍廷嵘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霍家军其他人也押着匪徒跟了上去。 留下周道兴意味深长地轻笑一声,眼底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方才是谁杀死了章通?”一远离周道兴一群人,霍廷嵘压着怒气低吼道。 霍四沉默了片刻,垂眸轻声道:“将军,属下方才好像看到一个男子捅了章通一刀,但是那个男子自尽了。” “周道兴!”霍廷嵘咬牙切齿怒吼一声。 “将军,要不要派人去查一下周道兴?”一旁的霍翟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闻言,霍廷嵘冷哼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凉意,怒道:“周道兴这个老狐狸,估计早就把证据给销毁了,要不然也不至于本事如此大,竟然早就安插人手到章通身边了。” “那将军,我们如今如何是好?”霍十九好奇道。 霍廷嵘沉吟片刻,眼底满是阴霾,开口道:“十七,你和十九留下来暗中查探周道兴,哪怕他把证据销毁了,肯定也有蛛丝马迹留下,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要灭口?” “是!”霍十七与霍十九恭敬应下。 霍十七张了张嘴,纠结道:“将军,方才那些女子有几个是农户人家的女儿,是被匪徒抢回来的,属下已经派人送她们回家了。” “但是,那个洛翎和洛翔,是徐州首富洛南的儿女,洛翎说她原本是在宝华寺为亡母祈福的,但是却被章通派人劫掠走了。” “她还说这都是洛南的外室陈氏的阴谋,没想到章通却把洛南的私生子洛翔也给劫走了,如今洛翎说想要将军为她主持公道,将军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你负责这件事,刚好以此作为借口,留在徐州查探周道兴。”霍廷嵘眼前一亮,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属下遵命!”霍十七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脑海中突然闪过洛翎那张娇怯又倔强的莹白小脸,忙晃了晃脑袋,驱撒脑海里奇怪的想法。 “好了,此事告一段落了,霍翟,你去和周道兴交涉,我先回驿馆了。”霍廷嵘按了按太阳穴,深呼一口气。 “是。”霍翟抱拳应下,默默看着霍廷嵘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几日后,剿匪事情终于告一段落,霍廷嵘面无表情地睹了一眼笑意盈盈在长亭送别的周道兴一眼,轻哼一声,随后不屑地扭过头去,带着一众将士回京了。 而此时的江家小院,江禾曦也等着事情的后续结果。 “姑娘,事情打听出来了。”陈栓子急急忙忙地跑进院子里,气踹呼呼道。 闻言,江禾曦突然站了起来,紧张道:“怎么样了?” “徐州的匪徒已经被剿灭了,辅国大将军今日也班师回京了。”陈栓子猛灌了李兰花递过来的一杯茶,缓过气来。 “周总督已经判了残余的匪徒死刑,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处斩了。”陈栓子言简意赅道。 江禾曦怔愣了一瞬,随后垂眸轻声道:“我知道了,你们先去忙吧。” 说完,江禾曦漫步走到里屋,回到了房间,坐在椅子上静默良久。 屋外的李兰花恼怒地猛拍了几下陈栓子,死死瞪着他。 陈栓子不解地看着朝他怒目而视的李兰花,委屈巴巴道:“兰花姐,你打我做什么?” “打的就是你!姑娘的爹娘就是被徐州的匪徒给杀害的,你居然还要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李兰花说完还不解气,又用力揪了揪陈栓子的耳朵。 陈栓子忙不迭闪躲不已,不服气反驳道:“是姑娘让我去打探消息的,又不是我自己要去的,你怪我做什么?” “你还有理了?就是你的错!”李兰花噎了噎,随后又恼羞成怒地追逐着陈栓子拍打起来。 一时之间,两人绕着院子里的枣树打闹不断。 惹得趴在枣树底下睡懒觉的小花狗大虫睡眼惺忪地瞟了两个幼稚鬼一眼,随即又百无聊赖地埋头大睡起来。 咔嚓一声,江禾曦打开房间的窗户,朝在院子中追逐打闹的两人开口道:“兰花,你帮我去菜园子摘一些菜回来,栓子,你帮我去村东头王大娘那里买几块豆腐回来。” “好的,姑娘。”两人尴尬一笑,应下一句。 看着面露担忧的两人,江禾曦微微一笑,安慰道:“我没事,你们不用如此紧张,匪徒被剿灭了是好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爹娘在天之灵也能得到安慰了。” “是啊!姑娘,老爷和夫人一定会很欣慰的,姑娘也要好好照顾好自己。”一看江禾曦没什么大碍,李兰花暗暗松了一口气,小鸡啄米般不停点头,娇憨一笑。 江禾曦笑着点了点头,开口道:“好了,你们快去吧。” 两人相视一笑,欢快地走出了小院子。 江禾曦却在两人走后再次陷入了沉思,不禁想到远在京城的原女主母亲,想必她如今很是庆幸吧?毕竟匪徒已经死了,她做的坏事恐怕除了她也没多少人知道了。 她该如何是好…… 万籁俱寂的秋日清晨,太阳从东边的地平线小心翼翼地跃出,无声无息地浸润着蔚蓝色的幕布,将暗淡的天空撑开了一丝丝耀眼的光亮,一道道艳丽的云霞铺撒在金光熠熠背后。 一辆青色的马车慢悠悠地行驶在尘土飞扬的黄土道路上,刹那间一阵沁凉的晨风微微拂过,路边那低矮的野草上的一颗颗晶莹透亮的露珠顺着叶子滑下来,欢快地跳跃着,最后悄悄坠落在黄土地上,消失在无边的原野中。 “姑娘,我们今天真的能采到你说的矿石吗?”李兰花靠在马车边上,明亮的双眸里满是好奇。 江禾曦抿嘴一笑,解释道:“也不一定能采到,毕竟我需要的矿石种类太多,这荆州也不知道有没有我想要的矿石。” wap. /129/129014/30013063.html 第117章 宝物 “那要是采不到怎么办?”李兰花咬了咬唇,水润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担忧。 “没事,水银也可以做镜子,只不过需要注意安全罢了,总会有法子的。”江禾曦安抚道。 “好吧。” 马车缓缓行驶上崭新的水泥官道上,原本不停晃悠的马车瞬间稳固了不少。 “姑娘,这水泥官道就是不一样,我驾车都安稳了不少。”马车外边陈栓子惊喜的声音传来。 江禾曦眼前一亮,立马掀开帘子,果然看到原本的黄土道路此刻都铺上了平整的水泥地面。 “没想到官府的动作还挺快的,这里的官道都铺上了水泥了。”一阵凉风拂过,江禾曦不由得靠在窗户旁眯了眯眼睛,眼底满是笑意。 “是啊,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晕马车了!”李兰花兴奋不已,笑盈盈地看着眼前规整的道路。 闻言,江禾曦嫣然一笑,眉眼弯弯。 等到几人赶到事先约定好的地方时,却发现一对黑衣男子早就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江禾曦灵活地跳下马车,看到朝她走过来的高大俊郎男子时,不由得呆愣了一瞬。 “你怎么在这里?静和呢?”江禾曦惊呼出声,杏眸微睁。 看着她难得呆傻的样子,霍景琛嘴角勾起,解释道:“过几日酒楼就要开张了,静和忙着酒楼的事情,没空过来,我恰好歇息,就过来了。” 江禾曦干巴巴笑了笑,咳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我们走吧,马车停在这里就好了,这边的山路有些崎岖,马车不能行驶。”霍景琛温声道。 霍景琛指着不远处的轿子开口道:“我还准备了一个轿子,你要不坐轿子上山吧?这样不累。” 江禾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精美的蓝色轿子静静立在那里,嘴角一抽,忙拒绝道“不用了!我走路就好了。” “那好吧,你要是累了就与我说一声。”霍景琛有些遗憾地看了一眼小轿子,心底满是可惜。 “好。”江禾曦朝一旁的霍与白和霍惊云微微颔首,随后朝呆滞中的李兰花两人使了一个眼色。 两人回过神来,朝霍景琛恭敬行礼后赶紧追了上去。 沆沆洼洼的山道上,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和一个素衣女子并排漫步着,背后还跟着一群随从。 “曦儿,我听我二叔说他已经剿灭了徐州匪徒,伯父伯母在天之灵也可以得到抚慰了,你也可以安心了。”霍景琛嘴角噙笑,神色温柔地侧身看着江禾曦。 闻言,江禾曦愣了愣,微微一笑,垂眸轻声道“嗯。” 两人一路上时不时交谈几句,慢慢走到了一个山谷入口处。 “这里也被称为鬼火谷,以前曾经燃起过大火,周围的村民都不敢过来打猎,不过如今由于铁矿封山,这里倒是没有闲杂人等过来了。” “不过要是从这山谷走过去,倒是能快一些到达矿山。”霍景琛指着眼前的空旷山谷解释道。 “鬼火山?”江禾曦若有所思,不禁有些好奇。 霍景琛一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指着另一条道路打断道:“我们走那条路吧,这里太危险了。” “没事,这里不是近一些嘛,我们就走这里吧,我才不信什么鬼火呢!”江禾曦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山谷。 “要不你们走那条路?我走这边好了。”江禾曦试探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里面说不定有什么宝藏,毕竟越是灵异的地方越是宝物聚集,她还真是想去看看。 “不行!”霍景琛下意识拒绝道。 “罢了,我们就走这里吧。”一见江禾曦倔强的神色,霍景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妥协道。 “那我们走吧!”江禾曦得逞一笑,立马兴冲冲地走了进去。 霍景琛一行人赶紧跟了上去。 “这里许久没有人经过了,都长满了杂草。”霍景琛一边用利刃削落高高的杂草,一边用身子护着江禾曦,以免她被杂草割伤了。 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江禾曦怔愣了片刻,心底不由得有些愧疚,又有些感动,一时之间心里又酸又涨的,不禁翻江倒海起来。 霍景琛转身一看,没想到见到了江禾曦异常复杂的神色,疑惑道:“怎么了?” “没什么。”江禾曦微微一笑,晃了晃脑袋,忙压下心中的怪异感。 一看她没什么大碍,霍景琛松了一口气,继续忙活起来。 “小心!”一声惊呼声突然响起。 众人好奇望去,只见霍惊云紧紧拽着陈栓子的后领,正把他往后拉扯,而陈栓子的一条腿已经陷入了一个深深的泥潭中。 江禾曦忙小跑过去,一看见眼前的景象,不由得愣住了。 坚硬的崖壁上沁出了水流般的黑色液体,缓缓流落在地,汇聚成了一个五米多宽的小池子。 江禾曦颤抖着双手拿起旁边的一根小树枝,捅了捅浓稠的黑色浆液,晃悠着树枝举到鼻尖前端,轻嗅了嗅。 霍景琛原本想阻止江禾曦奇怪的动作,却发现她激动不已,不由得暗暗收回伸出去的手臂。 “怎么了?”霍景琛惊疑不定地看着双颊泛红的江禾曦,忐忑不已。 江禾曦顿时扔掉手里的树枝,拽着霍景琛的手臂激动道:“这是石油!露天石油!” “石油?”霍景琛越发迷惑了,只觉得一头雾水。 一看周围人惊诧的眼神,江禾曦瞬间冷静了下来,忙松开霍景琛,尴尬一笑,憋了半响干巴巴开口道:“这石油可是好东西,不仅是极好的燃料,提取过后更是能用来做许多物质的原料。” “姑娘,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平复心情的陈栓子疑惑问道。 闻言,江禾曦身子立马僵硬了,话却卡在嗓子眼般说不出来了,正想含糊过去,霍景琛带笑的嗓音响起了。 “这又是江伯父告诉你的吧?江伯父果然是见多识广。” “是啊。”江禾曦忙不迭点头应和道,却不敢直视霍景琛,心里不禁恐慌起来,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原来如此!”陈栓子几人恍然大悟道。 霍景琛却好整以暇地看着故作镇定的江禾曦,眼底满是笑意,但突然想到她几乎什么都会的奇异行为,眼底闪过一丝意味深长。 “对了,你快派人去附近找一找,说不定这里还有其他好东西,比如说黑乎乎的东西什么的。”江禾曦朝霍景琛急急忙忙开口道。 霍景琛点了点头,朝一旁的霍惊云嘱咐道:“你带人去看看。” “是!” 江禾曦想到什么,忙补充道:“这石油易燃,不能接近明火,要不然会一直燃烧,许久都不曾熄灭,你们运送的时候千万要注意了。” “要是发现了黑乎乎的煤炭也是一样的,煤炭也容易起火,必须要注意安全。” “我猜这山谷根本就没有什么鬼火,应该是雷电天气是产生的石油燃烧,火势过大罢了。” 霍景琛了然地点点头,道:“我记下了。” “这石油一般能燃多久?”霍景琛转念一想,眼珠子一转,若有所思道。 江禾曦老实答道:“这得看石油的量,要是点燃了这个小池子,估计得烧一个月左右。” 闻言,霍景琛睁大了双眼,眼底满是惊喜,兴味十足地盯着眼前的小池子。 “你不会是想……”江禾曦灵光一现,试探性地看着霍景琛。 霍景琛肯定地点了点头,一见她立马理解了他的意思,眼前一亮,神采奕奕地看着她,嘴角上扬的弧度越发大了。 一看他这么高兴,江禾曦莞尔一笑,神色舒展下来。 “将军,我们还要不要去矿山了?”一看笑而不语良久的两人,霍与白不解地挠了挠头,忍不住开口问道。 霍景琛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不识趣的霍与白,眼底满是凉意。 “将军……”霍与白后悔等得只想咬舌自尽,眼泪汪汪地看着霍景琛,眉眼满是哀求。 “对哦,我们走吧。”一看霍与白这惊惧不定的怂样,江禾曦眼底滑过一丝笑意,打断了两人的深情对视。 霍景琛睨了霍与白一眼,朝江禾曦微微一笑。 两人立马离开了这里。 留下霍与白耸拉着大脑袋哀嚎片刻,随后忙不迭跟了上去。 直到将近中午,一行人方才回到马车停靠的地方。 “曦儿,先吃一些点心填填肚子吧。”霍景琛递给江禾曦一包点心,眉眼间满是温柔。 江禾曦百无聊赖地接了过来,食不知味地咬了一口,无精打采道:“谢谢。” 一看她如此低落,霍景琛心疼极了,安慰道:“这个矿山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不要紧,我再派人去别的地方寻便是了,一定能找到的!” “嗯。”看着他焦灼的神色,江禾曦勉强一笑,心底却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毕竟就算找到了矿石,也没有精巧的玻璃制造手法,估计也做不成实验了。 毕竟之前的现代蒸馏器也是这么泡汤的,江禾曦只觉得丧气极了,满心眼都是失落感。 wap. /129/129014/30013064.html 第118章 祭拜 “曦儿,今日已经收货颇丰了,你看这你说的石油和煤炭,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东西,你可是又为大盛做出了巨大的贡献。”霍景琛神色温柔地看着眼前满当当的石油和煤炭,眉眼间尽是意气风发。 闻言,江禾曦转头一看,看到马车上一小罐的石油的一小包煤炭时,不禁微微一笑,心情倒是舒展了起来。 一见她终于开怀了些,霍景琛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笑道:“这件事情我一定要秉明陛下,让他好好封赏你!” 江禾曦一听,忙拒绝道:“不了,我这个县主的名头已经很打眼了,我不需要什么奖赏了,你收着就是了。” “这怎么可以!这是你应该得的,我怎么能吞了你的功劳?”霍景琛不乐意了,眉头紧蹙。 看着他倔强的眉眼,江禾曦心一横,咬牙道:“你就帮我收着就好了,我一个农女,要是被人盯上了怎么办?大不了就当是你欠我一个人情好了。” “好吧。”霍景琛不知想到什么,耳尖微红,喃喃低语道,心底却暗暗决定还是要在皇帝那里提前告知一声。 看着他终于答应了,江禾曦松了一口气。 她也实在担忧梁氏会因此注意到她,毕竟按照书中的进展,梁氏此时肯定已经派人去找过原主姐弟三人了,但如今她派去的人却无功而返…… 她最近是有些惹人注目了,要是在她羽翼未丰时碰上了梁氏,那就糟糕了。 碧空如洗,一轮旭日伴随着一缕缕金色的光芒从天际缓缓爬起,雪白的云层被晕染成金黄的云霞。 一辆青色的马车慢悠悠地行驶在平坦的道路上。 “姐姐,我昨晚梦见爹爹和娘亲了,他们说我如今胖了,也听话了,爹爹还夸赞我来着。”江禾昀把小脑袋歪在马车车厢处,笑盈盈地看着江禾曦,胖乎乎的脸颊漾出了两个浅浅的梨涡。 “爹爹和娘亲是知道阿昀今日要去看他们,高兴着呢。”闻言,江禾曦怔愣了片刻,随后怜爱地摸了摸江禾昀鼓鼓的小发髻。 “嗯!”江禾昀得意一笑,小下巴翘了起来。 江禾暄却把头靠在了江禾曦怀里,浓密的长睫毛一闪一闪的,垂眸轻声道:“姐姐,我想爹爹和娘亲了。” “我们如今不就是要去探望他们吗?阿暄乖,待会儿我们就能见到爹爹和娘亲了。”江禾曦喉咙一涩,抱紧了怀里的江禾暄,刻意放柔了声音。 “嗯。”江禾暄闷声道,把脸埋进了江禾曦的怀里,双手紧紧拽着她的衣裳。 一见江禾暄难得脆弱的样子,江禾昀忙坐了过来,也一把抱住江禾曦,小手还是不是拍了拍江禾暄的小背,无声安慰着。 江禾曦静静抱着两个弟弟,无声抚慰着他们敏感而悲伤的情绪。 一旁的李兰花眼睛一酸,忙别看了眼,偷偷擦了擦眼角。 半个时辰过后,马车终于缓缓停留在了恢宏盛大的寺庙门口。 “走吧,灵恩寺到了,我们该去探望爹爹和娘亲了。”江禾曦轻轻地拍了拍两个弟弟的肩膀,柔柔一笑。 “好。”两个小家伙相视一笑,眉眼间倒是没了方才的哀愁。 一行人漫步走进了灵恩寺。 江禾曦转身对李兰花和陈栓子开口道:“兰花,栓子,你们去别的地方逛逛吧,我要带阿昀和阿暄去祭拜我爹娘,我们待会儿在门口集合就好了。” “好。”两人自然是应下了。 江禾曦微微一笑,拉着两个弟弟的小手漫步走到供奉长生牌位的佛塔处。 昏暗的佛塔内满是烛光摇曳的暖黄光影,抬头一看,墙上摆满了整齐划一的灵位,耳畔时不时传来清幽的敲钟声。 “阿昀,阿暄,这就是爹爹和娘亲,你们快给爹爹和娘亲磕头。”江禾曦拉着两人来到一个角落处,指着两个檀木灵位轻声道。 “爹爹,娘亲,阿昀好想你们,你们想不想阿昀?” “阿昀每日都有乖乖听姐姐的话,如今我会写三百个字了,爹爹娘亲,阿昀厉害吧?”江禾昀濡慕地看着眼前的牌位,十分认真地开口道。 江禾暄磕了三个响头,凝望着两个牌位认真道:“爹爹,娘亲,阿暄如今过得很好,你们不用担心我们,阿暄以后一定会用功念书,日后像爹爹一样考取功名,照顾好姐姐。” “我也是!阿昀以后要当大将军,保护好姐姐!”江禾昀不甘示弱大声喊道。 闻言,江禾曦抿嘴一笑,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小脑袋,笑盈盈道:“阿昀和阿暄真乖。” 两人朝江禾曦咧嘴一笑,模样十分憨态可掬。 江禾曦一边燃烧事先准备好的元宝蜡烛,一边喃喃低语道:“你们放心吧,阿昀和阿暄都是乖孩子,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的,如今杀害你们的匪徒已经死了,你们也可以安息些了。” 烧完元宝纸钱,江禾曦恭敬地朝两人磕了三个响头,眉眼温柔地看着三个牌位。 “我们回去吧。”江禾曦理了理褶皱的裙摆,朝两人开口道。 “好。”两人乖巧应下,拉着江禾曦的手轻步离开了。 三人一走出佛塔,没想到竟然在转角处遇见了熟人。 “无恙,你怎么会在这里?”江禾曦惊呼出声,诧异地看着朝三人走过来的霍景琛。 “霍大哥。”两个小家伙礼貌问道。 霍景琛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小脑瓜子,随后朝江禾曦笑道:“我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灵恩寺为我早逝的姑姑祈福,今天恰好是她的祭日,我来给她上柱香。” “原来是这样。”江禾曦了然地点点头,心底却仍有些疑惑。 霍景琛看出她的不解,言简意赅道:“我姑姑一生未嫁,却在十八岁那年因病逝去了,我虽然没有见过她,但我的名字还是她起的,我每年都会经常祭拜她。” “哦。”江禾曦点了点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这时,江禾昀松开了江禾曦的手掌,走到霍景琛身旁,拉起他的大掌安抚道:“霍大哥,你不要伤心,姐姐说逝去的亲人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一直都在守护着我们,阿昀相信霍大哥的姑姑肯定也一直在天上护着霍大哥。” “阿昀真乖。”霍景琛忍俊不禁,不由得抱起了江禾昀,一手戏谑地点了点他的小鼻尖,眉眼满是笑意。 江禾昀羞怯地笑了笑,小脑袋轻轻放下了霍景琛肩膀上,转头朝江禾曦俏皮地眨了眨眼。 “我们该回去了。”江禾曦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看向霍景琛开口道。 “时辰也不早了,你们要不也在这里用饭吧?这灵恩寺的素斋味道还不错。”霍景琛抱紧了江禾昀,神色期待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却看向了两个小家伙,挑了挑眉。 “我要吃素斋!”江禾昀举起手来,大声嚷嚷着。 “阿暄也想吃。”江禾暄也点了点头,抿嘴一笑,抬头笑看着江禾曦。 “好吧,我们今日就留在这里用饭。”江禾曦捏了捏江禾暄肉呼呼的小脸蛋,笑看着霍景琛。 “那我派人去安排一下。”一见几人答应了,霍景琛大喜,忙朝一旁的霍惊云使了一个眼色。 霍惊云心灵神会,抱拳恭敬应下,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对了,兰花和栓子应该在门口等着我们,我要去和他们说一声。”江禾曦猛拍了一下脑袋,懊恼出声。 闻言,霍景琛朝一旁的霍与白使了一个眼色。 霍与白抱拳应下,忙不迭办事去了。 “我们走吧,与白待会儿会带他们过来的。”霍景琛笑吟吟地看着江禾曦开口道。 江禾曦莞尔一笑,默默点了点头。 一行人于是慢悠悠地走到专门吃素斋的地方,期待起美味的佳肴来。 “对了,曦儿,我已经给陛下写了奏折,估计过不了多久陛下就会派人来荆州采石油和煤炭了。” “那挺好的,要不明天我派人送一份注意事项给你?也好主意安全。”江禾曦沉吟片刻,试探道。 霍景琛忙点头答应道:“那就多谢你了。” “不必客气。”江禾曦笑着摇了摇头,眉眼弯弯。 乖乖待着霍景琛怀里的江禾昀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贼笑一声,朝霍景琛眨巴眨巴水润的大杏眸。 霍景琛好笑地点了点他的小脑门,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有些无奈这鬼精鬼精的小家伙。 江禾曦却丝毫不知道两人的眉眼官司,只顾着拉着江禾暄直奔美食去了。 等到一众人用完饭后,太阳已经高挂正空中了,一阵凉爽的秋风吹过,带走了丝丝缕缕的汗意。 “索性今日我也没什么事,我送你们回去吧?”霍景琛期待地看着江禾曦,眉眼有些紧张。 看着他和江禾昀同样亮晶晶的双眸,江禾曦不忍拒绝,默默点了点头。 见她答应了,霍景琛高兴不已,抱着江禾昀高抛了几下。 刹那间孩童银铃般的笑声响彻整个素斋院子处。 看着行为幼稚的两人,江禾曦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始终上扬着。 wap. /129/129014/30013065.html 第119章 三皇子 转眼间酒楼开张的日子就来临了,江禾曦一大早就带着李兰花和陈栓子赶到了府城。 “江东家,你来了,快里面请。”酒楼大掌柜温川一看见江禾曦的身影,忙迎了上去。 看着眼前挤满人围观着酒楼的盛况,江禾曦不由得嘴角勾起,笑盈盈地看着温川道:“温掌柜,今日这开张还是挺热闹的,辛苦你们了。” “江东家说笑了,公子在里头等着你呢,还来了京城的贵客。”温川神秘一笑,特意压低声音开口道。 闻言,江禾曦挑了挑眉,也没多想,朝温州默默颔首,随后走了进去。 一走进酒楼大堂,江禾曦就感受到了一股不可忽视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抬头一看,果然看见一个气宇轩昂的俊逸男子饶有兴致地盯着她,一旁还有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唇红齿白的玉雪男童正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江禾曦朝两人微微颔首,随后询问性地朝一旁的温见洲和霍景琛挑了挑眉。 两人也不发话,反而朝一旁的两人说了什么,随后几人走下了楼梯。 温见洲朝江禾曦使了一个眼色,左手一摊,笑吟吟道:“曦儿,这是当今的三皇子,这是户部郎中宋子霆宋大人。” 闻言,江禾曦杏眸微睁,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忙朝两人福了福身子,垂眸轻声道:“三皇子安好,宋大人安好。” “纯熹县主不必多礼,快快请起。”萧寒忙摆了摆手,故作矜持开口道。 宋子霆则避开了她的礼节,反而朝她鞠手行礼,淡淡道:“宋子霆见过纯熹县主。” “宋大人不必客气。”江禾曦无措地摆了摆手,忙不迭开口道,心里却十分诧异两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想到身旁的萧寒,内心更是忍不住颤抖了下。 温见洲看不下去几人的怪异气氛,打断道:“好了,子霆你就别这么客气了。” “曦儿,三皇子和子霆是受皇命来荆州采挖石油和煤炭的,昨日刚刚达到荆州,听闻今日我们酒楼开张,过来瞧瞧罢了。” “原来如此。”江禾曦勉强一笑,复杂地看了一眼兴致勃勃地看着她的萧寒,心底不知为何有些担忧。 “曦姐姐,我能不能这么唤你,瑶姐姐经常在宝宁姐姐面前提起你,我对曦姐姐也十分好奇呢。”萧寒眉眼弯弯地看着江禾曦,眼里满是濡慕。 看着与书中描写的成年后清冷矜贵的皇子形象天差地别的烂漫男童,江禾曦不禁有些怔愣,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三皇子身份尊贵,瑶儿和曦儿恐怕担当不起您的一声姐姐,还请三皇子慎言。”霍景琛低沉的嗓音响起。 闻言,宋子霆好整以暇地扫了他一眼,看着眼前向来示女子如洪水猛兽的霍小将军竟然替姑娘家解围,只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不由得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垂眸不语的江禾曦。 霍景琛朝宋子霆眯了眯眼睛,威胁地瞪了他一眼。 这下子惹得宋子霆越发有兴趣了,意味不明地在两人之间看了看,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这有什么,瑶姐姐自幼与宝宁姐姐便是闺中密友,我唤她一声姐姐怎么了?再说了,皇祖母可是无恙哥哥的亲姑姑,按理说我该唤你一声表兄才是。” “要不是父皇说还是唤哥哥亲近些,我还要唤你无恙表兄呢!再说了,这里又不是京城,无恙哥哥何必如此谨慎。”萧寒不服气地嘟了嘟嘴,腮帮子一股一股地控诉性地看着霍景琛。 霍景琛却面无表情道:“礼不可废。” 这话使得萧寒愈发恼怒了,气呼呼地瞪着他。 一看气氛冷凝下来了,温见洲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三皇子,臣这酒楼吉时已到,不知臣是否有这荣幸请三皇子帮臣掀开红布?” “好!我要去!”萧寒立马就喜笑颜开了,拉着温见洲的袖子无声催促着。 “那请三皇子随臣过来。”温见洲朝霍景琛得意地眨了眨眼,随后带着萧寒走向门口处。 宋子霆和几个随身护卫忙跟了上去。 “曦儿,你不必担心,三皇子虽然身份尊贵,可自幼乖巧懂事,没有半点皇子的架子,他性子是极好相处的。”霍景琛看出了江禾曦眉眼间的担忧,忍不住柔声安慰道。 “嗯,我们也过去吧。”江禾曦微微一笑,压下心中的担忧。 两人于是也漫步走了过去。 今日的春江酒楼格外热闹,一大群百姓围在春江酒楼门口,兴冲冲地看着眼前的开张仪式。 “三皇子,你只要把这红布条扯一下就好了。”温见洲靠近萧寒,低声指导道。 “嗯。” 萧寒不知为何竟然有些紧张,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百姓,看着他们好奇的眼神和各式各样的面孔,萧寒手心都冒汗了,忍不住偷偷地在衣裳上擦了擦手掌。 接受到一旁的霍景琛难得温和的鼓励眼神,萧寒羞怯地抿嘴一笑,咬了咬牙,随后利落地一把扯下了殷红似血的红布条。 飘若游云,矫若惊龙的“春江酒楼”赫然刻在金丝楠木牌匾上。 “各位父老乡亲,今日是我们春江酒楼在府城的开张典礼,欢迎各位客官光临我们春江酒楼,我们东家特意嘱咐了,前三日酒楼一律打七折优惠!”温川洪亮浑厚的声音响起。 “好!”一阵喝彩声响彻云霄。 “我早就等不及了,今日我们府城也终于开了春江酒楼,我终于不用特意跑到灵县去抢位子了!”早就期待不已的中年男子兴奋至极地搓了搓掌心,双眼发亮地看着眼前的酒楼。 “就是,这可真是太好了,我得赶紧进去抢一个好位子!”一旁贵公子打扮的蓝袍男子摇了摇扇子,赞同地点了点头。 不到一盏茶功夫,酒楼几乎已经座无虚席了。 萧寒惊诧不已地看着眼前沸反盈天的景象,下意识惊呼出声道:“无恙哥哥,这里的生意竟然比京城的聚香楼还要好,实在是太厉害了。” 闻言,温见洲骄矜地抬了抬下巴,傲娇道:“这有什么,三皇子也看到了,我们酒楼的装横可是甩了聚香楼几条街,三皇子不如随臣去观景楼坐坐,也好欣赏一下我们荆州的美景,顺便尝尝我们酒楼的佳肴。” “好,快带我去!”萧寒急不可耐催促道。 温见洲摇了摇扇子,潇洒地摊开了袖子,笑吟吟道:“诸位这边请。” 一见他这得意忘形的样子,一旁的宋子霆懒洋洋地瞟了他一眼,撇了撇嘴,漫不经心地跟在一脸兴奋的萧寒背后。 “曦儿,我听静和说你年后想要搬到府城,将军府隔壁有好几个空房子,要不你搬到那里去,也安全些。”霍景琛轻咳一声,双眸亮晶晶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下意识柳眉一蹙,沉默片刻后轻声道:“不用了,将军府离这边有些远,我想买一所离街道近一些的院子,以后做生意也方便些。” 一听这话,霍景琛噎了噎,明白她是故意推拒的,要不然温见洲还不是每日赶着马车过来这边,也没见他抱怨路途遥远。 一想到江禾曦这段日子故意疏离的态度,霍景琛不由得有些憋闷,惆怅不已。 “你们两个在后头聊什么呢?还不赶紧跟上了!”早就走到荷花池处的温见洲转身一看,竟然发现两人被甩在了后头,忙大声催促着。 江禾曦和霍景琛一听,忙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温见洲瞪了一慢吞吞的两人,随后指着最近特意买回来的加大版的精美楼船,恭敬道:“三皇子请上船,我们坐船过去会快些。” “好!” 几人用完饭后,就坐着船准备离开了。 精美的楼船缓缓飘荡在清澈的湖水中,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江禾曦默默观察着一直眉眼带笑的萧寒,心底不禁十分惊讶。 没想到萧寒幼时竟然这般黏着霍景琛,好像还十分崇敬他,这大半天的一直不停晃悠在霍景琛身边,不停追问着他的日常琐事。 “无恙哥哥,你今年什么时候回京城?能不能和我一起回去?我可是央求了父皇和皇祖母许久,还把来荆州探望你当成是今年生辰礼物,我才能过来看望你的,你可不要阿寒失望。”萧寒拉着霍景琛的衣袖奶声奶气撒娇道,丹凤眼里水润润的,濡慕地看着霍景琛。 霍景琛神色没有半分不耐烦,反而温柔道:“恐怕不行,臣还有许多公务要忙,殿下还是跟着宋大人回去为好。” “好吧,不过无恙哥哥回京后一定要入宫看我。”萧寒低落地垂下了小脑袋,转念一想,立马拽着霍景琛盛手央求道。 “好。”霍景琛笑着应下了。 这下子萧寒才又高兴了起来,抱着霍景琛的手臂不好意思地朝江禾曦笑了笑。 看着他乖巧可爱的笑脸,江禾曦怔愣了一下,不禁微微一笑。 心底却十分感慨,原来他们曾经竟然如此要好,怪不得日后原书男主虽然忌惮霍景琛的兵权,却始终十分敬重他,也从来没有想过鸟尽弓藏,倒是难得的明君良臣。 wap. /129/129014/30013066.html 第120章 意料之外 “纯熹县主,臣听闻那海运法子也是你想出来的,县主果真是女中豪杰,实在是令宋某佩服。”一直沉默不语的宋子霆突然朝江禾曦举了举茶杯,眉眼带笑。 江禾曦忙也举了举茶杯,抿了一口,谦虚道:“宋大人谬赞了。” “其实我们户部十分赞同这个法子,只是张相还有些反对,不过我相信陛下一定会答应的。”宋子霆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霍景琛,笑得活像一只得逞的狐狸。 “还是你们户部有眼光!”温见洲眼前一亮,赞赏地拍了拍宋子霆的肩膀,喜不自禁地盘算起自己能赚多少银子来。 霍景琛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淡淡道:“陛下英明神武,自然能看出其中的利益,有何理由要反对这件事。” “那是自然了,我们户部也十分期待这海运的到来。”宋子霆抿了一口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江禾曦,随后笑吟吟地朝霍景琛挑了挑眉。 霍景琛懒得理会他,转而拿起桌子上的一块点心,递给了了萧寒,温声道:“殿下尝尝这个豌豆黄,味道还不错。” “多谢无恙哥哥!”萧寒惊喜地接了过来,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一时之间,气氛倒是十分温馨。 一下船后,江禾曦暗暗扯了下温见洲的袖子,低语道:“我先回去了,酒楼要是有什么事你派人告诉我一声。” “行。”温见洲自然没有异意,点了点头。 “三皇子,宋大人,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好吧,你以后可要多来找我玩,我就住在将军府。”萧寒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随后想到什么,忙不迭补充道。 江禾曦莞尔一笑,温声道:“是。” 朝霍景琛和宋子霆微微颔首后,江禾曦就带着李兰花和陈栓子离开了。 霍景琛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栓子,我们先不回家,去一个铁匠铺子,我想买些东西。”一上马车后,江禾曦就立马嘱咐道。 “好的,姑娘。”陈栓子响亮的声音响起。 几人于是来到了府城最大的铁匠铺子处。 看着眼前可谓是门可罗雀的铺子,江禾曦挑了挑眉,却一言不发地走了进去。 一走进去,就看见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赤裸着上半身吭吭呼呼地猛力敲打着手中的火红铁块,豆大的汗珠偶尔从男子壮硕的脊背处滑落下来。 李兰花脸颊瞬间殷红似血,羞怯不已地埋下了头,弯弯的翘睫毛一颤一颤的,水润的眸子满是羞恼。 陈栓子一看这情景,立马挡住了一副悠然自得,不慌不忙模样的江禾曦,大声喊道:“铁匠大哥,我们买东西!” 看着陈栓子难得对她横眉竖眼的生气模样,江禾曦下意识摸了摸鼻子,不禁心想这有什么,她以前见多了。 不过这是古代,她可不敢造次,只得不情不愿地别开眼去。 原本认真打铁的铁匠一听,好奇地转过身去,却发现了两个女子,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穿好衣裳,脸色涨得通红,手脚无措地看着三人。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江禾曦推开了陈栓子,装作没看见铁匠窘迫的神情,笑道:“掌柜的,我想买些东西,这是图纸,不知道你可否帮我做出来。” 铁匠忙接了过来,松了一口气,低头认真看了看,瞬间眼前一亮,开口道:“姑娘画的这锅子可真是精巧,还有这铁架,十分特别,是用来炙肉的吗?” “没错,掌柜的好眼力,不知道掌柜的可愿意接这个单子?”江禾曦赞赏一笑,试探道。 铁匠豪气地拍了拍胸口,保证道:“姑娘你放心,这单子用的铁量也不多,不碍事,我接下了,不过要过几日我才能做好这些东西,姑娘你要等几日。” “没关系,不知我何时可以拿到这些东西。”江禾曦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铁匠挠了挠头,沉吟片刻后道:“三日后吧。” “行,那我到时候派人过来拿。” “对了,姑娘,你这铁架子的图纸能不能卖给我,我想着在我这铺子也卖这个东西,价钱好商量。”铁匠咬了咬牙,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随后期待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思索一番后,爽快地甩了甩衣袖,豪气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是开酒楼的,不过要等我们酒楼用上这个架子后我才能卖给你,到时候我还要拜托你多做一批铁架子和锅子,掌柜的你到时候给我一个便宜一些的价格就好了,方子就当是我送给你了。” “也行,那我先多谢姑娘了。”铁匠也不推拖,只在心里默默决定到时候给她一个优惠价钱就是了。 “那就劳烦掌柜的了,我先回去了。”江禾曦微微一笑,朝铁匠略微颔首。 “姑娘慢走。” 直到走上了马车,李兰花才敢抬起头来,脸颊还微微泛红,一想到方才江禾曦的大胆行径,忍不住抱怨道:“姑娘,你方才胆子也太大了,竟然……” 说着,李兰花不知想到什么,莹白的小脸又瞬间涨红了,眸子里满是盈盈的水汽。 “竟然什么?”江禾曦故作不明白好奇道,好整以暇地看着羞怯不已的李兰花。 一看到江禾曦挪揄的眼神,李兰花哪里不明白她这是在故意看她笑话,羞愤地跺了跺脚,恼羞成怒道:“姑娘!” “姑娘,你方才确实太过分了,怎可那样盯着一个男子看,幸好只有我和兰花姐在场,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姑娘的清誉都没了!”驾着马车的陈栓子恨铁不成钢地压低声音道。 “没错,姑娘,你有时候过于胆大了,我还真是有些担心。”李兰花忙应和着,哀怨十足地看着江禾曦。 闻言,江禾曦身子僵硬了一瞬,看着一本正经的李兰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道:“我知道了,日后我会注意的。” 心中去还是有些丧气,不由得怀念起以前的时光来。 见她答应了,李兰花这才高兴起来,拉着江禾曦的手臂甜甜一笑。 “姑娘,三日后就让我去拿东西吧,姑娘在家里等着就是了。”陈栓子夹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好。”江禾曦柔声应了一声。 看着眉眼弯弯的李兰花,江禾曦不禁抿嘴一笑。 虽然她如今没有以前自由了,但也比其他女子轻松自在多了,至少不用被关在家里,还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样一想,江禾曦顿时心情舒展了下来,怜爱地摸了摸李兰花鬓边微乱的发丝,一路上都嘴角噙笑。 秋日的阳光总是格外明媚,偶然间一缕清风拂过,更是带来一片片的凉意,吹走了晚秋最后的丝丝燥意,但也悄然迎来了枯黄的叶子。 “姑娘,这样煮东西真的会好吃吗?”李兰花一边切着藕片一边地声道。 江禾曦把砧板上已经切好的山药一一装好在瓷碟里,手下动作不停,垂眸轻声道:“当然好吃了,我做的饭菜什么时候不好吃了?” “就是,姑娘做的饭菜可是一绝,就连方大厨也夸赞不已。”一旁剁着鸡块的陈栓子转头一笑,眉飞色舞地看着两人。 闻言,李兰花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转而认真切起菜来。 “栓子,你待会儿把这牛肉和冰成块的羊肉也切了,牛肉记得要逆着纹理切,两样都尽量切得薄一点,这样肉嚼起来才不会这么费劲,还容易熟。”江禾曦拿起一块牛肉,耐心教着陈栓子如何切牛肉。 “好,我知道了。”陈栓子一一点头应下。 “姐姐,阿昀的鹌鹑蛋剥好了。”做在小板凳上的江禾昀炫耀性地捧起手里满当当的白玉鹌鹑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江禾曦。 看着他这幅急切求表扬的童真模样,江禾曦忍俊不禁,特意以夸张的口吻赞扬道:“阿昀和阿暄真厉害!都能帮姐姐干活了。” 闻言,江禾昀羞怯地扭了扭身子,小脸蛋上却满是骄傲自得。 就连江禾暄也是眉眼弯弯,肉呼呼的脸颊上红扑扑的。 这时,扣扣扣的敲门声响起。 江禾曦忙在腰间特制的围裙擦了擦湿哒哒的手掌,小跑到院子处。 咔嚓一声。 门刚打开一条细缝,江禾曦就笑着对刚刚看见的温见洲道:“你们来了,快请进来。” “三皇子和宋大人也来了!”推开门后,江禾曦竟然看见了萧寒和宋子霆,一旁居然还站在霍景琛,杏眸微睁,诧异极了。 “是啊,叨扰曦姐姐了。”萧寒笑眯眯地看着江禾曦开口道。 “三皇子扎煞我也,快请进来。”江禾曦朝他福了福身子,忙邀请几人进来。 一看几人进去了,江禾曦一把拽住慢悠悠走在后头的温见洲,压低声音质问道:“三皇子怎么过来了?” 温见洲也特意轻声解释道:“你不必紧张,三皇子今日听闻我要过来用饭,死活要跟着我,我哪里拗得过他,只好带上他了,宋大人和无恙不放心,就也跟着来了。” wap. /129/129014/30013067.html 第121章 火锅 看着一脸“我也没法子”的温见洲,江禾曦丧气极了,无奈地叹了口气。 原本走在前头的霍景琛转身看了一眼两人,眼底闪过一丝失落,随后想到什么,眯着眼睛睨了一眼温见洲。 温见洲一个激灵,忙开口催促道:“你不要担忧了,人多还热闹些,不是说今日有好吃的吗?我们快开饭吧,我都饿坏了。” “好吧。”江禾曦无奈一笑,认命地深呼一口气。 一走进里头,萧寒就绕有兴致地打量了一圈江家小院,一看见趴在果实累累的葡萄架下打瞌睡的胖乎乎的大虫时,眼前一亮,兴冲冲地小跑了过去。 “这小狗真可爱,它可有名字?”萧寒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大虫的柔软毛发,转头笑意盈盈地望着江禾曦。 江禾昀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出来,瞪着眼前蹂躏他家大虫的小坏蛋,但一看到他旁边气势汹汹的护卫,却敢怒不敢言。 但一看大虫一副烦不胜烦的模样,心疼极了,忙跑过去一把抢过大虫,梗着脖子道:“它叫大虫,是我们家的宝贝,我不许你欺负它!” 看着突然出现且对他怒目圆睁的玉雪男童,萧寒怔愣了一瞬,呆呆地看着眼前虎头虎脑的小家伙。 一看胆大包天的弟弟竟然口无遮拦,江禾曦咯噔一下,忙把他护在身后,状似训斥道:“阿昀,不得无礼,这是三皇子。” “三皇子,多有得罪了,舍弟年幼无知,不是故意冒犯三皇子的,还请三皇子海涵。”江禾曦歉意地看着萧寒,却始终抓着江禾昀的小手不放。 “阿昀,阿暄,还不快见过三皇子。” 萧寒自然也看出了她的紧张,有些羡慕地看了一眼趴在江禾曦大腿边上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的江禾昀,微微一笑。 “曦姐姐不必多礼,我不在意这些。” “你们就是瑶姐姐说的阿昀和阿暄吧?你们果真长得一模一样,真好!” “你一定就是阿昀对不对?”萧寒走了过来,笑眯眯地看着江禾昀。 江禾昀从江禾曦背后走了出来,歪着小脑袋疑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把大虫给我抱抱,我就告诉你。”萧寒神秘一笑,卖关子引诱道。 闻言,江禾昀咬了咬唇,到底是好奇占了上风,不舍地把手里抱着的大虫递给了萧寒,急切问道:“你这下子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萧寒喜不自禁地轻轻摸着怀里的小花狗,嘴角勾起,笑吟吟道:“瑶姐姐告诉我阿昀十分活泼,果然名不虚传。” 说完,萧寒还朝一旁拉着江禾曦手掌的江禾暄调皮地眨了眨眼。 一听这话,江禾昀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傻乎乎地看着萧寒。 “殿下,今日我们是过来用饭的,还是先进屋吧。”霍景琛低沉的嗓音响起。 萧寒自然是乖巧地点了点头,笑呵呵道:“嗯!” 一行人于是浩浩荡荡地走进了江家小屋。 “这是我自己做的柚子汁,在井里泡了一小会,十分凉爽,还有这葡萄,甜滋滋的,可好吃了,大家快尝尝。”江禾曦从厨房端出来一大琉璃瓶果汁,细细倒给了几人。 手里捧着葡萄,跟着出来的李兰花朝几人福了福身子,颤抖着双手把葡萄放在了桌子上。 萧寒忙接了过来,抿了一口,瞬间眼前一亮,笑眯眯道:“好喝!” “三皇子喜欢就好。”江禾曦微微一笑,把其中一盘子葡萄特意放在他面前。 看着局促不安的李兰花,江禾曦转身低声嘱咐道:“兰花,你回厨房继续忙活去吧。” “是。”李兰花劫后余生般忙不迭逃回了厨房。 “这葡萄倒是十分清甜,比京城的美味多了。”宋子霆慢条斯理地吃了一颗随从剥好的葡萄,难得开口赞扬道。 江禾曦笑道:“荆州虽然气候干旱,但却十分适宜种植葡萄,这里的瓜果都十分香甜,宋大人要是喜欢,到时候我给您送些葡萄干回去,这葡萄干味道也不错。” “那就劳烦县主了。”宋子霆骄矜一笑,不客气地答应了。 “我也要!曦姐姐也送一份给我好不好?”萧寒一听,急急忙忙抓着江禾曦的袖子撒娇道。 看着眼前还十分天真无邪的萧寒,江禾曦灵光一现,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忙开口道:“一定也给三皇子留一份,我还会做好吃的点心,肉干和果脯,到时候也给三皇子和宋大人做一份可好?” “好!多谢曦姐姐。”萧寒笑眯眯地大声应下,眉眼弯弯,立马塞了一颗葡萄进小嘴巴里,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活像一只贪吃的小松鼠。 闻言,宋子霆一双潋滟的狐狸眼流光溢彩,笑吟吟道:“那就多谢县主了。” “宋大人不必客气。” 温见洲察觉到了身旁凉飕飕的寒意,后脊背一凉,忙坐正了身子,佯怒道:“曦儿,我和无恙那份呢?你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你们想要的话自然是管够的,反正我经常见到你们,你们想吃的话说一声便是了,我立马送给你们。”江禾曦愣了愣,随后自然而然开口道。 “还是曦儿够意思!”温见洲挑衅地看了一眼一旁的宋子霆,剑眉一挑。 宋子霆懒得理这个幼稚鬼,慢悠悠地品尝起清香可口的柚子汁来。 原本一直心情不佳的霍景琛一听,眼底立马浮现出浓浓的笑意,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心情舒畅地抿了一口柚子汁。 “今日天气极好,要不我们到院子里用饭吧?这样还颇有野趣。”江禾曦提议道。 “好啊!”萧寒率先赞成,抚掌一笑。 “我自然没意见,只要有美食就行了。”温见洲漫不经心地摇了摇折扇,微微一笑,潋滟生波的桃花眼间满是风流。 霍景琛忙开口道:“我怎样都可以,你随意便好。” 闻言,宋子霆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霍景琛,慢悠悠道:“县主随意。” “那我去准备了,你们先坐一会。”一看众人都答应了,江禾曦嫣然一笑,立马站了起来。 “我帮你。”霍景琛一看,立马把靠在自己怀里的江禾昀推到一旁的温见洲怀里,瞬间站起身来,急急忙忙开口道。 温见洲下意识接过江禾昀胖乎乎的小身子,看着眉眼急切的霍景琛,幽幽地叹了口气。 “好吧,阿昀,你和阿暄乖乖坐在这里等着姐姐。”江禾曦怔愣地点了点头,随即朝乖巧地坐在那里的两个弟弟嘱咐一句。 “好。”江禾昀和江禾暄奶声奶气应下了。 江禾曦这才放下心来,朝霍景琛微微颔首。 霍景琛嘴角勾起,忙不迭跟了上去。 坐在椅子上喝着柚子汁的萧寒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两人并肩而行的背影,突然灵光一闪,偷偷地抿嘴一笑,愉悦地拿起了一颗葡萄。 “阿暄,也坐到温大哥怀里来,温大哥给你们剥葡萄吃。”温见洲朝一旁安静坐着的江禾暄招了招手,笑吟吟地看着他。 “多谢温大哥。”江禾暄乖乖坐了过来,靠着温见洲甜甜一笑。 温见洲立马心中一软,殷勤地帮他剥起葡萄来,兴致勃勃地喂起两个小家伙来。 一旁的宋子霆一看他狗腿的样子,撇了撇嘴,默默别开了眼。 这厢的江禾曦和霍景琛走到了闲置的厢房处。 “就搬这张桌子吧,这桌子还是前几天我托里正叔帮我雇人做的新桌子,今日正好派上用场了。”江禾曦拍了拍手掌,眉眼弯弯。 一看江禾曦就要俯身动手搬桌子,霍景琛忙阻止道:“让惊云和与白搬就好了,你指挥他们搬到别处即可,不必自己动手。” 闻言,江禾曦不禁看了一眼站在屋外的霍惊云和霍与白,默默地点了点头。 屋外的两人恭敬应下了,朝江禾曦一个抱拳,轻轻松松地搬走了在江禾曦看来十分沉重的梨木桌子。 看着两人毫无压力的样子,江禾曦嘴角一抽,干巴巴道:“那我去厨房把菜端出来。” “我帮你。”霍景琛殷切道。 江禾曦百无聊赖地点了点头。 一走进厨房,江禾曦急切道:“兰花,栓子,把我们家囤起来的其他食材都拿出来,全都切了。” “好。” 李兰花和陈栓子也明白今日人太多了,忙拿出之前买好的牛羊肉,又去地窖拿了许多蔬菜,有条不紊地忙活起来, 半个时辰过后,大伙终于摆好了午膳所需的所有食材。 “哇!曦姐姐,这些是什么菜肴?我怎么许多都从来没有见过。”萧寒惊讶地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食材,凤眸微睁。 精美的黄花梨桌子和隔壁两张普通的红木桌子上摆满了满当当的美食,清脆爽口的藕片,酥香雪白的山药,嫩黄的小白菜,油绿绿的四季豆和秋葵,鲜香的山野蘑菇,切好的白玉豆腐,一大盘脆毛肚,新鲜的牛羊肉片,白嫩精巧的鹌鹑蛋,鱼丸和虾滑,干净整洁的鸭肠。 一旁还放着各式各样的调料碗碟。 wap. /129/129014/30013068.html 第122章 闲暇时光 最重要的当然还是桌子中央巨大的鸳鸯锅,酸甜可口的番茄汤底,令人口涎欲滴的麻辣汤底,一切都不禁令人食指大动。 “这是火锅,就是我今日请大家过来尝鲜的美食,大家只要把自己喜欢的食材放进去煮熟就可以吃了。” “这是番茄锅底,酸甜味的,不能吃辣的可以吃这个,这是麻辣锅底,喜欢吃辣的可以吃这个。”江禾曦细细解释道。 “这锅子当真是别致极了,曦儿,你的鬼主意果然多的很!”温见洲眉眼弯弯地笑看着江禾曦,心里不禁盘算起这火锅生意来。 江禾曦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温见洲心领神会地笑了笑,了然地挑了挑眉。 “曦姐姐,这是什么,可以吃吗?”萧寒做了下来,指着一盘脆毛肚疑惑不已。 江禾曦温声解释道:“这是毛肚,也就是牛胃,可好吃了,三皇子只要放下去煮一小会就可以吃了。” 说完,江禾曦有细细解释起其他食材来。 “原来如此,这火锅真有意思!”萧寒眉开眼笑道。 一旁安静许久的胖太监许福陪笑道:“主子想吃什么,奴才替主子煮。” 闻言,萧寒嫌弃地摆了摆手,拒绝道:“不必了,你退下吧,我要自己煮。” “公公,要不还是让我替三皇子煮吧,你也累了一天了,要不到那边用饭去?”江禾曦指着一旁的桌子试探道。 霍景琛立马开口道:“惊云,与白,你们带着其他随从也到那边用饭吧。” 温见洲和宋子霆也朝自己的随从摆了摆手,意思尽在不言中。 “去吧,你这些日子也辛苦了,好好尝尝佳肴吧。”萧寒也摆了摆手,一本正经道。 看着难得体贴懂事的萧寒,许福不禁老泪纵横,感激不已,更咽道:“多谢殿下,能伺候殿下是老奴的福气。” “行了,你快去吧。”萧寒竟也没有不耐烦,反而微微一笑。 一阵推却后众人才都坐了下来,开始享用起美味大餐来。 “曦儿,这毛肚可真好吃!配上你酿的桃花酒,简直就是一绝!”温见洲酣畅淋漓地吃了一口麻辣脆毛肚,抿了一口酒,赞叹不已。 江禾曦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贵公子形象全无的温见洲,戏谑道:“那是自然了,你要是喜欢,就多吃一点,我特意买了毛肚。” “这羊肉片也极其美味,县主好巧的心思,竟然能把羊肉切得这么薄。”宋子霆咽下一口鲜香嫩的涮羊肉,怡然自得地抿了一口桃花酒。 江禾曦莞尔一笑,客气道:“宋大人喜欢就好。” “曦姐姐,我想要那个鱼丸子。”萧寒笑眯眯地看着江禾曦,指了指离他较远的鱼丸。 “好。”江禾曦笑着应下了。 一阵午饭过后,众人都心满意足,舒心不已。 萧寒甚至还吃撑了,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瘫坐在藤椅上,精致的小脸蛋却始终挂着甜甜的笑容。 “殿下,奴才不在您身边就一小会,您怎么就吃撑了,是不是很难受?”许福急得活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打转着,眼泪汪汪地看着萧寒。 萧寒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喝道:“你别晃悠了,我头晕。” 闻言,许福立马硬生生地定住了刚要转身的步伐,泪眼婆娑地凝望着萧寒。 一看他这样,萧寒头疼极了,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我家里有一些山楂片,平时阿昀也经常吃撑了,我都是拿这个给他消食的,三皇子要不要试试?”江禾曦看不下去了,走了过来。 “好,劳烦曦姐姐了。”萧寒忙不迭点头了,毕竟他可受不住许福的眼泪攻击,一个胖乎乎的男子竟然泪水朦胧地盯着他,他简直都要头皮发麻了! “老奴多谢县主!”许福闻言大喜,朝江禾曦鞠手不已。 江禾曦不在意地笑了笑,朝他微微颔首。 两人于是走进了屋子里。 “无恙,你要不要再喝一杯桃花酒?”院子外的温见洲举起手中所剩不多美酒的酒瓶,朝霍景琛晃了晃。 霍景琛望了一眼离去的窈窕背影,随后面无表情道:“不用了,你喝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 温见洲喜不自禁地拽紧了酒瓶,刚想替自己倒酒,却不想突然横空出现了另一个酒杯。 “劳烦静和兄了。” 温见洲身子僵硬了一瞬,抬头一看,只见宋子霆嘴角噙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看着明显故意戏弄他的宋子霆,温见洲忍不住磨了磨牙,却碍于情面,不甘不愿地给他倒了一杯酒,心底却不痛快极了! 宋子霆倒是心情越发舒畅起来,嘴角勾起,极为享受地抿了一口酒,只觉得这是他喝过的最好的佳酿。 江家小院的葡萄架旁,三个玉雪可爱的男童坐在铺满毛毯的凉席上欢快地玩乐着,一个胖太监站在旁边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这个画本子真好看,阿昀,这是在哪里买的?”萧寒一脸羡慕地捧着精美的画本子,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册子上活灵活现的图画。 “这画本子可是我姐姐亲手做的,多少银子都买不来的,这个本子讲的是孙大圣和他师傅去西天取经的故事,我最喜欢孙大圣了!”江禾昀傲然地抬了抬小下巴,指了指画册中威风凛凛的孙悟空。 萧寒一听,神色却暗淡下来了,紧紧拽着手中的画册,轻轻地摸了又摸,难得沉默了。 “殿下要是喜欢,尽管看就是了,这是兰花姐按照姐姐画的图画做给我的玩偶,我送一个给殿下可好?”江禾暄把自己身下的画册都推到萧寒面前,还把手里的另一个小熊猫塞到他怀里,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多谢阿暄!”萧寒眼前一亮,喜不自禁地抱着怀里毛茸茸的熊猫玩偶,忍不住把小脑袋靠在柔软的熊猫玩偶处,凤眸微弯,唇珠翘起。 “这是食铁兽,姐姐喜欢唤它熊猫,是不是很可爱?”江禾暄笑眯眯地看着萧寒,摸了摸怀里的另一只熊猫玩偶。 萧寒小鸡啄米般不停点头,笑道:“嗯!它真好看。” “这是兰花姐姐做给我的小兔子,我也送一个给你吧。”江禾昀嘟了嘟嘴,拿起手中的白雪兔子,又放了下来,随后咬了咬牙,猛的别开眼把手里的兔子玩偶递给了萧寒。 萧寒下意识接了过来,睁大了一双潋滟凤眸呆呆地看着江禾昀,半响后垂眸轻笑一声,翘长的弯弯睫毛颤了颤,水润的花瓣朱唇张了张。 “谢谢阿昀。”轻微却柔和的奶音萦绕而起。 江禾昀挠了挠小脑袋,杏眸滴溜溜地转了转,笑眯眯道:“不用客气啦,我们一起看画本子吧!” “嗯!” 一旁的许福看到难得童趣十足的萧寒,不禁鼻子一酸,眼眶泛红,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胖乎乎的脸庞却漾起了褶子。 坐在不远处枣树底下石椅上的温见洲一看到这温馨十足的场景,感慨万千地叹了口气,“我还是头一回看到三皇子这么开怀,这才有个孩子模样,以前真是过于懂事了,当真是不容易啊!” “宫规森严,三皇子自然不敢如同现在这般真情流露。”宋子霆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不远处喜笑颜开的三个孩子,不禁嘴角微扬。 看着眉开眼笑的萧寒,霍景琛嘴角勾起,眉眼柔和了不少。 “三皇子一出生就没了母妃,年纪又小,要不是自幼在太后膝下长大,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静和,慎言。”霍景琛警告地瞪了他一眼,随后状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笑容可掬的许福。 温见洲忙陪笑道:“这不是没有外人嘛,我就放肆了一下。” 一旁的宋子霆挑了挑眉,戏谑地对他眨了眨眼。 温见洲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龇牙咧嘴威胁着。 一看这幼稚的两人,江禾曦无奈地摇了摇头,倒是有些意外宋子霆与温见洲熟稔的关系,转而扯开话题道:“静和,你觉得今日的火锅如何?” “极好,你今日叫我过来用饭就是为了这火锅生意吧?”温见洲闻言,精神一震,立马端正了身子。 江禾曦笑道:“没错,天气渐渐转凉了,这火锅可是冬日的驱寒宝贝,要是一推出来,必定大卖!” “你说的极对!我今日回去就派人准备去。”温见洲急不可耐地搓了搓手掌,桃花眼微微眯起。 江禾曦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朝屋廊下的李兰花招了招手,垂眸低声道:“兰花,把我屋子里梳妆台上的木匣子拿过来。” “是。” “你们就这样在我眼皮子底下讨论起生意来了?县主就不怕宋某把这法子说出去?”宋子霆好整以暇地看着江禾曦,嘴角噙笑。 江禾曦微微一笑,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开口道:“宋大人仕途一片光明,是做大事之人,哪里看得上我这个小小的火锅方子。” “哈哈哈,县主竟然如此高看宋某?实在是令宋某汗颜。”宋子霆抚掌大笑起来,意味深长地看着江禾曦。 wap. /129/129014/30013069.html 第123章 女子心事 江禾曦也不怯,直直对上他审视的眼神,笑意盈盈道:“宋大人如今身负圣命,只要迎回石油煤炭这天下至宝,回京后肯定少不了皇上的嘉奖,再者说了,海运一事,想必宋大人早就做好了准备。” “县主果然名不虚传,赵小二倒是没有骗我。”宋子霆眸光一闪,嘴角的笑容渐深。 江禾曦微微一愣,想了良久才明白他说的是赵斐,不由得瞟了他一眼。 这时,李兰花捧着一个精巧的木匣子漫步走了过来。 “姑娘。” “给我吧,你回屋忙去吧。”江禾曦朝她使了一个眼色,安抚一笑。 李兰花松了一口气,朝几人福了福身子后,忙不迭大步离开了。 “静和,这是火锅方子,还有其他美食方子,你带回去好好看看吧。”江禾曦朝温见洲俏皮地眨了眨眼,神秘一笑。 温见洲心领神会,轻咳一声,接过了木匣子,递给了一旁的温三。 温三立马走上前双手接下木匣子,随后恭敬后退几步。 “县主,你觉得海运要注意些什么?毕竟我们大盛还没有大规模的出海盛举,宋某还有些疑虑,想向县主请教一番。”宋子霆帮江禾曦倒了一杯茶,嘴角上扬。 闻言,江禾曦沉吟片刻,缓缓道:“要想开通海运,首先要有朝廷的全力支持,还要有行船经验丰富的,实力雄厚的船队,适宜远航,补给充足的大船,以及充裕的钱财商品。” “而且,远航必须要准备充足的淡水,茶叶果蔬,药品大夫,最好还有精通各国语言的人才。” “最重要的是,船队一定要有先进精巧的武器和武艺超群的护卫,茫茫大海可是有许多海盗的,倭寇不也是海盗吗?” “宋大人不妨去沿海地区找一些民间海商,他们肯定有自己的船队,而且,他们行海多年,经验必定十分丰富,宋大人只要抛出一些利益,他们肯定愿意为朝廷献力,毕竟商人可是极为重视朝廷的认可。” 宋子霆颇为惊讶地看着江禾曦,良久后神色认真起来,道:“县主所言甚是有理,宋某记下了。” “还有,我们此次出海虽然是以朝廷的名义,但可不能做赔本买卖,即使出海后遇到的国家不如我们大盛富足,但我们也不要做什么冤大头,打着天朝上国的名头,随便赏赐小国大量的奇珍异宝。” “做买卖就要公平公正,银货两讫。”江禾曦特意加重语气,生怕他们碍于情面不好拒绝小国要求。 “但要是遇到其他国力强盛的大国,也要记得学习他们的先进技术,最好派人一一记录下来,绝对不可轻视别国。” 这下子就连温见洲也诧异极了,脱口而出道:“曦儿,你以前出过海吗?你怎么对这些事情如此熟悉?” 闻言,江禾曦立马僵硬了身子,咯噔一下,果不其然看到霍景琛和宋子霆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江禾曦尴尬一笑,支支吾吾半天憋道:“我,我都是以前听我阿爹随口说的,闲来无事就记下了,哈哈。” “令尊博学多闻,怪不得县主蕙质兰心。”宋子霆恍然大悟地笑了笑,眉眼弯弯。 霍景琛倒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明显不自在的江禾曦,心底越发疑惑。 落日余晖渐渐爬上天际,暖黄色的霞光照映在层层叠叠的积云上,宛如一道道金色的鳞片,雕刻在碧海蓝天上,枯树上的孤鸟,静静立在黑褐的枝干上,突然间一阵嘶鸣声响起,打破了寂静的黄昏。 “曦儿,我们回去了,要是有事你记得派人告诉我们。” 高大俊逸的男子一身黑袍,三千发丝用一根白玉簪子窟起,微弯美人尖映衬着英挺的眉骨,黑若点漆的凤眸此刻柔情似水,直直凝望着前方一身素衣的娉婷女子。 江禾曦怔愣了片刻,良久后垂眸轻笑一声,轻声道:“嗯。” “曦姐姐,阿昀,阿暄,你们以后记得来找我玩耍,我在将军府等着你们。”萧寒掀开轻盈的帘子,露出一张精致秀美的脸庞,玉白小脸上满是柔柔笑意。 江禾曦朝他挥了挥手,含笑点了点头,突然间一阵微风徐徐拂过,黑亮的长长发丝飘扬飞舞,一丝发梢趁机卷进她水润的朱唇。 “无恙,时辰不早了,我们走吧!”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温见洲朝江禾曦微微颔首,青色的锦袍被风吹起,与柔长的白马鬓毛缱绻勾起。 霍景琛淡淡督了一眼眉眼潋滟生波的温见洲,一个翻身利落上马,不顾飞扬而起的黑袍衣角,定定望着神色沉静的江禾曦,嘴角微扬,随后夹紧马腹,利箭出弓般疾驰而去。 一时之间,宁静的乡间小路上只余留下哒哒的马蹄声,还有扬飞的丝丝尘土。 “东家,我有事与你商量。”刚刚归家的秦荷花忙叫住了转身就要迈进家门的江禾曦,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江禾曦转身望去,只见额头沁汗的秦荷花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不禁微微一笑,默默点了点头。 几人走了进去,端坐在椅子处。 秦荷花把手里的册子递给了江禾曦,解释道:“东家,这是我特意托谢夫子帮我记录的名单,上面都是这些日子愿意来我们作坊干活的酒坊工人家眷。” 闻言,江禾曦细细翻看了几页书册,笑道:“人数还不少,足够应付今年冬日的衣裳单子了。” “如今酒坊工人的家眷都来的差不多了,村子里的新屋子也快建好了,东家打算什么时候让她们开工?我也好做足准备。”秦荷花爽朗一笑,抿了一口茶。 江禾曦思索一番后道:“后天吧,工钱和歇息日都按照如今工人的标来,这些事情你和她们说清楚就好了,我就不过去了,我这几日有些忙碌。” 秦荷花点了点头,随后想到什么,大声道:“东家,下个月十五日就是我新家上梁的日子,你可一定要过来啊!还有阿昀和阿暄,兰花,栓子,你们都过来喝喜酒啊!” “我们一定过去。”江禾曦自然不会拒绝,立马应下了。 李兰花和陈栓子也忙点了点头。 “婶子放心,我和阿暄一定过去!”江禾昀小跑过来拉着秦荷花的手掌,奶声奶气地歪头道。 江禾暄忙赞同地点了点头,“嗯!”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东家要是有事情就派人过来告诉我一声。”秦荷花大笑一声,摸了摸江禾昀的小脑袋,随后站了起来。 江禾曦微微一笑,送她出门了。 “姑娘,时辰不早了,该做晚饭了。” 闻言,江禾曦懊恼地拍了拍脑门,笑道:“对哦,我都忘记了,阿昀,阿暄,你们饿不饿?要不要吃一点点心?” “不用了,阿昀一点都不饿,方才许公公给了好多好吃的点心给阿昀吃,阿昀现在肚子还是饱饱的。”江禾昀摸了摸微微鼓起的小肚子,故作豪气地摆了摆手。 江禾暄抿嘴一笑,乖巧道:“阿暄也不饿,姐姐不用忙活了。” “那好吧,你们接着在院子里玩耍,姐姐做晚饭去了。”看着古灵精怪的江禾昀,江禾曦好笑地摇了摇头,点了点他的小鼻子。 “栓子,你在我这里吃完晚饭再回去吧。”江禾曦转而看向站在院子里百无聊赖的陈栓子,温柔地笑了笑。 “好。”陈栓子忙应下了。 “那你陪着阿昀和阿暄玩耍,我和兰花做饭去。” “嗯。” 直到走进厨房了,李兰花咬了咬牙,犹豫开口道:“姑娘,今日三皇子好像很喜欢阿昀和阿暄,但是我听戏文里说皇亲国戚都脾气不好,要不要让阿昀和阿暄躲着些三皇子,这样也安全些。” 闻言,江禾曦愣住了,噗呲一笑,解释道:“戏文里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三皇子虽然身份贵重,但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不必担心。” “再说了,三皇子只来荆州看望霍将军的,过不了多久就要回京了,他也没什么时间和阿昀,阿暄相处,不会有事的。” 李兰花咬了咬唇,纠结道:“可是姑娘,我瞧着霍将军好像还是放不下姑娘,姑娘打算如今是好?” “我听婶娘她们说富贵人家多有阴私,还十分讲究规矩,我担心姑娘日后过得不自在,要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李兰花忧心忡忡地看着江禾曦,眼里满是挣扎。 看着眉头紧蹙李兰花,江禾曦好气又好笑,脑海中却突然闪现出霍景琛英挺俊秀的脸庞,忙晃了晃脑袋,驱散奇怪的想法。 江禾曦深呼一口气,随后没好气地点了点她莹白的额头,无奈道:“你这小脑瓜子里面都装了什么?我不是说了嘛,霍将军和我没关系,豪门贵胄里的争权夺利和我毫不相干。” “那姑娘打算以后找一个什么样的男子?”李兰花松了一口气,状似不经意打听着。 一见她眼神灼热的样子,江禾曦挑了挑眉,干脆放下手中的菜刀,调侃道:“兰花,你最近怎么回事?不会是心里有人了吧?怎么突然对这些事情如此感兴趣?” wap. /129/129014/30013070.html 第124章 购买仆人 闻言,李兰花莹白的小脸殷红似血,耳尖血红,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来。 一看她这羞怯模样,江禾曦眼前一亮,瞬间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惊呼出声:“被我说中了?” 李兰花跺了跺脚,急切反驳道:“才不是呢!姑娘你别胡说!” “那你为何一副眉眼含春的样子?”江禾曦眯了眯眼,怀疑的目光审视着她。 李兰花脸色越发涨红,水润的双眸漾起了一层水雾,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手脚都僵硬起来了。 看着眼角泛出艳丽羞意的李兰花,江禾曦不禁摸了摸下巴,不由得在脑海里搜罗起相关的人选来。 “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样,婶娘这些日子在为梅花张罗亲事,我无意中听到一些事情罢了。”李兰花一想到江桂香喜气洋洋的模样和李梅花羞怯却期待的眉眼,神色黯淡下来。 江禾曦哪里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忙拉起她的手,怜爱地看着她,柔声道:“兰花,你不用羡慕梅花,日后我一定帮你寻一门好亲事,保证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成为最美的新娘子。” “谢谢姑娘,遇上姑娘是我这一生最大的福气。”李兰花鼻子一酸,更咽不已。 看着她这梨花带雨的模样,江禾曦掏出了小帕子,细细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温声道:“好了,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我再也不哭了,有姑娘在,我已经不需要哭了。”李兰花破涕为笑,鼻子泛红地看着江禾曦。 闻言,江禾曦神色越发温和,心底却幽幽地叹了口气,不禁想起原主命途多舛的身世,还有原主与霍景琛奇怪的联系…… “兰花小美人,我们可以开始做晚饭了吗?”江禾曦压下心中的复杂,戏谑地点了点她通红的小鼻尖。 李兰花重重地点了点头,眉眼弯弯地看着江禾曦。 一辆青色马车悠悠驶入车马粼粼,人流如织的街道中,一位素衣姑娘和一个粉衣女子静静端坐在马车里,耳边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 驭的一声,马车缓缓停留在一座小院子门口。 “姑娘,牙行到了。” “知道了。”一道悠扬婉转的柔音响起。 闻言,路旁经过的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不由得好奇望去。 只见一只皓肤如玉的纤手轻轻掀开帘子,一张白玉兰般的清丽小脸露了出来。 书生瞪大了双眸,脸色泛红地呆呆望着眼前的眉目如画的女子。 但下一秒女子干脆利落的跳马车动作,却吓得书生合不拢嘴,打破了他旖旎的幻想。 江禾曦下意识拍了拍手掌,侧目督到一旁目瞪口呆的男子,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请姑娘恕罪,小生冒犯了。”书生脸色通红,手脚无措地鞠了一躬,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了。 江禾曦柳眉一蹙,杏眸微眯,指着自己道:“我很吓人吗?” “姑娘一点也不吓人,好了,我们快进去吧!”李兰花倒是有些明白书生的窘迫,但却不想告诉江禾曦,忙拉着她的手就要进去。 “行吧。”江禾曦摇了摇头,不再理会这件事。 扣扣扣的敲门声响起。 门咔嚓一声打开了,一个红衣妇人好奇地看着她们。 “请问是郑婆子吗?我们是来买铺子和屋子的。”江禾曦微微一笑,一手放在门上。 “我就是郑婆子,快进来吧。”郑婆子闻言,皱纹微生的脸上笑得褶子顿起,黄澄澄的门牙闪亮了三人的双眸。 江禾曦干巴巴一笑,不动声色地躲开了郑婆子伸过来的大掌,笑道:“好。” 三人走进了院子里,一迈进去就看见一个衣衫朴素的女孩和一个妇人蹲在院子里洗衣服,一旁还有两个七八岁的男童在艰难地劈柴。 “不知姑娘贵姓?我们这里还有许多好货色,姑娘可要买几个奴仆回去不?”郑婆子笑得花枝乱颤,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 江禾曦默不作声地看了一眼眼前期待地看着她的几个孩子,淡淡道:“我姓江,我今日是来买铺子和屋子的,就不买下人了,不知郑婆子这里可有合适的屋子?” “行,姑娘先做坐一会,我去屋里头拿点东西,待会儿就带江姑娘去看房子。” 郑婆子朝江禾曦谄媚一笑,转而对从屋子里颤颤巍巍走出来一个的老头子喝道:“还不快去给客人们倒茶,你这个老不死的,整日就知道偷懒!仔细你的皮!” 说着,郑婆子忍不住掐了一把老人的手臂,眸色狠厉地瞪着他。 老人脸上瞬间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却不敢反抗,只抱着脑袋佝偻着身子。 “东家,你别打我爷爷了,我去给客人倒茶好不好?”原本在认真劈柴的小男孩丢下了手里的木柴,跑到郑婆子身旁,跪在她脚边抱着她的大腿哀求道。 “滚,你这个丧门星离我远一点!晦气死了!”郑婆子猛踹了几脚瘦弱的男童,还朝护着男童的老人吐了一口唾沫。 江禾曦再也忍不住了,勉强压抑住怒火,走上前来,皮笑肉不笑道:“郑婆子,我改主意了,反正我也要买屋子,我看这几个仆人不错,不知道价格如何?” 闻言,郑婆子眸光一闪,陪笑道:“我就不瞒江姑娘了,这爷孙俩都是我半个月前买回来的,这老头子非要带着他孙子,要不然就不肯跟着买主离开,但是他这老头子谁看得上啊!” “还有这母子三人,也是一个德行,我可真是命苦啊!不过他们可都是整齐货色,干活绝对是一把好手,江姑娘可要买他们回去?”郑婆子奸笑一声,搓了搓手掌,眼里泛着精明的光。 江禾曦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几乎蜷缩在墙角的爷孙俩,以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的姐弟俩,沉吟片刻道:“不知他们的价钱如何?” 闻言,郑婆子眉开眼笑道:“这老头子我也不多要姑娘的,就卖二两银子好了,这三个孩子可都是整齐货色,五两银子一个,那个妇人卖六两银子。” wap. /129/129014/30013071.html 第125章 往事如烟 “你怎么不去抢!别家牙行孩子都是三两银子一个的,你竟然这么黑心,要这么高的价钱,你也不怕折寿了!”陈栓子顿时横眉竖眼,叉腰死死瞪着眼前的郑婆子。 郑婆子讪讪一笑,瞟了一眼江禾曦,却发现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摸不准她的心思,咬了咬牙,不甘道:“那这孩子就三两银子一个?” “孩子和妇人都三两银子一个,老人一两银子。”江禾曦慢悠悠地理了理衣角,似笑非笑地看着整婆子。 郑婆子眉头一皱,脱口而出道:“不行!这价格太低了!” “郑婆子爱卖不卖,你卖了半个月都没卖出他们,这可是只有我才愿意把他们都买走了,郑婆子你可要想清楚了,他们一直不肯分开,你也赚不了银子,说不定到时候你还要赔本呢。”江禾曦笑眯眯地看着郑婆子,神态自若。 闻言,郑婆子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一眼一旁畏惧的几人,“好吧,等我带你看完屋子后,我们去衙门办一下手续即可。” 江禾曦笑盈盈道:“好,有劳郑婆子了。” “你们给我安分一些,大郎,给我看好他们!”郑婆子朝屋廊下始终盯着江禾曦不放的肥胖男子嘱咐一声。 “婶子你放心,我一定看紧他们。”郑大郎脏秽的目光打量着江禾曦窈窕的身姿,还猥琐地擦了擦嘴角。 陈栓子立马用身子挡住了郑大郎恶心的目光,怒目圆睁,眼底燃着熊熊怒火。 一旁的李兰花也对着郑大郎怒目而视,眸光如箭地盯着他。 就算接触到陈栓子狠厉的神色,郑大郎也不害怕,反而朝站在陈栓子背后的江禾曦吹了一个口哨,眼底满是精光闪烁。 一见郑大郎越发挑衅的行为,陈栓子怒吼道:“给我闭上你那狗眼,再看信不信我挖它!” 这时,郑婆子走了出来,瞪了一眼屋廊下的郑大郎,明知故问道:“这是怎么了?” 江禾曦站了出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郑婆子,淡淡道:“我看屋子就不用看了,我们直接去衙门签文书就好了,我今日实在是被恶心到了,急着回家洗眼睛。” 噗呲一声,李兰花忙捂住了嘴,眉眼弯弯地看着江禾曦。 就连几个孩子也是低头不语,小肩膀却一颤一颤地抖动着。 郑婆子噎了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郑大郎,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 江禾曦却不耐烦了,打断道:“郑婆子,你要是还想做这笔生意,我们就赶快去衙门,我可不想待在这里了。” “好好好,我们马上去。”郑婆子极力压下怒气,勉强笑了笑。 心想要不是卖不出去这几个赔钱货,她至于这么低声下气求人嘛!都怪郑大郎这个混账东西!竟然敢搅和她的好事,等她回来他就死定了! 郑婆子瞪了一眼郑大郎,只把他盯得心里发毛。 “你给我好好待在家里,看好了屋子的下人,不许他们偷懒。”郑婆子盯着郑大郎嘱咐一声,朝他使了一个眼色。 郑大郎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陪笑道:“婶子放心,我一定看好他们。” 郑婆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朝江禾曦笑吟吟道:“江姑娘,我们走吧。” “好。”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到了府城衙门处,办理起文书手续来。 一离开衙门后,江禾曦先看了一眼忐忑不安的几人,随后朝陈栓子开口道:“栓子,你先带他们去酒楼待一会,我和兰花去附近的洪家牙行看看,你待会儿不用过来了。” “好。”陈栓子应下了,转身朝几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赶紧跟上来。 几人忙不迭跟了上去,先前的老人还特意朝江禾曦鞠了一躬。 江禾曦微微一笑,朝他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走到在衙役那里打听到的,据说是荆州最大牙行的洪家牙行。 “欢迎光临,不知两位客官是想要租房买房,还是买下人?”一个年轻男子一看见走进门来的两人,忙迎了上去,笑吟吟地看着两人。 江禾曦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圈装横大气的屋子,开口道:“我们想要买两个铺子,还想买一个院子。” “不知姑娘贵姓?想要什么样的铺子和屋子?”年轻男子笑意渐深,忙招呼两人坐下。 江禾曦沉吟片刻,开口道:“我姓江,我想买两个相邻的铺子,实在不行在同一条街也可以,铺子要大一些,再要一个三进的院子。” “鄙姓洪名廉,还请江姑娘喝杯茶稍等一下,我待会儿就回来。”年轻男子朝一旁的下人使了一个眼色,随后漫步到里屋去了。 李兰花靠在江禾曦耳侧低声道:“姑娘,我看这洪家牙行比刚才的郑婆子靠谱多了。” “嗯。”江禾曦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饶有兴致地看着规矩有序的下人们,暗暗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过后,洪廉就驾着马车带着江禾曦和李兰花行驶到了繁华的街道,停在了两个紧紧锁住的铺子门口。 洪廉朝马车里面的两人解释道:“这两个铺子都是灵县何家被发卖的铺子,由于何银宝生前是江匪,何家晦气太重,买家都不愿意买或租这两个铺子,要是江姑娘介意的话我们就到别处去看看。” 闻言,江禾曦掀开了帘子,看着眼前恢宏大气的两个铺子,感慨万千地叹了口气,笑道:“我不在意这些,我们下去看看吧。” 一听这话,洪廉大喜,忙不迭跳下马车。 咔嚓一声,厚重的木门被打开了。 几人开始细细查看这两个铺子。 “江姑娘你看,这两个铺子是连在一起的,后面都还带着一个小院子,到时候江姑娘可以把这两个小院子打通了,也方便些。”洪廉指着院子里的围墙笑看着江禾曦,还下意识摸了摸厚实的高墙。 江禾曦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不错,就要这两个铺子吧。” “江姑娘爽快,实不相瞒,这两个铺子都是我花低价钱买回来的,我也不多收江姑娘的银子,每个铺子我都卖八十两银子,江姑娘觉得如何?” wap. /129/129014/30013072.html 第126章 千万不能去 “我知道洪掌柜价格公道,但八十两银子一个还是太贵了,一口价,两个铺子一共一百五十两银子。”江禾曦心中一喜,但还是不露声色还着价钱,故作为难地看着洪廉。 洪廉闻言,咬了咬牙,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算了,反正这铺子行情不好,就便宜江姑娘了。” “那就多谢洪掌柜了!”江禾曦朝洪廉鞠了鞠手,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洪廉淡笑不语,眉眼温和。 三人又去看了好几处房子,最后江禾曦以二百两银子的价钱买下了铺子不远处桃花巷里的一所三进的院子。 由于院子经常有人打理,里面家具什么的都十分齐全,而且,洪廉因为想着更容易把屋子卖出去,还特意找人重新粉刷了一遍屋子,屋子也因此十分干净清新,倒是省了江禾曦不少事情。 因此彼此双方都对这次生意十分满意。 在衙门办好文书后,三人心满意足地走了出来。 洪廉一看两人徒步而来,犹豫片刻,开口道:“江姑娘,要不要我派人送你们回去?” “那就多谢洪掌柜了,你们送我们到春江酒楼就好了。”江禾曦怔愣了一下,随后莞尔一笑。 闻言,洪廉睁大了双眼,激动不已道:“难得江姑娘就是春江酒楼的东家?就是那个之前状告何银宝的江姑娘?” 看着他脸色涨红的样子,江禾曦愣了一下,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江姑娘,我特别喜欢你们酒楼的饭菜,我几乎每日都要吃你们酒楼的饭菜,就算没时间过去,我也会派人去买回来,你们酒楼的饭菜实在是太好吃了!” 一见洪廉眉飞色舞地讨论美食,完全失去了方才稳重的样子,江禾曦抿嘴一笑,故作高深道:“洪掌柜喜欢就好,过几日我们酒楼还会推出新菜式,想必洪掌柜一定会喜欢的。” 洪廉眼前一亮,兴冲冲道:“那我一定要亲自去尝尝!” “那我们酒楼就恭候洪掌柜大驾了。” “江姑娘,请上马车,我送你们回去吧。”洪廉腼腆一笑,朝一旁沉默不语的李兰花微微颔首。 “好,多谢洪掌柜了。” “江姑娘不必客气。” 半个时辰过后,江禾曦终于回到了春江酒楼。 与洪廉道别后,江禾曦就带着李兰花慢悠悠地走进了酒楼内。 “姑娘,兰花姐,你们终于回来了!”一看见熟悉的身影,等候多时的陈栓子立马迎了上去。 “栓子,他们人呢?”江禾曦朝四周看了看,却没发现他们的身影,不由得有些疑惑。 陈栓子开口道:“他们在里头吃午饭,姑娘,你也饿了吧?先用饭吧?” “好,待会儿他们用完饭后你带他们去这个住址,这是我买好的院子,你让他们先去哪里打扫一下卫生,然后你去买一些被褥衣服什么的,他们日后就住在那里了。”江禾曦把手里的纸张递给了陈栓子。 “还有,这里面已经有许多完好的家具了,但我不想要别人用过的东西,你找人把它们都卖了,然后去方木匠那里把我之前订好的家具都搬到新院子去。”江禾曦想到什么,忙补充一句。 “好,我记下了。”陈栓子接过纸张,一一应下了,大步流星往里屋走去了。 江禾曦原本想跟着小二走上楼用饭的,却被一旁正在用饭的两个男子的谈话声吸引了注意。 “今晚就是怡红楼的大美人娜仁托娅接客的日子,我们过去看看如何?”绿衣男子奸笑一声,手肘还撞了撞一旁蓝衣男子的手臂。 蓝衣男子一边夹菜一边开口道:“我倒是想去,但是我家婆娘管得严,要是被她知道了,腿都能被她打断!” “你一个堂堂一家之主,怎可被一妇人压制住,真是丢尽了我们男人的脸面!” “你家娘子温柔贤惠,你当然不怕啦!我还是算了吧,性命要紧啊!” “唉,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怂包呢?” “算了算了……” 江禾曦漫步走上了三楼,渐渐听不见两人的讨论声。 一旁的粉衣侍女却突然开口道:“东家,公子也在三楼用饭,还带着一个小公子,东家要不要上去与公子一起用饭?” “行,你带路吧。”江禾曦突然想起那个仙姿佚貌的绝色女子,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勾起俏皮的笑容。 三人漫步走到天字号雅间处。 粉衣侍女轻轻敲了敲门,柔和的嗓音响起,“公子,东家过来了。” “快请进来。”温见洲带着笑意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咔嚓一声。 “三皇子殿下安好。”江禾曦和李兰花朝萧寒恭敬地福了福身子。 萧寒忙摆了摆手,急声道:“快快免礼。” 一旁的许福和温三朝江禾曦行礼问安。 江禾曦朝两人微微一笑,转而坐到了温见洲身旁,压低声音道:“静和兄,今日就是娜仁托娅接客的日子,你不是答应我要和我一起去看看的吗?” 闻言,原本闲适自得的温见洲身子一僵,立马喷出了口中的茶水,忙擦了擦嘴角的茶渍后,瞪着江禾曦喝道:“你还真要去啊!” “你不陪我去就算了,我自己去。”江禾曦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笑眯眯地朝他眨了眨眼。 “曦姐姐,你们要去哪里?我也要去!”萧寒兴致勃勃的声音响起。 江禾曦身子僵硬了一瞬,尴尬不已地看着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看着她窘迫的样子,温见洲得意一笑,好整以暇地朝她挑了挑眉。 一见温见洲一副等着看她好戏的样子,江禾曦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笑盈盈道:“我们今日要去怡红楼,三皇子年纪尚小,最好不要去那里。” “怡红楼是什么地方?”萧寒闻言,身子端着前移,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水润润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刚想说话,却被许福急急忙忙打断了,“主子,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可千万不能去!” “县主,慎言!” 看着一脸不满地盯着她的许福,江禾曦讪讪一笑,摸了摸鼻子,垂头认真喝茶了。 wap. /129/129014/30013073.html 第127章 回乡 萧寒却不高兴了,凤眸微睁,指着许福怒气冲冲道:“我不管,我就要去,你要是不让我去,我就立刻把你赶回京城!” “主子!”许福跺了跺脚,委屈巴巴地看着萧寒。 “都是你弄出来的好事。”温见洲靠在江禾曦身旁压低声音调侃一句,眼里却满是幸灾乐祸。 看着他这幅小人得志的样子,江禾曦咬了咬牙,但眼角督到粉雕玉琢小脸上满是怒气的萧寒,无奈地叹了口气。 “三皇子,那里真的没什么好玩的,我们不去了好不好?” “那你为什么要和温大哥一起去那里?” 闻言,江禾曦噎了噎,磨了磨牙,不甘不愿道:“我不去了,反正那里也没什么好玩的。” 心里却难受得滴血,毕竟这可是见识古代风流韵事的最佳时机,看不到秦淮河的魅色夜景,瞧瞧怡红楼的艳色也好啊! 温见洲突然轻笑一声,嘚瑟地朝江禾曦举了举杯子。 看着他如今意气风发的样子,江禾曦不知为何却突然想起他的命运,一生风流,与妻子始终相敬如宾,却好似少了一丝温情。 而且他常年光顾青楼,最喜欢的便是西域女子,据说他喜欢的女子都长得十分相似,后院收集了十几个西域美人,还因为此事被御史台的官员弹劾了无数次,可他却屡屡不改,还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江禾曦不得不怀疑些什么,毕竟他如今分明不是书中所说的外热内冷的凉薄公子…… 几人用完饭后,许福就忙不迭要护送萧寒回将军府了,那副护犊子的模样,简直就是把江禾曦当成了洪水猛兽。 直到看不见声势浩大的人影后,江禾曦望向嘴角噙笑的温见洲,指着自己不服气道:“我有这么可怕吗?那许公公见着我好像见到鬼似的!” “人家那是护主心切,万一三皇子被你教坏了,许福九条命都不够砍头的。”温见洲摇了摇扇子,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江禾曦眸光一闪,笑意盈盈地看着温见洲,甚至还搓了搓手掌。 看着她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温见洲神色一敛,下意识后退一步,防备地看着她。 “你想做什么?你方才可是说了不去的,做人可要言而有信,你可不能反悔啊!” “我又没强迫你去,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江禾曦耸了耸肩,随后大步流星地往酒楼里走去。 温见洲忙跟了上去,直到她走进酒楼内部走廊处,才挡住她前行的路,皱着眉头朝她鞠手哀求:“姑奶奶,你饶了我吧,我们不去行不行?” “你怕什么?三皇子已经走了,更何况你以前不是经常去那里吗?我瞧娜仁托娅和你还很熟稔,你就不想去看看?”江禾曦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是表情,却发现他一脸坦然,不由得有些丧气,以为是自己想岔了。 “她只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我可是堂堂宁侯嫡子,我又怎会和她牵扯不清,你可别胡说。” “以前我不过是瞧着她跳舞跳的好看,见过几次而已,你别想太多了。” 温见洲哪里看不出江禾曦的想法,眯了眯眼睛,眼含警告地扫了她一眼。 “哦。”看着他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江禾曦不免有些遗憾,还觉得有些可惜,想到那个宛如蝴蝶舞动般艳丽的女子,幽幽地叹了口气。 “行了,我要去看忙活了,你自便吧。” “记住,不许去怡红楼。”温见洲不放心叮嘱一句,说完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江禾曦看着他的背影一言不发,良久后冷哼一声。 “你不让我去,我偏要去。” “兰花,我们回村子一趟。”说着,江禾曦脚步一转,就要往回走。 李兰花忙拦住她,哀求道:“姑娘,我们别去了好不好?” “不行,我一定要去。” 说完,江禾曦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到温川那里,朝他借了一个赶马车的随从,还嘱咐一下陈栓子的事情,随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村子了。 李兰花没有法子,敢怒不敢言,无精打采地坐在马车上唉声叹气。 对此,江禾曦只当做没看见,甚至心情甚好地哼起了不知名的歌曲。 半个时辰过后,马车缓缓停在了江家小院门口。 一走进家门,江禾曦就朝李兰花开口道:“兰花,你快去收拾几件衣裳,我们去府城住几日。” 闻言,李兰花睁大了双眼,惊呼出声道:“那阿昀和阿暄怎么办?” “明日谢夫子和谢大哥要回乡祭拜先人,好长一段日子才能回来,我们这里又没有多余的夫子了,阿昀和阿暄暂时不用去私塾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兰花咬了咬唇,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开口道:“姑娘,你是因为这个才要搬到府城住的吗?” “也有这个原因,阿言学问虽然不错,但村子里的学风必定没有府城好,我想给阿昀和阿暄找一个书院,也好为以后做打算。”江禾曦大大方方承认了,微微一笑。 李兰花若有所思,喃喃低语道:“原来如此。” 两人收拾好东西后,又赶到了村里的私塾处,恰好遇上他们放学的时间。 江禾曦一一和李满福几个熟识的孩子打招呼,随后走到谢言旁边,笑道:“怎么样?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看到眼前似曾相识的眉眼,谢言怔愣了片刻,压下心中的复杂,垂眸轻声道:“准备好了,此次还是要多谢你帮忙。” “不必客气,祝你们一路平安,我今日要带阿昀和阿暄去府城住几日,明日不能送你们离开了。”江禾曦歉意一笑,随后摸了摸一旁江禾昀的小脑袋。 谢言会心一笑,“买好院子和铺子了?” “嗯。” “恭喜你了,阿昀和阿暄都是聪明孩子,府城的云山书院确实远近闻名,顾大儒如今又在那里授课,阿昀和阿暄要是能去那里念书,必定前途似锦。”谢言摸了摸江禾暄肉乎乎的小脸蛋,眉眼柔和地看着他。 wap. /129/129014/30013074.html 第128章 新房子 “我尽力吧,这都要看阿昀和阿暄的资质,要是书院肯收下他们最好了。”江禾曦摊了摊手,苦笑一声。 谢言安抚道:“肯定没问题的,你放心好了。” “那我先接他们去府城了,要是有事你写信给我。”江禾曦拉起两个小家伙的小手,朝谢言笑着颔首。 “好。” “夫子再见,阿暄会想念夫子的,夫子要平安回家。”江禾暄朝谢言挥了挥手,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江禾昀不甘落后道:“阿昀也会想夫子的,夫子记得早点回来。” “夫子记下了,阿昀和阿暄记得听姐姐的话。”谢言轻轻点了点两人的小鼻子,眸光似水,柔情染眉。 “我们走了。” 谢言静静凝望着几人远去的背影,一动不动,仿佛化成了石像,看到那个娉婷的素衣女子,一时之间几乎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良久后苦笑一声,默默往回走。 单薄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氤氲的夕阳昏光中,只余留下一道茕茕孑立的影子。 马车悠悠行驶过繁华的街道,经过一颗枝繁叶茂的桃树后,绕进了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巷子里,最后缓缓停留在一座偌大的院子门前。 “姐姐,这就是我们的新家吗?”江禾昀被江禾曦抱下马车后,惊喜地看着眼前的大院子。 江禾曦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道:“没错,我们快进去吧。” “麻烦你跟铁牛说一声,让他下工后来我这里一趟。”江禾曦又转身对随从说了一句。 “是,小的一定带到姑娘的吩咐。”随从鞠了鞠身子,驾着马车慢悠悠离开了。 几人走进了院子里。 一走进去,江禾曦就看见之前的老头子静静立在小院子里扫着地上的落叶,突然一阵清风拂过,哗啦啦的树叶摇曳声响起,金黄色的叶子洒落在单薄的身影上。 老人听到动静,抬起了头,一看见江禾曦几人,忙大步小跑过来。 “小的见过姑娘。”老人佝偻着身子恭敬不已,声音沙哑而疲倦。 江禾曦忙摆了摆手,“不必多礼,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唤什么名字。” 这时,一个瘦小的男童跑了过来,恭敬地朝江禾曦鞠了一躬,随后乖巧站在老人身旁,拉着他的衣裳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江禾昀和江禾暄。 “小人叫薛家堂,这是小人的小孙子薛牛儿。” “牛儿,还不快给姑娘磕头,要不是多亏了姑娘,我们爷孙俩估计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了!”一想到自家悲惨的命运,薛家堂不禁老泪纵横。 “多谢姑娘大恩,牛儿以后一定卖力干活,报答姑娘。”薛牛儿乖巧地跪了下来,认真地朝江禾曦磕了三个响头。 江禾曦忙走上前去扶起他,爱怜地摸了摸他枯黄的发梢,柔声道:“牛儿如此乖巧懂事,以后就当阿昀的书童好了。” 闻言,江禾昀立马走了过来,拉着薛牛儿的手眉眼弯弯地看着他,突然从腰间的荷包处掏出一块糖,递给了薛牛儿,“这是姐姐买给我的,给你吃一块。” “多谢公子。”薛牛儿小心翼翼地接过糖果,轻轻地放进了嘴里,顿时感觉到了甜滋滋的香味,眼前一亮,忍不住舔了舔皮的嘴唇。 闻言,江禾昀笑眯眯地看着薛牛儿,靠近他小声嘀咕起什么来。 看着相处融洽的两人,江禾曦松了一口气,转而摸了摸江禾暄的头,柔声道:“阿暄,姐姐还带回来另一个小男孩,以后就让他做你的书童好不好?” “好。”江禾暄乖巧应下了,朝江禾曦甜甜一笑。 这时,陈栓子带着母子三人走了过来。 “姑娘,你来了。” “阿昀和阿暄也在。”陈栓子惊喜地看着几人,忙小跑过来。 江禾曦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母子三人。 妇人直接拉着两个孩子跪了下来,低头恭敬道:“奴婢唤冯丽,这是我的女儿张大妞,这是小儿张小山。” “还请姑娘给两个孩子赐名。”妇人咬了咬牙,朝江禾曦磕了一个响头。 “也请姑娘给我们牛儿赐一个新名字。”薛老头明白冯丽的用意,忙附和一句。 “快起来吧。”江禾曦忙摆了摆手,朝一旁的李兰花使了一个眼色。 李兰花立马走上前去,拉着冯丽的手亲昵道:“冯娘子不必担心,我们家姑娘最是和善了,以后必定会善待你们母子三人的。” “是。”冯丽喃喃应下了,眼里却满是惶恐不安。 看着几人这忐忑不安的样子,江禾曦犹豫了一下,但到底明白他们的用意,心中无奈,却也没有拒绝,思索一番后缓缓道:“以后小山就叫张浩学,牛儿就叫薛浩初,大妞就叫张溶月。” “多谢姑娘赐名。”三个孩子乖巧地鞠了鞠身子。 江禾曦微微一笑,转念一想,朝着几人严肃道:“你们如今都是我家的奴仆了,我虽然是一个姑娘家,但谁要是敢背叛我江家,一律发卖处置。” 闻言,几人浑身一震,惊疑不定地看着江禾曦。 看着几人惊惧的眼神,江禾曦满意一笑,话音一转,笑盈盈道:“当然了,只要你们认真办差事,恪守规矩,我必定会好好待你们的,我保证你们以后也能过上安稳日子。” “是。”几人恭敬应下,安心了不少。 “好了,你们忙活去吧。”江禾曦朝李兰花和陈栓子使了一个眼色,随后拉着江禾昀和江禾暄走进了屋子。 李兰花明白江禾曦的意思,拉着冯丽往一旁走去了。 陈栓子则朝薛老头嘱咐了几句,随后跟上了江禾曦。 “姑娘,我都打听好了,这薛老头和薛鹤原本都是灵县的人,但半个月前两人被薛老头的赌徒儿子当做赌债给发卖了,他儿子如今还在灵县混日子。” “这冯娘子的丈夫今年去世了,她那继婆婆向来看她们母子三人不顺眼,家里的公公又早就去世了,没人护着她们,她们母子三人都被她婆婆给卖了。” 说完,陈栓子感慨万千地叹了口气。 wap. /129/129014/30013075.html 第129章 赎身 江禾曦沉默了片刻,轻声道:“我知道了。” “对了,姑娘,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让人把新家具都换上了,还添置上了许多姑娘单子上的东西。”陈栓子想起什么,指了指屋子里的摆设。 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前厅,精美细致的桌椅,琳琅满目的博古架,清雅巧致的画卷,江禾曦满意地点了点头,赞赏道:“你做的很好。” “那我先下去忙活了,不打扰姑娘看屋子了。”陈栓子美滋滋地笑了笑,看到江禾曦点头后大步流星离开了。 “姐姐,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吗?”江禾昀晃了晃江禾曦的手掌,眨巴着大眼睛歪着小脑袋看着她。 “过了年我们才正式搬过来,姐姐还有一些事情要在村子里办,到时候我们才能举家搬到这里。” “怎么?阿昀不喜欢这里吗?”江禾曦怜爱地摸了摸江禾昀的小脑袋,嘴角勾起。 江禾昀皱了皱小眉毛,咬了咬唇,犹豫道:“姐姐,那我以后是不是不能满福他们玩了?” “怎么会呢?我们还是会经常回村子的,只要阿昀和阿暄想回去,姐姐一定会带你们回去的。”江禾曦索性蹲了下来,神色认真地看着两人。 “那就太好了!”江禾昀松了一口气,笑呵呵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江禾暄则直接抱住了江禾曦,小脑袋还黏人地在她脖颈处蹭了蹭,奶声奶气咕哝道:“只要姐姐在,哪里都是阿暄的家,我暄很开心能够住新房子。” “阿昀也是!”江禾昀也一把抱住了江禾曦,娇声娇气撒着娇。 “阿昀和阿暄都是好孩子,姐姐带你们去新房间,今晚我们就住在这里了,你们今晚乖乖待在家里,姐姐要和铁牛出门一趟。” “姐姐放心,阿昀一定乖乖的。” “阿暄也是,姐姐记得早点回来。” “好。” 漆黑的夜晚宛如浓稠的墨砚般化不开,但氤氲的金光却打破了黑沉的幕布,橘红的火光从精巧薄弱的灯纸中染晕开来,点缀着萦绕耳畔的丝丝缕缕的丝竹管弦声。 一座灯火通明的二层楼台处,几个身姿曼妙女子弯着楚腰倚在栏杆处,双瞳剪水盈盈望向路边的男子,时不时挥舞着手中的帕子。 “官人,快进来啊!”一个红纱女子眼波一转,身子前倾,朝一个路过的男子娇笑招手。 “公子,奴家这里有好酒,你可要尝尝?”一旁的粉衣女子不甘示弱,红唇轻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两个男子眼睛都直了,腿脚轻浮地走了过去。 站在门口迎客的两个艳丽女子忙揽着两人摇曳生姿地走了进去。 “姑娘,我们真的要进去吗?”李铁牛一看这场景,脸色涨得通红,手脚无措极了。 江禾曦睨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后背,压低声音道:“淡定,你以后可是要做大掌柜的人,怎可怕区区一个青楼。” “再说了,你不是没去过吗?我们去见识见识。”说着,江禾曦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怡红楼。 李铁牛一看,咬了咬牙,忙跟了上去。 “哎呀,这不是江公子吗?你也来了。”一看见江禾曦,洪妈妈就忙不迭迎了上去。 江禾曦挑了挑眉,笑盈盈道:“洪妈妈好记性,没想到还记得江某。” “那当然了,温公可是很少带人来我们这里的,江公子可是为数不多的一个。”洪妈妈摇了摇手中的帕子,笑得花枝乱颤。 “对了,怎么就江公子一人?温公呢?” 看着明显有些失望的洪妈妈,江禾曦微微一笑,“静和兄今日有事,就不过来了。” “我听闻今日是娜仁托娅头一回接客的日子,就想着过来凑凑热闹,不知江某是否有这个荣幸去见一面娜仁托娅姑娘?” 闻言,洪妈妈面色一僵,下意识就要拒绝,但一想到江禾曦豪气的做派,又硬生生话音一转,笑吟吟道:“江公子想见娜仁托娅,那自然是没问题。” “不过这拍卖会半个时辰后就要开始了,江公子可要留意时辰。” “洪妈妈放心,我一定注意。”一看洪妈妈松口了,江禾曦心中一喜,忙拍着胸口保证着。 “绿袖,带江公子去娜仁托娅那里。”洪妈妈招来一个侍女,低声嘱咐一句。 侍女恭敬应下了,带着江禾曦两人缓缓漫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处。 “姑娘,洪妈妈让你招待一下客人。”侍女柔和的嗓音响起。 咔嚓一声,木门被侍女轻轻推开了。 “公子请。”侍女朝江禾曦恭敬地摊开一手臂,面带微笑。 江禾曦挑了挑眉,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大步走了进去。 一走进去,只见房间中央的六尺宽的木阔床边悬着青纱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一般。 一个梨花带雨的艳丽女子垂首立在床边,时不时用帕子擦一擦眼角的泪水。 看着她鼻头泛红的模样,江禾曦哪里看不出她这是哭过了,眸光一转,笑道:“娜仁托娅姑娘,不知你可还记得江某?” 闻言,娜仁托娅抬头一望,立马瞪大了双眸,脱口而出道:“你是之前和温公一起来的那位公子。” “没错,姑娘好记性。”江禾曦笑赞了一句,眼角督到一旁丫鬟,眸光一闪,柔声道:“我想与姑娘畅谈一番,不知姑娘可方便?” 娜仁托娅咬了咬唇,随后朝一旁的丫鬟轻声道:“你先下去吧。” 江禾曦也朝李铁牛使了一个眼色。 两人于是恭敬退下了。 直到没外人了,娜仁托娅黛眉微蹙,红唇轻启,“江公子,不知你找我有何事?” “我今日来,只是听闻姑娘今晚要接客了,有些好奇,过来瞧瞧罢了。” 说着,江禾曦状似不经意地打量着娜仁托娅的神色,果然看到她脸色瞬间惨白了下来,莹莹泪光微闪,朱唇轻颤。 “江公子要是想要折辱我,直说便是,不必拐弯抹角。”娜仁托娅捂着微微颤抖的胸口,一双水润润的秋瞳直直盯着江禾曦。 wap. /129/129014/30013076.html 第130章 心思复杂 一看她傲骨铮铮的模样,江禾曦忙摆了摆手,求饶道:“姑娘误会我了,我今日不是过来羞辱你的,我是想来帮助姑娘的。” 闻言,娜仁托娅眼前一亮,但片刻后眸光又暗淡下来,苦笑一声,“公子能如何帮助我,我已经是个废人了。” “姑娘怎可妄自菲薄,今晚就是姑娘的接客日了,姑娘不想逃离怡红楼,重获自由之身吗?”江禾曦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朝她神秘地眨了眨眼。 “公子别戏弄我了,洪妈妈不会轻易让我赎身的。”娜仁托娅却轻轻摇了摇头,脸上一片灰败。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洪妈妈养着姑娘你,不就是想要赚银子吗?我已经带了一大笔银子,想要赎回你应该不难。” 闻言,娜仁托娅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禾曦,喃喃低语道:“公子为何帮我?” 江禾曦沉默片刻,低笑一声,垂眸轻声道:“只是为了一个朋友,我虽然不明白以后的日子会如何,但我不想今后留下遗憾。” “姑娘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赎身以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一定不阻拦你。”江禾曦怕她不愿意,忙补充一句。 娜仁托娅眼泛泪光,激动之下,竟然拉着江禾曦的手更咽不已。 一触摸到柔腻的软和感,娜仁托娅瞳孔紧缩,怔愣地看着江禾曦,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见她这震惊不已的样子,江禾曦明白自己身份暴露了,也不慌张,朝她眨巴眨巴杏眸,眼底满是狡黠。 “谢谢你。”娜仁托娅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忍不住轻轻抱住了江禾曦,莹玉小脸歪在她肩膀处,眉眼是前所未有的轻松飞扬。 江禾曦心底一软,也抱住了她,笑而不语。 这时,门嘭的一声被踹开了。 一个黑袍男子急急忙忙冲了进来,随后紧跟着一个紫袍男子。 一看见紧紧相拥的两人,黑袍男子身子一僵,接着满腔的酸水翻江倒海,忍不住磨了磨牙,瞪了一眼一旁的紫袍男子,随后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拉开了两人。 看着眼底聚集着黑色风暴的霍景琛,江禾曦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别开了眼,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道:“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再不来,你们都要成事了。”温见洲似笑非笑地看着江禾曦,一想到方才他承受的怒火,火气猛的涌上心头,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你胡说什么呢!”江禾曦朝温见洲往霍景琛的方向努了努嘴,挤眉弄眼地看着他。 霍景琛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垂首不语的娜仁托娅,深呼一口气,故作冷静道:“曦儿,今日这事就当做没发生过,我们回家。” 说完,霍景琛就要拉起江禾曦的手。 江禾曦忙闪躲过去,也不惧霍景琛咬牙切齿的表情,梗着脖颈倔强道:“不行,我还有正事没办,你们先回去吧。” “你能有什么正事!快跟我们回去!”温见洲狠狠地刮了她一眼,朝霍景琛那边使了一个眼色。 闻言,娜仁托娅脸色瞬间灰白下来,鼻子一酸,忙眨巴眨巴水润的双眸,生怕失态了。 “我要替娜仁托娅赎身,办完手续后我自然就会回家了。”江禾曦当做没看见温见洲的眼色,拉着娜仁托娅的手安抚性地轻拍了拍,随后一脸严肃地看着两人。 娜仁托娅心中一暖,依赖十足地挽着江禾曦的手臂,眉眼舒展下来。 一看两人这姿态,霍景琛头疼不已,按了按一突一突的太阳穴,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挤出一个笑容来,“曦儿,你带她回去做什么?” 江禾曦毫不犹豫开口道:“她生得好看,我喜欢。” 这下子霍景琛瞬间黑脸了,磨了磨牙,但看到一脸执着的江禾曦,心中无奈极了,幽幽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她可是青楼女子,你一个良家女子,不应该与她有牵连,要不然日后你的名声定然会因此受损。” 闻言,娜仁托娅脸色瞬间惨白了,颤抖着身子更咽道:“姑娘,还是算了吧,娜仁托娅一辈子都会记住你的恩情的。” 说着,娜仁托娅松开江禾曦的手掌,脚底一转就要跑出房间。 江禾曦忙拉住她,瞪了一眼霍景琛,认真道:“我不在意这些,世人想要说什么便说什么,我心中无愧,为何要害怕流言蜚语?” “曦儿,别闹了,无恙是为了你好。”温见洲扯了扯江禾曦的袖子,难得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江禾曦撇了撇嘴,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时不时来青楼吗?我不过是替她赎身罢了,又没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你们何必反应如此激烈?” 温见洲一听,立马噎住了,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听了她一席话,霍景琛也明白她今日是铁定心思要肆意妄为了,虽然心中无奈极了,但还是妥协了,严肃道:“你当真要替她赎身?” “没错!”江禾曦肯定地点了点头。 “惊云,你去找老鸨,把她的卖身契赎回来。”霍景琛点了点头,朝门外喊了一句。 “是。” 一盏茶功夫过后,霍惊云拿着一张卖身契走了进来,恭敬地把手里的纸张递给了霍景琛。 “这是你的卖身契,从今往后,你就是自由身了,日后我不管你去哪里也好,总之你以后不要再缠着她了。”霍景琛把卖身契扔给了娜仁托娅,双眸一眯,眼底满是凉意。 江禾曦一听,不乐意了,护犊子般一把抱住脸色苍白的娜仁托娅,把腰间的荷包扔到霍景琛怀里,怒道:“这是赎身的银子,要是不够你派人跟我说一声,我自然会补上,今日多谢你了,但娜仁托娅的去留就不必霍将军费心思了!” 说完,江禾曦就拉着娜仁托娅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一晚上胆颤心惊的李铁牛一看江禾曦终于要离开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一看气氛瞬间冷凝下来,温见洲惊惧不定地看了一眼霍景琛,果不其然看见他铁青的脸色,咯噔一下,硬着头皮道:“无恙,你别生气了,曦儿她如今年幼,定然会贪玩一些,以后我一定好好教育她!” 霍景琛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一脸谄媚的温见洲,冷哼一声,留下一句“我日后再跟你算账。” 看着转眼间就不见人影的霍景琛,温见洲哀嚎一声,生无可恋地瘫在了椅子上。 这厢,霍景琛忙大步追上了江禾曦几人,也不管路边行人诧异的眼神,拉着她的手温声道:“曦儿,今晚是我口无择言了,我向你道歉。” 看着他服软的陪笑样子,江禾曦不自在极了,还有些心酸,低声道:“你不必如此,我也有错。” “你先上马车吧,我有些事情要和他说。”江禾曦朝一旁的娜仁托娅轻声说了一句。 娜仁托娅虽然好奇两人的关系,但到底知道时机不对,垂眸应下了,“好。” 李铁牛也识相地驾着马车行驶到不远处等着他们。 看着路边内望过来的好奇眼神,江禾曦不做理会,只默默漫步走在街道上。 霍景琛朝霍惊云和霍与白使了一个眼色,随后缓缓跟了上去。 两人静静走在灯火阑珊的街道上,昏黄的灯光照在两人的脸庞上,投映出线条明朗的轮廓。 走到一个巷子口处,江禾曦停了下来,静默良久,凝望着霍景琛不说话。 看着她这难得沉静的样子,霍景琛心底有些发虚,忍不住开口道:“曦儿,你把我带来这里想说些什么。” 闻言,江禾曦垂眸浅笑,轻声道:“今日多谢你了,要是没有你,估计洪妈妈不会轻易让娜仁托娅赎身的。” “你不必客气,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一定要帮一个素不相识之人,但我知道你心中自有丘壑,必定有你的理由。”霍景琛眉眼温柔地看着江禾曦,看着她轻扬的嘴角,心底的烦躁突然就消散于无形间。 “霍景琛,谢谢你。”江禾曦定定看着眼前俊逸英挺的男子,心中的某根弦好似断了,满腔的柔和散落身心。 突然听到江禾曦唤他的全名,霍景琛咯噔一下,但一看到她带笑的眉眼,心底一松,不由得嘴角上扬。 “今日我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江禾曦神色认真地看着霍景琛,眸光恳切。 霍景琛忙不迭摆了摆手,开口道:“你何必如此客气,我没放在心上。” 闻言,江禾曦噗呲一声,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霍景琛看着眉眼带笑的她,不禁嘴角弯弯,神色温柔地看着她。 一时之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倒是十分温馨。 “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家歇息吧。”江禾曦嫣然一笑,眉眼弯弯地看着霍景琛。 霍景琛笑道:“我先送你回去吧,待会儿我再回府。” “好。”江禾曦点了点头,莞尔一笑。 两人并肩走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时不时轻笑一声,倒是一副依然自在的模样。 wap. /129/129014/30013077.html 第131章 意外之喜 一个牵着女童的妇人静静站在街道旁等待着晚归的丈夫,看到越发沉黑的暮色,面色不由得有些焦灼。 两人经过时,江禾曦眼角扫到好奇地看着两人的女童,俏皮地朝她眨了眨眼。 粉雕玉琢的女童抿嘴一笑,朝江禾曦挥了挥手。 等到两人继续往前走后,女童突然拉了拉母亲的手掌。 “妞妞,怎么了?”妇人轻柔的嗓音响起。 女童眨巴着大眼睛指着不远处的两人,奶声奶气道:“娘亲,方才的哥哥姐姐生得真好看,他们是不是就像隔壁的怜儿姐姐和陈家大哥一样?在相知相识啊?” “妞妞,这话是谁告诉你的?小孩子家家不许说这些话。”妇人蹲了下来,忙捂住女童的嘴巴,生怕江禾曦两人听见了。 “是陈家哥哥告诉我的。”女童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是妇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以后不许你跟陈家二郎玩耍!免得他教坏你了。” “为什么呀?娘亲。” “总之你听娘亲的话就对了,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哦,好吧。” 母女俩交谈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了,两人还是保持着寂静的气氛。 江禾曦只觉得夜色中她看不清的脸颊一阵发烫,喉咙仿佛更塞住了,发不出一句话来。 霍景琛却心情轻快极了,不由得在心底赞扬起懂事可爱的女童来,嘴角噙笑,眉眼异常柔和。 一股旖旎的清风拂过,吹乱了女子黑亮的长发。 天空渐渐吐出鱼肚白,金色的曦光把一大片白云染成一片片闪耀的鱼鳞,透过稀疏的树枝,依稀见到氤氲的晕光,沉醉了枝头的飞鸟。 “姐姐!” 江禾曦转身一看,只见江禾昀小炮仗似的冲了进来,一把抱住了江禾曦的大腿。 身后还跟着书童浩初。 浩初朝江禾曦鞠了鞠身子,随后乖巧地站在一旁。 “阿昀今日怎么起这么早?”江禾曦摸了摸他肉乎乎的小脸蛋,戏谑地看着他。 闻言,江禾昀嘟了嘟小嘴巴,咕哝道:“我这不是住到新家后太高兴了嘛,就想着早点过来看看姐姐,让姐姐也高兴高兴。” “哎呦,让我捏捏是哪家的小子脸皮这么厚,嗯,这脸皮比城墙还厚呢!”江禾曦捏了捏他白嫩的脸颊,朝一旁的李兰花嫣然一笑。 李兰花笑着附和道:“当然是我们家阿昀了,我看这府城就没孩子比阿昀更促狭了。” “阿昀才不是呢!兰花姐姐就会笑话我!”江禾昀气呼呼地瞪着李兰花,还挠了挠了江禾曦的手掌。 这时,江禾暄和书童浩学迈着小短腿走了进来。 浩学也朝江禾曦鞠了鞠身子,随后站在一旁静静候着。 “姐姐,方才我在院子门口看到了一个生得特别好看的姐姐,她是谁啊?”江禾暄拉了拉江禾曦的衣袖,指着门口道。 众人一看,只见一个艳丽的蓝衣女子静立在门口。 蓝衣女子一看见江禾曦,张了张嘴,神色有些犹豫。 “娜仁托娅,快进来吧。”江禾曦忙朝她招了招手,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闻言,娜仁托娅抿嘴一笑,鼓起勇气漫步走了进去。 江禾曦开口道:“阿昀,阿暄,这是娜仁托娅,以后她就住在我们家了,你们要把她当成一家人对待,不许欺负娜仁托娅姐姐。” “姐姐,阿昀才不是这样的人呢!”江禾昀一听,鼓起了肉乎乎的脸颊,不服气地看着江禾曦。 “好,我们阿昀最乖了。”江禾曦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脸蛋,朝娜仁托娅递过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这时,冯娘子走了进来,笑道:“姑娘,早饭做好了。” “嗯,把早饭端进来吧。”江禾曦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朝李兰花使了一个眼色。 李兰花心领神会,把神色好奇地看着娜仁托娅的冯娘子和小丫鬟溶月带了下去。 不一会儿后,冯娘子带着溶月端着早饭过来了。 “你们都下去吃早饭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江禾曦朝一旁静静候着的浩学和浩初摆了摆手,看向冯娘子开口道。 “是。”几人恭敬退下了。 “娜仁托娅,快过来吃早饭吧。”江禾曦拉着娜仁托娅坐下了,扫了一眼兄弟俩。 李兰花却想到了昨晚李铁牛的指点,明白江禾曦如今不同往日了,她和栓子理应要遵循规矩,于是开口道:“姑娘,我和栓子下去吃早饭了吧,以后就不和姑娘一起用饭了。” “是啊,姑娘。”陈栓子忙不迭认同地点了点头。 闻言,江禾曦柳眉一蹙,但一看到李兰花和陈栓子恳切的神情,突然福至心灵,明白了两人的纠结,沉默片刻后默默点了点头。 两人一看江禾曦答应了,松了一口气,面露喜色,恭敬退下了。 “姐姐……”江禾昀咬着筷子可怜巴巴地看着江禾曦,眸光水润润的。 江禾曦压下心中的复杂,轻轻拿下他口中的筷子,也不解释,柔声道:“阿昀,阿暄,快吃吧。” 闻言,江禾昀张了张嘴,刚想问些什么,却被一旁的江禾暄抓住了手掌,转头一看,果然看见江禾暄朝他默默摇了摇头。 虽然不明白江禾暄为什么不让自己问自家姐姐,但江禾昀也知道江禾暄打小主意便正,只得按捺住内心的疑惑,乖乖吃起早饭来。 看着乖巧懂事的两个弟弟,江禾曦欣慰一笑,神色舒展下来。 娜仁托娅则若有所思,但也没说什么,低头用饭起来。 直到吃完早饭后,江禾曦朝两个小家伙摆了摆手,道:“阿昀,阿暄,你们去找浩初和浩学去玩吧,姐姐有事情要和娜仁托娅姐姐说。” “好。”两人乖乖应下了,江禾昀还朝娜仁托娅俏皮地眨了眨眼,随后拉着江禾暄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江禾曦则拉着娜仁托娅走到了院子底下的石桌石椅处,坐了下来。 “娜仁托娅,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闻言,娜仁托娅苦笑一声,垂眸轻声道:“我能有什么打算?我只会弹琴跳舞,出了怡红楼后我哪里还有其他谋生的地方。” “谁说没有的!你跳舞这般好看,我不知道有多羡慕呢!”江禾曦忙拉起她的手,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 娜仁托娅眼前一亮,咬了咬唇,飞快地瞟了一眼江禾曦,又立刻垂下头来,红唇轻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其实你不必太过担忧,毕竟你一直待在怡红楼里,见过你的人并不多,等过段日子大家把你的事情淡忘了,你帮我打理铺子可好?” “我准备新开一家布庄和一家精品店,如今还缺人手,你可愿意到时候来帮忙?” “我愿意!”娜仁托娅急急忙忙开口道,看到江禾曦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时,腼腆一笑,白玉脸颊微微泛红。 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样子,江禾曦微微一笑,故作为难道:“那我们说好了,这些日子你就在家里帮我看着阿昀和阿暄可好?我要忙着新铺子的事情,没时间管他们,我就把他们托付给你了。” “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阿昀和阿暄。”娜仁托娅认真地点了点头,眸光里满是严肃。 “那我先出门办事去了。” “兰花,你接着收拾一下屋子,看看有哪里需要添置的,到时候你让薛老头去买就好了。”江禾曦朝利落兰花微微一笑,特意嘱咐一句。 “好的,我记下了,姑娘你放心出门去吧。”李兰花点了点头,明白江禾曦的意思。 一见事情交代清楚了,江禾曦朝一旁静静候着的陈栓子开口道:“栓子,我们走吧。” “嗯。”陈栓子应下了。 两人驾着马车缓缓行驶到不远处的新铺子那里。 咔嚓一声,江禾曦打开了沉重的木门。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屋子,江禾曦思索一番后,从袖口里掏出了两张图纸,递给了陈栓子,开口道:“栓子,你去找人重新装横一下铺子,这是图纸,按照上面的来装修就好了。” “还有,我已经写好了告示,待会儿把它贴到铺子门口就好了。”江禾曦又从袖口里掏出一张偌大的纸张,看着上面还算工整的字迹,满意地笑了笑。 陈栓子接过纸张,提议道:“那姑娘,我先把这告示贴在门口如何?” “行,我先到附近逛逛去,你先忙着。”江禾曦点了点头,随后走到街道上,慢悠悠地逛了起来。 经过查看,江禾曦发现这条街道上果然如同洪廉说的那样,一家布庄也没有,甚至连摊贩也比其他街道少一些。 不过这街道倒是有一个十分有利的好处,与街道隔了一条大道的区域就是府城著名的富商聚集区,这富商区可是集聚了荆州府一大半的富商巨贾,他们的女眷可是最不差银子的。 一想到这,江禾曦咧嘴一笑,想到满大街的白花花银子,她只觉得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姑娘,你没事吧?” 闻言,江禾曦转头一看,发现一个窈窕女子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一旁还站在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和几个侍卫打扮的男子。 wap. /129/129014/30013078.html 第132章 琳琅阁 “我没事,多谢姑娘挂心。”江禾曦回过神来,笑眯眯地看着几人。 “那就好。”女子微微一笑,语气十分轻柔。 看着明显就出身不凡的女子,江禾曦转念一想,想起隔壁的富商区,只以为她是哪家的富家小姐,也没放在心上。 不料,一旁丫鬟的一句话立马吸引了江禾曦的注意力。 “姑娘,既然这条街没有特别的礼物,要不我们去别处看看吧?奴婢听说东市那边有许多西域来的新奇玩意,要不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好,但愿这次能买到合心意的礼物,我真是愁死了小弟今年的生辰礼物。” “姑娘这也是心疼小公子,要是换了二小姐,还不知道如何敷衍小公子的礼物呢!” “就是。” “这位姑娘请等一下!”江禾曦出声拦住就要离开的几人。 看着疑惑的年轻女子,江禾曦笑意盈盈道:“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讲话的,只是我听到姑娘你如今烦扰送给小公子的礼物,我这里有十分精美又新奇的礼物,不知道姑娘可感兴趣?” 闻言,年轻女子眼前一亮,兴致勃勃道:“当真?不知道是什么礼物?” 江禾曦指着不远处的铺子开口道:“姑娘请看,那里就是我即将新开的铺子,我打算开一家精品店和布庄,十天内必定开张,姑娘要是有兴趣可以到时候来我们铺子逛逛。” “原来如此。”一听这话,年轻女子有些失望,以为她只是为了推销自家新铺子,心底也不抱什么希望。 “姑娘,我没有骗你,我们家铺子当真有许多精巧的小玩意,不信你看这个。”江禾曦自然看出她的不信任,也不慌乱,从荷包里掏出一个精美绝伦的小镜子,递给了年轻女子。 看着眼前清晰可见的自己,年轻女子不可置信地看着镜子里毛孔可见的自己,声音颤抖道:“这是何等宝物,姑娘你是从何而来?” “这是我家作坊做出来的小玩意,新铺子到时候还会卖一些其他的有趣玩意,姑娘要是有时间可以过来看看。”一看惊诧不已的几人,江禾曦心中淡定,不慌不忙地拿回了镜子。 年轻女子一看手中的镜子被拿走了,咬了咬唇,眸光一直紧紧盯着江禾曦手中的镜子,眼神热切道:“姑娘,你可否把那个宝物卖给我,我愿意出高价购买!” 一看她急切的样子,江禾曦心中窃喜,却故作为难道:“姑娘,对不住了,这是我们铺子的镇店之宝,要等到铺子开张那日才能卖给客人,而且这宝物极其难得,每个月只能做出十来个,我还靠在它招揽生意呢,我如今实在没法子把它卖给你。” “那好吧,我到时候一定去你们铺子买东西,你记得要留一个宝物给我,我姓阮名茜茜,就住在那边的金玉巷,你可不要忘了我。”年轻女子不放心嘱咐道。 江禾曦忙点了点头,笑道:“姑娘放心,我记下了,今日我与姑娘有缘,到时候一定给姑娘留一个镜子。” 听到保证后,阮茜茜方才放下心来,朝江禾曦笑着颔首后,步步生莲地离开了。 看着浩浩荡荡离去的一行人,江禾曦忍不住握着拳头无声欢呼一下,眉眼潋滟飞扬。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琳琅阁”,一旁还有一块同样的黑楠木牌匾,刻着矫若流云的三个大字“云霓轩”。 一走进琳琅阁,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多层柜台,上面摆满了玲珑可爱的毛茸玩偶,两旁还有许多红木柜台,上面摆放着精巧绝伦的异域首饰,镶着各式宝石的的小镜子,绣着神秘花纹的西域帽子,以及江禾曦特意找人制作的雅致团扇和绣着卡通玩偶的巧致荷包等等各式各样的小玩意。 而最令人瞩目的,无疑是摆在铺子侧面中央的一面半人高的大镜子。 江禾曦站在铺子柜台处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小玩意,丝毫不慌张刚刚开张的铺子没有客人进来光顾一事。 “姑娘,我们铺子怎么没有客人过来啊?隔壁的云霓轩倒是挤满了女客,我们这里怎么就没人进来呢?”陈栓子伸长脖子殷切望着门外经过的行人,却丧气地发现她们都不约而同地走到隔壁去了。 “这不是挺好的,兰花估计在隔壁高兴坏了。”江禾曦在大镜子面前整理了一下发丝,语气尤其漫不经心。 “可是……”陈栓子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却有一个身着粉色织锦长裙的女子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女仆,忙迎了上去,开口道:“几位客官里面请,小店今日刚刚开张,小姐不妨看看可有中意的小玩意。” 粉衣女子骄矜地点了点头,百无聊赖地打量着铺子里的摆设,转眼看到摆在侧面的大镜子时,身子顿时僵硬了。 “天啊!这是何等宝物,竟然能照得如此清晰!”粉衣女子惊呼出声,不可置信地看着镜子里清晰可见的自己。 “这玩偶长得真可爱,摸起来还十分柔软,二姐姐,我喜欢这个。”粉衣女子身旁的小女孩却被一旁的兔子玩偶吸引了注意,拉着她的袖子惊喜地指着玲珑雪白的玉兔玩偶。 看着目瞪口呆的几人,江禾曦满意一笑,拿起柜台处的一个精美小镜子,递给了粉衣女子,“这位姑娘好眼光,这宝镜是我们琳琅阁的镇店之宝,概不出售,不过这里还有几个小巧的镜子,姑娘请看。” “姑娘今日还是我们铺子的头一位客人,不知姑娘可有兴趣?”看着爱不释手地照着镜子的粉衣女子,江禾曦眸光一闪,笑眯眯补充道。 “这个宝镜多少银子,我要了!”粉衣女子紧紧握着手里的小镜子,眉眼间流光溢彩,顾盼生辉。 “二姐姐,我想买这个小兔子。”被冷落许久的小女孩嘟着嘴揪着粉衣女子的衣裙,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好,难得三妹妹喜欢,二姐姐一定买给你。”粉衣女子点了点小女孩的小鼻子,眉眼弯弯。 “两位姑娘好眼光,这都是我们铺子的宝物”江禾曦笑赞一句,话音一转,道:“一面小镜子是二十两银子,这个玉兔玩偶是五两银子,总共二十五两银子。” 闻言,粉衣女子柳眉一蹙,不满道:“这么贵?” “姑娘有所不知,这镜子可是三四个工人花了大半个月时间才做出来的,这个兔子玩偶用的可是上好的棉料,你看这兔子眼睛和镜子的表面,用的可是西域红宝石,精贵着呢!”江禾曦特意指了指镜子和兔子上的宝石,语气夸张地拉长声音道。 “二姐姐……”小女孩不停晃着粉衣女子的袖子,娇声娇气撒着娇。 “姑娘,这镜子由于太过耗时耗力,如今每个月只能制作出数十来个镜子,我们铺子如今只有五个镜子,姑娘要是错过了这个,恐怕……”江禾曦状似为难地皱了皱眉,眼角却一直留意粉衣女子的动静。 果然,粉衣女子一听,神色立马紧张起来,握着手里的镜子不肯撒手,眼底闪过一丝挣扎,咬牙道:“我买了,秋霞,付银子。” “是。”一旁的丫鬟掏出了银子,递给了江禾曦。 江禾曦笑眯眯地收了下来,递给了一旁新来的长工程芳娘。 程芳娘小心翼翼地捧着手里她从未见过的巨额银子,只觉得手里有千斤重,她原本直立的双腿都被沉坠得微微颤抖,神色恍惚地把银子放进了柜台抽屉处。 直到一行人笑容满面地离开后,几人才从巨额银子回过神来。 “姑娘,今日第一天开张人就这么多,我们的铺子一定赚大发了!”新来的长工叶青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货物,眸光闪耀。 “那当然了,我的琳琅阁和云霓轩可是准备了好长时间的,定然能成为荆州最好的铺子!”看着眼前挤满店铺的客人,江禾曦傲然地抬了抬下巴,满意地笑了笑。 陈栓子笑吟吟道:“姑娘,你要不去里头歇息一下吧?这里有我们三忙活就够了。” “不用了,我不累,我去云霓轩看看,你们接着忙吧,待会儿生意估计会好起来了。”江禾曦摆了摆手,随后漫步走到隔壁铺子处。 还没走进去,江禾曦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不禁挑了挑眉,迈步走了进去。 一踏入云霓轩,里面果然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试衣裳,挑衣裳的人皆是眉眼带笑。 “姑娘,你来了。”李兰花眼角督到静立在门口的江禾曦,忙走了过来。 江禾曦开口道:“嗯,这里生意真好,你接着去忙吧,不用管我。” “那我先去忙了,姑娘你自便。”李兰花也不拒绝,毕竟她实在是忙得很,这铺子加上她就三个干活的,实在是有些忙不过来。 看着沉浸于针织衣裳,异域长裙和各式襦裙的女客,江禾曦微微一笑,随后哼着小曲慢悠悠地回到了隔壁的琳琅阁。 wap. /129/129014/30013079.html 第133章 江母身世 没想到琳琅阁此刻竟然也跟隔壁的情况差不多,原本空荡荡的铺子如今挤满了客人。 “掌柜的,你们铺子的镜子怎么这么少!你不会私藏了吧?快多拿一些出来。”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横眉竖眼地质问着陈栓子。 “就是,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就如此稀少,掌柜你可不要诓骗我们。”一旁的美妇人附和道,怀疑的目光扫视着陈栓子。 江禾曦也不出声,兴致勃勃地看着几人,甚至有些期待陈栓子会如今应对这一场面。 “诸位客官,我们琳琅阁秉承着诚信为本的原则,决定不会欺瞒各位客官的,我们今日的镜子实在是卖完了,明日还会有五个镜子出售,还请想要买镜子的客官明日再来!”陈栓子面色沉静地看着几人,不慌不忙解释着。 闻言,几人虽然不满,但也知道没法子,只能按捺住焦灼的心情,暗自决定明日一定要早点过来。 华服妇人和美妇人对视一眼,却不约而同地移开视线,各自在心底打起小算盘来。 “那行吧,我看这珍珠项链也不错,我就要这个了。”华服妇人故作矜持地拿起一条圆润精巧的珍珠项链,在大镜子前面摆弄起来,神色极为欢喜。 美妇人不甘示弱,拿起一只翡翠簪子,挤到镜子前面,骄矜地把翡翠簪子戴上了,满意地朝镜子里艳丽的自己自得一笑。 华服女子一看自己竟然被她挤走了,咬牙切齿地瞪着她,不服气地又挤了过去。 一时之间,两人挤来挤去,怒火在两人之间蔓延着,火花四溅,怒气冲天,激烈的你争我抢间更是推攘得旁人都不敢靠近,丝毫没有贵妇人的优雅端庄。 陈栓子心中窃喜,表面上却故作为难道:“两位夫人不必争夺,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两个妇人回过神来,看着目光惊讶的众人,不禁脸色一红,付银子后就各自悻悻离开了。 看了好一出大戏的江禾曦好笑地摇了摇头,走到了柜台处,慢悠悠地品茶起来。 “姑娘,你可还记得我?” 闻言,江禾曦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面容清秀的蓝衣女子面色期待地看着她,不禁怔愣了片刻。 看着江禾曦略微出神的样子,阮茜茜只以为她把自己忘记了,面露焦急神色,急切道:“姑娘,前不久我们在街道上见过的,我是阮茜茜,你不记得了吗?” “哦,是阮姑娘,我记起来了。”江禾曦瞬间恍然大悟,想起自己的承诺,朝神色紧张的阮茜茜安抚一笑。 “阮姑娘,请随我进来。”江禾曦朝阮茜茜神秘地眨眨眼,随后漫步走进了铺子里头的院子里。 阮茜茜心中大喜,忙不迭跟了上去。 “阮姑娘,这就是我承诺给你的镜子,二十两银子一个。”江禾曦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小镜子,递给了阮茜茜。 “画眉,把银子给她。”阮茜茜喜不自禁地照起镜子来,眼角带笑,眸光潋滟生波。 “是。”一旁的丫鬟恭敬应下,把银子递给了江禾曦。 “对了,还请阮姑娘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旁人,要不然我到时候……”江禾曦目光恳切地看着阮茜茜,面色为难。 阮茜茜立马干脆利落道:“你放心,我定然会保守这个秘密的,绝对不会告诉旁人。” “你们也不许说出去。”阮茜茜朝一旁的丫鬟警告着。 “奴婢遵命。” “我还未请教你唤什么名字呢?以后你们铺子要是有了新奇玩意能不能告诉我一声?”阮茜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江禾曦,拉着她的手十分亲昵的模样。 江禾曦微微一笑,道:“我姓江名禾曦,阮姑娘与我有缘分,以后要是我们铺子有什么好东西了一定给阮姑娘留一份。” “那太好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我爹是做粮食生意的,荆州府的阮家粮铺就是我家开的,我家住在金玉巷中央处。” “你有时间一定要来我家做客,我到时候给你下帖子可好?” 阮茜茜兴致盎然地拉着江禾曦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眉眼间满是天真娇憨。 “好,那我就多谢茜茜了。”看着单纯无邪的女子,江禾曦神色不禁柔和下来,面露浅笑。 “那我以后唤你曦儿可好?” “好。” 年轻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夹着一丝丝清风,温润了秋日的午后。 直到夜幕降临,江禾曦才坐上了薛老头驾驶过来的马车缓缓行驶回家。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江禾曦刚踏进家门,一个矮小的身影就小炮仗似的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江禾曦的大腿。 “是啊,阿昀和阿暄今日在家有没有乖乖听话?”江禾曦干脆一把抱起了江禾昀,却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吃力,不禁掂了掂他的重量,果然发现他又长胖了,无奈地笑了笑。 “曦儿,你还没吃晚饭吧?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用饭去吧?”娜仁托娅牵着江禾暄的小手轻步走了过来,笑看着姐弟俩。 “嗯。” 半个时辰过后。 “阿昀,阿暄,我收到了谢夫子的信件了,我估计他后日就能回到荆州了,你们明日要不要随我回平安村?” 江禾昀面露喜色,片刻后却咬了咬唇,纠结道:“那姐姐会住在村子里吗?” “我自然要和你们一起回去了,我许久没有回酒坊和针织作坊看看了,灵县的酒楼也好久没去看看了。” “这次回村子后,我们要年后才回这里住,但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不经常回村子。”江禾曦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小脑袋,眸光温柔。 “娜仁托娅姐姐会和我们一起回家吗?”江禾昀依赖地抱着江禾曦的手臂,歪着小脑袋看着她。 闻言,江禾曦不由得看向娜仁托娅,笑道:“娜仁托娅,你是想住在这里,还是随我们回村子?” 娜仁托娅迫不及待开口道:“我随你们走!” “行,那我们明日就回村子了。”江禾曦点了点头,随后朝一旁的冯娘子开口道:“冯娘子,你们就待在这里吧,年后我们就回来住了,我会让栓子时不时回来看看的,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告诉他。” “是,奴婢记下了。”冯娘子恭敬应下了。 江禾曦朝两个小家伙嘱咐道:“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们回房间洗漱后就歇息吧。” “嗯。”两人乖乖应下了,跟着冯娘子回到了自己房间。 “娜仁托雅,最近我都忙着新铺子的事情,都没时间看顾阿昀和阿暄,多亏你了。”江禾曦朝娜仁托娅莞尔一笑,拉着她柔腻的双手感激道。 闻言,娜仁托雅轻轻摇了摇头,垂眸轻声道:“曦儿,你这般客气做什么,要不是你替我赎身,我此刻还不知道在哪里过苦日子,我原本就亏欠你良多,能够帮你照顾阿昀和阿暄是我的福气。” “那我以后不说这些了,日后你就安心住在我们家,我忙着外头的事情,阿昀和阿暄就交给你了。”江禾曦朝她俏皮地眨眨眼,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好。”娜仁托雅抿嘴一笑,突然想起什么,懊恼地拍了拍脑门,忙开口道:“对了,今日家里来了一个男子,他带了一封信过来,说是要交给你的,我都给忘了。” 语毕后,娜仁托娅快步走回房间,拿出了悉心收好的信件,随后递给了江禾曦。 “那个男子说他是听从孙禹的命令送信给你的,他还说你听了孙禹的名字就明白了,虽然我有些疑惑,但他确实就是这么说的。” 闻言,江禾曦了然地挑了挑眉,追问道:“他人呢?” “他说赶时间,然后就离开了,只把信件留了下来。” “哦。”江禾曦点了点头,神色若有所思。 “那我先回房间了,你早点休息吧。”娜仁托雅不想打扰江禾曦看信,识趣地站了起来,轻步离开了。 直到没了旁人,江禾曦才打开了信件。 半盏茶功夫过后,江禾曦神色凝重下来,怔愣地看着手里的纸张。 其实她之前不仅拜托孙禹一行人护送赵絮等人回京,更重要的是,她想让他帮忙查探原女主母亲梁氏的事情,以及京城十几年前是否有梁姓女子走丢的事情。 没想到孙禹等人竟然几乎一无所获,梁氏依旧做着她的贵夫人,好似并没有因为徐州匪徒全部被剿灭一事收到影响,而京城,十几年前也没有梁姓女子走丢。 孙禹还特意在信中表明了,京城的梁姓人家虽然不少,但他都一一认真排查完毕了,他还保证他绝对没有遗漏梁姓人家。 江禾曦越想越烦,眉头紧蹙,倒是十分不解,原主娘亲绝对是京城人士,要不然梁氏为何会与她结成仇怨而残害她性命。 而且,原主姐弟三人的名字还是原主娘亲起的,她平日里不经意向江禾昀打探出来的消息也证明原主娘亲绝对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可是京城怎么会没有梁如嫣这一号人呢?明明梁如嫣所有的信息都显示她家就在京城,而且…… wap. /129/129014/30013080.html 第134章 女夫子 江禾曦不禁从脖子处掏出一块雕刻着兔子图案的墨玉坠子,修长手指轻轻摩擦着背后的那个小小的“嫣”字,喃喃自语道:“看来我还是要从梁氏那里入手……” 一缕缕炊烟从静谧的村落间袅袅升起,晕染了片片云霞,金黄色的阳光洒落在小小的院子里,投射下一道瘦小的影子。 原本这些日子一直趴在葡萄架下不肯起身的小花狗今日格外地兴奋,立在院子门口时不时吠几声,圆溜溜的黑眼睛直直望向村口的方向。 “大虫,该吃饭了,他们还要好一会才能回家,这里太晒了,你回院子里等好不好?。”秦荷花心疼地摸了摸小花狗日渐消瘦的身子,听到它直直望着村口的方向呜咽一声后,明白它的倔强,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时,一阵骏马嘶鸣声响起。 小花狗突然来了精神,身子如箭一般飞快地窜了出去,矫健的四肢直直奔向马车,小尾巴摇个不停。 秦荷花突然知道了马车里的人是谁,转身望去,果然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大虫,我好想你,你怎么在这里?”江禾昀也不嫌弃小花狗不停**他脸颊而留下来的涎水,仍然笑眯眯地抚摸着她柔顺的毛发。 “荷花姐,我怎么瞧着大虫瘦了不少,它这是生病了吗?”江禾曦疑惑地看着明显瘦弱了不少的小花狗,柳眉微蹙。 秦荷花怜爱地看了一眼一改方才颓废模样,此刻精神抖擞的小花狗,感慨道:“大虫这是太想你们了,这些日子它一直不肯好好吃饭,能不瘦嘛,幸好你们回来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到时候怎么跟你们交代了。” 闻言,江禾昀心疼极了,豆大的泪珠瞬间就滑落脸颊,抱着大虫更咽道:“大虫,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把你扔下了。” 大虫十分通灵地靠在江禾昀怀里,一下又一下舔着他脸颊滑落的泪珠,嘴里呜咽不停。 “哥哥,你别哭了。”江禾暄不禁也红了眼眶,抱着大虫无声落泪。 看着仿佛在经历生离死别的两人一狗,江禾曦嘴角一抽,无奈地摇了摇头。 明明就是大虫自己因为胆子太小不敢坐马车跟着她们去府城,她们又担心它一只狗跑这么远的路吃不消,这才把它留在家里劳烦秦荷花照顾一段日子。 他们两个倒好,这姿态好像是她虐待了大虫一般。 江禾曦撇了撇嘴,懒得理这腻歪的两人。 眼角督到惊诧不定地看着娜仁托娅的秦荷花,江禾曦回过神来,忙解释道:“荷花姐,这是娜仁托娅,是我的好友,今后就住在我家里了。” 江禾曦随后又介绍薛老头给秦荷花认识。 “哦。”秦荷花了然地点点头,朝两人礼貌颔首。 “对了,东家,你们家这些日子我都有照看着,你家里的猪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都卖了,这是银钱。”秦荷花想起正事来,忙从荷包掏出银子递给了江禾曦。 江禾曦也不和她客气,收了下来,“辛苦你了。” “没事,那我先回去了。”秦荷花摆了摆手,转而朝江禾昀和江禾暄笑眯眯道:“阿昀,阿暄,待会儿来我新家玩啊?满福他们可想你们了。” “好。”江禾昀和江禾暄眼前一亮,忙不迭点了点头。 看到秦荷花离去后,江禾曦朝薛老头开口道:“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免得到时候赶路不安全,这银子你拿着,路上备用着,也好以防万一。” “是,姑娘。”薛老头应下了,接过了银子,帮几人把马车上的东西搬下来后,就驾着马车离开了。 江禾曦走进屋子后,带着娜仁托娅走到一个厢房门口,“娜仁托娅,你就先住这个房间吧,以前是兰花住在这里的,换一下新被褥就好了。” “好。”娜仁托娅自然没有什么意见,笑着应下了。 “姐姐,我们能不能带着大虫和小花去找满福玩?”江禾昀抱着小兔子可怜巴巴地看着江禾曦。 “去吧,早点回来,还有,不许去河边山上那些危险的地方玩耍。”江禾曦不放心叮嘱了一句,随后又开口道:“对了,这是给满福一家带的礼物,方才我忘记给荷花姐了,你们把它拿给满福吧。” 两人乖乖应下了,接过礼物,随后带着一条飞奔的小花狗和抱着一只小兔子跑没影了,留下一声“知道了!” 看着转眼不见人影的两人,江禾曦无奈地笑了笑,和娜仁托娅一起收拾起东西来。 “娜仁托娅,你不是一直对针织作坊和酒坊感兴趣吗?明日我带你去村里逛逛怎么样?”江禾曦一边收拾从府城带回来的东西一边说笑着。 闻言,娜仁托娅眼前一亮,重重地点了点头,认真道:“好。” “还有,我们村子里大多数的人都很淳朴,你不用向在府城那样一直待着家里,有时间多出去走走也好。”江禾曦眉目舒朗地看着娜仁托娅,想到她之前一直不敢出门的谨慎模样,心中一酸。 娜仁托娅心里一暖,笑着点了点头,柔声道:“我知道了,我听阿暄说村子还有女夫子,我倒是十分感兴趣,有机会一定要去瞧瞧。” “你是说静娘吧,她性情十分温和,你一定会喜欢她的。”江禾曦了然地笑了笑,转念一想,眸光亮闪闪道:“对了,你精通文墨,也可以暂时去村子里的私塾教课一段时间,这样静娘也不会这么忙了。” 闻言,娜仁托娅浑身一震,急急忙忙拒绝道:“我不行的。” “有什么不可以的,这可是大好事,静娘肯定会很高兴的,走,我们这就去静娘家说这件事。” 语毕,江禾曦拿起桌子上的一盒点心,连拖带拽地把娜仁托娅拉到了静娘家。 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 “来了!”张梅英极具特色的大嗓门打破了寂静。 打开门一看,张梅英惊喜地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笑呵呵道:“东家,你回来了!” 江禾曦把手里的点心递给了张梅英,笑眯眯道:“是啊,梅英姐,静娘在家吗?我找她有些事情。” “来就好了,还带什么礼物!”张梅英无奈地看着一脸笑眯眯的江禾曦,知道拒绝不了,也不客气了,把点心接了过来,忙招呼两人进来,“静娘还在私塾教课呢,我今儿刚好歇息,你们快进来坐坐,待会儿静娘就回来了。” “铁军哥。”江禾曦朝抱着小儿子坐在院子里玩耍的李铁军笑着颔首,转而逗小男孩道:“安安还记得我吗?” “记得,你是好看的曦姐姐。”安安也不害怕,反而眨巴着大眼睛乐呵呵地看着江禾曦。 “安安真乖,来,姐姐奖励你一颗糖。”江禾曦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从荷包里掏出一块糖,递给了他。 安安先是看了一眼李铁军,直到他点了点头,才笑呵呵地接过糖果,奶声奶气道:“谢谢曦姐姐。” 闻言,江禾曦神色越发柔和,转而想到什么,说起今日过来的原因,还朝几人好生介绍了一番娜仁托娅。 张梅英一听,抚掌大笑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静娘保准乐坏了,这位姑娘你就放心吧!” “没错,静娘定然会很高兴的。”就连一向缄默不言的李铁军也附和一句。 看着两人都这么说了,江禾曦朝娜仁托娅挑了挑眉,得意道:“你看,我没撒谎吧?” “没有。”娜仁托娅抿嘴一笑,刹那间顾盼神飞,流光溢彩。 果然,静娘回来后对此十分兴奋,拉着娜仁托娅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竟是难得的开朗活泼。 娜仁托娅深邃的眉眼眼波潋滟,始终闪耀着摄人心魂的丽色,黛眉轻扫一眼一旁嬉皮笑脸扮鬼脸逗安安开怀的江禾曦,心底是从未有过的灼热暖意。 明亮的晨曦照耀着刚刚睡醒的村落,投映下一片又一片亮丽的光芒,倏忽间一阵秋风吹过,哗啦啦的落叶声响起,惊醒了在枝头沉睡的鸟儿。 江禾曦一大早就带着江禾昀和江禾暄以及娜仁托娅走到了村子的私塾处,履行起昨日的承诺来。 “江姑娘,你来了。”等在私塾门口的静娘一看见几人的身影,笑迎了上去。 “是啊,静娘,我把娜仁托娅交给你了,劳烦你照顾她一下。”江禾曦拉着静娘的手巧笑嫣然开口道。 “你放心吧,我会照看好她的。”静娘抿嘴一笑,随后朝娜仁托娅开口道:“娜仁托娅,我们进去吧?” 闻言,娜仁托娅深呼一口气,拽紧了双手,朝江禾曦故作镇定地笑了笑,轻声道:“好。” 江禾曦朝娜仁托娅安抚一笑,直到两人走进了屋子里,才带着两个小家伙走到一旁的男子私塾处。 “曦儿,你来了。” 听到熟悉的温柔嗓音,江禾曦转身望去,果然看到谢言一衫青衣,眉眼清隽地凝望着几人。 “阿言。”江禾曦莞尔一笑,忙拉着两个小家伙走了过去,笑道:“怎么样?事情还顺利吗?” wap. /129/129014/30013081.html 第135章 选择 “事情已经办妥当了,我爹娘他们的坟墓都已经修缮好了,族里的祠堂也恢复往日光景。”谢言嘴角挂着浅笑,眸光温和地看着江禾曦,“还有,此次回乡我还要好好多谢你,多亏你慷慨解囊,要不然我和伯父哪里足够的银子整修家坟。” “你这般客气做什么,大家都是朋友嘛。”江禾曦摆了摆手,故意皱了皱眉,睨了他一眼。 看着她这不满的模样,谢言垂眸轻笑一声,“好,我以后不与你客气了。” “夫子,你有没有想阿昀,阿昀都许久未见到夫子了,我可想念你了。”被两人忽视已久的江禾昀不乐意了,拉着谢言的手掌晃了晃,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 一见他这鬼精鬼精的样子,谢言也没拆穿他的小心思,故作惊喜道:“原来阿昀这么念着夫子啊,夫子也很想你们。” 语毕,谢言动作轻柔地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小脑袋,眉眼带笑。 “阿言,阿昀和阿暄我就交给你了,我都许久没去针织作坊和酒坊看看了,也不知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我不能再耽搁了。” 闻言,谢言微微一笑,轻声道:“你去吧,我会照看好他们两个的。” “嗯,阿昀,阿暄,我走了,你们要乖乖听夫子的话。”江禾曦朝谢言微微颔首,随后挥手离开了。 谢言静静看着江禾曦离去的背影,良久后眉目舒展下来,心中不再像之前那番复杂,余留下的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惬意,低笑一声,牵着两个小家伙走进了私塾屋子。 “东家,你来了。”一看见江禾曦走进来的身影,秦荷花忙放下手里的活,大步流星迎了上去。 江禾曦朝众位问好的女子们点了点头,朝秦荷花使了一个眼色。 两人走到外面后,江禾曦才开口道:“嗯,最近作坊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我们作坊如今生意红火着呢,如今我们作坊分成两个部分,针织衣裳和玩偶荷包什么的已经分两批人来制作了,断然不会出差错的。”秦荷花眉开眼笑地看着江禾曦,满脸都是自得傲然。 “那就好。”看着她这高兴模样,江禾曦笑了笑,转念一想,道:“对了,新来的女工还习惯吗?可有人闹事?” 闻言,秦荷花拍着胸口保证道:“没有,她们都是我和梅英亲自挑选的,都是勤快又利索的妇人,靠谱得很!” “嗯,你们做的很好,这玩偶在精不在多,一定要把控好质量。”江禾曦满意地点了点头,叮嘱道:“还有,这荷包和团扇也不可掉以轻心,一定要找最好的绣娘来制作,样品也不可泄露出去。” “东家你放心,我都看着呢,保准错不了。”秦荷花点了点头,突然眉眼带笑道:“对了,如今我和梅英已经按照东家的叮嘱,学了不少大字了,静娘还一直夸我俩进步快呢!” “那太好了,要是你们学好学问了,以后我也不用请账房先生了,让你们代劳就好了。”江禾曦闻言一喜,眉眼弯弯地看着她。 “还是东家有远见,这识字还真是不能少了,要不然以后只能做一些辛苦活,东家对我们有大恩,我们村子的姑们都有福气着呢!”秦荷花感慨万千地叹了口气,但又立马喜笑颜开起来。 闻言,江禾曦怔愣了片刻,半响后低笑一声,端正了神色,认真道:“我们村子的女子私塾自然是极好的,要是以后她们学有所成,我一定雇佣她们,你跟她们说一声,也好给她们一颗定心丸。” 秦荷花大喜,忙开口道:“哎!我记下了,我替她们多谢东家。” “你去忙吧,我到账房那里看一看账本。”江禾曦微微一笑,转而走到了不远处的账房处。 看完账本后,江禾曦又走到酒坊处,观察了一下酿酒进度后,招呼来陈贵和谢良,走到酒坊里的厢房里。 “怎么样?你们最近学习得怎么样了?”江禾曦抿了一口茶,笑意盈盈地看着两人。 陈贵挠了挠头,乐呵呵道:“东家,我们这些日子学了不少东西,这酒坊的运作我们已经学得差不多了。” “嗯。”谢良赞同地点了点头,言简意赅道。 “那就好,既然你们已经大致了解酒坊的情况了,那你们日后有何打算?可想留在酒坊继续干活?还是跟我去其他地方干活?”江禾曦了然地点点头,饶有兴致地打量这里两人的神色。 闻言,陈贵沉吟片刻,老实开口道:“东家,实不相瞒,我觉得我不太适应酒坊的工作,而且,这里已经有铁柱兄和有实兄,也不太需要人手。” “我还是想跟着东家去府城,东家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怕吃苦。”陈贵神情郑重地看着江禾曦,下意识挺直了身子。 听了他一席话后,江禾曦挑了挑眉,默不言语,朝谢良望去。 谢良缓缓道:“我倒是和贵子想法不一样。” “哦?说来听听。”闻言,江禾曦来了兴趣,兴致勃勃地看着他。 谢良难得微微一笑,开口道:“我和阿言如今都想过上平凡普通的日子,不想去外头奔波劳碌了,平安村村风淳朴,我们伯侄俩都很喜欢这里。” “阿言也十分喜欢在村子里当夫子,我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也能帮东家的酒坊尽一份绵薄之力。” 闻言,江禾曦沉默了下来,不禁有些遗憾,不过一想到他们之前的遭遇,倒是理解了他们的想法,思索一番后,笑道:“这样也挺好的,那以后陈贵就跟着我去府城,你就留在酒坊负责酒坊卖酒的事宜,到时候我会和其他人说一声的。” “多谢东家成全。”谢良感激地朝江禾曦一个抱拳,眉眼柔和下来。 陈贵感慨万千地拍了拍谢良的肩膀,“以后大哥可要与我多联系,不要只忙着酒坊的事情。” “贵子你放心,无论你以后去到哪里了,我们都是一如既往的好兄弟。”谢良捶了一拳陈贵的胸口,哈哈大笑起来。 闻言,陈贵松了一口气,也开怀大笑不已。 看着气氛温馨的两人,江禾曦微微一笑,抬眸望向窗子外面辛勤忙碌的酒坊工人,不禁越发期待起以后的日子来。 碧空如洗,清风徐来,一个妙龄女子舒心地坐在敞开的牛车上,摊开双臂,眯着眼睛享受着温润秋风的洗礼。 “东家,我们要不要再买一辆马车?你总不能一直坐牛车去办事吧?这样多少有些不方便。”陈贵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毕竟他实在有些受不住行人看向江禾曦时惊讶的目光。 “行,待会儿我们到酒楼后,你就去帮我买一辆马车回来。”江禾曦明白他的别扭,无奈地叹了口气,但也知道还是马车方便些,也不拒绝他的好意。 一见江禾曦答应了,陈贵大喜,兴冲冲道:“那我待会儿就去马车行!” “嗯。”江禾曦百无聊赖地点了点头,转而继续欣赏起路途的风景来。 半个时辰过后,牛车缓缓停留在春江酒楼门前。 “东家,你回来了!”一看见许久不见的江禾曦,王胜杰面露喜色,急急忙忙放下手中的算盘,大步流星迎了上去。 看着生意仍旧不错的酒楼,江禾曦满意一笑,开口道:“这些日子辛苦王掌柜了,我在府城开的新铺子已经忙活好了,就回来看看你们。” “那可太好了,我在此恭贺东家生意兴隆,东家里面请。”王胜杰朝一旁的小二使了一个眼色,笑吟吟地准备带江禾曦走上二楼。 “这是银子,你去办事吧!”江禾曦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块银锭,递给了陈贵。 陈贵朝王胜杰礼貌颔首后,转身办事去了。 两人漫步走到二楼雅间处。 江禾曦刚坐下来,姚渠就走了进来。 “东家,许久未见了,东家可还安好?”姚渠朝江禾曦鞠了鞠手,笑眯眯地看着她。 “我自然极好,小渠好像抽条了,如今都快比我高了,看来是越来越稳重了,王掌柜有福了。”江禾曦朝姚渠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坐下,转而朝王胜杰笑呵呵开口道。 王胜杰摆了摆手,故作矜持道:“东家别夸他了,他如今还是小孩子,不经夸的。” 江禾曦哪里看不出他的口是心非,也懒得拆穿他,转而看向悻悻然的姚渠开口道:“小渠,你如今年纪不小了,日后可有什么打算?是要帮王掌柜打理酒楼还是想和我去别处闯荡一番?” 闻言,姚渠眼前一亮,急急忙忙开口道:“我想跟着东家!” “王掌柜觉得可好?”江禾曦满意地笑了笑,朝王胜杰询问意见。 一见姚渠哀求地看着他,王胜杰虽然心中不舍,但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剥夺他上进的心思,幽幽地叹了口气,苦笑一声,感慨道:“我自然没什么意见,渠哥儿跟着东家,我是再放心不过了。” wap. /129/129014/30013082.html 第136章 农商之论 “多谢舅舅!舅舅最好了!”姚渠一听,只差没乐得蹦上天去,激动地一把抱住了王胜杰,依赖地靠在他脖颈处蹭了蹭。 王胜杰嫌弃地推开他,撇了撇嘴,没好气道:“答应你请求后我就是好舅舅了,以前不知道是谁一直嫌弃我来着。” “舅舅!”姚渠面色一红,不好意思地偷偷看了一眼江禾曦,恼羞成怒地跺了跺脚。 “好了,王掌柜你就别逗小渠了。”看着相处融洽的舅甥俩,江禾曦抿嘴一笑,接着说起正事来,“对了,这些日子酒楼的生意如何?” “酒楼这些日子的生意还算不错,但也没有以前好了,毕竟府城的新酒楼招揽了不少客人过去,但灵县一向经商的人比较多,故而生意也还不错。”王胜杰端正了身子,缓缓道。 “那就好,我之前还担心酒楼生意不好呢,如今我可算是放下心来了。”江禾曦悬着的新娘终于放下,突然想起什么,忙从袖子里掏出几张纸张,递给了王胜杰。 “这是我想的新菜式,你先看看,锅子和铁架我已经定好了,到时候派人给你送过来。 “这就是府城酒楼新出的火锅吧?这些日子酒楼的客人一直催我为什么我们酒楼没有,这下子我总算是可以给他们一个交代了,要不然我这老耳朵都要被他们唠叨得起茧子了。”王胜杰惊喜地接过方子,小心翼翼地摸着纸张。 “这倒是极好的事情,既然客人如此期待新菜式,也免得我们再营销一番了。”江禾曦好笑地摇了摇头,抿了一口茶。 这时,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掌柜,账本和木匣子拿到了。” 闻言,王胜杰忙开口道:“拿进来吧!” 一个清秀的小二捧着厚厚的账本走了进来,朝江禾曦行礼后,恭敬退下了。 “东家,这是这些日子酒楼的账本情况,这是赚回来的银子,你过目一下。”王胜杰把账本放到江禾曦面前,又把木匣子咔嚓一声打开了。 只见里面静静躺着满当当一匣子的银两。 江禾曦眼前一亮,忍不住摸了摸发亮的银子,只觉得手感甚好,不紧禁微微眯起了眼睛,笑道:“这个月果然生意不错!” “那当然了。”王胜杰傲然地摸了摸胡子,满脸皆是骄矜笑意。 江禾曦朝两人摆了摆手,开口道:“我先看着账本,你们忙活去吧。” “行,那我们先忙去了。”两人自然应下了,轻不离开了。 一时之间,雅间里只有账本翻页的声音响起。 一个时辰过后,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吧!”江禾曦虽然觉得疑惑,还是高声喊了一句。 咔嚓一声,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衣着华服腰间佩玉的七八岁男童,后面还跟着一个高大俊美黑衣男子和一个清雅俊秀的蓝衣男子。 看着熟悉的几人,江禾曦忙站了起来,惊呼出声道:“三皇子!” “曦姐姐,许久未见啦。”萧寒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拉着江禾曦的袖子笑眯眯地看着她。 “县主。”宋子霆朝江禾曦微微颔首,嘴角勾起。 看到江禾曦疑惑的神情,霍景琛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殿下后日就要回京了,原本我们去了你新开的铺子找你的,没想到你回了灵县,他非要赶过来与你亲自道别,我们只好陪他过来一趟。” 闻言,宋子霆似笑非笑地督了一眼一本正经的霍景琛,心想他还真是再次刷新了他对他的认知,明明三皇子只是要他护送的,霍景琛却非要跟上来,还名曰其名要保护殿下的人身安全。 三皇子还是太年轻,居然也就信了霍景琛的鬼话,还一脸感动不已地看着他,明明某人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想到这,宋子霆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霍景琛,好整以暇地在两人之间扫了好几眼。 霍景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里满是警告,随后淡淡地移开了视线。 一看他这心虚却又逞强的模样,宋子霆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慢悠悠地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舒心地品起茶来。 “原来如此,三皇子有心了,待会儿我回去后就派人拿之前承诺殿下和宋大人的礼物,就当是我给二位的离别之礼了。”江禾曦了然地点点头,笑眯眯地看着萧寒。 “可我想要去曦姐姐家里亲自拿礼物,也好跟阿昀和阿暄告别一番。”萧寒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拉着江禾曦的手掌以极其软糯的嗓音撒娇道。 闻言,江禾曦有些犹豫,但看到眼含期待的萧寒,还是不忍心拒绝,笑盈盈道:“好吧。” “太好了!”萧寒一见她答应了,高兴地抱着江禾曦的手臂不撒手。 看着眉眼带笑的萧寒,江禾曦和霍景琛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浓浓的笑意。 “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要不先在这里用过午饭后再去我家吧?”江禾曦望向几人,声音轻柔提议道。 “可是阿昀和阿暄怎么办?”萧寒却晃了晃江禾曦的袖子,眨巴着大眼睛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闻言,江禾曦微微一笑,柔声道:“我平常总是忙活着别的事情,中午大多数时候都在外头,阿昀和阿暄都是在他们夫子那里用午饭的。” “原来如此,那阿昀和阿暄,还有曦姐姐与他们夫子的关系一定极好吧?”萧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奇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笑道:“嗯,我们是至交好友。” 话音刚落,霍景琛忍不住磨了磨后牙槽,只觉得满腔的酸水都要溢出来了。 而一旁的宋子霆,则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看着两人,嘴角还一直噙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这下子惹得霍景琛越发生气了,眼神如今箭地狠狠盯着他。 “那我们点菜吧?三皇子想要吃什么?”江禾曦笑眯眯地看着萧寒,把桌子上的菜单放到他面前。 萧寒接过菜单,兴冲冲地点了好几样图片上的菜式,笑盈盈道:“我想吃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好。”江禾曦点了点头,朝一旁的小二使了一个眼色。 小二快速地写了下来,随后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候着。 “你们想吃什么?”江禾曦看向霍景琛好宋子霆,却惊讶地发现霍景琛脸色有些不好看,宋子霆却嘴角噙笑,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 江禾曦不由得疑惑出声,“这是怎么了?” “没事,无恙只是经历了人世间的坎坷,有些感慨无奈罢了。”宋子霆抿了一口茶,故作高深地叹了口气。 闻言,霍景琛脸瞬间黑了下来,愈发怒火中烧,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你闭嘴吧,好好点你的菜!” 说完,把菜单甩到了宋子霆面前,力道之大不禁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宋子霆灵活地避开了菜单攻击,故作大度地朝目瞪口呆的江禾曦摆了摆手,一副“我不与你计较,我十分包容你的的样子”看着霍景琛,状似无奈道:“行,我马上就点菜,你想吃什么?” “你!我吃什么都可以。”霍景琛气得喉咙干涩得都要冒烟了,却碍于惊惧不定地看着他的江禾曦的萧寒,用尽毕生力气咽下已经涌到喉咙的怒火,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一脸淡定的宋子霆。 “行,那我就帮你点几样菜吧。”宋子霆好似看不见霍景琛的怒气冲冲似的,嘴角挂着舒心的笑容,慢悠悠地朝一旁的小二报起菜名来。 小二暗暗抹了抹额头沁出来的冷汗,咽了咽唾沫,甩掉脑海中奇怪的想法,转而认真地写下了宋子霆要求的菜式。 江禾曦在两人之间看了好几圈,却始终不明两人这是怎么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索性懒得理他们两个,自己慢悠悠地喝起茶来。 而一旁的萧寒,则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江禾曦和霍景琛,突然灵光一现,福至心灵地明白了什么,偷偷地抿嘴一笑,眼里滴溜溜地闪着意味深长的光亮。 一个多时辰过后,几人才坐着缓缓行驶的马车回到了平安村。 “阿昀和阿暄如今还没有放学,三皇子要不在我家坐坐,等一会他们?”江禾曦把几人带回家后,朝萧寒笑眯眯道。 萧寒却不太想一直坐在屋子里,毕竟他方才经过村口时,虽然觉得村民们直勾勾地打量几人的眼神令他十分不舒服,但还是对江禾曦几人住的村子十分感兴趣。 “可是我想出去走走,我听御书房的宋师傅说村庄处别有一番风味,与皇宫极为不同,我上次都没有逛过村子,如今我好想去看看。” 语毕,萧寒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霍景琛。 霍景琛眉头一皱,沉声道:“不可,殿下身份尊贵,要是被村民冲撞了怎么办?” 一旁的许福捣蒜般点了点头,一副极为赞同的模样。 一听这拒绝的话语,萧寒眸光立马暗淡下来,耸拉着小肩膀沉默了。 看着他这丧气十足的模样,江禾曦有些不忍心,张了张嘴,却碍于霍景琛的冷脸,没敢开口。 wap. /129/129014/30013083.html 第137章 烤鱼 “无恙何必如此担忧,这村子可是曦儿的家乡,大多数村民又向来心思简单,更何况不是有一大群侍卫在嘛,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宋子霆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眼角督到面色不忍的江禾曦时,眸光一闪,笑吟吟道:“县主觉得呢?” “我十分赞同!”江禾曦忙点了点头,朝霍景琛开口道:“无恙,你放心好了,我们村子很安全的,再说了,身为皇子更不应该不识谷黍,让三皇子了解一下百姓的不易也是极好的。” “没错,这可是难得的学习机会,三皇子不是向来好学吗?这下子可以好好体会一下民情了。”宋子霆抚掌一笑,立马附和道。 “嗯嗯。”萧寒小鸡啄米般不停点头,可怜巴巴地看着霍景琛。 看着一个鼻孔出气的几人,霍景琛忍不住瞪了宋子霆一眼,到底不想让她们失望,不甘不愿道:“好吧,但殿下不许乱跑,不能离开臣的视线。” 一看霍景琛答应了,萧寒大喜,拉着霍景琛的大掌笑眯眯保证道:“无恙哥哥放心,阿寒一定乖乖的。” 感受到掌心软乎乎的触感,霍景琛眉眼柔和下来,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浅笑。 “那我们走吧!”看着气氛融洽的两人,江禾曦抿嘴一笑,神色舒展下来。 “嗯!”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到了屋子外头,慢悠悠地逛起村子来了。 “曦姐姐,那是什么?”走到江禾曦的菜园子时,萧寒指着菜园子里面的一块绿油油的菜地疑惑问道。 江禾曦抬眼望去,笑道:“这是白萝卜,是我前些日子种下去的。” “原来萝卜苗就是这个啊!”萧寒惊讶地睁大了凤眸,兴致勃勃地看着菜园子里面的蔬菜。 看着他兴致十足的模样,江禾曦灵光一现,笑眯眯道:“俗话说冬日萝卜赛人参,这白萝卜有止咳化痰,除燥生津,清热泄毒和利便的功效。” “而且,这萝卜的叶茎还可以用来泡脚,治疗冻疮,因而萝卜可谓是浑身是宝!”江禾曦傲然地抬了抬下巴,笑意盈盈地看着一脸惊讶的萧寒。 “原来这萝卜竟然这般了不起!”萧寒感慨万千道,不由得想起自己以前总是嫌弃萝卜不好吃的模样,不由得有些羞愧。 江禾曦却好像没看见一般,指着不远处的农田开口道:“殿下请看,那一片金灿灿的东西就是麦子,过几天村民们就打算收麦子了,我的针织作坊和酒坊到时候会特意放麦子假,让她们安心收麦子。” 闻言,萧寒疑惑不解道:“可我听温大哥说村民们的工钱都很高,为什么还要种麦子呢?那样不是很辛苦吗?” “虽然村民们如今工钱很高,但大盛是农业大国,向来尊崇农事,村民种了一辈子地了,对土地的感情可是最深的。” “而且,村民们觉得只有自己家里的土地种着粮食了,他们才会安心,因而他们还是一边种地一边打工。” “再说了,农业乃是国家之本,一切的其他行业都以农业为基础,粮食安全是一个国家安身立命的根本,要是我们大盛的百姓都跑去做生意了,那我们国家就极其危险了。” 闻言,萧寒若有所思,眼神期待地看着江禾曦。 就连霍景琛和宋子霆也端正了神色,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江禾曦也不在意几人的目光,继续开口道:“有了粮食,才有粮商,有了蔬菜,才有了蔬菜摊贩,有了牛羊鸡鸭,才有了酒楼等行业,因而,农业是商业之本。” “一个国家,就算商业再怎么发达,要是它是依赖别的国家的粮食和其他原料才发展起来的商业,这个国家的命脉就被其他国家给牢牢掌控了,万一有一天实力相当的两国发生战争,你说,哪一国家会吃亏?” 萧寒笃定道:“有粮食的那个国家。” “没错!因为人不能不吃饭,我们每日都离不开粮食,而且大盛人口众多,粮食需求极其大,必须保证粮食安全,要不然国家危矣。” 萧寒疑惑道:“那是不是要禁止百姓经商?让他们都去种田?” “不可!”江禾曦立马否定了,看着不解的萧寒,微微一笑,解释道:“虽然说以农为本,但却不可因此抑商。” “我们国家如今多了红薯,土豆,玉米等高产作物,已经大致上可以解决饥饿问题了,并不需要通过抑制商业来发展农业。” “而且,粮食种出来以后要通过运输才能到达有需要的人手里,南北方适宜种植的作物也不一样,要是没有商业,就没有我们如今丰富多彩的生活。” “但是,商业往往比农业赚的银子更多,为了鼓励农民种地,国家会抑制商人的发展,比如说盐铁专卖,向商人征收重税,限制商人科举,这些都是平衡农商的手段。” “要是国家能够彻底废除农业税,估计大盛的农业会更加发达,商业也会因此受益良多。”江禾曦不禁想到从前,感慨万千。 宋子霆突然开口道:“可大盛如今的国库主要还是靠农税支撑的,不可能废除农业税。” 闻言,江禾曦怔怔了片刻,良久后低笑一声,垂眸轻声道:“是我想岔了。” “不过,要是以后大盛国力越发强大了,终有一天可以废除农业税的!”萧寒却握紧了小拳头,眉眼飞扬,意气风发极了。 看着眼前明明是小豆丁身材却眉眼间隐隐约约可见日后霸气威严的帝王,江禾曦怔愣了许久,不禁想到原书中男主死后的评语。 宣成帝,文韬武略,平定四海,吏治清明,从善如流,千载可称,一人而已! “殿下不是喜欢吃鱼吗?平安村靠近荆江,荆江水清冽甘甜,里头的荆鱼更是鱼质鲜美,殿下可想尝尝?”霍景琛满含诱惑的低沉嗓音打破了此刻寂静的气氛。 闻言,萧寒眼前一亮,兴冲冲道:“好!” 于是几人脚步一转,走到了村子不远处的荆江边上。 清澈见底的大江坐落在蜿蜒起伏的山脚下,宛如一条亮丽的丝带静静流淌而过,平静而深邃。 “惊云,去砍一些竹子过来。”霍景琛朝一旁的惊云吩咐道。 “是。”惊云抱拳应下,大步走到隔壁的竹林里。 一盏茶功夫过后,惊云和几个侍卫抱着一大堆青绿的竹子走了回来。 江禾曦和萧寒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霍景琛。 只见他哗啦一声从腰间的抽出利剑,三两下就干脆利落地把几根竹子的末端削成尖锐的利刃状,随后拿着竹子径直走入江流,低头静静观看江流片刻后,猛地刺出手中的竹刃。 哗啦一声,随着霍景琛行云流水的动作,一条肥美的大鱼被利竹紧紧勾住了,半空中甩出一道晶莹的水珠。 “哇!”江禾曦和萧寒忙小跑过去,双眸亮闪闪地看着即使湿透半边衣裳仍然无比高大威猛的霍景琛,只觉得他帅气极了。 “无恙,你也太厉害了吧!这是怎么做到的?我也要试试。”江禾曦眸光发亮地看着霍景琛手中的大鱼,只把自己馋的手痒痒。 “我也要学!”萧寒一听,忙挥舞着双手表示自己也要学这高超技艺。 闻言,霍景琛原本自得的脸色僵硬了下来,看着期待异常的两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行,江水寒凉,你们还是不要下去为好,让惊云他们抓鱼就好了,你们在岸上乖乖等吃吧。” 语毕,霍景琛朝一旁的惊云和与白使了一个眼色。 两人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也削好竹子走到江里,刺起鱼来。 江禾曦和萧寒看到霍景琛坚持的神色,知道自己是想多了,悻悻然地走回江岸边上,眼巴巴地看着惊云和与白等人抓鱼。 看着两人这可谓是一模一样的馋猫样子,霍景琛低笑一声,招呼手下的侍卫过来,低声嘱咐了几句。 不知过了多久,江禾曦和萧寒被一股香气四溢的鲜味吸引了注意力,转身一看,果然看到霍景琛在石堆上烤鱼。 “好香啊!”江禾曦眼神亮晶晶地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烤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萧寒也馋得不行,眼巴巴地看着烤鱼,甚至托起了下巴。 看到完全不顾形象就要流口水的两人,一旁的宋子霆嘴角一抽,默默移开了视线,故作不在意地欣赏起周边的风景来。 “待会儿就可以吃了,你们再等等。”看着猛咽口水的两人,霍景琛轻笑一声,手下的动作却不停。 “无恙,没想到你还会烤鱼,真厉害。”江禾曦不禁羡慕地看了一眼野外生存能力极好的霍景琛,突然想到笨手笨脚的自己,不由得哀叹一声。 “我常年征战沙场,以前也经常出任务,在森林野外待个十天半个月是家常便饭,自然得学会这些。”霍景琛嘴角勾起,低沉而温柔的嗓音响起。 萧寒眼神崇拜地看着霍景琛,只觉得他在自己心中的形象越发高大了,惊叹道:“无恙哥哥,你真厉害。” wap. /129/129014/30013084.html 第136章 至交好友 “殿下长大了也会如此厉害的,定然是个文韬武略之人。”霍景琛笑看了他一眼,神色极为温和。 萧寒一听,重重地点了点头,故作成熟道:“嗯,我以后一定要更加努力习武,长大后要跟无恙哥哥一样厉害!” “殿下大志气!”江禾曦忍不住夸赞了一句,眉眼弯弯地看着两人。 “好了,烤鱼可以吃了。”这时,霍景琛拿起烤好的两条大鱼,小心翼翼地递给了萧寒和江禾曦,不放心嘱咐道:“小心烫,慢点吃。” 萧寒苦恼地看着霍景琛手里的大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委屈道:“无恙哥哥,我不会吃。” “瞧我,竟然忘了这茬,来,我剔骨削肉给你吃。”霍景琛懊恼地笑了笑,垂眸认真把手里盛大雨剔好鱼肉,接过许福递过来的勺子,喂给萧寒吃。 萧寒乖乖张开嘴巴,美滋滋地一口一口地吃掉了霍景琛喂过来的鱼肉,看着霍景琛低头认真的神色,眼睫毛不禁一闪一闪,小脸蛋红扑扑的。 看着神色羞赧的萧寒,霍景琛回过神来,把手里的烤鱼递给了一旁眉眼带笑的许福,淡淡道:“还是许公公来喂殿下吧。” “是。”许福大喜,眉开眼笑地接过烤鱼,小心翼翼地剔好一块肥美的鱼肉,递到萧寒嘴巴边上。 萧寒却不想方才那般乖乖吃鱼了,哀怨十足地看了一眼低头继续认真烤鱼的霍景琛,眼角督到十分期待地看着他的许福,不情不愿地张开嘴巴,咽下了鱼肉。 一旁观看全过程的江禾曦不由得扫了一眼眉眼低垂的霍景琛,不禁想到他们十多年后君臣相疑的场面,顿时觉得手里的鱼肉不香了。 “怎么了?”始终分出几分心思默默留意她的霍景琛笑看着她,眸光柔和极了。 “没事。”江禾曦晃了晃脑海中怪异的想法,微微一笑。 “无恙,我的烤鱼呢?”宋子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眉眼带笑地看着几人,朝霍景琛挑了挑眉。 “你有手有脚的,想吃鱼就自己烤。”霍景琛手下动作不停,继续翻烤着大鱼,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闻言,宋子霆咬了咬牙,哀怨十足地看了一眼霍景琛,随后走到一旁的惊云那里。 惊云十分识相,立马把手里烤好的鱼肉递给了宋子霆。 宋子霆赞赏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拿着烤鱼慢悠悠地走到江禾曦旁边,坐在了事先准备好的椅子上,慢条斯理地吃起烤鱼来。 “宋大人,你方才哪里去了?我怎么没看见你?”江禾曦咽下一口鱼肉,忍不住开口道。 宋子霆骄矜地擦了擦嘴角,慢悠悠道:“我瞧着这边景色不错,随处逛了逛。” “原来如此。”江禾曦了然地点点头,转而继续吃起烤鱼来。 等到几人打道回府时,天际已经挤满了五彩斑斓的云霞,暖黄色的落日余晖映照着平静的江面,宛如一匹金色的绸缎。 一行人于是浩浩荡荡地往江家小院方向走去。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抱着小花狗蹲在院子门槛处的江禾昀一看见熟悉的身影,急急忙忙迎了上去。 大虫也摇着尾巴不停地在江禾曦身旁转悠着,哈啦着大舌头。 “阿昀今日好乖,还坐在门口等我回来。”江禾曦忍不住摸了摸江禾昀的小脑袋,笑眯眯地看着他。 “那当然了,我一直都是最乖的孩子。”江禾昀傲娇地挺了挺小胸脯,抬起下巴笑看着江禾曦。 闻言,江禾曦不禁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好笑不已。 “三皇子殿下,霍大哥,宋大人。”江禾昀想起什么,朝几人鞠了鞠手,神色极为认真。 “阿昀不必多礼。”萧寒忙走了过去,摸了摸大虫柔软的毛发。 霍景琛和宋子霆也笑着朝江禾昀点了点头。 “阿暄呢?”江禾曦转身一看,竟然没发现江禾暄的身影,不禁有些疑惑。 “阿暄在屋子里和夫子一起练字呢。”江禾昀满含笑意的小奶音响起。 闻言,霍景琛脸色有些沉重,忍不住看向院子里头。 一旁的宋子霆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前方的江家小院。 “瞧我,都光顾着说话了,你们快进来吧。”江禾曦懊恼地拍了拍脑门,朝几人笑眯眯开口道。 几人自然应下,跟着江禾曦走了进去。 “曦儿,你回来了。”原本认真教导江禾暄习字的谢言一听到声响,嘴角噙笑地抬起头来。 没想到却看到了黑压压的一群人,尤其是那个黑着脸瞪着他的霍景琛,谢言忍不住挑了挑眉,疑惑的目光看向江禾曦。 这时,娜仁托娅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看到一大群陌生人,怔愣不已。 江禾曦自然又是好一通介绍不说。 谢言三人朝几人行礼问好后,静立在一旁。 “时辰不早了,殿下想不想在此用饭?还是就这样回将军府了?”宋子霆夹着笑意的嗓音打破了寂静。 “在这里用饭!”萧寒一听,急急忙忙开口道。 “那我先去准备晚饭了,阿昀,阿暄,你们帮我招待好客人。”江禾曦嘱咐了两个弟弟一番后,朝谢言微微一笑,开口道:“阿言,你要不留在这里用晚饭?” “好啊,我也许久没吃过你做的饭了。”谢言原本是想拒绝的,但眼角督到一旁脸色阴沉的霍景琛时,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话音一转,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先在这里等一会,我去准备晚饭。”江禾曦笑了笑,随后拉起一旁垂眸不语的娜仁托娅,走到了厨房。 江禾曦一走后,萧寒就拉着江禾昀和江禾暄跑到院子里玩耍去了。 一时之间,屋子里只剩下黑着脸的霍景琛,嘴角噙笑的谢言和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两人的宋子霆。 诡异的寂静蔓延开来,气氛瞬间有些尴尬。 “谢夫子和县主是好友吧?我瞧着你们十分熟稔,你与阿昀和阿暄的关系也极好。”宋子霆轻咳一声,饶有兴致地看着谢言。 谢言浅笑安然道:“嗯,我和曦儿认识许久了,彼此都十分相熟,可谓是知音好友。” “怪不得我瞧着阿昀和阿暄十分依赖你,想必你们经常相处。”宋子霆特意拉长了声音,故作玄虚地看了一眼霍景琛。 果不其然看见霍景琛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无恙,原本我还担心县主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十分辛苦,没想到谢夫子经常帮忙照看孩子,我和殿下也能放心些了,你说是不是?”宋子霆故意笑吟吟地看着霍景琛开口道,意味深长地朝他眨了眨眼。 霍景琛哪里看不出他这是故意的,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被他气到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抿了一口茶,勉强压下心中腾起的怒火。 “曦儿向来要强,我哪里帮得上什么忙,不过是留意一下阿昀和阿暄的学业罢了。”谢言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看着眉眼间隐含怒气却隐忍不发的霍景琛,暗暗点了点头。 “但生意上的事情,还是要拜托霍将军照看一下曦儿,我只是一介书生,也帮不上忙。” 闻言,霍景猛的抬起头来,惊诧不已地看着谢言,却发现对方眉眼弯弯地看着他,眸色清澈坦然。 “霍将军,你觉得我说的对吗?”谢言微微一笑,语气十分柔和。 霍景琛怔愣地点了点头,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看不懂他。 而一旁原本等着看好戏的宋子霆惊讶地看了神色从容的谢言一眼,顿时遗憾极了,没想到今日竟然没看到霍景琛的好戏,实在是令人丧气。 “谢夫子所言极是,霍某敬你一杯,多谢你一直以来对曦儿她们的照顾。”霍景琛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嘴角不自觉上扬,举起茶杯神色认真地看着谢言。 一看霍景琛明白了他的意思,谢言轻笑一声,也举起茶杯,与霍景琛碰了一下。 刹那间两人相视一笑,倒是颇有一笑泯恩仇的意味。 这下子使得一旁的宋子霆顿时觉得十分无趣,百无聊赖地站起身来,走出了屋子,懒得看这两人在那边互相吹捧。 暮色降临的时候,江禾曦和娜仁托娅终于把晚饭准备好了。 “吃饭了。”江禾曦朝在江禾昀屋子里玩耍的三个孩子喊了一声。 “来了!” 江禾昀脆生生的嗓音响起,紧接着一阵巨大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三个粉雕玉琢的男童从一旁的厢房处跑了过来。 饭桌上,江禾曦惊疑不定地看着不知何时变成好友的霍景琛和谢言,眼里满是震惊。 “我方才不在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江禾曦侧身靠近一旁的宋子霆,压低声音询问道。 宋子霆撇了撇嘴,也特意低声道:“他们俩一见倾心,整个晚上你侬我侬,我早就懒得理他们了,早早就走出了屋子,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 闻言,江禾曦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没想到霍景琛居然移情别恋了! 电光火石之间,江禾曦心情尤其复杂,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谈笑风生的两人,心中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失落。 wap. /129/129014/30013085.html 第137章 打听 毕竟宋子霆在她心里一直是个靠谱之人,断然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更何况霍景琛可是他的多年好友…… “曦儿,你怎么了?”霍景琛留意到江禾曦暗淡无光的神色,不禁担忧地看着她。 一看到饭桌上众人都担心地看着自己,江禾曦按捺住内心奇怪的想法,微微一笑,故作镇定道:“没事,我只是有些饿了,你们快吃饭吧。” “姐姐快吃菜。”江禾昀一听,松了一口气,忙殷勤地夹起一条蔬菜,递到江禾曦碗里。 江禾暄和萧寒也学着江禾昀那样夹菜放到江禾曦碗里。 看着乖巧可爱的三个孩子,江禾曦心中一暖,转而认真吃起晚饭来。 而观看全过程的宋子霆眸光一闪,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笑意。 秋天的尾巴渐渐消失在悄然而至的寒气中,一打开门,就能看见枯黄的葡萄架和映着剔透光亮的黄土地。 “曦儿,今日降霜了,看来冬日快要来了。”娜仁托娅走到静静立在门口凝望着秋霜的江禾曦,微微一笑。 江禾曦抬眸望去,一见娜仁托娅弯弯的眉眼,抿嘴一笑,“是啊,再过些日子天气就要冷下来了,我们的云霓轩这些日子生意越发好了,也多亏了这寒气。” “姐姐,要是下雪了我们还要去私塾吗?我们什么时候放假啊?”江禾昀迈着小短腿走了过来,拉着江禾曦的袖子眼巴巴地看着她。 闻言,江禾曦好气又好笑,点了点江禾昀的小鼻子,戏谑道:“你啊,真是半点都不爱念书,阿暄巴不得每日都去私塾,你倒好,光顾着每日偷懒了。” “可我一直都在用功练武呢,霍大哥教我打的拳法我可一直都牢牢记着,半点没忘记。”江禾曦摸了摸小鼻子,嘟着嘴不情愿地看着江禾曦。 “罢了,只要你能识字明礼就行,日后想做什么就看你自个的造化了。”看着两个截然不同的弟弟,江禾曦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江禾昀嘿嘿一笑,抱着江禾曦笑眯眯地撒娇卖乖。 “好了,你们该去私塾了。”江禾曦没好气地把他拉扯起来,摸了摸走过来的江禾暄的小脸蛋,笑看着娜仁托娅。 “那我送他们去私塾了。”于是娜仁托娅牵着两个小家伙走到了私塾处,她自己也开始了新的一日的教学。 直到几人走出门了,江禾曦才拿起事先准备好的点心,漫步走到里正家里。 扣扣扣的敲门声响起。 半响后急促的脚步声随之而来。 “江姑娘,你怎么来了?”里正娘子一看见门外的江禾曦,睁大了双眼,惊喜地看着她。 江禾曦微微一笑,客气道:“婶子,许久未见了,我今日有些事情要找里正叔,不知他可在家中?” “在呢,快进来吧!”里正娘子抿嘴一笑,忙带着江禾曦走进了屋子里。 “老头子,江姑娘找你来了。”里正娘子还没走进屋子,就拉长声音道。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江姑娘,你来了。”李天林一见好久不见的江禾曦,咧嘴一笑。 江禾曦把手里的点心递给了里正娘子,笑道:“里正叔。” “江姑娘又破费了。”里正娘子皱了皱眉,无奈地看着江禾曦。 “这是我们酒楼新出的点心,给里正叔和婶子尝尝鲜。”江禾曦莞尔一笑,又掏出一封信和一个荷包,递给了李天林,挪揄道:“这是铁民哥托付我交给里正叔的,荷包里头是他的工钱,里正叔和婶子好福气,有个这么孝顺的儿子。” 里正娘子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而李天林虽然故作矜持地摆了摆手,但那爱不释手地摸着信件和荷包的样子却无法掩饰他内心的狂喜。 “瞧我,光顾着说话了,江姑娘快请进屋。”里正娘子拍了拍脑门,忙拉着江禾曦走进了屋子。 就连李天林也有些不好意思,忙超朝一旁的二儿媳嘱咐道:“老二媳妇,快去沏茶去,就拿亲家公前些日子给我带来的普洱茶。” “好。”二儿媳朝江禾曦礼貌颔首,沏茶去了。 “这是我的二儿子,李杰文。”李天林看到江禾曦疑惑的眼神,忙朝她介绍坐在椅子上的年轻男子。 “李二哥好。”江禾曦客气一笑,朝他微微颔首。 李杰文则站了起来,朝江禾曦鞠了鞠手,认真道:“李某早就听闻江姑娘大名已久,多谢江姑娘对我家的恩情。” “李二哥不必客气,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互相帮忙很正常。”江禾曦避开了他的礼节,看着眼前翩翩有礼的李杰文,倒是有些明白李天林一家为何要倾尽所有供他考科举。 “爹,既然你和江姑娘有事要商议,儿子就不打扰你们了,先回房念书了。”李杰文浅笑一声,眉眼带笑地看着李天林。 闻言,李天林忙开口道:“去吧,别一直盯着书本瞧,累了就多歇歇,身子要紧。” “嗯。”李杰文自然不会在这些事情忤逆李天林,朝江禾曦礼貌地点了点头后,就要大步流星回到自己房间。 江禾曦忙开口拦住他,急声道:“李二哥请留步,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李二哥。” 李杰文一听,硬生生停下了脚步,不解地看着她。 “江姑娘,不知你今日找我来是有何事?”李天林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说什么,倒了一杯茶给江禾曦,温声道。 江禾曦接过茶杯,笑道:“我年后就要搬到府城去了,阿昀和阿暄自然也得离开村子的私塾了,我想送他们去云山书院念书。” “但是我对云山书院可谓是一无所知,虽然我已经找人打听过了,但我觉得还是要问一下云山书院的学子比较好,这样也能更了解情况。”江禾曦说完,笑意盈盈地看着李杰文。 “原来如此,江姑娘既然想知道我们书院的事情,在下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杰文一听,松了一口气。 “我们云山书院一共分为六个班,令弟年纪尚小,只能进戊班或者巳班。”李杰文微微一笑,细细道来,“我们书院每三年就会招生一次,明年恰好就是招生年。” “江姑娘要是想让令弟进我们书院,必须早早做好准备,毕竟云山书院招收学生比较严格,还要通过考试和院长面试才可以进入书院。” “云山书院要求学生留宿,还不许带下人,不过戊班和巳班的学生由于年纪小,是可以带书童的。” “我们书院虽然规矩多,但夫子都是远近闻名的有才之士,令弟要是能够进入云山书院,必定对他们日后的学业大有裨益。” “而且我们书院的夫子都不是什么迂腐之人,院长更是讲究教学相长也,顾大儒如今又在我们书院任教,要是能听君一席话,那可是胜读十年书啊!” “是啊,江姑娘,我家杰文都是十五岁那年才进的书院,要是能早些入书院,说不定如今都是举人了!何必当了好几年的秀才!”李天林不禁叹了一口气,感慨万千道。 闻言,李杰文无奈地叹了口气,低笑一声,温声道:“爹何必如此苦恼,我已经十分幸运了,要不是进入了云山书院,说不定我还考不上秀才呢,儿子已经很满意了。” 李天林一听,顿时急眼了,猛拍了一下桌子,气呼呼道:“胡说!呸呸呸,不许说这些丧气话!” 看着怒气冲冲的老父亲,李杰文好笑地摇了摇头,抿了一口茶,但笑不语。 江禾曦则若有所思,笑道:“我明白了,今日回去我就做好准备,明年争取把阿昀和阿暄都送到云山书院去。” “那就好,我之前也与谢夫子交流过学问,谢夫子才华横溢,阿昀和阿暄又在他门下教导过许久,他说两个孩子都十分聪慧,想必他们定然能过书院考试的。”李杰文微微一笑,语气轻柔道。 “那我就先多谢李二哥吉言了。”江禾曦笑着举了举茶杯,转念一想,好奇道:“对了,李二哥明年可要下场?” “夫子说明年我可一试,故而我打算明年秋闱下场探探。”李杰文也举了举茶杯,抿了一口茶,眉眼带笑。 “那我就先预祝李二哥一举高中了。”江禾曦闻言,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多谢江姑娘吉言。” 古刹梵钟声在耳畔回响,幽幽焚香钻入鼻尖,氤氲了佛塔内正中央慈眉善目的佛祖,一个黑衣男子静静跪在金黄色的蒲团上,双眸微阖,两手合十,虔诚地祭拜着前方的神佛。 半响后黑衣男子站了起来,漫步走出了佛塔,静立在门口,凝神望着远处。 “施主,忘尘大师已经等候多时了,请施主随我来。”一个小沙弥突然走了过来,朝黑衣男子一手合掌,眉目安然。 “有劳小师傅带路了。”黑衣男子回过神来,朝小沙弥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漫步走到寺庙深处,走进一个竹林,迈步到一个竹亭处。 wap. /129/129014/30013086.html 第138章 忘尘大师 “师傅,许久未见了。” “阿弥陀佛,无恙。”一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佛袍男子静静坐在竹亭内,眉眼悠远地看着黑衣男子。 霍景琛坐了下来,自动择起黑棋,朝忘尘大师伸手一请。 忘尘大师也不与他客气,拿起一枚白子,落在了棋盘上。 两人开始下起棋来。 “老衲观施主眉眼间似有郁结,不知施主可否告知老衲一二?”忘尘大师放下一颗白子,笑看了一眼面色淡然的霍景琛。 闻言,霍景琛身子一僵,故作镇定道:“师傅何出此言?无恙这些日子并无烦心事。” “我听竺安师弟说了,施主前些日子求了一注姻缘签,据说还是中签。”忘尘大师抿了一口茶,好整以暇地看着霍景琛。 果然,霍景琛一听,瞬间黑脸了,声音仿佛是从喉咙处挤出来一般,“师傅当真极有闲情逸致!” “我这也是关心你,毕竟当初我可是答应了老太君要好好照看你的。”忘尘大师微微一笑,饶有兴致地看着明显情绪外露的霍景琛,不由得想起之前竺安说的话来,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师傅不必忧心,无恙无事。”霍景琛深呼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看着眼前熟悉的眉眼,忘尘大师幽幽地叹了口气,故作伤心道:“无恙长大了,连我都不肯说实话了。” 霍景琛却不吃他这一套,毕竟从小到大他见得多了,已经从刚开始的紧张担忧变得麻木淡定了,淡淡开口道:“你闭关许久,一出关就要与我说这些吗?” “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近况罢了,既然你不肯说,我也懒得问了。”看着他倔强的眉眼,忘尘大师好笑地摇了摇头。 看着翠绿的竹林,忘尘大师微微出神,良久后轻笑一声,垂眸轻声道:“你日后要是娶妻了,记得与我说一声,带她来看看我。” “嗯。”霍景琛眉眼柔和下来,嗓音极其温柔。 半个时辰过后,两人结束战局,果不其然又是霍景琛赢了。 看着眼前白子溃不成军的悲惨局面,忘尘大师嘴角一抽,睨了一眼毫不留情的霍景琛,故作感慨道:“无恙如今棋艺见长啊!我可是许久没赢棋了。” “师傅既然想赢棋,寺里有的是人输棋给你。”霍景琛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语气间毫不客气。 “罢了,不下了,老衲饿了,我们用饭去吧。”忘尘大师一看他这冷硬不吃的模样,丧气不已,站了起身。 一看他又犯老小孩脾气了,霍景琛挑了挑眉,却没说什么。 两人于是走出竹林,准备回到忘尘的院子里用午饭。 这时,一阵喧哗声响起。 惊云拦住正准备飞奔而过的小沙弥,追问道:“小师傅,寺里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吵闹?” 原本有些气愤的小沙弥一看到一旁的忘尘大师和霍景琛,忙收敛神色恭敬道:“见过忘尘师叔,霍将军。” “快说,前头发生了何事?”忘尘大师摆了摆手,不耐烦催促道。 “回禀师叔,前头供奉已逝先人的佛塔失火了,如今已经烧了一小片大殿,弟子正赶着去救火。”小沙弥老老实实回答道。 闻言,霍景琛浑身一震,不由得想起江禾曦供奉的江父江母牌位,脚下生风,转眼间就不见人影。 惊云和与白一看,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哎,无恙,你去哪里啊!”忘尘大师招了招手,疑惑不已地看着已经不见人影的院子。 “师叔,弟子也要赶去救火了,告辞。” 说完,小沙弥也飞快跑远了,只剩下忘尘大师在原地半响摸不着头脑,咬了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这厢,霍景琛跑到供奉牌位的佛塔,看着佛塔上方升起的滚滚浓烟,咯噔一下,不顾已经渐成火势的危险,冲了进去。 紧跟而来的惊云和与白大惊,却慢了一步,拦不住霍景琛转眼即逝的身影,只得也跟着冲了进去。 霍景琛用宽大袖子捂紧口鼻,急急忙忙寻找起江父江母的牌位来。 “主子,这里太危险了,你先出去,我和与白找牌位就好了。”惊云拉住焦灼不已的霍景琛,掩着口鼻大声喊道。 “闭嘴,你们快帮忙找!”霍景琛挥开惊云,继续急切寻找牌位。 闻言,惊云和与白明白霍景琛的坚持,也不含糊,忙活起来。 霍景琛手忙脚乱地搜寻着一大墙牌位,只觉得这比在茫茫人海中击中北狄将领还要困难,心底不知何时突然闪出江禾曦梨花带雨的模样,越发着急起来。 突然,霍景琛看到两个并排在一起的黑楠木牌位,大喜,立马捧了起来,刚想转身就跑,却发现牌位后面竟然静静躺着一个小小的牌位。 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江禾曦之灵位。” 霍景琛瞳孔紧缩,身子僵硬不已,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主子,找到了吗?”原本正在认真寻找牌位的与白看到霍景琛呆呆站在那里,不由得疑惑出声,漫步走了过来。 闻言,霍景琛回过神来,手疾眼快地把小小的牌位放进了宽大的袖子里,抱紧了怀里的牌位,嗓音低沉道:“找到了,我们走吧。” “好。”与白和惊云一听,大喜,忙护着霍景琛跑出了火势蔓延的佛塔。 看着浓浓青烟萦绕的佛塔,站在门口的忘尘大师急得满头大汗,转圈不停,一想到里面生死未卜的霍景琛,忍不住红了眼眶。 “师弟,你别难过了,这火势不算大,霍将军又武艺超群,不会出事的。”看着眼前完全没有往日清尘脱俗模样的忘尘,一旁的住持无奈地摇了摇头,放轻声音哄道。 闻言,忘尘鼻子一酸,眼泪汪汪地看着住持,拉着他是袈裟哭唧唧道:“师兄,你说无恙会不会出事?他要是出事了,我死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兰馨,让我也跟着他去算了。” “好了,无恙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师兄向你保证。”住持一听,喉咙泛起涩意,勉强压下心中掩藏多年的悲伤,忙拍了拍忘尘的手掌。 wap. /129/129014/30013087.html 第139章 马甲掉了 一旁静静候着的住持弟子忍不住瞟了一眼四周,所幸此时大伙的思绪都被着火的佛塔给吸引去了,没什么人注意到完全失态的忘尘。 小沙弥松了一口气,不禁擦了擦额头沁出来的冷汗,忙和一旁的师兄用身子挡住了忘尘和住持,生怕世人心中佛法无边,佛度众生的忘尘大师形象破灭。 “无恙!”原本心如死灰的忘尘一看见从佛塔内走出来的霍景琛,忙迎了上去,颤抖着双手查看他浑身,直到没发现伤口后才猛的松了一口气,瘫了身子。 一旁的住持忙扶住他倒下的身子,朝两个弟子使了一个眼色。 两个弟子心领神会,扶着忘尘大师回到了他自己的屋子。 一座古朴幽静的小院子处,霍景琛使开了惊云和与白等人,坐在院子角落的石椅处,垂眸望着眼前小小的牌位。 “原来,曦儿不是曦儿,怪不得……”霍景琛忍不住轻轻摩擦了牌位上龙飞凤舞的字迹,不由得想起之前他一直疑惑的事情。 江禾曦明明出身农家,却好似什么都会,想法与作为也与闺阁女子大不相同。 他也是糊涂,一开始竟然看不出端倪来,竟然没想到区区一个深山农女,见到昏迷不醒,血迹斑斑的他,怎么可能有胆子收留他,还主动提出要他带她们一家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乡。 而且,她是怎么知道比御厨秘方还要美味的佳肴,还会种红薯,土豆,玉米,制冰,知道石油,煤炭…… 霍景琛幽幽叹了口气,苦笑一声,其实他以前不是没有怀疑过江禾曦的身份,但那时候他已经被她吸引过去了,下意识地就为她寻找借口,还傻愣愣地相信她把所有事情推卸到江父身上的鬼话。 可如今…… 霍景琛静静看着手里的牌位,出神了片刻,不由得有些纠结。 而院子门口的与白惊疑不定地看着回到院子就一直沉默不语,还把他们两人赶出来的霍景琛,下意识皱了皱眉。 看到一旁淡定守卫在门口的惊云,与白眼珠子一转,用胳膊肘碰了碰惊云,压低声音贼兮兮道:“惊云,你说主子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被鬼上身了吧?” 惊云一听,猛的踹了他一脚,没好气地瞪着他低声喝道:“慎言!” “人家也是担心主子嘛,你这么凶做什么?”与白也知道自己失言了,讪讪一笑,挠了挠头,却仍旧有些不服气,撇了撇嘴。 “你给我小心一些,要是想去打扫马厩就直说,我一定在主子面前替你美言几句,保证让你得偿所愿。”惊云双手抱臂环绕与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委屈的与白。 与白闻言浑身一惊,笑嘻嘻地拉着惊云陪笑道:“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惊云霓你最好了,不要把此事告诉主子。” 看着双手合掌,哀求不已的与白,惊云冷哼一声,淡淡道:“看你表现。” “惊云……”与白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霍景琛的高声呼喊惊醒了。 “惊云,与白,你们过来一下。” “来了!”与白心虚地大喊一声,急急忙忙跟着惊云跑了进去。 霍景琛沉吟片刻,开口道:“惊云,你去召一队将士和一些工匠过来,帮忙修缮今日被火烧毁的佛塔,务必要把佛塔装修得与之前一般无二。” “是。”惊云恭敬应下,大步流星退下办事去了。 “与白,你带人去封锁消息,不要让今日佛塔着火的事情传出去,最好暴露出其他大事,把此事掩盖下去。”霍景琛思索一番后沉声道。 “是!”与白大声应下,转念一想,挠了挠头,犹豫道:“主子,属下该暴露什么大事比较好?” “朝廷的煤炭石油已经采挖完毕了,我们荆州的煤矿今年冬日就可以售卖给百姓了,你写一份文书宣告荆州百姓,定要让全荆州都知道这件事。”霍景琛抿了一口茶,神色舒展下来。 “还有,你让底下的人开始准备了,过些日子就开始售卖煤炭。”霍景琛想了想,继续开口道:“你去找静和,让他帮你一起做这件事,他会明白如何操作的。” “属下遵命!”与白笑嘻嘻地应下了,随后大步离开了。 这时,原本禁闭的大门咔嚓一声打开了,忘尘眉头微蹙地走了出来。 “无恙,你无事吧?”一看见坐在院子石椅处的霍景琛,忘尘面露喜色,急急忙忙走了过去。 “我无事,倒是师傅你方才昏迷过去了,如今身子可有不适?”霍景琛摇了摇头,眸光温和地看着满脸焦灼的忘尘。 闻言,忘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摆了摆手,笑眯眯道:“我无事,你没事就好了。” “你拼死跑进佛塔就是为了这两个牌位?”忘尘眼角督到静静立在桌子上的牌位,眉头紧蹙,狐疑道:“这是谁的牌位?” “是我一个朋友的。”看着忘尘审视的目光,霍景琛面目改色地理了理袖子,把袖口的小牌位给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了。 “不会就是之前竺安说的那个姑娘的亲人吧?”忘尘若有所思地看着面色坦然的霍景琛,忍不住摸了摸下巴。 “没错,她父母已逝,这就是她特意帮她先父先母请的牌位。”霍景琛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啊!”忘尘一听,恨铁不成钢地虚指了指他,半响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道:“罢了,你也长大了,只要你不出事,我也懒得管你了。” “师傅,其实她就是之前救我于水火之中的江姑娘。”霍景琛想了想,还是把这两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忘尘。 “什么!你被人刺杀掉下悬崖,皇帝老头还没替你做主!”忘尘闻言,立刻就像炸毛的野猫,怒火中烧地指着半空。 “陛下已经尽力了,不怪他。”霍景琛淡淡摇了摇头,抿了一口茶。 “鬼屁的尽力!他肯定是为了包庇他的好儿子!这才让你受委屈了!”忘尘怒气冲冲道,猛拍了一下桌子。 wap. /129/129014/30013088.html 第140章 无忧 忘尘越想越气,直接站了起来,咬牙切齿道:“不行!我要替你讨回一个公道。” “师傅!”霍景琛忙拦住他,看着倔强不已的忘尘,叹了一口气,笑道:“师傅觉得我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吗?我早就查探出了一些眉目,这幕后黑手我迟早有一天会让他血债血偿,师傅就不必忧心了。” “都是我不好,这两年只顾着研习佛法,都把你忽视了,没想到你居然碰上了这样的**烦,我这个当师傅的竟然一无所知!”忘尘痛恨地捶胸顿足不已,一想到霍景琛孤苦无依的悲惨境遇,忍不住老泪纵横。 “师傅,我真的没事。”一看忘尘这悲伤不已的悔恨模样,霍景琛既感动又心疼,忙劝慰道:“我如今已是陛下亲封的威远大将军,再也不是一遇到麻烦就找你们帮忙的孩子了。” “罢了,你主意越发大了,都不需要我这个师傅了。”忘尘故作伤怀地叹了口气,还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眼睛却一直留意着霍景琛的反应。 霍景琛哪里看不出忘尘的小把戏,也不拆穿他,转而慢悠悠地喝起茶来。 一看他这淡定模样,忘尘咬了咬牙,委屈巴巴地看了他一眼,无奈道:“你要是遇到麻烦事了,记得与我说一声,我虽然遁入空门了,但也不是吃素的!” “嗯,徒儿记下了。”霍景琛没有打击他如今他确实是吃素的,反而故作认真地应下了来。 “对了,你再与我说说你和那个姑娘的事情。”忘尘朝霍景琛眨眨眼,兴致勃勃地看着他。 看着眼前一脸八卦,丝毫没有百姓口中遥不可及,清冷如仙的忘尘大师的神秘佛姿,霍景琛嘴角抽搐了几下,无奈地细细说了起来。 一老一少靠在一起嘀咕嘀咕地说着少年难以言喻的情思,时不时响起清朗无比的哈哈大笑声。 倏忽间阵阵秋风吹过竹林,响起哗啦啦的竹叶摩擦声,一片皮枯黄的落叶在空中无序地飘舞着,一些洒落在蜿蜒曲折的小路上,一些坠落在叮咚叮咚的小溪上,随着溪流缓缓离去,最后到达未知的彼岸。 转眼间秋去冬来,初雪降临,茫茫的大地被一片片雪花覆盖,整个村子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初雪,在曦光的映衬下显得越发晶莹剔透,金光闪耀。 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响起,打破了寂静的冬日。 村口处早起喂猪的妇人好奇望去,只见一群黑衣男子骑着高头大马奔驰而过,只余留下一连串马蹄印。 “看来又是找江姑娘的。”妇人不知想到什么,抿嘴一笑,搓了搓手,急急忙忙回到屋子里取暖去了。 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 “来了来了!”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江禾曦拖着笨重的身子走到院子处,打开了大门。 “无恙,你怎么来了?”看到眸光幽静深邃的黑衣男子,江禾曦惊诧不已,忙招呼一行人进来。 霍景琛静静地看着眼前眉目安然,坦然自若的女子,良久后低笑一声,走进了屋子。 “霍大哥!”江禾昀一看见许久未见的霍景琛,兴冲冲地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霍景琛,眨巴眨巴着大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 霍景琛嘴角勾起,一把抱起江禾昀,在空中扑腾他几下。 整个屋子顿时响起了男童银铃般的笑声。 “霍大哥,喝杯茶暖暖身子吧。”江禾暄一见霍景琛坐了下来,递给他一杯热茶。 “多谢阿暄。”霍景琛含笑看着他,接过来茶杯。 娜仁托娅朝霍景琛见过礼后,也倒茶招呼惊云等人。 “无恙,初雪都降临了,你今年怎么还不回京?再拖下去大雪封山就不好走了。”江禾曦在火炉处搓了搓手掌,疑惑地看着霍景琛。 闻言,霍景琛微微一笑,解释道:“我过些日子再回京,这些日子北狄局势不太稳定,我已经秉明陛下今年晚一些回京,等天气好一些了我就走了。” “原来如此。”江禾曦了然地点点头,朝霍景琛递去几颗烤栗子,笑盈盈道:“来,尝尝我刚烤好的栗子,这火炉下面的可是煤炭呢。” “不错,软糯香甜。”霍景琛接了过来,咬了一口,笑赞了一句,又接着道:“看来你们家也买了不少煤炭。” 江禾曦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阿昀和阿暄不用去私塾吗?今日怎么还在家里?”霍景琛笑看着两个小家伙,剥好两个栗子分别递给了两人。 江禾昀惊喜地接了过来,眉开眼笑道:“夫子这几日天气严寒,我们暂时不必去私塾了,等天气好一些再去。” “那你们村子的私塾还挺轻松的,我小时候就算是严冬腊雪也等念书练武。”霍景琛感觉手掌暖和起来,摸了摸江禾昀的小脑袋。 “村子里的私塾确实过于轻松了,故而我打算明年送他们两个去云山书院考试,要是能进云山书院自然最好了,实在不行就去别的书院。”江禾曦赞同地点了点头,咬了一口栗子,顿时感觉口齿生津。 霍景琛好笑地摸了摸江禾昀耸拉下来的小脑袋,温声安慰道:“阿昀不必担心,你年纪还小,就算进了书院,学业也十分轻松的。” “他啊,如今可难过着呢。”江禾曦没好气地点了点江禾昀的脑门,眼珠子一转,故作为难道:“阿昀学业不好,还喜欢偷懒,估计以后不能和阿暄一起去云山书院念书了,毕竟阿暄向来学问好,定然能够进云山书院的。” 江禾昀一听,立马不乐意了,眉头一皱,大喊道:“不要!阿昀不要和阿暄分开!” “那你可要用功念书了,要不然……”江禾曦故意叹了一口气,柳眉微蹙地在两个小家伙之间打量着。 “哥哥,以后我帮你复习功课,夫子都说了哥哥十分聪慧,只要哥哥再用功一些,定然能和我一起去云山书院念书的。”江禾暄拉着江禾昀的小手,一本正经保证道。 闻言,江禾昀瘪了瘪嘴,老头子似的叹了一口气。 wap. /129/129014/30013089.html 第141章 夜探 “阿昀,你日后不是想当大将军吗?”霍景琛慢悠悠的声音响起。 江禾昀一听,眼前一亮,捣蒜般点头不止。 “大将军可是要精通兵书,谋略过人的,因而学问必不可少,要不然为何我父亲从小便要求我精通文武?那是因为只会武功不会文墨的人不过是莽夫罢了。”霍景琛煞有其事地一本正经开口道。 “我不要当莽夫!我要当跟霍大哥一样的文武将军!”江禾昀急急忙忙摇头不止,拉着江禾曦保证道:“姐姐,我一定用功念书,和阿暄一起考上云山书院。” “好,阿昀如此有志气,姐姐一定支持你!”江禾曦赞赏地拍了拍江禾昀的小肩膀,朝霍景琛递去一个感激的神色。 霍景琛浅笑一声,默默剥起来栗子来,递给江禾曦。 江禾曦怔愣了片刻,随后笑眯眯地接了过来。 “我现在就要去念书了,阿暄,你能不能教教我?”江禾昀突然站了起来,拉着江禾暄的小手眼巴巴地哀求道。 “当然可以。”江禾暄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朝江禾曦开口道:“姐姐,我和哥哥念书去了。” 语毕,两人朝江禾曦和霍景园挥了挥手,扭着小身子一摆一摆地小跑回房间去了。 看着红红火火恍恍惚惚,转眼间就不见人影的两人,江禾曦怔怔了一瞬后无奈地笑了笑。 “曦儿,我有事与你说,可否借一步说话?”霍景琛一看两个小家伙不在屋子里了,端正了身子,神色认真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虽然不明白他想说什么,但自然不会拒绝,默默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走进了里屋。 “怎么了?”看着眼若点漆,定定看着她的霍景琛,江禾曦右眼皮突然跳了跳,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慌乱。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把这个东西送给你。”看着眼神乱瞟,明显有些慌张的江禾曦,霍景琛眼底染上浓浓笑意,从袖口处掏出一个小盒子。 “这是三皇子特意嘱咐让我交给你的,我之前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把它交给你,故而今日特意把它给你送过来了。”霍景琛眉目舒展下来,缓缓解释道。 闻言,江禾曦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竟然不知为何有些失落,忙轻轻晃了晃脑袋,驱散脑海里怪异的想法,微微一笑,接过了小小的木匣子。 咔嚓一声,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一个精美的小盒子。 “这是什么?”江禾曦疑惑地拿起小盒子,不解地看着霍景琛。 霍景琛接过小盒子,细细看了一眼,片刻后轻笑一声,温声道:“这是宫里特有的玉华膏,有除皱雪肤之效,估计是三皇子知道你经常干活,特意送给你的。” 说完,霍景琛有些惊讶,没想到萧寒心思竟然这般巧妙,他都从来没有想到这些事情。 “三皇子好巧的心思!”江禾曦显然喜欢极了这盒润肤膏,爱不释手地摸了摸,眸光闪耀,突然想起什么,忙道:“对了,你今年是要送年礼回京的吧?” “嗯,今年我不回京,确实要送年礼回去。”霍景琛老老实实回答道,有些猜测到她想做什么。 果然,江禾曦笑眯眯开口道:“那你能不能帮我带一些东西回京,我也好送一些年礼给三皇子,宋大人,赵大人和云瑶。” “你怎么还要送年礼给子霆和赵大人?”霍景琛一听,不乐意了,眉头紧锁。 江禾曦摆了摆手,解释道:“赵大人帮助我良多,宋大人相识一场,要是落下他有些不好,再说了,这也是一份小小的心意,过年就是要开心一些嘛。” 霍景琛咬了咬牙,无奈道:“好吧。” 看着眼前眉眼弯弯的江禾曦,霍景琛突然觉得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纠结都毫无意义,她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在他身边那就足够了。 一想到这,霍景琛眸光柔和似水,凝望着眼前巧笑嫣然的女子,心底掩藏许久的担忧此刻烟消云散。 黑沉沉的夜色中,原本璀璨夺目的琉璃瓦此刻被漆黑的幕布完全遮挡住了,看不出一丝华贵晶亮。 两个纤瘦女子趁着夜色的遮掩偷偷从北狄皇宫中的一个冷宫中走了出来,移步到一所恢宏大气的宫殿前面。 “流萤,你待着此地别动,我去看看。”星洛拉住想要暗暗走过去的流萤,压低声音道。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还是我去查探一二,你就在此地等我。”流萤不乐意了,谨慎地扫了一眼森严壁垒的门口,特意小声开口道。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惊醒了争执不休的两人。 两人忙躲进隔壁的高大灌木处,直到听不见声响了才纷纷松了一口气。 “我们两个干脆别争了,一起进去好了。”流萤苦笑一声,朝星洛无奈地摊了摊手。 星洛一听,眉眼闪过一丝笑意,轻声道:“好。” 于是两人偷偷转移到宫殿的一个角落处,悄无声息地爬上了高高的围墙,跳落在一个荒废的小院子内。 有惊无险地躲过了宫殿内的巡夜护卫后,两人来到一座屋子面前。 只见几个高大男子静静立在灯火通明的屋子门口,时不时还扫视一眼周围的情况。 “他们都是北狄大王子的得力干将,武艺超群,我们不能靠太近,要不然会被他们发现的。”星洛轻柔的嗓音响起。 闻言,流萤咬了咬牙,不由得有些丧气。 “别担心,虽然我们去不了大王子的书房打探消息,但是你可别忘了,大王子可不会一直待在里面。”说着,星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烛光摇曳的屋子处。 “你是说大王子府上如今最得大王子宠爱的眉夫人?”流萤眼前一亮,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屋。 “没错,这大王子当真是极为宠爱眉夫人,竟然把书房重地附近的院子都肯赐给她,实在是想体会一把牡丹裙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滋味啊。”星洛难得调侃一句,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书房。 流萤一听,撇了撇嘴,拉着星洛就要离开,一边走一边轻声道:“大王子虽然糊涂,大王子妃可不是吃素的,要不然眉夫人也不会即使如此受宠,却依旧在府里没什么地位和权力。” “罢了,不说他们了,我们快去眉夫人院子里早些做好准备吧。”星洛微微一笑,脚步十分轻盈。 “嗯。”流萤也明白正事要紧,于是和星洛事先爬上了眉夫人院子里正屋的屋顶,还掀起两小块瓦片,暗暗查看着里面的动静,静候大王子的到来。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过后,趴在屋顶上的两人听到了大王子和眉夫人的谈话声。 “殿下,你总算来了,妾等你等得都快睡着了。”眉夫人甩了甩帕子,摇曳生姿地靠在了刚刚走进来的大王子怀里,娇滴滴的嗓音响起。 “辛苦美人等着本王了,让我来替美人揉揉,这样就不困了。”说着,大王子大笑一声,就要走过去。 “殿下,不要这么心急嘛,妾还想和殿下小酌几杯呢。”暗暗摸了摸闪躲后不小心撞到墙壁后略微疼痛的后背,眉夫人眼底闪过一丝阴郁,表面上却眉目含情地看着大王子,还故作羞赧地微微低下了头,只露出一截雪白的后脖颈。 闻言,大王子嘿嘿一笑,搓了搓手掌,直勾勾地看着杏眼桃腮的眉夫人,“好,本王最喜欢和美人喝酒了。” 眉夫人轻轻抬了抬垂落到肩膀处的薄纱,遮住露出来的一截雪肩,眼角一督,果不其然看到大王子喉咙滚动了几下,得意一笑,扭着柳腰走到桌子处,倒了一小杯酒,递给了大王子。 大王子接了过来,目光如箭一般定定看着眉夫人,只把眉夫人盯得双颊红得似血,才哈哈大笑起来,猛的灌了一杯酒。 “美人,我已经喝了,这下该到你了吧?”大王子笑吟吟地看着眉夫人开口道。 眉夫人娇嗔地睨了一眼大王子,红唇轻启,“殿下,光是这样喝酒多没意思,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可好?谁输了就罚他喝酒。” “好,既然美人想玩,本王就陪你玩玩。”闻言,大王子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眉夫人。 一看他答应了,眉夫人眸光一闪,猛掐了一把大腿,顿时梨花带雨地凝望着大王子,哀切道:“殿下,妾问你,为何王妃总是针对妾?妾当真如此不堪吗?” 大王子一听,身子僵硬了一瞬,但看到眉夫人眼含热泪地看着他的模样,竟然来了勇气,大手一挥,豪气道:“怎么会呢!美人性子极好,王妃只是不了解美人,这才误会了你,我明日就去与王妃说清楚。” “殿下不要哄我。” “当然不会了,本王向来说到做到!”看着眉夫人崇拜地凝望着他的娇俏模样,大王子的大男子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豪气干云地拍了拍胸口。 “多谢殿下。”眉夫人靠在大王子怀里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直到他眉眼带笑时,突然柳眉一蹙,故作哀怨道:“那妾日后能不能恢复自由身?王妃什么时候才能解禁妾的院子?” wap. /129/129014/30013091.html 第142章 假意离开 闻言,大王子浑身一震,支支吾吾半天方道:“这,我明日一同和王妃说说,让她解了你的禁足。” “多谢殿下,殿下果然对妾最好了。”眉夫人一听,倒是真情实意地娇笑起来,靠着大王子娇声娇气地撒娇卖乖。 “美人,这下你可满意了吧?是不是该到我了?”大王子贼笑一声,说着就要一把抱住眉夫人。 眉夫人灵活地躲过了他的攻击,柳眉轻抬,嗔了一眼大王子,朱唇微嘟,娇声道:“殿下,妾还没问完呢?” “美人还要问些什么?”大王子眼底闪过一丝不虞,皱了皱眉。 “殿下,不要生气嘛,妾只问殿下最后一个问题。”眉夫人哪里看不出他眉眼间的不耐烦,心中一颤,故作撒娇姿态道:“殿下,妾听闻王妃在殿下那里说妾的坏话,说妾是二王子派来的,殿下是不是相信了王妃,这才让王妃蹉跎妾这么些日子的。” 说完,眉夫人飞快地扫了一眼大王子,随后垂眸啜泣不已,时不时用帕子擦一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美人这可是误会本王了!”大王子一见她又哭了,心疼不已,忙搂着她解释道:“王妃虽然是与本王说过这些,可你是救过本王性命的女子,本王又怎么会相信那些胡话呢?” “真的吗?殿下果真相信妾?” “那当然了!” “殿下最好了!” “那美人消气了吧?” “殿下……” 星洛听不下去了,忙拉着看得津津有味的流萤离开了眉夫人的院子。 直到走到安全的地方,流萤方才开口道:“没想到这大王子居然如此信任眉夫人,明明我们已经设局让他和大王妃知道了眉夫人暗地里和外人勾结的证据,这大王子竟然半点不怀疑眉夫人!” “我倒是不这么觉得。”星洛慢悠悠说了一句,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已经缩成一个小点的小院子。 “此话怎讲?”流萤一听,立马来了兴趣,好奇地看着星洛。 “大王子虽然外表憨厚,在诸多北狄人眼里都是直爽豪气的印象,但能当上北狄猛虎军首领的他,怎么可能是个憨的。”星洛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衣裳,朝流萤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闻言,流萤惊呼出声:“你是说,大王子是故意的?” “没错!”星洛笃定地点了点头,缓缓道:“根据我在北狄多年的查探,大王子绝对不是表面上憨厚豪爽的性子,毕竟他可一直都是北狄的实权派,实际上可是半点不吃亏的性子。” 闻言,流萤眼前一亮,兴致勃勃地看着星洛。 星洛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大王妃的母家可是北狄最大的贵族,而且,大王子妃的父亲更是北狄丞相。” “大王子的母妃亦是北狄著名的贵族之女,这下子北狄王可不得忌惮大王子?” “但是大王子本人虽然武艺超群,军功赫赫,但他在外人面前却一直是一根筋的性子,就算是面对北狄王也直话直说,决不趋炎附势,甚至他还惧内!”流萤眼珠子一转,眸光亮晶晶地看着星洛。 星洛含笑点了点头,轻声道:“这样北狄王只会对大王子放松警惕,反而越发喜欢他这个勇猛过人的大儿子。” “反而弱不禁风,还有大盛血脉的二王子不得北狄王欢心,只宠不信他”流萤若有所思地接过话来,忍不住摸了摸下巴。 “这样说来,大王子想来是已经怀疑眉夫人的身份了,只是隐而不发,等待最佳时机罢了。”流萤喃喃低语道。 星洛却另有想法,轻声道:“我倒觉得大王子是想将计就计,让二王子以为他已经相信他的计谋了,却不知大王子早就看透了眉夫人,就等着请君入瓮呢。” “你是说,大王子想一举击溃二王子?”流萤柳眉一蹙,灵光一现,却没抓住。 “北狄王如今身子越发不好了,想必不久后就要新君继位了,二王子只是一个小小的大盛夫人之子,没有半点优势,可不得利用阴私谋略夺得王位。”星洛幽幽地叹了口气,眸光深沉地看着荆州的方向。 闻言,流萤沉默了,半响后垂眸轻声道:“没事的,主子今年特意没有回京,就是为了防范北狄生乱,就算北狄王死了,北狄就算撕毁和书,我们大盛也不惧怕他们。” “没错,主子早就做好准备了,我们关键是要查探那个神秘人的消息。”星洛眸光闪烁地看了一眼背后的北狄皇宫,心情不由得有些沉重。 “星洛,我们已经查探许久了,为何从未见过那个神秘人的真面目!”说着,流萤不由得怒火中烧,气愤不已。 “那个神秘人过于狡猾了,一直躲在二王子背后。”一想到之前几乎次次无功而返的自己,星洛心中也极为不痛快。 “没关系,只要二王子倒下了,那个神秘人就再也没有容身之处了,到时候无论是北狄还是大盛,他都休想逃离!”流萤冷哼一声,暗暗下了决心。 闻言,星洛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柔声道:“嗯,时辰不早了,我们先回去歇息吧,明日再过来看看。” “好。” 于是两人几个闪身间就消失在北狄皇宫处。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威远将军府的一个书房处,也正灯火通明着。 “无恙,我们的计划居然失败了?”温见洲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的信件,眉头一皱。 霍景琛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淡淡开口道:“我倒是不这么认为。” “哦?此话怎讲?”温见洲挑了挑眉,端正了身子,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霍景琛缓缓道出与星洛几乎一模一样的推测来。 闻言,温见洲若有所思,沉吟片刻后道:“如今天气渐寒,北狄向来缺乏粮食,虽然前些日子已经有许多北狄商人赶到荆州买了大批粮食回去,但这也是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毕竟他们要是吃饱喝足了,对荆州的威胁就越发大了。”温见洲一想到这,神色凝重下来。 “不必担忧,北狄与我们不是还有一张和书吗?”霍景琛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 闻言,温见洲嫌弃地睨了他一眼,撇了撇嘴,没好气道:“你不会相信这区区一张纸吧?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天真了?亏你还是陛下亲封的威远大将军呢!” “北狄人虽然狡诈多端,残忍暴虐,但北狄王年纪大了,性情又比较古板谨慎,今年冬日只要他不死,北狄断然不会侵犯荆州。”霍景慢抿了一口茶,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温见洲却质疑道:“万一北狄王死了怎么办?毕竟他那副老残之躯可撑不了多久,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这么低声下气求和了。” “他死了不是更好。”霍景琛却轻笑一声,淡淡道:“大王子有勇无谋,他的计策几乎都是北狄丞相和大王子妃帮他想的,可是北狄丞相可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大王子妃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要是大王子继位了,以他的性子,迟早会被北狄丞相和大王子妃架空权力,到时候……” 温见洲明白了霍景琛的未尽之语,抚掌大笑,得意道:“到时候北狄丞相肯定会挟天子以令诸侯,毕竟大王子妃的大儿子只有五岁。” “但是,万一是二王子继位了怎么办?我们到时候连那个神秘人都抓不到。”转念一想到那个神龙见尾不见首的神秘人,温见洲有些烦躁,深呼一口气,暗暗冷静下来。 霍景琛自然也想到了那个神秘人,眼底闪过一丝凉意,却肯定道:“不会的,北狄二王子虽然得宠,但实力太弱,北狄贵族也不会支持一个拥有外族血脉的王子登上王位。” “就算北狄王当真糊涂了,把王位传给了二王子,他与坐不稳定,毕竟以大王子到暴躁脾气和兵权,二王子一天的王位也坐不住。” 温见洲却摸了摸下巴,疑惑道:“既然如此,那个神秘人为何要选择二王子,明明大王子更有前途。” “就是因为大王子实力雄厚,根本就看不上他这个大盛人,神秘人只能和二王子勾结在一起了,毕竟他们境况相似。”霍景琛冷笑一声,眸光森然。 温见洲不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摸了摸发凉的后脊背,讪讪一笑,讨好道:“那是,有无恙你在,这二王子和神秘人都得被一窝端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不长眼睛,竟然敢伤您的贵体。” 看着谄媚不已的温见洲,霍景琛嘴角一抽,默默移开了视线,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要爬满手臂了,恶寒无比。 “惊云。”霍景琛突然朝外头喊了一声。 “主子。”惊云推开门来,恭敬垂眸静候。 “你带人去准备回京事宜,到时候找人假扮我回京,你和与白暗地里先出荆州,走出徐州地界再偷偷回来。”霍景琛低沉的声音响起。 “记住,此事要保密,不可外传。” “是。”惊云虽然惊讶,但还是恭敬地应下了。 “无恙,你不会是想?”温见洲剑眉一扬,惊讶地看着霍景琛。 wap. /129/129014/30013093.html 第143章 柳夫人 霍景琛嘴角勾起,意味深长道:“没错,我就是想给神秘人一个绝佳的时机,我要是带着亲军离开了荆州,那北狄想要攻破荆州可谓是如有神助。” “你不会还想让二王子以为他时机成熟了,谋反弑君吧?”温见洲提起心问了一句。 霍景琛含笑点了点头,难得赞赏地看了一眼温见洲,神色舒展道:“既然二王子如此渴望北狄王的位子,那我就助他一臂之力好了,也免得神秘人抓耳挠腮地躲在二王子身后烦忧了。” “不愧是你,绝!”温见洲嘴角抽搐了几下,在心底默默为二王子和神秘人点了一根蜡。 不过他们也是活该,竟然敢惹霍景琛这个睚眦必报的家伙,想当年他可是连襄王都敢摁在地上揍的人,更何况是狠狠得罪他的二王子和神秘人。 温见洲一想到某个血腥的画面,忙晃了晃脑袋,陪笑地递了一杯茶给霍景琛。 霍景琛面无表情地睨了一眼胆小怕事的温见洲,心底嫌弃不已。 一座青砖瓦房的院子坐落在一众金碧辉煌的宫殿中,显得格外地惹人注目,仿佛一群艳丽的女子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清丽脱俗的佳人。 “殿下,如今大王子已经和殿下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殿下不妨想想,若是王上去世了,殿下到时候可就成了阶下之囚了。”一个戴着半张银白色面具的白衣男子随意地瘫坐在椅子上,殷红似血的嘴唇轻启,下颌线极其流畅的白皙下巴微动。 闻言,高眉深目却比一般北狄男子白皙瘦弱的清俊男子眉头紧蹙,“本王自然知晓巴图尔最近频繁动作,但本王不是已经解除危机了吗?军师这话何意?” “殿下不会真的如此天真?就算如今大王子没有怀疑眉夫人,可等到王上去世那天,以大王子睚眦必报的性子,殿下可如何是好?”白衣男子嘴角勾起,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似笑非笑地定睛看着二王子。 “可本王如今没有兵权,本王在大盛部署多年的势力又被霍景琛等人揪了出来,如今本王还有何等筹码!”二王子一想到自己精心准备多年的布局竟然就此功亏一篑了,顿时狠的牙痒痒,眼底闪过一丝阴郁。 白衣男子一看二王子眉眼藏不住的怒气,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笑吟吟道:“殿下不必忧心,只要殿下雄心不改,日后我们东山再起便是了。” “更何况,如今大盛那边不是最要紧的,王上的位子殿下难道不想试试?”白衣男子极具诱惑的轻柔嗓音响起。 闻言,二王子眸光一闪,端正了身子,故作谦虚道:“军师可有谋略了?” “虽然大王子兵权在握,母族和妻族势力庞大,但殿下想想,大王子只是区区一个王子,却拥有一大批支持的贵族,殿下觉得王上会如何想?” 二王子一听,眼前一亮,饶有兴致开口道:“军师是说其实父亲早就警惕巴图尔了?” “那是自然,大王子如今威势过重,王上又体弱多病,子强父弱,必定惹得王上忌惮。”白衣男子微微一笑,神色却极为冷淡。 “殿下如今要做的,就是多侍奉王上,让王上觉得您是个孝顺孩子,更重要的是,殿下要让王上知道您没有继承王位的野心。”白衣男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二王子,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 二王子抚掌大笑不止,拍了拍白衣男子的肩膀,赞叹道:“军师言之有理,本王立马就着手去办,定要让巴图尔狠狠拉下马,北狄王的位子只能是本王的!” 说完,二王子眼底满是阴鸷,嘴角挂着冷淡的笑容。 “二王子可别忘了柳夫人,毕竟柳夫人可是王上最宠爱的妃子。”白衣男子笑吟吟补充了一句。 “军师放心,本王一定与母亲联合起来,父亲定然不会怀疑我们母子的。”二王子朝白衣男子微微一笑,随后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屋子。 看到转眼即逝的高瘦身影,白衣男子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笑意,漫不经心地转了转大拇指处晶莹剔透,可见没少被主人摩擦的的翡翠扳指。 而这厢,二王子也急急忙忙地走到了北狄王的宫殿处,果不其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里面忙活着。 “母亲。”二王子走了进去,看了一眼床上呼吸绵长的胡茬壮汉,轻唤了一声。 “嘘。” 时光似乎格外厚爱这位风华依旧的女子,之间她一双潋滟的杏眸竟然仍是少女般的清澈水润,白皙细嫩的脸颊半点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越发映衬得女子脸若银盘,臻首娥眉。 “跟我过来。”柳夫人红唇轻启,拉着儿子走出了金碧辉煌的屋子。 “努尔,你怎么来了?”柳夫人黛眉微蹙,拉着儿子轻声道:“你父亲如今身子越发不好了,你怎么在这时候过来了?” “母亲,正是因为父王身子不好,儿子才要过来看看父王,以表示儿子的孝心。”二王子眉眼带笑道。 闻言,柳夫人怔愣了片刻,浅笑一声,垂眸轻声道:“这倒是没错。” “母亲,日后儿子的安危都寄托在母亲身上了,父王那里母亲可要帮儿子好好看看,千万不要让别有用心之人有可乘之机。”二王子警惕地扫了一眼周围,特意压低声音道。 柳夫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明白他的意思,心中一慌,拽紧了二王子的手臂,神色凝重道:“努尔,你想做什么?那可是你的父王!” “母亲别急,儿子只是关心父王,害怕他**人所害罢了。”看着紧张异常的柳夫人,二王子勉强笑了笑,故作轻松开口道。 “你是我的儿子,你心里想什么我能看不出来吗?我不管你和巴图尔如何争权夺利,但你父王对我们母子是真心的,你可不能伤了他的心。”柳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泪眼婆娑地看着二王子。 二王子闻言,眸色暗淡了些许,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故作镇定道:“母亲放心,我不会让父王难过的。” “那就好。”柳夫人一听,松了一口气,破涕为笑。 二王子却眼底闪过一丝阴郁,他就知道,柳夫人一定会站在北狄王那边,就算他是他的儿子,可她有没有想过他先是北狄王,然后才是她的丈夫,他的父王。 母亲还是那样心软,看来他还是自己动手比较好,免得以后她伤心了。 二王子一想到这,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这时,一道苍老沙哑的嗓音打破了寂静的气氛,惊醒了沉浸在思绪中的母子俩。 “贞儿,是谁来了?” “是努尔,王上。”柳夫人忙应了一声,拉着二王子走了过去,眸光柔和似水地凝望着躺在床上的北狄王。 “努尔,本王都许久未见到你了,你最近怎么样?”北狄王朝轻轻扶他起身的柳夫人温柔一笑,随后眉眼带笑地看着眼前高大清瘦的二儿子。 “劳烦父王挂念,努尔近日忙着为父王寻找大盛良医,都没时间来探望父王,实在是儿臣不孝。”说完,二王子便跪了下来,眼眶瞬间红了,飞快地看了一眼北狄王,随后又恭敬地低头不语。 北狄王一看,心底这些日子以来的怨气即刻消失殆尽了,忙拉了拉一旁柳夫人的手,急切道:“努尔快起来,我儿自幼孝顺,比你那个只知道沉迷权力的大哥强多了!” 说着,北狄王就想起了自从他病了以后就仅仅来探望他一次的大王子,瞬间怒火中烧起来,一股强烈的火气涌上喉咙,气得他猛的咳嗽不止。 “王上!”刚扶起自己儿子的柳夫人忙轻轻拍了拍北狄王的后背,递过去一杯茶,轻轻喂下,焦灼不已地看着他。 “我无事。”北狄王拍了拍柳夫人的纤纤玉手,眸光温柔地看着她。 “王上的身子要紧,大王子还不是瞧着王上身子不适,这才一直忙于政事,没时间来探望王上,王上就别怪他了。”柳夫人紧紧握着北狄王的大掌,水润润的眸子直直地凝望着他。 北狄王一见数十年性情始终柔和不变的柳夫人,鼻子一酸,看了一眼一旁静静候着的二儿子,不禁担忧起母子二人日后的日子来,心底突然下了一个决定。 “努尔,本王无事了,你先回去吧。”北狄王神色柔和地看着二王子开口道。 “是,父王注意歇息,儿子明日再来探望父王。”二王子恭敬应下,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眉眼弯弯的柳夫人,微微一笑,朝两人行礼后,转身离开了。 “贞儿,你过来坐下,我有话与你说。”北狄王眸光似水地看着柳夫人,看着她容颜如旧的秀丽脸庞,不禁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白玉脸颊,眼里闪过一丝眷恋。 “夫君有何话与我说?”柳夫人乖乖坐在了北狄王身边,依恋地把脸颊靠在了他的大掌上。 看着她一如既往的娇憨模样,北狄王嘴角上扬,强压下心地的浓浓不舍,温声道:“贞儿,我准备封巴图尔为新王,你觉得如何?” wap. /129/129014/30013096.html 第144章 弑父 “那自然是最好的,大王子军功赫赫,有勇有谋,又是夫君的长子,乃是新王的最佳人选。”柳夫人忙点了点头,眉眼弯弯道。 北狄王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故作为难道:“那日后努尔怎么办?” “努尔才略过人,极会经营生意,日后做一个小王便可,他定然能照顾好自己的。”柳夫人自然而然开口道。 “贞儿,我打算封努尔为常山王,你过几日就和努尔一起去西草原那边生活,日后不要回王庭了。”北狄王按捺住内心的苦涩,眉眼柔和地看着柳夫人。 柳夫人一听,瞬间眼含热泪,梨花带雨地看着北狄王,捂着胸口不可置信道:“夫君要赶我走?我和努尔做错了什么?” “你没错!”北狄王一看她哭了,心疼极了,笨手笨脚地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 “我虽然老了,但我不瞎,巴图尔和努尔明争暗斗这么多年,王妃又向来针对你,要是我不在了,你们母子二人必定会被他们清算的。” “西草原水草丰茂,足够你们母子二人好好生活了,到时候我让萨迪克护送你们过去,你们就在那里好好过日子。” “不!我不要离开夫君!”柳夫人歇斯底里哭喊着,抱着北狄王痛哭不已。 “贞儿,你听话!”北狄王难得面色严肃地看着她,认真道:“丞相和王妃必定已经准备好一切了,等我驾崩后,他们定然不会放过你们母子二人的,你是一个母亲,你必须护好努尔,不可再像从前那样任性了。” “不,夫君,我不能离开你。”柳夫人更咽不已,拉着北狄王的手哀求道:“夫君,让努尔一个人去西草原好不好?我就在这里陪着夫君,夫君要是去了,我也不活了。” 闻言,北狄王瞳孔一缩,却又硬生生压着内心的震撼,故作狠心道:“不可,你太任性了,明日我就让萨迪克护送你们母子二人去西草原。” “来人,送夫人回府。”北狄王高喊一声,狠心不去看梨花带雨的柳夫人,猛的躺下床来,盖上了被子,豆大的泪珠却无声无息地滑落憔悴的脸庞,瞬间染湿了满脸的胡茬。 “是。”两个侍从低声应下,强行带着柳夫人离开了宫殿。 但谁也没想到,这一分别,竟然就是天人永隔了。 孤零零的弯月高高挂着黑黝黝的夜空中,突然间一大片乌云飞过,清晖的月色顿时被黑沉沉的幕布笼罩住了,只剩下一股寒凉的晚风。 “殿下,时辰不等人,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白衣男子凉凉的声音响起,看着躺着床上瞪着一双虎目凌厉地盯着两人的北狄王,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心中痛快极了。 “逆子。”北狄王艰难地发出细弱的怒吟,满脸涨得通红,太阳穴处青筋暴起。 二王子也不怕面目狰狞的北狄王,深呼一口气,刻意柔声道:“父王可不要怪儿子,谁让父王竟然想着把王位传给巴图尔呢,我还以为父王会为了母亲,好好考虑一番儿子的。” “没想到父王竟然还是偏袒巴图尔,我从小就知道,就算我和母亲对你如何恭敬顺从,巴图尔都是你最爱的儿子!” 语毕,二王子双眸阴鸷地刮了一眼躺着床上不停挣扎的北狄王,冷笑一声,接着说道:“可怜我那天真的母亲大人,竟然还一心念着就要死去的你,还向我哭诉你死后的计划,甚至还想陪葬!” 看着眼底聚起怒气风暴的北狄王,二王子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北狄王因为病痛而瘪下去的脸颊,凉凉道:“也许父王还不知道,其实母亲每日喂你喝的药都是王妃特意为你准备的慢性毒药,目的就是为了把父王的死嫁祸到我母亲头上。” “到时候王妃就可以把我们母子二人一网打尽了,我和母亲定然会生不如死吧?巴图尔也可以坐稳他的王位了。” “我这个做儿子的自然不能让母亲知道这件事,要不然她得多难过啊。”二王子满意地看着北狄王凸起的眼珠子,笑道:“所以我就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甚至还帮了王妃一把,毕竟父亲你这宫殿侍卫可是极其森严。” “但是父王相信我母亲啊!我就偷偷降低了母亲院子处的守卫,果然王妃派人换了你的药,母亲却一直都以为她喂你喝的都是良药。” “对了,父王还不知道吧?萨迪克早就投靠我了,毕竟他一直都念着我母亲,但是有父王在,母亲又怎会死心塌地跟着萨迪克呢?” “要不然我又怎么能大摇大摆地走进父王你的宫殿?这都是萨迪克的功劳,他果真是你最信任的手下,权力当真是极大,这北狄王的宫殿都能来去自如。” “你!你!”北狄王一听,苍白的脸上色涨起不自然的殷红,一双浑浊的眼珠子满是怒气。 二王子悠悠一笑,慢条斯理道:“父王别生气,其实儿子还挺喜欢萨迪克做我父亲的,毕竟他可是唯一一个会在我小时候被巴图尔和你的好王妃欺负的时候护着我的人。” “有时候我也不明白,明明父王这么喜爱我的母亲,为何对儿子却不太热络,甚至有些淡淡的不喜,从小到大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巴图尔先选,而且就算是巴图尔欺负我了,父王也会暗暗偏袒他。”说着,二王子眉头一皱,似乎极为苦恼。 “原来父王竟然听信了王妃的谣言,怀疑我不是你的儿子,就算你宠爱我的母亲,可在你心里,我一直都是你死去的大哥的儿子吧!” “可怜父王你竟然一直忌惮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人,竟然还因此迁怒于我,但我母亲竟然对此一无所知,还一直以为你对我们母子二人如此真心呢!” 语毕,二王子猛踹了一脚北狄王躺着的大床,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面无血色的北狄王。 “父王,有时候儿子真是替你感到悲哀,你说你堂堂北狄王,老了竟然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妻离子散,王权尽失,当真是可怜啊!” 二王子嫌弃地拍了拍手,嘲讽地看着北狄王。 “殿下,时辰不早了,还是尽快动手吧。”白衣男子欣赏够了北狄王痛苦的神色,慢悠悠开口道。 “军师说的在理,本王这就送父王一程。”二王子阴恻恻地笑了笑,随后死死地捏住了北狄王的脖颈,直到他不再挣扎后才松开了双手,哈哈大笑不止,可眼角却滑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双手亦抖动不止。 “殿下,我们该走了,待会儿大王子他们就要过来了。”白衣男子好整以暇地看了一眼睛圆睁,死不瞑目的北狄王,语气前所未有的轻柔。 “军师说的没错,待会就让巴图尔这个好儿子好好看看他最敬爱的父王吧!”二王子瞬间恢复了冷淡的神色,看都没看已经咽气的北狄王一眼,与白衣男子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宫殿。 就在二王子和白衣男子离开不久后,大王子和北狄王后就架着柳夫人赶过来了。 “努尔你这个丧良心的畜生!竟然敢勾结柳夫人残害父王。”大王子怒气冲冲的嗓音响起,紧接着故意挤出一滴眼泪,红着眼眶哀嚎道:“父王!你可真是被这母子二人蒙蔽了双眼啊!” “父王……”大王子一走进宫殿,就要立马扑过去告状,没想到却看见了死不瞑目,眼睛无神的北狄王,瞬间浑身一震,吓魂飞魄散。 “父王!”大王子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已经咽气的北狄王,呆滞不已。 “夫君!”原本垂眸啜泣的柳夫人一听,不知为何竟然来了一把巨大的力气,挣脱开侍女的羁押,急急忙忙冲了进来。 一看到瞪着一双虎目却脸色苍白的北狄王,柳夫人身子一软,瘫倒在了地上,怔愣半响后泪如雨下,忙颤抖着身子匍匐到北狄王的床前,拉着他仍有一丝温热的大掌靠在自己白玉的脸颊上,朱唇抖动,怔怔道:“夫君,你怎么睡着了,我是贞儿,你快看看我呀。” 看着神色呆滞,嘴角挂着诡异笑容轻柔抚摸着北狄王狰狞脸庞的柳夫人,大王子瞳孔紧缩,下意识后退后几步,只觉得后脊背一阵发凉。 就连刚刚走进来的北狄王后,也是怔怔地看着已经死去的北狄王。 “大哥,你好狠的心,竟然为了王位毒害父王!”这时,二王子从外面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故作一副极为痛心又大义凛然的样子控诉指着已经呆愣的大王子。 跟在二王子身后走进来的北狄大臣们亦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大王子。 大王子一听,回过神来,大声怒道:“你胡说!明明就是你和柳夫人为了王位,下药毒害父王,最后还把罪名污蔑到本王身上!” “没错,各位大臣不要被这畜生蒙蔽了双眼,努尔为了王位,不惜害死自己是父王,还要把罪名嫁祸到我们母子二人头上。”北狄王后阴恻恻地盯着二王子开口道。 wap. /129/129014/30013098.html 第145章 螳螂捕蝉 “儿臣知道王后不待见儿臣,可儿臣向来尊重父王和王后,怎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二王子故作委屈地看了一眼叽叽喳喳小声讨论的北狄大臣们,却暗暗挑衅地扫了一眼大王子。 果然,大王子一看二王子的嚣张神色,就明白他是故意的,大声怒道:“努尔,你竟然还敢狡辩,明明就是柳夫人把父王的药物换成了毒药,令父王身中剧毒,最后还被你害死了!” “大哥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什么时候和母亲一起给父王下毒了?”二王子故作不解地看着大王子开口道。 闻言,大王子得意一笑,高声道:“来人,把古丽押上来。” 不知为何,北狄王后右眼皮猛跳了跳,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一个年轻女子被侍卫押了上来,被一个猛推跪倒在地上。 “拜见王后,大王子,二王子。”女子微微颤抖的声音响起。 “古丽,你实话实说,究竟柳夫人和努尔是如何毒害父王的。”大王子傲然地看了一眼二王子,摆了摆手,大声喊道。 古丽恭敬答道:“回大王子,奴婢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柳夫人和二王子什么时候毒害王上了?” 闻言,北狄王后心中一沉,凌厉的目光扫视着面带微笑的二王子,咬了咬牙,暗道不好。 果然,古丽接着道:“诸位大臣,奴婢的弟弟前些日子被王后抓走了,王后威胁奴婢陷害柳夫人和二王子毒害王上,可柳夫人一直待奴婢极好,奴婢不能害柳夫人啊!” 说完,古丽飞快地瞟了一眼二王子,朝北狄王后不停磕头,哀嚎道:“奴婢求王后放过奴婢的弟弟,他年纪还小,经受不住折磨啊!” “不会吧?这王后竟然做出这等丑事。”一个大臣小声开口道,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阴沉着脸色的北狄王后。 “二王子和柳夫人当真是可怜,王上一走,两人就要被清算了。”一道刻意压低的声音响起。 “我看未必,说不定这是二王子一手指导的阴谋呢!”这时,北狄丞相走了进来,虎目狠狠瞪着二王子,冷哼一声。 “来人,去看看王上究竟因何死亡?”丞相挥了挥衣袖,大喊一声。 “是。” 一个瘦小的大夫轻轻走了进去,纠结地看着始终呆滞地拉着死去的北狄王喃喃低语的柳夫人,为难地看着丞相一群人。 看着魂不守舍的母亲,二王子眼底闪过一丝凉意,走了过去,强硬地拉开了柳夫人,轻声道:“母亲,父王已经死了,你节哀。” “努尔,你父王没有死!”柳夫人一听,终于回过神来,哀切不已地拉着二王子哭诉着,突然颤抖了双唇,喃喃低语道:“他今日早上还与我说话来着,他还说要让我们母子二人去西草原,他怎么可能就死了呢。” 闻言,一旁的北狄王后眼底闪过一丝阴郁,冷冷地盯着脸色惨白的柳夫人和已经死去盛北狄王,心中只觉得一阵痛快。 “回王后,王上已经身中剧毒多时,但王上是被人掐死的,你们请看,这脖子上的红痕就是最好是证据。”大夫温和的嗓音响起。 “本王就说是努尔害死的父王,本王刚刚可是一直跟母后在一起,不可能杀害父王!”大王子一听,立马怒气冲冲地指着二王子开口道。 “没错,二王子口口声声说王上死于毒药,其实就是他提前与这个奴婢串通好了,想要因此嫁祸大王子和王后。”丞相摸了摸胡须,阴森森地盯着二王子。 一众大臣愕然不已,不可置信地看着二王子,接着一阵嘀咕声响起。 “努尔,大王子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害死了你父王吗?”柳夫人颤抖不已的双手死死拽着二王子的衣裳,泪流满面。 一看到了这份上,二王子也懒得撒谎了,朝一旁的古丽使了一个眼色。 古丽心领神会,不顾柳夫人的挣扎把她拉到一边。 “没错,父王是我掐死的。” 二王子大大方方承认了,顿时引起一阵喧哗,柳夫人瞳孔一缩,立马瘫倒在地。 看着大王子和王后得意的样子,二王子微微一笑,慢悠悠道:“但是,这毒药可不是我下的,王后想必很得意吧?竟然成功下毒害了你一直怨恨许久的父王。” 闻言,北狄王后冷冷地瞪了一眼二王子,刚想说话,却被大王子给抢先了一步。 “努尔,你胡说八道!就算你想拖我们母子二人下水,这都掩盖不了你害死父王的事实!”大王子怒气冲冲地盯着二王子开口道。 闻言,二王子低笑一声,甚至拍了拍掌,笑吟吟道:“大哥好口才,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毕竟今日北狄王的位子我是坐定了,大哥还是想想自己如何向我求饶,说不定我会念在兄弟一场的份上让你死得痛快些,也好少受些苦。” “你休想!”大王子怒不可遏大喊一声。 “如今可不是大哥说了算了,萨迪克。”二王子凉凉地扫了一眼北狄王后和老丞相,高喊一声。 “臣在!”萨迪克瞬间带着一大群红衣将士包围住了宫殿,一整排的弓箭手举着锋利无比的箭直直指着一众人。 “你竟然敢谋反!”大王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二王子,心中极为震惊。 就连一旁盛北狄王后亦是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看到黑压压的红衣将士,心底一沉。 这时,老丞相冷笑一声,慢悠悠地理了理衣裳,大喊道:“来人!” 哗啦一声,一大群青衣将士从宫殿外冲了进来,而原本用弓箭指着屋子内的弓箭手也把手里的弓箭换了一个位置,直直指着院子内的红衣将士。 “动手!”老丞相狞笑一声,凉凉地看着面无血色的二王子。 大王子大喜,立马拿起腰间的大刀,几个打斗后,架在了二王子脖子上。 二王子明白他中计了,惨败一笑,突然一个转身,殷红的血迹顿时喷了大王子一脸。 砰的一声,一个高瘦的男子倒在地上,流了一地血迹。 大王子呆呆看着已经咽气的二王子,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慌乱。 wap. /129/129014/30013100.html 第146章 黄雀在后 而原本醒来后靠在北狄王身上低声啜泣的柳夫人一看这场景,心中的弦顿时崩断了,豆大的泪珠滑落莹白如玉的脸颊,惨笑一声后,突然一个猛力直直撞向北狄王的床榻,刹那间瘫倒在地。 “啊!”古丽哀嚎一声,也明白大势已去,也撞墙殉主了。 看着接二连三自尽身亡的几人,大王子不知为何心底一点也不高兴,怔怔地看着死不瞑目的北狄王,眼眶瞬间红了。 而宫殿外,经过一场腥风血雨的激斗后,红衣将士一无幸免,瘫倒在地,与地上血流成河的殷红惨状相得映彰。 从此北狄王室改庭换面。 而原本坐在宫殿一侧屋子的白衣男子听到打斗声后就急急忙忙逃之夭夭了。 在不远处观察宫殿内动静已久的流萤和星洛忙追了上去。 三天后,威远大将军府迎来了期待已久的好消息。 “主子,我和星洛虽然没有抓到神秘男子,但我们已经把他的老巢一窝端了,还带回了几个他的手下,不过他们都自尽了。”流萤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一想到那个从她们手里逃走的白衣男子,就气得牙痒痒。 “无事,所幸我们已经大致知道了这个神秘男子的实力了,还狠狠地教训了他一把,想来他最近都不敢出现了。”霍景琛摆了摆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主子,如今大王子已经继位为北狄新王,二王子和柳夫人死了,就连那个眉夫人也被大王子斩首示众了,北狄一事还可需要属下继续查探?”星洛疑惑出声道。 闻言,霍景琛沉吟片刻后道:“你们继续查探消息,老丞相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北狄一事不会就这么轻易地解决了。” “主子,你为何要让军师带着假扮你的人回京呢?”流萤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开口问道。 “如今北狄新王继位,为了巩固王权,巴图尔必定要好生笼络一番北狄其他部落,如今北狄必定粮食不足。” “北狄兵部肯定又是一番权力更迭,巴图尔此人穷兵黩武,如今又是冬日,漫长寒冬没有粮食可不行,他肯定不会放过荆州这么一个大粮仓。”霍景琛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屋外白茫茫的雪花。 “所以主子是故意让巴图尔以为你不在,然后撕毁和书,攻打荆州?”流萤眼前一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没错,巴图尔好大喜功,定然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好时机。”霍景琛嘴角上扬,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主子,那我们要不要提前部署好一切,排兵布阵,守株待兔?”流萤立马来了兴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霍景琛开口道。 看着兴致勃勃的柳流萤,霍景琛好笑不已,温声道:“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和星洛歇息后就尽快回到北狄,记住,一定要留意老丞相的动静。” “属下遵命!”两人恭敬应下,大步流星退下了。 这时,原本应该在赶路回京的惊云和与白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清秀男子 “主子,属下和与白等人已经把军师安全送离徐州境内,属下一行人也安然躲开探子的视线了。”惊云恭敬行礼后,低声道。 “嗯。”霍景琛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朝一旁许久未见的清秀男子道:“十九,你怎么来了?” 霍十九朝霍景琛笑呵呵道:“大公子,小的原本是和十七一起留在徐州查探飞天山匪徒和周道兴一事的,表公子说大公子对此事定然感兴趣,就让小的来一趟荆州。” “哦?飞天山匪徒一案难不成还有什么隐情?”霍景琛一听,端正了神色,严肃地看着霍十九。 霍十九挠了挠头,虽然有些诧异温见洲神通的预测,但还是老老实实开口道:“小的和十七在徐州抓获了一个侥幸逃离的飞天山匪徒,在他口中得知到原来周道兴之所以一直没有剿灭飞天山匪徒,原来是因为周道兴有把柄在章通手里。” 闻言,霍景琛挑了挑眉,疑惑地看着霍十九。 霍十九接着道:“具体是什么把柄那个匪徒却不知道,毕竟那个匪徒也只是一个小喽喽而已。” “但是,那个匪徒却又说了另外一件事,小的和十七都怀疑周道兴很有可能是因为那件事才偏袒飞天山匪徒的。”霍十九话音一转,不禁摸了摸下巴。 霍景琛一听,开口道:“什么事情?” “就是去年春天的时候,飞天山的匪徒突然接到了一笔单子,有一个男子来到他们匪帮,以一千两银子的高价要买一对夫妻的性命。” 闻言,霍景琛咯噔一下,顿时有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果然,霍十九缓缓道:“经过我们的查探,发现那对倒霉的夫妻就是表公子口中的江姑娘的父母。” 看着霍景琛突然沉下去的脸色,霍十九虽然好奇极了,但还是继续开口道:“当时章通觉得十分怪异,毕竟那个男子竟然敢孤身一人来到飞天山,还花巨资仅仅只是为了一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夫妻。” “于是章通表面上痛快答应了男子的请求,却派人暗中查探男子的来历。” “谁曾想到章通的手下居然看到男子拐了好几个弯后来到了周道兴府上,而且还在里面呆了许久。” “章通好像还查到了男子的身份,但那个匪徒却不知道,毕竟他在飞天山匪徒中地位不高,实在没法子知道这些辛秘事情。” “因此章通一直用此事威胁周道兴,周道兴投鼠忌器,自然不敢剿灭飞天山匪徒,宁愿顶着被贬职的危险竟然也不敢剿灭匪徒。” 说完,霍十九不禁感慨不已地叹了口气,还有一丝迷惑。 “主子,这男子究竟是谁?周道兴竟然肯为了他冒这么大的风险。”与白不禁双手叉臂,环绕抱胸,疑惑不已。 闻言,霍十九突然拍了拍脑门,笑呵呵道:“对了,据匪徒说那个男子还是京城人士,他说他记得很清楚章通等人说过男子带着一口浓烈的京城口音。” wap. /129/129014/30013102.html 第147章 冰雪 “京城?”霍景琛喃喃低语道,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主子,此事可要告诉江姑娘?”与白眼珠子一转,期待不已地看着霍景琛。 “先不告诉她。”霍景琛一听,回过神来,思索一番后,朝霍十九嘱咐道:“十九,你回京后在京城查探一番,着重查探姓梁的人家和周道兴的生平,到时候汇报与我。” “是。”霍十九恭敬应下了。 “你们辛苦已久了,下去歇息吧。”霍景琛朝霍十九开口道:“十九,你过几日再回京,我有些东西要嘱咐你带回去。” “小的遵命。”霍十九笑着应了一句。 直到几人都离开了,霍景琛定定地看着前方暖气腾腾的火炉,皱了皱眉,不由得联想到江禾曦来…… 天际之间白茫茫一片,纷纷扬扬的雪花从昏暗的天空飘落下来,洒落在原本青翠的乔木上,压垮了断枝,坠落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一切的一切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中午时分,江禾曦几人跟着特意跑来邀请他们去荆江捕鱼的李满福几兄弟慢悠悠地走到了荆江边上。 只见原本清澈见底的江水此刻已经完全结冰了,一大群村民裹得像个粽子似的,笨重地在冰面上打洞,但脸上却一直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江姑娘,你也过来看捕鱼啊?待会儿我送你几条大鱼可好?”站在江边笑看着自家丈夫捕鱼的里正娘子朝江禾曦笑道。 “好啊,那我就先多谢婶子了。”江禾曦大大方方收下了里正娘子的好意,朝一旁好奇看着几人的妇人微微一笑。 几个妇人受宠若惊地朝江禾曦礼貌颔首,脸上一直挂着紧张的笑意。 一看这情形,江禾曦挑了挑眉,不由得有些疑惑。 里正娘子明年她的不解,细细解释道:“她们都是你们酒坊工人的家眷,刚搬过来没多久,这不今日大伙都来捕鱼了,她们也过来凑凑热闹。” “原来如此。”闻言,江禾曦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你的针织作坊是不是招满人了,她们几个前些日子还朝我打听来着,说也想找一份工作。”里正娘子看了一眼眉眼期待的几个妇人,靠近江禾曦低声道。 闻言,江禾曦不由得扫了一眼一旁的几个本分妇人,眼珠子一转,特意提高声音道:“我的作坊如今已经招满人了,不过明年冬日我想请人帮我种地,工钱还可以,我还会买她们种的作物。” “婶子那里要是有想要帮忙的人,劳烦你与我说一声。” “我记下了。”里正娘子明白她的意思,抿嘴一笑。 不远处的几个妇人一听,不由得有些意动,暗暗在心底盘算起来。 江禾曦和里正娘子告别后,继续往前走去。 “曦儿,你也来了?”原本静静立在荆江边上看着谢良几人凿冰的谢言一看见熟悉的身影,迈步迎了上去。 “阿言,你们也在。”听到温和的嗓音,江禾曦转身一看,果然看到一衫青色棉袍的谢言眉眼带笑地看着她们。 “夫子,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你们是不是已经抓了好多鱼?”江禾昀戴着厚厚的毛茸茸手套,拉着谢言的手掌笑眯眯地看着他。 “还没有呢,我们才刚到不久,冰块还没凿开。”谢言微微一笑,忍不住摸了摸江禾昀头上戴着的白兔帽子上的软乎乎长耳朵。 “夫子,你怎么不戴手套?”江禾暄一看谢言已经冻得通红的手掌,眉头一皱,不赞同地看着谢言。 闻言,谢言轻笑一声,安慰道:“我不怕冷,没事的。” “那也不能冻着自己,我还带了一个汤婆子,给你暖暖手。”江禾曦忙把手里的汤婆子递给了谢言。 “不行,我要是拿了你的汤婆子,那你怎么办?”谢言一听,忙拒绝道。 江禾曦一把把手里的汤婆子塞到了谢谢言怀里,摆了摆手,不在意道:“你就拿着吧,我捂了好久了,如今手心都出汗了。” 说着,江禾曦还把手掌摊开给谢言看了看,果然看到上面已经有些水盈盈的汗渍了。 “我去那边看看他们如何捕鱼去。”江禾曦朝几人交代一下,就小心翼翼地走到冰面上,看谢良他们捕鱼去了。 “东家,你来了。”谢良几人忙与江禾曦打招呼。 江禾曦摆了摆手,兴致勃勃地看着几人的动作,催促道:“你们别管我,继续啊!” “好。”谢良一听,咧嘴一笑,转而与赵大海几人继续捕鱼了。 半个时辰过后,几人终于把冰块给凿开了。 一条又一条大鱼被几人的鱼篓抓了上来。 看着竹篓里里活蹦乱跳的大鱼,江禾昀和江禾暄几个孩子兴奋极了,全都围在谢良这边,毕竟他们还是第一个成功把冰块凿开的人。 “东家,这些鱼你拿回去吃吧。”谢良把手里装着几条肥美大鱼的竹篓递给了江禾曦。 江禾曦刚想接过来,却被一旁的谢言塞了一个汤婆子进怀里,他却接过了竹篓。 “阿昀,阿暄,你们也看够了捕鱼了吧?我送你们回去如何?待会儿我教你们滑雪怎么样?”谢言朝江禾曦温和浅笑,又看向江禾昀几人诱惑道。 “好!”几个孩子一听,立马对捕鱼不感兴趣了,兴冲冲地跟上了谢言的步伐。 一看这风风火火的几人,江禾曦和娜仁托娅相视一笑,无奈地跟了上去。 半个时辰过后,一群人又集中在平安村的一个小山坡上,开始滑雪。 “曦儿,你会滑雪吗?”谢言把一个简易的木板递给了江禾曦,笑吟吟地看着她。 闻言,江禾曦傲然地抬了抬下巴,得意道:“我可是滑雪高手,你就等着瞧吧。” 说着,江禾曦接过谢言手里的滑雪工具,一个灵光撑腿,干脆利落地滑下了低矮的山坡。 远远望去,只见一个浅蓝色的身影轻盈地舞动着身姿,在白雪皑皑的天地间飘逸滑落,伴随着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宛如一个坠落人间的空灵仙子。 wap. /129/129014/30013104.html 第148章 北狄来袭 谢言静静凝望着前方俊逸夺目的女子,良久后低笑一声,也滑起脚下的木板,放空一切轻灵地滑落下去。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微微翘起的眼睫毛上点缀着稀碎的雪花,越发映衬得女子水润的杏眸潋滟生波,流光溢彩。 “的确十分厉害。”谢言微微一笑,眉眼弯弯。 “姐姐!”江禾昀不满的大喊声响起。 两人抬眸望去,果然看到已经变成一个矮圆小点的江禾昀挥舞着短小的手臂,朝他们彰显自己的存在。 江禾曦好气又好笑,忙走回小山坡上,看着一脸不满的江禾昀警告道:“阿昀,冬日的时候不能在山里大声呼喊,要不然极其容易造成雪崩。” 看着脸色惊恐的几个小孩子,江禾曦抿嘴一笑,话音一转,道:“不过我们这里还好,雪量不大,要是在深山老林里那我们可就危险了。” “姐姐,阿昀记下了,以后一定注意。”江禾昀捣蒜般点头不不止,谨慎地看了一眼周围的雪堆。 一见他这后怕不已盛的样子,江禾曦轻笑一声,也没说什么,转而教导江禾暄如何滑雪。 跟在后头回来的谢言也教导江禾昀和李满福他们滑雪起来。 一时之间,小小的山坡上充满了孩童清脆的笑声。 娜仁托娅一身红衣静静立在山坡上,巧笑倩兮地看着欢声笑语不断的几人,心情前所未有地轻松惬意。 “娜仁托娅,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发呆,快跟我一起去滑雪去。”原本正在为江禾昀和江禾暄加油打气的江禾曦眼角督到浅笑安然的娜仁托娅,心底有些无奈,忙走了过去。 “不用了,你们去玩吧,我不会滑雪。”娜仁托娅忙拒绝道。 闻言,江禾曦瘪了瘪嘴,拉着娜仁托娅一边走一边道:“没关系的,阿昀和阿暄他们方才不是也不会吗?多学学就好了。” “你跳舞这么好看,滑雪一定也美极了,要是能滑冰就更好了。”江禾曦不禁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美轮美奂的花样滑冰,不由得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娜仁托娅。 娜仁托娅抵挡不住她的热情,只得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开始学期起滑雪来,但嘴角一直勾起的那一抹浅浅笑意无不彰显着她的舒心轻快。 一群人欢快的笑闹声持续了许久许久,无忧无虑的开怀大笑沉醉了路过的行人,只把天边消失已久的的曦光都吸引而来。 刹那间金色的暖阳照耀着白茫茫的大地,与空气中氤氲的水雾交相辉映,闪耀着绚丽夺目的光芒。 白茫茫的一片雪海中,依稀一群小点匍匐在原野中,突然间又消失不见,掩藏在雪地边上的高大乔木丛中。 “王上,如今荆州城城墙上已经完全结冰了,但荆州防守城门的人数却没以前多了,属下还得知荆州城里的其余霍家军如今也不在城中,这真是天赐良机,护我北狄!”一个青衣男子恭敬地朝高头大马上的虎背熊腰男子低头汇报着。 巴图尔沉吟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傲然道:“无妨,如今霍景琛已经不在荆州城了,就算荆州城墙结冰了又如何,本王依然可以把荆州城给攻下!” “我王威武!”哗啦一声,跪下了遍地的青衣将士,小声却骄傲地恭贺着。 巴图尔见状,越发底气十足起来,招呼来几个信任将领,嘀嘀咕咕一阵子后朝各路将士嘱咐起来。 半个时辰过后,一望无际的雪地中突然出现了一大群的青衣将士,其中一个身着黑甲的高大男子格外显眼。 看到人群中那个刻入骨子里的旗帜后,原本在城墙上打瞌睡的守卫咯噔一下,急急忙忙烧起狼烟,吹号大喊道:“不好了!北狄攻城了!” 看着城墙上惊慌失措的守卫们,北狄军哈哈大笑不止,纷纷嘲笑荆州守卫的懦弱无能。 “来人,给本王攻!”巴图尔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大吼一声。 “是!”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北狄军势如破竹的攻击气势。 守卫城墙的千夫长急急忙忙奔上城墙,看到眼前数万个凶猛残暴的北狄军,心底一沉,却不动声色地招呼一旁急得满头大汗的将士,低声道:“召集所有守卫,给我死死守住荆州城,你去派人请示知府,请他派兵过来救援。” “是!”将士眼前一亮,转眼间不见人影,往知府府衙奔驰而去。 “来人,把荆州军备库里的武器都给我搬上来,势必要痛击北狄军,不可让他们攻城成功。”千夫长又朝一旁的另一个将士叮嘱道。 闻言,将士有些犹豫,开口道:“可是,军备库要护卫军首领允许才能开库,如今……” “都到了这时候了,还管什么规矩!出了事我担着,你快去!”千夫长涨红了双眼,怒吼一声。 “是,属下遵命。”将士忙应了一声,再也没多问,大步飞奔到军备库去了。 而此时的街道上,亦是混乱一片。 北狄攻打城墙的消息转瞬之间就传遍了整个荆州府城,并以极快的速度往荆州其他地方传播。 “这杀千刀的北狄蛮子,竟敢撕毁和书,真是造孽啊!”一个老妇人捶胸顿足痛骂不已,眼泪瞬间滑落脸颊。 一旁是摊贩忙扶起她,抹了一把眼泪,更咽道:“老人家,你快回家吧,能逃就逃,不要待在这里了。” “老婆子我不逃!我就待在这里,哪里也不去,这北狄人把我的丈夫和三个儿子全都杀害了,老婆子今日就要在这里等着他们!他们要是敢来,我老婆子豁出去这条老命也要为我夫我儿报仇!”老妇人痛苦出声,脸色却十分坚定从容。 一旁原本急着逃离此处的老大爷一听,砰的一声仍下了手中的担子,怒吼道:“老子也不跑了,我跑了十几年,妻子儿子都没了,就剩下我一个老头子,我还跑什么!北狄人要是敢来,我杀一个够本,杀一双为我妻儿报仇雪恨!” “没错,我也不跑了,我要死死守在这里,北狄人休想夺走我的家!”年轻男子从一旁的茶馆跑了出来,指着城墙方向怒气冲冲喊道。 这时,春江酒楼里跑出来几十个拿着大刀的男子女子。 为首的温川大喊道:“各位乡亲父老不必害怕,霍将军一定会来救我们的,荆州府城的兄弟姐妹们,我们也是一份力量,让我们一起帮霍将军守住荆州城,等他回来歼灭北狄!” “没错,老子不走了,这就跟北狄人拼了!”一个男子拿紧手中的扁担,怒气冲天道。 “我也是,我以前可是杀猪的,这北狄人就是猪狗不如的东西!看老子如何一刀把他们给剁了。”一个高大威武的胡茬男子大喊一声。 一旁的瘦弱男子附和道:“就算我张二狗没有武功,我也有一把子力气,就算是死磕我也要把北狄人给挡住了!” “我们妇人也不是吃素的,这次一定要让北狄蛮子死无葬身之地!”一个妇人横眉竖眼,大喊道。 一群手拿大刀或扁担棍子的百姓气势汹汹地奔赴城门处,街道旁看到此情此景的百姓怔愣了片刻,随后越来越多的百姓拿起武器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不惧生死地赶赴战场。 原本心如死灰的千夫长看到这一群无畏百姓时,呆滞了片刻,随后怒吼一声:“将士们,给我死死护住荆州府,定要等到援军到来!” “是!”将士们眼眶通红,压抑着哭音大喊一声。 顿时,城墙处的将士们士气高涨,一股攻击再次猛的冲向北狄军。 又一波惨叫声响彻云霄。 不同于城墙处的生死交加,此刻的知府府城处又是另一光景。 “大人,不好了,北狄新王聚集三万北狄军正在攻打我荆州城!”一个衙役突然闯了进来,惊醒了原本正在与妾室玩闹的荆州知府。 闻言,知府咯噔一下,忙一把推开妾室,死死抓紧衙役的衣裳惊惧喊道:“你说什么?” “大人,如今荆州城守卫已经快抵挡不住北狄军的攻击了,我们该如何是好?”衙役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大喊一声。 知府猛的咽了一把口水,颤抖着身子打转了几圈,突然灵光一现,急急忙忙追问道:“霍家军如今可在荆州城中?快让他们去抵挡北狄军。” “大人!你忘了吗?霍家军精锐部队已经跟随霍将军回京述职了,如今其余霍家军也去了徐州帮忙抵御雪灾,我们荆州城如今守卫缺失啊!”衙役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绝望地看着知府喊道。 知府猛的后退好几步,瘫倒在椅子上,抱着头痛哭不已。 一旁的妾室忙抓着知府的袖子哭道:“大人,我们快逃吧,妾不想成为北狄人的刀下之魂,妾还年轻啊!” 闻言,知府猛的抬头,眼前一亮,颤抖着双手道:“没错,本官不能死在这里,荆州太危险了。” wap. /129/129014/30013106.html 第149章 城门险情 衙役惊惧不定地看着喃喃自语的知府,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知府突然收敛了神色,轻咳一声,故作镇定道:“你去把荆州护卫军喊来,如今荆州有大难,本官岂能置之不理,让护卫队随本官出城,一同去徐州请援兵。” “大人!”衙役不可置信地看着知府,眼中满是震惊。 看着目瞪口呆的衙役,知府恼羞成怒道:“还不快去!你们衙役都去荆州城墙抵御北狄军去,就当是本官留给荆州城的保命符。” 衙役呆愣了片刻,突然垂眸恭敬道:“是。” 说完就大步跑到衙役房处,招呼愿意与他一同前去荆州城门守卫的衙役们,赶赴到城门抵御北狄军去了,丝毫不管知府的嘱咐。 已经收拾好财物的知府一家左等右等等不到护卫军的消息,一问之下方才知道衙役竟然无视他的命令,痛骂几声后派身边的小厮去找护卫军去了。 护卫军将领也是与知府沆瀣一气之胆小怕事之人,闻言,忙不迭答应了,收拾好财物后与知府一群人逃之夭夭去了,丝毫不管荆州城百姓的死活。 听到荆州城被北狄军包围的消息后,此时原本趁着好不容易雪停了,然后赶到荆州府城看看琳琅阁和云霓轩最近生意如何的江禾曦等人也是惊诧不已。 “姑娘,我们该怎么办?”李兰花抓着江禾曦的袖子更咽不已,吓得浑身发抖。 就连沉稳了许多的陈栓子也是皱紧眉头,急得脚下不停打转。 “栓子,冷静些。”一旁的陈贵忙揪住陈栓子的衣领,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陈栓子讪讪一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江禾曦脸色沉重,沉吟片刻后道:“别慌,如今北狄军虽然攻城了,但是以荆州城门的牢固性,支撑十来天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冷静下来,等候援军的到来。” “可是姑娘,如今霍家军都不在城里,知府已经带着护卫军逃了!”出去打探消息的叶青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捂着胸口哀叹道。 闻言,几人浑身一震,眼底满是不可思议。 “完了,我们没救了。”程芳娘瘫倒在地,捂脸痛哭。 就连李兰花和陈栓子也是更咽不已。 江禾曦脸色有些发白,咬了咬牙,朝陈贵嘱咐道:“陈大哥,你现在立马回村子,带阿昀和阿暄还有娜仁托娅去徐州,等到安全以后再回来。” “兰花,栓子,小青,芳娘,你们也逃命去吧。”说着,江禾曦就要走出大门。 李兰花忙拦住她,拉着她的手臂哀嚎道:“姑娘,你要去哪里?我们一起逃吧?” “不行,荆州城是抵御北狄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最稳固的城门,荆州要是丢了,徐州地势平坦,必然也很快守不住的,所以荆州绝不可丢失!” “我要去城门那边帮忙,如今荆州城守卫脆弱,能多一份力量是一份力量,我要去看看那边情况如何了?”江禾曦怜爱地摸了摸李兰花的脸颊,浅笑道。 李兰花梨花带雨地摇头不止,抓着江禾曦的手臂更咽道:“不,我不走,我要和姑娘在一起。” “我也不走,姑娘在哪里,我就在哪里!”陈栓子红了眼眶,梗着脖子倔强道。 叶青抹了一把眼泪,颤抖着双手却面容沉着道:“我也不走,东家给了我一口饭吃,我不能离东家而去,要是没有东家,我如今还是一个沦落街头,吃不饱穿不暖的小乞丐。” “我也不走,我要跟着东家,我不要回那个只会吸我血的家,这里才是我的家。”程芳娘也抱着江禾曦的另一个手臂哭喊道,神色倒是镇定下来。 “好,我们一起去帮忙守卫城门。”江禾曦心中一暖,转而哀求地看向陈贵。 陈贵明白她的意思,沉声道:“东家你放心,我一定会照看好两位小公子和娜仁托娅的。” “拜托你了。”江禾曦朝他微微一笑,转而朝叶青嘱咐道:“兰花,你和芳娘拿我们铺子里如今所有的银子去药房买止血药和布条等东西,然后送到城门,最好把大夫也请过去。” “栓子,你去找阮姑娘,恳请她找阮老爷求情,求他帮忙让阮府的家丁一起守卫城门,最好呼吁周围的富商一起出力,他们家中都有不少护卫,定然都是守城的好帮手。” “小青,你与我一起去城门。” “是,姑娘。”几人认真应下,纷纷各自忙活去了。 江禾曦抬头望了一眼已经灰暗下去的天空,眸光闪过一丝悲哀,随后收敛神色,步履匆匆地跑到城门去了。 叶青忙跟了上去。 几盏茶功夫过后,江禾曦终于跑到了荆州城门。 看着眼前原本恢宏大气的古朴城门,如今上面却站满了挥洒汗血,拼命守城的将士,时不时的痛哭声,惨叫声响起,源源不断的伤兵被抬了下去,却又立刻补上了新的守卫。 眼前血流成河的惨状吓得江禾曦牙关一颤一颤地抖动,但她却死死地咬住了,殷红的眼眶死死看着城墙上浴血奋战的将士,脸颊突然滑落一滴豆大的泪珠。 “姑娘……”叶青浑身发抖,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手脚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丝毫动弹不得,目光无神地看着眼前狼藉一片的荆州城门。 “我们走。”江禾曦轻柔的嗓音响起。 浅蓝色的身影在一片血海中飞快地走动着,显得格外显眼,女子摆动间使得裙边沾染了朱红的血迹,但她神色却镇定自若,毫不犹豫地直奔城墙。 “霍将领,不知你可还记得小女子。” 原本忙于指挥将士守城的千夫长怔愣了一瞬,转身却发现了许久未见的身影,浑身一震,惊呼出声:“江姑娘!你怎么在这里,你快走啊!” “霍将领,我是来帮你们守城的。”江禾曦摇了摇头,语气却十分坚定。 一看千夫长还要说什么,江禾曦摆了摆手,忙开口道:“霍将领,上次宋大人挖的石油我们荆州城还有没有?” “有!就在武器库旁边的屋子处。”千夫长忙道,不解地看着江禾曦。 闻言,江禾曦松了一口气,道:“我如今不好解释,但那石油决定是战争利刃,恳请霍将领派人去取石油,越多越好。” “张小江,你快带人去搬石油!”千夫长霍十八虽然不解,但还是朝一旁的将士嘱咐道。 瘦小将士忙应下了,急急忙忙跑到武器库附近处。 一会儿后,几个将士就抬着石油过来了。 “江姑娘,如今我们怎样做?”霍十八异常期待地看着她,毕竟他在霍景琛身边待久了,也大致知道一些事情。 “霍将领,劳烦你让将士们把这石油泼到北狄军身上,也可利用投石机,把石油装好后投射到北狄军处。”江禾曦指了指石油,补充道:“然后以火箭攻击北狄军,定要精准地把火箭射在石油泼洒处。” 闻言,霍十八眼前一亮,明白江禾曦的用意,忙指挥将士们赶紧泼石油。 而城墙下方不远处看着攻城进展的巴图尔眯起双眼,审视地看着在一众黑衣将士中突然出现的浅蓝色身影,以及他们的古怪行动。 “那个女子是谁?”巴图尔天生视力极好,一下子就能看清江禾曦的身影。 一旁的随从看了一眼城墙,沉吟片刻后道:“王上,属下听闻荆州城中有一个奇女子,乃是经商奇才,之前东萨王送给王妃的镜子宝物就是出自她之手,她还与威远大将军和其军师交好,想必她就是那个女子了。” “哦?那就是霍景琛的女人?”巴图尔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城墙上的那一抹浅蓝色身影,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随从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陪笑道:“属下想必这女子跟霍将军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要不然探子为何总是看到他们俩在一起呢?” “根据斥候来报,如今荆州城的知府和护卫军都已经逃了,荆州城肯定很快就要城破了,到时候霍将军的人如何处置还不是王上说了算。”随从谄媚道。 闻言,巴图尔哈哈大笑起来,污秽的目光不停朝城墙上扫视着,哼笑道:“霍景琛杀了本王这么多人,待会本王就要让他的女人给北狄军陪葬!” “我王威武。”随从忙恭贺道,谄媚一笑。 城墙上原本正在忙碌的江禾曦突然察觉到一股阴恻恻的视线,仿佛应有所感,朝那边一看时,发现一个高大魁梧的北狄男子朝她挥了挥手中的大刀,却笑得十分嚣张。 江禾曦面无表情地看了他片刻,随后朝一旁的霍十八嘀咕了几句。 闻言,霍十八眼前一亮,忙朝一旁的将士们嘱咐几句。 江禾曦也朝叶青使了一个眼色。 叶青心领神会,忙带着将士离去了。 “给我泼!” 随着霍十八的一声怒吼,浓稠的石油宛如雨水般落在北狄军身上。 wap. /129/129014/30013108.html 第150章 绝地逢生 “哈哈哈,大盛人这是傻了吗?竟然以为这种黏糊糊的鬼东西会弄伤我们。”一个被石油泼中的北狄军怔愣了片刻,毫不留情地大声嘲笑道。 “就是,我看他们都被我们打傻了,竟然用这种东西攻击我们,这还不如他们软趴趴的箭头呢!”一旁的北狄士兵也嚣张笑道,嘲讽的目光不停扫视着城墙上咬牙切齿的大盛将士。 “这东西就是能恶心恶心我们罢了,大盛人什么时候也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了?看来他们是真的没人守城了,哈哈哈。”一个北狄士兵朝着荆州城墙上的大盛将士们破口大骂起来。 “就让爷爷告诉他们什么才是真正的利刃吧!”一个北狄士兵大笑一声,立马就冲向城门。 “射箭!”霍十八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嚣张无比的北狄军,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哗啦一声,无数的利箭宛如纷纷扬扬的雪花一般落在北狄军身上。 原本还得意洋洋地用盾牌挡住箭头的北狄军突然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着火了,顿时一片惨叫声响起。 “啊!” “啊!我的头发!” “救命啊!” 巴图尔闻言,抬眸望去,竟然发现他的北狄军不知何时竟然起火了,定睛一看,原来是许多北狄士兵身上起火了! 而顺着箭雨的方向看去,巴图尔惊恐地发现大盛将士不知泼了何物到北狄军身上,紧接着被箭雨射中的北狄军就燃起了熊熊烈火。 更可怕的是,即使北狄军在雪地里打滚,竟然也灭不了火,火焰反而越烧越猛,颇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随着北狄士兵被突如其来的火焰吓得惊慌失措,满战场逃跑不止,瞬间火情就蔓延了大半个北狄军。 “不许跑,都给本王停下来!”巴图尔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 但是在命悬一线之时,人的求生意识前所未有的强烈。 身上起火的北狄军哪里还能听得见巴图尔的命令,只顾着快点灭掉自己身上的火焰,哪里管得着自己的自救行为会产生怎样的惨状。 于是,北狄军内的火情越发凶猛,而城墙结冰的荆州城却丝毫没有收到影响,守城将士们反而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奔走逃窜的身影。 有些将士甚至捧腹大笑起来,毫不留情地嘲笑着北狄军的狼狈不堪。 原本埋伏在荆州城外的惊云等人,惊疑不定地看着突然起火的北狄军。 一旁原先按耐不住,一直嚷嚷着要快点动手的霍十二更是目瞪口呆,呆呆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火焰。 “怎么会这样!”霍十二不可置信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气氛。 闻言,惊云低笑一声,慢悠悠开口道:“估计是江姑娘的手笔,北狄军倒是收到了一份好礼。” “这下子你可以放心了吧?”惊云饶有兴致地看着呆傻不已的霍十二。 闻言,霍十二呆呆地点了点头,眸光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情景,一会儿后却突然低声大笑起来,眼眸亮晶晶的。 其余的将士们也是笑而不语,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就连惊云也是松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不同于荆州城门的大快人心,此时的荆州城郊处,却是一片肃穆景象。 “主子,果然不出你所料,巴图尔已经带着北狄军攻打荆州城了,如今守卫已经有些守不住了,幸而百姓自发帮忙守卫城墙,如今还能荆州城还能抵挡一阵子”与白大步流星走了进来,朝霍景琛一个抱拳。 但突然想起什么来,与白脸上闪过一丝愤恨,咬牙切齿道:“而荆州知府竟然带着护卫军弃城逃跑了!” 闻言,霍景琛眼底闪过一丝凉意,握紧了腰间的宝剑,沉声道:“先不必管他,等歼灭北狄军后,我再与他算账!” “惊云和星洛那边准备得如何?”霍景琛朝白茫茫的天空看了一眼,低沉的嗓音响起。 与白面露喜色,恭敬道:“如今惊云已经带着一万将士埋伏在荆州城外,如今已经把北狄军都给包围了,就等着与主子前后夹击。” “而星洛已经带着一万将士偷偷潜伏在北狄边城了,只要将军一声令下,星洛就会攻打北狄边城,而流萤也会在里面和星洛里应外合。” “很好。”霍景琛满意地点了点头,接过一旁将士递过来的酒碗,走到前方黑压压一片黑衣将士面前。 “诸位将士们,如今北狄猖獗暴虐,竟敢侵犯我大盛荆州,本将誓死与荆州共存亡,歼灭北狄,护我河山!” “歼灭北狄!护我河山!”气壮山河的怒吼声响起,刹那间杀气腾腾震撼云霄。 “将士们,随我出征,痛击北狄!” “将军威武!痛击北狄!”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街道上原本揽着武器急急忙忙奔向城门的百姓们看到这个场景,皆呆滞住了。 “是霍将军!霍将军回来了!我们有救了!”不知道是谁先反应过来,大吼了一声。 顿时哗啦一声,许多人手中的大刀棍子都掉落在地。 “霍将军回来了!”一个男子傻笑着奔走呼告,挥舞着双手好不兴奋雀跃。 “我们有救了!”两个半大小子抱在一起嚎啕大哭,积攒已久的恐慌此刻消失殆尽,余下的只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欢乐。 看着这场景,霍景琛心中一暖,特意大喊道:“诸位父老乡亲,如今抵挡北狄军一事霍家军会承担,诸位还是先回家,等候消息便可,我霍景琛在此向诸位保证,北狄不歼,誓不回城!” “霍将军英明!霍家军威武!”一阵欢呼雀跃声响起。 而霍家军众人,在百姓的夹道欢迎中赶赴城门,准备与北狄军决一死战。 霍景琛等人赶到荆州城门时,却发现原本应该拼死一搏的守城将士们却大笑不止,不由得有些疑惑。 而事先听到动静的霍十八转身望去,竟然看到原本应该在京城的霍景琛! “将军回来了!” 霍十八惊喜不已的嗓音响彻云霄,顿时吸引了城墙上所以将士的注意力,而荆州城外的气得咬牙切齿的巴图尔,更是咯噔一下,心底涌现出不好的预感。 身披黑甲的高大男子一步一步朝城墙方向而来,黑漆漆的双眸紧紧凝望着城墙上那一抹浅蓝色的身影,突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肃穆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 江禾曦怔怔地看着宛若天降神兵般突然出现的高大身影,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曦儿,今日多谢你了,这里太危险了,你先回去吧。”看着她难得傻乎乎的样子,霍景琛低笑一声,朝一旁的与白使了一个眼色。 与白心领神会,带着仍处呆滞中的江禾曦离开了城门。 而叶青,把手里的烟火交给将士们后,也忙不迭离开了,把城墙留给了霍家军。 “姑娘,霍将军回来了,我们不用担心了!”正在帮受伤的将士包扎伤口的李兰花眼角督到江禾曦的身影,朝她小跑过去,兴冲冲开口道。 “是啊,姑娘,我们有救了!”程芳娘也笑眯眯地看着江禾曦。 闻言,江禾曦回过神来,朝两人微微一笑,转而朝与白道:“与白,我无事了,你快去守城吧。” “好。”与白朝江禾曦一个抱拳,大步流星离开了。 良久后,江禾曦突然轻笑一声,也和李兰花她们一起帮忙照顾伤兵了。 霍景琛静静与惊诧不已的巴图尔对视着,丝毫不慌不忙,反而朝他微微一笑。 顿时吓得巴图尔差点从高头大马上摔下来,惊疑不定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霍景琛,以及他身后整齐划一,杀气腾腾的霍家军。 “王上,怎么办?是霍景琛!”看着眼神锐利的霍景琛,一旁的随从吓得魂飞魄散,满头大汗,就连声音都在颤抖。 “闭嘴!今日本王不管是天王老子来了,本王也要攻下荆州城!”巴图尔死死地瞪了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霍景琛,端正了身子,眼底闪过一丝凉意。 “可是,可是……”随从胆颤心惊地看了一眼周围已经起火的北狄军,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巴图尔狠厉的目光吓得立马闭紧了嘴巴,再也不敢出声了,只是心底却十分惊恐。 而一旁原本就被突如其来的火焰吓得不轻的北狄军看到突然出现的霍家军,此刻更是惊惧不已。 毕竟就算他们北狄军在草原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一遇上天敌霍家军,却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就连草原上也响起了一首民谣。 霍家军,天狼星,所到之处皆狼烟,所过之处皆荒芜。 霍景琛,天狼王,狠厉张狂无人敌,冷血暴掠北狄惊。 一想到这,北狄军越发恐惧起来,士气瞬间低落了下来,丝毫没有方才的意气风发,大言不惭。 “十八,你做的很好。”霍景琛朝一旁的霍十八赞赏了一句。 “属下不敢当!都是将军教导有方。”霍十八一听,古铜色的脸颊竟然泛起了微红,结结巴巴半天才挠了挠头开口道。 wap. /129/129014/30013111.html 第151章 剿灭北狄军 闻言,霍景琛微微一笑,特意大声喊道:“大盛的好男儿,如今霍家军在此,定要歼灭北狄,护我河山,将士们辛苦了!” “不辛苦,此乃属下之幸!”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 原本疲倦不堪的守城将士一看到霍景琛含笑的赞赏神色,顿时浑身充满了力量,简直恨不得再与北狄军大战三百回合。 “十八,你继续带人守城,我带着霍家军迎面出击。” 霍景琛朝霍十八嘱咐一声,随后走下城墙,哗啦一声一个干脆利落灵活翻身上马,大手一挥,城门顿时轰隆隆地打开了。 “诸位将士,随我出征,击败北狄!”霍景琛低沉却鼓舞人心的嗓音响起。 “是!”杀气腾腾的怒吼声附和着。 看着骑着高头大马,矫健的身姿势如破竹般直冲战场的黑色身影,站在远处的江禾曦怔愣不已,呆呆凝望了许久许久,直到一旁的李兰花晃了晃她的手臂才惊醒过来。 江禾曦朝疑惑不解的李兰花抿嘴一笑,继续帮忙伤兵包扎伤口起来。 这厢,巴图尔咬了咬牙,也挥舞着大刀冲了上去。 “杀!” “杀!”北狄军甩了甩脑袋,也跟着冲了上去。 一时之间,黑压压的黑色身影与一大片的青色身影交织在一起,怒吼声,利刃出鞘声,大刀划破血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战场。 而原本白茫茫一片的原野上染了一地殷红,血流成河,横尸遍野。 “王上,我们的人已经处于弱势,臣请王上撤退,保存实力!”一个北狄将领砍了一刀一个黑衣将士后,朝一旁的巴图尔高呼一声。 闻言,巴图尔下意识就要喝声拒绝,但一看到节节败退的北狄军和杀气腾腾的霍家军,咬了咬牙,不甘怒吼道:“撤兵!” 北狄军还没来得及喜悦,原野处的另一端却涌现出一大批的黑衣将士,其中赫然摇曳的“霍”字旗帜极其显眼。 看到这场景,巴图尔脸色瞬间苍白,片刻后却哈哈大笑起来,吼道:“北狄将士们,霍家军与北狄的血债是时候了结了!冲啊!” “冲!”北狄军抹了一把眼泪,不知为何来了力气,怒吼着直击霍家军。 但就算北狄军士气高涨,区区残兵败将也奈何不了兵力强大的霍家军。 半个时辰过后,随着霍景琛的一柄利箭飞向巴图尔,此战依然胜负明了。 “王上!”随军将领怒吼一声,看到一旁已经死伤无数的北狄军,悲凉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霍景琛,拔刀自刎了。 良久后,与白朝霍景琛抱拳道:“主子,北狄军已经全军覆没,荆州大捷!” “惊云,你带人打扫战场,并留下来看守好荆州城。”霍景琛看了一眼城门方向,接着道:“其余霍家军将士随我出征北狄,誓必歼灭北狄王庭!” “出征北狄!歼灭王庭!” 一阵大吼后,霍家军又带着巴图尔和将领的首级势如破竹般地朝北狄城奔驰而去。 而这厢的江禾曦,得知霍景琛一行人再次奔向北狄城后,什么也没说,继续忙活去了,直到日落西山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赶回平安村。 马车一行驶入村子,竟然被焦灼等候许久的村民给围住了。 “江姑娘,你没事吧?如今荆州城如何了?”一看见走下马车的江禾曦,里正大喜,忙迎了上去,急急忙忙开口道。 看到面露担忧的村民们,江禾曦心中一暖,柔声道:“我没事,如今荆州城已经安全了,霍将军已经把北狄王给杀了,北狄军也全军覆没,荆州大捷。” “太好了!我们赢了!”一个半大小子乐得跳了起来,手舞足蹈好不兴奋。 “我们得救了。”秦荷花抱着李满禄更咽出声,抹了一把眼泪。 “我就知道,有将军在,我们一定会赢的,北狄那帮孙子之前输给了霍家军,如今也不可能赢我们!”钱有实猛拍了一下大腿,咧嘴大笑起来。 “就是,霍家军威武!将军必胜!”酒坊的退伍将士无不兴奋大喊道。 里正也放下心来,抚掌大笑不止。 这时,陈贵和谢言一人牵着一个孩子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娜仁托娅。 “姐姐!”一看见江禾曦,两个小家伙忙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她,嚎啕大哭起来,白日积攒的恐惧此刻泄洪般喷涌而出,止也止不住。 江禾曦一看两人哭了,心疼不已,忙抱着两人轻声安慰着,却疑惑道:“阿昀,阿暄,你们怎么在这里?” “东家,原本我是打算赶回村子送他们离开荆州的,但我还没出城,就听到百姓说霍将军回来了,我一想北狄军肯定大败,就没有送他们离开。”陈贵微微一笑,缓缓解释道。 “贵子做的好,有霍将军在,北狄人不可能攻破荆州城!”谢良一听,猛拍了拍陈贵的肩膀,难得大笑出声。 陈贵被他拍得一个踉跄,忍不住后退半步,无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也哈哈大笑起来。 “曦儿,你没事吧?”娜仁托娅挤了进来,急急忙忙查看着江禾曦,眼眶瞬间红了。 “我没事,我就是帮军医们打下手,帮着包扎伤员罢了,没什么大碍。”江禾曦抿嘴一笑,拉着娜仁托娅的手柔声安慰道。 闻言,娜仁托娅悬着的心这才终于放下,破涕为笑,拉着江禾曦依赖不已。 “江姑娘,我家兰花呢?她是不是出事了?” 一行人好奇望去,居然看到江桂香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急急忙忙寻找着利落兰花的身影。 看了一圈后,江桂香惊恐地发现竟然没有看到李兰花,不由得痛哭失声道:“兰花,你好苦的命啊!你怎么就去了呢!” 闻言,江禾曦嘴角一抽,刚想解释一下,却被里正气呼呼的声音打断了。 “江氏!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兰花好好的在这里,你做什么要诅咒兰花!” “婶子,我在这里。” 江桂香刚想哭着反驳,却突然听到了李兰花熟悉的声音,不由得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过去。 果然看到李兰花脸色古怪地看着她。 江桂香大哭一声,立马一把抱住了李兰花,嚎哭不断。 一旁的村民皆不可思议地看着哭唧唧的江桂香,有人甚至还揉了揉眼睛,一副吃了狗屎的样子惊吓不已地看着江桂香。 而李兰花,心中不知何时软了一块地方,怔愣了良久,突然抿嘴一笑,也轻轻地抱住了江桂香。 夜凉如水,黑沉沉的幕布笼罩着大地,突然刮过一股凛冽的寒风,冻得被绑着手脚的北狄士兵不停发抖,就连牙关都在打颤。 与白故意把手中的烤鸡在北狄俘虏面前晃了晃,果然得到了预想中北狄士兵猛咽口水,眼巴巴地看着他的场景,忍不住勾起嘴角,得意一笑。 一旁的星洛淡淡督了幼稚的与白一眼,垂眸不语,继续烤着手中的兔子。 “无聊。”而霍十二则丝毫不给他面子,撇了撇嘴,咕哝了一句。 “我这是可怜他们没肉吃,给他们闻闻味道解解馋罢了,我可是好心。”与白翘了翘下巴,故意摸了摸身上厚实的衣裳,故作姿态道:“这棉衣真是热死我了,好像脱衣裳啊,还有这手套,也太厚了,我都不方便拿刀了。” 闻言,星洛和霍十二不约而同地翻了一个白眼,懒得理他,烤好肉后立刻走到别处去,不想再看见他这幅得意洋洋的模样。 而俘虏们却羡慕无比地看着他,眼底却闪过一丝悲哀。 “你们看,我们大盛的将士吃好喝好,冬日还能免费领到这么厚实的衣裳。”与白却丝毫不在意两人鄙夷的态度,反而兴致勃勃地朝一旁的北狄士兵炫耀着。 话音一转,与白状似同情道:“但是,你们好惨啊!不仅拿不到兵饷,还吃不饱穿不暖,最后还要被你们的老丞相给放弃了,唉。” 语毕,与白故作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北狄俘虏,果然看到他们脸色暗淡下来,甚至有些人眼底还闪过一丝愤恨。 一看到这场面,与白暗暗得意一笑,继续一边烤肉一边添油加醋地说些什么。 一个北狄小将领再也忍不住了,喝道:“你们别听他的,他这是故意说这些话来挑拨离间我们,丞相定然会回来救我们的,王庭可是有最精湛的勇士,大盛人休想打败我们。” “哎呀,我可没撒谎,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与白故作委屈地看了一眼俘虏们,拉长声音开口道:“北狄王已经死了,如今北狄边城又被我们攻打下来了,你们不就是被老丞相放弃了嘛。” 与白当做没看见俘虏将领咬牙切齿的模样,笑眯眯道:“再说了,说不定你们老丞相巴不得北狄王死了,这样他不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做摄政王了嘛。” “毕竟巴图尔的儿子还小,他能担什么事啊?巴图尔又没有其他兄弟了,这北狄如今还不是老丞相说了算。” 闻言,俘虏们虎躯一震,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恐慌。 wap. /129/129014/30013113.html 第152章 俘虏 与白满意地看着惊惧不已的俘虏们,嫌不够热闹般继续加一把火道:“老丞相是什么人想必你们比我清楚多了,他可最是唯利是图之人,你们这些小小的俘虏他才不会放在眼里,说不定他还巴不得你们死了呢!” “谁让你们可是巴图尔忠心耿耿的亲兵呢!” 一听这话,俘虏们之间顿时响起了一阵嘀咕声,甚至还有时不时的啜泣声响起。 看到理想中的效果后,与白得意一笑,拿着烤鸡一蹦一跳地走到霍景琛那边去了。 “主子,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在北狄俘虏中间添油加醋说了一通老丞相的坏话,如今虽然还有几个刺头不相信我的话,但大部分的人可是已经开始怀疑老丞相了。” 说完,与白眼巴巴地看着霍景琛,甚至还嘟了嘟嘴,那娇俏模样差点没把星洛和霍十二的隔夜饭恶心得吐出来。 霍景琛倒是面不改色道:“做的很好,回去后我定然好好赏你。” “多谢主子!”与白笑眯眯地看着霍景琛,还傲然地睨了一眼一旁面无表情的星洛和满脸古怪的霍十二。 那副骄傲自满的模样,只差没把大尾巴使劲摇一摇,到人群处嚎一嗓子,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他的丰功伟绩了。 星洛和霍十二对视一眼,默契地后退一步,打算离这二愣子远一些,免得被他传染了。 “星洛,待会大家休息过后你故意减弱防守,再弄一把火,让俘虏们回家吧。”霍景琛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慢悠悠开口道。 闻言,星洛神色认真下来,轻声道:“是。” 半夜时分,霍家军众人都沉沉酣睡去了。 而关押北狄俘虏的地方,原本应该沉睡过去的俘虏小将领却突然睁开了双眼,眼神锐利,哪里有丝毫睡意。 俘虏小将领艾力手心微动,只见他的掌心处赫然握着一个小小的尖利刀片,不停地割着绑得死紧的绳子。 而这个刀片,就是白日时与白经过俘虏们时特意落在地上,就是为了让艾力捡到。 许久过后,艾力终于把手中的绳子挣脱了,忙把脚上绑着的绳子也解开了,还摇了摇一旁熟睡过去的同伴。 “你……”同伴惊讶地看着挣脱束缚的艾力,刚想发出声音,却被艾力一捂住了嘴巴。 同伴暗暗点了点头,示意艾力他不会出声。 艾力这才放开手掌,暗暗把同伴的绳子都割掉了。 就在两人眼神密谋要把打瞌睡的守卫杀死逃离的时候,一旁的屋子燃烧起了熊熊烈火。 瞬间呼救声响起,吓得艾力和同伴立马躺着装睡,心中却惊惧不已,生怕被守卫发现他们已经割断绳子了。 所幸守卫顾着跑过去帮忙救火,什么都没发现,甚至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急急忙忙拿起武器跑到了隔壁屋子。 艾力松了一口气,忙和同伴一起把其他俘虏摇醒了,顺便把他们的绳子都解开了。 “我们快趁机逃回王庭。”艾力兴冲冲开口道。 一个俘虏犹豫了片刻,轻声道:“将领,大盛人说的话是真的吗?老丞相真的要造反吗?我们要是回去了他会不会杀了我们?” “是啊,毕竟我们可是王上的亲兵,要不是王上让我们在边城等候,我们早就死了!”一旁的男子忙附和道。 “就是,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我可不想再回王庭送死去!”一道不服气的声音响起。 艾力咬了咬牙,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死死地盯着众人,直到把他们盯到脸上出现畏惧的神色方才满意一笑,缓缓道:“如今小王子还在王庭,只要我们护好小王子,日后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大盛就在那里,我们什么时候都可以报仇雪恨。” “可是老丞相真的会让小王子当新王吗?万一老丞相想当王上怎么办?毕竟他的家族可是北狄最大的贵族。”一个俘虏疑惑出声道。 一旁的俘虏接着道:“是啊,老丞相向来看重权力,要是他不愿意让位,小王子怎么成功继位?” “怕什么,你们别忘了还有老太后在呢,她可不是省油的灯,只要我们和老太后一起支持小王子,新王一定是小王子。”艾力面不改色地看了一眼俘虏们,随后不耐烦道:“你们还走不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说完,艾力第一个转身离开了,懒得再管这群磨叽的人。 果然不出艾力所料,他一走后,其他人忙跟了上去。 而另一所屋子处,看完全过程的与白朝霍景琛邀功道:“主子,北狄俘虏都走了,如今我们可以执行下一步计划了。” “嗯,你传消息给流萤,让她接着运作。”假寐中的霍景琛低声道。 与白恭敬应下,随后关上了门,让霍景琛好好歇息去了。 而他本人,则喊来一个黑衣男子,低声嘱咐了一句,直到黑衣男子离开后,他才笑眯眯地走回自己房间歇息去了。 艾力等人抢了十来匹马,然后连夜跑回了王庭。 但没想到的是,等到他们回到王庭是,北狄已经完全改头换面了,这一切甚至让艾力感到十分陌生。 恢宏大气的宫殿内,老丞相笑蔼蔼地看着幼小的小王子,眼底闪过一丝深意,朝一旁年轻貌美的巴图尔王后笑道:“王后,如今王上已经逝去,小王子又是王上唯一的孩子,是时候让小王子登上王位了。” “可是……”王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老丞相凌厉的眼神震慑得不敢说话。 虽然她向来嚣张跋扈,但在老丞相面前,她却始终不敢忤逆他,毕竟从小到大老丞相都是极其严厉地要求她,要不是她足够优秀,被老北狄王选中成为大王子妃,估计她的下场就跟其他姐妹一样,被她送给别的贵族笼络势力。 一想到老丞相对权力的渴望,王后心底一沉,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小王子,垂眸思索着。 老丞相一眼就看出她的想法,眼底闪过一丝不满,慢悠悠道:“阿丽米热,我看你是王后当久了,如今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wap. /129/129014/30013115.html 第153章 北狄太后 闻言,王后浑身一震,忙低头恭敬道:“阿丽米热不敢,一切听从你的意思。” “嗯,你照顾好小王子,我已经召集好了所以的贵族,明日我会派人过来带小王子去举行登位仪式。”老丞相留下一句话,就慢悠悠地离开了。 直到看不见老丞相的身影,小王子才拉了拉王后的衣袖,开口道:“母后,丞相是不是想要杀了我们母子二人?然后他自己当北狄王?” 王后不可置信地看着小王子,然后立马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直到没发现隔墙有耳后才压低声音道:“告诉母后,是谁跟你说的这些?” “是祖母说的,她说丞相心图不轨,定然会图谋我北狄王位。”小王子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 良久后王后苦笑一声,轻柔地摸了摸小王子小小的发髻,柔声道:“你不必忧心,母后一定会护着你的,你父王虽然不在了,但是他的不少部下还在,定然不会让别人坐上王位的。” “这北狄王只能是我儿的!”说完,王后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凌厉地看了一眼屋外。 “嗯。”小王子心有所感,抱着王后依赖地蹭了蹭,不再说话。 “你该睡觉了,母后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一下,你乖乖睡觉好不好?”王后把小王子抱到床上,帮他盖好被子后,嗓音轻柔道。 “好。”小王子乖乖应下了,立马闭上了眼睛。 看着乖巧懂事的儿子,王后微微一笑,嘱咐好下人照看好小王子后,轻步离开了。 王后漫步走到一所金碧辉煌的宫殿面前。 “母后睡下了吗?” “没有,太后在等着王后呢。”守门的侍女向王后行礼后恭敬答道,并朝王后摆了一个请的姿势。 闻言,王后挑了挑眉,但还是走了进去。 “你来了。”老太后低柔的嗓音响起,但她却头也不回地跪在蒲团上敲着木鱼,若不是有声音,她仿佛已经是一座石像了,从背后看一动不动的。 突然间一阵冷风吹过,响起了哗啦哗啦的树叶声。 王后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后脊背发凉,晃了晃脑袋后,垂眸轻声道:“母后,您怎么学着大盛人那般礼佛了?” “我们北狄向来学习大盛文化,要不然你也不会喊哀家母后了,如今哀家倒是觉得这大盛的佛法当真是好,都能令人驱散烦忧,怪不得大盛那边这么多人研习佛法。。”老太后放下了手中的动作,站了起来。 一旁的侍女忙扶起她。 “我们北狄一向贪婪大盛的地大物博,抢了几百年了,但还是没能成功,最后还搭上了无数个王,王后,你说,北狄是不是亏了?”老太后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茶杯,抿了一口,意味深长地看着王后。 闻言,王后思索一番后,摇了摇头,垂眸轻声道:“儿臣认为不亏,北狄人多粮少,要是不去掠夺大盛,根本不能生存下去,这是我们活下去的手段,理应如此。” “可大盛人却不会这么想。”老太后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缓缓道:“大盛人向来高傲,但他们却也十分聪明,要不然北狄也不会打了几百年的仗还没有攻破大盛。” “哀家一直研习大盛的文化,发现了一个道理。” “哦,是何道理?”王后故作好奇道。 老太后却脸色沉了下来,冷哼一声,“那就是奸臣当道,国家必衰,此时,就要清君侧!保国安!” “母后!”王后立马跪了下来,浑身微微颤抖。 王后跪了一会儿后,老太后才慢悠悠地朝一旁的侍女使了一个眼色。 侍女心领神会,走上前去,扶起了王后。 “从前你总是欺负我儿,但哀家念在你父亲位高权重的份上都忍了,哀家想着巴图尔可是你父亲的女婿,他必定会全力帮助我儿登上王位。” “可谁曾想,我儿竟然听信了你父亲的谗言,不顾寒冬腊月要去攻打大盛!竟然落得一个尸首分离的下场!”老太后捶胸顿足,悔恨交加不已,凌厉的目光直直盯着王后。 王后一看她这面目狰狞的模样,咯噔一下,忙求饶道:“母后,王上是儿臣的丈夫,儿臣怎么可能会残害他!” “儿臣知道父亲权力欲望极大,如今他又想着扶持我儿上位,但儿臣是他的亲女儿,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狼子野心!” “儿臣求母后救救我儿,如今只有您能救他了,他可是您的亲孙子,也是王上唯一的血脉啊!” 说完,王后又跪了下来,朝老太后磕头不止,丝毫没有往日的嚣张跋扈。 闻言,老太后眼底闪过一丝悲哀,摆了摆手。 侍女连忙又扶起王后。 “你放心,萨里是哀家唯一的亲孙子,哀家定然不会不管他的,哀家已经派人联络哀家兄长了,明日他就会清君侧,把老丞相这个老狐狸给斩了!”说完,老太后眼底满是狠厉。 王后一听,手掌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察觉到老太后审视的目光,还是勉强一笑,神色收敛道:“母后放心,萨里在儿臣心中的位子是最重要的,儿臣绝对不允许旁人害他一分一毫!” “嗯,你回去照看好萨里就行了,明日的事情哀家自会安排。”老太后满意地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王后一看,恭敬行礼后就回去了。 直到看不见王后的身影,侍女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主子,王后信得过吗?您为何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她?万一她把这事告诉老丞相了……” 侍女还没说完,老太后就打断道:“不会的,阿丽米热自幼在老丞相的严厉教育下长大,她不知道有多恨她这个害死她母亲和妹妹的好父亲,怎么可能帮着老丞相。” “再说了,如今巴图尔已经去世,她只有萨里这么一个儿子,她只能靠萨里了。”说着,老太后不禁想起尸骨无存的巴图尔,不禁悲从中来,眼眶立马红了。 “原来如此。”侍女低声道了一句。 可老太后还没说完的是,等到萨里登上王位了,到时候就没有阿丽米热的容身之处了,毕竟这北狄容不下两个太后,终究要有一个要离开的。 wap. /129/129014/30013117.html 第154章 老丞相 再说了,巴图尔一个人走黄泉路多么孤单,阿丽米热作为妻子,理应去陪陪他。 就连霍家军,还有霍景琛!迟早有一天也要去给巴图尔陪葬! 老太后直直望着白雪皑皑的大地,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明亮的晨曦费了老大劲终于挤走了白茫茫一片的云朵,时隔多日再次高挂天空,闪耀大地,给寒冷的冬天带来一丝暖意。 “丞相大人,恭喜恭喜,您如今可是北狄的三代丞相,扶持了整整三代帝王,实在是北狄的肱股之臣啊!”一个身着华服的北狄贵族朝老丞相祝贺道。 老丞相傲然地摸了摸胡须,故作谦虚地摆了摆手,笑道:“哪里哪里,这都是王上的恩典,本相只不过是受命办事罢了。” “丞相大人真是过于谦虚了,这明明就是您才华横溢,深得王上器重啊!”一旁的贵族恭敬笑道。 “丞相乃是三朝元老,日后北狄都要仰仗丞相了!” “是啊,北狄有了丞相,实在是北狄之幸啊!” “放你娘的狗屁大幸!老夫看这是北狄之大祸才是!”一道怒吼声响起,惊醒了沉浸在谄媚老丞相话语中的诸位贵族。 众人好奇看去,只见一个高大威猛的矍铄老者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群带刀将士。 “阿里木!你竟然敢大放厥词,辱骂丞相!你这是想造反吗?”原先的华服贵族甩了甩袖子,死死盯着阿里木,怒吼道。 闻言,阿里木冷哼一声,嘲讽道:“他算哪门子货色,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走狗,竟然敢用造反一词,看来他还真是想谋朝篡位啊!” “阿里木,你不要仗着老太后的威势就敢咄咄逼人,今日可是王上的登位大典,你竟敢未得王上允许而带人擅闯王庭,忤逆王上,判罪当诛!”老丞相怒气冲冲地瞪着阿里木道。 “阿里木今日是来祝贺王上登位的,是受了王上和哀家的旨意进王庭的,何来忤逆一说!” 众人抬眸看去,只见老太后牵着小王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王后。 闻言,老丞相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垂眸不语的王后,眸光一闪,朝几人行礼后恭敬道:“原来如此,是臣多虑了,还请王上恕罪。” “哀家看你的罪恕不了!” “来人!” 还没等小王子开口,老太后突然发难,凌厉的目光直直盯着面色坦然的老丞相。 哗啦一声,宫殿突然被一大群将士包围了。 “太后这是何意?”老丞相故作疑惑道。 老太后冷笑一声,怒道:“你这个逆臣贼子!屡进谗言,残害我儿!如今又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把哀家孙儿当做傀儡,你好做你的摄政王!” “所幸哀家提前得知了,特意派遣阿里木进王庭,就是为了剿灭你这个乱臣贼子!” 闻言,老丞相哈哈大笑起来,嘲讽的目光看着老太后几人。 一看他这反常模样,王后咯噔一下,顿时心中起了不详的预感。 果然,阿里木竟然站到了老丞相身后,还朝外面是将士们挥了挥手。 宫殿外的将士们手中的武器瞬间就转了一个方向,直直指向老太后等人,甚至还把老太后和王后的随从都擒拿住了。 “阿里木!你!你竟然!”老太后不可置信地看着阿里木,突然猛咳一声,殷红的血迹立马就从嘴角流了下来,染红了一身麻衣。 “妹妹,这不能怪我,谁让如今丞相才是位高权重之人,阿兄这只是为了自保,妹妹你向来疼爱兄长,就原谅我这一回吧?”阿里木大言不惭道,丝毫不管被他气得吐血不止的老太后。 老太后一听,虚指了指阿里木良久,突然嘭的一声,晕倒在地。 一看她这狼狈模样,老丞相嫌弃的皱了皱眉,朝一旁的随从使了一个眼色。 随从明白他的意思,立马走上前去像脱死尸那般拖着老太后离开了,地上只剩下一条殷红的血痕。 王后和小王子惊惧不已,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牙关不停地抖动着。 “阿丽米热,你果然还是不够听话,看来为父还真是高估你了。”老丞相故作可惜地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吓得魂飞魄散的阿丽米热。 “父亲,女儿错了,您饶了女儿吧,女儿以后一定乖乖听您的话。”阿丽米热哀嚎出声,眼角时不时滑落一滴滴豆大的泪珠。 闻言,老丞相狞笑一声,无情地摇了摇头,冷冰冰地盯着她,漠然道:“自从你那天晚上去找老太后,你已经是颗废子,无用之人没有资格跟本相谈条件。” 说完,老丞相摆了摆手。 一旁的随从丝毫不管阿丽米热的死死挣扎,也不理会小王子的大声哭嚎,毫不留情地拖走了她。 看到多余的人都没了,老丞相这才有了笑脸,特意弯腰朝小王子笑吟吟道:“王上,你该登位了。” 小王子吓得惊慌失措,却不敢拒绝,乖乖地牵着老丞相的手,坐到了王位上。 而老丞相,竟然就坐在他椅子下方处,眉开眼笑地接受着底下臣子们的祝贺声。 “将领,如今老太后和王后都已经被老丞相给杀害了,所以贵族因胁迫或自愿最后都投靠了老丞相,我们该如何是好?”小小的巷子处,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低声问道。 闻言,艾力沉默了许久,猛的用尽毕生力气捶了一拳墙壁。 嘭的一声,墙上顿时凹陷了一小块,而艾力的手掌也不停地流血,染了一地殷红血迹。 “你……你打算日后怎么办?”犹豫了片刻,男子开口道。 艾力突然收敛了神色,朝一旁颓废不已的俘虏道:“你们都是王上的亲兵,如今小王子有难,我们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去!” “你们可别忘了,当初是谁把我们从奴隶主身边救我们回来的?要是没有王上,就不会有我们这条残命!” 良久后,一阵啜泣声响起。 “可是,我们如今还能怎么办?就连老太后和王后都已经死了,王庭已经完全被老丞相掌控了!”一个男子痛哭流涕道。 wap. /129/129014/30013119.html 第155章 新王 “你们可别忘了,王庭外还有一群嗅觉敏锐的天狼。”艾力低沉的声音响起。 闻言,十来个俘虏虎躯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艾力。 看着众人目瞪口呆的模样,艾力低笑一声,缓缓道:“你们以为我们当真如此好运气?竟然能从霍家军手里毫发无损地逃回来?” 一见身旁男子询问的眼神,艾力肯定地点了点头,老老实实道:“没错,我前脚刚走就明白了,霍景琛是故意放我们走的,虽然我当时不明白他们的用意,但只要能逃走,其余的又算得了什么呢?” 说着,艾力苦笑一声,接着道:“我想过了,霍景琛肯定是早就知道了王庭的情况,他就是故意放我们回来的,好让我们看清现实。” “或者说,是想让我们选择一条路,一条艰难却仍带希望的路。”说完,艾力沉重地叹了口气,眸光凝重地看着王宫的方向,心底却做了一个决定。 “什么路?”一个男子试探道。 艾力轻笑一声,垂眸轻声道:“如今老丞相就算掌握了实权又如何?霍家军势如破竹,北狄精兵早就被歼灭了,这里早晚会成为大盛的领土,老丞相不过是做无用功罢了。” “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去和霍景琛合作,我们帮他打开王庭大门,他帮我们救出小王子。”艾力深呼一口气,接着到:“日后我们回到草原深处,把小王子照顾成人,精心培养势力,多年后我们再重返故里,夺回我们的一切!” “好!老子就不信我们会活不下去了!我不好过,老丞相也休想过好日子!”一个高瘦男子率先应和道。 “没错,我们北狄男儿向来吃苦耐劳,草原深处可是我们的老家,我们定然会好好的。” “嗯,一定要救出小王子!” 看着面容狼狈却眸光闪耀的同伴们,艾力低笑一声,突然涌起对未来的无限希冀。 夜凉如水,明亮的点点星光闪烁在黝黑的夜空中,宛如一条镶满稀碎宝石的丝带,闪耀而夺目,绚丽且清雅。 一对青衣男子鬼鬼祟祟地潜伏在北狄王宫附近,为首的男子眼前飘忽不定地凝望着金碧辉煌的宫殿。 “将领,我们该如何进去?”一个男子压低声音响起。 艾力沉吟片刻,垂眸轻声道:“我已经与霍家军的人商议好了,待会儿我先潜进去,你们在此等候就好。”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我们与你一同去。”随行的男子不乐意了,拉着他的手臂劝阻道。 闻言,艾力微微一笑,轻声道:“不必,你们去城门处帮忙,把老丞相做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其他士兵,记住一定要把王上如今的处境说清楚了。” “还有,王庭护卫军副将是主子以前的下属,他最是重恩情义气,为人却暴躁易怒,你们去找他,只要稍加挑衅,定然会上当的。” 一行人点了点头,恭敬应下。 “对了,其余城池情况如何?”艾力想到什么,忙追问道。 “已经布置妥当了,霍家军如今已经攻下了北狄的大半城池,估计过两日就要打到王庭了。” 艾力一听,眸光暗淡下来,却勉强笑了笑,温声道:“嗯,你们注意安全。” 说完,一辆马车悠悠停在了巷子口处。 艾力忙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混入了马车中,马夫与守卫王宫的护卫说了几句,几个护卫还是大致地查看了一番,才让他们进去了。 一进去王宫,早在附近等候多时的流萤就迎了上去。 “艾力?”流萤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面容沉着的男子。 艾力点了点头,“流萤姑娘,闻名不如见面,姑娘果然是女中豪杰。”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走吧。”流萤一听,撇了撇嘴,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艾力忙跟了上去。 “如今王宫守卫森严,要不是我花了大力气把你弄进来,你还别想进来了。”流萤压低声音道。 艾力低笑一声,慢悠悠道:“那就多谢流萤姑娘了。” 闻言,流萤百无聊赖地点了点头,毕竟她也不是想让他感激她的,只不过是想要提醒他一下如今各自的立场罢了,暗暗压下心思,接着道:“新王如今还住在他原来的宫殿那里,老丞相这些日子虽然忙着战争一事,但新王那里他还是派了不少的亲信看管着。” “我们的人已经潜伏进去了,到时候我们把新王带出来即可。” “流萤姑娘,多谢你了。”艾力神色认真起来,打心底感激道。 “你要谢的人是我们将军。”流萤转过身来,神色郑重道:“我们帮你们救走新王,你们帮我们打开北狄王庭的大门,这是买卖,但我希望你能履行诺言,不要做出撕毁誓言的恶行。” “流萤姑娘放心,如今我们已经大势已去,老丞相想要当北狄王,也得看我们答不答应。”艾力严肃道。 “行,你记住就好。” 流萤微微一笑,带着艾力小心翼翼地躲过护卫军的巡视,成功潜入了新王的宫殿。 “你们来了?”霍九一看见流萤的身影,轻步走了过去。 “怎么样?如今情况如何?”流萤警惕地查看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道。 霍九先是眯着眼睛打量了半响艾力,看到他大大方方的神情,冷哼一声,算是暂时相信他了。 “你们跟我来。” 霍九带着两人悄无声息地避开了守夜的护卫军,来到新王的屋子里。 看着睡梦中依旧皱着眉头的新王,艾力眼底闪过一丝酸涩,但碍于流萤两人在场,忙按捺住内心的悲哀,轻轻摇了摇新王的小身子。 身着明黄色衣袍的新王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艾力,刚想大喊一声,就被手疾眼快的艾力给捂住了嘴巴。 “王上,臣是来救你离开了,不要出声,免得惊动了其他人。”艾力轻柔的嗓音响起。 闻言,新王忙捣蒜般点了点头,一把抱住了艾力,低声啜泣着。 “艾力叔叔,你总算来了,父王死了,母后和祖母也死了,如今我也快要被老丞相给杀死了,呜呜呜。” “王上别怕,臣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闻言,艾力眼底闪过一丝凉意,轻轻拍了拍新王小小的后背。 霍九不耐烦了,催促道:“如今可不是叙旧的时候,快些走吧,要不然老丞相的人就要发现我们了。” “好。”艾力也明白事急从权,忙帮新王穿好衣裳后,就抱着他跟着流萤两人离开了王宫。 天蒙蒙亮,早已愁得一夜白发的老丞相刚刚赶到王宫,却得知新王不见了。 老丞相还没来得及撒气,又得知霍家军已经攻破了北狄除了王庭以外的所有城池,如今大军已经压城了! “丞相,如今我们如何是好?”一个华服贵族急得满头大汗,恐慌不已。 “霍家军可是恨极了我们,我们要是落到他们手里,定然死无全尸啊!”一旁的一个肥硕贵族猛的瘫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丝毫没有往日的高贵做派。 闻言,老丞相脸色晦暗不明,心底涌现无尽的悲凉。 这时,一个士兵急急忙忙冲了进来,哀嚎道:“丞相,不好了!东城门被内应打开了!如今霍家军已经奔向王宫了!” “丞相,我们快逃吧!”华服贵族一听,忙大喊一声。 “逃?如今还有何处可逃!霍家军已经打到王宫了!”阿里木狠厉的目光死死盯着老丞相。 老丞相一看,心底涌现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见阿里木狞笑一声,突然拔起了腰间的大刀,雪白的利刃把阿里木满脸络腮胡子的面孔映得越发狰狞可怖。 “丞相,我原本在草原做奴隶主做的好好的,要不是你把我骗过来了,我怎会沦落至此!” “就连我的亲妹妹都被你给杀死了,如今也是时候我这个做兄长的给我妹妹报仇雪恨了。” “丞相不要怪我,霍家军要是看到我把丞相的人头砍了下来,说不定会看在我将功补过的份上饶我一命呢,毕竟我可没有杀害王上。” 闻言,华服贵族眼前一亮,忙站在了阿里木身旁,附和道:“没错,这都是丞相你一人种下的恶果,我们不过是从犯,只要我们有足够的诚意投降,霍家军定会放过我们。” “丞相,对不住了,你罪行累累,是时候发挥你最后一点子价值了。”一旁的贵族忙也站到了阿里木身后,大言不惭地说道。 老丞相看着这突然就倒戈相向的贵族们,哈哈大笑起来,嘲讽性地看着他们良久,然后面无表情地掏出了袖口的匕首,猛的刺向胸膛。 嘭的一声,顿时流了一地殷红血迹,老丞相瞪得通红的眼睛始终睁开着,阴恻恻地盯着贵族们。 阿里木却一点都不怕这些,他径直走上前去,把老丞相的头颅割了下来,随后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宫殿。 wap. /129/129014/30013121.html 第156章 班师回朝 其余贵族眼珠子一转,也纷纷把老丞相身上的手脚割了一块,喜滋滋地捧着泛着血迹的四肢邀功似的跑到宫殿外,等着霍景琛过来表忠心,投降保命! 可他们哪里想到,看到尸首分离的老丞相,就连在战场上见过无数可怖惊悚场面的霍景琛也顿觉恶心不已,越发鄙视这群毫无人性可言的贵族,大手一挥,把他们都给擒住了,准备到时候押解进京,听候发落。 而曾经灿烂辉煌的北狄王庭,也随之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只剩下一地苍凉。 “东家,霍将军灭了北狄王庭,今日就要班师回荆州了!待会儿就要进城了!如今满荆州的人都在往城门方向走去。”姚渠兴冲冲地跑了进来,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闻言,原本在灵县春江酒楼里看账本的江禾曦忙站了起来,眉眼间满是忍不住的笑意,激动得手脚无措。 “太好了!北狄终于被灭了!”原本站在一旁等候的陈贵激动得猛拍了一下大腿,脸色涨得通红。 就连一向沉稳的王胜杰也是眼眶泛红,激动不已。 看着眼前热泪盈眶的众人,听着屋外兴高采烈的欢呼声,江禾曦抿嘴一笑,忙大步走了出去,站在二楼处高喊道:“今日乃是大盛普天同庆的日子,我们春江酒楼也想沾沾喜气,今日但凡是在我们酒楼用饭的,一律免单!” “多谢江东家!” “江东家大气!” “谢谢江东家!” 此起彼伏的欢呼雀跃声响彻云霄,原本就欢快的气氛顿时更热烈了。 街道上更是一片拍掌称快,手舞足蹈的百姓在庆祝着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喜事。 毕竟荆州几百年来一直饱受战乱的侵扰,一提到北狄人,荆州百姓往往是最痛恨他们的。 多少个原本温馨美满的家庭因为抵御北狄军而家破人亡,多少个好男儿战死沙场,多少个老母亲日夜不能寐,多少对新婚夫妻天人永别。 江禾曦静静看着眼前兴奋不已的百姓们,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笑意。 这时,姚渠走了过来,兴冲冲道:“东家,我们也去城门那里迎接霍将军回来好不好?” 闻言,江禾曦转身一看,果然看到一众小二都眼含期待地看着她,就连王胜杰也是暗暗竖起耳朵认真听着这边的动静。 “好,我们都去,今日反正酒楼全员免单,只要把抽屉锁好了,我们都去迎接霍家军回城!” “太好了!”小人们欢呼一声,忙跟着江禾曦走了出去。 就连王胜杰也按捺不住了,一见酒楼里的客人都去看热闹了,也忙锁好柜台,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此刻,原本古朴悠然的荆州城门今日格外的热闹,百姓们自发地聚集在道路两旁,翘首以待地看着大大敞开的城门。 突然一阵急促的的马蹄声响起。 众人抬眸望去,只见一个英挺俊逸的男子端坐在高头骏马上,哒哒的马蹄声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来,后面还跟着一众骑着矫健大马的将士。 “霍将军!” “霍将军威武!” “霍家军霸气!” 百姓夹道相迎,不停挥舞着双手,欣喜若狂地表达着自己激动无比的心情。 甚至好些百姓拿出了家里煮熟的鸡蛋,包子馒头等食物不停地塞给路过的霍家军将士们。 “小伙子,这是我家里养的鸡下的蛋,可好吃了,你快尝尝。”一个老大爷把手里捂得暖乎乎的鸡蛋递给了一旁经过的小将士,饱经风霜的脸庞笑得起了褶子。 “不行,老爷子,你自己吃吧,大伙都不容易,我不能收这个。”小将士一听,急急忙忙推拒了,立马加快速度,往前走去。 老爷爷拿着鸡蛋失望地看着走远了的小将士,幽幽地叹了口气,但一看到下一个将士经过,又再次把鸡蛋递给他。 却不曾想又被拒绝了,老爷爷不禁丧气极了。 一旁的男子看不下去了,忙把鸡蛋扔向一个走在队伍中央的将士怀里。 果然不出所料,将士只以为是什么不明武器,手疾眼快地用手接住了,没想到却是一个鸡蛋,顿时哭笑不得。 老爷爷这才眉开眼笑起来,朝一旁的男子递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男子骄傲地挺了挺胸口,倒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大娘,我不能收。”一个行走而过的高大将士不停推拒着大娘塞给他的大包子。 “不行,你一定要收下。”大娘猛的把包子推到将士怀里,然后挤出了人群。 将士拿着包子有些发愣,但队伍在前行中,他不能耽搁,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忙大步往前走去。 其他人也纷纷学着大娘那样把东西塞给将士们后就急急忙忙走开了,将士们却因为队伍前行不可能追上去,只能苦笑一声,无奈地收下了。 看着这场景,江禾曦抿嘴一笑,抬头一看,却刚好对上骑着骏马经过的霍景琛黑漆漆的眸子,不禁朝他咧嘴一笑,挥了挥手。 霍景琛嘴角忍不住疯狂上扬,冷硬的面孔顿时柔和下来,刹那间冰雪消融,山花烂漫,迷晕了一旁的一众女子。 不少女子忍不住把手中的帕子和香囊扔给了霍景琛,只不过霍景琛都忙不迭地避开罢了。 看着这场景,江禾曦怔愣了片刻,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自在。 “姑娘!” 江禾曦抬眸望去,只见骑马走在霍景琛后头的流萤朝她兴高采烈地不停挥手,笑靥如花地看着她。 一旁的星洛也是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流萤!星洛!”江禾曦忙朝两人挥了挥手,喜笑颜开地看着两人。 被她抛之脑后的霍景琛神色收敛下来,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去。 不少百姓不顾寒冬腊月的冷风,坚韧地跟着霍景琛一行人回到了威远大将军府。 江禾曦架不住兴奋至极的姚渠几人的催促,也跟着走到了威远大将军府。 “姑娘!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你可有想我?”流萤一到将军府的大门,就忙不迭下了马,跑到江禾曦身旁,拉着她的手不停撒娇。 察觉到隔壁百姓意味深长的目光,江禾曦只当做没看见,只不过流萤竟然能第一时间过来看望她,态度竟然向从前那样,江禾曦不禁有些惊讶,但也觉得暖洋洋的,立马抱了抱流萤,笑眯眯道:“我可想你们了,幸好你们没事,平安回来了。” 这时,星洛也走了过来,轻声道:“姑娘。” 江禾曦也忙抱了抱她,笑盈盈道:“星洛也安好,真好。” “姑娘,我好想你做的饭菜,我都许久没尝你的手艺了。”流萤早就忘记了当日的不痛快,抱着江禾曦哼哼唧唧地撒娇卖乖,跟从前没什么不一样。 “好,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做给你吃,想吃什么都可以。”江禾曦怜爱地摸了摸它明显消瘦的脸颊,随后也朝星洛笑道:“星洛也一样。” “姑娘最好了。”流萤在江禾曦脖颈处依赖地蹭了蹭,娇声娇气道。 就连星洛,也是眉眼带笑地站在江禾曦身旁。 不远处的霍景琛看到这场面,咬了咬牙,但碍于众多的百姓,不好让江禾曦为难,朝一旁的惊云使了一个眼色。 惊云明白霍景琛的意思,朝百姓们鞠了鞠躬,难得笑道:“诸位父老乡亲,今日我们将军也累了,多谢乡亲们的关怀,大家快回家吧,冬日寒冷,注意身子。” “好。”百姓们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一见百姓们都离开了,霍景琛忙大步流星走了过来,朝江禾曦笑道:“曦儿,你今日也来了。” “是啊,恭喜你了,终灭北狄,得偿所愿,还百姓一个安宁。”江禾曦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闻言,霍景琛嘴角不自觉上扬,轻咳一声,故作矜持道:“这只是将士们的功劳罢了,幸得百姓支持,北狄才得以成功击败。” “主子,我们先进去说话吧?姑娘的手都凉了。”流萤摸了摸江禾曦冰凉的双手,眉眼闪过一丝心疼,忙插嘴道。 霍景琛一天,心中一紧,急急忙忙道:“快进来。” 江禾曦刚想说些什么,却眼角督道朝她挤眉弄眼的姚渠,忙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回去。 姚渠几人松了一口气,朝霍景琛行礼后忙不迭离开了。 只剩下陈贵跟着江禾曦走进了威远大将军府。 “曦儿,陛下已经下了八百里急报,令我马上班师回朝,我明日就要回京了。”想到信件内建安帝威逼利诱的言语,霍景琛苦笑一声,深邃的眼眸直直凝望着江禾曦。 闻言,江禾曦怔愣了下来,突然一杯茶递了过来,忙接了过来,朝流萤微微一笑,沉吟片刻后笑道:“恭喜你了,如今你立下大功,皇上必然会越发器重你,等你回京后说不定还会封侯拜相。” 霍景琛却沉默了,闷头闷脑地抿了一口茶,嘴角紧抿。 一看这场景,惊云忙朝流萤使了一个眼色,不顾她的挣扎把她拉了下去。 星洛等人也识趣地退下了。 一时之间屋子里只剩下霍景琛和江禾曦两人。 wap. /129/129014/30013123.html 第157章 离别 看着江禾曦一头雾水的样子,霍景琛幽幽地叹了口气,良久后低声道:“陛下的意思是让我以后都留在京城了,不必再来荆州任职。” 说完,霍景琛眸光发亮地直直望着她,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一颗心悬在半空中。 闻言,江禾曦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喉咙有些更塞,抬眸看到霍景琛满含期待的眉眼,慌张地移开视线,半响后垂眸轻声道:“挺好的,你是霍国公府的大公子,亦是皇上亲封的威远大将军,理应前途似锦,不应该埋没在荆州。” 霍景琛心底一沉,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眸光还含着微不可查的委屈,咬牙切齿道:“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自然!”江禾曦特意提高了音量,不知道是想说服霍景琛还是给自己壮胆,故作镇定地摆了摆手,笑道:“等你回京后记得与静和兄说一声,让他多给我写信,你不在荆州了,估计静和也不会过来了,但我的生意还是有他一份呢。” “那我呢?”霍景琛神色不明地盯着她,手心却拽得紧紧的,仔细一看竟然青筋暴起。 闻言,江禾曦身子一僵,故作轻松地笑呵呵道:“我自然也会与你时不时联系啊,你要是想念荆州的物产了,我定然派人送给你。” 霍景琛神色黯淡下来,突然道:“你想不想去京城?” “当然想啊,不过如今不是好时机,等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去京城的,毕竟那里可是大盛都城,繁华昌盛,我是做生意的,自然要过去看看。”江禾曦抿了一口茶,笑眯眯开口道。 看着她镇定自若的眉眼,霍景琛眸光一闪,紧紧地看着她是脸庞,不放过一丝痕迹,试探道:“曦儿,要是你遇上了什么麻烦,你尽管告诉我,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闻言,江禾曦浑身一震,忍不住瞟了一眼霍景琛,随后又飞快地低下头,咬了咬牙,故作镇定道:“你在说什么?我哪里有什么麻烦?” 一见她明显有些慌张的模样,霍景琛突然低笑一声,心底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轻声道:“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明日我就要回京了,有些不放心你。” “哦,原来如此。”江禾曦松了一口气,干巴巴地应了一句。 “我虽然回京了,但你要是遇上麻烦了,可来将军府这边,我会嘱咐管家一声的。”霍景琛理了理衣袍,故作坦然道:“当然,你也可以给我写信,我定然会全力以赴帮你的。” 但他的目光却一直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点了点头,右眼皮却时不时跳了跳,心中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于是身子越发僵硬起来,暗暗沉思不已。 “对了,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了,说来今年还是你的及笄之年,我身负皇命,不能陪你过生辰了,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霍景琛从身上掏出一个小小的木匣子,递给了江禾曦。 江禾曦接了过来,微微一笑,道:“多谢你了。” 看到她收了下来,霍景琛面上才带了笑意。 “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江禾曦实在是受不了霍景琛沉默不语时的低气压,生怕他再追问下去,突然站了起来。 “快到饭点了,你留在这里用完饭再回去吧?”霍景琛一听,顾不上沉思了,忙拦住她。 “不必了,酒楼还有事情要忙,我该回去了。”江禾曦却摇了摇头,朝他摆了摆手,忙不迭拿着礼物跑了。 看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江禾曦,霍景琛无奈一笑,但一想到她古怪的反应,以及联想到灵恩寺中奇怪的牌位,心中一沉,不由得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姑娘,你怎么走了?”在隔壁屋子等候的流萤一听到动静,忙拦住了江禾曦。 “流萤,你和星洛也是明日回京吗?”江禾曦想起正事,忙追问道。 流萤一听,嘟着嘴点了点头,拉着江禾曦的手臂眼巴巴地看着她,委屈道:“姑娘,我舍不得你,以前我去虽然在北狄探查敌情,但是想见你一面还是可以的,要是我回了京城,以后就很难见到你了。” “你可以给我写信啊,我一定会给你回信的。”闻言,江禾曦心中一酸,轻轻地理了理流萤鬓边微乱的发丝。 “嗯。”流萤瓮声瓮气地应下了,突然晃了晃江禾曦的手,撒娇道:“姑娘,你今日能不能留下来陪我,我都许久没有见到你了。” 闻言,江禾曦刚想答应下来,却突然想起自己刚刚说得话,不由得心虚地看了一眼屋子处,竟然看到霍景琛嘴角噙笑地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支支吾吾半天道:“我还有事情,要不你随我回酒楼,我忙完了再与你聊天。” “好啊好啊!”流萤忙笑眯眯地应下了,但转念一想,哀求地看着霍景琛。 看着眼神飘忽不定的江禾曦,霍景琛哪里看不出她方才是故意诓骗他的,磨了磨后牙槽,一见期待十足地看着他的流萤和星洛,终究无奈道:“去吧,星洛想去也可以。” 流萤欢呼一声,忙拉着江禾曦和星洛离开了。 江禾曦临走前看了一眼霍景琛,却发现他眉眼带笑地朝她摆了摆手,心底不知为何有些酸涩,也笑着朝他挥了挥手,漫步离开了。 直到看不见几人的身影,霍景琛才招呼惊云和与白过来。 “主子,属下已经把知府关押如大牢了,主子可要去看看?”惊云朝霍景琛一个抱拳,恭敬道。 “不必了,证据确凿,我懒得理他。”霍景琛抿了一口,抬眸望了一眼白茫茫的雪地。 “主子,属下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与白犹豫了许久,挠了挠头,还是支支吾吾半天开口道。 闻言,霍景琛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慢悠悠道:“有话直说便是。” “主子,我听流萤说江姑娘不日后就要及笄了,你又要回京了,万一江禾曦哪天被人上门提亲了,主子你怎么办?” wap. /129/129014/30013125.html 第158章 佛珠 一看霍景琛凉凉的神色,与白忙解释道:“属下可不是乌鸦嘴!这可都是属下方才与陈贵打听的,据说村子里的妇人已经暗暗帮江姑娘物色人家了!就等着江姑娘及笄呢!” 看着急得胡言乱语的与白,霍景琛心中一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无碍,她还在守孝,不可能成婚的。” “可是主子年纪不小了,此次回京,太后和老太君定然会逼主子成亲的。”沉默已久的惊云突然出声道。 闻言,霍景琛身子一匠,顿时想起京城里的两个老祖宗,头疼不已,按了按眉心,无奈道:“没事,到时候我自有分寸。” 惊云却和与白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不以为然。 “姑娘,事情都办妥当了。”陈贵掀开厚重的蓝色帘子,走了进来,在娜仁托娅的礼让中顺势在火炉旁坐下了。 闻言,江禾曦点了点头。 随后,陈贵又忙着别的事情,大步流星离开了。 一想到她居然昨日才知道过段时间竟然是霍景琛的生辰礼,她却丝毫不知情,甚至还收了他的礼物,想想就有些汗颜。 于是这才有了陈贵把礼物带给流萤,拜托她到时候交给霍景琛一事。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霍景琛怎么会送她佛珠呢? 一想到这,江禾曦忍不住摸了摸手腕上圆润光滑的佛珠,细细地看着上面的字眼,不过她却发现这文字她压根就不认识,只能按捺住好奇。 “曦儿,你这佛珠是哪里来的?”一旁的娜仁托娅瞧见她的举动,惊诧不已地看着她手腕上的佛珠手串。 “这是霍将军送我的生辰礼物。”江禾曦见她实在好奇,把手腕上的佛珠手串摘下来递给了她,看着她惊疑不定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上好的紫檀木做的佛珠,安神静气之功效极好。”娜仁托娅把佛珠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再细细看了看上面的文字,笑道:“这竟然真的是忘尘大师的字迹!” “你看,这上面都是梵文,大致的意思就是希望携带佛珠手串者平安顺遂,一生无忧的意思。”娜仁托娅把佛珠还给了江禾曦,戏谑道:“忘尘大师多年不出世了,没想到霍将军竟然为你求了这样一个宝物。” 闻言,江禾曦怔愣了片刻,下意识道:“忘尘大师是谁?” “你竟然不知道忘尘大师?他可是大盛最有名的佛法大师,每每他举行佛会,那都是人山人海的盛举,只不过他为人淡泊宁静,不喜热闹,一般人是见不到他的。” “据说他从前还是皇上的师兄,后来却阪依佛门了,极得太后皇上尊重。” “你这串佛珠要是被其他人瞧见了,估计都要被人嫉妒死了。”娜仁托娅眸光亮晶晶地看着江禾曦手中的佛珠,眼底闪过一丝羡慕。 “哦。”江禾曦不由得认真看了看手中的佛珠手串,倒是没想到它这么宝贵,怪不得霍景琛特意留了字条让她一定要随身带着,不可摘下来。 不过,她方才好像已经摘下来了,应该没关系吧…… “曦儿,过几日就是你的及笄礼,你打算怎么办?”娜仁托娅想起正事,笑盈盈地看着她。 “不用办了,大家一起吃个饭就好了,我又不是什么贵族小姐,哪来这么多规矩。”江禾曦摇了摇头,不在意地摸了摸手中的佛珠。 “那怎么行,这可是你的成年礼,不可如此随意。”娜仁托娅一听,柳眉一皱,拉着她的手苦口婆心劝道。 闻言,江禾曦无奈一笑,耐心解释道:“真的不必了,再说了,如今我还在守孝,不可大摆宴席。” “再说了,我向来不在意这些,这及笄礼不过是一个名头罢了。” “而且村里的女孩不都是这么过来的,我不过是一个农女,守这么多规矩做什么?”江禾曦莞尔一笑,一看火炉上的烤栗子熟了,忙捡了起来,但却被烫得立马缩回手,呼呼哈哈地直往手掌吹气。 看着活像一只小馋猫,行为想法有时候丝毫还是孩子模样的江禾曦,娜仁托娅幽幽叹了一口气,不禁有些同情霍景琛。 “对了,阿昀和阿暄的事情忙的怎么样了?准备好书院考试了吗?”娜仁托娅一边剥栗子一边道。 “还在准备着呢,阿暄倒是没什么问题了,但阿昀问题可大了,最近阿言都有些发愁了,生怕他考不上云山书院。”江禾曦一边欢快地吃着烤栗子一边撇嘴吐槽着。 看着她这一副不太上心的模样,娜仁托娅忍不住开口道:“阿昀要是考不上云山书院怎么办?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考不上就考不上呗,这荆州又不是只有一所书院,到时候再找一所便是了。” “再说了,如今阿昀压力已经很大了,我这个做姐姐的更不能表示出非要他考上书院的念头,要不然阿昀到时候估计要哭鼻子了。” 一想到最近江禾昀埋头苦读的惨兮兮模样,以及谢言和江禾暄两人一副势必要把江禾昀送进书院的较劲样,江禾曦既心疼又同情,决定还是不参与比较好。 闻言,娜仁托娅良久没说话,一见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 这时,江禾昀和江禾暄竟然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眉眼带笑的谢言。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江禾曦走上前去,接过江禾昀背上的小书袋,疑惑的目光看向后头的谢言。 谢言微微一笑,无奈地看了一眼一旁心虚得不敢看他的江禾昀,温声道:“阿昀也学累了,下午就好好歇息一番吧。” “那也好,最近我们阿昀都累坏了,是时候该休息休息了,要不然小脑瓜子都受不住了。”江禾曦怜爱地摸了摸江禾昀肉乎乎的小脸蛋,看着他有些消瘦的脸庞,心疼极了。 “来,阿昀,吃些栗子,补补身子,你最近都累瘦了。”江禾曦忙殷勤地剥了个栗子递给江禾昀,也剥了一个给一旁乖巧地靠在她身旁的江禾暄。 wap. /129/129014/30013127.html 第159章 城门亲迎 “谢谢姐姐。”江禾昀乖巧接了过来,笑眯眯地看着江禾曦。 “谢谢姐姐。”江禾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故作不解道:“哥哥,你不是说要把今日学的诗文背给姐姐听的吗?要不现在就开始背吧?” 闻言,江禾曦饶有兴致地看着江禾昀笑眯眯道:“阿昀还会背诗了?真厉害。” “我们阿暄也很厉害,最近帮阿昀复习了好些功课呢,放假了竟然都没出去玩耍,真是大盛好弟弟!”江禾曦眸光温柔地摸了摸江禾暄的小发髻,不禁感叹这孩子真是太乖巧懂事了。 “这都是阿暄应该做的,阿暄想和哥哥一起念书,不想和哥哥分开。”江禾暄依赖地蹭了蹭江禾曦的手臂,神色十分认真地奶声奶气道。 闻言,江禾曦感动不已,忍不住亲了一口江禾暄,赞扬道:“阿暄真是太棒了!” 江禾暄的小脸蛋立马变得红扑扑的,水润润的杏眸眨巴眨巴地看着江禾曦,只把江禾曦看得心都化了。 “姐姐,我要背诗了!”被两人忽视已久的江禾昀气呼呼的声音响起。 “好,姐姐听着呢,阿昀快背诗吧。”看着他气鼓鼓的小脸蛋,江禾曦顺毛地摸了摸他的衣裳,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闻言,江禾昀抬了抬小下巴,傲然地看了一眼江禾暄,清了清嗓子,背起诗来。 江禾暄却丝毫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地看着他,眼底满是狡黠。 果不其然,江禾昀磕磕绊绊地背完了一首最基础的诗文。 别问江禾曦是怎么知道的,要问就是这是私塾要求的每日都要大声朗诵的诗文,就连时不时经过私塾的她都会背了! 看着眼神亮晶晶地看着自己的江禾昀,江禾曦不忍心打击他,扯了扯嘴角,干巴巴道:“阿昀真厉害。” “人家哪有啦。”江禾昀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把胖乎乎的脸蛋不停地往江禾曦的袖子蹭了蹭,暗暗得意地瞟了一眼一旁无可奈何地看着他的谢言。 “姐姐,吃栗子。”江禾暄特意剥了一颗栗子给江禾曦,眉眼弯弯地塞到她嘴边。 江禾曦忙张开嘴,感受到口齿生津的软糯香甜感,才顺心一笑,看着乖巧懂事的江禾暄,才勉强压下想要好好教育一番懒惰不已的江禾昀的冲动。 白茫茫的雾气氤氲着京城的道路,官道上厚厚的积雪早就被人清扫过了,只余留下洁净规整的青砖瓦石,但依旧有零星的雪花飘落下来,坠落冰冷上地面后最终溶入青石缝中。 一片片晶莹剔透的雪花飘飘扬扬地洒落在茫茫一片的大地上,最终落在明黄色的帏帐中,停在各色官袍的衣肩处。 “王爷,这陛下也过于宠爱威远大将军了,下官还从未见过陛下如此高兴,竟然在寒冬腊月时还要亲自迎接大军归来。”一个绿衣官员走到襄王身旁,搓了搓冰凉的手掌,压低声音道。 闻言,襄王眼底闪过一丝不快,但眼角督到一旁静候不语的信王,笑眯眯道:“无恙立了大功,父皇自然极为高兴,就连本王也是开怀得整夜不眠。” “王爷果然心系百姓,实在是令我等汗颜。”一个官员语气夸张地应和道,接着不屑地看了一眼方才的官员。 心想这人真是愚蠢,就算襄王由于在寒冬亲自等候霍景琛一事不满,他也不敢表现出来,毕竟陛下可是在那边高高兴兴地等着呢! 襄王一个当儿子的,难不成比皇帝老子还要尊贵?他哪里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满! 绿衣官员一听,讪讪一笑,不敢再乱拍马屁了,作鹌鹑状低头不语。 而一旁的信王,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故作姿态的襄王,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廷峥,我看无恙回来后肯定少不了被襄王和信王缠着,你可要小心些。”不远处看戏许久的宁侯温筠压低声音朝一旁的霍国公开口道。 霍国公淡淡看了暗暗斗法的几人一眼,漠然道:“琛哥儿向来聪慧,怎会参与这些破事。” “不愧是霍国公,一针见血啊。”闻言,宁侯朝霍国公挤眉弄眼,调笑不已,要不是还顾忌着皇帝在场,估计他就是捧腹大笑起来了。 霍国公无奈地看着还是这般幼稚的宁侯,淡淡一笑,端正身子,抬眸继续望向远方。 这时,哒哒的马蹄声响起。 明黄色帏帐中的建安帝立马来了精神,端正了身子,神采奕奕地紧紧盯着前方。 果然看到杀气腾腾的霍家军奔驰而来,为首的男子更是英武不凡,一双漆黑的眸子定定望着前方。 “无恙!”建安帝忙走下龙辇,急急忙忙奔向一身黑袍的霍景琛。 一旁的高德胜忙不迭追了上去,虚扶着建安帝。 “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霍景琛朝建安帝恭敬行礼。 背后的霍家军亦是响起了浑厚浩然又响彻云霄的恭贺声:“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好!好!”看着气势磅礴的霍家军,以及一旁凄凉悲哀的北狄俘虏,建安帝龙颜大悦,忙亲自把霍景琛扶了起来,笑吟吟地看着他。 “无恙,你是大盛的英雄!此次北狄灭国,你功不可没,朕要封你为威远侯,还要赏赐良田万亩,珠宝无数。”建安帝慈爱地看着神色越发稳重的霍景琛,眼底满是笑意。 “多谢陛下。”霍景琛自然不会拒绝,感激不已地行了一个礼节。 “好!”建安帝拉着霍景琛的手朝霍家军众人道:“汝等都是大盛之英才,朕定然会好好封赏诸位,以告天下。” “多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谢礼声响起。 建安帝哈哈大笑不止,朝霍景琛笑道:“无恙,今日你是大盛的大功臣,朕赏你与朕一同乘坐龙辇,共享百姓祝贺。” 闻言,襄王和信王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建安帝。 霍景琛一听,忙拒绝道:“不可,臣只是区区一个臣子,怎可与陛下共乘龙辇,此乃对陛下的大不敬也。” wap. /129/129014/30013129.html 第160章 谈论婚事 “陛下厚爱犬子,臣感激不尽,但此举不合规矩,还请陛下收回成命。”霍国公压下心中的不满,朝建安帝恭敬道。 “是啊陛下,无恙担不起此厚爱啊!”宁侯忙附和道。 就连始终沉默不语的赵相也开口道:“陛下,臣明白陛下是想表示对威远大将军的恩宠,但恩宠过盛,只会令将军为难,陛下此举,让将军日后如何自处?如何面对流言蜚语?” “好了好了,朕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你们何必在意。”建安帝烦躁地摆了摆手,遗憾地看了一眼霍景琛。 “无恙,你就跟随在朕的龙辇旁边吧,与朕一同回宫。”建安帝想了想,笑呵呵地拍了拍霍景琛的手掌。 “臣遵旨。”霍景琛恭敬应下。 赵相等人懒得在此细枝末节上与建安帝纠缠不休,毕竟只要不逾矩就行了。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入京城,接受着京城百姓的夹道相迎。 “原来那就是北狄人啊,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一个妇人鄙夷地朝一个北狄俘虏呸了一口唾沫,看着他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不屑地撇了撇嘴。 “那是因为霍将军本事大!我老家就在荆州,当年北狄军入侵荆州,到处杀伤劫掠,残暴不仁啊!我们一家五口只剩下我一人,我有幸逃到京城,这才免于一死。”一个老妇人更咽道,死死盯着眼前的北狄俘虏,只把他盯得心里发毛。 “是啊,我也是当年从荆州逃到京城避难的,我老头子终于可以安心回荆州颐养天年了,这都是多亏了霍将军啊。”一旁盛一个精神矍铄的老爷子感慨万千。 闻言,原先的妇人讪讪一笑,不敢再造次了。 “爹爹,那就是北狄人吗?长得与我们好不一样啊。”一个坐在自家父亲肩膀上的男童看到囚车里的北狄俘虏,惊诧不已。 男子笑道:“没错,他们就是无恶不作的北狄人,如今都被霍将军给击败了,北狄再也不能侵犯我们边疆了。” “爹爹,我以后也要像霍将军那样,做一个像夫子说的顶天立地,一心为民的大英雄!”男童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眉眼却无比认真。 男子一听,大喜,忙鼓励道:“我儿好志气!爹爹支持你!” 闻言,男童欢快地笑了起来,一看霍景琛骑着大马走了过来,纠结了片刻,鼓起勇气朝他挥了挥小手。 听到男童银铃般的笑声,霍景琛好奇一看,只见一个虎头虎脑的男童眨巴着大眼睛无畏地看着他,脑海中不禁想到江禾昀那张胖乎乎的脸蛋,于是朝他含笑点头。 男童一看,差点没乐得从他父亲肩膀上摔下去,拉着自家父亲的手不停晃悠着,兴奋不已道:“爹爹,霍将军朝我笑了!” “爹爹看到了。”男子神色恍惚道,显然也没反应过来。 “无恙,看来百姓颇为尊敬你,朕十分欣慰啊!”建安帝浑厚的嗓音响起。 霍景琛微微一笑,轻声道:“这都是陛下的隆恩。” “你啊!”建安帝一听,虚指了指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直到盛大的队伍远远看不见身影后,站在聚香楼二楼窗边定定凝望下方的红衣女子才回过神来,幽幽叹了一口气。 “姑娘……”侍女担忧地看着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赵絮勉强一笑,故作镇定道:“我无事,我只不过是想看看北狄人到底长什么样罢了。” “如今已经看到了,我们回府吧。”赵絮理了理衣裳,走出了雅间。 侍女忙不迭追了上去。 而隔了几个雅间的霍云瑶和霍景琰却是兴奋不已,高声欢呼不止,只把陪着他们过来的霍景瑞看得无奈极了。 好不容易以舟车劳顿为借口从建安帝那里逃离后,霍景琛忙不迭赶回家中,没想到一出宫门口,竟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大公子,你可算出来了,国公爷等你许久了。”马夫笑呵呵地朝霍景琛行礼问安。 这时,厚重的帘子被一双满是老茧的大手给掀开了,露出一张不怒自威的英朗面孔。 “还愣着做什么?冷风还没吹够吗?快进来。”看着越发沉稳的大儿子,霍国公嘴角微微上扬,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但嘴上却不饶人。 霍景琛低笑一声,也没放在心上,立刻上了马车。 外头的惊云和与白相视一笑,哪里不知道国公爷口是心非的性子,骑着马追了上去。 “爹,你如今身子可好?祖母和娘亲她们如何?”霍景琛率先打破沉默,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霍国公把手里的汤婆子递给了霍景琛,嘴角微翘,故作矜持道:“都挺好的。” “爹,你何时也用起汤婆子来了?你不是向来最看不惯这些东西吗?还说什么这是妇人家用的玩意。”霍景琛下意识接过汤婆子,却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闻言,霍国公身子一僵,张了张嘴,却憋不出一句话来,古铜色的脸庞上竟然好似微微泛起一抹红晕。 马车外跟随霍国公多年,老兵出身的马夫立马接过话来,笑眯眯道:“大公子有所不知,国公爷这是心疼你,怕你冻着了,特意派属下回去拿的,国公爷可是一个人在宫门等了大公子许久呢,国公爷当真是挂念大公子啊。” 霍景琛一听,不可置信地看着从小到大都是严父形象的霍国公,良久后嘴角不自觉上扬,笑道:“多谢阿爹。” “嗯。”霍国公干巴巴地摆了摆手,使劲盯着厚重的窗帘,仿佛要把它盯出一朵花似的,但无论怎么别扭,还是没有掀开帘子,以用看风景的借口摆脱尴尬。 “爹,儿子只是接受了封侯的旨意,其他赏赐儿子已经推拒给将士们了。”霍景琛不忍心好强一辈子的父亲尴尬,忙说起正事,“而且,儿子已经把虎符还给陛下了,日后儿子就按照陛下的旨意入兵部锻炼了。” 闻言,霍国公满意地点了点头,赞扬道:“你做的极好,我们霍国公府已经是顶天的门第了,不需要这些额外的恩宠,你能明白这个道理,为父很欣慰。” “爹自幼教导儿子为臣之道,爹在儿子身上倾注了不少心血,儿子时刻铭记于心,自然不敢忘怀。”霍景琛微微一笑,倒了一杯茶给霍国公。 霍国公忙接了过来,眉眼间满是傲然,却状似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故作谦虚道:“你自幼性子稳重,又聪敏好学,我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闻言,霍景琛但笑不语,哪里不明白自家父亲的得意,但却什么也没说。 一路上马车内的气氛十分温馨暖意,与外头凛冽的寒冬形成天壤之别。 一炷香功夫过后,马车终于慢悠悠地行驶进了霍国公府,最后停在春晖堂门前。 “老太君,大公子回来了!”一听到动静,丫鬟急急忙忙跑进去报喜。 霍景琛和霍国公忙大步流星走进屋子,生怕老太君非要出门迎接两人。 “祖母,孙儿不孝,耽误多时终于回家了。” 霍景琛朝老太君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又朝一旁的大夫人磕头行礼,含笑道:“娘。” “快起来,祖母的乖孙子,我的心肝儿。”老太君忙走下暖塌,抱着霍景琛摸了又摸,感受到他消瘦不少的脸颊,心疼极了。 “我的乖孙,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祖母,孙儿忙于战事,自然会瘦一些。”霍景琛无奈地笑了笑,朝一旁的霍二爷和霍二夫人行礼问安,“二伯父,二伯娘。” “琛哥儿好样的!不愧是我们霍家的种!”霍二爷喜不自禁地猛拍了拍霍景琛的肩膀,勾肩搭背好不欢乐。 闻言,霍二夫人轻咳一声,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 霍二爷一看,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讪讪一笑,乖乖坐回原位去了,再也不敢造次。 “大哥,许久未见,大哥还是一如既往的意气风发,俊逸过人。”霍景瑞走了过来,朝霍景琛行礼问安,嘴角噙笑,眉目清扬。 “二弟也越发俊秀了!”霍景琛拍了拍他略显瘦弱的肩膀,不禁皱眉道:“二弟你太瘦了,这样下去可不好。” “可不是嘛,大哥,我老是请二哥和我一起练武,可二哥每次都推拒,还暗地里嫌弃我。”霍景琰控诉般地瞪着眉眼带笑的霍景瑞,拉着霍景琛的手臂下眼药。 闻言,霍景琛挑了挑眉,询问性地看了一眼霍景瑞。 霍景瑞淡淡道:“三弟一心想当我的师傅,此乃违背伦理之事,作为兄长,自然不能陪他一起胡闹。” “就是,三哥老是在练武时找机会欺负二哥,二哥才不乐意理你呢!”霍云瑶撇了撇嘴,拉着霍景琛的手臂朝一旁的霍景琰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你!我一个大男子,不与你这个小女子一般见识。”霍景琰一听,恼羞成怒地瞪了她一眼,气急败坏地走到大夫人身旁去了。 wap. /129/129014/30013132.html 第161章 门第之见 “好了,自家兄弟姐妹有什么好争执的。”霍大夫人戏笑地虚点了点自家儿子的额头,忙出来打圆场,朝霍景琛心疼道:“琛儿,你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快去洗漱一番,再过来用饭吧。” “对对对,我都忘了这事了。”老太君一听,笑着拍了拍塌下的软厚垫子。 “那孙儿先回房去了。”霍景琛低声应下,朝几个行礼后大步流星离开了。 直到霍景琛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霍大夫人才开口道:“娘,如今北狄一事已了,琛儿也可以留在京城了,他年纪实在不小了,该娶妻了!” “你说的没错,过几日就是琛儿的生辰了,他都快二十一了,是该成亲了。”老太君一听,眼前一亮,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可是琛儿老是推脱此事,儿媳该如何是好啊?”霍大夫人一想到油盐不进的霍景琛,又气又急,头疼不已。 闻言,老太君眉头一皱,气势汹汹道:“这次他可别想逃过去了!以前他在荆州,我不好隔这么远去管他,如今他都住在我跟前了,这婚事他不定也得定下来!” “琛哥儿如今都是陛下亲封的威远侯了,这京城里头对我们琛哥儿芳心暗许的闺秀原本就已经排成一条街了,如今还不得踏破我们家的门槛?大嫂何必担忧琛哥儿娶妻一事。”霍二夫人笑盈盈道。 “可是琛儿向来推拒宴会,去年就算我们逼他去了赏花宴,他还不是一整天光顾着和知远他们喝酒去了,丝毫没把相看一事放在心上,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今了?”霍大夫人哀愁不已,苦笑一声。 “那这次我们就把宴会定在我们家里,我亲自盯着他,就不信他还怎么推脱!”老太君冷哼一声,暗搓搓计划着宴会一事。 “这个好,索性琛儿的生辰快到了,到时候儿媳大办一场宴会,让琛哥好好相看一番。”霍大夫人一听,眼前一亮,立马兴冲冲不已。 “到时候我们再邀请一些京城各家的千金小姐和贵夫人过来,好好让琛哥儿看看,儿媳就不信他一个都不喜欢。”霍二夫人笑着补充道。 闻言,霍云瑶和霍景瑞对视一眼,皆为毫不知情的霍景琛默默点了一根蜡。 一朵朵雪花宛如鹅毛,飘飘洒洒地往下落,纷纷扬扬,满天飞舞,仿佛天女撒下的剔透银花,坠落在傲然挺立在凛冽的寒风中的红梅蕊尖处,如霞般千姿百态,灿烂芬芳的红梅,就像云霞装扮着白云,点缀着凛冽寒冬。 而梅园附近的屋子处,更是巧笑嫣然,热闹非凡。 “祖母,这里是你会见女客的地方,孙儿怎么好在此处待着?”看着紧紧拽着自己许久的老太君,霍景琛苦笑一声,朝一旁的霍景瑞使了一个眼色。 霍景瑞不忍心,温声道:“是啊,祖母,静和表兄还在湖心亭等着我们呢,你就饶了大哥吧?” “不行,琛儿既然过来了,我怎么能放你走。”老太君轻哼一声,甚至朝霍景瑞威胁道:“瑞儿,你要是想留下来陪你大哥也可以,索性你年纪也不小了。” 说完,还意味深长地在霍景瑞身上打量了一周。 这下子可把霍景瑞吓得魂飞魄散,朝霍景琛歉意一笑道,收敛神色郑重道:“孙儿还有事情,先告退了。” 一旁的霍景琰生怕殃及池鱼,无奈地朝霍景琛摊了摊手,也忙不迭告退了。 看着几乎落荒而逃的兄弟俩,一大早就赶过来的霍云琦忍不住抿嘴一笑,“他们两个至于这么害怕吗?那些姑娘家又不是洪水猛兽。” 语毕,霍云琦还好笑地摇了摇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一脸苦大仇深的霍景琛,忍不住朝他俏皮地眨眨眼。 霍景琛越发无奈了,叹了一口气,妥协地坐了下来,干脆抱起一直好奇看着他的霍云琦的儿子恒哥儿。 “琛儿,你别不耐烦,待会儿京城里的一些贵夫人和贵女就会来向你祖母请安了,你好好看看,不许再敷衍我了!”霍大夫人苦口婆心劝道。 “祖母,娘,我实话与你们说吧,我已经有了意中人,不需要相看别的姑娘了。”霍景琛用小拨浪鼓逗了逗怀里的小外甥后,神色认真地看着屋里的一行人。 闻言,屋内众人浑身一震,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霍云瑶则若有所思,良久后垂眸浅笑起来。 “琛儿,那是何家女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霍大夫人激动得眸光闪耀,一连串抛出好几个问题。 看着几乎是敛声屏气地盯着他的众人,霍景琛低笑一声,眉眼带笑道:“她家住荆州,姓江名禾曦,父母双亡,但还有一对孪生弟弟。” “她就是那位救了我的江姑娘,也是帮助我良多的那位江姑娘。” “大哥,你原来真的心悦曦姐姐!”霍云瑶一听,脱口而出道。 一屋子的人瞬间朝她望去。 “瑶儿,你认识这位姑娘?”霍二夫人挑了挑眉,淡淡地看了一眼神色慌张的女儿。 看着自家母亲淡漠的神色,霍云瑶心底发怵,但还是咬牙坚持道:“嗯,之前我去荆州探望大哥,就认识了曦姐姐,她是极好的姑娘!” 一见神色焦急的妹妹和眉眼温和的大哥,霍云琦思忖良久,心底倒是对这位江姑娘十分好奇。 霍大夫人还想问些什么,却被老太君拉了拉袖子,只得咽下涌到喉咙处的话语,勉强笑了笑。 “琛儿,原来你真的有意中人了,祖母也不好再逼迫你相看人家了,你去和静和他们叙叙吧。”老太君笑眯眯开口道。 霍景琛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恭敬退下了。 “瑶儿,你仔细说说,这位江姑娘到底是什么人?”霍景琛前脚刚走,霍二夫人柳眉一竖,紧紧盯着自家女儿。 “瑶儿你别怕,我们只是问问罢了,不必担心。”老太君慈爱地看了一眼紧张兮兮的孙女,特意柔声道。 霍云瑶深呼一口气,老老实实道出她所知道的所有事情,就连赵絮和霍景琛那件事也再不敢瞒着。 说完后,看着沉默不语的几人,霍云瑶心底一沉,顿时有了不详的预感。 果然,只见老太君幽幽地叹了口气,沉声道:“这江姑娘只是一个农女,身份倒是与我们家不太匹配。” “祖母,曦姐姐已经是陛下亲封的纯熹县主了,她可不是一般的农女,还有,曦姐姐可厉害了,她什么都会……” 霍云瑶还没说完,霍二夫人不耐烦打断道:“好了!瑶儿,你先别说话了,让娘和大嫂静静。” “瑶儿,你带恒哥儿出去玩耍一会儿。”老太君沉静的嗓音响起。 霍云瑶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霍云琦暗暗朝她摇了摇头,只得按捺住内心深处的恐慌,牵着恒哥儿急急忙忙找霍景琛去了。 老太君叹了一口气,感慨万千道:“没想到琛儿竟然喜欢上了一个农女。” 沉默许久的霍大夫人突然微微一笑,朝霍老太君笑道:“娘,既然琛儿喜欢,你就遂了他的意吧。” “大嫂糊涂,琛哥儿是什么身份?怎可随便娶一个农女。”闻言,霍二夫人皱了皱眉,不赞同道。 “可是琛儿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一个女子,我这个做娘亲的不能让他难过啊。”霍大夫人急急出声,双眸含了一层水雾,直直看向老太君。 霍云琦浅笑安然道:“祖母,琦儿还是第一次看见大哥因为一个女子如此开怀,大哥自幼便只对武艺军事感兴趣,琦儿瞧着大哥说起江姑娘时,眼眸都是欢喜,当真是令孙女惊讶不已。” “祖母,大哥眼光可是极高的,瑶儿也自幼在簪缨世族长大,他们两都对江姑娘赞不绝口,想必这位江姑娘定然不俗,我们不妨先打听打听再做决定也不迟。” 老太君一听,倒是沉思良久,脑海中不禁想起一张倔强的明艳脸庞,垂眸轻声道:“嗯,琦儿说的在理,你大哥不是没有分寸之人,到时候我再好好问问他。” “祖母真好,琦儿得赶紧去告诉大哥这个好消息,要不然瑶儿不知道已经传谣成什么样子了。”霍云琦一听,松了一口气,朝霍大夫人安抚一笑,随后娉娉袅袅地离开了。 “娘,你当真要让琛儿娶一个农女回来?我们霍国公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门的?她这个身份,顶多只能当妾室罢了。”霍二夫人皱着眉头,心中有些着急。 老太君淡淡督了神色紧张的霍二夫人一眼,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心想着把赵絮嫁给琛儿,我知道赵絮是你故友的女儿,但你也不可过于胳膊往外拐,要知道琛儿可是明确拒绝了她。” “娘!我这都是为了国公府好,琛哥儿是什么身份,娶絮姐可是锦上添花之美意,有赵相在一旁帮扶着,琛哥儿的前途只会更稳当。”霍二夫人不禁有些委屈,急切地看着老太君道。 wap. /129/129014/30013134.html 第162章 湖心亭 霍大夫人脸色沉静下来,铿锵有力道:“我家琛儿自幼便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他一个人就可以在官场走得稳稳当当的,不需要什么锦上添花,更不需要什么得力岳家。” “没错,我们霍家的男儿不需要这些虚的东西!”老太君满意一笑,凌厉的目光直直看向霍二夫人,凉凉道:“琛儿和瑞儿他们的婚事还轮不到你做主,你少在那边瞎嚷嚷。” “娘……”闻言,霍二夫人脸色瞬间苍白下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太君。 “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和你大嫂就可以了。”老太君却摆了摆手,看也不看她一眼。 霍二夫人魂不守舍地离开了。 “娘,这样说会不会太过分了?”霍大夫人犹豫道。 “有什么过分的?我还没说话呢,她就一直嚷嚷着琛儿眼光不好,我的孙子我知道,他心里门清着呢!”老太君傲娇地抬了抬下巴,骄矜一笑。 “儿媳还以为你不同意呢。”霍大夫人抿嘴一笑,柔和地看着得意洋洋的老太君。 老太君感慨万千道:“琛儿自幼性子要强,又死心眼,我能怎么办?只能随他去了。” “不过他向来懂事,想来那个江姑娘也不差,毕竟我的孙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瞧上眼的。” 看着老小孩一般骄傲自满的老太君,霍大夫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笑眯眯地附和着。 白茫茫一片的雪景中,一个朱红色的小亭子在一片雪海中显得格外夺目,天空中时不时飘起的闪着银光的雪花,一片又一片地坠落在湖心亭顶端的绿瓦处,远远望去宛如一柄巨大的晶莹剔透的绿伞,为底下的赏雪客遮挡风雪。 “无恙,你总算回来了,我敬你一杯。”一袭青袍的盛知远行云流水地倒了一杯热酒,高高举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霍景琛嘴角上扬,也举起一杯热酒,动作流畅地喝完了。 “无恙,我可是听姨母说了,她今日要帮你相看姑娘家,你怎么还坐在这里?不去看看?”温见洲朝霍景琛一顿挤眉弄眼好不戏谑,甚至还戳了戳他的手臂。 闻言,一旁的宋子霆立马来了兴趣,好整以暇地看着霍景琛,笑道:“那可是好事啊,无恙,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定下来了。” “我也听琦儿说了,她今日格外兴奋,可是按捺不住想要帮你介绍姑娘家了。”盛知远笑睨了一眼大舅子,朝他挑了挑眉。 “你们别胡言乱语,我已经与祖母和娘说好了,今日只是我的生辰礼,无为别的。”霍景琛却面无改色地抿了一口热酒,淡淡地督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几个损友。 “老太君和姨母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你,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定然是你哄骗我们。”温见洲却怀疑不已,撇了撇嘴,丝毫不相信他的托辞。 “你们以为我是怎么过来这边的?还不是祖母和娘放过我了。”霍景琛言简意赅道。 闻言,盛知远倒是点了点头,赞同道:“那倒也是,要不然你如今估计还在屋子里头当吉祥物呢。” 宋子霆眸光一闪,状似不经意道:“无恙,你是用什么法子劝服老太君和大夫人的?” “怎么?你也被你家老太君催婚了?”温见洲一听,立马坐正了身子,朝他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 “今日祖母非要让我也在宴会上好好看看有没有中意的姑娘家,我实在是烦不胜烦,幸好借着你们逃了过来。”宋子霆一看,知道瞒不下去,索性大大方方说出实情。 “我说你们三个也老大不小了,恒哥儿都三岁了,你们居然还是一个人,家里人能不着急吗?”盛知远骄矜地理了理衣袍,嫌弃地督了一眼三个至交好友。 温见洲一听,横眉竖眼地瞪着盛知远道:“你少在那里嘚瑟,当年要不是我帮着你,你能娶到琦儿?要知道姨母当初是想把琦琦嫁给我的,要不是我见你实在可怜得紧,如今还不知道某人会躲在哪里哭呢!” “你!”盛知远瞬间被噎住了,瞪了得意洋洋的温见洲一眼,但碍于旧人情,只得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好了,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就别提了。”宋子霆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催促道:“无恙,你快说说,别卖关子了。” “你居然也有着急的一天?”温见洲嘟囔了一句。 宋子霆眯了眯眼,眼底满是威胁,似笑非笑地看了多嘴多舌的温见洲一眼。 一看他将近发怒的边缘了,温见洲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抿了一口酒,移开视线不再看他。 “你就与宋老太君说你已经有了心上人即可,她断然不会再强迫你去相看姑娘家。”霍景慢悠悠的嗓音响起。 这话可是犹如冷水下热油锅,炸得三人呆愣不已,尤其是盛知远,嘴巴不合拢地呆呆看着嘴角噙笑的霍景琛。 温见洲皱眉道:“你把曦儿的事情说了?” “没错。”霍景琛嘴角不自觉上扬,睨了一眼几人。 “老太君和大夫人怎么说?”宋子霆突然问了一句。 “她们没说什么,只是让我过来与你们聚聚。”霍景琛不由得想起方才几人怪异的反应,不自觉地微微蹙眉。 “无恙,你可知道你这样做会对曦儿有何影响?”温见洲难得正色地看着霍景琛,眼眸直直盯着霍景琛,沉声道:“她性子要强,绝对不甘人后,你是想要娶她还是纳她?” “自然是娶她!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霍景琛一听,立马瞪了他一眼。 温见洲却依旧脸色沉重道:“可是老太君愿意你娶一个农女吗?虽然她如今已经是陛下亲封的纯熹县主,但她父母双亡,没有得力的娘家,我们这些家族可不会娶家世不显的女子。” “我不在乎这些。”霍景琛眉头紧蹙道。 “你是不在乎,可老太君呢?国公爷呢?还有太后,陛下,他们会愿意你娶一个孤女吗?”温见洲气笑了,凝重道:“你可别忘了,你可是未来霍家的宗子,你身后是一整个家族,亲事断然不可能如此简单。” “祖母和爹都不是趋炎附势之人,他们不看重这些。”霍景琛正色道:“至于太后和陛下那里,我自有法子说服他们。” “你明白这些就好,曦儿也是我的好友,我不希望她受到伤害。”温见洲松了一口气,感慨道:“她性子倔,断然不可能嫁入一个既复杂又不喜她的家族。” “静和,你到底站在哪一边的?”盛知远虽然有些不明白,但却不满地看了一眼温见洲。 “我自然是不偏不倚,站在公道那边。”温见洲收敛神色道:“之前我就一直担心这事,不过我瞧着时间尚早,不想理会罢了,没想到如今到了这场面了。” 霍景琛若有所思,沉默了。 “你们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人家江姑娘可是半点嫁入霍家的心思都没有,你们与其在这里多想,还不如想想今日该喝几瓮酒好了。”宋子霆抿了一口酒,慢悠悠地开口道。 闻言,霍景琛一噎,丧气不已。 温见洲则哈哈大笑起来,同情地拍了拍霍景琛的肩膀,笑道:“我倒是忘了这事,无恙,你多保重。” “江姑娘如今还在荆州,说不定哪一日就嫁人了,你们这都是空想。”宋子霆毫不留情地泼冷水。 “再说了,我瞧着江姑娘这性子也不爱掺和这些事,她说不定如今在想着如何多赚一些银子呢,无恙,你还不如老老实实听老太君的话,找一个别的姑娘得了。”宋子霆撇了撇嘴,还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温见洲立马附和道:“你这话倒是没说错,她那人啊,简直掉进钱眼里去了,我就没见过比我还更爱赚银子的人,她是第一个。” “她在京城新开的铺子如今都装修好了,这些日子陈贵那些人一直在忙活这事,过几日就要开张了,还写信要我多帮忙照看一二,说是要给我分红呢。” “还有春江酒楼,里头也有她一半,过几日也要开张了,她还特意派人赶过来了,说是大概明日就到了。” “她一直与你通信?”霍景琛低沉的声音响起。 温见洲大大咧咧地点了点头,“我与她是合作伙伴,自然得通信频繁一些,要不然生意怎么办?” “你们酒楼何时开张?我定然要去捧场。”宋子霆来了兴趣,笑眯眯地看着温见洲。 “就三日后,你们都要来啊,不许推脱,我定要让春江酒楼成为京城第一酒楼,绝对要压过聚香楼。”温见洲抬了抬下巴,意气风发斗,斗志昂扬不已。 “那是肯定的,你们酒楼一出,聚香楼估计要倒闭了。”宋子霆极为赞同,毕竟春江酒楼大杀四方的底牌这么多,其他酒楼根本不是对手。 “我一定去。”盛知远忙表示立场,毕竟他早就被宋子霆话语中的美食馋得不行,简直恨不得跑到荆州去尝尝了,要知道他可是出了名的饕餮,已经暗暗期待许久了。 霍景琛面无表情地 wap. /129/129014/30013136.html 第163章 宝宁公主 “大哥,不好了!” 众人好奇望去,只见身披金丝蝴蝶底绣的紫色锦衣斗篷的霍云瑶急急忙忙地跑进了湖心亭,身后还跟着被奶娘抱着的恒哥儿。 “瑶儿,怎么了?”霍景琛疑惑出声,招呼霍云瑶过来坐下。 霍云瑶摆了摆手,急切开口道:“大哥,如今我瞧着祖母好像不喜欢曦姐姐,怎么办啊?” 霍景琛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道轻柔的嗓音响起。 “瑶儿胡乱说的,祖母可不是这个意思。” 一个身披银线缠绕雍容芙蓉花绣文的朱红斗篷的明媚女子莲步轻移,缓缓走进亭子,白嫩柔皙的肌肤几近透明,一双微微上调的凤眼澄澈耀目,潋滟生波,笑靥如花地看着焦灼不已的霍云瑶。 来人赫然就是霍云琦。 “阿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霍云瑶轻咬朱唇,疑惑的目光朝她看过去。 霍云琦眉尾微扬,语气放缓道:“祖母已经说了,她不会反对大哥的事情,还想好好问问大哥呢。” 闻言,霍云瑶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笑道:“那就好。” “子霆,我听说你明年要出海?这是真的吗?”霍云琦坐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宋子霆道。 宋子霆点了点头,缓缓道:“如今朝廷的大船和人手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等天气一暖和,来年春天我就打算跟着出海一趟。” “你祖母和母亲能答应吗?”温见洲挑了挑眉,垂眸望过去道。 “祖父和父亲都答应了,祖母和母亲就算想要反对也没法子。”宋子霆微微一笑,语气舒展下来。 “出海虽然辛苦,也有些危险,但要是真的能把大盛文明传扬海外,与别国建立友好合作关系,那可是载入史册的伟业。”盛知远细细道来。 宋子霆眉眼微扬,温声道:“就是因为如此祖父才全力支持我的决定。” “无恙你呢?陛下打算让你去哪里就职?”盛知远把一块点心递给怀里的恒哥儿,朝霍景琛笑道。 “陛下让我来年去兵部任职左侍郎一职,我已经谢恩了。”霍景琛摸了摸一旁的恒哥儿的小脸蛋,朝他微微一笑。 “原来陛下真的是把这位子留给你了,无恙你果然深得圣心啊。”宋子霆好整以暇地看了霍景琛一眼,眉眼带笑。 霍景琛淡淡一笑,默不作声。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众人抬眸望去,只见几个华服女子娉娉袅袅地走了过来,为首的娇美女子身旁还跟着一个粉雕玉琢的男童。 “参加公主殿下,三皇子殿下。”众人忙恭敬行礼。 “免礼。”宝宁公主摆了摆手,笑眯眯地看着霍景琛。 “公主今日怎么过来了?”霍云琦故作不解笑道。 宝宁公主指着一旁的侍女手中端着的好些精美礼盒,朝霍景琛笑盈盈道:“这些都是父皇,皇祖母还有本宫和寒儿送给无恙哥哥的生辰贺礼,本宫今日是特意过来给无恙哥哥祝寿的。” “我也是。”萧寒忙朝霍景琛挥了挥手,笑眯眯道。 “臣多谢陛下,太后,公主和殿下。”霍景琛朝两人致谢行礼,随后朝守在亭子外面的惊云使了一个眼色。 惊云心领神会,接过礼盒,默默退下了。 粉衣女子笑盈盈地拉着霍云瑶轻声道:“瑶儿,你果真在此处。” “霏儿,快过来坐。”霍云瑶忙拉宋子霏到自己身旁坐下。 “无恙哥哥,你回京了怎么也不来看本宫,本宫在宫里都没遇见你。”宝宁公主一坐下,就嘟着嘴朝霍景琛抱怨道。 “臣这些日子忙着霍家军安置一事,哪有什么时间入宫。”霍景琛把桌子上的豌豆黄挪到萧寒面前,朝宝宁公主微微一笑。 “好吧。”宝宁公主一听,这才展露笑颜,眼角督到一旁的漫不经心品酒的宋子霆,眼珠子一转,笑眯眯道:“子霆哥哥,本宫听霏儿说你养的小猫如今越发可爱了,不知本宫可否瞧瞧,本宫最近也想养一只猫,还想拜托子霆哥哥教教本宫。” “公主想要养猫,交给下人便是了,再说了,宫里有的是养猫高手,臣就不在公主面前班门弄斧了。”宋子霆淡淡地看了一眼一旁心虚地移开视线的宋子霏,面不改色漠然道。 “你!”宝宁公主一看他如此不识趣,羞恼地跺了跺脚,水润润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 宋子霆却眼神都没给她一个,自顾自地继续抿了一口酒,甚至还悠然自得地看起湖面上的雪景来。 一见他这连做做样子都不肯的敷衍模样,宝宁公主眼眶一红,死死抿住嘴角。 “公主,这是我们府上新做的点心,你尝尝,可好吃了。”霍云瑶忙把一碟点心移到宝宁公主面前,扯开话题道。 宝宁公主瓮声瓮气地应了一下,百无聊赖地拿起一块点心,狠狠咬了一口,水润的杏眸却定定看着倚着栏杆赏雪的宋子霆,仿佛泄恨般用力咀嚼着。 看着她这赌气模样,霍云瑶嘴角一抽,但也明白宋子霆和她多年来的相处模式,也知道不会出事,就懒得管他们了,小声与宋子霏交谈起来。 “皇姐,这个点心好吃,你尝尝。”萧寒漆黑的凤眸在气氛冷凝的两人之间滴溜溜的转了转,拿起一块豌豆黄,笑呵呵地递给宝宁公主。 闻言,宝宁公主不好下了自己弟弟的面子,勉强一笑,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接了过来,柔声道:“阿寒真乖。” 萧寒腼腆一笑,顺势缩进了一旁的霍景琛的怀里,朝好奇地看着他的恒哥儿眨巴眨巴大眼睛。 “公主和三殿下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在这里光看雪有什么意思,要不我们来投壶吧?”看着眉目冷然的宋子霆,温见洲眸光一闪,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我们每个人出一个彩头,然后赢的人就能得到所有彩头,如何?” “好!”宝宁公主第一个赞同道。 一看她答应了,其余几人自然不会拒绝,纷纷同意了。 于是霍景琛让与白去拿了投壶的工具来,一行人开始投壶。 三米远的空地处,一个金蝶百花琉璃瓶赫然立在地上,旁边围了一行人。 宝宁公主睁大了眼睛,紧盯着小小的瓶口,咬了咬唇,突然手下一松。 一只尾端镶着艳丽羽毛长长木箭直直射向瓶口。 哐当一声,竹箭直中瓶口。 “公主好准头!”温见洲率先鼓掌喝彩。 “公主好厉害!”霍云瑶挥了挥衣袖,眉开眼笑地看着她。 “皇姐好棒!”萧寒也是一脸崇拜地看着宝宁公主,眉眼弯弯。 其余人自然也是好一阵赞赏鼓舞。 宝宁公主故作镇定地看了一眼宋子霆,一看他略微有些惊讶的模样,不禁得意地挺了挺胸口,嘴角勾起一抹骄矜笑容。 要知道她可是特意找皇宫的侍卫统领练习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投壶,就是想着在宴会上大放异彩,也好好让宋子霆看看,她萧宁,可不是什么草包公主! 她也是有实力的好嘛! “无恙哥哥,你也来一个。”萧寒拉了拉霍景琛的衣袖,眸光亮晶晶地看着他。 霍景琛微微颔首,拿起一柄羽箭,一个行云流水的投掷动作把羽箭甩了出去。 自然是毫无意外地射中了瓶口。 萧寒小小的手掌不停拍着,欢呼道:“无恙哥哥好厉害!” “大舅舅好厉害!”小小的恒哥儿眨巴着大眼睛濡慕地看着在他眼里英雄般的霍景琛,笑得小小的乳牙都露出来了。 霍景琛微微一笑,得意地看了一眼手无缚鸡之力的盛知远,眼底满是挑衅。 盛知远只得咽下苦水,状似不在意地移开视线,生怕几人提议他出场。 毕竟他可是出了名的百投百歪,就连娇滴滴的宋子霏也不如。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结冰的江河渐渐开始消融,清澈透亮的江水叮咚拂过冷冽的寒冰,朝着东方滚滚流去。 荒芜了半个冬日的原野此刻露出了尖尖角角的嫩绿野菜,依稀几个小虫子也从冻土中探出头来,依恋地趴在草叶上享受着难得的暖阳。 “江姑娘,这一大片地就是我们村子的荒地,你真的要买下来吗?”里正指着一望无际的原野,朝一旁的江禾曦笑呵呵道。 “我都买下来,不过里正叔你放心,我只是暂时买下这些地而已,到时候要是酒坊工人的家眷有银子了,我会把地卖给她们的,村里人想买也可以,价钱自然也一样。” “那就好。”里正放下心来,毕竟江禾曦要是一个人买了这么多土地,村子里的人肯定会看不惯,说不定还会反对呢,这样他也好给村民们一个交代。 “你招募长工一事如何了?”里正想起要紧事,好奇问了一句。 “已经差不多了,我已经和她们签好契约了,她们帮我种辣椒,我付她们工钱,过些日子她们就能种地了。”江禾曦微微一笑,细细解释道。 “这样也好,她们熬几年也能安定下来,以后我们平安村也会越来越好。” wap. /129/129014/30013139.html 第164章 开酒瓮 两人慢慢走到靠山的荒地处。 看着眼前枝繁叶茂的野桃树和杏子竖,江禾曦眸光一闪,开口道:“里正叔,那些桃子都是野生的吗?这山怎么如此荒废?” 里正抬眼望去,笑道:“这座山满是碎石头,也不适合种东西,大伙儿都懒得开荒,于是就这么荒废下来了。” “里正叔,我看我们村子明明有许多山,却任凭树木生长,为何不种上果树,也好多个进项。”江禾曦疑惑道。 闻言,里正哈哈一笑,开口道:“这种果树可不是个简单活儿,我们村子里的人哪里会这个手艺,就算眼馋别的村子靠果树赚银子了也没法子,毕竟总不能胡乱种下果苗,到时候颗粒无收那就惨了。” 江禾曦若有所思,沉吟片刻后试探道:“里正叔,要是我请人回来教大家种果树,你说村里人会不会原意种果树?” “当然愿意了!这可是赚银子的买卖,大伙哪里愿意放弃。”里正一听,眉尾微扬,转念一想却好奇道:“你怎么想着种果树了?” “我们酒坊如今酿酒用的原料都是粮食,我想着果子酒也是一笔极好的生意,毕竟妇人们还是喜欢喝淡一些的酒,不容易醉人,就想要多酿一些果子酒。” “那倒也是,我家老婆子可喜欢你过年时送过来的葡萄酒了,妇人们确实都爱喝这些。”里正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倒是十分赞同。 江禾曦笑眯眯开口道:“里正叔,那我就派人去打听一下,到时候就麻烦你帮忙召集村民说一下此事。” “你放心,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里正拍了拍胸口,大气道。 “那我就先多谢里正叔了。”又想起什么来,江禾曦恳切道:“里正叔,过几日我就要搬去府城了,村子里要是有什么大事,还要劳烦你告知一声。” “你放心,我会看好村子的,要是有什么事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里正摆了摆手,自然不会拒绝。 “那就拜托里正叔了,我还有事情,先回去了。” “行,你慢走。” 江禾曦与里正告别后,来到了酒坊处。 “东家,你可算来了,我们都准备好了。”钱有实一看见江禾曦的身影,眼前一亮,忙迎了上去。 “我来晚了,可以开始了。”江禾曦朝一众向她问好的工人们微笑颔首,兴致勃勃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只见几十个巨大的酒瓮整整齐齐地摆在一起,两个工人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把酒瓮打开了。 一阵浓醇幽远的酒香味扑鼻而来,沁人心脾,直把紧挨着酒瓮的两个工人熏得醉红了脸颊,眸光似水。 “好香啊!” “我好像要醉了。” “这酒定然很好喝,光是闻着味道我都受不了了。”一个身姿高大的工人脸上闪过既挣扎又沉迷的神色,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酒瓮。 “东家,你先尝尝。”钱有实倒了一杯酒给江禾曦,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 其余工人也是满含期待又紧张地看着她。 江禾曦接了过来,抿了一口酒。 清冽的酒水散发着幽幽酒香,一入口,辛辣的刺激感溢满整个口腔,流入喉咙后又余留丝丝甘甜,香与味的复合感萦绕舌尖,久久不去。 “很好,绵长回甘,回味悠远,实乃上品美酒。”江禾曦嫣然一笑,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钱有实一听大喜,忙也喝了一口酒,浓郁的酒香顿时柔和了硬朗的面孔,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这酒贼带劲!喝着比马奶酒还痛快!” 看着钱有实激动难耐的模样,江禾曦好笑不已,招手示意其余想尝试却又犹豫不决的工人们也过来试试,“你们也尝尝。” 早就按捺不住的工人们一听,兴高采烈地品尝起美酒来。 “好酒!”方才期待已久的身姿高大的工人酒一入口,眼前一亮,赞叹声脱口而出。 “这酒好辣啊!”一个十四五岁的工人抿了一口酒后,只觉得舌头火辣辣的,忙不停吐着气,白皙的脸颊瞬间通红。 “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喝什么酒?别喝了,都给我吧。”一旁的独臂男子哈哈大笑,一把接过他手中的酒碗,干脆利落地一口闷掉,顿时发出享受不已的赞叹声。 “好烈的酒!” “东家,如今酒瓮已开,我们酒坊的酒如何售卖?”谢良品尝完美酒后,走到江禾曦身旁,说起正事来。 江禾曦笑睨了一眼不远处眉开眼笑的酒虫们,开口道:“我已经想好了,春江酒楼如今有三家,我们酒坊的酒如今数量不多,就都供应到酒楼去。” “这第一批酒如此成功,客人们肯定十分喜欢,说不定到时候还会供货不足呢。” “东家,如今我们酒坊规模越发大了,这十里八乡的粮食已经不够用了,我们还是得从别处买粮食。”谢良想起李铁柱之前发愁的事情,皱了皱眉。 江禾曦笑道:“你不必担心,我已经约好了阮家粮铺的阮老爷,过几日我就会和他谈粮食生意,日后我们酒坊所需要的粮食就从他们那里进货。” “那倒是极好,阮家粮铺向来是荆州最大的粮铺,这粮食门路定然十分广阔。”谢良一听,眼前一亮,神色舒展下来 “没错,这也是多亏了阮姑娘,要不是她,我还搭不上阮老爷这条线。”江禾曦赞同地点了点头。 谢良言简意赅道:“东家人脉广是好事。” 江禾曦缓缓道:“酒坊里的酒你明日就可以开始运送到酒楼那边了,京城那里路途遥远,你去找镖局护送这些酒去京城。” “我已经让陈贵在京城装修酒坊了,到时候京城的春江酒就可以自给自足了,不过今年估计这酒还是要从荆州运过去,急不得。” 看到谢良一一点头应下,江禾曦接着道:“对了,过几日我就要搬走了,这酒坊的事情你多看着些,要是有什么事情就派人告知我。” “好。”谢良自然是应下了。 一看没其他事情了,江禾曦又交代一番后就打道回府了。 wap. /129/129014/30013141.html 第165章 邻居 淅淅沥沥的春雨绵绵不绝地滴落在雾气腾腾的大地上,与天边那一抹蜿蜒青山交相辉映成一副朦胧又悠远的画卷。 道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之余留下两三个撑着油纸伞的归家人,随着滴答滴答的雨声漫步归途。 这时,一辆青色马车缓缓行驶而来,溅起一道道积水,咕噜咕噜的车轴声悠悠回响在青石古巷里。 “姑娘,你们终于回来了。” 冯娘子和薛老头一大早就和几个孩子翘首以待江禾曦一行人的到来,一听到马鸣声,忙迎了上去。 “冯娘子,你们帮忙搬东西进去。”江禾曦招呼几人干活,随后朝娜仁托娅和两个弟弟开口道:“别在这停留了,先进去吧。” 娜仁托娅也不推脱,忙和江禾曦一起牵着两个小家伙进屋去了。 “姑娘,喝杯热菜暖暖身子吧。”丫鬟溶月端着茶杯茶壶过来,细细倒了茶水给几人。 “你下去帮冯娘子搬东西吧,这里不用你伺候。”江禾曦朝她微微一笑,掏出帕子擦了擦江禾暄脸上溅到的雨水。 “是。”溶月恭敬应下,走去帮冯娘子她们搬东西去了。 “曦儿,我看她们倒是安分守己之人,我们许久没来这边了,她们还是挺勤快的。”娜仁托娅细细查看了几人许久,朝江禾曦笑盈盈开口道。 江禾曦顺势抬眸看了过去,果然看到就算是年纪小小的浩学和浩初也是卖力地搬着东西,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浩初,浩学,你们过来。”江禾曦朝两个孩子招了招手。 一旁的冯娘子忙扯了扯有些呆愣的两人,示意他们赶快过去。 两个孩子回过神来,迈着小短腿跑了进去。 “姑娘好,小公子好。”两人乖乖行礼问安。 “阿昀和阿暄也乏了,你们带他们回房歇息去吧。”江禾曦朝忐忑不安的两人安扶一笑,嘱咐道:“你们不用去帮忙搬东西了,照顾好阿昀和阿暄即可。” “是。”两人低声应下了。 原本靠在娜仁托娅怀里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屋子的江禾昀一听,精神一震,拉着浩初跑了,“姐姐,娜仁托娅姐姐,我先回房了。” “那阿暄也回房间了。”江禾暄站了起来,朝局促不安的浩学开口道:“你跟我来吧。” 浩学松了一口气,忙跟随着江禾暄离开了。 娜仁托娅饶有兴致地看着风格迥异的兄弟两,噗呲一笑,戏谑道:“阿昀和阿暄性子当真是完全不一样,阿昀虽然玩闹了些,但终究是孩子,这是极为正常的,但阿暄也未免过于稳重了些,活脱脱一个小大人模样。” 闻言,江禾曦幽幽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也知道阿暄不爱说话,但他性子就是那样,我也没法子。” “不过这也是好事,过些日子他们就要入书院念书了,阿暄沉稳些也好管管阿昀。”娜仁托娅倒是笑了笑,柔声安慰道。 江禾曦无奈地点了点头,“也只好这样了。” 这时,冯娘子走了进来。 “姑娘,外头有人敲门,是隔壁的王夫人,听闻姑娘搬回来了,想要来串门。” 闻言,江禾曦柳眉微蹙,疑惑道:“我们隔壁什么时候多了个王大娘?” 冯娘子解释道:“是前两日新搬来的,据说家里还有一个秀才儿子,搬到这里就是为了什么书院考试,还说要拜什么大儒为师,这都是奴婢听她家的下人说的。” 江禾曦挑了挑眉,道:“云山书院?顾大儒?” “没错,就是这个。”冯娘子眼前一亮,忙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请她进来吧。”江禾曦虽然有些奇怪这王夫人竟然如此热络,她一搬到这边竟然就上门拜访了,但到底不好拒绝,只得压下心中的怪异感。 “江姑娘,你终于搬回来了!大喜啊!”一道大嗓门从院子处传来。 当真是未闻其人,先闻其声。 江禾曦和娜仁托娅对视一眼,不由得有些震惊。 两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个两边鬓发处分别戴着一支镶着莹玉珍珠的翠鸟金钗,耳铛一对红珊瑚镶金耳坠,身着绣着金丝绕边的大牡丹红裙的富态妇人眉开眼笑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青衣小丫鬟。 “王夫人快请坐。”江禾曦站了起来,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对方想要拉她手掌的动作,摆了一个请的姿势。 王夫人僵硬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不快,面上却丝毫看不出来,笑吟吟道:“江姑娘,我听闻你今日搬过来,特意来探望你一番的,这是我们家铺子里上好的燕窝,我特意给你带的。” 青衣丫鬟上前一步,捧起手里的精美礼盒,垂眸敛色 “王夫人太客气了。”江禾曦心道不妙,却面不改色地故作好奇道:“不知王夫人是如何认识我的?我好似没见过王夫人。” “江姑娘的大名我们荆州城谁人不知,我也是十分仰慕江姑娘,这才厚着脸皮立马过来了,就是为了见江姑娘一面啊。” “我家祖籍徐州,但我儿天资聪颖,去年刚考上秀才,想着云山书院的顾大儒学问不错,就想着过来拜师。” “我们家是做干货生意的,荆州新开的丰宏干货铺就是我们家开的,江姑娘以后要是想吃干货,尽管来找我。” 看着笑盈盈的王夫人,江禾曦微微一笑,客气道:“原来如此,那我先多谢王夫人了。” “江姑娘不必客气,我们铺子的干货可好了,你们春江酒楼每日要用这么多食材,还不如直接到我们铺子买,我们都是邻居,还能谈个好价钱呢。”王夫人笑眯眯地看着江禾曦,笑得褶子都出来了。 闻言,江禾曦倒是松了一口气,有所求总比无欲无求好,要不然还真是渗人得很。 “我们酒楼的食材来源都已经定好了,不能随意更改,倒是要浪费王夫人的一片心意了。”江禾曦故作歉意地看着王夫人,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 王夫人一噎,咬了咬牙,故作大方笑道:“没关系,以后总有机会合作的。” wap. /129/129014/30013143.html 第166章 梁家过往 “那我先回去了,以后江姑娘要是想要买干货可要来找我。”王夫人站了起来,笑眯眯道。 “好。”江禾曦自然不会在这时候拒绝,笑着送她离开了。 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娜仁托娅才开口道:“这王夫人好生奇怪,谁会在不相熟的时候就到别人家里推销生意的。” “我看她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估计干货生意只是个幌子,只不过想要过来看看罢了。”江禾曦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开口道。 娜仁托娅越发迷惑了,好奇道:“那她想要做什么?”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与她不熟,实在不明白她的用意。”江禾曦柳眉一蹙,下意识摸了摸下巴。 冯娘子忍不住开口道:“姑娘,奴婢倒是觉得这王夫人只是想来攀关系的,姑娘如今在荆州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王夫人一家初来乍到,不免要笼络一番姑娘,日后也好有个照应。” “我?”江禾曦指了指自己,颇有些好笑道:“我算什么人物?她不必如此热络吧,隔壁那些富商不是更值得她拜访吗?” 一旁沉默许久的溶月突然开口道:“奴婢倒是听隔壁的小丫鬟说过,王夫人听说姑娘与霍将军交好,想通过姑娘结识霍将军,好让她家儿子前途似锦。” “可如今霍将军已经不在荆州了,她做这些不是白忙活一场吗?”江禾曦仍旧不解极了。 闻言,娜仁托娅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说话。 第二天一大早,江禾曦就坐在马车到了琳琅阁。 “姑娘,你来了。”陈栓子一看见江禾曦,立马与顾客歉意一笑,朝一旁的叶青使了一个眼色后就迎了上去。 江禾曦打量了一周,发现有五六个客人在挑选商品,暗暗点头,开口道:“最近生意怎么样?” “挺好的。”陈栓子笑呵呵道,忙迎着江禾曦进了里屋的账房处。 “姑娘,如今我们铺子每个月大致都能赚二千两银子左右,要是生意好一些,甚至能赚二千五百多两银子。”陈栓子兴冲冲地把手里的账本递给了江禾曦,笑吟吟道。 “不错,按照这个趋势,我们铺子不久后就能成为荆州最好的首饰铺子了。”江禾曦满意地点了点头,细细翻看着账本。 “对了,姑娘,这是孙大哥派人送过来的信件。”陈栓子想起要紧事,从抽屉处拿出一封信,递给了江禾曦。 “姑娘,你慢慢看,我先出去忙活了。” “去吧。”江禾曦摆了摆手,索性放下手中的账本,看起信件来。 “江姑娘,根据我们的查探,发现梁氏出身于平敬侯府,乃是平敬候继室钟氏与先头的丈夫所出的女儿,本名沈素素,后改名梁玉淑。” “沈素素乃是京城礼部员外郎沈君的孙女,沈素素八岁时父亲病逝,钟氏当年生育沈素素时大出血了,虽然最后被救活了,但此生都无法生育了。” “而沈父自幼身子不好,几乎不可能再生育一个孩子,故而沈家极其厌恶沈素素和钟氏,甚至认为沈父的死亡是她们两人克死的。” “于是沈家等沈父过了头七后就把钟氏休了,沈素素也跟着她母亲离开了沈家,回到钟氏的娘家。” “后来经过钟家亲戚介绍,钟氏嫁给平敬候成为其继室,而沈素素也跟着钟氏嫁入平敬侯府,成为梁玉淑。” “平敬侯也是同一年丧妻,原配余氏遗留下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大儿子名为梁施年,如今乃是青州总督,人称梁将军,常年居住在青州,育有一子一女,长子梁彧,次女梁冉。” “平敬侯原配余氏的女儿名梁玉湘,却在十六岁那年病逝了。” 看到此处,江禾曦瞳孔紧缩,抓着纸张的手不禁有些颤抖。 “梁玉淑随母亲嫁入平敬侯府后,由于聪敏懂事,倒是颇得平敬侯喜爱,特别是府上的老夫人,格外喜爱梁玉淑。” “平敬侯原配余氏与平敬侯的亲事是老平敬侯定下来的,老夫人一直不喜欢余氏,甚至也不喜欢孙女梁玉湘,但她倒是因为钟氏母亲与她是闺中密友而十分喜爱钟氏,连带着格外看重梁玉淑。” “梁玉淑十七岁那年嫁给了盛国公府的盛二爷,如今育有一子一女,长子盛修远,次女盛凝玉。” “而梁将军却在梁玉湘病逝那一年不顾家人反对赶往青州从军,一去就是十几年,除了必要的回京述职,还少回京。” “京城人都知道平敬侯与梁将军父子关系极差,当初不少御史因为此事弹劾梁将军不孝,却都被陛下以梁将军镇守青州,一心为国,方才不能侍奉父亲为由给批驳了。” “平敬侯府的下人几乎都对梁玉淑赞不绝口,纷纷夸赞她知书达理,待人和善,但我和兄弟们却从梁府家生子老下人那里得知事情并不是如此,她们说梁玉淑和梁玉湘不和已久,梁玉淑在人前确实温和有礼,但她的丫鬟背后却时不时怒骂梁玉湘,甚至两人的丫鬟还因此打过架。” “根据查探,原本平敬侯府与盛国公府的婚事其实定的是盛二爷和梁玉湘,但是因为梁玉湘在十六岁那年病逝了,最后只能让梁玉淑在次年代替梁玉湘嫁给了盛二爷。” “姑娘要是还需要查探其他事情,写信告知便可。” 砰的一声,江禾曦忍不住猛拍了一下桌子,牙关咬得死紧,脸上满是怒气。 虽然名字不一样,可江禾曦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梁玉湘绝对就是梁如嫣,要不然怎么会这般巧和。 “梁玉湘,梁如嫣。”江禾曦喃喃自语道,突然拿起一旁的笔墨,开始提笔写信。 一炷香时间过后。 江禾曦走出门外,招呼陈栓子过来,低声道:“栓子,你把这封信寄给孙禹。” “好的。”陈栓子也不问其他事情,接过信封就离开了。 这下子江禾曦也没什么心思继续看账本了,与叶青交代几句后,摆手让赶马车的薛老头先回家,自己一个人漫步走在街道上。 wap. /129/129014/30013144.html 第167章 云山书院 虽然说她其实与原主父母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按理说其实不必对此事如此上心,但她既然接过了原主的身体,却不能明明知道凶手是谁,什么也不做。 要知道原女主母亲可是母凭女贵,一生顺遂,最后成为人人称颂的老太君,连皇帝都对她十分尊敬。 就算原女主知道了自己母亲做的恶事,也依然站在自己母亲那边,当做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反而还责怪病娇大反派陷害她母亲杀人性命,最后使得病娇大反派越发痛恨她。 这也是原书中女主最受人非议的一个点,她也是因为看到这里最后实在是觉得十分恶心,弃文不看了,导致她也没能知道最终的结局是什么。 她如今已经是江禾曦了,怎能眼睁睁看着凶手逍遥法外,要是如此,她还有什么脸面回去面对阿昀和阿暄。 一想到两个小家伙,江禾曦心中越发酸涩不已。 “江姑娘!” 江禾曦转身望去,只见昨日登门拜访的王夫人站在一个铺子门口笑盈盈地朝她挥手。 抬头一看,果然上面赫然写着“丰宏干货铺”。 江禾曦走了过去,轻声道:“王夫人。” “江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街上逛,身边也没个丫鬟跟着。”王夫人带着江禾曦走进屋子,招呼一旁的伙计去倒茶。 “我不喜欢人跟着,就随便逛逛而已。”江禾曦接过伙计递过来的茶水,朝他微微颔首。 “江姑娘,你快看看我们家的干货,是不是成色极好,半点不比外头的差,这可是我家老爷特意从徐州运过来的灵芝,你瞧着可好。”王夫人指着灵芝絮絮叨叨开口道。 江禾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确实不错。” “江姑娘果然有眼光,我们家铺子里头的干货可一直都是最好的,就算以前徐州山匪凶狠,我们家老爷还是坚持从荆州买山参,还不是因为荆州的山参最好。” 闻言,江禾曦眼前一亮,忙打断道:“王夫人家遇到过徐州山匪?” 王夫人只以为她只是好奇,也没多想,继续道:“我家老爷以前每年都要交给山匪一笔过路费,故而我也知道一些事情。” “说起来那山匪当真是猖狂,竟敢明目张胆地收过路费”说着,王夫人脸上闪过一丝愤恨,随后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这徐州总督竟然也不管这事,当真是个白吃饭的,我们这些商人私底下都觉得他们两是一伙的,要不然堂堂一个总督怎么可能剿灭不了区区山匪。” 闻言,江禾曦灵光乍现,思路瞬间清晰起来,不禁一把抓住还在低声抱怨的王夫人,兴奋道:“王夫人,多谢你了,有机会我一定报答你。” 语毕,江禾曦一个转身,转眼之间就不见人影。 王夫人伸了伸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江禾曦跑没影了,心底只觉得十分古怪,但碍于场合,只得压下心中的怪异感,继续查看铺子。 清晨的曦光铺洒着祥和安然的街道,投映在一辆悠悠行驶在青石道路上的青色马车上,余留一道小小的黑影。 “阿昀,阿暄,今日就是你们考试的日子了,你们不用有负担,无论结果如何,只要尽力就好。”江禾曦怜爱地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眉眼尽是温柔。 江禾昀扬起头脆生生道:“姐姐,你不用担心我,李二哥都说以我如今的功课想要考进云山书院也不难,只要发挥稳定,不要害怕就好了。” “哥哥最近进步极大,定然没问题的。”就连江禾暄也难得夸赞江禾昀,拉着江禾曦的手细细安慰道。 闻言,江禾曦和娜仁托娅相视一笑,柔声道:“那就好。” 马车缓缓停留在一座古朴厚重的山底石楼处。 抬眼一望,只见石楼上赫然刻着龙飞凤舞的“云山书院”,一旁还有一大群携带者孩童的夫妻,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在一面石碑处。 江禾曦定睛一看,只能依稀看到上面的一些小字,不由得有些好奇这些人为何对一块石碑如此感兴趣。 “这位夫人,请问他们在看什么?” 衣着华丽的妇人转过身来,漫不经心地打量了几眼江禾曦几人,朝一旁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 丫鬟笑道:“姑娘有所不知,那边石碑上刻着的都是今年云山书院考上秀才的学子们,大家都在膜拜秀才公的威名,想要沾沾喜气呢。” “原来如此,多谢这位姑娘解答疑惑。”江禾曦面露恍然,笑看了一眼骄矜不已的贵妇人以及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她的俊秀男童,和娜仁托娅一起牵着两个小家伙离开了。 “姐姐,今日好多人啊!”江禾昀惊呼出声,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直直看着热闹非凡的书院山门。 “今日是考试的大日子,自然会有许多人。”江禾曦一手牵着江禾暄,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盛举。 这时,身着一袭青衫的清秀男子从浩大的山门处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打扮的男子。 “诸位考生以及考生家属,今日的考试就要开始了,请各位考生跟着我们进山门考试,其余考生家属请留在此地等候。” 青衫男子清朗的声音响起,眉眼舒然地立在高高的石阶上。 底下的考生家属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松手了,让孩子们跟着几个青衫男子走进书院。 “阿昀,阿暄,你们进去吧,我们在外面等你们。”江禾曦细细理了理两人的衣袍,柔和地看着他们。 “好。”两人朝江禾曦三人挥了挥手,拉着手迈着小短腿一步一步地跟着学子们离开了。 薛老头指了指不远处的亭子,朝江禾曦开口道:“姑娘,这里日头大,我们去那边歇息一下吧。” “嗯。”江禾曦自然不会拒绝,拉着娜仁托娅走到亭子里慢慢等候起来。 这厢,江禾昀和江禾暄哼哼哧哧地一步一步爬上石阶,白嫩的肉乎乎小脸蛋不禁染上了一层薄红,细细的汗珠镶在圆润的额头上。 “小友,要不要我抱你上去。”一个高瘦学子看着年纪明显比其他孩子小许多的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家伙如此辛苦地爬石阶,有些不忍,笑吟吟开口道。 江禾昀豪气地摆了摆手,傲然道:“不用了,谢谢大哥哥,我们自己能行,姐姐说我们是男子汉,男子汉怎么能连楼梯都爬不了呢。” 闻言,高瘦学子眉眼微扬,好笑道:“好吧,那我就不帮你们了。” “你这么小就是男子汉了?可真是了不起啊!”一旁的清秀学子调侃道,笑眯眯地看着古灵精怪的江禾昀。 江禾昀抬了抬下巴,脆生生道:“姐姐说我是最棒最乖的孩子,也是极其厉害的宝宝,这些石阶算什么,我还会喂大虫和小花吃饭,帮娜仁托娅姐姐浇花,教浩初习字呢!” 看着骄傲自满的江禾昀,清秀学子轻咳一声,勉强忍住笑意,故作认真道:“小家伙厉害啊,竟然会做这么多事情。” 闻言,江禾昀越发自得了,美滋滋地翘了翘嘴角。 高瘦学子好笑不已,含笑道:“果然是男子汉,真不错。” 背后几个原本想求助学子的孩童一听,抿了抿唇,咬牙坚持一口气爬上几十步石阶。 带头的青衫男子抬眸一看打了鸡血似的孩童们以及傲然不已的江禾昀,眼底闪过一丝温和笑意。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到考场处,准备起考试来。 看着眨巴眨巴杏眼好奇地看着四周的江禾昀,清秀学子忍不住捏了捏他白皙的肉乎乎小脸蛋,果然感受到一片柔腻,满意一笑,竟然两只手都蹂躏好一遍江禾昀肉墩墩的小脸蛋,只把他白嫩的小脸捏得泛红了。 “小家伙,你们叫什么名字?” “你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你是弟弟吗?小家伙。”清秀学子再次捏了捏江禾昀肉肉的小脸蛋,笑眯眯地看着他。 江禾昀控诉般地瞪了一眼清秀学子,冷哼一声,胖乎乎的小身子扭到一边,拉着江禾暄走远了几步,理都没理他。 一见江禾昀气呼呼的模样,清秀学子不由得有些尴尬,干咳一声,抬眼望天。 高瘦学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江禾昀身旁,语气轻柔道:“小朋友,你们叫什么名字?我带你们去找座位好不好?” 江禾昀摸着红红的小脸蛋没说话,嘴挂油瓶般撅起。 “哥哥,我是江禾暄,这是我哥哥江禾昀。”江禾暄水润的杏眸直直看着高瘦学子,腼腆一笑,乖乖答道。 高瘦男子点了点头,看着睫毛闪闪,粉雕玉琢的江禾暄,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小发髻,柔声道:“你们跟我过来吧。” “这就是你们的位子,你们先在此处等等,待会就会有人过来监考发卷子了。”高瘦男子带着两人依次找到位子,柔声道。 “谢谢哥哥。”江禾暄亮晶晶的杏眸漾起点点星光,眉眼弯弯地看着高瘦学子。 wap. /129/129014/30013147.html 第168章 考场趣事 高瘦学子瞬间被俘虏了心扉,忍不住摸了摸他白嫩的小脸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随后径直离开了。 而清秀学子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走到江禾昀身旁,歉意道:“小家伙,对不住,我方才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这里有好吃的糖果,这可是府城最新出的桃子味的糖果,可好吃了,都给你好不好?”清秀学子一看江禾昀别开了头不理他,咬了咬牙,拿起腰间的荷包,眼巴巴地看着江禾昀。 闻言,江禾昀小小的耳朵微微一动,一想到甜滋滋的糖果,下意识舔了舔红润的嘴唇,转过身来,故作大度道:“好吧,我原谅你了。” 小手却伸直了,一眨不眨地看着清秀学子手中的荷包。 一看他这口水都要流出来的馋猫样子,清秀学子眼底漾起星星笑意,立马把荷包放到他手里,笑眯眯地看着他。 果然看到江禾昀迫不及待地从荷包里掏出一块糖果放进嘴里,大大的杏眸微微眯起,脸颊处甚至漾起了浅浅的梨涡,忍不住舔嘴角余留糖丝的小模样活像偷腥成功的小老鼠。 清秀学子一看立马乐了,胸腔一阵震动,嘴角噙笑地轻快离开了。 而关注这边许久的不远处的江禾暄看着又吃了一块糖的江禾昀,有规律地敲了敲桌子,朝好奇看过来的江禾昀扯了扯嘴角,漠然地盯着他。 看着弟弟的死亡视线,江禾昀讪讪一笑,忙收好荷包,再也不敢继续吃糖果了,正襟危坐起来,模样简直不能再认真了。 观看全过程的领头学子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我也要吃糖,你给我一块。”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 江禾昀转身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锦缎,项戴镶着玉莲花的金长命锁的小胖墩颐指气使地盯着他手里的荷包,一手叉腰,横眉竖眼,好不霸道。 “我为何要给你?”江禾昀撇了撇嘴,暗暗翻了个白眼。 小胖墩一听,顿时不乐意了,笨手笨脚地从高高的椅子上挪下来,哼哧哼哧地走到江禾昀身旁,伸出双手就要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荷包。 江禾昀哪里能让他得逞,手疾眼快地躲过他的攻势,一个弯腰后灵活地跳下椅子,还挑衅地朝他吐了吐舌头,眉眼得意得就要翘起来了。 小胖墩哪里受过这等委屈,要知道他可是家中的小霸王,老祖母的心肝宝贝,母亲最疼爱包容的幼子,从小到大只要他一开口,就会有无数人乖乖把东西捧到他面前,任凭他挑选。 但江禾昀竟然敢拒绝他的要求,这下子可把小胖墩气坏了,怒喊一声就小炮仗似的朝江禾昀扑了过去。 江禾昀却脚底抹油,一个转身闪开了。 砰的一声。 “哇呜呜呜呜!” “我要祖母!我要娘亲!祖母!娘亲!” 惊天地泣鬼神的鬼哭狼嚎声响起。 江禾昀皱了皱眉,歪着脑袋鄙夷地看着撒泼打滚的小胖墩,但却拽紧了手中的荷包,甚至还后退一步。 “哥哥,你没事吧?”江禾暄走了过来,仔细检查一番自家哥哥,确认没事才松了一口气,随后阴恻恻地看着嚎啕大哭的小胖墩。 小胖墩察觉到江禾暄凉凉的视线,不知为何哭声立马停止了,惊惧不已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江禾暄,手摊在地上往后推了几步,却没想到打了一个响嗝。 江禾暄眯了眯眼,意味不明地盯着他,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容。 小胖墩忙捂住嘴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其余孩童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争端。 这时,去了一趟茅房的学子终于回来了,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是怎么了?” “回大哥哥,方才这位兄台摔着了,估计是疼得紧,一直在哭呢。”江禾暄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一双水盈盈的杏眸忽闪忽闪地看着青衫学子。 闻言,青衫学子松了一口气,忙扶起小胖墩,安慰道:“好了,别哭了,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都快坐下吧。” 其余孩童怔怔看了一眼面带梨涡,笑容甜甜的江禾暄,再看看敢怒不敢言,埋头啜泣的小胖墩,后脊背一阵发凉,忙惊兽状轰的一声跑开了,回到自己座位。 “你没事吧?是不是很疼?”青衫学子一看小胖墩依然哭唧唧的,皱了皱眉,以为他是摔到哪里了,不禁有些担忧。 小胖墩偷偷看了一眼笑眯眯的江禾暄,吓得飞快地低下头,小胖手抹了一把眼泪,更咽道:“我没事。” “那就好,快回到座位上去吧。”青衫学子闻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扶着小胖墩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江禾暄却把江禾昀手里的荷包拿了过来,笑眯眯道:“哥哥,我先替你保管一下,到时候我再还给你。” “你记得快些还给我。”江禾昀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把手里的荷包递给了江禾暄,毕竟他知道江禾暄不可能偷吃他的糖果。 两人一回到座位后,一个面容冠玉,眉眼清隽的俊雅男子步履潇洒地走了进来,朝青衫学子笑道:“柳城,你来帮我发卷子。” 闻言,柳城先是朝男子恭敬地鞠躬行礼,忙与跟在男子背后的几个学子一起发起卷子来。 俊雅男子微微一笑,温声道:“我唤赵齐,乃是云山书院的副院长,日后也会是教导戊班和巳班的书法的夫子。” “此次考试乃是小考,诸位小友不必忧心,我们学院向来温和,定然不会为难你们的。” “是。”奶声奶气的应和声响起。 闻言,赵齐嘴角勾起一抹浓浓笑意,端坐在上方的红木椅子处,笑吟吟地看着眼前稚气满满,天真烂漫的孩童。 江禾昀接到卷子后,按照自家姐姐的嘱咐先看了一遍卷子,片刻后眼前一亮,顿时信心十足,眉眼弯弯地开始磨墨,细细写上自己的名字。 而另一端的江禾暄大致看完一遍卷子后,挑了挑眉,从容不迫地开始磨墨。 坐在上方的赵齐兴致勃勃地看着屋子处的孩童们,发现他们的年纪大多数都在**岁左右,不由得暗暗点头,倒是有些放心,毕竟孩子太小了不好留院学习,也难以照顾。 看着拿到卷子后好几个苦大仇深的模样,赵齐嘴角噙笑,不由得有些幸灾乐祸起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的苦瓜脸。 但一看到眉眼弯弯的江禾昀和不远处长得一模一样,面色沉着的江禾暄,不禁挑了挑眉,拿起桌子上考生的履历簿,细细看了起来。 一看到上面赫然写着“年六岁”的字样,赵齐眼底闪过一丝兴味,甚至站了起来,故作不经意地巡视起来,慢悠悠地走到江禾暄身旁。 看到白纸上端正开阔,雍容大方的初显笔锋的字迹,以及工整干净的的答案,不禁端正了身子,细细看了起来。 一旁的一个孩童一看到赵齐走了过来,笔端不禁抖了抖,一滴厚重的浓墨顿时洒在洁白的纸张上,孩童欲哭无泪,所幸题目与答题纸是分开的,只能拿起一张新纸张,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深呼一口气,颤颤巍巍地继续答题。 江禾暄却丝毫不慌不忙,仿佛看不见赵齐似的,继续文思泉涌地答题,不一会儿就答完了第一张题纸。 看着面色从容的江禾暄以及他手下字迹工整的答卷,赵齐眼底闪过一丝光亮,嘴角不自觉上扬,特意再停顿一会儿后才慢悠悠地离开了。 原先的孩童一看赵齐终于离开了,猛的松了一口气,紧张兮兮地看了一眼赵齐高大的背影,这才安心答题起来。 江禾暄却头也不抬,继续认真写字。 赵齐突然对与江禾暄长得一模一样的江禾昀来了兴趣,装作不经意地走到江禾昀旁边,瞟了一眼他的答卷。 一张字迹只能算看得出是什么字眼的卷子赫然在目,赵齐顿时神色一僵,但还是扫了一眼答案,片刻后眸光闪耀,嘴角噙笑地大步往前走去。 而江禾昀早在赵齐走过来时就笑得越发欢快,美滋滋地想起自家姐姐叮嘱的话语,不由得得意起来。 “阿昀,你们考试的时候要是监考夫子特意走到你们旁边,你们不必紧张,那只是因为你们的答卷答得极好,夫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罢了。” “但你们也不可骄傲自满,做人最重要就是淡定,不能被夫子看到你们得意的样子,大多数夫子都是喜欢谦虚的学生的。” 一想到这话,江禾昀忙压下不自觉上扬的嘴角,故作镇定地咳了一声,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继续答题。 赵齐却没看出江禾昀诡异的脑回路,只因他一看到卷子后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端坐在原位上的江禾昀,不禁想起学业方面自幼与自己天差地别的表弟来。 看着字迹可谓是天差地别的兄弟俩,赵齐不紧腹诽这要不长了同一张脸,谁能看出来这是兄弟俩啊! 不过一想到两人的答卷,赵齐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心情舒展地继续巡查去了。 wap. /129/129014/30013149.html 第169章 二次考核 自从那日考试后,江禾曦就略微忐忑地等候着考试的结果,但她又不敢在两个小家伙面前表露不安的心情,只能暗暗着急。 今日就是出考试通过名单的日子,江禾曦一大早就带着两个孩子赶到云山书院门口,等候起结果来。 几人赶到书院门口时,原本空荡荡的书院门口已经挤满了焦急等候结果的孩童以及家属。 “阿昀,阿暄,我们在这里等着吧。”江禾曦怕人群挤散几人,忙拉着两个小家伙走进了一个亭子,开始等待结果。 “姐姐,你说我能考进云山书院吗?”江禾昀歪了歪脑袋,眼巴巴地看着江禾曦。 闻言,江禾曦僵硬了片刻,支支吾吾半天方道:“阿昀尽力了应当没什么问题的,阿言都说你最近进步极大,理应会有一个好结果。” “那阿昀就放心啦,嘻嘻。”江禾昀不再担心此事,反而趴在亭子栏杆处兴致勃勃地看着焦灼不已的家属和孩童们。 一旁的江禾暄无奈地看了一眼没心没肺的江禾昀,但一想到那张奇奇怪怪的答卷,倒是对他颇有信心。 这时,之前的那个青衫学子带着几个学子走了出来。 熙熙攘攘的人群立马挤到青衫学子面前,大声喧哗着。 “小夫子,这考试结果出来了没有?” “我家大郎考上了吗?” “快把名单念出来啊!” “结果是什么啊?” “大家别着急,我们马上就把名单贴在告示栏上。”青衫学子朝一旁的学子使了一个眼色,笑吟吟地看着众人。 拿着名单的学子在其他学子的护送下,安稳地把名单贴在了公告栏上。 人群立马蜂拥而上,急不可耐地寻找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名字。 江禾曦朝薛老头点了点头。 薛老头立马挤进了人群,按照自己脑海中牢牢记住的两个名字开始在名单上寻找起来。 “爹爹,这卷子好生奇怪,我会不会考不上云山书院啊?”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 江禾曦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七八岁左右的男童拉着一个中年男子的手,小脸蛋上满是苦哈哈的神色。 “不会的,我们家二郎最厉害了,定然没问题的。”中年男子虽然内心十分紧张,但却温和一笑,摸了摸自家儿子的脑袋以示安慰。 “嗯!”闻言,男童这才笑了起来,眨巴着大眼睛期待不已地看着挤进人群去看成绩的家丁。 闻言,附近的人越发紧张,深呼一口气,翘首以待地看着去看成绩的下人或者家人们,有些妇人甚至双手合十,小声嘀咕着“菩萨保佑”等祈福语。 江禾曦心也提了起来,忍不住抿了一口茶,勉强压下心中的烦躁。 一旁的江禾暄一看自家姐姐略微烦恼的模样,眉心一蹙,压低声音安慰道:“姐姐,你不必担心,我一直都没告诉你,其实我们的考题我大多数都做过,上面很多都是夫子和姐姐帮我们出的卷子里面的一些题目,还有一些姐姐平时告诉我和哥哥的小知识。” 看着俏皮地朝自己眨了眨眼睛的江禾暄,江禾曦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笑着摸了摸他的小发髻。 “那就好,姐姐不担心了。” 江禾曦不由得有些窃喜,看来她特意花大功夫和谢言一起研究云山书院以往的入学考题是最明智不过了,虽然有些劳累,还因此花费了一大笔银子,但这结果可是十分值得。 一看她终于放下心来,江禾暄甜甜一笑,越发惹得江禾曦和娜仁托娅安心不少。 “姑娘,大喜!大喜啊!” “两位小公子都考上了!” 薛老头兴冲冲地从人群中挤出来,挥舞着手臂朝江禾曦几人跑过来。 “太好了!”闻言,江禾曦大喜,立马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一旁的娜仁托娅的手掌,激动得哈哈大笑不止。 江禾昀更是骄傲地挺了挺小胸脯,美滋滋地翘了翘嘴角。 就连一向沉稳的江禾暄也是抿嘴一笑,眉眼皆是流光溢彩。 附近的考生家属则羡慕不已地看了一眼喜笑颜开的几人,忙也挤进去,期待地看着上面的名单,祈求上头有自家孩子的名字。 “娘,我考上了吗?”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紧张兮兮地拽着自家娘亲的袖子,看到她悲伤的神色,突然就明白了,眼眶立马红了。 “儿子,没事,我们去别的书院也是极好的。”孩童的父亲忙抱住了孩童,强忍住内心的遗憾,温声安慰着。 “没错,儿子,别的书院也是极好的,我们又不是非要到云山书院念书。”孩童母亲擦了擦眼睛的泪水,勉强笑道。 “嗯。”孩童明白父母的悲伤,故作不在意地笑了笑,拉着两人离开了。 “老爷,小公子考中了!”一个家丁打扮的男子兴奋十足地跑了出来。 原先的中年男子一听,怔愣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不止,抱着笑呵呵的儿子兴奋地大笑起来。 “赏!” “多谢老爷,恭喜老爷,贺喜公子。”家丁大喜,大声笑喊道。 “儿子,你考上了!”一个衣着朴素的男子涨红了脸挤了出来,一把抱起呆滞的小男孩,喜极而泣。 “爹爹,我考上了。”小男孩掐了掐自己的脸蛋,眼睛亮晶晶的,喃喃道:“太好了,我可以念书了,不用被爷奶逼着去放牛了。” “是啊,我儿出息了,爹爹以后等着你考一个秀才回来,我儿定然会成功的。”男子抹了一把眼泪,怜爱地看着怀里瘦弱的儿子,心底涌起对未来的希望。 “老爷,上面没有公子的名字。”一个家丁忐忑不安地走了过来,耸拉着脑袋不敢看自家老爷怒气冲冲的脸庞。 华服男子大怒,踹了一脚颤颤巍巍的家丁,吼道:“怎么可能!你肯定看漏了,再去看一遍!” “就是,肯定是你看错了,本公子天资聪颖,怎么可能考不上!”胖乎乎的男童狠狠瞪了一眼家丁,掐腰大骂不已。 家丁原本还想说自己已经看了五六遍了,但一看到华服男子阴恻恻的眼神,咯噔一下,忙不迭踉踉跄跄地跑回公告栏处,心里却悔恨交加,早知道他就不抢着这份差事了,自家公子从小不爱念书,怎么可能能考上云山书院。 但无论家丁如何后悔,还是得硬着头皮面对接下来的惨状。 众人或喜或悲,五味杂陈的心绪涌上心头,一片欢呼雀跃声与哀嚎痛哭声夹在一起,人生的百态顿时跃然纸上。 “大家安静一下。”清朗的嗓音响起,人群的喧闹声顿时止住了。 青衫学子温声道:“诸位,此次云山书院的第一场考试已经结束,请名字位列名单上的童子们跟随我们过来,准备下一场考试。” “其余的人请先离开或在原地等候,静候佳音。” “阿昀,阿暄,你们快去吧。”江禾曦蹲下来各自亲了亲两个小家伙的白嫩嫩的小脸蛋,温和的眉眼满是笑意。 江禾昀水润的杏眸飞快地看了一眼周围,一看没什么人注意到这场面才捂着红扑扑的脸颊扭捏地晃了晃小身子,故作镇定道:“姐姐,你就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姐姐,我一定会通过考核的。”江禾暄的脸颊瞬间通红,勉强压着羞涩道。 看着害羞不已的两个小家伙,江禾曦好笑极了,憋笑道:“好,姐姐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我们走了。”两人朝江禾曦三人摆了摆手,牵着手跟着青衫学子他们走进了书院。 铺满青砖的走廊上,一群小豆丁紧紧跟着几个青衫男子,耳边听着朗朗读书声,漫步走进了一个古朴清幽的小院子。 一身蓝衫的赵齐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或紧张,或好奇,或兴奋的孩童们,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温声道:“你们都是通过了第一关考试的人,接下来就是第二关,你们不必紧张,待会儿我们会念名字,喊到名字的走进来便可。” 说完,一旁的青衫学子一手拿笔,一手拿纸张喊道:“汤缘。” 一个胖乎乎的男童眯眯眼惊吓得圆睁成花生米大小,猛咽了咽口水,抖着腿肚子紧张兮兮地走了进去。 “原来他叫汤缘啊,果然长得像个汤圆。”看到几日前想要抢他糖果的小胖子,江禾昀眼珠子一转,在江禾暄耳边低声笑道。 “哥哥慎言,不可随意非议他人外貌。”江禾暄眉头一皱,压低声音劝诫道。 闻言,江禾昀撇了撇嘴,看着满院子已经安静下来的孩童,还是乖巧地没再说话。 半个时辰过后,早就转移到一旁的厢房等候多时的江禾昀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哀嚎道:“怎么这么久啊,我好饿啊。” 一听这话,江禾暄忙拿出腰间的荷包,开口道:“哥哥,我这里有点心,是娜仁托娅姐姐今天早上给我的,我还没吃呢,给你吃。” 闻言,江禾昀眼前一亮,兴冲冲地接过江禾暄的小荷包,打开一看,果然看到里面有两块用纸张包好的红豆糕。 wap. /129/129014/30013151.html 第170章 古灵精怪 “你要吃吗?”江禾昀事先朝江禾暄问道。 江禾暄心中一暖,笑眯眯道:“我不饿,哥哥你吃吧。” “那我不客气了。”江禾昀咬了一口红豆糕,甜滋滋的味道顿时溢满口腔,好吃得他眯了眯眼睛。 咕咕咕的声音响起。 江禾昀好奇望去,发现一旁的一个瘦小的男孩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中的红豆糕,大大的眼睛越发显得脸庞瘦弱不已。 一看到江禾昀好奇的眼神,瘦小男孩窘迫地捂住叫响的肚子,低着脑袋后退一步,简直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条缝,消失在屋子处。 看着小男孩羞窘的模样,江禾昀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跳下椅子,走到小男孩身旁,故作苦恼道:“这个红豆糕太大块了,我只能吃一块,你能帮我吃掉一块吗?要不然待会儿这红豆糕就坏掉了,姐姐定然会骂我浪费粮食的。” 小男孩怔怔地看着笑眯眯地把红豆糕递给自己的江禾昀,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就要拒绝,但还是抵挡不住饥饿的痛苦,颤巍巍地伸出双手接过了小巧的红豆糕,声音如蚊道:“谢谢。” “不用谢,是我谢谢你才对,你帮了我一个大忙你,这样姐姐就不会骂我了。”江禾昀笑呵呵地摆了摆手,眉眼弯弯地看着狼吞虎咽的小男孩。 闻言,小男孩眼眶立马红了,只觉得口里的红豆糕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甜滋滋,软糯糯,简直让他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吃了一整块红豆糕后,小男孩终于觉得饥饿了半天的肚子有了一丝饱腹感,发软的手脚也有了力气。 “喝杯水吧。” 小男孩猛的抬头,只见江禾昀拿着一杯茶水笑盈盈地看着他。 “谢谢。”更咽的声音响起。 江禾昀恍若未觉,拉着小男孩的手笑吟吟道:“我叫江禾昀,家里人都叫我阿昀,这是我弟弟江禾暄,你叫他阿暄就好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阿昀,阿暄,我叫徐鹤。”小男孩怔怔地看着两人,喃喃低语一声。 “阿鹤,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好不好?”江禾昀笑道。 “好。”看着笑眯眯地两个一模一样的男童,徐鹤抿嘴一笑,垂眸轻声道。 看到三个相处融洽的孩子,门外守着的青衫学子微微一笑,眉眼皆是温和。 “江禾昀。”一道响亮的声音打破了三人的欢声笑语。 “到我了!”江禾昀朝两人挥了挥手后,迈着小短腿一步一步地小跑到隔壁的屋子里。 一走进去,江禾昀就看到五个男子坐在上方,直直看着他。 江禾昀半点不怯,鞠了一躬,笑眯眯道:“各位夫子好,阿昀这厢有礼了。” 闻言,赵齐端正了身子,笑吟吟地看着他,调侃道:“你这孩子倒是鬼精得很。” “夫子谬赞了。”江禾昀故作一本正经道,但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满是调皮的神色,无不彰显着他此刻得意极了。 “你这娃娃倒是有趣。”坐在中央的白袍中年男子轻笑一声,故作威严道:“方才好几个孩子都被我们吓哭了,难道你一点都不害怕?” 江禾昀眼珠子一转,眨巴着大眼睛道:“姐姐说云山书院向来以德为先,夫子们都是德才兼备的大好人,我又没有做坏事,为什么要害怕?” “哈哈哈,你这小家伙当真有意思,你姐姐说得极好,我们书院向来秉承以德为先的训诫。”顾翎好整以暇地看着歪着脑袋自得其乐的江禾昀,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我看过你的卷子了,虽然你的字不太好,但答案倒是颇为新颖有趣,就连最后一道大题都答出来了,这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白袍男子直勾勾地看着江禾昀。 江禾昀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开口道:“不是,这都是姐姐告诉我的。” “哦?说来听听。”赵齐来了兴趣,兴致勃勃开口道。 于是江禾昀把自家姐姐和谢言这些日子做的功夫全都给暴露出来了。 白袍男子和顾翎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震惊。 “要是我们书院的学子都用这个法子,何愁考不上秀才举人,甚至进士。”白袍男子低声道。 顾翎沉吟片刻后道:“虽然有效,但法子颇为生硬,要是只用这个法子,我担心日后学生们过于依赖试题,到时候沦为考试工具。” 不得不说顾翎不愧是大儒,一针见血地看出此法子的弊端。 其实江禾曦也是没办法了,要不是江禾昀成绩太差,又不爱念书,她实在是害怕他考不进云山书院,这才剑走偏锋,想到采用模拟题以及押题的法子,要不然江禾昀如何快速地提升成绩呢? 白袍男子点了点头,朝他使了一个眼色。 顾翎明白他的意思,话音一转道:“按照规矩,我们必须问你一个问题。” “夫子请问。”江禾昀乖巧地鞠了鞠手,故作规矩道。 顾翎眸光闪过戏谑,故作玄虚道:“你为何要到我们书院念书?” 闻言,江禾昀皱了皱眉,沉吟片刻后脆生生道:“因为我们家搬到府城了,姐姐说府城里最好的书院就是云山书院,她希望我们到云山书院念书。” “不过姐姐倒是没有强迫我一定要考上云山书院,但是我弟弟学问好,又聪明,定然能考上云山书院,我不想与他分开,所以我一定要考上云山书院。” 看着过于老实的江禾昀,五位夫子面面相觑,皆沉默了。 半响后赵齐哈哈大笑起来,抚掌大笑道:“原来如此,你们兄弟俩倒是感情极好,大善也。” “好了,我们的问题问完了,你可以到一旁的屋子等候消息。”顾翎低笑一声,眉眼弯弯地看着一头雾水的江禾昀。 听到终于可以离开了,江禾昀大喜,朝几人鞠躬后就迫不及待地走出了屋子。 “这孩子倒是实诚。”白袍男子笑道。 赵齐笑呵呵道:“可不是嘛,其他孩子说的都是考取功名,孝顺父母,他倒是别具一格。” 顾翎抿了一口茶,但笑不语。 江禾昀一走进隔壁的屋子,就看见之前的汤缘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嘴角的涎水从胖乎乎的小脸蛋上留下来,在红木桌子处积攒成一小滩。 一看他睡得红扑扑的脸蛋,江禾昀眼珠子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笑意,悄地走到他身旁,伸出一根肉乎乎的手指戳了戳汤缘白嫩的脸蛋。 感觉到软乎乎的手感,江禾昀还多戳了两下,笑眯眯地看着他。 “谁啊?”睡眼惺忪的汤缘摆了摆手,搓了搓眼睛后眯着小豆眼看了江禾昀许久,突然一个瞪眼,猛的往后仰,一把跳下椅子,紧张兮兮地看着他。 “你,你想怎么样?我可是新晋知府的小儿子,你要是敢打我,看我不回去告诉我爹,我定要让他打你板子。”汤缘颤抖着小手,色厉内荏地威胁着江禾昀。 闻言,江禾昀撇了撇嘴,慢吞吞地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茶后笑盈盈道:“你在说什么啊?我方才只不过是看你睡着了,怕你给夫子们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而已。” “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呢,我真是太伤心了。”说着,江禾昀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汤缘一听,身子瞬间僵硬了,挠了挠头,半响后干巴巴道:“对不起啊,我还以为你想打我。” “没关系,你不是爱吃糖吗?这是我姐姐自己做的奶糖,可好吃了,给你尝尝。”江禾昀故作大方地摆了摆手,把腰间挂着的荷包拿了下来,把里面的糖果分给了屋子里的孩子们。 “这个糖果好好吃啊!” “嗯,比我在糖铺子买的还好吃。” “好香啊!你姐姐真厉害。” 看着沉浸在奶糖中的孩童们,江禾昀得意地挺了挺小胸脯,小脸蛋上满是笑意。 “你姐姐还会做糖果,真好,我哥哥向来只会读书,还经常会欺负我。”汤缘羡慕地看了一眼笑盈盈的江禾昀,看着手里的精致小巧的奶糖,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闻言,江禾昀咬了咬唇,把手里原本打算留给自己的糖果都倒到汤缘手里,强忍着心里滴血的不舍,故作不在意道:“这些糖果都给你吃。” “谢谢你!”汤缘感动得眼泪汪汪,不禁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喜不自禁地接过江禾昀手中的糖果。 一时之间,两人的相处倒是颇为融洽,仿佛之前的争执都消散于无形之中,只余留下丝丝缕缕的暖意。 就在两人欢乐畅谈的时候,江禾暄迈步走了进来。 “阿暄,快过来。”一看见江禾暄,江禾昀面露喜色,忙招手示意他赶紧过来,笑眯眯地朝他介绍汤缘。 “这是汤缘,这是我弟弟江禾暄,你唤他阿暄便可。” “阿暄好。”汤缘硬着头皮发麻的感觉干巴巴说了一句。 闻言,江禾暄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气氛温馨的两人,直到汤缘面色越发忐忑时才微微一笑,慢悠悠道:“你好。” wap. /129/129014/30013153.html 第171章 小伙伴 “阿暄,你怎么样了?夫子们有没有为难你?”江禾昀想到正事,急急忙忙开口询问。 “没事,夫子们都很和善,没有为难我。”江禾暄坐了下来,开口道:“你如何了?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吧?” 说着,江禾暄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一旁的汤缘,只把他看得心中一紧,忙端坐在椅子上故作镇定地抿了一口茶。 “没有,夫子们都很好啊。”江禾昀摆了摆手,笑眯眯地看着江禾暄。 闻言,江禾暄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面露笑意,“那就好。” 半个时辰过后,所以考生的面试才匆匆忙忙结束了。 一个青衫学子走了进来,温声道:“诸位小友,你们的所有考试已经结束了,请等候些许,下午就会出结果了。” “你们先去我们书院的食堂用些午饭吧,书院外头的家属我们会派人去通知一番的。” “是。”考生们自然不敢有异议,乖乖地跟着青衫学子走到了一处偌大的屋子里。 “他们就是今年新招的学子啊,还真是小啊。”一个站在大院子处的青衫学子兴致勃勃地看着一群小豆丁,甚至还朝他们笑盈盈地挥了挥手。 “你看那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娃娃,这看上去才五六岁吧!他们的父母当真狠心啊,竟然这么小就把他们送来我们书院。”一个学子痛心疾首地看了一眼走在末端的江禾昀和江禾暄,一看到两个小家伙软软糯糯的小脸蛋,一时之间浩然正气顿时溢满胸膛,不禁谴责起他们的家长来。 而此时,坐在亭子处等候兄弟两人的江禾曦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忍不住晃了晃脑袋,咬了一口手中的点心。 “曦儿,你没事吧?是不是着凉了?”娜仁托娅担忧地看着江禾曦,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没事,估计是那两个小家伙在念叨我呢。”江禾曦笑着摆了摆手,感慨道:“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习不习惯里面的饭菜?会不会被人欺负了?” “曦儿,没事的,你别太担心了,阿昀和阿暄向来聪慧,怎么可能被别人欺负呢。”看到难得面露苦涩的江禾曦,娜仁托娅心里也颇为不好受,压下心中对两个小家伙的担忧,故作镇定地笑了笑。 “但愿吧,有时候我总是在想我是不是太狠心了?他们年纪还这么小,我就把他们送到离家里这么远的地方来念书,半个月方能回家一趟。”江禾曦柳眉一蹙,低落道:“我如今倒是希望他们没考上得了,一想到他们这么小就要离开家里,我当真是担忧不已,生怕他们不习惯。” “曦儿,云山书院是荆州最好的书院,这关乎到阿昀和阿暄的前途,辛苦一些算得了什么,以后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看到惆怅极了的江禾曦,娜仁托娅心中一紧,柔声劝慰道:“再说了,阿昀和阿暄分明十分喜爱云山书院,日后一定能好好适应的。” “罢了,如今考试结果还没有出来呢,说不定他们考不上云山书院,我这么早瞎操心什么,当真是魔障了。”江禾曦苦笑一声,拍了拍脑门,心情都是舒展些许。 娜仁托娅抿嘴一笑,倒是没说出她心中十分笃定江禾昀和江禾暄定能考上云山书院的话语来,毕竟他们这些日子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特别是江禾昀,一改往日的懒散,正襟危坐地埋头苦读的模样,哪里得不到回赠呢? 这厢,江禾昀和江禾暄手拉手走到屋子处,一旁还跟着汤缘,拿好饭菜后在一个四四方方的桌子处坐了下来。 三人一边吃饭一边笑呵呵地说着话。 这时,一个瘦小的男孩在几乎坐满人的屋子处到处晃悠,抿着嘴巴,窘迫地寻找着座位。 “这里有人了,你不许坐!”一个锦衣华服的**岁左右的男童嚣张地抬起腿来,挡住了瘦小男孩想要坐在他身旁的举动。 闻言,小男孩咬了咬唇,默默走到隔壁桌子的空位子,没曾想也被人拒绝了。 “你这个贱民不许坐在我旁边,身上穿得衣服比我家下人还要破烂,离我远一些,臭死了。”粉雕玉琢的小脸蛋上满是嫌弃,甚至还捂住了鼻子,生怕瘦小男孩传染了他一般。 闻言,瘦小男孩急急忙忙解释道:“我不臭的!我每日都有洗澡的!” 其余孩子却一点也不相信他,哈哈大笑不止,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看着众人嘲笑鄙夷的神色,瘦小男孩握紧了小拳头,却碍于身份,只能垂眸不语,咬了咬牙,打算离开这里。 “徐鹤,这里还有一个位子,你到这边来坐吧。”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 闻言,徐鹤猛的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笑盈盈地看着他的江禾暄,眼眶瞬间红了,张了张嘴,但却因更塞的喉咙而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行,他脏死了,不可以坐在我旁边。” “就是,他不准坐在我们旁边。” 与江禾暄三人搭桌的其余两个怒气冲冲地反对着。 江禾暄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理都没理这两个咬牙切齿的家伙,走到耸拉着脑袋的徐鹤旁边,拿起他手中的托盘,走回桌子处。 “阿鹤,别管他们,这椅子又没有名字,你想坐就坐,某些人要是不想坐走就是了,我还不想和这些玩意一起吃饭呢,倒胃口得很。”江禾昀嫌弃地看了一眼一旁的两个男孩,撇了撇嘴。 “你!”其中胖乎乎的华服男孩立马怒气冲天地指着一脸不屑的江禾昀,刚想站起来动手,却被一旁的汤缘给按捺住了。 “周航,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手指头,我就让我爹狠狠地教训你爹!”汤缘横眉竖眼地瞪着敢怒不敢言的周航,冷哼一声。 “我爹可是荆州知府,以后徐鹤就是我的兄弟,谁要是再敢欺负他,我就让我爹把你们抓到大牢去!” 闻言,周航咬了咬牙,不甘不愿地朝一旁早已经吓破胆的跟班招了招手,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wap. /129/129014/30013155.html 第172章 大喜 其余孩童一看到这场面,不敢再说些什么,乖乖低头吃饭去了。 徐鹤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反转的一切。 江禾昀则赞赏地朝汤缘比了一个大拇指,就连江禾暄也是颇为赞赏地看着他,这下子使得汤缘得意极了,下意识挺了挺小胸脯,嚣张跋扈地看着坐鹌鹑状的孩童。 “阿鹤,别愣着啊,快坐下。”江禾昀笑眯眯地招呼徐鹤坐到他身旁。 徐鹤更咽道:“谢谢你们。” “没事,以后他们要是再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们,我们会帮你的。”江禾暄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道。 “嗯!”徐鹤狠狠地点了点头,看着笑盈盈的三人,心中暖洋洋的。 汤缘倒是既欢畅又有些心虚,想当初他也是这般欺负家世不如他的孩子,直到看到江禾暄兄弟俩,他才栽了一个跟头,这才改过自新起来。 眼角瞟到一旁嘴角噙笑的江禾暄,汤缘忙移开视线,心中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站在门口的青衫学子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然后招呼来身旁的学子,低声说了几句。 学子心领神会,快步走到顾翎等人所在的屋子处,低声说了几句。 “顾兄,还是你的法子好。”赵齐朝顾翎比了个大拇指,一脸赞叹不已。 闻言,顾翎微微一笑,却不做声。 一个时辰后,一群男童跟着几个青衫学子走出了云山书院的大门。 一个青衫学子拿着一张偌大的纸张走到公告栏处,把纸张细细地贴了上去,转过来开口道:“诸位,此次的考试结果已经出来了。” 还没等青衫学子继续说话,一大群家属或者仆人就涌了过去,瞬间就把青衫学子挤到一旁处。 看着这熙熙攘攘的人群,青衫学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但也明白他们的急切心情,没说什么,顾自走到领头的青衫学子那里。 “小公子考上了!”一道兴奋至极的声音响起。 众人羡慕的眼光看向拼命挤出人群,往不远处的华服男子那处奔去的家丁。 “太好了!赏!”华服男子哈哈大笑,一把抱起一旁的男童,喜不自禁。 “谢老爷赏!”家丁亦是十分高兴,咧嘴大笑不已。 “为什么上面没有我儿的名字?”一个妇人脸色苍白地喃喃自语着,突然一把抱住了身旁的丈夫,嚎啕大哭起来。 “娘……”男童更咽不已,耸拉着肩膀不停地抹眼泪。 看着三人这悲伤的神色,原本兴奋不已地跑向江禾曦几人的薛老头猛的收敛了喜色,故作镇定道:“姑娘,二位小公子都考上了。” 闻言,江禾曦大喜,笑盈盈地在两个小家伙的脸蛋上各自亲了一口,拉着同样眉开眼笑的娜仁托娅的手乐呵呵道:“太好了!” “姐姐,我考上了哎,阿昀厉害不?”江禾昀扭了扭身子,抱着江禾曦的大腿眉眼弯弯地看着她。 江禾曦毫不吝啬地夸赞道:“阿昀太厉害了!阿暄也很厉害。” “姐姐也很厉害。”江禾暄抿嘴一笑,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两人。 这时,汤缘牵着一个艳丽贵妇人走了过来。 “阿昀,阿暄,我也考上了!”汤缘奶声奶气的兴奋声响起。 “太好了,我们都考上了。”江禾昀笑眯眯地拉起汤缘的小手,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一旁的贵妇人。 “这是我娘亲。”汤缘一看几人的疑惑神色,忙向众人互相介绍对方。 “原来是纯熹县主,久仰大名。”贵妇人笑盈盈地看着江禾曦,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江禾曦微微一笑,客气道:“汤夫人。” “阿缘向来淘气,从小到大都是小霸王,倒是难得与人相处得如此融洽,想来他与两位小公子十分有缘分,日后我们家阿缘就拜托两位小公子照看一番了。” “夫人谦虚了,我瞧汤公子乖巧得很,以后还要拜托他照看一下阿昀和阿暄呢。”看着嘟着嘴不服气的汤缘,江禾曦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心中突然放松不少。 “好了,我们就别在这里互相吹捧了。”汤夫人掩嘴一笑,笑盈盈道:“阿缘的父亲如今估计在家里等急了,我们该回去了,县主日后有时间可来我们府上做客。” “一定。”江禾曦莞尔一笑,细细看着几人离去后才朝两个小家伙开口道:“这是你们新交的朋友?” “是啊,姐姐,我们今日交了两个朋友呢。”江禾昀得意地点了点头,眼角睹到不远处的徐鹤,忙朝他喜气洋洋地招手,“阿鹤!” 徐鹤与他父亲低声说了几句后,才忐忑不安地走了过来。 江禾昀兴冲冲地介绍着对方的身份。 “江姑娘好。”徐父缩了缩脖子,低头垂眸低声道。 江禾曦笑着颔首,看着紧张不已的父子俩,柔声道:“阿鹤考上了吗?” “考上了!”闻言,徐父立马抬起头来,腼腆地笑了笑,眉眼处是掩盖不住的自豪欣喜。 徐鹤亦是抿嘴一笑,拽紧的双手即刻松开了。 “阿鹤真厉害。”江禾曦笑眯眯地夸赞道。 “那是当然了,阿鹤自幼聪慧,这小小的考试肯定不在话下。”江禾昀傲然地拍了拍胸口,得意洋洋地揽过徐鹤的小肩膀,眉眼骄矜不已。 察觉到软乎乎的触感,徐鹤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眸光闪耀。 看着一副好哥们样子的两人,江禾曦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大致寒暄几句后就带着两人回家了。 江禾昀在马车窗口处探出头朝路边的徐家夫子俩挥了挥手后,方才乖乖地坐在了马车上,嘴角的弧度瞬间拉了下来,哭丧着脸道:“姐姐,我听夫子说日后我们都要住在书院了,十天才能回一次家,我不舍得姐姐。” “阿昀,阿暄,姐姐也舍不得你们,但是这云山书院,我是经过你们同意才让你们来这里考试的,阿昀可不能赖账,你之前可是知道这些规矩的。”江禾曦虽然心中不忍,但还是故作镇定地笑盈盈开口道。 “我知道了。”闻言,江禾昀低落不已,眸光瞬间灰暗下来,瘫在车厢内不言不语起来,眉眼间满是颓废神色。 wap. /129/129014/30013157.html 第173章 生意受挫 江禾曦按捺住娜仁托娅想要安慰他的心情,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不怪她如今心狠,毕竟这关乎到他们日后的人生,有时候,人想要得到什么就得付出相应宝贵的东西。 这是人之常理,她也不能避免。 繁华的街道上,原本平时热热闹闹的铺子今日却格外生意冷淡,竟然没有丝毫往日的光彩,不由得令人唏嘘。 “姑娘,最近我们铺子的客人都被对面新开的陶家布庄给抢走了,我们该如何是好?”李兰花眉头紧蹙,小脸上满是哀愁。 闻言,江禾曦下意识看向对面。 只见一家古朴大气的新铺子赫然屹立在自家云霓轩正对面,黑楠木牌匾上刻着龙飞凤舞的“陶家布庄”。 一个中年男子这时走出来笑盈盈地送走了几位贵妇人,抬头一看,正好对上了江禾曦打量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意。 “姑娘,他就是陶氏布庄的大掌柜。”李兰花自然也看见了陶锦嚣张十足的神色,咬了咬牙,气愤填膺地在江禾曦耳边嘀咕着:“姑娘,我已经打听过了,陶家是最近新搬来府城的商人,他们家已布庄生意为主,他们一听到我们云霓轩是如今荆州城最好的布庄,竟然特意把铺子开在我们对面!” “他们这是故意膈应我们呢!” “还有,他们铺子如今大卖的正是从蜀地买回来的锦缎,那样式可好看了,一下子就吸引走了我们铺子的顾客,如今我们铺子生意惨淡得很。”一想到这事,李兰花既肉疼这些日子少赚的银子,又担心自家铺子日后的生意一蹶不振,当真是愁得她头发都快白了! 她这几天晚上一直都睡不好,白天还要时不时接收到对面陶家铺子的掌柜和伙计挑衅的眼神,简直没把她给气死! 江禾曦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瞥了一眼对面的中年男子,随后漫不经心地拉着李兰花走回了铺子处。 “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他们不过是开了一家新铺子罢了,我们先瞧瞧,日后他们估计会有所动作。” “姑娘,我打听到陶家人向来嚣张跋扈,从来是不余遗力地打压生意对手,要是他们出阴招害我们怎么办?我们就等着被他们残害吗?”李兰花忧心忡忡地看着江禾曦,眉眼一蹙。 闻言,江禾曦沉吟片刻,开口道:“你派人时时刻刻盯着他们,还有,派人去打听一下陶家的具体情况。” “这生意上的事情,无外乎是那几种手段。”江禾曦眸光一转,思索道:“你这些日子一定要看好我们铺子的绣娘,这技艺是最重要的东西,千万不可被人夺走了。” 江禾曦不由得联想到以前她看过的勾心斗角的电视剧,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些阴私手段,就算事情不一定会发生,但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毕竟这云霓轩可是她许久的心血,被人轻易毁掉了可不得心疼死她。 “姑娘,你是说陶家布庄那边会派人来挖走我们铺子的绣娘?”李兰花惊呼出声,蓦然瞪大了双眼。 江禾曦肯定地点了点头,开口道:“我们铺子的绣娘虽然说签了契书,但对面要是给出了好价钱,她们未必不会背信弃义。” “虽然说我们铺子的衣裳仰仗的是精巧的设计,但绣娘一直在我们铺子做工,要是她们把这样式泄露出去了,对我们铺子也是一个打击。” “这些设计图纸都可是娜仁托娅辛辛苦苦画出来的,我好不容易劝服她愿意做我们铺子的图纸设计师,可不能让她的辛苦都白费了。”江禾曦无奈一笑,想到娜仁托娅越来越明媚的神色,不由得拽紧了拳头,暗暗决定一定要护好这个铺子。 “我明白了。”李兰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坚定。 “曦儿,我来买新裙子了!”一道清亮的嗓音响起。 两人转身望去,只见一身金丝袖边绕粉蝶镶底的紫纱襦裙的阮茜茜俏生生地站着云霓轩门口,笑靥如花地看着她,嘴角漾起来浅浅的梨涡,朱唇皓齿,明眸善睐。 江禾曦一看见她,面露喜色,忙迎了上去,拉着她柔腻的手掌惊喜道:“茜茜,你来了。” “我今日可是特意来买新裙子的,你们铺子有什么新款式的好裙子还不快给我拿出来,本姑娘可不是什么裙子都看得上的,这些什么蜀锦我都穿腻了,还是你们铺子的衣裳有新意。”阮茜茜先是不屑地睨了一眼对面鬼鬼祟祟查看云霓轩这边情形的伙计,随后故作骄矜地抬了抬下巴,傲然开口道。 闻言,李兰花噗呲一笑,哪里看不出她这是故意照顾她们的面子,也是想给她们出一口气,心中一暖,笑盈盈道:“阮姑娘来得正巧,娜仁托娅姐姐最近新设计了一条百花裙,极极配得上阮姑娘的气质呢,我们云霓轩特意把这最好的裙子留下了,就是为了等着阮姑娘的大驾光临呢。” “还是小兰花会办事,平时我没白疼你。”阮茜茜满意地点了点头,俏皮地点了点李兰花的鼻尖,随后笑吟吟地看了一眼江禾曦。 江禾曦拍了拍阮茜茜的柔荑,一脸夸张的感动表情道:“茜茜果然心里有我们,我真是太感动了。” “行了,你别贫了,还不快把百花裙拿出来。”阮茜茜摆了摆手,以急不可耐的眼神地催促着李兰花。 李兰花明白她的着急性子,抿嘴一笑,快步走到云霓轩内的一处角落,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条粉色的百花裙,在事先准备好的江禾曦模仿百货商店内的假人模特上套了进去,随后搬到阮茜茜几人面前。 一条袖口镶着圆润的粉色珍珠,底绣稀碎小花的粉色襦裙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见裙摆处绣满薄如蝉翼的银色蝴蝶,丝丝绕绕的银丝化作巧致花瓣点缀衣裙。 阮茜茜忍不住走上前轻轻摸了摸百花裙,只感觉手上皆是丝绸般的光滑与清晰明显的纹理触感,轻轻拉开裙子,只见一簇流光溢彩闪过,原本静候停留在裙子处的蝴蝶轻轻颤动,仿佛在飞舞一般,端的是一副春日蝴蝶烂漫飞舞。 wap. /129/129014/30013159.html 第174章 谢言 “阮姑娘,快去试试吧。”看着阮茜茜爱不释手的模样,李兰花得意地翘了翘嘴角,笑眯眯地开口道。 “好,快把它拿下来!”阮茜茜大喜,忙指挥李兰花把百花裙从模特身上拿下来。 江禾曦无奈地笑了笑,与李兰花一起小心翼翼地把裙子拿了下来,随后递给了焦灼不已的阮茜茜。 半响后,一身蝴蝶百花裙的阮茜茜双眸亮晶晶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感受到身上轻盈不已的百花裙,阮茜茜忍不住转了个圈,刹那间百花摇曳,蝴蝶飞舞,流光溢彩闪耀星光,衣摆处颤动的剔透蝴蝶宛如要活过来一般,挣扎着飞舞离开。 “姑娘,这裙子好美,你更美!”阮茜茜的丫鬟画眉忍不住惊叹道。 闻言,阮茜茜小脸一红,却故作镇定道:“那当然了。” “茜茜,不知这条裙子你可还满意?”江禾曦哪里看不出她的喜不自禁,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调侃不已地看着美滋滋的阮茜茜。 “满意!我太满意了,曦儿,还是你对我好,竟然把这么美的裙子留给我,不愧是我的好姐妹。”阮茜茜一把抱住江禾曦的手臂,豪气道:“这裙子多少银子,我要了!” 闻言,李兰花笑眯眯开口道:“阮姑娘一直照顾我们的生意,对我们云霓轩可谓是不离不弃,我们自然得投桃报李,好东西都留一份给阮姑娘啦。” “这裙子我也不多收你的,二十两银子。”江禾曦理了理阮茜茜的裙摆,莞尔一笑。 “画眉,付银子!” “是,姑娘。” “曦儿,过几日就是我的生辰礼了,你可一定要过来啊,明日我亲自把帖子给你送过去。”阮茜茜满意地扫了一眼百花裙,随后拉着江禾曦的手亲昵道。 闻言,江禾曦嘴角不自觉上扬,笑道:“你放心,我早就准备着呢,定然不会忘了阮大小姐的生辰宴。” “那就好,我等着你了。”阮茜茜嘟了嘟嘴,哀叹一声,“我娘亲最近都不让出门,今日要不是打着买生辰宴上要穿的裙子的借口,我都出不来呢。” “江姑娘不知道,姑娘这些日子正被夫人到处带着去相看人家呢,姑娘近日简直烦不胜烦,今日可算是松快了一天,可不得高兴着吗。”丫鬟画眉抿嘴一笑,眼底划过一丝狡黠。 “好你个画眉,竟然敢编排起你姑娘我来了,看我不打你。”阮茜茜小脸绯红,恼羞成怒就要假意拍打画眉。 吓得画眉忙躲到江禾曦背后,可怜巴巴地求饶道:“姑娘,奴婢错了,你就原谅奴婢这一回吧?” “好了,人家画眉说的是实话,你反应这般大做什么?”江禾曦不动声色地隔开两人,安抚性地拍了拍阮茜茜的手臂,调侃道:“茜茜是大姑娘了,都要开始相看人家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你就要成亲了,嫁到如意郎君家里去了。” “连你也调笑我,看我不打你。”阮茜茜越发羞窘,恼得不停轻轻地捶着江禾曦的肩膀,脸颊一片飞霞。 就在几个姑娘打打闹闹的时候,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这是怎么了?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阮茜茜转身一看,只见一袭青衫的眉目清隽的翩翩佳公子嘴角噙笑,黑曜石般的眸子温柔地看着她们。 天旋地转之间,阮茜茜只觉得周围安静极了,只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浑身的血液仿佛全部涌向心脏,强烈的抖动宛如就要跳出来一般。 “阿言,你怎么来了。” 江禾曦惊喜的声音响起,惊醒了怔愣中的阮茜茜,吓得她小脸通红,水润润的盈盈双眸飞快地瞥了一眼清俊儒雅的谢言,惊慌失措地垂眸不语。 “我来府城置办些东西,就顺道过来看看你。”谢言走了进来,与同样喜不自禁的李兰花和低头不语的阮茜茜微微颔首,浅笑安然地看着江禾曦。 “太好了,我都许久未曾见到你了。”江禾曦忙走上前去,把他手里的笔墨纸砚接了过来,递给了一旁的李兰花,笑道:“阿昀和阿暄如今还住在书院里,过几日才能放假呢,这倒是有些不巧了。” 谢言微微一笑,“没事,日后总有机会见一见他们的。” “他们要是知道你过来了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子,知道见不到你估计都要哭鼻子了。”江禾曦俏皮地眨眨眼,故作可惜地叹了口气。 “你这个促狭鬼,阿昀和阿暄可不得总是被你气着。”看着古灵精怪,一心捉弄自家弟弟的江禾曦,谢言无奈地笑了笑,心底满是对两个小家伙的同情。 “对了,我都光顾着与你说话了,还未同你介绍一番呢。”眼角瞟到难得垂首安静的阮茜茜,江禾曦虽然觉得有些古怪,但也没想太多,笑盈盈道:“这是阮家粮铺的大小姐,阮茜茜阮姑娘,是我的好友,也是我们铺子的大顾客。” “这是我的好友谢言,是我们平安村私塾的谢夫子,也是阿昀和阿暄的恩师。” 闻言,谢言朝阮茜茜礼貌鞠手,客气道:“阮姑娘,在下有礼了。” “谢公子。”阮茜茜声如蚊呐地福了福身子,莹白如玉的脸颊上泛起了丝丝红晕。 看到明显不对劲的阮茜茜,江禾曦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打量了一圈两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曦儿,今日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阮茜茜实在受不了江禾曦戏谑的眼神,强忍着羞怯的心情,朝一旁的谢言福了福身子,脚步飞快地离开了。 江禾曦都没来得及拦住她,张了张嘴,无奈地笑了笑。 “曦儿,我方才过来的时候,听到有人说你们云霓轩对面新开了一家布庄,还抢走了你们许多生意。”说着,谢言淡淡地扫了一眼对面人声鼎沸的陶家布庄,开口道:“他们这家铺子来者不善,你可要小心些。” “连你也听说了这个。”江禾曦无奈地摇了摇头,故作轻松道:“你放心,我会小心的,等我把他们的来历查探清楚了,我会做出应对之策的。” “我都许久没有回村子了,最近村子情况如何?” 谢言知道她想问些什么,于是按捺住陶家布庄的事情,开口道:“如今村子里的荒地都种上了你让佃农们种的东西,我瞧着长势还不错,里正近些日子在带人忙着开伐荒山的事情,这是你的主意吧?” 看着一脸笃定神色的谢言,江禾曦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没错,我想让里正帮忙种些果子,到时候卖给我们酒坊。” 闻言,谢言愣了一瞬,轻笑一声,调侃道:“你倒是主意多的很,果然是钻钱眼里去了。” “谁还能跟银子过不去?既然能多赚些银子,我何不用尽全力地做这件事情,再说了,我这是光明正大地赚银子,又没偷没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江禾曦耸了耸肩,朝谢言使了一个眼色,随后大步走进铺子里头的院子里。 谢言跟着她走了进去,经过一个厚重的布帘后,一个幽静古朴的小院子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过来坐吧。”江禾曦走到一棵桃树下面,走在了小巧的石椅子上,朝打量着小院子光景的谢言招了招手。 “你这院子倒是齐整,颇有一番别有通天之妙。”看着翠绿青嫩的灌木丛,谢言微微一笑,接过江禾曦倒给他的茶水,轻抿了一口。 “如今兰花和其他的伙计都住在这里,那边是绣娘们干活的地方,我把隔壁的小院子给买了下来,作为绣娘干活的地方,里头是一个偌大的一进院子,她们住在隔壁的厢房里头,这样干活方便些。”江禾曦指着侧面的一道月亮门开口道。 谢言抬眸望去,只见一个半月门端立在前端,里头时不时传来织布机的声音,还依稀能听见女子的声音。 “这样也好,还能好好监管她们,不怕泄露技艺。”谢言放下心来,笑道:“你果然想得周全,我如今倒是不怕对面的陶家布庄会抢走你的生意了。” “那当然了!”江禾曦翘了翘下巴,傲然道:“我这云霓轩可是花费了大功夫建造成的,怎么可能轻易被其他布庄给比下去了,如今我就见招拆招,我就不信他区区一个新来的陶家布庄如此嚣张,还能使出什么手段来。” 闻言,谢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温声道:“那就好,要是有事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派人来找我便是,我虽然只是一个夫子,但还算有个不错的脑瓜子。” “我自然不会你客气了。”江禾曦一听,大喜,转念一想到什么,犹豫道:“阿言,我听谢大哥说你打算一直待在村子里当夫子,你真的想好了吗?” 谢言笑意微敛,沉默片刻,垂眸轻声道:“我是身负罪名之人,已经没有参加科举的希望,何不当一个私塾夫子,日后安安生生的。” wap. /129/129014/30013162.html 第175章 学堂风波 江禾曦哪里看不出他的故作轻松与满身无奈,但这律法就摆在那里,她也无可奈何,满心可惜遗憾,却不能说出来,只能勉强一笑。 “姑娘,不好了,小公子与人打架被夫子发现了!”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 “怎么回事?”江禾曦猛的站了起来,杏眼微睁,疑惑地看向冲进来的薛老头。 薛老头擦了擦因为极速奔跑而沁出来的额头的细汗,气喘吁吁道:“姑娘,方才云山书院派人来说两位小公子和书院别的学子打架了,如今都在被夫子们管教着,夫子遣人来请姑娘过去说话呢!” 闻言,江禾曦柳眉一蹙,急急忙忙道:“那我们快过去看看。” 说着,江禾曦就要提起裙子往外跑,一旁的谢言忙拦住她,安慰道:“曦儿,你别太担忧了,阿暄向来有分寸,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但愿如此吧。”江禾曦苦笑一声,心底还是十分担忧,毕竟江禾暄再怎么聪明伶俐,也耐不住有个极其会闯祸的哥哥啊! “我与你们一起去吧,我也许久未见到阿昀和阿暄了,趁此机会见见他们也好。”谢言温和的嗓音响起。 江禾曦舒展了神色,开口道:“好,有你在的话也不怕两人不听话。” 闻言,谢言微微一笑,与薛老头一起驾着马车行驶到云山书院。 巍峨挺拔的青山赫然屹立在恢宏大气的屋舍后方,越发显得云山书院气势磅礴,傲然挺立在绵绵群山之间,颇有些许神秘且幽静之感。 但谢言此刻却没什么心思欣赏这著名不已的云山书院,忙跟上马车一停下就急急忙忙跳下马车,提起裙子小跑上石阶的江禾曦。 薛老头则留在原地守候着马车,焦灼不已地等候着消息。 古朴厚重的红木大门上挂着两个年岁久远的铁圈,上面雕刻着已经有些斑驳锈迹的狮子像。 江禾曦深呼一口气,拿起铁圈子敲了起来。 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 咔嚓一声,一个青衫男子露出面容,看到两人,面露恍然,“你们可是江禾昀和江禾暄的家长?夫子派我过来守着大门,你们果然来了。” “是,我是他们的姐姐,麻烦公子了。”江禾曦忙点了点头,勉强一笑。 “没事,你们快进来吧。”青衫学子微微一笑,朝后头的谢言颔首示意,大步流星往前走去,带着两人来到一座小院子处。 江禾曦一边跟着青衫学子的步伐,一边咬唇犹豫试探道:“公子,不知家弟因为何事与同学打架?” “此事姑娘去了便知,我不好多言。”青衫学子却神秘一笑,继续大步往前走。 闻言,江禾曦眉头一皱,但也知道问不出来什么,只得按耐住焦灼不已的心情,跟着青衫学子走进一个清幽的小院子内。 一旁的谢言挑了挑眉,倒是安心了下来。 三人停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院门口,清晰地听见大门敞开的屋子里头传来的怒骂声。 “我家三郎自幼懂事,定然是这几个泼皮联合起来欺负我们家三郎!夫子,我们是敬重云山书院的显赫名声,才把孩子送到你们这里念书,你可不能包庇这几个有娘生没爹教的贱胚子!” 江禾曦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了,怒火中烧地冲了进去,清亮的嗓音响起,“这位夫人好生没道理,家弟自幼乖巧懂事,决然不会欺凌他人!事情还没有确定,夫人就把责任推脱到我家弟弟身上,且用词实在令人作呕,我不得不怀疑有这样的家长教出来的孩子也不是什么讲理之人。” “绝对是你家孩子欺负我们阿昀和阿暄在先!” 听到熟悉的声音,耸拉着脑袋气恼不已的江禾昀和一旁对华服妇人怒目圆睁的江禾暄惊喜回头,果然看到柳眉倒竖的江禾曦死死盯着大言不惭的贵妇人。 “姐姐!”两个小家伙濡慕地看向江禾曦,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一把抱住江禾曦的大腿,蹭了蹭,无声发泄着内心的委屈。 “别怕,姐姐会为你们做主的,谁也不能欺负你们。”江禾曦轻柔地拍了拍两个小家伙的后背,仔细检查了一遍他们全身,确定没有受伤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随后阴恻恻地扫了一眼一旁横眉竖眼的贵妇人,冷哼一声。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瞪我!你可知道我是谁!”一看到江禾曦不屑的眼神,贵妇人怒火冲天,眼睛如箭般狠狠盯着江禾曦。 江禾曦却眼神都没给她一个,轻轻拉开抱住她大腿的两个小家伙,朝正上方端坐着的赵齐福了福身子,垂眸浅笑道:“见过夫子,方才小女子情急之下失礼了,还望夫子见谅。” “无妨,你也是护弟心切,我能明白。”赵齐嘴角噙笑,摇了摇头,不留痕迹地打量着自家弟弟口中巾帼不让须眉的蓝衣女子,一见她颇为泼辣的处事方式,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既然人都来齐了,曾庆,你来说一下事情的经过吧。”赵齐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底下神色各异的众人,特意看了一眼缩在角落低头不语的徐鹤父子,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是。”一旁的一个青衫学子站了出来,缓缓道:“今日我在回宿舍的道路上,偶遇几位学弟在竹林旁说话,我本来以为只是孩子们之间的玩乐,于是不曾放在心上,刚想径直离开,却听到了争执声。” 说着,曾庆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神色慌张的三个小男孩,挑了挑眉,继续开口道:“出于好奇以及担忧心理,于是我走了过去,在不远处看了看,发现方耀带着庞龙和李文亮气势汹汹地拦住了江禾昀,江禾暄和徐鹤的路。” “口里还说着一些粗俗不已的话语。”说着,曾庆掐着嗓子模仿道:“你们这些贱民,竟然敢挡住本公子的路,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荆州城最大的商户方家茶铺的公子,还不给我乖乖跪下赔礼道歉!” 闻言,方耀面色一僵,不敢对上赵齐凌厉的视线,垂首不语,此刻完全没有往日的嚣张,惴惴不安起来。 “一旁的庞龙和李文亮不但不帮忙劝着方耀要尊重同学,甚至还帮腔欺负江禾昀几人,嘴里一直骂着下贱胚子,穷酸鬼等话语。” “江禾昀气不过,直接与他们对骂起来。”曾庆嘴角勾起,慢悠悠地看了一眼有些心虚的江禾昀,语气上扬道:“你才是下贱胚子!你嘴里是糊了茅厕吗?一股子恶臭味,脑子有问题就赶紧去药馆治病,在这里祸害别人那是遭天谴的事情,大家同学一场,我也不好苛责你们这些身患重病的同学,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们的鬼屁话了,赶紧去治治脑子吧,要是以后傻掉了就不好了。” “好啊!你这个贱胚子,竟然敢咒骂我家三郎,果然是没家教”贵妇人冷冷地瞪了一眼面露欣慰的江禾曦,嚷嚷道:“夫子,你瞧见没有,明明就是他们欺负我家三郎,你还不快点把他们逐出书院,免得带坏了我家三郎!” “肃静!”赵齐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警告地扫了一眼叽叽喳喳的贵妇人,只把她看得不敢再嚷嚷大骂。 赵齐这才满意了,朝曾庆使了一个眼色。 曾庆会意,继续开口道:“方耀听到这话极其生气,一下子就冲了过去,和江禾昀扭打起来,庞龙和李文亮一看,也加入战局,一旁的江禾暄和徐鹤自然也帮着难敌三人的江禾昀来,一时之间,场面极其混乱。” “学生一看,急急忙忙跑了过去,把他们都推开了,于是有了如今这个场面。”语毕,曾庆朝赵齐行礼退在一旁,静候不语。 听到这一番话,江禾曦挑了挑眉,心底一松。 但还是有人依旧不依不饶的。 “那也是因为这个贱民辱骂我家三郎,他才气不过打他的,明明就是他们先犯的错,夫子你可不能冤枉我家三郎。”贵妇人嚣张跋扈的声音响起。 闻言,赵齐磨了磨牙,再也不能忍受这贵妇人一整天的粗俗,怒道:“方夫人,这里是云山书院,不是你家后院,如何审理此事乃是我的责任,我赵齐好歹是圣上亲封的探花郎,这点眼力还是可以的,用不着你来多嘴多舌!” 方夫人一听,面色一白,张了张嘴,咕哝一声后不敢再吭声。 赵齐冷哼一声,淡淡地扫了一眼低头不语的方耀,开口道:“方耀,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可说?我可警告你,云山书院不收脾气暴躁的贵公子,你要是想在我们书院当少爷,今日还是跟着方夫人回府继续当你的三公子吧,想必方府定然不会辱没了你。” 闻言,方耀吓得魂飞魄散,要是他父亲知道他被云山书院遣送回家,估计能扒了他的皮!忙哭求道:“夫子,我错了,你不要赶我走,呜呜呜。” 贵妇人此刻也是真实地害怕了,花容失色地求饶道:“夫子,你可不能赶我们回去,老爷一定不会饶了三郎的,他好不容易考上了云山书院,可不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被退学啊!” wap. /129/129014/30013164.html 第176章 赵斐喜事 “你们既然知道云山书院的规矩,就不应该在此耍公子脾气。”赵齐抿了一口茶,也不理会母子二人的煎熬,转头朝幸灾乐祸的江禾昀开口道:“江禾昀,你出口大骂同学,你可知错?” 江禾昀倒是乖乖鞠了鞠手,奶声奶气道:“夫子,我错了,阿昀不该如此粗俗,实在是有愧于夫子的悉心教导,阿昀日后定然时刻警醒自己,不会再做出此等恶事,请夫子责罚阿昀,已做惩戒。” 说完,江禾昀干脆跪了下来,满脸都是悔意。 一旁的江禾暄和徐鹤也忙跟着跪了下来。 “夫子,阿暄也错了,我不该殴打同学。”江禾暄故作歉意地看了一眼方耀三人,垂眸恭敬认错,眼底却划过一丝凉意。 “阿鹤也错了,我不该打人的。”徐鹤吸了吸鼻子,鼻尖通红,甚至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看到乖巧认错的三人,赵齐满意一笑,好整以暇地看着方耀三人道:“你们呢?” “夫子,我错了,我不该辱骂同学,也不该打人。”方耀咬了咬牙,自以为不着痕迹地瞪了一眼江禾昀后,撅起的嘴巴直能挂起一个油瓶。 一看他这幅不知悔改的模样,赵齐摇了摇头,眼底瞥到一旁满脸不服气的方夫人,心底满是无奈。 庞龙和李文亮一看方耀都乖乖认错了,自然不敢造次,也不甘不愿地认错了。 “既然你们都知道自己的错误了,那此事就告一段落了。”看到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方耀,赵齐好气又好笑,凉凉道:“方耀辱骂同学,打人在先,罚抄弟子规十遍,清扫食堂半个月。” “庞龙和李文亮不分是非黑白助纣为虐,罚抄弟子规五遍,清扫大院子十天。” “江禾昀大骂同学,但皆于情有可原,罚抄弟子规十遍,江禾暄和徐鹤帮助同学的方法不当,罚抄弟子规三遍,以儆效尤,希望日后认真悔改。” “你们可服气这个判罚?”赵齐端正了神色,目光灼灼地看向几人。 “学生甘愿领罚。”几人或心有不甘,或心中恼怒,或心甘情愿,或心底暗藏心机,但明面上都是一副洗心革面的模样,乖巧不已。 赵齐终于满意地笑了笑,头疼一整天的毛病终于治愈了。 方夫人原本还有些不情愿,但被一旁的丫鬟扯了扯衣角,终于是不甘不愿地憋住了闷气,阴森森地瞪了一眼江禾曦后,揽着委屈巴巴的方耀走到外头安慰他去了。 庞龙和李文亮一看最嚣张跋扈的方夫人都不敢对此有异议,原本还想趁机讨要一些汤药费的他们只得灰溜溜地带着自家孩子离开了。 赵齐忙拦住也想跟着离开的江禾曦,“江姑娘请留步,我有些事情要与你商量。” 闻言,谢言十分有眼力见地拉着两个小家伙离开了,一旁的徐父也忙带着徐鹤跟了上去。 一时之间,屋子里只剩下江禾曦和赵齐大眼瞪小眼。 终究是江禾曦受不住这奇怪的寂静气氛,干巴巴道:“不知夫子找我所为何事?” “没什么大事,江姑娘不必紧张。”看着江禾曦这如临大敌的模样,赵齐好笑极了,特意温声道:“赵斐乃是赵某二弟,我只是想好好感谢江姑娘当初对阿斐和絮儿的照顾罢了。” 闻言,江禾曦下意识松了一口气,虽然奇怪堂堂赵相嫡长孙竟然会在这小小的书院当夫子,但面上却不露声色,笑道:“原来赵公子和赵姑娘是夫子的弟弟妹妹,这真是巧了,不过夫子不必感谢我,我也没做什么。” “你果然名不虚传,是个谦虚之人。”赵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好整以暇道:“二弟极少夸赞人,何况是一个女子,纯熹县主果然是大气之人。” “夫子言重了,我不过是个普通农女罢了。”江禾曦摆了摆手,总感觉赵齐的态度怪怪的,好像一副想看她好戏的模样,不由得心中疑惑。 “本来二弟三年前就应该成婚的,但是因为女方守孝的缘故,今年八月才成亲,下个月我就要回京了,县主可有什么话要我带回京城的?”赵齐戏谑一笑,慢悠悠道:“比如霍无恙和温静和的信件,我都可以为县主效劳。” “赵公子要成婚了,太好了!”江禾曦一听,喜上眉梢,兴冲冲道:“我定要送他一份成婚礼物才好,劳烦赵夫子帮我带给他了。” “至于其他信件,到时候我也一并交给赵夫子吧,多谢赵夫子了。” “县主不必客气。”赵齐嘴角不自觉上扬,也明白江禾曦的疑惑,抿了一口茶,缓缓道:“县主想必十分疑惑我为何会在此地教书育人吧?” 闻言,江禾曦讪讪一笑,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赵某无心仕途,生性散漫,祖父也知道我的性子,所幸他老人家宽容开明,我就跟着师父一起来到云山书院任教几年,顺道领略一番荆州的河山风光。” “对了,顾翎顾大儒就是我的恩师。”赵齐细细解释一句。 江禾曦恍然大悟,惊讶地看了一眼神色悠然的赵齐,正色道:“赵夫子不慕名利,一心教书育人,所为事业丝毫不亚于在仕途上为国为民之人,乃是大义之人,实在是令小女子钦佩不已。” “县主谬赞了。”赵齐真心实意地笑了笑,心底有些明白为何一向眼高于顶的霍景琛会对她情深似海。 “今日耽搁了县主许多时间,我就不多留县主了,要是有事情县主尽管来找我,这些日子我都在书院。” “好,有缘再会。”江禾曦微微一笑,颔首示意后大步流星离开了。 “姐姐,夫子跟你说什么了?”一看见江禾曦的身影,等候在门口的江禾昀忙迎了上去,拉着她的手好奇不已。 江禾曦言简意赅道:“赵夫子是赵大人的兄长,他是顺道告知我一声赵大人今年要成婚的喜讯,我们寒暄了一番罢了。” “原来是这样。”江禾昀了然地点点头,老气横秋地晃了晃脑袋。 闻言,谢言若有所思,但也没说什么,随后拉着两个小家伙到一旁叙旧去了。 wap. /129/129014/30013166.html 第177章 莲花池偶遇 徐家夫子两依旧在一旁静静等候着,江禾曦一看到忐忑不安的两人,温和道:“徐大哥,阿鹤,今日的事情我要向你们道个歉,这次是阿昀和阿暄连累阿鹤了,真是不好意思。” “江姑娘千万别这么说,这都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要不是方夫人不依不饶的,也不会让我们过来。”徐父摆了摆手,憨厚一笑。 “江姐姐,你别怪阿昀,方耀之所以老是看不惯我们,其实主要是因为他看不起我,阿昀是为了帮我才得罪了方耀的,要不然方耀也不会针对阿昀和阿暄。”徐鹤眼眶微红,急急忙忙朝江禾曦解释由来。 闻言,江禾曦有些惊讶,看到有些局促不安的两人,安抚道:“这怎么能怪你呢,明明就是方耀他们不对,我们虽然动手了,但是也是为了自保,不怪阿鹤。” 徐鹤勉强一笑,但面容依旧十分愧疚。 江禾曦不忍心看着徐鹤这不安的模样,状似不经意开口道:“你们也许久未见了,要不徐大哥带着阿鹤去宿舍那边叙叙旧吧。” “好,那我们先走了。”徐父也是极其想念自家儿子,虽然心底有些不安,但还是抵不过对儿子的思念,与几人颔首告别后就拉着徐鹤离开了。 等到两人离开后,江禾昀立马开口道:“姐姐,今天我是不是做错了,还连累阿暄和阿鹤跟我一起受罚。” “你没错,错的是方耀,虽然骂人不对,但阿昀勇敢地帮助朋友,不惧威胁,姐姐很欣慰。”江禾曦摸了摸江禾昀毛茸茸的小脑袋,补充道:“不过日后要是他们再欺负你们,你们不可随意动手,最好的法子就是告诉夫子或者我,智取为上,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记住了吗?” “我们记下了。”两人乖巧应道。 看着软软糯糯的两个小家伙,江禾曦心底极其柔软,开口道:“阿暄,你因为哥哥受罚了,你怪他吗?” 江禾暄摇了摇头,奶声奶气道:“阿暄知道哥哥没错,我不会怪罪哥哥的,相反我觉得哥哥很厉害,十分勇敢。” “阿暄……”江禾昀感动得眼泪汪汪,一把抱住了乖巧可爱的江禾暄,呜呜不停。 “好了,都多大的人了,还朝弟弟撒娇卖乖。”谢言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小肩膀,好笑不已。 “夫子,你今日怎么也过来了?”江禾昀抱着谢言的大腿撒娇道,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我今日原本是来府城买些东西的,顺道过来看望曦儿,没想到听闻了你们两人的壮举,好奇之下就跟着过来看看。”谢言捏了捏江禾昀的小发髻,牵着他的小手一边走一边开口道:“我还没来过这闻名荆州城的云山书院,阿昀和阿暄可否带我去逛逛?” “当然可以啦!”江禾昀一听,立马甩开了被谢言发现他调皮的别扭和不好意思,兴冲冲地拉着他逛起书院来。 谢言和江禾曦相视一笑,倒是放下心来。 几人走走停停,在偌大的书院里闲逛着,走到一个莲花池旁边时,听到了悠扬的琴声从不远处的池边亭子处传来。 “姐姐,估计又是顾夫子在教顾师姐抚琴呢。”江禾暄晃了晃牵着的江禾曦的手掌,一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顾夫子,就是顾大儒吗?”江禾曦若有所思,盈盈地看向前方笑意盈盈地指导着玉雪可爱的小女孩的蓝衣男子。 “对啊,姐姐,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被拐子拐走时,有一个小姐姐一直安慰我,原来她就是顾夫子的女儿,她还是顾夫子的关门弟子呢。”江禾昀笑眯眯地看着江禾曦,眼底满是光亮。 “原来是那个小姑娘啊,怪不得我总觉得在哪里听过顾大儒的名字。”闻言,江禾曦恍然大悟,脑海中闪现出之前顾靖安的乖巧面孔。 琴声戛然而止,几人好奇看去,只见顾翎远远地朝几人颔首示意。 江禾曦不好就这样转头就走,硬着头皮与几人走到了亭子处。 “顾夫子好。”江禾昀和江禾暄率先行礼问安。 “好。”顾翎微微一笑,摆了摆手。 “久闻顾大儒大名,今日相见果然名不虚传,我乃阿昀和阿暄的姐姐江禾曦,这厢有礼了。”江禾曦朝顾翎福了福身子,并对一旁朝她行礼问好的顾靖安嫣然一笑。 “江姐姐,许久未见,姐姐可曾记得我。”顾靖安拉着拉一旁的顾翎,甜甜道:“爹爹,这就是之前一起救我离开拐子窝点的江姐姐。” “原来是江姑娘,顾某在此多谢江姑娘昔日对小女的照顾,此前未曾上门致谢实在是顾某失礼了。”顾翎歉意一笑,摸了摸一旁顾靖安的肩膀。 “夫子多礼了,救出顾姑娘乃是霍将军的功劳,我不敢居功自傲。”江禾曦摇了摇头,苦笑一声。 “江姑娘倒是与无恙说的一样,心思纯善,淡泊名利。”顾翎捋了捋胡子,笑得意味深长,看到一旁的静和不语的谢言时,挑了挑眉,好奇道:“这位公子是?” “谢言见过顾大儒,谢某乃是阿昀和阿暄曾经的私塾夫子,今日听闻他们在书院闹矛盾了顺道过来看看。”谢言恭敬地朝顾翎推手行礼,垂眸轻声道。 看到好奇不已的父女俩,江禾曦只得说了一番方才发生的事情。 “小孩子之间的打闹罢了,亏得礼之还特意找你们过来说道。”顾翎好笑地摇了摇头,慈爱的眼神笑眯眯地看着两个不好意思的小家伙。 江禾曦抿嘴一笑,倒是有些明白为何这位年轻的顾大儒如此受人尊敬的原因了,心思豁达从容之人在哪里都会受人喜爱的。 “江姑娘,我久闻你的事迹了,今日我们可否趁机交谈一番,还请你为我解惑一下一些事情。”顾翎转念一想到正事,饶有兴致地看着江禾曦,招呼几人坐下。 江禾曦虽然十分不解,但还是乖乖坐下了,“不知顾大儒有何吩咐?” wap. /129/129014/30013168.html 第178章 顾大儒 “不敢谈吩咐,有些问题请教一番江姑娘。”顾翎摆了摆手,朝一旁的顾靖安开口道:“安安,把你的宝贝借我一下。” 顾靖安抿了抿唇,不甘不愿地掏出腰间的荷包,递给了眼巴巴地看着她的顾翎。 “江姑娘,这镜子当真是巧夺天工,不知你是如何想到这法子的?可否为我解惑一番?”顾翎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里面的小镜子,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眼巴巴地看着江禾曦。 闻言,江禾曦神色一僵,支支吾吾半天后只得又拿出搪塞霍景琛他们的那套说辞出来,不留痕迹地抹了抹额头的细汗。 “世间竟然有如此大才之人,果然是我孤陋寡闻了,要是顾某有福气遇上这等仙人就好了,定要向他请教一番,以解除我之疑惑。”顾翎感慨万千,眉眼间满是见不到高人的可惜遗憾。 对此,江禾曦只能尴尬一笑,掩饰性地抿了一口茶。 “罢了,有缘自然会遇上高人。”顾翎向来通透又舒朗,也不纠结这些,与几人谈论起日常琐事来。 “无恙经常在我耳边谈论江姑娘,忘尘还因此一直好奇江姑娘的性子模样,如今没想到还是我先见到你,当真是有趣啊。”顾翎得意地捋了捋胡子,满脸傲然。 一旁的顾靖安无奈地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自家父亲,朝几人歉意一笑,小声朝不解的江禾曦解释起忘尘大师与他的交情来。 “忘尘大师是大盛朝最著名的活佛,亦是霍将军的师父,也是我父亲的师弟,原本居住在灵恩寺,但是因为霍将军搬回京城的缘故,如今在京城的大光寺潜修佛法。” 闻言,江禾曦了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江姐姐,琳琅阁是你的铺子吧?我偶尔会去那里买东西,但是都没有缘分碰见到你,当真是可惜得紧。”顾靖安撅了撅小嘴,眼底闪过一丝遗憾。 “我平日还会忙着酒楼和布庄的事情,可能也是不巧,这才没有遇上你。”江禾曦抿嘴一笑,怜爱地看了一眼乖巧可爱的顾靖安。 眼角瞥到一旁埋头吃桌子上的点心的江禾昀,顾靖安眼前一亮,笑盈盈道:“不过日后阿昀和阿暄都在云山书院念书,我想见见江姐姐的机会就变多了。” “那也是,日后我就拜托你多照看一番阿昀和阿暄了。”江禾曦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果然看到江禾昀像个小馋猫一样小口小口啃着点心,嘴角还残留了不少点心碎屑。 “阿昀,你慢点吃,下巴都在吃点心了。”江禾曦拿出帕子,细细擦了擦他嘴角的点心碎屑,摊开帕子戏谑不已地看着他。 看到帕子上满满的点心碎屑和顾靖安笑眯眯的模样,江禾昀小脸一红,腼腆一笑后吭哧吭哧地咕哝一声,扭过身子不看两人,自顾自地继续吃点心。 一看他这恼羞成怒的小模样,江禾曦和顾靖安乐得不行,噗呲一笑,越发惹得江禾昀不好意思起来,小耳朵都红通通的。 “我听礼之说阿昀和阿暄都极其聪慧,想必是江姑娘教导有方,我也曾经看过他们两人当初考试的卷子,有些题目答得十分精妙,不知是不是江姑娘教导的?”顾翎轻笑一声,兴致勃勃地看向一旁的江禾曦。 闻言,江禾曦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谢言,一见到他微微摇头的模样,心中叹气,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平日我会教导他们一些颇为有趣的人文典故,讲解一下算法,估计他们耳濡目染之下有所收获,再加上两人当时极其努力学习,这才侥幸通过了考试罢了。” “江姑娘谦虚了,我与院长打听过你的教学法子,发现这确实对考生十分有帮助,近日院长还特意找人探讨了一番,想着舔脸模仿一下江姑娘的法子,用到我们书院今年的学子身上,以求来年秋闱大吉。” “顾大儒言重了,这只是一个小法子,说不上什么,夫子们有用拿去便是,这是我们的荣幸。”江禾曦笑看了一眼明明与她一起收集卷子却默不作声的谢言,朝顾翎微微一笑。 闻言,顾翎感慨不已,“江姑娘果然大气,我代诸位学子多谢江姑娘了。” “您不必客气,这是应该的。”江禾曦摇了摇头,朝一旁乖巧地听着几人讲话的顾靖安莞尔一笑。 “对了,如今北狄衰落,荆州已然安稳,不知江姑娘日后有何打算,是想着一直留在荆州吗?”顾翎抿了一口茶,故作不经意地打听着。 江禾曦思索了一番,垂眸轻声道:“我如今还要忙着铺子的事情,不出意外的话暂时会留在荆州,不过日后可能有所变化。” “顾大儒呢?不知顾大儒为何会来的荆州任教?京城的大学向来学风浓厚,典籍众多,可比云山书院好多了,不知顾大儒为何会留在云山书院?”江禾曦生怕顾翎继续打听下去,忙扯开话题。 闻言,顾翎怔愣了片刻,半响后轻笑一声,“我原本是带着礼之和其余几个学生外出游历来着,但靖安的娘亲这几年身子不太安康,忘尘医术高明,我就携家带口来到荆州为内子求医问药,顺道应约院长的邀请来到云山书院讲学。” “顾大儒与夫人鹣鲽情深,实在是令人艳羡。”江禾曦愣了愣,颇为敬佩地看了一眼顾翎,没想到向来潇洒不羁的顾大儒竟然会为了儿女情长留置某地,看来坊间传闻顾大儒爱妻爱女的名声所言不虚。 “哪里哪里,这不过是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罢了,容娘跟着我受了许多委屈,终究是我对不住她。”顾翎苦笑一声,心底满是苦楚。 一想到终日为了家里开支操劳半辈子,以至于身子早早毁损的发妻,他既心痛又自责,要不是他一心只有书籍,也不至于冷落了家人,殊不知他的不慕名利造就了妻子为家中开销病重在床,他实在是枉为人夫,枉为人父啊! “爹爹,娘亲和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们知道爹爹是做大事的人,心中钦佩又自豪,怎会埋怨爹爹。”心灵剔透如顾靖安,哪里看不出父亲的难过自责,甜甜一笑,拉着顾翎的手臂娇娇安慰着。 wap. /129/129014/30013171.html 第179章 落井下石 “我儿孝顺,为父甚为欣慰。”顾翎眼含热泪,摸了摸女儿软软的发丝,心中满足不已。 看到此情此景,江禾曦知道两人有些心伤,忙扯开话题道:“顾大儒,我看这荷花池的设计颇为精妙,不知这池水是从何处而来?我竟看不出它的活水来源,还请顾大儒解惑。” “这你倒是问对人了,这池水乃是从山上通过来的,还是我带着学生们去寻找的活水。”顾翎一听,立马来了兴致,滔滔不绝说起这莲花池的美妙之处来,神色倒是放松起来。 一旁的顾靖安感激地看了一眼江禾曦,江禾曦亦朝她俏皮地眨眨眼。 一时之间,气氛颇为融洽,几人欢声笑语,谈论人生,直到时候不早了江禾曦才提出告辞。 “今日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阿昀,阿暄,姐姐在家里等你们放假回家,今日我该回家了。” “好吧,姐姐,你和谢夫子慢走,我会想念你们的。”江禾昀依赖地蹭了蹭江禾曦的裙子,满脸不舍地看着她。 “姐姐,夫子,路上小心,”江禾暄强忍住内心的难过,勉强一笑。 看着两人这幅模样,江禾曦越发难受,不禁怀疑自己把小小年纪的他们送到这云山书院是不是太过狠心,满心眼的苦涩就要溢出胸腔,忙咬了咬牙,挤出一个微笑。 “阿昀,阿暄,你们在书院乖乖的,日后有机会我再来看望你们。”谢言温柔地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小脑袋,尤其怜爱地看了一眼故作坚强的江禾暄,心中虽然不舍,但却半分不曾显露。 “好了,又不是生离死别,你们至于这般难过吗?过几日就是书院放假的日子,到时候你们两个小家伙好好在家住几天不就好了。”一看到几人这难舍难分的模样,顾翎好笑极了,心中却也理解他们的心情,毕竟要是顾靖安离家甚远,他估计还会哭出来了。 “那我们就不多言了,拜托各位夫子照看我家阿昀和阿暄了,日后再会。”江禾曦朝顾翎福了福身子,咬了咬牙,狠心不再看两个小家伙,大步流星离开了。 谢言无奈一笑,朝两个小家伙安抚地眨眨眼,忙大步跟了上去。 两人一直快步走着,直到快要走出书院江禾曦才苦笑一声,惆怅道:“以前我在府城里的私塾门口总是看到家长眼含热泪地看着走进私塾里头的孩子,但当时的我却丝毫感受不到这些氛围,如今我倒是明白了。” “你别担心了,阿昀和阿暄自幼乖巧懂事,再说了,还有书童照顾他们,他们不会有事的,你就安心吧。”谢言温和的声音响起。 “但愿吧。”江禾曦勉强一笑,步履沉重地走出了云山书院的大门,深深叹了一口气,迈步离开了此地。 天空渐渐吐出鱼肚白,明亮的晨曦照耀着大地,洒落一地金黄色的光芒,投落在一辆缓缓行驶在道路上的青色马车上,一道黑影最后停在了云霓轩门口。 “姑娘,不好了,昨日我去找段掌柜买布匹,但是段掌柜说日后他们布庄再也不会买布料给我们了,就连荆州城的其他掌柜也这么说,他们如今都不肯买货物给我们云霓轩。” “我央求段掌柜许久,可是他宁愿撕毁契约也不肯继续合作,他暗暗提醒我这都是因为陶家布庄给他们施压了,日后荆州城的布庄都不许和我们云霓轩合作。” “姑娘,我们该怎么办啊?”李兰花一看见走进来的江禾曦,就急急忙忙说出烦扰了她一整天的事情,焦灼不已得她吓得满天大汉,简直就像无头的苍蝇,打转不停却丝毫没有办法。 闻言,江禾曦神色一冷,凌厉的视线扫向对面的陶家布庄,果然看到对面的掌柜正得意洋洋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嚣张的笑意。 “姑娘,一定就是他搞得鬼!”李兰花走了过来,咬牙切齿地瞪着对面奸笑不止的陶掌柜。 江禾曦眉眼掠过一丝寒意,定定看了许久对面的陶掌柜后,沉声道:“进去再说。” 说着,江禾曦就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李兰花一看,跺了跺脚,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两人一路走到屋子里头的厢房内。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江禾曦深呼一口气,抿了一口茶,方才冷静下来。 李兰花也知道自己过于失态了,按耐住焦灼的心情后,缓缓道:“姑娘,我已经派人打听过了,陶家之所以敢这样对我们云霓轩,是因为他们陶家本家乃是京城的大户,陶家家主是兵部的右侍郎,宫里的陶婕妤亦是陶家的嫡长女,如今颇得圣宠。” “陶家借着本家的威名向来嚣张跋扈,原本他们乃是徐州的商户,但是最近却搬回老家荆州了,还特意把铺子开到我们云霓轩对面,就是为了给我们一个下马威!也是为了抢走荆州城的布庄生意。” “他们还不言不惭地说要买走我们云霓轩的铺子,却只出价二十两银子!他们这是在侮辱我们云霓轩啊,竟然敢如此戏弄我们!” “如今我们云霓轩都被陶家挤兑得没地方做生意了,我们该如何是好?”李兰花越想越气,一想到对面陶家掌柜那恶心的嘴脸,简直恨不得拿起大刀跟他拼命去了。 “兰花,你先冷静一下。”看着怒气冲冲的李兰花,江禾曦倒是越发冷静,甚至倒了一杯茶水给她,沉吟片刻后道:“反正如今我们云霓轩已经没什么生意了,你们就趁机休息几日,不过铺子照样要开着,不能堕了云霓轩的明头。” “这几日你多看着一些云霓轩,不要被对面的陶家布庄给激怒了,以免做出什么错事了,如今我们最重要的就是要冷静下来,不能被人钻空子了。” “特别是店里的伙计和绣娘,你要看管好她们,不要让她们一气之下做出什么错事来,当然,要是有人趁机想要离开,你就大大方方地让她离开,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都好,按照契约来办事即可。” 不是江禾曦不相信伙计和绣娘,毕竟就连恩爱夫妻也会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是他们这些用来利益捆绑在一起的陌生人,要是陶家布庄真的出手了,估计真的有不少人会背叛他们,被对面挖走了。 “她们敢!我们对她们这么好,她们怎么可能背叛我们?”李兰花柳眉倒竖,恶声恶气道。 闻言,江禾曦无奈一笑,淡淡看着李兰花,不言不语。 李兰花明白她的意思,神色一僵,不甘不愿道:“姑娘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好,就算这荆州城里的布庄掌柜不肯卖布匹给我们,但是大盛可不止荆州有布庄店铺,其他州府也有。”看到前方绣线繁杂的裙子,江禾曦灵光乍现,笑道:“再说了,这荆州城里可不止大盛人。” “姑娘你是想找北狄人合作?还是想找西域人合作?”李兰花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条充满异域风情的裙子赫然挂在前方,眼前一亮。 “我们家兰花越发聪明伶俐了。”江禾曦赞赏地看了李兰花一眼,意味深长道:“我不管陶家布庄手段怎么下作,我们自己首先不能乱了,只要我们稳住了,就一定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法子。” “姑娘,有你在我安心多了。”看着意气风发的江禾曦,李兰花紧张许久的心终于放下,苦笑一声,失落道:“我是不是很没用,就没有我这么窝囊的掌柜,什么忙也帮不上,还老是要姑娘你操心,甚至帮我收拾残局。” “兰花,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当掌柜的,慢慢学便是了。”江禾曦端正了神色,严肃道:“只要你不放弃,努力学习,日后定然能成为最好的大掌柜,我还等着你为我分忧,让我没有后顾之忧去做别的事情呢。” 闻言,李兰花浑身一震,咬了咬牙,保证道:“姑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这才是我的好兰花嘛。”江禾曦展露笑颜,欣慰地看着眉眼越发成熟的李兰花。 两人走出厢房后,却发现好几个伙计和绣娘聚集在外头,忐忑不安地看着她们。 一看到这场面,江禾曦下意识皱了皱眉,“你们聚在这里做什么,忙活自己的事情去吧。” 闻言,几个伙计绣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两个人甚至当面推诿起来,嘀嘀咕咕好不可疑。 看到这场面,李兰花咯噔一下,心中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江禾曦挑了挑眉,凉凉道:“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何必遮遮掩掩的。” 一听这话,一个红衣女子忍不住了,咬了咬牙,支支吾吾半天方才开口道:“东家,如今铺子生意不好,我们是要养家糊口的人,实在是熬不住了……我,我们想离开云霓轩。” “是啊,东家,我们也是没办法了,你就大慈大悲放我们离开吧。”一旁的绿衣女子忙附和道。 wap. /129/129014/30013173.html 第180章 好聚好散 闻言,李兰花横眉竖眼,声音极其尖锐道:“什么!你们竟然落井下石,当初是谁收留你们进云霓轩的?是谁替你们管吃管住?是谁手把手教导你们手艺的?你们如今学到本领了,一见到云霓轩有难了,竟然就要不讲仁义地逃离,你们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好几个脸皮薄的人都被李兰花骂得脸色通红,窘迫地低头不语。 红衣女子却不怕她的冷脸,撇了撇嘴,不情愿道:“我们知道东家对我们有大恩,可是我们也是要吃饭的,总不能在这里等死吧?” “我们又不是不给你们发工钱了?你们至于这样不讲情面吗?”李兰花气得胸腔一阵震动起伏,目光如箭地死死盯着几人。 “兰花,好了,她们既然要走,那就成全她们吧,我们没必要非要留下一些白眼狼,与其继续与她们攀扯,还不如好聚好散。”江禾曦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几个女子闻言越发羞窘,脸色一片灰败,却仍一言不发。 红衣女子却面露喜色,恭维道:“还是东家明事理,多谢东家了。” 看着这几个忘恩负义的女子,江禾曦既悲凉又庆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红衣女子一看,顿感不妙。 “但是,你们可是签了契约的,想要离开我不拦着你们,但是你们无缘无故离开可是要赔违约金的,特别是绣娘。”江禾曦特意看了一眼几个绣娘,眼底闪过一丝凉意。 闻言,几个绣娘面色苍白,下意识看向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心中恼怒不已,但一想到那个男子给自己的丰厚条件,特别她挖走绣娘们的赏银,咬了咬牙,故作无奈道:“我们当然知道违约金的事情,东家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付银子的。” “这是我们几个人的违约金,东家你数一数吧。”红衣女子肉疼地拿出男子事先准备好的银子,不舍地交给了江禾曦。 一看这鼓鼓的钱袋子,江禾曦挑了挑眉,心中了然,眼角瞥到一旁咬牙切齿地瞪着几人的李兰花,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口道:“兰花,把银子收起来吧,你去吧契约拿出来当着她们的面撕毁了,日后我们就毫不相干了。” “是。”李兰花不情不愿地接过银子,特意仔细地数了数,确认无误后才走去屋子里头拿出契约来。 红衣女子一看她这举动,暗暗鄙夷,面上却不动声色,一脸歉意地看着江禾曦,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江禾曦却眼神都没给她们一个,招呼来一旁同样怒气冲冲地盯着几人的伙计,开口道:“你待会跟着她们去宿舍那里,看着她们收拾东西,记得把钥匙都收起来,锁也换一把新的。” “是,东家。”伙计闻言大喜,不屑地扫了一眼面容苍白的几人,眼底满是笑意。 “东家何必做得如此难看,给彼此留一些颜面不好吗?”红衣女子眼底闪过一丝怨恨,阴森森地看了一眼傲然不已的伙计。 闻言,江禾曦气笑了,淡淡道:“你们为了什么离开云霓轩,我们都心知肚明,不要以为这世上就你一个聪明人,张燕,但愿你日后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我张燕敢作敢当,做了就不会后悔!”仿佛是为了给自己壮胆,亦或是为了掩盖心中的隐隐约约的不安感,张燕虚张声势地放大声音,满脸都是倔强。 “那就好。”江禾曦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朝走出来的李兰花使了一个眼色。 李兰花会意,把契约都交给了她们,直到她们确认无误后把契约都撕毁了,带着她们走到宿舍那边,收拾东西后就把她们赶走了。 半个时辰过后,李兰花和伙计戴兴怒气冲冲地走了回来。 “姑娘,果然不出我所料,方才我特意跟着她们走了几条街,她们竟然真的拐了好几个弯走进了陶家布庄的后门!” “就是,东家你是没看见她们鬼鬼祟祟的行径,简直就跟陶家掌柜一样恶心,张燕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竟然怂恿绣娘她们离开我们云霓轩,投靠陶家布庄去了。”戴兴亦是横眉竖眼地怒骂不止。 “好了,她们爱去陶家布庄就去呗,我们又不是差了这几个绣娘。”说着,江禾曦指了指听到动静走出来忐忑不安地看着几人的绣娘们。 “东家你放心,我们不是张燕那等没良心的人,东家对我们有恩,云霓轩就是我们的第二个家,我们绝对不会背叛东家的。”一个蓝衣绣娘眉眼坚定,正色道。 一旁的绣娘忙应和道:“是啊东家,云霓轩给了我们一口饭吃,东家还请人悉心教导我们手艺,我们这辈子一定死心塌地为东家做事。” “东家是个好人,不是那些只会压榨绣娘的东家,张燕她们眼皮子太浅了,只看得见陶家布庄一时的利益,却忘记了东家的栽培啊!”一个三十多岁的绣娘感慨万千,幽幽叹了口气。 闻言,其余绣娘点头不止,面露遗憾,心中却越发坚定起来。 李兰花怔怔地看着对江禾曦恭敬不已的绣娘们,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意识到江禾曦当初为何一定要花大价钱请来著名的绣娘教导她们学习手艺,还出了许多鼓励条文,奖励对绣技有贡献的绣娘们。 不仅如此,绣娘们每日工作的时间远远低于其他绣坊,每月还有四天的带薪假期,甚至每月发放许多奖金礼品给绣娘们,之前她一直不理解江禾曦的做法,还暗暗焦灼不已,认为江禾曦过于好心,此刻她方才明白她说的道理。 “兰花,我悉心培养绣娘们,不是我烂好心,而是我知道绣娘是我们云霓轩的灵魂所在,没有技艺精湛的绣娘,我们云霓轩注定走不远的,我虽然花了大价钱培养她们,但是她们带给我的收益也是巨大的。” “好了,你们回去干活吧,布匹没有了就好好休息一番,这件事情我会尽快解决的,绝对会给你们一个交代。”江禾曦欣慰一笑,朝绣娘们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赶紧回去。 看到绣娘们离开了,戴兴也识趣地走到一旁干活去了,即使没有客人,他依然认真地擦着桌椅,务必使云霓轩和从前一样光彩夺目。 “姑娘,还是你有远见,我还是太鲁莽了。”李兰花低落极了,往日晶莹闪亮的眸子此刻暗淡无光,满是苦涩惆怅。 一看她这幅颓废的样子,江禾曦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们这是清除了毒瘤,她们能被陶家布庄的巨利给招揽走了,证明她们早就存了对云霓轩不满的心思,就等着找机会攀高枝呢。” “我们应该高兴云霓轩赶走了一批各怀鬼胎的伙计绣娘,日后我们云霓轩只会越来越好,你想这么多做什么?难不成你这是不相信你家姑娘我有本事让云霓轩起死回生?对我没有信心?” 闻言,李兰花忙摆了摆手,急切道:“没有,姑娘向来有大本事,我怎么会不相信姑娘,我只是有些难受,明明我们带她们这么好,一遇到难关的时候她们竟然就这样丢下我们不管了,还跑到对家那里和我们打擂台。” 江禾曦幽幽地叹了口气,缓缓道:“这世上不是谁都怀有感恩之心的,我们只要问心无愧就好,别人如何与我们无关,日后她们遇上什么难事也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与她们从今往后荣辱不相干。” “嗯,姑娘,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以后我会照看好云霓轩的,绝对不会让陶家布庄得逞的。”李兰花握紧拳头,一副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模样。 看着她重获生机的样子,江禾曦好笑极了,遥遥望去对面人声鼎沸的陶家布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陶家布庄把张燕她们招揽过去了又如何?虽然绣娘确实对云霓轩至关重要,但是云霓轩之所以屹立不倒,靠的可不仅仅是技艺高超的绣娘,关键还在于与绣娘技艺同样精湛的画技,特别是娜仁托娅独具慧眼的设计图纸。 那才是云霓轩真正的王牌,更别说是平安村的针织作坊,里头源源不断的针织衣裳亦是冬日时云霓轩最好的招牌。 虽然如今市面上已经渐渐出现了模仿她们针织作坊的衣裳,但是她们作坊独具特色,多种多样的织法可不是轻易就能学会的,更何况她们早就把品牌打响了,陶家布庄无论如何追赶,也不可能在短期内赶上她们云霓轩。 不过一想到布匹的缺口,江禾曦还是有些头疼,暗暗决定今日早些做好准备,明日定然要去一趟东市,找一些应对的布匹才可度过难关。 热闹喧哗的街道中,大大小小的商人打扮的男女混杂在一起,旁边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货物,顿时吆喝声不绝如缕。 一个蓝衣姑娘静静站在人群中观望着人声鼎沸的场景,眸光闪耀,眉眼盈盈处皆是柔和。 wap. /129/129014/30013175.html 第181章 茶馆小探 “姑娘,你不是要找布匹商人吗?要不奴婢去打听一下,找一下他们的聚集地吧?”十一二岁的小丫鬟溶月梳着双丫髻,小小的脸蛋上满是稚嫩好奇。 “让薛伯去吧,我们在这里的茶馆等候便是。”说完,江禾曦朝一旁的薛老头使了一个眼色,随后拉着溶月走到一旁的茶馆处静静品茶。 薛老头应了一声,大步流星走进了人群中,转眼间就不见人影。 而这厢的江禾曦和溶月走进了一家名为“长乐茶馆”的铺子里,只见里面坐了一大半高眉深目的异域商人,好几个青衣直缀的大盛男子混杂在其中,大声谈论着,场面倒是极为温和。 这时,一个小二走了过来,笑吟吟道:“两位姑娘这边请,不知姑娘想喝些什么?我们这里不仅有常见的普洱,铁观音等茶叶,还有西域的奶茶,姑娘可要尝试一番?” “奶茶?”江禾曦眼前一亮,笑道:“那就来两杯吧,在来一壶铁观音,上两碟点心。” “好嘞,客官稍等片刻。”小二乐呵呵应下了,大步走到里头去了。 “姑娘,他们长得跟我们一点也不像,而且,他们看起来好凶啊,我们还要和他们做生意吗?”溶月心惊胆战地看着对面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高鼻男子,突然对面的男子察觉到溶月偷偷摸摸的视线,直直望了过来,这下子可把本来就胆小的溶月吓得魂飞魄散,急急忙忙做鹌鹑状低头不语,小腿肚子都在打颤。 一看她这惊恐万分的模样,江禾曦顺着她方才的视线看过去,只看见一个颇为俊郎的异域男子一脸茫然地看着浑身发抖的溶月,顿时明白她为何害怕,好气又好笑,朝男子微笑颔首,随后不着痕迹地打量起屋子其他商人来。 “你别怕,他们就是长得与我们不一样罢了,除去文化与环境的不同,我们其实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不过都是芸芸众生之中的一员罢了。”看着越来越害怕的溶月,江禾曦抿嘴一笑,语气尤其温和。 “姑娘,你胆子也太大了,这里都是男子,只有我们是女子就不说了,而且,他们里头可能有北狄人!”说着,溶月警惕地看了一圈四周,压低声音道:“北狄人向来残暴,我们要是与他们做生意,他们一个看我们不顺眼然后打我们怎么办!” 闻言,江禾曦好笑不已,没好气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你这脑瓜子都在想些什么?如今北狄已经投降,北狄王早就逃回老巢了,没个三五十年都不会卷土重来,更何况,我们不过是和普通的北狄商人合作,哪里会有什么问题。” 说着,江禾曦忍不住看了一眼行为举止颇为豪爽的异域商人,不禁心想说不定他们更值得合作,毕竟她可是被同为大盛人的陶家人以及其他荆州商户给害惨了,如今还得依靠异域商人的货物渡过难关。 “客官,你们的茶水点心来了,请慢用。”这时小二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个大托盘,缓缓拿出一壶茶,两杯浅褐色,散发着淡淡奶香的奶茶,以及两盘点心。 “多谢小二兄弟了。”江禾曦从荷包出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了一旁喜不自禁的小二,状似不经意地打听道:“小二兄弟可知那边商人的来历,我瞧着他们的打扮都十分有趣,而且与大盛人交谈甚欢,我倒是颇为好奇呢。” 小二美滋滋地咬了一口碎银子,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抬眼看了一周大声说话的异域商人,笑道:“他们都是西域和北狄的商人,在这里和大盛商人谈生意的,那些大盛商人大多数都是从南边赶过来的,就是想着把异域货物运到南方去呢,我们茶馆没人都会招待许多这样的客人。” “与北狄商人做生意?不知他们性情如何?”江禾曦故作苦恼地皱了皱眉,状似不安道:“北狄人与我们敌对已久,大盛商人不害怕他们吗?” 闻言,小二哈哈一笑,“客官多虑了,要我说啊,这北狄商人可比大盛商人好相处多了。” 说着,小二贼兮兮地看了一眼周围,压低声音道:“客官也知道,我们大盛商人精明得很,一厘一毫都要算得清清楚楚,但根据小的这些日子的观察,他们这些北狄商人比西域商人豪爽多了!” “我们以前总是认为北狄人凶残暴虐,其实他们的普通百姓倒是淳朴得很,这些日子我已经看到不少北狄商人成功和大盛商人合作了,大盛商人还直夸他们讲义气,大方大气呢。” “西域商人是个做生意的好手,我们大盛商人都别想在他们身上占便宜,但是北狄商人是今年才大肆进大盛做生意的,他们业务不太熟悉,对价格方面倒是不计较,货物也是极好的,倒是值得合作。” 语毕,小二还老气横秋地晃了晃脑袋,一副感慨万千的模样。 一看他这故作高深的样子,江禾曦莞尔一笑,乐道:“多谢小二兄弟的解惑了。” “不用客气,客官不嫌弃我唠叨就好了,要是客官没有别的吩咐,小的忙活去了。”小二摆了摆手,满脸笑意。 江禾曦含笑道:“小二兄弟自去忙活吧。” “好嘞,客官自便。”说完,小二大步流星走上前去迎接新来的顾客,大喊道:“这位客官里边请,不知客官想喝些什么?” 一旁沉默已久的溶月小声道:“姑娘,没想到北狄商人口碑竟然还不错,娘说他们这些茶馆的小二最为势力,北狄商人能得他如此赞誉,必定有过人之处。” “不错,这些小二每日在如此鱼龙混杂的地方生存,早就练就一身看人下菜碟的功夫,能得到他们的赞赏,想来北狄商人还可以。”江禾曦抿了一口暖乎乎的奶茶,顿时眼前一亮,一股奶香夹着清淡茶香的幽幽香味扑鼻而来,浓醇的奶茶滑过口舌,余留下一片甜丝丝的奶味。 wap. /129/129014/30013177.html 第182章 喜得布料 “这奶茶不错,倒是没有膻味,极其好喝。”说完,江禾曦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香滑的口感享受得她下意识眯了眯眼睛,眉眼弯弯。 “奴婢也觉得很好喝。”溶月喝了一口奶茶,忍不住舔了舔嘴角余留的奶茶渍,半眯着大眼睛歪着脑袋的模样活像偷腥成功的小野猫。 这时,出去打探消息的薛老头走了进来,恭敬道:“姑娘,老奴已经打听到了,布匹商人大多集中在祥和街那边,他们大部分都是北狄商人,每日都会聚集在那里卖货物,据说口碑还不错,姑娘可要过去看看。” “不着急,你先坐下来喝杯茶吧,这奶茶不错,适合老人家喝。”江禾曦微微一笑,心中有数,招呼薛老头坐下。 薛老头知道江禾曦的脾气,虽然说主仆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十分不合规矩,但是碍于她的不拘礼节的性子,无奈地看了一眼美滋滋喝着奶茶的溶月,缓缓坐了下来。 “多谢姑娘体贴。” “小二,再来一杯奶茶。”江禾曦高喊一声。 “好嘞,客官请稍等片刻,奶茶马上就到。”小二屁颠屁颠地小跑过去,应了一句。 三人离开茶馆后,漫步走到祥和街,果然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在好几个高眉深目的异域商人,一旁还堆着大大小小的皮草以及各式布料。 江禾曦拿起一张绣文繁杂却异常精美的布料,下意识抚摸了一遍,顿时感觉到厚实的纹理触感,嘴角不自觉上扬,赞叹道:“这布料当真是精美,几乎不需要再绣花了,直接裁剪做衣裳便是。” “姑娘好眼光,这匹料子可是我阿娘花费了整整半年的时间织出来的,用的是我们北狄密制的绣挤手法,摊开一看,还能看见流光的花纹呢。”壮实的北狄大汉口里虽然说着口齿不清的大盛话,但胡渣遍布的脸上满是傲然自得。 闻言,江禾曦举起布料,果然在阳光下的料子显露出云霞般夺目绚丽的光彩,丝丝缕缕的金光在布料上摇曳飞舞,顿时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不知这布料价格如何?”江禾曦不动声色地放下了布料,故作不在意地问了一句。 北狄壮汉摸不清她的念头,挠了挠头,老老实实道:“三两银子一匹。” 说完,北狄壮汉还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江禾曦,生怕她觉得价格太高而不肯买下这布料,毕竟今天已经有许多大盛商人来问价格了,他们都无一例外地嫌弃这布料价格太高,纷纷拒绝了他的吆喝。 可是他阿娘放下狠话了,最低三两价格一匹布料,要不然就不卖,为了防止自己又被人哄骗了,阿娘还让他这个家里唯一会说一点大盛话的人对着天神发誓,不能更改价格,这才放心地让他来大盛做生意了。 江禾曦哪里想到这么多,她此刻眼底满是震惊,这么好的料子,竟然只卖三两银子,三十两银子都便宜了! 放在后世,这可是难得的艺术品,多少银子都买不来的! “这匹布料我要了,你还有多少这样的料子,我全都要了。” 闻言,北狄壮汉虎目圆睁,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禾曦,惊呼出声道:“真的?你真的要买这个料子?” “当然是真的,我还会骗你不成,我银子都带来了。”看着他这目瞪口呆的模样,江禾曦好笑不已,从暗袖处掏出一个鼓鼓的荷包,在北狄壮汉面前摇了摇。 “好!好!好!我马上给你包起来。”北狄壮汉兴奋极了,黝黑的脸庞上竟然依稀能看出一丝激动的红晕,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全部的布料。 “小姑娘,你竟然要花大价钱买这些布料,这可不值得啊,你可不要被这些北狄商人给骗了,他们可是最狡猾不过了,你可别忘了我们大盛和北狄的血海深仇啊!” 江禾曦转身一看,只见一个华服男子苦口婆心地劝着她,仿佛一副为她着想,担忧不已的样子。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北狄人淳朴好客,才不是你口中说的那样!”北狄壮汉一听,横眉竖眼地怒视着华服男子,却有些忐忑地看了一眼江禾曦,生怕她因为这些话放弃购买他的布料。 “姑娘,我们可是和你一样,都是大盛人,我们怎么会害你呢,北狄商人向来狡诈多端,我们也是担心你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被人哄骗了。”一个中年男子也走了过来,皱着眉头,一脸苦恼地看着江禾曦。 一旁的华服男子忙附和道:“对啊,我们是大盛商人,经常与北狄商人打交道,最是了解他们了,姑娘可不要被他们的表象给骗了,这布料虽然是好东西,但是绝对不值得这个价格,我们也是害怕他又骗了我们大盛人,这不一直留言着这边,防止他们合伙骗我们啊。” “没错,这布料虽然看着精美,可要我来说,一个绣娘十来日的功夫就能织出一匹,哪里卖得着三两银子一匹,这不是抢银子嘛,姑娘你可不要相信他的鬼话。”中年男子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傲然地捋了捋胡子。 闻言,北狄壮汉越发恼怒,也顾不上江禾曦会不会因此不买他的布料了,撩起袖子就要把这两个这几日一直坏他生意的男子给痛揍一顿,出一口恶气,管不住家里人千叮咛万嘱咐的劝告了。 这时,江禾曦却笑眯眯开口道:“没事,我喜欢得紧这些料子,我觉得三两银子十分值得,是我赚了,不亏。” 北狄壮汉一听,硬生生停住了就要举起的大拳头,呆滞地看着笑盈盈的江禾曦。 两个男子则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张了张嘴,却一言不发,仿佛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事到如今,江禾曦哪里看不出他们的诡计,她就说嘛,这些料子如此精美绝伦,精明如大盛商人怎么可能看不出它们的价值,原来是他们贪得无厌,想要用肮脏手段以低价哄骗这些北狄商人的布料。 wap. /129/129014/30013179.html 第183章 生意达成 估计这一整片的大盛商人都联合起来了,要不然北狄商人的布料生意也不至于如此惨淡当真是好手段啊! “姑娘,你……”华服男子还想说些什么,但一看到江禾曦清明的眼神,哪里不知道人家已经猜出来了他们的诡计,老脸一红,碍于情面,气呼呼地走了。 中年男子一看同伴走了,不敢一人独自面对北狄商人,也灰溜溜地追了上去。 “姑娘,你真的要买我这些布料吗?”北狄壮汉仍有些云里雾里的,惊疑不定地看了一眼江禾曦。 一看他这呆愣呆愣的样子,江禾曦噗呲一笑,含笑地点了点头,“你们估计是被人联合起来哄骗了,他们两个肯定是一伙的,这么好的料子可不止三两银子。” 闻言,北狄壮汉先是大怒,刚想破口大骂那两个无良奸商,但一看到笑盈盈的江禾曦,涌到喉咙的话语顿时硬生生卡住了,干巴巴道:“多谢姑娘了。” 说着,北狄壮汉暗暗打量了一眼江禾曦,这才有心思看见她格外清丽秀致的莹玉小脸,黝黑的脸庞一红,慌慌张张地低头忙活收拾布料。 一旁观察他许久的溶月哪里看不见他奇怪的反应,一看见他这幅模样,顿时气得不轻,叉腰怒目圆睁地盯着他,冷哼一声。 这下子北狄壮汉越发窘迫,脚指头不停扣地,一想到自己的心思被人看清了,简直就要羞窘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江禾曦却丝毫没有察觉他们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美滋滋地想着以后她们云霓轩重获辉煌的日子。 “对了,你还有没有同乡也卖这些布料的,你这里的布料虽然不少,但还是不够,我想再多买一些,价格好商量。” 闻言,北狄壮汉顾不上对他怒目而视的溶月,忙开口道:“有有有,姑娘要不在这里等候一番,我过去找他们,他们就在这附近。” 说着,北狄壮汉就急哄哄地跑进人群中,如同一条泥鳅般满街行人的间隙中灵活地转动着,转眼间就不见人影了。 溶月目瞪口呆地看着灵活不已的身影,简直不敢相信那样一个壮实的人竟然能如今行云流水地挤出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倒是放心把这些东西留在这里,就不怕我把它们都拿走了。”江禾曦好笑不已,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的货物,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这是相信姑娘的人品。”一旁的薛老头笑呵呵地捋了捋胡子,慈爱地看了一眼就要炸毛的溶月。 “姑娘,我看他这是有所图谋,你不要被他憨厚的外表给骗了。”溶月却依旧不服气,一想到方才北狄壮汉那鬼鬼祟祟的眼神,撇了撇嘴。 这厢北狄壮汉兴冲冲地跑到了附近的区域,只见街道的那头聚集了好几个高眉深目的异域男子,壮硕的腰间大多绑着好几串玉石链子,一旁还堆着一大堆的兽皮和料子。 “艾山!艾山!” 原本正蹲在地上收拾货物的精瘦男子一听到熟悉的喊叫声,抬眼望去,果然看见一个壮实汉子兴奋地朝他挥舞着双手,脸上满是激动不已的神色。 艾山挑了挑眉,但却依旧自顾自地整理好东西后,才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衣裳,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艾山,好消息!”北狄汉子猛的捶了一拳艾山,直把他推得迫不得已地后退一步。 一旁的清秀男子忙扶住兄长,看着憨厚大笑的汉子,顿时横眉竖眼,忍不住大骂道:“铁木尔,说了多少次了,少对我阿兄动手动脚的!好好说话会死吗!” 铁木尔讪讪一笑,陪笑道:“对不住,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嘛。” “玉山,我没事。”一见弟弟把他当做瓷娃娃般爱护的小心翼翼的态度,艾山嘴角不自觉上扬,转而看向一脸歉意的铁木尔开口道:“铁木尔,你遇到什么好事了?这么高兴。” 闻言,铁木尔猛的拍了一下脑袋,哈哈大笑起来,直到接收到玉山鄙夷的视线,才笑呵呵地把江禾曦要买他们的料子的消息说了出来。 看着一脸求表扬地殷勤地看着他的铁木尔,艾山眼皮一抽,沉吟片刻后方慢悠悠道:“既然这位姑娘想要买我们的料子,那我们就过去看看吧。” “阿兄,这个女子信得过吗?大盛女子不是向来只会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们竟然会出门做生意?我觉得信不过。”玉山一脸不赞同地拦住了就要拿起东西跟着铁木尔离开的兄长。 “不会的,我瞧着那姑娘是个好人,长得就像大盛人说的仙女那样好看,肯定是个心善的女子。”铁木尔一听,急急忙忙反驳着。 闻言,玉山剑眉一皱,狐疑地看着傻乎乎的铁木尔,眯了眯眼睛,突然灵光一现,不可置信道:“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你的东西呢?” “我让那个姑娘帮我看着呢。” 玉山蓦地睁大眼,整个人差点没从地上弹起来,旋即用惊愕的眼神看向铁木尔,“什么!你是疯了吗?竟然把货物交到一个不认识的大盛女子手上,我看你这是被人家的迷魂汤给弄得更傻了!你这个蠢货,要是货物都不见了你卖了你自己也赔不上!” “才不会呢!我看人的眼光可准了,那个姑娘一看就不是像你这般一肚子坏水的人。”铁木尔撇了撇嘴,飞快地瞟了一眼怒气冲冲的玉山,不着痕迹地躲在了艾山后面。 “你这个傻大个!”闻言,玉山鼻子都要气歪了,面色前所未有的难看,这个傻子竟然宁愿相信一个外族人都不肯听他的话,简直能把他给气疯了! 一旁的艾山哪里看不出弟弟阴沉的脸色,生怕两人又打起来,虽然他心中也有些担忧,但面上却不露声色地劝道:“好了,我们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如今再怎么吵下去也没用。” 兄长都发话了,玉山自然不会再胡搅蛮缠,冷哼一声,看了不看碍眼至极的铁木尔,转身去收拾东西起来。 wap. /129/129014/30013181.html 第184章 红鸾星动 铁木尔也知道自己不知怎的又得罪玉山了,苦恼地挠了挠头,绞尽脑汁想了许久,突然眼前一亮,也不顾玉山的冷脸,屁颠屁颠地帮他收拾东西。 看着行为如同幼时一般幼稚的两人,艾山轻笑一声,干脆不再去想那些不好的结果,也帮起两人来。 一炷香功夫过后,三人终于紧赶慢赶地走到了铁木尔原先摆摊的地方。 “你们看,我就说那个姑娘不是什么坏人,她还在那里等着我们呢!”一看见人群中安静等着的江禾曦三人,铁木尔朝一旁一路上都黑着脸的玉山得意一笑,屁股一扭,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一见动作如此妖娆的铁木尔,玉山嘴角一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理都不想理他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 艾山倒是松了一口气,眼角瞥到怒气未消的弟弟,抿嘴一笑,温声道:“玉山,大盛人也不全是坏人,你不必如此苛责,就连我们北狄人也有好有坏,再说了,大盛与北狄原本可是世仇,如今这局面已经很好了。” 闻言,玉山紧紧抿住了嘴角,半响后才垂眸轻声道:“阿兄,我都明白。” “好了,我们过去吧。”艾山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玉山自幼倔强,更何况大盛几乎歼灭了北狄一族,玉山始终不肯接受这个事实,要不是他非要来这边做生意,玉山不放心身子不好的自己,估计他这辈子也不会踏进大盛领土一步。 一想到这,艾山心情也有些沉重,但他向来是一个豁达之人,很快就想通了,要不然他也不会身负病痛依旧如此顽强乐观,甚至是部落中第一个提出要来大盛谋生的年轻人。 且不说兄弟俩如何心思复杂,这头的铁木尔笑呵呵地跑到了等候多时的江禾曦三人旁边,一脸歉意道:“姑娘,对不住了,我来晚了了。” “那是我的两个好兄弟,他们手里的布料比我多多了,想必定能让姑娘满意的。” 闻言,江禾曦抬眼望去,果然看到两个北狄男子走了过来,外表更为强壮的那个男子手里还牵着一匹马,马后面拉着一个堆满各种货物的大板车。 “姑娘,我叫艾山,这是我弟弟玉山。”艾山一走过来,就以手搭肩,彬彬有礼地朝江禾曦微微曲身,脸上皆是温和的笑意,“听铁木尔说姑娘想要买云布,我们都带过来了。” 一旁的玉山一看,也不情不愿地朝几人行了一个问候礼。 江禾曦亦朝两人福了福身子,客气地介绍了一番几人后,忍不住走上前去,轻轻摸了摸纹理清晰的布料,惊叹道:“原来这叫云布,果然如同云霞般绚丽夺目。” “姑娘打算要多少布料。”艾山微微一笑,也不多解释。 “这些料子我都要了,不过要劳烦你们帮我把它们搬到我的铺子里。”江禾曦满意一笑,朝一旁的薛老头使了一个眼色。 “没问题。”艾山自然不会拒绝这等小事,一看见江禾曦如此爽快,就连一向淡定从容的他也忍不住面露喜色。 而一旁的铁木尔早就哈哈大笑起来,搓了搓手掌,喜不自禁地和薛老头一起点起货物数量来。 原本一脸不屑的玉山看到江禾曦竟然如此爽快,面色一僵,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笑盈盈的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半响后才回过神来,也帮着薛老头清点货物来。 良久后,几人终于理好了货物的数量。 薛老头走到江禾曦身旁,开口道:“姑娘,这些料子总共有十二匹。” 闻言,江禾曦一边打开荷包数银子一边脱口而出道:“那就是三十六两银子,你们数一下吧。” 离江禾曦最近的玉山怔怔地接了过去,下意识看向艾山,只见他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这才明白她没有骗他们,当真是买下了他们的货物,看到到手里沉甸甸的银子,他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没有了一开始的欢乐,反倒有些迷茫。 “那我们帮江姑娘把东西送回去吧!”铁木尔却没想这么多,笑盈盈地搬起东西放到板车上,憨厚的脸上始终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 半个多月后,天朗气清,风和日丽,一切都是如此静月岁好。 但荆州城内的一家铺子此刻却有些不安宁。 “掌柜,不好了!出大事了!”一个蓝衣伙计急急忙忙地跑进了陶家布庄,奔到悠哉悠哉地看着账本的陶掌柜面前,指着门口处气喘吁吁不已。 一看伙计这幅满头大汗的模样,陶掌柜眉头一皱,不满道:“你声音小点,别把客人吓跑了,要是坏了我的生意你就卷铺盖走人吧。” 伙计一听,也顾不上喘气了,急急忙忙开口道:“掌柜,对面的云霓轩如今出了一匹新布料,那料子一摆出来,就吸引了一大批荆州城的贵妇人和千金小姐,如今她们都聚在云霓轩卖衣裳呢!” “你说什么?”陶掌柜不可置信地看着焦灼万分的伙计,脱口而出道:“我不是已经和荆州城的布匹商人打好招呼了吗,为何她们云霓轩还能买到新料子?” “掌柜,我打听过了,她们的料子是向北狄商人买的。”伙计猛的拍了拍大腿,懊恼道:“怪不得我这些日子一直看到北狄人走进她们的铺子,当时我还以为北狄人眼光与我们不同,就喜欢这些破旧衣裳呢,没想到他们竟然和云霓轩做起生意来了。” 闻言,陶掌柜咬牙切齿道:“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如此措手不及,这该死的北狄商人,坏了我的大事。” 看着猛捶桌子,眼底聚起黑沉风暴的陶掌柜,伙计下意识打了一个哆嗦,惊惧不已地后退一步,低头装起鹌鹑来。 “罢了,我先去看看情况,回来再收拾你。”一见伙计这幅胆战心惊的模样,陶掌柜冷哼一声,不再看他一眼,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听到这威胁话语,伙计垮下了脸,悔恨地打了打自己的嘴巴,痛恨道:“让你多嘴,让你多嘴!” 且不说这厢伙计如何捶胸顿足自己拍马屁不成反倒被臭骂一顿的悔恨交加,这厢走出门口打听情况的陶掌柜一看见对面云霓轩人声鼎沸的场面,差点没气歪了鼻子,怒气冲冲地看着在门口笑盈盈地迎接客人的李兰花。 仿佛是对仇人天生的敏锐感,李兰花就算没转身也能感受到一道阴恻恻的不怀好意的视线落在她后背,预有所感地转过身去,果然看到黑着脸对她怒目圆睁的陶掌柜。 一看原本得意忘形的陶掌柜此刻竟然一副要吃人的恶狠狠模样,李兰花乐了,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笑眯眯地朝他挥了挥手,随后头也不回地迎着一个客人走了进去。 只留下气得冒烟的陶掌柜恨得宛如要把脚下的地板给跺碎了! 这头的李兰花一走进云霓轩,就把手头的客人交到伙计手上,自己屁颠屁颠地跑到江禾曦那里,哈哈大笑半天,只把江禾曦弄得莫名其妙,无奈地看着难得一脸孩子气的她。 “我们兰花遇到什么好事了,竟然如此开怀。” 李兰花也不在意江禾曦的挪揄,笑呵呵道:“姑娘,你是没看见对面陶家布庄的掌柜那个气狠狠的样子,简直就是大快人心,痛快极了,比我在大热天喝了一杯冰果汁还有浑身舒爽,我今日真是出了一口狠狠的恶气。” 闻言,江禾曦无奈一笑,“你与他计较些什么,我们铺子的生意才是正经事情,其余不相干的人不必花心思理会。” “姑娘说的是,不相干的人不必看他一眼,免得脏了我的眼睛。”李兰花赞同不已,捣蒜般点了点头,随后如同一只斗志昂扬的公鸡般气势如虹地接待客人去了。 看着浑身充满干劲的李兰花和其他伙计,江禾曦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中暗藏多日的担忧终于消散于无形之中。 “掌柜的,这裙子多少银子,我要了。”一个环佩叮当的华服女子指着一条充满异域风情的紫纱裙傲然道。 “这位姑娘不好意思,这裙子是知府夫人早早就派人来定下的,定金都交了,我们实在是没法子把它卖给你。”李兰花歉意一笑,一见女子不满地皱起柳眉,指着另一条藕色流云裙笑道:“要不你看看这条裙子,也是极美的,姑娘花容月貌,只有你才能配得上这条裙子了。” 闻言,原本有些怄气的女子转眼一看,果然看到一条流光溢彩的藕色流云裙,顿时消气了,美滋滋地摸了摸顺滑至极的裙子,满意地笑了笑。 暗暗观察她神色变化许久的李兰花抿嘴一笑,“姑娘可要进去试试,要是不满意还有其他衣裳可以挑选。” “好吧。”女子故作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朝一旁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迈着小碎步走入了试衣间。 观看全过程的江禾曦看到越发处事不惊的李兰花,心中既满意欣慰又感慨万千,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所幸李兰花没辜负她许久的训练,终于可以独当一面了,日后她也能放心一些。 wap. /129/129014/30013184.html 第185章 背后动作 “曦儿,我又来你这里买裙子了,我的新裙子呢?你可有留最好看的裙子给我。” 一道清亮的嗓音响起。 江禾曦转身一看,果然看见一身绿衣的阮茜茜俏生生地站在她面前,摊着一只手笑盈盈地看着她。 “我自然不敢怠慢阮大小姐,好东西都给你留着呢,就等着阮姑娘大驾光临了。”江禾曦故意做了一个求饶的鞠手动作,状似一脸惊惧地看着阮茜茜。 “算你识相,兰花,还不快把好东西给本姑娘呈上来。”阮茜茜骄矜地抬了抬下巴,朝李兰花傲然地瞟了一眼,拉着江禾曦亲昵地走进了里屋处。 “是。”李兰花笑着应下来,把裙子交给画画眉后继续招待客人去了。 这厢屋子里头的阮茜茜难得没有第一时间查看裙子,而是犹豫不决地看着江禾曦,张了张嘴,半响后却又叹了一口气,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江禾曦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品着茶,眼神都没多给一个阮茜茜。 一看江禾曦这幅淡定不已的模样,阮茜茜咬了咬牙,故作不经意开口道:“曦儿,我家兄长过几日要办一个诗会,你想不想去看看?” “我又不会吟诗作对,去诗会做什么?”江禾曦一脸茫然地眨眨眼,半点摸不着头脑阮茜茜的用意。 “你不会诗文也可以去凑凑热闹,要是你有文采过人的友人,也可以带着去看看啊,交流一下学问也是极好的,毕竟我兄长略通文墨,诗文亦不错。” 闻言,江禾曦狐疑地打量着明显一脸紧张的阮茜茜,一看她慌慌张张地拿起杯子低头喝茶的模样,挑了挑眉,半响后才慢吞吞道:“我不想去。” 阮茜茜一听,立马急了,脱口而出道:“你不想去,不代表别人不想去啊!” “别人?”江禾曦越发一头雾水,看着脸蛋泛起红晕的阮茜茜,若有所思地托了托下巴,但是却丝毫没有头绪。 一旁的画眉看着自家姑娘羞答答的样子和一脸迷惑的江禾曦,忍不住开口道:“江姑娘,我家姑娘前几日去灵恩寺上香的时候看到谢公子在那里摆摊卖字画,我们家姑娘极为欣赏谢公子的才华,得知他文采斐然,喜爱诗文,这不就想着让谢公子也去诗会交流一下才华,互利共勉一番。” 阮茜茜一听,本就微微泛红的脸蛋红晕似血,耳尖都通红一片,水润润的杏眸恼羞成怒地瞪了一眼画眉,小手慌慌张张地揪着帕子。 隔壁的江禾曦则是惊呆了,突然灵光一现,眼底划过一丝兴奋了光芒,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阮茜茜。 “哦,我明白了,原来是某人红鸾星动了,想要见一面心上人啊。”江禾曦挪揄地朝脸颊红晕似血的阮茜茜俏皮地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不许你胡说!”阮茜茜一听,立马炸毛了,捏着江禾曦的白玉小脸色厉内荏地凶巴巴威胁着。 “好好好,既然你不想我说,我干脆就不说了。”江禾曦轻轻拨开她的手掌,慢悠悠地吹了吹温热的茶水,甚至悠然自得地翘起了二郎腿,一晃一晃地好不潇洒自在。 看她一副自得其乐的模样,阮茜茜倒是有些不乐意了,但也明白她这是故意做出这幅姿态,就等着她自己招供承认呢! 但她阮茜茜是何人?铁骨铮铮的女中豪杰是也,自然能屈能伸,日后再找回面子也不迟。 想到这里,原本有些犹豫不决的阮茜茜咬了咬牙,终于说服了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故作不在意道:“那你到底去不去请谢公子去诗会?” 江禾曦哪里看不出她表面上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实际上却暗暗竖起耳朵认真听着自己的答复,看她难得春心萌动的样子,也不忍心拒绝她。 更何况谢言本就身世坎坷,表面上虽然性子温和,对谁都彬彬有礼的,实际上最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了,清隽秀雅的里面早就竖起了一道高高的围墙,外人丝毫想进去一步。 阮茜茜却是最为活泼开朗的姑娘了,要是她能够和谢言的事情成了,那真是最皆大欢喜不过了。 一想到这,江禾曦就来了兴趣,也不再卖关子逗弄肉眼可见的急不可耐的阮茜茜,笑道:“帖子我会送一份给他的,但是他来不来我就不能保证了。” “他一定会来的。”阮茜茜倒是十分有信心,毕竟江禾曦和谢言的关系十分亲厚,要是江禾曦开口了,谢言必定会给她这个面子,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问就是因为她与谢言几 见面不多的所有谈话几乎都是江禾曦。 但她也知道江禾曦和谢言只是普通好友,倒是不会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纯,更不会因此疏远自己的好友。 “行吧,我待会就去写信。”一看她这幅笃定极了的模样,江禾曦挑了挑眉,不再多言,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惊扰了谈话中的两人。 李兰花柔和的嗓音传来,“姑娘,铁木尔和艾山他们送货来了,在外头等着呢,你可要去看看?” 闻言,江禾曦歉意地看着阮茜茜,意思不言而喻。 阮茜茜也明白正事要紧,索性她今日的主要目的已经达成了,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她说话,干脆开口道:“你先去忙吧,今日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行,我送送你吧,要是阿言有回复了我派人告知你一声。”江禾曦也不与她多客气,站了起来,迈步走了出去。 阮茜茜亲昵地挽着江禾曦的手臂依赖地把小脸在她肩膀处蹭了蹭,娇声道:“那我就劳烦你了,我的好曦儿。” “你就放心吧,此事包在我身上。”江禾曦朝她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捏了捏她白嫩的脸庞。 两人一走出去,就看见了坐在院子石椅上的铁木尔几人,几人脚边还堆满了大包小包的东西,石桌上却放满了精美绝伦的料子。 一看这场面,阮茜茜也不扭捏,朝几人微微颔首后,贴心道:“曦儿,你不用送我了,你忙活正事吧,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好吧,你路上小心。”江禾曦也知道不好让铁木尔几人久等,也就懒得客气了,朝阮茜茜和画眉挥了挥手,就转身走到铁木尔几人那边。 “你们这么早就过来了,还送来了这么多料子,真是辛苦你们了。”看着琳琅满目的料子,江禾曦满意地点了点头,与几人略微见礼后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艾山微微一笑,客气道:“江姑娘是个爽快人,我们部落的族人一听江姑娘想要这些料子,把家里囤积已久的料子都交到我们兄弟几个手上,就想着卖给江姑娘呢。” “事情能如此成功还要多亏你们了,要是你们有其他门路,也可以把料子卖到我这里,不过价格自然是一样的,但是你们收购的价钱我是不管的,我只要好的料子。”江禾曦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艾山,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闻言,艾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江姑娘放心,日后我们一定还会隔一段时间就把料子送到你们这里的,我艾山在此保证,决定不会把料子卖给旁人。” “你这话是何意?难不成还有其他人想要与你们买料子?”一听这话,江禾曦眼皮一跳,心中顿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铁木尔撇了撇嘴,大大咧咧地开口道:“江姑娘,今日我们快要走到你们铺子的时候,没想到却被几个男子给拦住了。” “他们还说要花大价钱买下我们的料子,还让我们不许把料子再卖给你呢。”说完,铁木尔不忿地冷哼一声,不屑道:“他们这是把我铁木尔当成什么人了,我虽然缺银子,但也不是什么人都看得上的好不好。” 艾山却想到另一方面,试探道:“江姑娘,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为何他们如此了解你们铺子的事情,江姑娘还是多注意一些为好,免得没人陷害了。” 闻言,江禾曦哪里不明白又是对面陶家布庄搞的鬼,苦笑一声,刚想说话,却被怒气冲冲的李兰花率先怒骂出声的话语给硬生生拦住了就要脱口而出的解释。 “还不是对面的陶家布庄,他们仗着自己亲族在京城当大官,宫里还有一个当娘娘的亲戚,就趾高气昂地在荆州城为非作歹,一看我们云霓轩生意极好,他们这不就嫉妒上了,想尽办法迫害我们云霓轩呢!” “之前还勾结了荆州城所有的布庄铺子,放话说不让他们卖料子给我们,还重金挖走了我们铺子的绣娘和伙计,就等着我们云霓轩倒闭呢!” 听了李兰花炮仗般急哄哄的一连串的话语,铁木尔早就目瞪口呆了,下意识道:“你们大盛人当真是歪歪肠子极多,竟然想出来这么恶心的法子,这不是害人嘛。” wap. /129/129014/30013186.html 第186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就是,他们一贯就会恶心人,幸好你们的料子送得及时,要不然我们云霓轩说不定真的被他们给搞垮了。”李兰花一看有人赞同自己,顿时有一种得遇知音的欣喜感,也不嫌弃铁木尔一脸胡渣的模样了,朝他抛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铁木尔一看竟然有人欣赏他,顿感骄傲自满极了,自得地挺了挺胸膛,得意洋洋地瞥了一眼从小到大都看不上他的玉山。 看着铁木尔这番在他眼里幼稚不已的举动,玉山眼神都懒得多给他一个,鄙夷地翻了一个白眼,移开视线不再对着他,免得辣眼睛。 一见越发伶牙俐齿的李兰花,原本欣慰不已的江禾曦此刻有些头疼,毕竟他们还不相熟,不是什么话都能胡乱开口的,万一隔墙有耳,传出去了该如何是好?。 看来李兰花还是太年轻了,处事还有些不稳当,还得好好磨炼一番才行。 江禾曦暗自下了一番决定,面色却不露半分痕迹,淡淡道:“兰花,不可妄言,你去招待客人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闻言,李兰花下意识看了一眼江禾曦的神色,果然在她眼中看到不赞同的情绪,张了张嘴,但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乖巧地退下了。 “对了,江姑娘,这是我阿娘特意嘱咐我带给你的一些土特产,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就是一些北狄的马奶酒,奶糕,肉干什么的。”铁木尔突然想起自家阿娘的嘱咐,立马拿起堆在地上的一瓮马奶酒,一把塞到江禾曦手里。 “不行,我不能收这些,我们平等买卖,我怎么能多拿你们的东西,我受之有愧啊。”江禾曦怀里突然多了一个酒翁,顿时哭笑不得,立马就要把酒瓮塞回铁木尔怀里。 谁知一向憨厚的铁木尔竟然早有准备,灵活地躲过了江禾曦的手势,走到一旁始终木着脸的玉山身旁。 江禾曦无奈地看了一眼把她视为洪水猛兽的铁木尔,朝一旁的性情稳重的艾山抛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江姑娘就收下吧,这都是婶子的一番心意。”看着苦笑不已的江禾曦,艾山低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柔和,“姑娘有所不知,铁木尔性情憨厚,每次来荆州城做生意时要是我不在他身边看着,他都会被大盛商人或者西域商人给骗得血本无归,这次幸好遇上了江姑娘你,这才躲过了被人骗银子的下场,婶子也是太高兴了,这是感激江姑娘呢,你就别客气了。” 闻言,江禾曦张了张嘴,虽然心底仍然十分不好意思,但一看几人这幅“你不收下我决不罢休”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满怀歉意地把东西收下了。 一看她终于肯收下谢礼,铁木尔这才开怀大笑起来,憨憨地挠了挠头,笑呵呵地看着江禾曦。 就连一直木着脸的玉山眼底亦划过一丝笑意,微微上挑的狐狸眼潋滟生波,流光溢彩。 虽说温馨和谐的气氛弥漫着云霓轩,但这厢的陶家布庄倒是一副风雨欲来花满楼的低沉场面。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区区几个北狄商人竟然都搞不定,我要你们还有何用!”陶掌柜怒不可遏地瞪着低头不语的几个伙计,眼底聚起黑沉沉的风暴。 其中一个领头的伙计飞快地瞥了一眼阴沉着脸的陶掌柜,随后低头求饶道:“掌柜的,我们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开出了大价钱买他们的料子,但也不知他们这些北狄商人是怎么想的,竟然拒绝了我们,小的也是没有办法啊!” “是啊,掌柜,他们这些北狄商人脑子有点问题,好好的银子居然都不赚,真是死心眼。”一旁的另一个伙计忙附和道,嘴角不屑地扯了扯。 跟着他们一起低头认错的剩下的一个伙计却不以为然,他倒是觉得这些北狄商人颇为讲义气,倒是极为重视承诺,丝毫不被巨利所诱惑,坚守自己的本心。 不像他们铺子里新来的几个绣娘伙计,被掌柜的重金给收买了,居然昧着良心出卖对自己有厚恩的云霓轩,当真是白眼狼。 就算他是陶家布庄的人,但他也看不上她们的作风,毕竟背叛者在哪里都是不受人待见的。 但他可不敢说出这些话来,要是让掌柜知道他这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语,肯定要扒了自己的皮! “你们给我闭嘴!自己没本事,还在这里推卸责任,你们都给我滚去干活,这个月的工钱扣一半!”陶掌柜怒气冲冲地踹了一脚嘟嘟囔囔不止的伙计,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伙计虽然心中不满自己的工钱又少了,但一看到怒火中烧的陶掌柜,心中一惊,生怕他一气之下把自己给赶走了,忙不迭应下惩罚灰溜溜地跑去干活去了。 但三人一走远,方才被踹了一脚的高瘦伙计就忍不住抱怨道:“掌柜也真是的,这明明不是我们的错,竟然又责怪我们,还扣了我半个月工钱,当真是倒霉!” “好了,别抱怨了,我们只是被扣了半个月的工钱,掌柜已经很仁慈了,你想想之前的大山,他可是因为没办好差事直接卷铺盖走人了,那才叫一个惨啊!你就知足吧。”领头伙计摇了摇头头,安分地干活去了。 闻言,高瘦伙计咯噔一下,立马联想到因为得罪了陶掌柜而如今还没有找到差事的大山,吓得一个激灵,不敢再抱怨了,前所未有地勤奋起来,卖力地擦着桌子。 一看到几人因为害怕而埋头苦干的模样,陶掌柜心中的郁气这才消散了一些,但一想到最近白吃饭几个新来的绣娘,冷哼一声,立马迈步走到里屋绣房去了。 偌大的屋子里放了三台织布机,三四个绣娘坐在织布机旁边嘎吱嘎吱地织着布,而另一旁的则聚集了十来低头认真绣衣裳的绣娘。 陶掌柜朝向他行礼问安的绣娘们摆了摆手,径直走到张燕身旁,也不管紧张不已的张燕,顺手拿起她手里就要完工的裙子。 看到手里摊开后与别的铺子几乎毫无差别的普通裙子,陶掌柜原本就怄气的脸立马黑了。 “我花大价钱请你们过来可不是让你们绣这些毫无灵气的牡丹裙的!云霓轩里头那些仙女裙呢!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在云霓轩做了这么久的绣娘,竟然没有学到她们的半分技艺,当真是饭桶!” 闻言,张燕急得满头大汗,但支支吾吾半天却说不出来一句话,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她就是按照在云霓轩学到绣技绣的裙子,连花样都一模一样,但这裙子就是缺了点什么,跟她之前在云霓轩做的裙子的那个仙气飘飘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要是江禾曦听到这话定然会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 云霓轩的裙子可是采用了现代服装设计的版型特点特意做出来的,只要没有裙子具体的版型图纸和尺寸,就算是用了一模一样的布料和花样,那也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根本不可能做出云霓轩的裙子的那种飘逸俊秀的感觉。 这道理就好比如今的一些盗版著名服装品牌衣服的店铺,他们虽然也能做出一模一样的衣服来,但穿起来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就算是模仿得再像,也没有原版的那样立体分明,精致端正。 陶掌柜以为挖走了云霓轩的绣娘就能模仿江禾曦手下绣娘们做出来的精美绝伦的衣裳,从而搞垮云霓轩,殊不知最终只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竟然花了一大笔银子雇回来几个普通的绣娘。 其实这也是江禾曦的一个鬼精灵的地方,她早就想到自己的云霓轩做的衣裳虽然出彩,但在这个没有知识版权可言的时空,其他铺子模仿云霓轩做出来的衣裳,她虽然生气却丝毫没有办法改变事实。 于是她想了许久,特意让娜仁托娅在设计图纸的时候留了一个小心眼,不仅在衣裳上用独特手法绣上云霓轩的图标,还在版型上的细枝末节处做了一番改变,就是为了防备旁人。 要不然为何云霓轩能横空出世却凌驾在荆州城的高端衣裳铺子上?这都是精心准备的结果啊! 要是陶掌柜知道了江禾曦的小心机,估计会气得吐血三升,恨不得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但如今木已成舟,就算陶掌柜如何后悔不迭也没法子,没地方撒气的他只好把目光转移到一旁胆战心惊的张燕身上。 “既然你们不会绣云霓轩的衣裳,我这里也不留你们这些废物点心了,都给我滚!” 闻言,张燕脸色瞬间苍白下来,要知道陶掌柜可不是省油的灯,她害得他花了一大笔银子,陶掌柜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但无论张燕如何求饶,还是和其他几个绣娘一起被陶掌柜手下的人毫不留情地扔出了陶家布庄的大门。 陶家布庄后门处。 “陶掌柜,你不要赶我们走啊!”张燕尚且不敢相信自己被陶家布庄抛弃了的事实,被伙计推倒在地后仍不愿放弃地扯着他的裤腿朝不远处的陶掌柜哀求道。 wap. /129/129014/30013188.html 第187章 风波后续 “张燕,你已经是无用之人了,我们陶家布庄可不会养白吃饭的人,云霓轩的东家不是出了名的好心人吗,你何不回去找她收留你。”说完,陶掌柜阴恻恻地看了一眼对面的云霓轩,冷哼一声,大步流星地走了回去。 “真是晦气!”被张燕扯住裤腿的伙计一看陶掌柜厌恶的态度,哪里不明白这人是丝毫没有机会从来了,猛的踹了张燕一脚,甚至还嫌弃地吐了一口唾沫,随后看也不看她一眼,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张燕听到陶掌柜嘲讽的话语后,就知道她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说什么回云霓轩当绣娘? 以江禾曦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决然不可能接受她这样一个吃里扒外之人,更何况当时她离开云霓轩时还怂恿了好几个绣娘和她一起离开,那些和她一起被赶出来的绣娘都快恨死她了。 一想到这,张燕胆颤心惊地看了一眼周围,果然看到几个绣娘恶狠狠地瞪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愤恨,那副咬牙切齿的痛恨模样简直恨不得把她给吃了! “张燕,都怪你!要不是怂恿我离开云霓轩,说什么来到陶家布庄就会有好日子过,这都是狗屁!”一个绣娘死死盯着张燕,眼神如刀子般凌厉地刮着张燕,一副要杀人的冷厉模样。 “就是,要不是说什么陶家布庄给的工钱高,还待绣娘特别好,我们至于离开云霓轩吗?说什么云霓轩早晚会被陶家布庄给搞垮了,这都是假的!”一旁的绣娘哀嚎一声,不停地抹着眼角的泪水,心里悔恨交加。 “东家肯定不会再要我们了,我们又得罪了陶掌柜,以后我们都别想在荆州城做绣娘了。”年纪较大的一个绣娘却想得更深,已经预想到了自己日后凄凉的下场,不由得瘫倒在地,埋头痛哭失声。 闻言,几个绣娘都明白了她的意思,脸色一片苍白,啜泣声顿时响彻整个小巷子,只把路过的行人吓得不轻,还以为遇到了一群疯子,纷纷快步离开此处,免得被人迫害了。 “都是张燕惹的祸,我不好过,你这个贱蹄子也别想好过,老娘撕了你的皮!”一个原本埋脸恸哭的女子突然抬起头来,阴森森地看着一脸灰败的张燕,猛的朝她扑了过去,死死揪扯着她的头发。 “救命啊!”张燕原本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顿时就被女子给撕散了,甚至还被怒气冲天的她给揪出了一撮头发,疼得张燕哀嚎不断,手脚无措地挣扎着。 一旁的一个绣娘一看张燕死命挣扎的可怜模样,不仅不上去帮忙,反而帮着狠抽张燕耳刮子的绣娘压住张燕的双手双脚,不让她乱动。 张燕顿时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能无助地被人狠狠毒打着。 看着昨日还与她一副亲亲姐妹模样的女子此刻化身为饿狼,死命殴打她,张燕眼角滑落一滴悔恨不已的泪水。 但一切都晚了。 其余几个绣娘则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不去帮忙也不往张燕伤口上撒盐,直到看到张燕奄奄一息了,年纪最大的绣娘才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道:“别把人给打死了,要不然你们都得去吃一辈子牢饭。” 说完,年长绣娘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如今倒是想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她们活该的,谁让她们在云霓轩最落魄的时候落井下石离开了呢?以后云霓轩的荣光再也与她们无关。 虽然张燕是一切的导火线,但她们也不无辜,要不是她们本身就性子贪婪又贪生怕死,她们又怎么会被张燕轻而易举的几句挑拨话语给离间成功了,还大言不惭地认为这一切都是云霓轩自讨苦吃的下场,丝毫不念往日情分。 “唉,果然做人还是不能太势力,索性家里的儿子还能干,日后我就好好待在家里带孙子吧。”年长绣娘喃喃低语一声,幽幽地叹了口气。 其余几个绣娘看到渐渐离去的年长绣娘,再低头看看一地斑斑点点的血迹,猛的打了一个寒颤。 “我可没动手打她,她死了也不关我的事!”看到气息奄奄的张燕,一个年纪最小的绣娘惊呼出声,慌慌张张地摆了摆手,急急忙忙跑了。 她这个动作可谓是惊醒了众人。 不知是谁先动作,几个绣娘立马一副惊弓之鸟状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了。 一时之间,幽暗的小巷子里只剩下趴在地上细微喘息的张燕。 不知道过了多久,浑身上下满是青紫伤痕的张燕才勉强爬了起来,靠着墙壁一跛一跛地离开了,只余留下一道殷红的血痕。 翌日,云霓轩。 江禾曦端坐在里屋处,垂眸认真地翻看着账本。 突然一阵稀碎的脚步声传来。 江禾曦头也不抬,翻了一页账册后,开口道:“给阿言的信送到了吗?他怎么说?” “送到了,谢夫子说他一定过来,顺道探望一下阿昀和阿暄。”李兰花雀跃的声音响起。 江禾曦看完最后一页账本,轻轻合上了,浅笑道:“那就好。” 看着宁静安然的江禾曦,李兰花支支吾吾半天,直到她抬眼望来疑惑的神色,方才犹豫道:“姑娘,我听闻张燕她们昨日被陶家布庄给赶了出去,陶掌柜还放话说她们手脚不干净,让荆州城的布庄掌柜都擦亮眼睛,可千万不要被她们给骗了。” “姑娘,陶掌柜这是置张燕她们于死地啊!有了陶掌柜这一番话,日后荆州城哪里还有人敢雇佣她们,除非……” 江禾曦明白了她的未尽之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开口道:“你是想让我重新接纳她们回云霓轩?” 闻言,李兰花面露难色,急急忙忙摆了摆手,“当然不是!” “虽然我很同情她们如今的遭遇,但她们都是罪有应得的,只不过我觉得陶掌柜手段过于冷厉罢了,把她们赶出陶家布庄也就罢了,竟然还断了她们的谋生路,这是把她们往绝路上逼啊!” “我们云霓轩不是开善堂的,即使她们日后没有地方谋生,那也不关我们的事情,我们没有落井下石已经很好了。” 看着渐渐成熟的李兰花,江禾曦欣慰一笑,“你能想通就很好,我们云霓轩可不收吃里扒外之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张燕她们如今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更何况,与虎谋皮就要做好尸骨无存的打算,张燕也是太过天真,不知人间险恶,陶掌柜能使出迫害同行的阴私手段,哪里会放过她们这些没有利用价值的蝼蚁呢。” 一想到原先主顾一场的几个绣娘,江禾曦感慨万千,但她也知道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这个世上不是所有事情都有重开一次的机会的。 “兰花,你要记住,就算不能雪中送炭,但我们也不要做出落井下石之事,虽然如今张燕她们落魄了,但我们云霓轩绝对不能报复她们,日后两不相干,各自安好便可,你去与其他伙计绣娘打个招呼,不许她们胡来,否则我绝不轻饶。” “姑娘,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看着她们的,以后定然会加强对伙计绣娘的管教,我绝对不会让云霓轩再次发生这些龌龊事情。” “好。” 转眼间就到了阮家诗会赴宴的那一日。 江禾曦一大早就起身洗漱,睡眼朦胧地接过溶月递过来的沾了粗盐的柳枝,细细地刷了刷牙,随后接过湿帕子,擦了擦脸,眯着眼睛坐在梳妆台前由着溶月帮她梳头。 “姑娘,今日你想梳什么发髻?”溶月欢快的声音响起。 “随意便可。”江禾曦打了一个哈欠,一手撑着下巴半眯着眼睛继续打着瞌睡。 要不是阮茜茜昨日派人催促她今日一定要早些去阮府,她也不至于这么早就起床了,一想到阮茜茜那急不可耐的样子,江禾曦就忍不住想要摇头,但她也是一心想撮合他们两个,倒也没有什么不情愿的。 “姑娘,奴婢要不给你梳一个百合髻吧,这还是昨日奴婢特意向娜仁托娅姑娘学的。”溶月一边轻轻梳着江禾曦黑段子一般的长发,一边兴冲冲地开口道。 对此,江禾曦自然不会拒绝,她倒是极为佩服溶月对梳头一事的热情,竟然每日乐此不疲地向娜仁托娅学习梳各种发髻,还每日兴致勃勃地帮她梳头。 她倒是极其受用,毕竟她学了这么久也只会梳普通的双丫髻,其他复杂一些发髻她这个手残党估计这辈子都学不会了。 “你梳吧,首饰不必多戴,简单些便好。” “好!” 好不容易等梳好发髻,穿好衣裳后,已经过了两炷香功夫了。 两人漫步走到用早饭的屋子处。 果不其然看到了早早等候在那里的娜仁托娅。 一看见姗姗来迟的江禾曦,娜仁托娅轻笑一声,朝她柔柔地招了招手,悉心地舀了一碗清粥给她,“曦儿,快过来用早饭吧。” wap. /129/129014/30013191.html 第188章 阮家诗会 “娜仁托娅,要不你今日和我一起去诗会吧?你都许久没出门了,一直待在家里都憋坏了。”江禾曦咬了一口软糯香甜的红豆包子,甜滋滋的红豆香顿时溢满口腔,好吃得她恨不得把舌头也吞下去。 “不必了,我的身份不便到处乱跑,诗会上定然有许多公子书生,要是……”说着,娜仁托娅原本清亮的眸子暗淡了下来,苦笑一声,幽幽地叹了口气。 江禾曦知道她的意思,不忍心看着她这幅黯然神伤的模样,忙开口道:“不去诗会了,免得那些人冲撞了你,明日我们一起去云山书院接阿昀和阿暄回家吧,索性他们明日刚好休息。” 闻言,娜仁托娅不禁想到乖巧懂事的两个小家伙,心情顿时舒畅了起来,巧笑嫣然道:“好,我也许久未见阿昀和阿暄了,还怪想念他们的。” 一看她恢复了笑颜如花的模样,江禾曦暗暗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有些惆怅,娜仁托娅一向兰质蕙心,她哪里看不出她是不想让她为难罢了,想必从前的日子给她留下的阴影过重,吓得她如今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如今安稳的日子。 但是一想到她跳舞时熠熠生姿的倩影,江禾曦就十分不得劲,明明是一个明媚如画的女子,却要困在这一方小天地里,实在是令人遗憾不已。 猛然间,江禾曦突然有了一股冲动,不知为何突然很想提起日程,早日去京城也好,就算如今江父江母一案还没有证据,但去查探一番也未尝不可。 但是女主母亲梁氏背后的平敬侯府和盛国公府权势滔天,万一梁氏发现了她们姐弟三人的存在,想要斩草除根怎么办? 不行!江禾昀和江禾暄不能去京城那个龙潭虎穴! 嘭的一声,把原本认真吃早饭的娜仁托娅吓了一跳,就连静静候在一旁的溶月和冯娘子也惊疑不定地看着江禾曦。 “曦儿,你没事吧?”娜仁托娅惊魂未定地看着江禾曦,犹豫地试探道。 看到一脸担忧地看着她的三人,江禾曦这才发现她竟然失态了,情急之下居然猛的拍了一下桌子,顿时尴尬极了。 “我没事,就是想到一些生意上的难题,有些忧心罢了。”江禾曦掩饰性地喝了一口清粥,支支吾吾半天才干巴巴说了一句。 闻言,娜仁托娅不仅没有安心,反而越发担忧了,她就算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也知道云霓轩和陶家布庄最近这些日子的博弈,只以为江禾曦受了委屈,如今心中郁郁到情绪不自觉外露的地步了。 “曦儿,你安心,我这几几日一直都在画图纸,定然会描出最好的花样来的,云霓轩的生意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自然相信你的本事,不过你要注意身子,云霓轩如今生意已然大好,你不必忧心。”看着面露忧色的娜仁托娅,江禾曦心中一暖,但一想到她闷头做事的性子,不放心地嘱咐道。 “好。”娜仁托娅也没有推拒,笑盈盈地应下了。 一时之间,气氛颇为温馨,暖洋洋的温情弥漫了整个早饭时光。 用完早饭后,江禾曦就对着帮冯娘子收拾碗碟的溶月开口道:“溶月,你今日随我一道去诗会吧。” “是,姑娘。”一听到可以出门,溶月面露喜色,脆生生地应下了。 一旁的冯娘子看到气色越发红润的女儿,眼底划过一丝温柔,手下的动作越发小心,精心地收拾着碗碟。 “姑娘,马车已经备好了,如今可要出发?”这时,薛老头走了进来,朝江禾曦恭敬行礼后垂眸轻声道。 “那我们如今就出发吧,溶月,你去我屋子里把我刚刚放在桌子上的木匣子拿过来。”江禾曦满意地笑了笑,朝一旁盛溶月嘱咐道。 “是,姑娘。”溶月俏生生地应下了,迈着小碎步快步走到江禾曦的屋子处。 等到三人来到阮府门口时,发现阮茜茜竟然已经等候在门口了。 “曦儿,你可总算来了。” 江禾曦一走下马车,就被疾步走来的阮茜茜一把揽住了,拉着她的手就要走进阮府。 “我的阮大小姐,你这么急做什么?慢点走。”感受到自己被迫加快速度的步伐,以及旁边面露急色的阮茜茜,江禾曦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还等着你给我出出主意呢。”一见江禾曦心不在焉的模样,阮茜茜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不管她的挣扎,就要拉着她往自己院子里走去。 看着她难得手脚无措的样子,江禾曦也不忍心苛责,但迫于规矩,还是无奈提醒道:“不管再怎么急,你总得让我先去给阮夫人问个安啊,要不然这成何体统。” 闻言,阮茜茜懊恼地拍了拍脑门,朝江禾曦讨好一笑,“对哦,我把这事给忘了。” 但她脚下的步伐依然步步生风,简直恨不得直接飞到阮夫人的院子,快点请安后好早点帮她办事为好。 对此,江禾曦只能任她摆布,生无可恋地被急哄哄的阮茜茜拉到阮夫人的院子处。 丫鬟通报以后,江禾曦收敛的神色,笑盈盈地朝坐在上方软榻处的阮夫人行礼问安,“钟姨,许久未见,曦儿又来叨扰你了。” “你这丫头,何必这般客气,你来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呢。”看到娴静有礼的江禾曦,阮夫人怎么看怎么喜欢,忙招手示意她过来,拉着她坐在软榻处,怜爱地轻拍了拍她的手掌。 “娘亲,每次曦儿一来,你眼里都没有我这个女儿了!”阮茜茜故作不满地撅起了樱桃小嘴,气呼呼地鼓起了脸颊。 “你这个蛮丫头,真是个醋坛子,曦儿好长时间不来看我,我这不是想念得紧了嘛。”阮夫人虚虚指了指鬼精灵的女儿,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笑意。 “钟姨,曦儿也想你了。”江禾曦亦依恋地拉着阮夫人的手臂在她肩膀处蹭了蹭,在她看不见的视角处朝一旁的阮茜茜俏皮地眨了眨眼,朱唇得意地翘了翘,莹白小脸上露出了浅浅的梨涡。 wap. /129/129014/30013193.html 第189章 阮府 一看江禾曦这傲娇的小模样,阮茜茜佯怒地扬了扬柳眉,酸溜溜道:“你们两个就亲香着吧,就我一个是外人。” “你这个小魔星,就会折腾你娘亲我。”阮夫人笑骂了一句,无奈地点了点阮茜茜的额头。 “娘亲,索性曦儿已经与你请过安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商议,就不与你多言了,我们先走了。”阮茜茜却一个弯腰躲过了阮夫人的动作,拉着江禾曦头也不回地跑了。 一见转眼间就不见人影的两人,阮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茜茜越发不守规矩了,日后该如何是好?” 一旁的钟妈妈笑道:“姑娘只是在夫人您跟前随意了些,在外人面前可是最守礼不过了,荆州城的贵夫人们哪个不夸赞我们姑娘贤淑稳重的。” “她啊,惯会装模作样。”阮夫人语气里满是嫌弃,但眼底皆是宠溺的笑意。 钟妈妈如何看不出自家主子的口是心非,也不拆穿她,笑眯眯道:“今日是大公子办诗会的日子,夫人不是还念叨着要好好为姑娘挑一个好人家吗?老奴看这就是一个好机会。” 闻言,阮夫人心中一喜,但一想到自家女儿每次谈到婚事都避之不及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道:“茜茜这丫头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每回让她去赴宴都推脱身子不舒服,害得我每次都要在其他夫人面前圆谎,如今她年岁越发大了,再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 一想到自家女儿大大咧咧的性子,阮夫人头疼不已,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幽幽地叹了口气。 钟妈妈也知道自家姑娘的性子,无奈地笑了笑,一边帮阮夫人轻轻地按太阳穴一边劝道:“老奴看这次倒是一个好机会,今日江姑娘也在,姑娘向来和江姑娘亲近,也愿意听她的劝,夫人何不试试让江姑娘出面劝一劝姑娘?” “你倒是提醒了我!”闻言,阮夫人眼前一亮,猛拍了一下身下的软榻,抚掌笑道:“曦儿向来明理,定然能明白我的不易,你悄悄地派人告知她一声,她定然不会拒绝的。” “不不不,你亲自去,记得要与她说清楚。”阮夫人又拉住了钟妈妈,不放心道:“不要让茜茜瞧见了。” “是,老奴这就去办。”钟妈妈笑着应下了,漫步走到阮茜茜的院子里。 一走进去,钟妈妈就听到了熟悉的银铃般的笑声,以及女子清亮的声音。 “曦儿,你看这发簪好看不?配不配我今日的裙子?” “好看!这珊瑚簪子精巧秀致,越发衬得我们茜茜艳若桃李,娇媚动人。” “油嘴滑舌。” “我这是被阮姑娘的美貌给彻底折服了,若我是那些个公子哥,定然也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画眉,你说是不是?” “是,江姑娘说的极对,奴婢也是这么想的。” “好啊,你们一个两个都联合起来笑话我,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 闻言,刚走进院子里的钟妈妈心中一动,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喃喃自语道:“看来夫人是不必担心姑娘的婚事了。” “钟妈妈,你怎么来了?”门外守着的小丫鬟一看见钟妈妈的身影,忙殷勤地迎了上去,恭敬地朝她问安。 “我是奉夫人的命令来给姑娘和江姑娘送燕窝羹的。”钟妈妈淡淡说道。 跟在后头的小丫鬟向前走了一步,露出了手里捧着的托盘。 “那奴婢先去禀告姑娘一声,劳烦钟妈妈稍等一会。” “嗯。” 小丫鬟迈着小碎步急急忙忙走进了屋子里,朝阮茜茜和江禾曦行礼后恭敬道:“姑娘,钟妈妈给姑娘们送燕窝羹来了。” 闻言,正在选珠钗的阮茜茜怔了一瞬,但一看到一旁的江禾曦,心中无奈,“请钟妈妈进来吧。” “是。”小丫鬟恭敬应下,一会后就带着钟妈妈走了进来。 钟妈妈先朝两人行礼问安,笑呵呵道:“姑娘,江姑娘,这是夫人今日特意嘱咐厨房做的燕窝羹,用的是上好的徐州燕窝,姑娘们快趁热尝尝。” 闻言,阮茜茜撇了撇嘴,看也不看一眼钟妈妈口中的上品燕窝,自顾自地继续照镜子去了。 “有劳钟姨了。”江禾曦笑盈盈地开口道。 “江姑娘客气了。”钟妈妈趁阮茜茜继续挑珠钗的时机暗暗地朝江禾曦眨了眨眼,笑道:“江姑娘快尝尝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一看钟妈妈这鬼鬼祟祟的模样,江禾曦心下好奇,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沉浸在自己的打扮中的阮茜茜,“好。” 钟妈妈示意小丫鬟把燕窝羹放到不远处的桌子处,朝几个丫鬟摆了摆手。 几个丫鬟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恭敬地退下了。 一看这场景,江禾曦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毫不知情的阮茜茜。 “江姑娘,你快尝尝问道如何?”钟妈妈倒了一碗燕窝羹给江禾曦,趁阮茜茜不注意这边时低声道:“江姑娘,大公子今日在莲花池那边举办了诗会,里头好些才华横溢的贵公子,江姑娘何不和姑娘一起去看看。” “我明白了,钟妈妈放心,我定然不会让钟姨失望的。”江禾曦恍然大悟,朝钟妈妈俏皮地眨了眨眼,笑得意味深长。 “老奴先替夫人多谢江姑娘了。”一看江禾曦如此玲珑剔透,钟妈妈勾唇一笑,与阮茜茜告退后心满意足地带着人离开了。 江禾曦慢悠悠地拿起一碗燕窝羹,舀了一口放到嘴里,抬眸细细地打量了一眼艳光四射的阮茜茜,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茜茜,今日你打算找什么借口去诗会那边?” 闻言,阮茜茜面色一僵,脸颊浮现一抹羞怯的红晕,支支吾吾半天方开口道:“大哥他们吟诗作对久了定然会口渴腹饥,我待会就送一些酒水点心过去,也顺道体贴一下兄长。” 说着,阮茜茜还得意地挺了挺胸脯,小脸蛋上满是骄矜神色,只差没在脸上写着“我是不是十分聪慧过人”这几个字眼了。 wap. /129/129014/30013195.html 第190章 谢言往事 看着她这毫不羞窘的模样,江禾曦无奈一笑,托着下巴疑惑道:“你才见了阿言没几次,怎么就对他情根深种了?” 一听这话,阮茜茜手下试耳环的动作一停,笑盈盈道:“他生得好看啊!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子,他比那些肥头大耳的公子哥好看多了,我自然要把握住机会,万一被人捷足先登了如何是好?” 闻言,江禾曦嘴角一抽,但一想到谢言那张雌雄莫辨的绝色脸蛋,倒是极为赞同地点了点头,要知道她第一次看到谢言的时候,也是被他的美色给惊呆了,也不怪阮茜茜这个颜控会对他一见倾心。 “果然啊,这世上哪有什么一见钟情,原来都是见色起意啊。”江禾曦故作感慨地叹了口气,暗搓搓地睨了一眼阮茜茜。 果然,阮茜茜立马就不服气了,“我才没有这么肤浅呢!谢公子可是少年英才,要不是因为年少时家中遭遇不测,他如今肯定已经金榜题名,艳绝京城了!” 一听终于谈到点子上了,江禾曦严肃道:“那你可知道他再也不能参加科举一事,虽说阮伯父和钟姨不是那等子势力之人,但他们会愿意把自己的掌上明珠交托给一个失去功名的私塾夫子吗?” “只要我喜欢,我爹娘不会反对的。”阮茜茜拍了拍胸口,极其有信心地保证道:“我家里又不缺银子,我爹娘向来只希望我日后日子安康幸福,想来他们不会反对我们的事情的。” 闻言,江禾曦暗暗松了一口气,故意泼冷水道:“罢了,八字还没一撇呢,说不定人家阿言对你没意,我如今想这么多都是徒劳。” “不许你在这里胡言乱语!”阮茜茜立马不依了,一把扑到江禾曦身上,揪着她的耳朵笑骂着。 就在两人胡闹的时候,画眉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姑娘,不好了,谢公子在门口被陶公子拦住了,还放话说要谢公子给他跪下赔礼道歉,要不然就把他带到大牢里去!” 阮茜茜立马站了起来,咬牙切齿道:“什么!这该死的陶寅,他以为他是天王老子吗!竟敢欺负我的人!” 说着,阮茜茜就提起裙子大步流星地跑了出去,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急不可耐地找陶寅算账去了。 江禾曦一看这架势,也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生怕谢言真的吃亏了。 一炷香功夫前的阮府大门处。 “这位门房小哥,谢某收到了阮府的诗会帖子,今日特来拜访,此乃请帖。”一袭青衫的谢言掏出了袖口处的帖子,递给了门房。 闻言,门房狐疑地看了好几眼衣衫朴素的谢言,一看到帖子末端的自家大公子的私印后,方才相信了他的说辞,刚想开门让他进去,却被一道声音给拦住了。 “谢言?”一个刚下马车的华服男子惊讶地看着端正清雅的男子,一见他眉眼处一如既往的艳色,眼底闪过一丝污秽笑意,故作惊喜道:“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看你这样子应当是结束了苦役了,本公子手底还缺一个随从,你可有意侍奉本公子?本公子定然不会亏待你。” 语毕,陶寅奸笑一声,黑灰的眼珠子贼贼地转了转,不怀好意地扫了一眼谢言精瘦的细腰,肥硕的大脸上横肉一抖一抖的,越发显得面目可憎。 “不必了。”谢言淡淡地看了一眼对面的肥厚肉墙,眼底闪过一丝憎恶。 “你的性子还是这般烈,但本公子最是欣赏你这一点,哈哈哈哈哈。”陶寅仿佛没听见他拒绝的话语,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狞笑,抖着肥硕的身子走到谢言身旁,伸出油腻的手掌就要抚摸谢言面如冠玉的脸庞。 灵敏如谢言哪里会让他得逞。 就在陶寅要扑过来时,谢言一个行云流水的灵活转身,立即巧妙地躲过了陶寅的恶心攻势。 只听到砰的一声,一个二百多斤的重物摔倒在地,扬起了阵阵细小的灰尘。 谢言不动声色地后退三步,冷冷地看着嚎啕痛呼的陶寅,眼底满是阴郁。 “还不快扶本公子起来!”陶寅怒不可遏的怒吼声响起。 一旁早就目瞪口呆的随从立马回过神来,惊疑不定地艰难扶起了笨重的肥胖身子。 “没用的饭桶,居然眼睁睁看着本公子摔倒在地,回去本公子定要扒了你们的皮!”一看到谢言嘲讽的眼神,陶寅怒气冲冲道:“还愣着干嘛,把这个贱人给本公子拿下!” 被踹了一脚的随从忙不迭应了一声,朝后头几个随从招了招手,几人立马冲向谢言发起攻击,却没想到被谢言三两下就给撂倒了。 一时之间地上只躺着哀嚎不已的鼻青脸肿的几个陶家随从。 “谢言,你想干什么?我可是陶家大公子,你竟然敢动我!”陶寅被谢言阴森森的视线吓得魂飞魄散,色厉内荏道:“要是被我二叔知道了,他定然不会饶了你的!” 闻言,谢言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只是凉凉地盯着他,一见陶寅被他吓得腿肚子都在打颤,眼底闪过一丝鄙夷,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尘。 陶寅只以为他这是畏惧于自己的身份,得意一笑,“本公子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你跟我回去,今日的事情本公子就大发慈悲地不与你计较。” “你今日就给本公子跪下赔礼道歉,本公子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了,要不然你就等着蹲一辈子牢房吧!” 被阮茜茜打发出门打听消息的画眉刚好听到这一句,顿时吓得不轻,只以为谢言被人欺负了,根本没看见地下躺着的随从们,一个转身慌不迭地飞奔到阮茜茜那里求救去了。 “你确定?”谢言不怒反笑,嘴角勾起一抹摄人心魂的笑容。 一看他这越发清俊秀雅的容颜,陶寅越发心底发痒,不禁想到第一次看到他的场面。 十七八岁的谢言稚气未脱,但唇红齿白的的姣好面容在一众脏兮兮的苦役中格外吸人眼球,特别是在人兽场上,那矫健的翻腾身影牢牢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wap. /129/129014/30013197.html 第191章 阮母心事 陶寅深深记得那一日初见谢言的场景,那还是他第一次到人兽场上观看人兽打斗的场面,原本怯懦胆小的他一看见被野兽撕碎的苦役,他卑劣的心底果然涌起了无尽的快感。 但一看到大多数苦役都惨死在野兽的爪牙下,刚开始异常兴奋的陶寅顿时觉得百无聊赖,就在他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一个高瘦的秀丽男子出现在血迹斑斑的人兽场上。 少年清隽的眉眼格外清冷,清凌凌的双眸直直望向饿绿了眼的猛虎,笔直的身姿直挺挺地立在原地,无惧无畏地盯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陶寅已经不记得谢言是如何以一把尖利的小刀剿杀了人兽场上的百兽之王,他只记得少年白色的囚衣最后殷红如血,一滴滴血迹从少年稀碎的额发处滴落下来,划过英挺的眉骨,高直的鼻梁,最后流入少年惨白的嘴唇边上。 衣衫褴褛的少年苍白的脸颊上因这血珠染了一抹鬼魅无边的艳色,那清冷的眉眼,亦氤氲在昏黄的夕阳西下。 “怎么样?你考虑得如何?”陶寅阴阴一笑,几近贪婪地看着谢言越发清雅的面孔,“如今康千户已经死了,你也失去了最大的靠山,但本公子的身份可不比康毅的身份的低,你要是跟了本公子,本公子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还……” “啊!” 一听到那个刻进骨子里痛恨的名字,谢言眼底聚起黑沉沉的风暴,一个箭步飞驰到陶寅面前,用尽毕生力气踹了他一脚。 陶寅肥胖的身子顿时瘫倒在地,口里吐出一股鲜血,肥胖的身子一抖一抖的,俨然伤的不轻。 江禾曦和阮茜茜一走出阮府大门看到的就是如下场景。 往日温和有礼的谢言此刻浑身散发着一股阴郁的气息,死死盯着被随从们痛哭流涕地围在嘘寒问暖的胖子,眼底是两人从未见过的凌厉杀意。 江禾曦心中一颤,下意识咽了咽口水,“阿,阿言。” 闻言,谢言身子立马僵硬了,良久后转身望去,只见江禾曦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你没受伤吧?你怎么样了?”一见他还认得她,江禾曦松了一口气,但一看到血迹斑斑的地面,咯噔一下,忙跑到他身边仔细查看着他。 阮茜茜则是惊呼一声,忙不迭跑过来更咽出声:“谢公子,你没事吧?是不是陶寅这个恶心玩意欺负你了?你伤着哪里了?快让我看看?” “画眉!你还愣子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 “是,姑娘。”画眉终于回过神来,急急忙忙跑去找大夫去了。 看着一脸忧心的江禾曦和梨花带雨的阮茜茜,谢言轻笑一声,眉眼处染上一丝暖意,极其轻柔的嗓音响起。 “我没事。” 我再也不会有事了。 “陶寅,这里可是阮府,不是你的陶府,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撒野!”阮茜茜气得浑身发抖,确认谢言没事后走上前一步,朝姿态狼狈的陶寅怒目圆睁,“谢公子是我阮府的客人,轮不到你来欺凌他!” 闻言,陶寅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脱口而出道:“我欺凌他?明明就是他欺负我们!你看看我们身上的伤,都是他打的!” 说着,陶寅悲从中来,既觉得十分委屈又倍感羞辱,但一对上谢言清泠的眼神,吓得魂飞魄散,不敢再胡言乱语,朝一旁的随从拼命使眼色。 “这次我就放过你们,再有下次,本公子绝不轻饶。” 陶寅留下一个色厉内荏的话语后,就被几个随从扶着灰溜溜地坐着马车离开了。 “阿言,你衣裳脏了。”看着谢言眸光幽深的模样,江禾曦幽幽地叹了口气,也不问他为何要揍陶寅几人,转而朝阮茜茜开口道:“茜茜,今日不太方便,要不我和阿言先回去了,我们改日再叙。” 阮茜茜虽然心中极其不舍,但也知道以谢言如今这狼狈的模样,不可能再赴什么劳什子诗会的,只得遗憾地点了点头。 “谢公子,此事我阮府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他陶家虽然京中有大靠山,但我阮府也不是吃素的。”阮茜茜一脸严肃,眼底闪过一丝凉意,“我在此向你保证,陶寅绝对不会报复你,我们阮府定会解决此事。” “今日的事情我很抱歉,谢公子,都是我的疏忽,竟害你被人折辱至此!”说着,阮茜茜眼眶一红,忍不住擦了擦眼角滑落的泪珠,但又不想谢言看见她失态的模样,只得强忍着奔涌而出的泪水,猛的憋了一口气。 谢言下意识就想开口拒绝,但余光扫到一旁含笑地看着两人的江禾曦,不禁想到平安村的伯父以及村民们,心中无奈,“那就劳烦阮姑娘了。”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阮茜茜仔细打量了片刻谢言的神色,确定他没有生气后方才松了一口气,忙摆了摆手,“曦儿,你们先回去吧,我还要去与娘亲阿兄商量一下此事。” “好,那我们先走了。” 江禾曦也不与她客气,朝谢言微微颔首,两人就与阮茜茜告别,迈步走到江家的马车上。 在马车悠悠行驶在道路上,江禾曦时不时打量神色坦然的谢言,张了张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对上他清明的眼神,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再不提此事。 “曦儿,此事乃是陈年旧怨,你不必担忧,陶寅最是色厉内荏,贪生怕死之徒,此次过后必定不敢再来挑衅我。” 闻言,江禾曦不禁想到方才提着裤腿落荒而逃的陶寅几人,嘴角一抽,干巴巴道:“那就好。” 其实江禾曦大概能猜出来谢言为何与陶寅起了争执,毕竟她曾经在陈贵口中听到过谢良和谢言的遭遇,想必他们的梁子就是那时候结下的。 但谢言如今俨然一副不想再提起沉重往事的模样,江禾曦自然不会如此不识趣,为了自己的一时八卦,就毫不留情地去揭人伤疤,还要往上面落井下石地撒一把盐。 一柱香功夫过后,马车终于缓缓停留在江家门口。 几人漫步走了进去。 “冯娘子,你去收拾一间厢房,备好热水和干净的衣裳。”江禾曦一边走一边朝一见到几人就快步出门迎接的冯娘子嘱咐道。 “是。”冯娘子一听,忙脚下一转,迈着小碎步走到厨房准备起来。 “溶月,你去把我屋里那个装满药物的小木箱拿过来。” “是。”跟在后头的溶月恭敬应下,急急忙忙跑到江禾曦的屋子里去了。 听到动静的娜仁托娅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看到形容狼狈的谢言,猛的吸了一口气,柳眉微蹙,“谢夫子,你这是怎么了?” “此事说来话长,总而言之阿言今日不幸遇到疯子了,因而我们就提前回来了。”江禾曦抢过话语,叹了一口气。 闻言,娜仁托娅柳眉蹙得更深了,但一看到两人闭口不谈的样子,也不追问,忙招呼道:“那快进来处理一下伤口吧。” “劳烦娜仁托娅姑娘了。”谢言微微一笑,漫步走了进去。 且不说这厢江禾曦几人如何为谢言处理伤口,阮府这头的阮茜茜简直大发雷霆,气得鼻子都要歪了,急哄哄地跑到阮夫人的院子里。 “娘,陶寅那个死胖子,竟然敢在我们阮府欺负我们的客人,此事我们定然不能饶了他!”阮茜茜一走进阮夫人的屋子里,就怒气冲冲地大喊着。 早就得知消息的阮夫人一看自家女儿气红了眼的样子,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直到阮茜茜就要忍不住催促时方才漫不经心开口道:“那谢公子是何人?怎会有我们家诗会的帖子?” 闻言,阮茜茜面色一僵,对上自家娘亲凌厉的视线时,下意识打了一个哆嗦,硬着头皮解释道:“谢公子是曦儿的好友,我听闻他才华横溢,想着哥哥最是喜爱结交有才之士,这才让哥哥邀请谢公子来我们家的诗会。” “是吗?你一个闺阁女子,怎么会知道一个外男的才华如何不俗!”阮夫人毫不留情地拆穿阮茜茜的话语,气得猛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嘭的一声吓得阮茜茜就要魂飞魄散。 “娘亲!”阮茜茜羞红了脸蛋,水润润的眸子直直看向阮夫人。 一看女儿这幅模样,阮夫人哪里还不明白自家女儿这是红鸾星动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一对上阮茜茜期待的眼神,却不忍心苛责,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后,深呼一口气,挤出一个微笑来。 “茜茜,此事我会与你爹爹说的,陶家必然不会揪着此事不放,你先回去吧。”阮夫人拍了拍女儿的手臂,凌厉的视线扫了一眼一旁的画眉,“画眉,照看好姑娘。” “是,夫人。”画眉心中一惊,拉了拉不情不愿的阮茜茜的袖子,哀求地看着她。 阮茜茜也知道自家娘亲说一不二的性子,也不敢造次,所幸她还愿意帮谢言擦屁股,就算她再怎么心忧自家娘亲的态度,也只得按捺住焦灼的心情,步伐沉重地走回了自己的小院子里。 wap. /129/129014/30013199.html 第192章 聒噪二人组 “钟妈妈,你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阮夫人忍不住抱怨道:“我们阮府家大业大,茜茜想要嫁给荆州城的哪一个贵公子不好,到头来竟然看上了一个穷夫子!” “夫人,姑娘年纪还小,自然不知道婚事要讲究门当户对的道理,夫人多劝劝姑娘,姑娘定然会明白你的苦心的。”钟妈妈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的女儿我明白,就是个一根筋的性子,估计难啊!”阮夫人却没有这么好的心态,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心中苦涩不已。 “夫人,老奴看这谢公子也没有这么不堪,俗话说宁辱白发翁,莫欺少年穷,姑娘自幼锦衣玉食长大,不是谁都看得上的,谢公子定然有过人之处,要不然姑娘也不会看上他。” “夫人何不先去派人打听一下谢公子的来历,再做决定也不迟,免得到时候破坏了夫人和姑娘的母女情谊。” 闻言,阮夫人身子一震,顿时神色清明起来,“你说的对,茜茜性子倔强,我绝对不能因为区区一个男子与她闹不痛快,你去派人打听一下这位谢公子,记住,不要让茜茜知道此事。” “是。” 明媚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落在小巧圆润的鹅卵石上,投映在高大的男子身躯上,烈烈炎日使得挥舞着长枪的男子英朗的额头沁出了丝丝细汗。 一道紫色的身影走了进来,只见一个束发戴冠,眉清目秀的紫袍男子嘴角噙笑,饶有兴致地看着不远处那个矫健的身影。 一炷香功夫过后,高大男子终于使完了一套枪法,把手中的长枪隔空精准地射到五米外的木架子上,一手接过静静候在一旁的随从的白巾,细细擦了擦身上的汗水。 “无恙,你的枪法是越发的好了,以你这杀气腾腾的模样,怪不得兵部那些老家伙都不敢惹你,还对你几乎唯命是从啊!”温见洲摇了摇扇子,笑吟吟地看着蜂腰窄臀的霍景琛,忍不住用扇子轻轻按了按他纹理分明,线条流畅的腹肌。 霍景琛阴沉沉地瞪了兴致勃勃的温见洲一眼,再也不想理会这胆大妄为的人,径直走到屋子里。 “大公子,水已经备好了。”一个候在门口等随从忙恭敬行礼问安道。 霍景琛点了点头,猛的关上了大门,阻挡了想要跟着走进来的温见洲。 一看他这幅防贼的模样,温见洲撇了撇嘴,朝一旁的与白撅了撅嘴,“你看你这主子,我又不是纨绔子弟,他又不是良家女子,至于这般防着我吗。” 闻言,与白嘴角一抽,甘拜下风地朝温见洲鞠了鞠手,却难得聪明地不接他的话。 一看与白这谨慎的样子,温见洲顿时觉得十分无趣,眼角扫到一旁石像般静静立着的惊云,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惊云,我听闻你近日日子过得不错啊,霍叔给你介绍的姑娘怎么样?你还满意吗?” “属下的婚事自然由主子做主。”惊云头也不回,淡淡说道。 一看他这和他主子如出一辙的冷冰冰神色,温见洲故作哀愁地叹了口气,状似伤心道:“罢了罢了,你们的事情我也管不着,是我太过关心你们的终身大事了,果然做人不能太为别人着想。” 闻言,就连一旁的温三都看不下去了,默默地移开视线,不想承认这般自恋的人是自己主子,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你家主子这洗漱也太慢了,怎么还不出来。”温见洲掂了掂脚尖,一脸嫌弃地看了一眼门房禁闭的屋子。 “表公子,主子这才刚刚进去。”与白默默翻了个白眼,好心提醒道。 “算了,让他继续洗漱吧,我先去找瑶儿,这礼物还是曦儿大老远派人从荆州送过来的,指明了要交到瑶儿手里的。”温见洲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慢悠悠地转过身去,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一,二,三,四,五…… “慢着!” 果然,门咔嚓一声就打开了,浑身湿气的霍景琛披着一件月白色的里衣猛的出现在门口,因为情急之下胡乱穿好的衣裳露出了一大片精健的胸膛。 温见洲得意地挑了挑眉,戏谑地看着面露沉色的霍景琛。 “无恙,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你不是在洗漱吗?”温见洲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仿佛不可思议地看着动作神速的霍景琛,还夸张地朝一旁的与白微微张大了嘴巴。 与白面无表情地抬头望天,已经不想再理他了。 一看他这矫揉造作的样子,霍景琛眼角一抽,哪里看不出他这是故意想看他的笑话,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清咳一声,故作不在意地看向一旁,“她还说什么了?” 看着霍景琛这故作镇定的模样,温见洲强忍住笑意,硬生生压下上扬的嘴角,“曦儿说让我替她好好恭贺一番瑶儿,祝她生辰快乐。” “还说……”温见洲故意拉长了声音,戏谑地看着霍景琛,果然看到他竖起耳朵认真听着的模样,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还给我送了一大车的春江酒,说是要我好好尝尝鲜呢。” “对了,她还送了我一大堆自己做的吃食,还特意嘱咐我要早点把它们吃了,要不然东西该坏掉了。” “她还准备了一些东西给流萤和星洛,说是之前承诺她们的东西,还有赵大人,曦儿听闻赵大人快要成婚了,特意让嘱咐我好好祝贺他一番,还送了一份大礼给他。” “原本这些东西都应该是赵齐带回来才是的,但是赵齐如今被青州的山水给迷住了,说是先把东西送回来,嘱咐我带给大家,他过些日子就到了。” 语毕,温见洲笑得一脸得意,傲然地摇了摇扇子,眼角余光却一直暗暗瞄着霍景琛。 果不其然看到霍景琛立马黑下来的脸色,眼底聚起风暴,阴恻恻地盯着他。 “哎呀,我怎么忘了无恙你呢!”温见洲吓得一个激灵,故作懊恼地拍了拍脑门,“曦儿还送了你几坛子春江酒,我竟然给忘了,哈哈哈。” 一见温见洲陪笑谄媚的样子,霍景琛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随后走进了屋子里,又一次嘭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你说他这个人,真是用完就扔,丝毫不顾兄弟情谊!”温见洲喋喋不休地朝一旁的温三抱怨着,一脸受伤地指着紧紧关着的大门,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温三木着脸答道:“要不主子你去和表公子说一声?毕竟你们是亲兄弟,也不在意这些小细节。” 闻言,温见洲立马噎住了,恼怒地瞪了一眼没眼色的温三,气急败坏地跺着脚离开了霍景琛的院子。 温三朝与白和惊云歉意一笑,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就在两人离开后,禁闭的大门突然打开了。 “今日休沐,你们也休假一日,径去玩乐吧。”霍景琛低沉的声音响起。 “多谢主子!”与白兴高采烈地领赏。 惊云却若有所思,垂眸轻声道:“主子身边不可没人伺候,属下还是留下来伺候主子,与白休息便可。” 闻言,与白不乐意了,急急忙忙开口道:“这怎么可以,你不去我也不去了!” 说着,与白气得扭了扭身子,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惊云。 惊云则淡淡扫了稚气未脱的与白一眼,恭敬地立在一旁。 “不必了,流萤和星洛也忙活了许久,你们去告知她们一声,让她们也休息一番吧,索性你们也许久未叙旧了,可与她们一同出门逛逛。”霍景琛清咳一声,故作镇定地摆了摆手。 惊云灵光一现,看着神色不自在的主子,突然心领神会他暗含的深意,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恭敬道:“是,属下定然不辜负主子的期望。” 期望?什么期望? 与白一头雾水地看着面带微笑的惊云,越发摸不着头脑了,挠了挠头,苦恼地皱起眉头。 霍景琛则赞赏地看了一眼惊云,微微一笑,难得温和道:“去吧。” 说着,霍景琛就大步流星地往回走了。 “惊云,主子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在打什么哑谜?”一见霍景琛离开了,与白用胳膊肘撞了撞一旁的惊云,朝他询问性地眨了眨眼。 惊云淡淡扫了一眼白长一张聪明脸蛋,实际上这么多年脑子没有丝毫长进的与白眼底满是嫌弃。 “走吧。” “哎,你还没有解释一下缘由呢!” “以你的脑子就算解释了你也听不懂,我又何必多费唇舌。” “惊云!你不要太过分了。” “你就告诉我嘛。” “惊云,惊云,好惊云。” “小惊云,惊云云,惊……” “闭嘴!” “主子,你之前让十九去查的事情有眉目了。”惊云突然走了进来,朝垂眸认真习字的霍景琛恭敬低声道。 闻言,霍景琛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滴浓稠的墨汁滴落在雪白的宣纸上,瞬间晕染开来,“让他进来吧。” wap. /129/129014/30013201.html 第193章 翠芝 不久后,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霍十九行礼问安后,开口道:“大公子,属下已经打探到了,匪徒之所以谋害江父江母,都是受了盛国公府二夫人梁氏的指使。” “梁氏?”霍景琛皱起眉头,垂眸深思起来。 看到神色疑惑的两人,霍十九只好把几人之间的恩怨情仇详细地说了一遍。 “属下还察觉到另一股势力一直在盛国公府和平敬侯府查探消息,经过查证,他们都是琳琅阁的人。” 一听这话,霍景琛呼吸一窒,脑海中灵光一闪,曾经迷惑已久的事情再次得到了证实。 一见霍景琛神色怔怔,霍十九忍不住好奇道:“大公子,盛国公府向来守卫森严,江姑娘的人是很难混进去的,而且,梁氏可是盛二爷的结发妻子,江姑娘想要对上她可不容易啊。” “属下如今也只是怀疑居多,并没有确切的证据,江姑娘更不可能让梁氏得到应有的惩罚。” 霍景琛沉默了许久,直到霍十九都以为他不会再答复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他低沉的声音,“此事我会让霍九继续查探,你回去吧,我会与二叔解释的。” “是。”霍十九虽然心痒难耐,但碍于身份,只得强行压下好奇不已的心情,恭敬退下了。 “惊云,你去信给霍九,让他交接此事,暗地里帮一下琳琅阁的人。” “是。”惊云低声应下,大步流星离开了。 直到书房没其余人了,霍景琛才靠坐在椅子上,按了按太阳穴,幽幽地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而千里之外的江府,江禾曦也同样收到了难得的好消息。 “你就是翠芝?”江禾曦细细打量着眼前瘦弱憔悴却面色涌起不正常潮红的女子,暗暗皱眉。 “小小姐,奴婢就是翠芝,是姑娘的大丫鬟啊!”翠芝再也忍不住了,猛的走上前去,但一看到江禾曦旁边江禾昀惊惧的眼神,又硬生生地停下了脚步,眼含热泪地看着姐弟三人。 “姐姐,她是谁啊?”江禾昀靠在江禾曦的耳边小声说道,惊疑不定地看了一眼眼神灼热的翠芝。 “她是娘亲的大丫鬟,以前都是她伺候娘亲的,姐姐找她过来是想问一下关于娘亲的事情。” 江禾曦也不避着两个小家伙,在她看来,就算他们年纪还小,但关乎父母死亡真相,即使他们不能理解,但也不应该瞒着他们。 有些事情,不是年纪小就可以回避的,更何况江禾暄自幼聪明伶俐,终有一日会察觉出来的。 与其到时候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解释缘由,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大大方方地让两个小家伙知道这件事情。 她也好安心去京城为江父江母讨回公道,以免两个小家伙留在荆州心惊胆战的,说不定还会出什么事情。 “翠芝,想必你也知道了我爹娘的事情,这次找你过来,我是想问一问你知不知道我娘亲当年为何会离开梁府。”江禾曦一边轻轻拍了拍两个小家伙的后背,一边紧紧盯着激动不已的翠芝。 闻言,翠芝咬了咬牙,眼底闪过一丝愤恨,磨牙道:“姑娘当年根本就不是病逝的!明明就是梁氏!是她,是她与贼人勾结在一起,害了姑娘!” 说着,翠芝浑身气得发抖,牙齿死死咬着,发出了一哆一哆的声音,瘦弱的脸上鼓起来死死青筋,狰狞的面目吓得江禾昀忍不住缩进了江禾曦的怀里。 “翠芝,你先别激动,慢慢说。”江禾曦知道翠芝这些年的不容易与自责担忧,特意放柔了声音,温和地看着她。 看到眉眼几乎与梁玉湘如出一辙的江禾曦,翠芝怔怔了片刻,突然捂住了嘴巴,无声啜泣着。 一见她这样,江禾曦感慨地叹了口气,索性站了起来,走到翠芝面前,拉着她坐到了自己旁边。 “小小姐,使不得,使不得,奴婢卑贱,怎能冒犯小小姐。”翠芝急得都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了,急急忙忙摆手拒绝着。 “翠芝姨,你照顾了我娘亲十几年,算是我们姐弟三人的长辈,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江禾曦柔和一笑,“况且,我们家没有这么多规矩,你不必紧张。” “小小姐的性子与姑娘真像。”翠芝抹了一把眼泪,一看到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的江禾昀,破涕为笑,心中顿时觉得圆满了,眼底满是宠溺的笑意。 “小小姐,奴婢知道你为何找到了奴婢,这件事情已经埋在奴婢心中十几年了,奴婢这十几年来浑浑噩噩地混着日子,实在是没想到还有见到姑娘儿女的这一天。” 翠芝眼中满是对往日的追思,一想到那个温婉贤淑的女子,她不禁心中一痛,眼眶立马就红了。 看到江禾曦担忧的眼神,翠芝微微一笑,缓缓道:“当年那年恰好就是老夫人的五十大寿,梁玉淑打着为老夫人祈福的名义提出要去大光寺上香,事关孝心,我们姑娘自然不可能推拒,就和那母女俩一起去了大光寺祈福。” “但是……”翠芝咬了咬牙,一想到那个场面,眼泪立马就要涌出来了,她猛的吸了吸鼻子,咬牙切齿道:“祈福的第二天晚上我们家姑娘就被贼人给掳走了!” 闻言,江禾曦身子一震,忙抱住了两个小家伙,轻轻拍着两人的后背,无声安抚着。 江禾暄则若有所思,眼底闪过一丝凉意,突然有些明白了某些往日不理解的事情。 “梁玉淑还装模作样地也被贼人掳走了,但她却被府里的护卫给救了下来!我们姑娘却永远不见了!” 说着,翠芝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捶胸顿足地自责道:“都怪我,我没有看住姑娘,为何我没有被贼人一道掳走了!” “翠芝姨,这不是你的错,梁玉淑早有预谋,你又有何法子能够预知一个蛇蝎妇人的心肠。”江禾曦却极其冷静地说道。 “只不过,她到底是为了什么非要置我娘亲于死地?” “她定然是为了姑娘的亲事!”翠芝十分笃定地说道。 闻言,江禾曦眼底闪过一丝疑惑,直直看向翠芝。 果然,翠芝咬牙切齿道:“夫人与盛国公夫人是闺中密友,姑娘年幼时就与盛二爷定亲了,但是自从夫人逝去后,姑娘在府里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最后连自己的亲事都保不住了,还成为了她的催命符!” “梁玉淑自幼喜欢抢姑娘的东西,珠钗簪子,衣裳鞋子,只要是姑娘看上的东西,最后都会被梁玉淑四两拨千斤地拿走了!” “侯爷偏心都偏得没边了,老夫人更是不待见姑娘,大公子虽然心疼姑娘,但毕竟是男子,哪里顾得上身在内院的姑娘家家的事情。” “姑娘每次都只能忍气吞声,没想到姑娘的退让在某些人眼里却成了懦弱,梁玉淑越来越嚣张跋扈,最后竟然还看上了我们姑娘的未婚夫!” “盛二爷是京城出了名的惊才绝艳之辈,自幼便与姑娘相识,梁玉淑向来心气高,哪里看得上别的门楣不如盛国公府的男子,早就盯上了姑娘的未婚夫!” “当真是不要脸!” “我们姑娘却一直不知道梁玉淑的肮脏心思,奴婢也没想到这世上竟然会有如此不要脸的贱人,居然觊觎自己的妹夫!” 翠芝深呼了一口气,面无表情道:“姑娘被掳走了以后,侯爷就对外说姑娘病逝了,为了掩人耳目,老夫人还把奴婢早早地送到了京郊的庄子里,不让奴婢与大公子接触,就是为了防止大公子为姑娘报仇。” “梁玉淑真是脸都不要了,竟然在姑娘毫无音讯的时候顶替了姑娘的婚事!要与盛二爷成亲!” 说着,翠芝嘲讽一笑,“奴婢原本以为有盛国公夫人在,梁玉淑的打算定然会落空的,但没想到盛老太君不知为何竟然知道了姑娘被贼人掳走的事情,直说姑娘晦气,命不好,配不上盛二爷。” “而且梁玉淑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救了盛老太君一命,最后逼着盛二爷娶了梁玉淑!” “可恨姑娘下落不明,却无端端成了病逝之人,还被自己最亲的亲人给硬生生逐出了家门!” 翠芝越想越气,越想越替梁玉湘委屈,再一次痛哭出声。 “翠芝姨,你不要哭了。”江禾昀也知道了她的身份,虽然他有些不懂,但也隐约感觉到自己的娘亲以前过得不好,甚至十分痛苦,心疼不已,顺带也对面前的翠芝有了一丝好感。 “奴婢不哭,主子地下有灵,看到小主子们日子安好,也会安心的。”翠芝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更咽道。 “翠芝姨,想必你也知道我怀疑梁玉淑害死我爹娘的事情了,这次找你来荆州,最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能帮我一起替我爹娘逃回公道,绝不能让梁玉淑逍遥法外!”江禾曦铿锵有力道。 “那是自然!奴婢就算是豁出去这条命,也要让梁玉淑为姑娘偿命!”翠芝眼底闪过一丝寒意,死死地握紧了拳头,眉眼间皆是阴沉。 wap. /129/129014/30013203.html 第194章 离荆准备 江禾曦沉吟片刻,直直看着翠芝的眼睛开口道:“我得知,舅舅如今在青州任职,舅舅自幼接触梁玉淑,想必对她,对平敬侯府十分熟悉,我想请翠芝姨和我去一趟青州请舅舅上京,为我爹娘讨回公道。” “小小姐放心,奴婢定然不负使命,定会把小小姐的话带到。”翠芝严肃地点了点头,随后柔和一笑,“大公子要是知道小主子们的存在,一定会很高兴的。” 就像她一样,本来她十几年前就以为自家姑娘早就死在了梁玉淑手里,毕竟她向来狠毒,决定会斩草除根。 其实她也差点就被梁玉淑给杀人灭口了,要不是大公子与老夫人求情,自己定然不会被老夫人偷偷送走,留下一条性命。 她十几年来以泪洗面,终于诅咒着梁玉淑母女二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但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没想到梁玉淑十几年来居然一直活得好好的,她家姑娘却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后竟然又没那个贱人害死了! 所幸老天爷还是有眼的,小主子们安然无恙,还找到了被囚禁了十几年的她,可谓是老天保佑! “孙大哥,这次我特意请你回来,就是为了拜托你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江禾曦转而朝一旁静候许久的孙禹诚恳道。 孙禹摆了摆手,忙不迭开口道:“姑娘不必客气,姑娘对我有大恩,何必这般客气。” “孙大哥,我过几日就要去京城了,但是阿昀和阿暄还小,我不放心带着他们一起去京城,想拜托你留在荆州,照看好他们。” 孙禹刚点头应下,江禾昀就急切道:“姐姐,阿昀不要与你分开,我要和你一起去京城替爹爹娘亲报仇。” 江禾暄虽然一言不发,但却执拗地盯着江禾曦,意思不言而喻。 一见两个小家伙这幅黏人的样子,江禾曦抿嘴一笑,语气轻柔却坚定道:“阿昀,阿暄,此行危险,你们两个还小,姐姐怕我一不留心你们就被人害了,我绝对不能冒这个险。” “姐姐……” 看着一脸哀伤委屈的两人,江禾曦莞尔一笑,神色却前所未有地认真,“阿昀,阿暄,你们是姐姐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无论如何,姐姐都不敢有一丝的侥幸,你们的安全就是对姐姐最大的支持和鼓励。” “爹爹和娘亲要是知道阿昀和阿暄有这份为他们报仇雪恨的心意,定然已经满足欣慰了,无需你们再去冒险。” “姐姐身边有这么多帮手,而且舅舅定然也会帮我们为爹爹娘亲报仇的,你们就不要担心了。” 闻言,江禾昀虽然明白她的用意,但还是不愿意与她分开,紧紧地抓着她的袖子,依恋地把脑袋在她脖子处不停地蹭着。 江禾暄明白她的顾虑,也知道自己年纪尚小,要是不依不饶跟着去京城的话,恐怕会成为江禾曦的拖累,毕竟梁玉淑可不是会看在他们两个是孩子的份上就放过他们。 “姐姐,你放心去京城吧,我和哥哥会乖乖在荆州等你回来的。”江禾暄朝一旁的江禾昀甜甜一笑,手下却毫不留情地把他从江禾曦怀里拽了出来,笑眯眯道:“哥哥,我们一起等姐姐回家好不好?” “……好。”感受到自己胖乎乎小手上不可忽视的痛感,再看看自家弟弟明明眉眼弯弯眼眼底却无一丝笑意的样子,江禾昀顿时头皮发麻,哪里再敢造次,只得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阿昀和阿暄真乖!”江禾曦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心中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猛的松了一口气,“我已经请求顾大儒帮忙照看你们了,这些日子你们都留在云山书院,哪里也不去。” “云山书院在荆州城颇具盛名,而且有顾大儒护着,你们二人定然不会有事的。” 江禾曦不禁想起自己教给顾大儒的那些数学公式与方法,虽然有些冒险,但比起两个小家伙的安危,这些都不算什么。 她把这么宝贵的东西交给了顾翎,以他高雅圣洁的性子,定然会不余遗力地护着阿昀和阿暄,她也可以安心离开荆州了。 “姐姐,你放心,我们会乖乖听顾夫子的话的。”江禾暄也不问为什么他们两个可以一直住在云山书院,乖巧地点了点头,粉雕玉琢的小脸蛋上满是对江禾曦的信赖和依恋。 看着软乎乎的弟弟,江禾曦因为江父江母上事情而冷硬下来的心瞬间融化了,忍不住揉了揉他白嫩的小脸蛋,眉眼盈盈处满是欣慰安然。 “姐姐,你一定要平安回来,阿昀在家里乖乖等你回来,你一定要早点回来。”江禾昀忍不住吸了吸鼻尖就要溢出来的涩意,眼泪汪汪地看着江禾曦。 “阿昀放心,姐姐一定会完好无损地回来的。”江禾曦也不吝啬自己的保证,只要能让两个小家伙安心一些,她不介意夸大一些情况的。 “曦儿,这次让我陪你一起去京城吧,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坐在一旁沉默许久的娜仁托娅拉住了江禾曦的手掌,一脸渴盼地凝视着她。 “姑娘,还有奴婢!你身边不能缺人照顾啊,奴婢跟着你替你梳发可好?”守在门口的溶月忍不住探进头来,紧张兮兮地看着江禾曦。 “奴婢也是,姑娘身边总要有人烧饭。”听到动静的冯娘子忙开口道。 就连寡言少语的薛老头也一脸固执地看着她。 江禾曦心中又暖又涩,沉默许久后轻笑一声,“溶月和娜仁托娅,还有孙大哥的几个兄弟陪我去京城就好了,其余人都跟着阿昀和阿暄去云山书院吧。” “是。” 巍峨挺拔的城墙屹立在平坦的大地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欢声笑语地走到高大的城门处,默契地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一列商队缓缓行走在宽阔的水泥大道上,咕噜咕噜的车轴声渐渐湮没在小贩们的叫卖吆喝声,行人的大声笑闹声中。 一席靛蓝色直缀的精瘦男子站在城池门口翘首以盼,一看到熟悉的身影,面露喜色,急急忙忙迎了上去。 跟在他后头的几个随从也忙跟了上去。 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丫鬟率先跳下了马车,随后走下一个清丽的女子,紧跟着一个戴着的白色帏帽的白衣女子。 一身浅蓝色长裙的江禾曦静静看着古朴厚重的城门,直直盯着龙飞凤舞的“盛京”二字,良久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姑娘,你终于来了。”陈贵惊喜地看着许久未见的江禾曦,朝她恭敬地鞠手行礼。 “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江禾曦嫣然一笑,朝他微微颔首。 陈贵笑道:“不辛苦,我已经按照姑娘的吩咐在北城区买了一所三进的宅子,姑娘一路舟车劳顿也辛苦了,要不大伙先去休息休息。” “对了,这是我在信上与你说的艾山……”江禾曦向陈贵一一介绍艾山几人,“他们此次来京城是想做生意的,商队里的一大半的货物都是我们的,你带着人去帮忙运货物吧。” 陈贵与艾山几人互相见礼后,笑道:“姑娘,你先上马车吧,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好。”江禾曦朝后头跟着他们到京城做生意的艾山等人点了点头,随后走上了马车。 一行人于是浩浩荡荡地走进了城门,来到京城的江府。 “姑娘,我已经把艾山兄弟们都安排在前院住着了,其余东西也都搬到厢房里去了,姑娘还有何吩咐?”陈贵忙完后就大步走进了江禾曦几人歇息的堂屋,朝她咧嘴一笑。 “这些日子大伙都累了,让他们好好休息一番,你派人好好照顾他们,不可怠慢了。”江禾曦抿了一口茶,淡淡说道:“你先去忙活吧。” “是。”陈贵恭敬地应下了,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姑娘,这宅子真好看,比荆州的宅子还要漂亮!”溶月一见没有陌生人了,迫不及待地笑道。 “你喜欢就好,你们一路上累坏了,都去歇息吧。”江禾曦笑看着娜仁托娅,朝一旁的溶月使了一个眼色。 溶月明白她的意思,赶紧扶起因坐马车颠簸了大半个月而消瘦了不少的娜仁托娅,就要扶她回房间休息。 “曦儿,那我先去歇息了,你也注意身子。”娜仁托娅实在是撑不住了,苍白的嘴唇勉强翘了翘,朝江禾曦点了点头,半个身子瘫在溶月身上走回了房间。 “姑娘,你终于来了!”好不容易忙完了铺子里的事情,脱身出来的姚渠迈步疾驰而进,满脸喜色地看着江禾曦。 “小渠,你来了。”江禾曦抬眼望去,一见大半年没见就长高了不少且面色越发稳重的姚渠,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欣慰。 “姑娘,我今日忙着酒楼的事情,都没来得及去城门口亲自接你回来,所幸二掌柜回来了,我这才能过来你这里。”姚渠挠了挠头,憨憨一笑。 “没事,你有心就好。”江禾曦笑着摇了摇头,突然想起正事,正色道:“对了,梁家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wap. /129/129014/30013206.html 第195章 初到京城 “姑娘,如今我们的人已经混进了梁家,但也只是小丫鬟和小厮,接触不到什么紧密事。”说到这里,姚渠不禁有些丧气,但平敬侯府可不是普通人家,他当然没法子接触到要紧的机密。 闻言,江禾曦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没事,尽力就好了。” “不过……姑娘,我之前打听到原来徐州当初的那帮匪徒并没有死绝,还有许多逃走了,我最近在找他们呢。” “当真?”江禾曦来了兴趣,眼前一亮。 姚渠笃定地点了点头,“不过,那些人做了坏事,想必会躲得远远的,想要找到他们也不容易。” “没事,努力去找就行了,一切听天由命吧。”江禾曦叹了口气,苦笑一声。 “姑娘,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帮忙贵哥收拾那几个北狄商人运来的货物了。” “你去吧。”江禾曦摆了摆手,朝他微微一笑。 直到屋子里只剩下江禾曦一人后,她才苦恼地揉了揉眉心,心中顿时觉得既迷茫又沉重。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幽静古朴的院子里,洒落在雕着精巧花纹的窗沿上,照耀着窗边一盆的翠绿叶片上挂着晶莹露珠的盆栽。 “姑娘,厨娘一大早就做好了早饭,说是京城里有名的美食呢,据说可好吃了!”溶月一边小心翼翼地帮江禾曦梳头一边笑盈盈开门道。 “你这个小馋猫,整日就惦记着吃的。”一看到光滑的镜面中溶月时不时咽口水的贪吃模样,江禾曦好笑不已。 “姑娘,还不是厨娘的手艺太好了。”溶月不服气地嘟了嘟嘴,下一刻又笑嘻嘻道:“奴婢听说厨娘的父亲从前在御膳房伺候过呢,陈大哥还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好不容易请到了厨娘来我们府上做菜的,以后我们有口福啦!” “奴婢听说御厨是伺候皇上的人,奴婢竟然有幸吃到了御厨后人做的饭菜,这是不是就是说奴婢吃的东西与皇上一样!”溶月杏眼圆睁,不可思议地微张嘴巴,圆乎乎的小脸蛋上满是惊诧。 看着她这一副吃惊不已的样子,江禾曦好气又好笑,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额头,惹得她嘟着嘴摸了摸前额。 “你这个傻丫头,皇上虽然身份尊贵,但也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就算厨娘会做御膳房的饭菜,你也不许到处瞎嚷嚷知道吗?” “奴婢记住了。”溶月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捣蒜般点了点头。 忙活许久后,两人才姗姗来迟。 果不其然,娜仁托娅早早就在饭桌上等候着江禾曦了。 一看见江禾曦的身影,娜仁托娅眼前一亮,忙招手示意她过来,“曦儿,快过来用早饭吧。” “你今日怎么不多睡会,身子好些了吗?”江禾曦走过去不放心地摸了摸她的手掌和额头,细细看了看她渐渐有了一丝血色的脸蛋后,才终于放下心来。 “我已经好多了,你不必挂心。”娜仁托娅柔柔一笑,拿起江禾曦面前的小碗替她盛粥。 “对了,我今日要去酒楼和其他铺子看看,你要不要去?顺道一起逛逛京城。”江禾曦一边喝粥一边漫不经心说道。 闻言,娜仁托娅下意识就要拒绝,但脑海中灵光一现某个俊逸潇洒的身影,把就要脱口而出的推拒声给硬生生咽了下去,良久后垂眸轻声道:“好。” 半个时辰过后,几人坐着新买来的车夫驾着的马车缓缓到了琳琅阁。 “姑娘,你来了。”原本坐在柜台处慢悠悠地看着铺子里的顾客的陈贵一看见江禾曦几人,忙大步流星地迎了上去。 “我今日只是随便看看琳琅阁的情况,你不必在意。”江禾曦打量了一圈几乎座无虚席的酒楼,满意地笑了笑。 陈贵也不客气,朝一个伙计嘱咐了几句后,开口道:“那姑娘随意。” “行。” 江禾曦查看完琳琅阁和云霓轩的账本和情况后,等赶到春江酒楼时恰好是饭点的时间。 春江酒楼二楼处的一个雅间内。 “东家请慢用。”小二把所有的菜上齐后,朝江禾曦恭敬地行礼退下了。 娜仁托娅细细看了一眼精美绝伦的雅间,笑道:“曦儿,这酒楼当真是不错,比荆州城的春江酒楼还要华贵雍容。” 江禾曦赞同道:“静和向来喜欢摆弄这些东西,我找他帮忙真是对了。” “那是自然了,本公子可是这京城品味最好之人。”一道狂傲又自得的熟悉嗓音响起。 闻言,娜仁托娅眼底闪过一丝惊喜,下意识拽紧了手掌,紧紧看着禁闭的木门。 果不其然,一道许久未见的紫色身影赫然出现在门口,俊逸男子嘴角噙笑,手中慢悠悠地摇着扇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们。 “静和,你怎么在这里?”江禾曦惊呼出声,笑意盈盈地看着突如其来的大惊喜。 闻言,温见洲冷哼一声,佯怒道:“我自然是来此处用午膳,没想到某些人到了京城也不与我说一声,要不是我念着你快要到京城了,问了一声姚渠,我还不知道你今儿居然在这里呢。” “我这不是昨日刚到京城嘛,我这都还没从舟车劳顿中缓过来,也有许多太过繁杂的事情急着处理,这才没来得及与你联系叙旧的,你就别气了。”江禾曦讨好一笑,忙拉开一旁的位子,殷勤地拍了拍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谄媚道:“快过来坐。” 怔愣许久的娜仁托娅终于回过神来,不舍地从那张刻在她脑海中的俊脸中移开视线,朝温见洲福了福身子,垂眸轻声道:“温公。” 温见洲虽然有些诧异竟然会在此处看见娜仁托娅,但他向来不会多问不相干的事情,淡淡一笑,“不必多礼。” 随后他走到了江禾曦身旁坐下。 “你这次回来,可有写信告知无恙一声?”温见洲接过狗腿子江禾曦递过来的茶水,嫌弃地抿了一口,朝她挑了挑眉。 闻言,江禾曦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故作镇定道:“我为何要特意写信告知他,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wap. /129/129014/30013208.html 第196章 偶遇温见洲 “哦~是吗?”温见洲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直勾勾地盯着神色明显不对劲的江禾曦。 “罢了,你们是事情我也懒得管,反正我也没有告诉她你来京城的事情,要是日后他见到你了,你可别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就行。”温见洲挑剔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随后漫不经心地夹起一块红烧肉,咬了一小口。 江禾曦含糊地咕哝了一声,埋头苦吃起来,倒是难得地安静。 “温公,这是春江酒,你喝一杯如何?”娜仁托娅天人作战许久,终于鼓起勇气,咬了咬牙,到了一杯清冽的春江酒递给了温见洲,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一看她脸颊微微泛红,眸光水润的样子,温见洲眸光一闪,到也没说什么,神色自若地接了过来,轻抿了一口,“多谢娜仁托娅姑娘了。” “公子不必客气。”娜仁托娅声入蚊呐道。 脸都几乎埋进盘子里的江禾曦丝毫没察觉到两人之间旖旎的气氛,只顾着喝着碗里的鲜笋汤。 “曦儿,你这次来京城到底所为何事?总不能是为了生意的事情吧?”温见洲直直看着江禾曦的眼睛,一副“你休想瞒着我”的样子审视地盯着她。 闻言,江禾曦沉默了许久,口舌里来回磨打了一遍措辞才开口道:“我爹娘的死没这么简单,他们虽然死于匪徒,但真凶却另有其人,我已经大致查到我爹娘的死因了,凶手在京城,于是我就来了。” “谁?”温见洲眉头一皱,一针见血道。 江禾曦慢吞吞道:“盛国公府的二夫人,平敬侯府的大姑娘,梁玉淑。” “你说什么?”温见洲蓦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禾曦,“她一个贵夫人,如何要谋害你爹娘?” 江禾曦也知道要是没有十足的证据,任谁也不会相信堂堂一个闻名京城的贵夫人竟然会不折手段去残害区区一对平民夫妻。 但事实就是如此荒谬,不得不让人相信。 看着一脸震惊的温见洲,江禾曦只得详细地说了一遍梁玉淑与她爹娘的恩怨情仇。 良久后,温见洲始终回不过神来,仍有些不敢相信这狗血却残忍的血海深仇,闭了闭眼睛,深呼一口气后缓缓道:“曦儿,你对上的可不是普通人,就算你娘是平敬侯的嫡女又如何?如今梁氏可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软柿子,你想报仇,没这么简单。” “我知道。”虽然不甘心,江禾曦却也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梁氏来头再大,但是她触犯了律法,就要杀人偿命,就算她是盛国公府的二夫人,也断然没有逃脱罪名的道理。” “可你有证据吗?”温见洲虽然不忍心泼她冷水,但这是事实,要不然以江禾曦的性子,估计早就直接一纸状书,到衙门去状告梁氏杀人夺命,要为她爹娘讨回公道了。 “没有。”江禾曦叹了一口气,神色却极其坚定,“但我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梁氏既然杀害了我爹娘,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的,我已经派人在京城查探许久了,但还是没有确切的证据,为了尽快找到证据,我索性直接到京城来了。” 温见洲沉默了片刻,沉声道:“那你日后打算如何做?” “我打算先了解一下梁氏的为人,然后再慢慢接触盛国公府和平敬侯府,她与这两处地方关系匪浅,定然会在这些地方留下犯罪痕迹的。”江禾曦微微一笑,俏皮地眨了眨眼,“更何况,我已经派人去联系我那个未曾谋面的舅舅了,有他在,想必这案情终有一日会告白于天下的。” “那就好。”一见她还知道要找帮手,温见洲稍微放下心来,难得正色道:“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开口,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看着平日吊儿郎当的温见洲如此正经,江禾曦心中一暖,极力挤出眼角的涩意,故作万事不过心地笑嘻嘻道:“那我就先多谢静和兄啦!日后静和兄要是有何危难,我江禾曦定当为你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哈哈哈!” “你早日解决此事,多帮我赚些银子就是对我最好的。”一看她这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温见洲好气又好笑,心中却有些酸涩她这般懂事通透,要是他没主动开口问她,想来她会一直瞒着他,自己一个人硬抗这这个难题吧。 一想到这,温见洲不见想起某个与她同样倔强的身影,要是他知道他故意瞒着他这事…… 温见洲不禁虎躯一震,艰难道:“曦儿,此事无恙知道吗?“ 闻言,江禾曦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仿佛有些诧异他为何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不知道啊。” “那你准备告诉他吗?”温见洲木着一张脸开口道。 “我为何要告诉他?”江禾曦下意识皱了皱眉,但一看到温见洲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突然间福至心灵,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这事你不必告诉他,盛国公世子夫人如今是他的嫡亲妹妹,他怎好插手这件事情,你也不许告诉他。” “你放心吧,我不会出事的,在没有有把握的证据之前,我是不会与梁玉淑撕破脸皮的。” “那就好,要是有事你记得告诉我。”温见洲木木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暗暗决定一定要将此事告诉霍景琛。 要不然他就完蛋了! “姑娘,那个就是梁玉淑。”一道刻意压低的低沉嗓音响起。 站在二楼窗檐旁的江禾曦往楼下一看,只见一个满头珠钗环翠的华服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凝望过去,贵妇人明艳的脸庞上挂着得体笑容,一眼看上去倒是令人觉得极其雍容华贵。 随之走下马车的是一个玉雪可爱的娇美女童,脖颈上挂着一个精致的璎珞项圈,一举一动极其端庄贵气,端的是一副贵女风范。 “跟在梁玉淑后头的就是她的女儿盛凝玉,她们向来极其喜爱我们琳琅阁的首饰,时不时就会过来一趟,倒是方便了我们打探消息。”陈贵在江禾曦旁边小声说道。 wap. /129/129014/30013210.html 第197章 初见女主 闻言,江禾曦若有所思,直直看着底下那个已经初见日后倾城之色的女孩,虽然觉得十分头疼,但她却也没有想过放弃。 也许是应有所感,站在楼下街道对面的女孩突然转过身来,疑惑地看了一眼二楼处,恰好对上了江禾曦复杂的眼神。 一见自己的偷窥被人发现了,江禾曦却丝毫不慌不忙,反而镇定自若地朝盛凝玉嫣然一笑,甚至朝她友好地点了点头。 盛凝玉微微一怔,但多年的礼仪教导使她很快便恢复了得体的笑容,朝江禾曦微微颔首后,步步生莲地走进了琳琅阁。 “凝玉,你这么停在后头了?”梁玉淑一看女儿竟然慢了一步,不由得看了一眼她。 “母亲,我只是随便看看罢了。”盛凝玉只字不提方才看到江禾曦的事情,拉着梁玉淑的手臂撒娇道:“母亲,女儿想要买簪子。” “好,我们凝玉喜欢就好。”梁玉淑向来对这个乖巧娇美的女儿有求必应,自然不会拒绝她的要求,反而怜爱地摸了摸她额头的碎发。 “掌柜的,把你们这里最好的簪子拿过来。”梁玉淑嘱咐了二掌柜一句,随后牵着盛凝玉摇曳生姿地走上了二楼雅间处。 而琳琅阁对面的云霓轩二楼处,江禾曦关上了窗户,坐在椅子上沉思良久,“你打听的消息如何了?” “姑娘,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多方打听过了,当初徐州的匪徒余留下来的所剩无几,被霍二爷抓捕的匪徒竟然不知为何都被砍头或者因其他死因被灭口了。” “我又通过对方途径打听有无匪徒当初成功逃离了霍二爷的追捕,但如今还没有下落。”陈贵沉吟片刻,犹豫了片刻又开口道:“但是,当初那些匪徒都是被霍二爷抓捕的,说不定霍二爷处有匪徒的犯罪证据也说不定。” 江禾曦明白他的意思,沉默了一会后低声道:“你放心,我会想法子去问问霍二爷的。” “那就好。”陈贵暗暗松了一口气,其实他早就想借着霍景琛的势力去查探梁玉淑勾结匪徒杀人一案,但多次暗示之下,他居然发现江禾曦装作不明白他的用意,只得压下心中的念头。 以前他是碍于江禾曦不情愿才不敢去找霍景琛帮忙,但如今江禾曦已经来到了京城,有些事情她出面去做比他带着人去查探容易多了。 “对了,徐州总督周道兴那边有没有好消息?”江禾曦抿了一口茶,开口道。 闻言,陈贵下意识眉头一皱,思索一番后沉声道:“姑娘,周道兴此人果然如同坊间的传闻一样,为人最是谨慎小心,我派人跟踪他许久,竟然没有发现一丝端倪。” “就连孙禹手底下的人也无法插入他府中机密的地方,如今我们对匪徒一案依然没什么收获。”说完,陈贵不禁有些丧气,亦有些羞愧,江禾曦托付他查探了许久的案情,他居然只查到了皮毛,根本无法再进一步。 江禾曦却觉得意料之中,毕竟孙禹虽然以前是江匪,陈贵在荆州也算是一方的地头蛇,但在京城这个一块砖头随便抛下来都能砸到皇亲国戚或者贵族豪门的寸土寸金之地,就凭他们的势力,确实没法子查探盛国公府和平敬侯府的秘辛事。 徐州总督府上自然也是一样的道理。 “没事,尽力就好了。”江禾曦微微一笑,“你告诉底下的人,虽然如今证据查不到,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我们不放弃,总会找到一丝线索的,查探人员的安全要紧,其余的皆可以放在一边。” “是,姑娘。”陈贵恭敬应下。 “你先去忙吧,我一个人坐坐。”江禾曦朝他摆了摆手,朝一旁的溶月开口道:“溶月,你也退下吧。” 一旁静候许久的溶月虽然不情愿,但一看江禾曦坚毅的眼神,只能满怀担忧地离开了。 陈贵也知道她心中有事,也不便多问,无声无息地退下了,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直到屋子里只剩下江禾曦一人后,她才幽幽地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疲惫。 而此刻的兵部办公屋子处。 “无恙,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忙着看这些文书,先去用饭吧,身体要紧。”温见洲摇着扇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朝跟着后头的温三摆了摆手,一脸得意道:“你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这可是春江酒楼新出的菜式,叫花鸡!” 话音刚落,温三恰好打开了食盒,只见一块鼓鼓的褐色荷叶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一阵淡淡的荷叶香味弥漫在鼻尖。 霍景琛瞟了一眼外表丑陋的荷叶后,嫌弃地皱了皱眉,继续自顾自地看着文书,眼神都没给一个温见洲。 “你可别看着这叫花鸡卖相不好,但里头的鸡肉又鲜又嫩,可好吃了!”温见洲哪里看不出霍景琛的嫌弃,顿时不乐意了,忙催促道:“温三,快把叫花鸡给打开了,让无恙尝尝鲜。” “这叫花鸡可是前天曦儿为了补偿我特意给我做过的美食,可美味了,你可不要看着它其貌不然而看不上这道菜,要是……” 温见洲喋喋不休的溢美之词还没说完,就被霍景琛无情打断了,“你说什么?曦儿给你做的?” 闻言,温见洲面色一僵,顿时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惊惧不定地看了一眼霍景琛,果然看到他黑着脸阴森森地盯着他,一下子就感觉头皮发麻。 “曦儿几日前到了京城,我恰好在春江酒楼碰上她了,就顺道聊了几句,然后用了晚饭。”温见洲扯了扯嘴角,眼神飘忽不定,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 霍景琛脸色越发难看了,漆黑的眸子凉凉地盯着他,冷哼一声,漠然道:“哦……温二公子果然贵人多忘事啊。” “无恙,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这不是这几日我忙着生意上的事情,你公务繁忙,这才没来的及告诉你这件事嘛。”温见洲猛的用折扇敲了敲自己的手掌,灵光一现中想起了前日的话语,急急忙忙辩解道:“曦儿又与我说此事不好劳烦你,我这才犹豫许久没告诉你的,你可不能怪我啊!我可对你最忠心不渝了!” wap. /129/129014/30013212.html 第198章 少女心思 “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霍景琛眉头紧蹙,一针见血追问道。 闻言,温见洲脑中一白,简直恨不得自打嘴巴,瞧瞧这张欠打的多嘴多舌,但一对上霍景琛阴沉的眼神,下意识一个哆嗦,自然不敢再瞒着他,老老实实地把之前江禾曦告诉他的事情转告给了霍景琛,半个字不敢隐瞒。 “曦儿也是怕你为难,这才让我瞒着你的,原本我是打算立马告诉你的,但曦儿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临走之前还非要逼着我发誓,我这才没告诉你的。”温见洲叽叽喳喳地说道,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陪笑地看着霍景琛。 一见他漠然的神色,温见洲生怕被他教训,硬着头皮道:“无恙,我可是你的表兄,你可不能欺负我,要不然我告诉姨母去。” 霍景琛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只把温见洲盯得腿肚子都有点发软后才淡淡道:“此事日后再找你算账。” “惊云,你去与林大人说一声,今日中午我有事要忙活,拜托他看着些兵部事宜。”霍景琛指着一旁堆在一起的文书开口道:“这些文书已经批完了,让他自行处理便可,要是有不好下手的地方,等我回来再处理。” 说完,霍景琛就大步流星走出了屋子,看也不看一眼一旁与惊云大眼瞪小眼的温见洲。 直到霍景琛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温见洲才从方才的忐忑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大喊道:“无恙,你还没用午膳呢!这叫花鸡可是我特意给你带的!” “温二公子,霍大人不吃多浪费啊,不如给林某吃吧。”一个黑壮男子突然出现在门口,一步并两步地飞奔到桌子前,眸光发亮地紧紧盯着金黄油亮的叫花鸡。 “你吃吧。”一见又是狗鼻子林大人,温见洲无奈地叹了口气,大手往后一摊,背影凄凉地离开了。 一时之间,屋子里只剩下抓着一整只叫花鸡大快朵颐的林大人,以及一旁嘴角抽搐的惊云。 霍景琛骑着高头骏马灵活地避开行人,按捺住焦灼不已的心情,控制着就要下意识就要在街道上快马飞奔的冲动,不紧不慢地朝春江酒楼的方向奔赴着。 果不其然,一问之下,江禾曦当真在春江酒楼二楼雅间处用午饭。 扣扣扣的敲门声响起,伴随而来的还有小二忐忑不安的声音。 “东家,霍将军来了。” 闻言,正在吃午饭的江禾曦一惊,手中的筷子顿时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一旁陪她一起吃饭的溶月忙把筷子捡了起来,好奇地看着难得神色慌张的江禾曦。 “姑娘……” 溶月试探的声音立马唤醒了呆愣中的江禾曦,只见她苦笑一声,急忙走木门处,打开了禁闭的大门。 听到里头的动静声,门外的霍景琛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手心竟然有些出汗,不禁暗暗呼出一口气,眼神却始终紧紧盯着禁闭的大门。 一道轻盈的脚步声传来,咔嚓一声,木门慢慢打开了。 露出一张清丽秀致的脸庞,那熟悉的眉眼看得霍景琛有些眼睛发疼,使得他掩藏在衣裳后的大手忍不住拽了拽锦袍。 “无恙,好久不见,你可曾安好?”看到眼前英挺依旧的面容,江禾曦怔愣了一瞬,随后莞尔一笑,微微僵硬的手脚不知为何突然放松了下来。 “我挺好的,你呢?”霍景琛直直凝视着这张令他魂牵梦绕的脸庞,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微笑。 “我还不错。”江禾曦朝后头向她抱拳行礼的与白笑着颔首,开口道:“进来再说吧。” “你吃午饭了吗?” “没有。”霍景琛始终看着她秀气的侧颜,眼神和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那就一起用饭吧,免得饿坏了肚子。” “江姑娘你是不知道,我们主子一听到江姑娘居然来了京城,急得连午膳都没用,就急急忙忙地赶过来了,要不是主子还记得京城无大事不能快马疾驰,主子都恨不得飞奔而来了!”与白在一旁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没了,脸上却一直笑嘻嘻的。 霍景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倒是难得没有斥责他,眼底闪过一丝赞赏笑意。 一看他这样,与白越发得意洋洋,不禁在心中窃喜自己的足智多谋,想来回去后主子定然会大肆夸赞自己能干,比起闷葫芦惊云,自己显然是个能干的手下。 他当真是为了主子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啊! 一想到惊云到时候羡慕的眼神,与白越发兴奋了,竟然美滋滋地笑了起来。 一看与白熟悉的傻里傻气的笑容,江禾曦嘴角一抽,但却不敢对上霍景琛含笑的眼神,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姑娘,奴婢服侍你用饭吧。”溶月一看见霍景琛,就屁股发烫般飞快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朝他恭敬行礼后,作鹌鹑状低头不语了。 霍景琛漠然地扫了一眼身子微微发抖的溶月,再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两副餐具,心中无奈。 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的江禾曦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下意识解释道:“这里没有外人,我想着一个人用饭太过无趣了,这才让溶月陪我用些的,我知道你向来守规矩,但溶月平日里安分守己极了,这都是我要求她做的,不怪她。” “其实我平日也是一个人用饭,你要是觉得一人独自用饭孤寂的话,我们还可以做个伴。”霍景琛故作不经意地笑道。 江禾曦却被吓到了,惊疑不定地看了一眼霍景琛,简直不敢相信如今这个在她面前开玩笑的人是她以前认识的铁面将军,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而霍景琛一看到她这不可置信的样子,也知道自己做得有些过头了,但他这完全是按照林大人教的法子来做的,想来不会出错才是。 一想到虽然外面威严但却极其会哄自家夫人的林大人,霍景琛暗暗点了点头,顿时来了信心,自顾自地觉得自己决定没有做错,心底松了一口气。 不知作何反应的江禾曦只得干巴巴道:“先用饭吧。” “来,这是你最爱吃的清炒藕片,夏日炎炎,这道菜极为清爽,你多用一下。”霍景琛极其自然地夹了一筷子藕片给江禾曦,甚至一边盛汤一边温声道:“这绿豆汤最是解暑,不过我摸着有些凉,以免对身子不好,你用一碗便可,不好贪食。” 看着不知为何变得极其古怪的霍景琛,江禾曦呆滞许久,忙晃了晃脑袋,驱散脑海中惊悚的想法,突然惊醒过来,“我,我自己来就好!” “好。”霍景琛也不勉强她,温和一笑,认真用起饭来。 一见他终于恢复正常了,江禾曦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不禁谴责起自己不道德的想法来,她怎么能觉得霍景琛被鬼上身了呢?!当真是极其过分! 不应该啊不应该,江禾曦你不应该! 默默骂了自己几句后,江禾曦终于觉得良心稍安,暗自深呼一口气后,安心地用起饭来。 一旁静静观察她许久的霍景琛一看她这自以为他不知道而精灵古怪的小动作,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心中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踏实安和,之前的担忧此刻都瞬间消散于天地之间。 用完饭后,霍景琛直直凝望着江禾曦灵动的杏眸道:“曦儿,你不必在意我与盛家的亲戚关系,盛国公府向来公道正气,不可能会包庇一个罪人的,即使那个人是生育了盛家嫡子嫡女的正妻。” 闻言,江禾曦眼睛一酸,眨巴眨巴眼睛后垂眸轻声道:“我知道了。” “还有,我二叔那边我会替你打探一下消息,徐州匪徒一事你就交给我吧。”霍景琛紧紧看着她的眉眼,生怕她皱眉后拒绝了他的帮助,忙补充道:“我们相识一场,你也帮了我良多,我们之间何必如此客气。” “无恙,谢谢。”江禾曦满腔的涩意与温暖,表面上却看不出丝毫,笑意盈盈地看着霍景琛。 一见她答应了,霍景琛松了一口气,舒心笑道:“你不必与我客气。” 瞧他这样,江禾曦越发唾弃自己,明明总是要依靠他,却总是过不了心底的一关。 她默默在心里想着:她当真是个坏心肠的女子。 京城的夏日早晨比起荆州来居然更加炎热,丝丝暑气弥漫在繁华的街道上,但街上早早就出门摆摊的小贩们却仿佛感觉不到酷暑一般,依然在街道上卖力吆喝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倒是丝毫看不出生活的苦难,宛如只剩下欢声笑语。 “姑娘,我们最近怎么一直都来琳琅阁和云霓轩这边啊?”溶月靠在马车边上,一手紧紧抓着底下的凳子,防止马车的颠簸使得她晃悠身子。 “我来京城也是要做生意的,自然得每日过来看看。”江禾曦微微一笑,开口道:“再说了,娜仁托娅如今可是我们京城的云霓轩的大掌柜,我自然得去给她捧捧场啊。” wap. /129/129014/30013214.html 第199章 绿袖 说着,江禾曦朝一旁的娜仁托娅俏皮地眨了眨眼,拉着她的纤纤玉手笑靥如花。 “曦儿!”娜仁托娅含羞带怯地瞪了江禾曦一眼,但到底心底有些不安,犹豫道:“我只是一个画图纸的,就这样去云霓轩直接当大掌柜是不是有些不合适,要不还是算了吧。” “怎么就不可以了,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当掌柜的,努力去学不就好了。”江禾曦不赞同地皱了皱眉,但一看到神色不安的娜仁托娅娅,柔声安慰道:“娜仁托娅,你向来品味极好,对打扮和衣裳首饰又极其精通,更不必说你极为善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你更适合这个大掌柜的人选了。” “况且,如今陈贵管着琳琅阁,小渠管着春江酒楼,云霓轩可是缺了一个大掌柜,我总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云霓轩,自然得找一个帮手。”江禾曦晃了晃娜仁托娅的手臂,娇声道:“我向来琐碎事情极多,哪里有功夫一直看铺子,这里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你可不能辜负我啊。” 娜仁托娅无奈奈何地看着一脸委屈巴巴地凝望着她的江禾曦,她那副泫然若泣的模样,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似的,活活把她当成抛弃良家妇女的负心汉一样。 “唉……好吧。”她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了。 闻言,江禾曦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费了好大功夫才终于把娜仁托娅哄骗去当云霓轩的大掌柜,她可不想这些日子的口舌就因为这小小的忐忑白费了力气。 再说了,娜仁托娅不可能一辈子躲在屋子里不去见人,她总要学会面对自己的过去,开始崭新的人生。 而且,如今娜仁托娅与温见洲的关系越发奇怪,江禾曦不由得有些心虚,只以为是她的干涉使得两人的姻缘受了阻碍。 她最近都心虚得很,一对上娜仁托娅清明的眼睛就下意识有些愧疚。 所以她这才一直劝着娜仁托娅走出家门,做一些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毕竟新的开始才是对过去最好的告别。 “姑娘,云霓轩到了。”车夫曾老头的声音响起。 “好。” 三人缓缓走下马车,走进了云霓轩。 只见云霓轩内的伙计和绣娘都聚集在屋子内,直直看着走进来的三人。 为首的陈贵笑着迎了上去,开口道:“姑娘,你来了,大伙儿都在这里了。” “嗯。”江禾曦朝他点了点头,随后向一旁的娜仁托娅抛去一个鼓励的眼神,笑而不语地走到一旁去了。 “如今我就是你们的新掌柜了,大伙儿日后遵守往日的规矩便可,好好做事我们云霓轩自然不会亏待大家。”娜仁托娅明白江禾曦的意思,故作威严开口道:“但要是我发现有人偷奸耍滑,背叛云霓轩,我决定不轻饶。” 被看着眼前这艳丽得不可方物的绝色女子眉眼凌厉地扫了一眼,众人咯噔一下,有些人甚至被她威慑的眼神吓得低下了头,顿时抛下了轻慢她的心思。 更何况东家和前掌柜陈贵就站在一旁淡淡地看着众人,大伙儿都不敢露出自己的小心思,恭敬应下了。 “是!” 一见向来内敛羞涩的娜仁托娅露出难得威严的一面,江禾曦满意地笑了笑,“娜仁托娅,那你继续忙活吧,我去忙别的事情了。” “好,曦儿,你去忙吧。”娜仁托娅也知道江禾曦最近忙着江父江母的案子,也不忍心麻烦她带着自己适应这云霓轩的事情,朝她笑着点了点头。 但江禾曦一离开云霓轩后,原本笑盈盈的娜仁托娅立马冷脸地盯着众人,漠然道:“你们接着忙活吧,有事来找我便可。” “是,掌柜。”众人如今越发恭敬了,见着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新掌柜,再也不敢仗着自己的老身份怠慢新掌柜,作惊鸟状猛的散开了。 看着一秒立即化身冰美人的娜仁托娅,陈贵有些傻眼,但一对上娜仁托娅似笑非笑的双眸,猛的打了一个寒战,忙找借口回到隔壁的琳琅阁忙活去了。 而此时的云霓轩门口。 “姑娘,我们如今去哪里?”马夫曾老头沙哑的声音响起。 “去春江酒楼。”江禾曦清亮的嗓音透过厚重的帘子传到马车前端处。 “是。” 一炷香功夫过后,马车悠悠停留在春江酒楼门口。 “姑娘,你来了。”早就等候许久的姚渠一看见江禾曦的身影,忙笑着迎了上去。 江禾曦朝他微微颔首,压低声音道:“人带来了吗?” “在里头的屋子呢,我带姑娘过去。”姚渠亦小声说道。 闻言,江禾曦嫣然一笑,状似不经意地打量了一眼就算是早晨亦有不少客人的酒楼大堂,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跟在姚渠后头漫步走进了酒楼里屋。 几人迈过一条长长的走廊,绕过一座嶙峋的假山,来到一所静谧幽森的小院子里。 姚渠掏出腰间盛钥匙,打开了沉重的铁锁,开口道:“姑娘,人就在里头。” 门咔嚓一声打开了,只见里头黑不溜秋的,一道猛烈的阳光从半开的大门照耀了进去,黑沉沉的屋子瞬间亮堂了不少。 江禾曦索性把门全推开了,看到里头过于阴森的气氛,柳眉下意识一蹙,但一看到安静地抱着膝盖蹲坐在地上的妇人,不禁眯了眯眼睛。 “你就是绿袖?”江禾曦绕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头发杂乱,衣裳脏污的妇人,眼底闪过一丝凉意。 被突如其来的刺眼阳光惊扰了的绿袖听到清亮的女声,下意识抬起头来,但一看到那总是在午夜梦回时想起的熟悉眉眼,立马吓得魂飞魄散,浑身的力气顿时被抽走了一般,无力地瘫倒在地,哆嗦着身子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你不是姑娘!”但一看清江禾曦的全部面容后,绿袖蓦地松了一口气,但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胆战心惊地看着眼前神似故主的女子,咽了咽口水,死死盯着江禾曦的眼睛。 “你,你是何人?” “我姓江名禾曦,先母乃是平敬侯府的二姑娘梁玉湘。”说着,江禾曦皱了皱眉,状似懊恼地拍了拍脑门,笑道:“不对,我娘亲应该唤梁如嫣才对,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何要唤了一个名字,但她是平敬侯府原配嫡女一事毫无虚假。” “姑娘……你是姑娘的女儿!?”绿袖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脸笑眯眯的江禾曦,喃喃自语道:“姑娘居然没死,没死,姑娘没死。” 说着,绿袖竟然又哭又笑起来,那疯疯癫癫的样子使得江禾曦忍不住皱了皱眉。 “我娘亲在两年前就去世了。”虽然诧异绿袖的反应,但江禾曦还是实话实说了,说完却紧紧盯着绿袖的面孔,不肯放过一丝端倪。 闻言,绿袖猛然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江禾曦,良久后竟然泪流满面不止,捂着嘴巴痛哭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江禾曦越发迷惑不解了,明明她就是当年背叛江母的大丫鬟,但她一听到江母去世的消息竟然痛哭流涕起来,当真是疯癫极了。 江禾曦又觉得极其讽刺,绿袖要真的如此敬重江母,就不会被梁玉淑用重金收买后一直传递消息给她,甚至还在江母被贼人掳走时添了好一把力气。 “想必你也猜出来我为何要费尽心思找到你了吧?”江禾曦凉凉的声音响起。 闻言,绿袖身子一僵,半响后却不慌不忙地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神色自若道:“小主子既然已经找到了奴婢,想必翠芝也在小主子那里。” “姑娘要是知道小主子有本事替她报仇雪恨,想来泉下有知定然会十分欣慰。”绿袖却继续答非所问道:“奴婢也多年没有见着翠芝了,她可还好?” 看着这言语神态明显不对劲的绿袖,江禾曦心中顿时觉得有些不妙,迟疑道:“她是不是身子不太好?” 闻言,沉默许久的姚渠解释道:“姑娘,当初绿袖出卖了夫人以后,一直惴惴不安,生怕梁玉淑报复她,于是她在贼人掳走夫人的那天晚上就趁机逃离了平敬侯府。” “但因为她的卖身契还在平敬侯府,绿袖只是一个逃奴,没有文书可以出城。” “但她却阴差阳错之下被一个猎户救了下来,猎户把她偷偷带出了京城,他们这些年来一直躲在山上生活,前几年猎户死了,绿袖才不得不下山谋生,这才让我们的人有机会找到她。” “我们的人实在乞丐窝里找到她的,据旁边的乞丐说绿袖经常被乞丐们大骂或者抢走吃食,她是那片地带处地位最低的乞丐,比小乞丐都不如,想来这几年的磋磨都把她弄得神志不清了。” “原来如此。”江禾曦了然地点了点头,看着眼前这几近疯魔的绿袖,既觉得痛快又倍感悲哀。 “小主子,奴婢不是故意害姑娘的,都是大姑娘的错!是她!是她用奴婢弟弟的性命威胁奴婢出卖姑娘的,呜呜呜。”绿袖猛的抓住了江禾曦的裤腿,泪眼婆娑地看着她,脸上满是悔恨交加的神色。 wap. /129/129014/30013216.html 第200章 舅母余氏 “错了就是错了,从犯也是不可饶恕的。”江禾曦漠然地收回了脚,淡淡道:“绿袖,今日我来此处不是听你的冤屈的,你要是真的觉得愧对我的娘亲,就等着在衙门处高发梁玉淑的罪名吧。” “对了,你弟弟如今过得挺好的,我定然会派人好好保护他的,免得他又被梁玉淑给害了,毕竟他如今可是瘸了一条腿。”留下一句话后,江禾曦就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小院子处只留下无情的关门声和绿袖嚎啕痛哭的悲哀声。 “姑娘,既然已经找到人证了,你又何必亲自去看呢,如今倒是搞得自己不痛快了。”溶月小尾巴似的一直紧紧跟在江禾曦背后,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闻言,江禾曦怔愣了片刻,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不已,但一想到自己的来历,顿时眉头舒展,无奈道:“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我娘的过去罢了,没想到倒是让自己烦躁了。” “姑娘,如今人证已经齐全了,加上霍将军送过来的那个匪徒,我们这次定然可以成功为老爷夫人报仇雪恨!”姚渠信心满满地说道。 江禾曦却摇了摇头,开口道:“还差了一份保证。” “什么保证?”姚渠眉头一皱,不解道。 江禾曦慢悠悠道:“梁玉淑乃是盛二爷的明媒正娶的嫡妻,又为他养育了一双聪明伶俐的儿女,她在盛国公府的地位必然十分稳当,她就算是犯下了如此大罪,盛国公府就算如何高风亮节,看在梁玉淑养育的一双儿女的面子上也不可能做到不会袖手旁观。” “就算到时候证据确凿,衙门看在盛国公府的面子上,想来也会有所顾忌,说不定到时候只会重重抬起轻轻放下,我们也许要失望了。” “更不必说我那个名义上的外祖父——平敬侯了,自从老夫人死后,他的继室可是平敬侯府说一不二的当家人,在京城以凶悍闻名的平敬侯夫人怎么可能会白白放任自己的女儿锒铛入狱呢。” 闻言,姚渠猛的瞪大了眼睛,恍然大悟道:“姑娘你之所以要提前找好人证,是不是就是为了防止盛国公府和平敬侯府给衙门施压,销毁证据!” “没错。”江禾曦赞许地点了点头,无奈道:“谁让我人微言轻呢,就免不了被人欺压了。” “所以姑娘你让翠芝姨去青州找舅老爷就是为了替你撑腰吗?”溶月惊呼出声。 “嗯,我这个舅舅也是一州总督,想来在皇上面前也是有几分薄面,盛国公府也会有所顾虑。”江禾曦苦笑一声,摊了摊手。 “姑娘,别想太多了,奴婢娘亲常说好人有好报,恶人自有恶人磨,梁玉淑做了这么多坏事,一定会受到报应的,老天爷迟早有一天会收了她!”溶月气愤填膺地握紧了拳头,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气呼呼小模样。 “我怎么听着你这是说我就是那个恶人啊?”江禾曦挑了挑眉,故作一脸伤感地捂住了胸口,唉声叹气地看着溶月。 闻言,溶月急得满头大汗,慌张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姑娘,我是说姑娘是大好人,老天爷一定会帮你的。” 江禾曦噗呲一笑,杏眸亮晶晶地看着一脸忐忑不安的溶月。 “溶月你当真是笨得很,姑娘这分明就是逗你来着。”一见溶月这呆头呆脑的糊涂样,姚渠嫌弃地撇了撇嘴,甚至后退了一步,仿佛生怕她这笨蛋气息玷污了自个似的。 溶月一看姚渠竟然如此看不起她,顿时气得鼻子都要歪了,用尽毕生力气跺了跺脚,那咬牙切齿的样子仿佛地面是姚渠一般,其力气之大不由得让人认为她这就是在泄愤。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看着这才相处了没几天就整日打打闹闹的两人,江禾曦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难得孩子气的姚渠戏谑道:“小渠,你都这么大了,何必与溶月这个小丫头一般见识,你快去忙活酒楼的事情吧。” 闻言,姚渠面上一僵,脸庞立马就涨得通红,恼羞成怒地瞪了一眼在一旁捂着嘴偷笑的溶月,气急败坏地大步流星离开了。 “姑娘,姚掌柜半分没有掌柜的样子,奴婢这几日经常听到客人感慨说我们酒楼的东家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让年纪轻轻的姚掌柜担任了这春江酒楼的大掌柜一职,还说姑娘你这个东家心大过头了。”溶月嘟着嘴抱怨道。 江禾曦怔愣了片刻,轻笑一声,笑盈盈道:“年轻怎么了?年轻人才有活力,再说了,小渠自幼在王掌柜身边长大,对开酒楼一事可谓是耳濡目染,更不必说他极其有做生意的天分,他可不是客人口中说的毛头小子。” “还有,你日后也不要一副吃了炮仗的样子总是挤兑小渠,你们要是能安安稳稳地说话我定要烧香拜佛了!”江禾曦无比夸张地朝天空双手合十地拜了拜,一副虔诚不已的样子。 但她的眼睛要是没有滴溜溜地转着,溶月说不定还真会信了她,但如今…… 不吵架是不可能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 江家小院一大早就有人来拜访了。 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 “来了。”一道惬意悠长的沙哑声音传来。 曾老头踱着步子慢悠悠地走了过去,缓缓打开了厚重的大门,但一看到门外明显身份矜贵的几人,不由得有些怔愣。 “请问你们找谁?”曾老头防备地掩上了已经打开的半扇大门,警惕地看着面前的贵妇人和少男少女。 男子如何看不出曾老头眼中的怀疑,但他不仅不生气反而还十分高兴,毕竟江禾曦几个女子住在这里确实有些不安全,更何况如今还是多事之秋。 “老伯,这里是不是江禾曦江姑娘的府邸,我们乃是她的舅家亲戚,此次特意前来团聚,劳烦你通报一声。” 曾老头一听,紧紧皱着的眉毛松了松,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原本与厨娘一起到前院给艾山一行人送早饭的溶月给打断了话语。 “曾伯,你在做什么?” “溶月,你来的正好,这位公子说他们是姑娘舅家的亲戚,你认识他们吗?”一看见兴味十足的溶月,曾老头好笑地朝她招了招手,往俊郎男子的方向努了努嘴。 闻言,溶月大喜,急急忙忙跑了过去,果然在门口看到许久未见且如今正朝她微笑的翠芝。 “奴婢见过几位主子,姑娘等主子们许久了,快进来吧!”溶月兴高采烈的声音响起。 华服妇人一听,挑了挑眉,朝一旁的俊秀男子微微一笑。 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家母亲这是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奇怪的想法,干脆也懒得多说,径直站在门口,嘴角噙笑地看着两人。 曾老头忙打开了一整扇门,恭敬地朝几人行礼问安。 “老奴眼睛不好使,还望几位贵客莫见怪。” “无事,快带我们去见你们姑娘吧。”贵妇人轻轻摇了摇头,朝溶月笑眯眯开口道。 一见她如此和蔼的模样,溶月越发替江禾曦高兴了,忙笑盈盈地带着几人走进了屋子。 “姑娘,你快看谁来了!” 江禾曦一听到这兴冲冲的嗓音就无奈地摇了摇头,与一旁的娜仁托娅对视一眼,无奈道:“这溶月老是咋咋呼呼的,这人还没到呢,声音就大老远地传了过来,果然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啊。” 闻言,娜仁托娅抿嘴一笑,戏谑道:“还不是你总是惯着她,要不是你的纵容,她一个小丫鬟哪里敢如此放肆,规矩都不要了。” 不仅是娜仁托娅如此想,就连贵妇人几人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她们一想到江禾曦凄苦的身世,倒是能够理解,也就不多加苛责了。 溶月倒是丝毫没有想这么多,她如今只觉得自己姑娘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不需要再受气了,也不用明明已经有了一些证据却不敢到衙门去状告梁玉淑,总是畏手畏脚的,当真是看得她既心疼又替她委屈! “姑娘,舅老爷那边来人啦!” 闻言,江禾曦猛然转过身去,果然看到一个贵妇人笑盈盈地看着她,一旁还站着两个眉眼相似,容貌秀美的少年少女,不难看出是兄妹俩。 “翠芝说嫣妹妹的儿女找到了她,不知姑娘可有什么凭证。”贵妇人细细打量着江禾曦的脸庞,虽然面上有些疑惑,但心中却已经笃定她就是嫣妹妹的女儿,这如出一辙的眉眼,不可能出错的。 江禾曦自然不会拒绝,小心翼翼地掏出挂在脖子处的玉坠,把它递给了不明所以的余氏,好奇道:“这是娘亲生前交给我的,还让我一定要随身带着,娘亲的名字明明唤梁玉湘,只是不知为何玉佩上刻着嫣字。” 闻言,贵妇人激动不已,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拉住江禾曦纤长的手掌,怜爱地看着她,眼角却微微泛红。 “你娘亲小名如嫣,这名字还是嫣妹妹外祖母给她起的,但嫣妹妹这一辈却从玉,自然不能唤这个名字,如嫣只能是小名了。” wap. /129/129014/30013219.html 第201章 撑得很 “这玉坠也是外祖母当年送给嫣妹妹的,你舅舅也有一块,玉坠都是经过大师开光的,就是为了保平安的,没想到最后却不尽如人意。” 说完,贵妇人心中一酸,忍不住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您是?”江禾曦虽然已经大致猜到了她的身份,但还是故作疑惑开口道。 果然,贵妇人笑道:“我是你的舅母,这是你的表兄梁彧,表姐梁冉。”舅母余氏笑盈盈地介绍着两人。 江禾曦忙朝两人福了福身子,笑道:“表兄,表姐。” “表妹。” 梁彧避开了她的礼节,笑着微微颔首。 梁冉则是直接拉着江禾曦的手臂娇声道:“表妹,这一路上我可是期待许久了,曦儿果然是一个小美人。” “你这个丫头,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过来。”梁彧无奈地点了点自家妹妹的额头,朝江禾曦笑道:“冉儿没别的爱好,平日里最是喜爱看俊俏郎君和貌美女子,她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一个比一个好看。” 闻言,江禾曦朝这位颇具特色的表姐眨了眨眼,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她这位表姐居然还是一个颜控,果然对她的胃口。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表姐喜爱美人也无伤大雅,这是人之常情罢了。” “曦儿果然了解我,怪不得我一瞧见曦儿就觉得十分亲切,好似以前我们就见过一样。”梁冉激动地晃了晃江禾曦的手臂,得意地朝一旁有些怔愣的兄长翘了翘朱唇。 一见两个妹妹立场一致,梁彧还能怎么办?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谁让她们都是自己的亲妹妹呢,于是苦笑一声,求饶道:“是我狭隘了,妹妹们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好了,你们两个在家里胡闹还不够,怎么还在你们表妹面前瞎闹腾,别吓着我们家曦儿了。”余氏一个挤身把自己女儿挤到一旁,亲昵地拍了拍江禾曦的手,却眯着眼睛警告地瞥了一眼兄妹俩。 “我就知道,娘亲一看见曦儿就不疼我了,我果然是没人疼爱的小可怜。”梁冉嘟了嘟嘴,故作伤心地哀叹道:“曦儿,你以后可要好好待我,我以后就只能指望你了。” 江禾曦虽然有些诧异梁冉这极其自来熟的性子,但转念一想,也许他们是特意的也说不定,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说不定他们担心自己不自在,故意以这种诙谐的语气与她相处,也好让她没这么紧张。 要不然说为什么江禾曦和梁冉是亲姐妹呢,江禾曦完全摸透了梁冉的念头。 梁冉就是觉得江禾曦与她们从未见过,更何况如今江禾曦姐弟三人在这世上的最亲的亲人就是他们几个了,她自然不能让她感到陌生! “我自然是向着表姐的。” “果然还是曦儿最好了。” “对了,这是娜仁托娅,是我的至交好友,也是我们云霓轩的大掌柜。”江禾曦眼角瞥到静静立在一旁笑看着几人的娜仁托娅,不禁有些懊恼自己疏忽了她,猛的拍了拍脑门,忙朝众人介绍道。 几人自然又是好一番客气见礼问好。 梁彧虽然有些疑惑为何一个大掌柜会住在江禾曦家里,但如今他们表兄妹也是刚刚见面没多久,有些事情不好太过追问到底,不过日后总是会有足够的时间来了解此事。 倒是不急着这一时。 一想到这,梁彧心下稍安,也不担心江禾曦会被人哄骗,朝娜仁托娅礼貌一笑。 娜仁托娅自然也是朝几人福了福身子,朝江禾曦笑道:“我去给几位倒茶吧?” “你去吧。”江禾曦也知道她在此处估计有些不自在,恰好溶月还没有来得及上茶,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一旁的余氏细细打量了江禾曦许久,发现她这个外甥女果然如同翠芝说的那般通透聪慧,暗暗点了点头。 “你舅舅是青州总督,如今倭寇泛滥,青州守卫森严,你舅舅无召不得离开荆州,但事关嫣妹妹的血海深仇,你舅舅特意让我亲自过来处理这件事。”一想到天人永隔的梁玉湘,余氏忍不住红了眼眶,拉着江禾曦的手更咽不已。 “舅母,我都明白。”江禾曦心里也不好受,“舅舅乃是国之栋梁,娘亲和爹爹的事情就劳烦舅母了。” 余氏更咽道:“我是真的没想到,嫣妹妹就这么去了,你舅舅找了她十几年,却没有半分消息,没想到一有她的消息却是天人永别了!” “舅舅舅母不必过于自责,娘亲虽然曾遭遇不测,但所幸遇上了我爹爹,爹爹与娘亲相濡以沫十几年,感情十分深厚,他们要是知道舅舅舅母一直惦记着他们,泉下有知定然会十分高兴。” 余氏咬牙切齿道:“你舅舅十几年来几乎都没睡过好觉,一直自责当年嫣妹妹被贼人掳走一事,没想到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知道了这等恶事,梁玉淑那个贱人,我绝对饶不了她!” “舅母,如今我已经找了许多人证了,衙门一接受案情,梁玉淑定然逃脱不了。”江禾曦淡淡一笑,眼底满是笃定。 “那就好,你舅舅知道有你这么个聪明伶俐的外甥女,不知道有多高兴呢,等解决完梁玉淑后,你可一定要去青州一趟,你舅舅十分挂念你。”余氏怜爱地摸了摸江禾曦的额发,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以后事情结束了我一定带着阿昀和阿暄去青州一趟。”江禾曦笑着点了点头,补充道:“为了安全起见,我把阿昀和阿暄留在荆州了,倒是不能见舅母一面。” “无妨,孩子的安危要紧。”余氏摆了摆手,感慨道:“你做的很好,梁玉淑此人最是心狠手辣,连自己的妹妹都不肯放过,哪里会容得下你们姐弟三人。” “但既然我来了京城,她就别想着能够逃脱罪名,我们老爷如今可是青州总督,不是以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少年郎了。”余氏冷哼一声,傲然道:“你舅舅已经递了八百里加急信报给皇上,皇上念着他的功劳,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的,梁玉淑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闻言,江禾曦松了一口气,庆幸道:“那就劳烦舅母了,我一直担忧我人微言轻,梁玉淑会躲在盛国公府和平敬侯府的庇护下,最终此事不了了之,如今舅母来了,我可算安心了。” “表妹不必忧心,你如今可是皇上亲封的纯熹县主,就算梁玉淑身份颇高,但表妹在皇上面前定然也是有印象的,皇上乃是明君,不会出现包庇之事。”梁彧虽然不明白江禾曦为何如此谨慎,好像一副生怕梁玉淑会被贵人救走的模样,但他还是耐心解释道。 他哪里知道,江禾曦最害怕的其实不是盛国公府和平敬侯府对梁玉淑的厚爱,她真正担忧的是原女主的存在。 要知道原书中原女主可是锦鲤体质,任何人只要敢侵犯原女主,最后都沦落到一个凄凉无比的下场。 她只得做好充分的准备,早早找好了证据,就是为了避免出岔子,最后被原女主给搅和了。 虽然原女主如今年纪十分幼小,但要知道江禾曦此人在书中的结局可是在一年后就横尸遍野了,她不得不谨慎一些啊! 江禾曦腼腆一笑,故作不好意思道:“是我魔怔了,表兄提醒的是。” 一旁的余氏瞪了一眼不会说话的梁彧,拉着江禾曦的手宠溺道:“你这是性情稳重,关乎嫣妹妹的事情,自然得十二分小心,更何况梁玉淑最是狡诈多端,小心一些为好。” “你表兄心思多得跟针眼一样,你别理他,他要是欺负你了,你尽管来找我,我定然饶不了他。” 闻言,江禾曦既暖心又有些哭笑不得,歉意地看了一眼无辜至极的梁彧,只见他无奈地摊了摊手,俨然一副已经习惯的样子,于是她只得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对了,瞧我这记性,舅母和表兄表姐一大早就过来了,可曾用过早饭?我也还未来得及用早饭,要不舅母你们一起用些吧?” “好,我们昨日才抵达京城,听翠芝说你几乎一整天都在外头忙活生意,我们怕找不着你,这才一大早就上门拜访了,还没来得及用早饭呢。”余氏倒是真的没说谎,毕竟她一听到江禾曦的消息后,早就按耐不住了,从青州就火急火燎地赶赴京城,就是为了早日见到江禾曦。 “曦儿你是不知道,娘亲原本还想着昨晚一到京城就去拜访你的,还是我和哥哥以天色已晚不好打扰你休息,这才拦住了娘亲,今日一大早娘亲连用早饭的时间都不肯等,就急着要见你呢。”梁冉朝江禾曦俏皮地眨了眨眼,摸着肚子故作一脸哀愁地叹了口气。 余氏一听女儿竟然又在编排她,哪里忍得住,羞恼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佯怒道:“你这个臭丫头,是谁在马车上用了一大盘点心的,我看你撑得很。” wap. /129/129014/30013221.html 第202章 捉拿梁玉淑 “表姐也是挂念舅母的身子,舅母就别气了。”看到关系倒是极其平等融洽的母女俩,江禾曦抿嘴一笑,忙朝守门口处的溶月招手道:“溶月,快端早饭上来。 经过了解江禾曦方才知道原来余氏乃是梁玉湘外祖父那边的族亲,余氏自幼便与梁玉湘一起长大,关系十分深厚,与她舅舅更是青梅竹马,十几年来始终鹣鲽情深。 原本平敬侯继室还想拿捏她舅舅的亲事的,但没想到江禾曦外祖母早就知道了平敬侯与他母亲的性子,料定她死后平敬侯定然会很快再娶妻,于是早早得就为一双儿女定下了好亲事,就是为了日后他们兄妹俩不被人钳制。 而且,外祖母还特意拜托自己父兄一定要把梁玉湘兄妹俩接到余府念女学和私塾,早早就断绝了平敬侯继室磋磨兄妹俩的可能性。 江禾曦不由得十分好奇这位未曾谋面的外祖母,一听这事就知道她的外祖母是一个极其蕙质兰心的女子,嫁给平敬侯当真是可惜了。 但就算外祖母再怎么未雨绸缪,她哪里能想到梁玉淑这个继女竟然如此胆大包天,为了区区一门亲事,竟然敢勾结贼人掳走梁玉湘呢! 但所幸江禾曦舅舅不是省油的灯,得知妹妹遇难后,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这都是梁玉淑母女俩的阴谋,但木已成舟,虽然他十分气愤,恨不得拿起大刀砍死梁玉淑母女俩,但一想到生死未卜的妹妹,他只能硬生生压下滔天怒火。 但他十几年来一直都在苦苦寻找梁玉湘的下落,也一直查探着当年的真相,倒是也有一些收获。 一听到这,江禾曦不禁松了一口气,越发肯定自己此次定然能成功为江父江母报仇雪恨。 她终于可以安心一些,不必在战战兢兢地担忧自己的命运,要是她真的能改写梁玉淑最后的结局,让她血债血偿。 想来江禾曦姐弟三人最后的命运定然不会如书中一般凄凉,他们江家众人也不再是原女主一家的垫脚石了。 天空刚吐出鱼肚白,一缕金色的阳光照在恢宏大气的大理寺门口,微微映在站台上肃然而立的素衣女子略微琥珀色的双眸中,越发显得神采奕奕。 “表妹,你怕不怕?”一旁如松柏般挺立的俊秀男子轻柔的声音响起,温和的眸子直直看向面色坚毅的少女。 “我不怕。”江禾曦坚定地摇了摇头,刹那间嫣然一笑,“也不怕表兄笑话,我在荆州时可是去了好几次衙门,我也算得上是衙门的常客了,对衙门倒是熟悉得很,也不知这大理寺的衙门是否与灵县的衙门一般厚重肃穆。” 梁彧笑道:“我也还没去过大理寺的衙门,今日我们兄妹俩倒是有幸一起去会会。” 语毕,一旁的余氏就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但一看到外甥女巧笑嫣然的模样,到底没忍心破坏这难得的温情,毕竟待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江禾曦深呼一口气,步履坚定地走到了前方的大鼓处,砰砰砰地敲起大鼓来。 顿时整个大理寺响起了响亮又厚重的鼓声。 不一会儿,几个青衣衙役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 为首的男子喝道:“堂下何人?为何击鼓鸣冤?” 江禾曦停下来手中的动作,朝男子客气道:“小女子姓江名禾曦,今日前来乃是状告盛国公府盛二夫人勾结匪徒,害死我爹娘一事,还请青天大老爷为小女子做主。” “本夫人乃是青州总督的嫡妻,此乃我家外甥女,还请你通报一声。”余氏淡淡说了一句。 “这是状纸。”一旁的梁彧朝小厮摆了摆手,小厮立马恭敬地呈上了整整齐齐的状纸,微微举起双手递在男子前方。 闻言,男子大惊,忙朝后头的手下使了一个眼色。 手下心领神会,急急忙忙跑进去与上司汇报去了。 “总督夫人这边请,梁公子请,江姑娘请。”男子虽然觉得十分头疼,但这些贵人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这麻烦事还是交给曹大人去处理吧,于是毕恭毕敬地请了几人进去。 江禾曦与余氏交换了一个眼神,几人缓缓走了进去。 几人刚走进大理寺没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渐传来。 江禾曦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绯色官袍的男子疾驰而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官员和随从。 “总督夫人大驾光临,曹某这厢有礼了。”曹大人朝余氏客气地屈手见礼,毕竟余氏可是二品诰命夫人,自然比他这个三品的大理寺卿身份要高一些。 “曹大人客气了。”余氏笑着避开了他的礼节,“想必曹大人已经知晓了,今日我是为我那可怜的妹妹申冤的,还请曹大人为我妹妹沉冤得雪。” “我家侯爷已经给陛下递了密信,想来陛下已经收到了,陛下向来英明神武,必定会为我家妹妹昭雪的,曹大人觉得呢?”余氏笑眯眯补充道。 闻言,曹大人苦笑一声,接过梁彧的随从递过来的状纸,细细看了后肃然道:“还请夫人放心,曹某定然会秉公处理,要是盛二夫人当真犯下如此大错,我们大理寺定然会依法办理此案。” 余氏笑道:“那我就先多谢曹大人了。” 曹大人只觉得手中的状纸就是烫手山芋,可恨他还不能推脱,此事已经禀告了皇上,以梁总督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再加上此时倭寇进犯大盛,梁总督更是皇上心中的红人,他一个大理寺卿,实在是不敢得罪他啊! 但盛国公府也不是吃素的,要是盛国公知道了此事,还不得把他派过去擒拿梁玉淑的人给打趴下! 毕竟这可是奇耻大辱! 但曹大人浸染官场多年,自然知道如何权衡利弊,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位江姑娘还是陛下亲封的纯熹县主,他还深深记得当初那红薯土豆给他带来的冲击。 陛下可是对这纯熹县主赞不绝口,还称她为巾帼英雄,此人不简单啊! 如此看来,不管是害怕得罪梁总督和纯熹县主,还是因为陛下对两人的恩宠,就凭几人不可能无的放矢陷害梁玉淑,他都必须硬着头皮办理此案。 一想到这,曹大人倒是松了一口气,他虽然有些八面玲珑,但也没有丧失做官的良知,自然不会包庇谁,毕竟他可是坚定的保皇党,陛下才是他真正要效忠的人。 曹大人肃然道:“殷浩,你亲自带人去请盛二夫人到大理寺来一趟。” “……是。”无端端受了一门苦差事的殷浩苦笑一声,但却不敢多言,认命地带着手下赶赴盛国公府。 “几位稍等片刻,请喝茶稍后。”曹大人朝手下使了一个眼色,笑吟吟地朝几人开口道。 不一会儿,几张椅子就赫然摆着大厅侧端,几个衙役还恭敬地递上了茶水。 拿着手中的茶杯时,江禾曦不由得有些咋舌,想来她这是沾了她舅舅舅母的光,要不然以她的身份,估计能不能请得动大理寺卿亲自办案还是一个问题呢。 “表妹,你无需担忧,曹大人乃是陛下心腹,父亲早就在陛下那里说明了一切,曹大人待会必定会收到消息,不敢怠慢此事的,梁玉淑这次定然逃脱不了。”梁彧靠近江禾曦压低声音道。 江禾曦心中一松,笑盈盈道:“我明白了,多谢表兄。” “我们是兄妹,你无需这般客气,日后要是有谁欺负你了,记得告诉表兄,表兄定然饶不了对方。”看到如此乖巧懂事的江禾曦,梁彧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额发,怜爱地看着她。 要知道他的妹妹梁冉自幼便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从来没有受过一丝一毫的委屈,就算是有时候不得不回平敬侯府,但碍于他父亲的威慑,哪里会有人敢触她的霉头。 但江禾曦不一样,早年丧父丧母,一个人辛苦地拉扯着两个稚嫩幼小的弟弟,还要被自己父亲那边的亲戚算计,不得不带着两个弟弟逃离到离家千里之外的荆州辛苦谋生,与一众狡猾商人周旋,这几年都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梁彧越想越心疼江禾曦,但看到她如此坚毅,再想想自家那个如今在家的无忧无虑的妹妹,忍不住幽幽地叹了口气。 江禾曦哪里看不出梁彧眼中的怜惜,虽然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可半点不觉得辛苦委屈,但她却也不会拒绝别人关心她的好意,于是面上不露声色安慰道:“表兄放心,我都记下了。” “那就好。”一见她乖乖答应了,梁彧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也担心他这一看上去就十分要强的表妹会拒绝他们的心意。 他父亲一直觉得愧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姑姑,要是他们都对姑姑留下来的子女好一些,想来父亲会轻松欢喜一些,他也能安心些。 一旁一直与曹大人寒暄闲聊的余氏余光却一直注意着两人,一看到两人相处融洽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欣慰,心中却琢磨起另外一件事来。 wap. /129/129014/30013223.html 第203章 沉不住气 且不说大理寺是如何的气氛温馨,这厢的盛国公府倒是一副风雨欲来花满楼的严肃场景。 “老太君,大夫人,不好了,大理寺派人过来了!”一个小厮急急忙忙地跑进了盛国公府老太君的院子处,大声喊道。 闻言,里头原本欢声笑语的屋子顿时一静。 精神矍铄的盛老太君收敛了笑容,严肃地盯着眼前跪在地上身子有些颤抖的小厮,沉声道:“你说什么?大理寺的人为何来我们府上?” 其余的盛家人亦是一脸肃然地盯着小厮,几个女眷甚至忍不住紧紧绞着手中的帕子,惊疑不定地看着小厮。 也不怪盛国公府的众人如此紧张,要知道大盛的大理寺可是掌管刑狱的地方,尤其是皇亲国戚,高官厚禄之人的罪案。 还记得上一个被大理寺拜访的侯府可是涉及了严重的贪污罪,一家子都被皇上给抄家了!男子皆秋后处斩,女子则沦为营妓,那城西菜街口的血可是足足清洗了大半个月才消失了! 容不得他们害怕啊! 好几人甚至开始联想自己最近是不是犯了什么大事,竟然惊动了大理寺。 一想到这,心中有鬼的几人不禁脸色有些发白,惴惴不安起来。 坐在老太君下方的梁玉淑闻言更是咯噔一下,不知为何下意识就想到了自己做的亏心事,说来也奇怪,明明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她这几日却一直梦魇,几乎每日都会梦到梁玉湘浑身从血泊中爬起来似的,满脸血丝地向她索命。 她最近一直睡不好觉,那些噩梦更是使得她好几日没合眼了,连老太君和一双儿女都看出来她的不对劲,纷纷询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只不过都被她含糊过去罢了。 但此刻梁玉淑心中却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惊惧不已地死死盯着底下的小厮,一口银牙咬得直发疼。 小厮先是飞快地瞥了一眼表面上镇定自若的二夫人,随后猛下了低头,战战巍巍开口道:“殷大人说纯熹县主和镇南侯夫人状告二夫人勾结匪徒残害纯熹县主的父母,大理寺如今是派人来捉拿二夫人去查明真相的!” 闻言,众人身子一震,皆不可置信地看着沉着脸的梁玉淑。 坐在盛国公夫人身旁的霍云琦闻言却是大惊,纯熹县主…… 梁玉淑嫡长子盛致远半分不相信自己一向善良的母亲会做出这等恶事,只以为是这个小厮传错了消息,怒道:“你这个狗奴才!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污蔑本公子的母亲,我本公子看你是不想活了!” 原本一直缩在老太君怀里撒娇卖乖盛盛凝玉也是一脸震惊,下意识看向自家母亲,一看到她紧紧握着帕子的手掌,心中一沉。 老太君原本一开始下意识也不相信梁玉淑会做出这些事情来,但她到底知道大理寺可能无缘无故就直接派人捉拿他们这等门庭之人,更何况镇南侯可是梁玉淑的兄长,他怎么可能会放任自己的妻子状告名义上的妹妹,除非…… 盛国公夫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与老太君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梁玉淑一见老太君和盛国公夫人皆一脸怀疑地看着她,下意识就要出口辩驳,但却被一道浑厚的声音给打断了。 “老太君安好,盛国公夫人安好,大理寺少卿殷某求见。”殷浩虽然是来捉拿梁玉淑回大理寺的,但就算梁玉淑真的犯下了这等大罪,盛国公府依然还是大盛的顶级贵族,顶多只会被人道一句运气不好,摊上了一个蛇蝎妇人做儿媳妇。 他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与不尊敬,自然乖乖地在门口示意一声,免得老太君难堪啊! “快请进!”老太君意味不明地盯了一眼表面上神色自若的梁玉淑,高声道。 殷浩一行人于是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 “殷大人,不知这纯熹县主是何人?为何要状告二弟妹残害她的父母?”盛国公夫人紧紧盯着殷浩的面孔,不放过一丝端倪,状似不经意开口道。 闻言,其余众人亦是竖起了耳朵,直直看着站在屋子中央的殷浩。 “纯熹县主乃是当年平敬侯府二姑娘梁玉湘的女儿。”殷浩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故作镇定的梁玉淑,面无表情道:“纯熹县主还状告二夫人当年为了盛国公府的亲事不惜勾结贼人,掳走了梁二姑娘,就是为了夺走原本属于梁二姑娘的亲事。” 一炸惊雷猛的投到屋子里,只把众人惊得目瞪口呆,呆滞地看着脸色明显十分难看的梁玉淑。 “不可能!我母亲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你到底是收了谁的好处,竟敢如此折辱我母亲!”盛致远怒气冲冲地瞪着殷浩,眼底聚起阴沉沉的风暴。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想必如今殷浩早就被盛致远的眼刀子给活生生刮死了。 “殷某只是如实陈诉纯熹县主的状告罢了,盛二公子何必如此激动,竟然不惜污蔑殷某,殷某虽然不才,但也不是那等子贪官污吏!”殷浩凉凉地瞥了一眼怒火冲天的盛致远,故作谦虚地朝老太君鞠手道:“倘若二夫人当真无辜,我们大理寺自然会还她一个清白。” “还请殷大人恕罪,致远这孩子只是过于爱护自己的母亲,情急之下言辞难免有些不妥,冒犯殷大人了。”老太君目光沉沉地瞪了一眼脸色涨得通红的盛致远,朝殷浩歉意笑道。 一见自家祖母发话了,盛致远脸色一白,硬生生咽下了就要脱口而出的不服气,深呼了一口气,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但额头暴起的青筋无不在显示着他内心的惊怒。 看着怒意外露的二孙子,老太君心中一叹,到底太过于年轻,沉不住气啊! “无妨,二公子也是一片拳拳爱母之情,殷某明白,老太君折煞殷某了。” 殷浩确实没把盛致远这话放在心上,毕竟对于经常被曹大人派遣出门捉拿贵族子弟的殷浩来说,他还听过更难听的话,盛致远这番话只不过是无关痛痒罢了。 “母亲,清者自清,儿媳从未做过殷大人口中说的恶事,虽然儿媳不知为何妹妹的女儿会无缘无故状告儿媳,哥哥竟然也一直怪罪着儿媳,始终不肯相信当年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如今竟然还联合外甥女一起状告儿媳,但请母亲相信儿媳,儿媳从来没有做过此事,哥哥和外甥女定然是误会我了。”梁玉淑正气凛然开口道。 闻言,老太君深深地看了一眼仿佛当真饱含冤屈的梁玉淑,意味深长道:“但愿如此吧。” “致远,凝玉,你们要相信母亲,母亲是被冤枉的,母亲就是去一趟大理寺,与外甥女和嫂子说清楚此事,证明我的清白。”梁玉淑笑意盈盈地看着一双儿女道。 “母亲,你放心,我相信你。”盛致远一脸坚定地看着梁玉淑,面上满是信赖,随后朝老太君恳切道:“祖母,母亲是被人冤枉的,孙儿想和母亲一道去大理寺证明母亲的清白,还请祖母放行。” “……母亲,我等你回家。”盛凝玉却是勉强一笑,身子下意识地缩进了老太君的怀里。 老太君感受到了她的不安,轻柔地拍了拍怀里的盛凝玉,眼底闪过一丝欣慰,口中却淡淡道:“你想去就去吧。” 所幸不是每个孩子都不懂是非的,她是教导没有白费。 梁玉淑哪里看不出自家女儿有些闪躲的眼神,心中一沉,面上却不露声色。 “那就请二夫人随我们走一趟吧。”殷浩懒得拆穿梁玉淑的伪善,淡淡开口道。 闻言,梁玉淑咬了咬牙,不敢对上老太君漠然的眼神和盛国公夫人幽深的目光,甚至不敢看屋子里其他盛异样的眼光,面上故作镇定却脚步急促地跟着殷浩等人离开了。 盛致远忙大步流星地跟了上去。 屋子内的老太君心中却极其沉重,半响后幽幽地叹了口气。 “大人,盛二夫人到了。”殷浩带着梁玉淑和盛致远几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朝正上方端坐着的曹大人恭敬行礼。 “来人,给盛二夫人和盛二公子搬两张椅子过来。”曹大人摆了摆手,又朝站在衙门中央的梁玉淑肃然道:“盛二夫人,想必你已经知道了纯熹县主和镇南侯夫人状告你残害梁玉湘与江望一案,盛二夫人可有什么话要说的?” “曹大人,我从未做过此等恶事。”梁玉淑一脸义正言辞,随后状似亲切地走向江禾曦,柔声道:“你就是曦儿吧?没想到妹妹的女儿都这般大了,要是妹妹在天之灵知道曦儿竟然被皇上封为纯熹县主,定然会十分高兴的,可怜妹妹命苦,竟然没能亲眼看见。” 说着,梁玉淑故作伤感地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甚至想伸手握住江禾曦的手掌。 却被江禾曦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冷冷地盯着这假模假样的梁玉淑。 wap. /129/129014/30013225.html 第204章 死得明明白白 “梁玉淑,你离曦儿远点,你有没有害死嫣妹妹与她的相公,你心知肚明!何必在此假惺惺的!”余氏走上前来,一把护住江禾曦,把她揽到自己身后,随后眼睛喷火似的死死盯着假情假意的梁玉淑。 梁玉淑面色一僵,但她很快又换上一副受伤的表情凄婉地看着余氏,更咽道:“嫂子,我知道你一直怀疑当年是我害了妹妹,可真的不是我啊,你要相信我,我一向把妹妹当做亲妹妹对待,怎会害她呢。” “盛二夫人不必与我们在这里逞口舌之争,是非曲直自有曹大人判断,你若是当真无辜,自然会无罪释放。”江禾曦凉凉地看了一眼梁玉淑,沉声道:“但你若是当真害死了我爹娘,自然要杀人偿命!” 闻言,梁玉淑心中一沉,一看江禾曦几人嘲讽地看着她,也知道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索性坐了下来,不再理会几人。 盛致远却怒了,阴恻恻地盯着江禾曦,指着她咬牙切齿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对本公子的母亲不屑。” “她是陛下亲封的纯熹县主,你说她是何人?”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众人抬眼看去,只见一身黑袍的霍景琛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阴沉的目光直直盯着一脸怒气的盛致远,但一看到一旁面露疑惑的江禾曦时,目光瞬间柔和下来。 “威远侯,你怎么来了?”曹大人一看见霍景琛的身影,再也坐不住了,忙从上方走了下来,朝他恭敬行礼。 霍景琛义正言辞道:“曹大人,本侯今日是受了陛下的口谕,特意来旁听此案的,毕竟此案事关重大,免得曹大人为难。” 原本已经静下心来的梁玉淑一听,心中一沉,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不禁开始想自己是不是漏了什么证据,陛下怎么会…… 闻言,曹大人大喜,忍不住搓了搓手掌,咧嘴大笑起来,朝皇宫的方向恭敬地鞠了鞠手,语气夸张道:“陛下英明!陛下英明啊!” 他总算可以不夹在盛国公府和镇南侯之间了,想他一个大理寺卿容易嘛!竟然摊上了这等麻烦事! 他一个寒门出身的三品官员,哪里拗得过盛国公府和镇南侯府的大腿,更何况里头还夹着平敬侯府和纯熹县主,他真是苦命啊! 一想到这里,曹大人热泪盈眶地看着拯救他于水火之中的霍景琛,那副眼泪汪汪的感动模样,简直恨不得把他当祖宗供起来了! 一看曹大人如此涕泪横流的样子,霍景琛嘴角一抽,下意识后退一步,随后朝默默打量他的余氏恭敬道:“晚辈见过镇南侯夫人。” 随后霍景琛朝一侧眼神意味深长的梁彧礼貌颔首,一看到江禾曦傻愣愣地看着他的呆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江禾曦呆滞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霍景琛,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他怎么会到这里,明明她没有通知他这件事情。 难不成他早就知道了她的**? 一想到这,江禾曦心中思绪如麻,复杂地看了一眼与曹大人客气寒暄的霍景琛,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一旁的梁彧则意味不明地打量着一身黑衣的霍景琛,眼底满是疑惑,朝自家母亲努了努下巴,却看到她微微地摇了摇头。 不是娘亲,那为何威远侯会插手此事? 当真是奇怪,梁彧越想越不明白,眉头下意识紧蹙,但余光扫到一旁直直看向霍景琛的表妹时,灵光乍现,难不成…… 想到此处,梁彧心情极其复杂,眼神顿时挑剔地看向霍景琛,只觉得当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威远侯,陛下为何会过问此事?”一见霍景琛眼神都没给他们母子俩一个,盛致远再也忍不住了,强压着怒气扯了扯嘴角开口道。 “自然是镇南侯特意上书陛下,恳求他派人帮忙查探此事。”霍景琛虽然不想理盛致远,但也不至于不理会他的问题,语气十分平淡地说道,仿佛他问的不过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盛致远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霍景琛打断了。 “曹大人,审讯可以开始了。” “好!”曹大人心中安稳,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梁玉淑和盛致远,想来这盛二夫人定然是真的做了这样恶贯满盈之事,要不然陛下怎么可能派威远侯过来旁听此案,事情不简单啊! 而且他在大理寺办了这么多年的案子,这点明辨是非的能力还是有的,镇南侯不惜状告自己名义上的妹妹,还牵涉到了威远侯,说明他们定然是掌握了一些证据,否则定然不会贸然报案。 这梁玉淑不可能如同她所说的那般无辜。 他倒是极为惊讶,没想到京城中以和善闻名的盛二夫人竟然做出了这样的残忍之事,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曹大人摇了摇头,暗自心想以后定然要嘱咐好自家夫人,让她擦亮眼睛好好为大儿子挑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 老祖宗果然说得没错,娶妻娶贤,他可不想家里被闹得鸡飞狗跳,甚至自己可能命丧黄泉! “来人,升堂!”曹大人浑厚的大嗓门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沉重的惊堂木猛的敲打桌面的噪声。 “盛二夫人梁氏,纯熹县主江氏状告你十八年前派贼人掳走梁玉湘,并于两年前残害其父母梁玉湘江望,你可认罪?”曹大人例行公事问了一句。 梁玉淑面色淡定道:“大人,我从未做过此事。” 曹大人不置可否,转过来看向江禾曦开口道:“纯熹县主,你状告盛二夫人梁氏勾结匪徒害死你父母,你可有证据?” “回大人,我已经找到了家母当年的大丫鬟,她们可以作证当年梁玉淑确实勾结贼人掳走我娘亲,如今人就在外面。”江禾曦淡淡说道。 “来人,传证人。”曹大人特意拉长的声音响起。 语毕,梁彧朝等着门口的随从使了一个眼色。 随从心领神会,快步走到一旁,把绿袖和翠芝都带了进来。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两个身形瘦弱的女子低眉顺眼地走了进来,恭敬地跪在了地上。 一看见两人熟悉的面孔,梁玉淑瞳孔紧缩,不可置信地看着完好无埙的绿袖,心中顿时惶恐起来。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回大人,奴婢乃是平敬侯府二姑娘的贴身大丫鬟翠芝,十七年前,大姑娘假借为老夫人祈福的名义,把姑娘哄骗到了大光寺,谁曾想那里等着姑娘的不是什么佛海无边,而是与大姑娘早早勾结在一起的贼人!” “奴婢当年被下药,昏昏沉沉地倒在了厢房处,等奴婢醒来后,却得知姑娘早就被贼人掳走了!可怜姑娘一个娇弱女子,竟然被大姑娘害得清誉尽毁,有家不能回!” 说着,翠芝阴森森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面色阴沉的梁玉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诡魅道:“大姑娘,这些年你晚上可睡得安稳?奴婢这些年来一直以性命诅咒着那个背后之人永生永世不得好死,大姑娘要是当真那般无辜,想必不会受到奴婢的诅咒吧?” 闻言,梁玉淑后脊背一阵发凉,惊惧不已地看着眼神疯狂的翠芝,强忍住内心是恐惧,色厉内荏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这些年自然是极好的。” 翠芝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凉意,朝曹大人恭敬道:“大人,奴婢说完了。” 曹大人点了点头,朝绿袖那边努了努下巴。 “奴婢名为绿袖,也是二姑娘的贴身大丫鬟,当年大姑娘以奴婢弟弟作为威胁,恐吓奴婢一定要为她办事,奴婢碍于弟弟的安危,不得不背叛了姑娘,成为大姑娘的耳目。”绿袖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 闻言,余氏眼底划过一丝凉意,淡淡地扫了一眼眼神很辣地盯着绿袖的梁玉淑。 “你撒谎!我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梁玉淑不服气大喊道。 绿袖直直看向梁玉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梁玉淑咯噔一下,顿感不妙。 果然,只见绿袖红唇微张,凉凉的声音响起,“奴婢不傻,大姑娘是上好的瓷器,奴婢却是卑贱的土胚,哪里受得住大姑娘的阴狠手段,于是奴婢偷偷留下了许多大姑娘派遣奴婢做事的证据,一直贴身留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为奴婢可怜的姑娘沉冤得雪。” “奴婢虽然是下贱之人,可姑娘一直待奴婢极好,从未苛待过奴婢,是奴婢对不起姑娘,今日也该是奴婢为您做一些事情了,姑娘……”绿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几不可闻,但脸上既悲又喜,神色怔怔。 梁彧适时递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证据。 接过衙役递过来的证据后,曹大人细细看了一遍,猛的敲了一下惊堂木,喊道:“梁氏,你还有何话可说?” “大人,这只是绿袖的一面之词,你不能就这样定了我的罪。”梁玉淑咬了咬牙,仍死鸭子嘴硬道。 余氏冷哼一声,“大人,我们已经找到了当年的贼人和前几年的徐州匪徒,既然梁玉淑不认罪,不如传唤他们进来,也好让梁玉淑死得明明白白!” wap. /129/129014/30013228.html 第205章 甘之如饴 闻言,曹大人忙不迭点了点头,捋了捋胡子,喊道:“来人,传证人!” 两个男子被梁彧的随从押了上来。 一见此行此景,梁玉淑脸色越发难看,死死地盯着跪在屋子中央的两人,却悲哀地发现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不是她勾结的贼人和匪徒。 “小人乃是京城的地痞流氓,当年这位夫人的下人找到了小人,开高价让小人掳走一位贵女,小人鬼迷心窍之下就答应了,大人,饶命啊!小人都是受了这女子的蛊惑啊!”贼人胆战心惊地不停磕头认罪,他早就被梁彧的手段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造次,再硬的嘴都在**之下被撬开了。 “闭嘴!此地乃是大理寺,容不得你在此喧哗!”曹大人怒气冲冲道。 贼人一听,顿时吓得闭上了嘴,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垂眸不语。 一见他终于闭嘴了,曹大人按了按眉心,开口道:“你接着说。” 匪徒恭敬道:“小人乃是徐州飞天山的匪徒,两年前一个华服男子找到了我们大当家,开出高价要一对夫妻的命,我们是土匪,自然不会拒绝这送上门的银子,但大当家向来十分谨慎,特意派人去查探过那个男子是何人,最后发现那男子竟然与徐州总督周大人有密切的关系。” 闻言,梁玉淑心中一沉,眸光闪过一丝阴狠。 而曹大人心中已经是震惊得麻木了,没想到这个案子竟然又牵涉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徐州总督! “大当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原本徐州总督就想着剿灭我们匪帮,但如今有了这样一个保命符,我们大当家就趁机向徐州总督提条件,徐州总督不得干涉我们匪帮的劫掠行径,我们大当家就不会出卖他。” 曹大人讪讪一笑,有些犹豫地看向霍景琛,“威远侯,这……” “曹大人不必管本侯,大理寺的案情自然是由曹大人审讯,本侯只是替陛下旁听此案罢了”霍景琛微微一笑,语气轻快道。 闻言,曹大人心中一松,猛的拍了拍惊堂木,朝两人开口道:“本官问你们,你们可记得与你们联系的人长何模样?” 匪徒沉吟片刻道:“大人,小人只是兄弟们提过一嘴说那个人嘴角左侧有一颗大黑痣,其余盛小人一概不知。” “小人依稀记得那是一个长脸男子,五短身材左右。”贼人接着道。 一听这形容,余氏眸光一闪,片刻后脑海中顿时出现一个猥琐身影,笑道:“大人,我记得梁玉淑奶娘的儿子嘴角左侧就有一颗大黑痣,而且那吴昌也是五短身材,大人何不去传唤一番?” “张帆,你亲自带队,把此人捉拿归案。”曹大人摆了摆手,朝一旁面无表情的张帆开口道。 “是。”张帆恭敬应下,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捉人去了。 张帆话音刚落,门外被盛国公府老太君派遣过来查探情况是二管家就忙不迭朝一旁的一个小厮使了一个眼色。 小厮心领神会,提起衣袍急急忙忙地跑回去复命去了。 而二管家,看向里头越来越复杂的案情,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 “威远侯,此案涉及徐州总督,还得向陛下秉明一番才能定夺,劳烦威远侯与陛下道一声了。”曹大人朝霍景琛客气地推了推手,幽幽地叹了口气。 霍景琛浅笑道:“曹大人放心,本侯定然如实禀告陛下。” “那就多谢威远侯了。”曹大人舒心一笑,心中却十分沉重,这案子当真是棘手。 但曹大人眼角瞥到眸光温和地看向下方某处的霍景琛时,不禁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纯熹县主正低声与一旁的余氏说些什么。 看到面容清丽是江禾曦,曹大人灵光一现,脑海中杂乱无章的线突然缕清了,他就说嘛,威远侯向来冷冰冰的,还是陛下心中的大红人,怎么可能会揽了这么一个麻烦事。 原来是某人甘之如饴啊! 曹大人意味深长的目光不停在两人之间打转,突然嘿嘿一笑,倒是不担心此案了。 底下的梁玉淑却极其不安心,没想到江禾曦几人竟然连十几年前的贼人都找了出来,还有那徐州的匪徒。 也不知道吴昌是怎么办事的!竟然没有全部灭口,留下来这样一个漏洞! 梁玉淑越想越恨,简直恨不得吴昌就这样立马死掉才好,免得拖累她。 一旁观看全场的盛致远只觉得天旋地转,脑子里一片嗡嗡作响,他艰难地看了一眼形象一向温和待人的母亲,再联想到方才听到了那些话语,心中的信念不禁有些崩塌。 难道他的母亲当真是做了这样天理不容的恶事,可是为什么啊? 难不成就是为了区区的一门亲事,竟然不惜害死自己的妹妹。 那是何等的可怕…… “老太君,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小厮急急忙忙地跑进盛国公府老太君的院子里,掐着腰气喘吁吁地大喊着。 一看他这满头大汗的样子,守在门口的丫鬟心中一沉,喝道:“你是不要命了吗!老太君的院子里竟然也敢大声喧哗。” 小厮苦笑一声,求饶道:“好姐姐,奴才也不想这般的,只是大理寺那边出事了,奴才急着禀告老太君啊!” 丫鬟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疾步走出来的青衣丫鬟给打断了,“你随我进来向老太君复命。” 闻言,小厮收敛神色,恭敬道:“是。” 两人于是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屋子里。 早就听到小厮大声喊出来的坏消息的老太君一见两人进来就急急忙忙开口道:“情况如何?” 小厮低头不敢看众人的神色,低声道:“回老太君,二夫人被平敬侯府的二姑娘的丫鬟指认确实做了残害梁二姑娘的事情,曹大人如今正派人过来捉拿二夫人的奶兄吴昌,小的跑得快,就按照二管家的嘱咐回来报信。” 说着,小厮身子不禁微微颤抖,生怕老太君迁怒他。 砰的一声! 众人下意识被吓了一跳,抬眼望去,只见老太君眸光沉沉,厉声道:“来人,去捉拿吴昌,别让他跑了。” “是。”小厮不敢追问,忙不迭趁机跑了出去。 气氛顿时冷凝下来。 盛国公夫人一见老太君怒不可言的模样,幽幽地叹了口气,柔声道:“母亲,曹大人只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吴昌不一定有罪,曹大人定会查明真相,还二弟妹一个清白的。” “清白!”老太君冷哼一声,瞥了一眼神色各异的众人,淡淡道:“如今梁氏涉及罪案,我们盛国公府向来高洁,我把话撂这了,谁要是想借盛国公府的势去残害他人,我定然不会轻饶!” 闻言,众人浑身一震,皆嗫喏地应下了。 盛国公府角落的一处宅院,一个五短身材的男子正焦灼不已地收拾着行礼,片刻后挎着一个小包袱鬼鬼祟祟地在盛国公府处疾步走着。 男子一走到后门附近,还没来得及查看情况,就被管家带着人给擒拿住了,交给了过来盛国公捉拿疑犯的大理寺官员。 良久后,张帆带着疑犯大步流星走进了大理寺的衙门。 “大人,疑犯已经带到了。”张帆浑厚的声音响起。 曹大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喝道:“堂下吴昌,你涉及残害梁玉湘与江望一案,你可认罪?” “大人,小的不知道大人在说些什么?小的无辜啊!”吴昌先是飞快地瞥了一眼面色阴冷的梁玉淑,随后故作委屈地大喊大叫着。 “来人,行刑!”曹大人闻言,懒得与这区区下人纠缠不休,他可不会顾忌一个小人,直接拍了拍惊堂木,朝张帆使了一个眼色。 张帆心领神会,一把揪起吴昌的后衣领,不顾他的死命挣扎拖着他走到外头。 不一会儿,沉重的敲打声与吴昌鬼哭狼嚎的声音响彻云霄,直把大理寺院子角落屋檐处的鸟儿都给惊飞了。 屋内的梁玉淑眼底晦涩不明,掩藏在袖子里的手掌忍不住狠狠地握了起来,就连长指甲陷入掌心,直把白皙掌心掐得通红也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江禾曦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面色自若的梁玉淑,不由得暗暗心惊,这人当真是沉得住气,如今已经到了这份上了,没想到她居然还这般淡定,要是她不是这般蛇蝎心肠之人,她还当真有些佩服她呢。 “曦儿,这吴昌做惯了走狗,定然受不住大理寺的严刑拷打,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招供了,我们就等着吧。”余氏凉凉地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梁玉淑,冷哼道:“到时候我倒要看看毒妇还能不能继续狡辩!” 原本一听到有人怒骂他母亲的盛致远却一言不发,甚至微微垂下来了头,眼底满是挣扎痛苦。 一看他这样,梁玉淑咯噔一下,面色再不复方才的平静,急切道:“致远,你没事吧?”是不是被吓着了?” 闻言,盛致远艰难地抬起头来,却不敢看梁玉淑的眼睛,苦涩道:“母亲,我没事。” /129/129014/30013230.html 第206章 不想忍了 盛致远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梁玉淑哪里看不出他情绪的波动,眼底一沉,故作镇定地笑了笑,柔声道:“没事就好,待会我们就可以回家了,致远要相信母亲。” “嗯。”盛致远几不可闻的低喃声响起。 梁玉淑的神色越发难看,咬了咬牙,强咽下心中的酸涩。 不远处的江禾曦一看母子二人不复方才的团结,挑了挑眉,与一旁的梁彧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笑意。 江禾曦翘了翘嘴角,小声道:“表兄,看来这位盛二公子也没有这般蠢笨嘛,我还以为就算这么多疑点摆在他面前,他仍然丝毫不怀疑梁玉淑,是个迂腐的愚孝之人呢,没想到我居然看走眼了。” “你啊,盛二公子再怎么说也是盛国公府花了大心思培养出来的嫡子,怎么可能一个草包,之前不过是他不肯相信罢了,如今想必他已经有所怀疑了。”梁彧勾唇一笑,也特意压低了声音。 江禾曦犹豫片刻,纠结道:“表兄,那位盛二爷会不会包庇梁玉淑?还有盛国公府,他们会不会向皇上求情,轻饶梁玉淑?” 闻言,梁彧好笑不已地点了点眼巴巴地看着他的江禾曦的额头,含笑道:“你把盛国公府当成什么了?他们至于为了区区一个二儿媳触犯刑法,得罪父亲?” “哦~”江禾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眉眼微动。 “曦儿怕不怕?”梁彧眉眼有些担忧地看着江禾曦,特意放柔了声音。 江禾曦原本有些不解他的意思,但听到耳边一直传来的哭嚎声,心中顿悟,笑道:“表兄,我胆子大着呢,怎会怕这些小事。” “曦儿果然厉害。”梁彧不吝啬夸赞一句。 “那当然了!”江禾曦脸皮极厚地收下了赞美,甚至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一看她这得志猖狂的样子,梁彧越发忍俊不禁,点了点她的脑袋,笑道:“你啊。” 端坐在斜上方的霍景琛面无表情地看着几乎靠着一起低声说话的两人,眼底闪过一丝不虞,嘴角越发紧抿。 “威远侯请耐心等候,待会定会出结果了。”一旁暗自观察他神色的曹大人只以为他这是等得不耐烦了,忙出声解释了一句。 “嗯。”霍景琛眉目越发冰冷,眼神所到之处都要成冰渣子了! 曹大人下意识搓了搓手背,聪明地没有再说话,心底却不禁痛骂起张帆来,怎么审讯一个下人都这般慢吞吞的,等案子结束以后他定要大骂他一顿出一口气。 这时,张帆终于拖着半死不活的屋吴昌走了进来,砰的一声把状如死尸的吴昌给甩到了地上,随后拿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中的污渍。 一看他老毛病又犯了,曹大人眼角一抽,但一看到瘫倒在地的吴昌,冷笑一声,厉声道:“吴昌,事到如今,你还不老实招供!” “大人,小人当真是无辜的啊!”吴昌咬了咬牙,仍不肯松口。 闻言,曹大人神色一僵,但证据不足,他也不能因此就把梁玉淑的罪名给定下来,但这个奴仆他还是有法子留下的,于是淡淡道:“来人,把疑犯吴昌压下去,听候发落。” “是。”张帆脸色也极其难看,没想到这人居然嘴巴这般硬,不由得阴恻恻地盯着吴昌冷笑一声,心中暗暗决定待会儿绝对要他好看! 梁玉淑却猛的松了一口气,不禁庆幸自己早就把吴昌的家眷都紧紧握在手里,这才令他不敢背叛她。 江禾曦则直接站了起来,冷冷地盯着梁玉淑,简直就要按耐不住自己的怒气了。 “曦儿,冷静。”梁彧抓住就要冲过去的江禾曦的手腕,嘴角明明带笑但眉眼却冰凉得很,只把梁玉淑看得心中发怵。 “诸位不必担心,曹某定会继续查探此案,必定给夫人和县主一个交代。”曹大人忙打圆场地笑了笑,但一看到梁玉淑时,笑意渐淡,开口道:“盛二夫人,如今证据不足,你先回去吧,日后有事本官定然会再劳烦你的。” “劳烦曹大人了。”梁玉淑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意,挑衅地扫了一眼怒不可遏的余氏,带着怔怔然的盛致远得意洋洋地离开了。 “威远侯,今日辛苦你了,麻烦你向陛下秉明此事了。”曹大人又朝霍景琛推了推手,客气笑道。 霍景琛淡声道:“曹大人不必客气,此乃本侯本分。” 说着,他就站了起来,看也没看一眼江禾曦,朝余氏礼貌颔首后,目不斜视地大步流星离开了。 一直当作背景板的与白朝惊云挤眉弄眼地笑了笑,朝后背都散发着无尽凉气的霍景琛努了努嘴,无声地手舞足蹈个不停。 惊云淡淡地扫了作死的某人一眼,理都不想理他,自顾自地追上了霍景琛。 一看惊云居然又无视自己,与白气得跺脚,但碍于阴气十足的霍景琛,到底不敢触气在头上的他的霉头,只得委屈巴巴地瞪了一眼惊云的后脑勺,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曦儿,我们先回去吧,这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出结果的,我们耐心等等,大理寺最是清明,定然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余氏虽然有些失望,但这结果也在她的意料之中,稍稍想了想便不再纠结了,但她却怕江禾曦想不开,于是柔声安慰着她。 江禾曦摇了摇头,轻声道:“舅母,我没事,我都明白的。” “那就好,我们先回去吧,要是有消息了再过来也不迟。”余氏细细地看了一眼面色从容的江禾曦,知道她是真的没有在意,这才放下心来。 毕竟这关乎她父母的冤屈,她当真是怕她魔怔了。 几人于是缓缓走出大理寺。 转念一想,余氏幸灾乐祸地笑了笑,边走边说道:“曦儿,就算今日没有定下梁玉淑的罪名,但她必定不好过,等她回到盛国公府,那才有她好看的!” 一看江禾曦面露不解,梁彧细细解释道:“盛国公府家风清正,就算如今的证据不足以让梁玉淑定罪,但正所谓无风不起浪,更何况是我们这样的人家,决然不会毫无厘头地状告一个国公府的夫人,盛国公府的人定然会怀疑梁玉淑。” “原来如此。”江禾曦若有所思,片刻后浅浅一笑,原本怒火中烧的心情顿时轻快起来。 三人这才慢悠悠地往府里赶去。 而此时的盛国公府,气氛倒是十分沉重。 老太君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回来就跪在地上的梁玉淑,淡淡道:“你这般作态是为了哪般。” 闻言,梁玉淑心中一紧,知道老太君这是怀疑她了,一脸恳切道:“母亲,儿媳是冤枉的,嫂子和外甥女不知道听了什么谣言,竟然误会了儿媳,曹大人已经查明了,儿媳确实没有做下此等恶事,这才放儿媳回来了。” “曹大人这是还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且看在我们盛国公府的面子上才让你回来的!要不然你以为你这个毒妇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一道满含怒气的清朗声音响起。 众人一惊,忙抬眼看去,只见原本应该在衙门的盛二爷身着一袭青色官袍黑着脸赫然出现在门口,冷冷的目光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梁玉淑。 “母亲,我们盛国公府一向高风霁月,绝不可被这毒妇给堕了名声,儿子这就把她给休了,让她自行归家去!” 闻言,梁玉淑瞳孔紧缩,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与她成婚十几年的儒雅男子,声音凄切道:“盛怀瑾,你竟然要为了这毫无厘头的罪名要休我!我为你生儿育女,辛苦操劳十几年,竟然就换来了这般下场!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良心?我自然有良心,但我的良心是给值得的心善之人,而不是你这等毒妇!”盛怀瑾目光森寒地盯着梁玉淑,一见她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嘲讽地扯了扯嘴角,讽刺道:“梁氏,你当真以为我一点也看不出你是什么人吗,从前为了致远和凝玉,我对你的恶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我不想忍了!” 梁玉淑咯噔一下,脑海中顿时乱如麻,急急忙忙回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被盛怀瑾给发现了。 一看她心虚地不敢与他对视的样子,盛怀瑾冷笑一声,朝神色不明的老太君恭敬道:“母亲,万善向来正直,没有十足的把握决定不会状告旁人,更何况此人还是他名义上的妹妹,嫣妹妹与她的夫婿定然是被这毒妇所害,只是苦于如今证据不够罢了。” “母亲,儿媳冤枉啊!这一切都是阴谋,儿媳从未做过谋害妹妹的事情。”看到丈夫丝毫不掩饰的厌恶,梁玉淑再也撑不住了,也不管什么贵夫人的面子了,泪眼婆娑地喊冤道。 “够了!”听到梁玉淑刺耳的喊声,盛怀瑾越发生气,怒道:“梁氏,当年我就不想娶你,要不是平敬侯以信物要挟,我怎么可能娶你这个毒妇!” /129/129014/30234679.html 第207章 陈年旧事 “可怜嫣妹妹一个正经的侯府嫡女,到头来却被你这个破落户的蛇蝎妇人给残害了!”盛怀瑾一想到那个温婉贤淑的女子,不禁悲从中来,哽咽道:“母亲,儿子也有错,要不是我当初没有察觉出这毒妇的阴狠,嫣妹妹也不会出事。” “这不怪你。”一谈到那个蕙质兰心却红颜早逝的女子,老太君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拉着盛怀瑾慈爱道:“瑾儿,如嫣向来善解人意,定然不会怪罪你的。” “盛怀瑾,你好的很,好的很啊!”梁玉淑神色疯癫地指着盛怀瑾厉声道:“你居然还念着那个贱人,这么多年了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你心里竟然从未有过我,你对得起我吗!” 说着,梁玉淑就要冲过去揪着盛怀瑾的衣裳胡搅蛮缠,但却被盛怀瑾一脚踹开了。 一旁早在父母争执不休就脸色苍白的盛凝玉惊呼出声,急急忙忙扶起自己母亲,红通通的眼睛直直望着自家父亲,哽咽道:“父亲,你怎么能这般对待母亲。” 盛致远却默不作声地垂下了头,半敛的双眸闪过一丝水光。 一对上女儿凄婉的目光,盛怀瑾神色一僵,半响后握紧了拳头,看着一双儿女认真道:“致远,凝玉,当年为父亦有过错,倘若我当年多关心一下嫣妹妹的处境,若没有认命听从你们祖父的威逼,也不至于酿成大错,这都是为父的错。” “但今日为父却忍不了了,当年的错误不应该继续下去。”盛怀瑾扯了扯嘴角,瞥了一眼怔怔地看着他的梁玉淑,淡淡道:“我与你们母亲会和离,但我日后不会再娶,你们不必忧心。” 说完,盛怀瑾朝老太君鞠了一躬后,没再看一眼众人,迈步离开了。 盛凝玉呆呆地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挽留的话语来。 梁玉淑则是直接瘫倒在地,掩面痛哭不已。 一看这情形,老太君沉沉地叹了口气,招手示意盛凝玉过来,拉着她白嫩的小手柔声道:“凝玉,致远,你们不必忧心,一切都有祖母在。” “是。”盛凝玉虽然心中极其慌张,但还是嗫喏地点了点头。 盛致远则木然地低眉颔首,随后朝老太君一个恭敬鞠躬,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离开了。 盛凝玉张了张嘴,但却没开口挽留,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来人,把梁氏请出去。”老太君宛如没看见一般,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 闻言,梁玉淑还想继续反抗,但一接触到老太君凌厉的视线,咯噔一下,不敢再说话,垂手低眉地离开了。 “除了凝玉和老大媳妇,其余人都下去吧。”老太君朝众人摆了摆手,轻柔地摸了摸怀里盛凝玉的额间碎发。 “是。” 等到屋子里没有闲杂人等了,盛凝玉咬了咬唇,忍不住开口道:“祖母,母亲当真做了那般事情吗?” 闻言,老太君幽幽地叹了口气,声音悠远道:“凝玉,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盛凝玉一听,眼眶顿时红了,但却死死咬住牙关,不肯滴落一滴泪水。 “凝玉,无论如何,你都是我们盛国公府唯一的嫡女,稚子无辜,一切都是你娘的过错,致远和你都是好孩子,不必忧心。”盛国公夫人怜爱地看着盛凝玉,心中十分感慨。 良久后,盛凝玉方才垂眸轻声道:“凝玉明白。” 一看她这样,老太君和盛国公夫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担忧。 “凝玉也累了,在祖母这里歇息吧,晚上一起用膳。”老太君轻轻地拍了拍盛凝玉的小手,语气极其轻柔。 盛凝玉明白老太君的用心良苦,自然不会拒绝,乖巧道:“好。” “奴婢带姑娘下去歇息。”一旁的陈妈妈接收到老太君的眼神,朝盛凝玉温和笑道。 “劳烦陈妈妈了。”盛凝玉柔柔的声音响起。 “母亲,二弟与梁氏的婚事是怎么一回事?”一看两人离开了,犹豫了许久的盛国公夫人终于忍不住了,疑惑地看着老太君。 闻言,老太君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着对往日事情的追思,缓缓道:“你当年陪着老大去了外地述职,不知道此事,但不知道这等腌臜事也是好的。” “不过你今日既然问了,我也不好瞒着你。”老太君看了一眼盛国公夫人,幽幽道:“当年与怀瑾有婚约的原本是平敬侯府的二姑娘梁玉湘,小名如嫣,但嫣儿却在寺庙中被贼人掳走了,于是平敬侯府提出了把婚书上嫣儿的名字换成梁玉淑的名字。” 盛国公夫人忍不住质疑道:“平敬侯府也太荒唐了,我们盛国公府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既然二姑娘出事了,把婚约取消不就好了。” “我自然也是这么想的。”老太君讥讽地翘了翘嘴角,冷哼一声,“但平敬侯不知道被人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不惜拿出当年的信物,就为了换一个继女的婚事,却丝毫不顾及自己生死未卜的亲生女儿!” 闻言,盛国公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艰难道:“平敬侯这是疯了吗?不过这信物是什么?” 看到盛国公夫人疑惑不解的神色,老太君缓缓道:“当年我们盛国公府欠了老侯爷一个恩情,这信物就是凭证,倘若有一日平敬侯府遇难了,拿出信物便可让盛国公府无条件救助。” “这么重要的东西,平敬侯竟然拿来换一个继女的婚事,他这是老糊涂了吗!”盛国公夫人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 “谁说不是呢,我和老头子也以为他这是疯了。”老太君扯了扯嘴角,感慨道:“可惜老侯爷一世威名,没想到到头来生了这么一个继承人,要是他知道了,九泉之下还不得气死。” “平敬侯提出这等要求,我们盛国公府也不能拒绝,但怀瑾自幼与嫣儿一同长大,情分不浅,哪里肯接受这等荒谬事情,他又是个极其轴的性子,更不会听从老头子的要求。” 闻言,盛国公夫人不禁想到那个表面上风光霁月,实际上却倔强不已的盛怀瑾,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可老头子性子比他还倔,哪里容得他不听话,把他一绑,足足关了他大半个月!”老太君一想到当年那个父子相对的画面,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盛国公夫人不禁咋舌,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那个中气十足地掐腰骂人的身影,下意识嘴角一抽。 “但小子哪里拗得过老子的大腿,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答应了,被绑着去迎亲了,要不是老头子下了药,估计洞房都成问题了。”老太君拍了拍大腿,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下药!”盛国公夫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唉声叹气的老太君,突然间灵光一现,语出惊人道:“难不成致远就是因为这个才出生的?!” 老太君点了点头。 盛国公夫人只觉得三观炸裂,怔怔然许久,不禁怀疑盛凝玉也是用了不可言说的手段才怀上的。 也不怪她这般想,毕竟这十几年来盛怀瑾与梁玉淑的关系简直比陌生人还不如! 一开始她还感慨盛怀瑾洁身自好,屋里一个姨娘通房都没有,比他大哥屋里干净多了! 但后来她却渐渐发现不对劲,两人在平日里几乎没有亲密的时候,按道理说盛怀瑾后院如此干净,肯定是为了梁玉淑啊!但他们二人就算在家宴这种场合也不会有什么交流。 不对,应该说盛怀瑾一直都是冷着一张脸,仿佛丝毫看不见梁玉淑殷勤小意的讨好样子,有时候她甚至能在他眉眼间看到一丝厌恶,以及梁玉淑难看的脸色。 而且根据她管家多年得回来的消息,盛怀瑾可是十多年来几乎一直睡在书房,就算是去了梁玉淑的院子,也只不过是与一双儿女用膳罢了,从未留宿过。 不对!好像有一次还是留宿了的。 至于她为何记得如此清楚,还是因为第二日盛怀瑾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她赶到现场时,只看到屋子里一片狼藉,依稀还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 她哪里不明白,梁玉淑这是用了下作手段,把盛怀瑾给办了! 估计是梁玉淑想借此与盛怀瑾缓和关系,没想到倒是惹怒了盛怀瑾,把他气得直接请旨出京,在徐州任职三年才回京。 还因此错过了盛凝玉三年的成长。 不过这十几年的恩恩怨怨,倒是说不清是谁对谁错了。 梁玉淑不惜勾结贼人掳走平敬侯府二姑娘,代嫁入盛国公府,但到头来却被丈夫冷落了十几年,丝毫没有她想象中的甜蜜情意。 也许梁玉淑也是忍受不了丈夫的冷漠,又不知为何得知了平敬侯府二姑娘依旧生还的消息,这才恶胆丛生,派人去勾结匪徒残害江父江母! 不得不说盛国公夫人果真是灵敏得很,竟然把事情猜得**不离十了! 梁玉淑就是因为盛怀瑾多年的漠然,使得她的性子越发狠厉,而且在盛怀瑾任职徐州的那三年间,她派出去给盛怀瑾送东西的下人吴昌无意中在街道上遇到了与一名清俊男子携手并行的梁玉湘! /129/129014/30234680.html 第208章 误会了 吴昌顿时大惊失色,立马快马加鞭回到京城,把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梁玉淑。 自己多年的独守空房与梁玉湘失去清誉后竟然还能婚姻美满的对比使得梁玉淑越发痛恨她们,一个念头间就暗自下了决定。 直到盛怀瑾离开徐州后,梁玉淑密谋多时,终于在得知周道兴任职新的徐州总督时,决定与他联系,在周道兴的帮助下,做下残害江父江母的事情。 “母亲,那如今该如何是好?难不成真的眼睁睁看着二弟与梁玉淑和离吗?”盛国公夫人小心翼翼试探道。 老太君沉吟片刻,叹气道:“两人结成冤侣已经十几年了,也该到时候分开了,免得到时候反倒是结仇了。” “这样也好,二弟也能如愿了。”盛国公夫人赞同地点了点头。 闻言,老太君瞥了她一眼,但却不再言语。 两人谈开了倒是心情舒畅了起来。 而此时的宫门口处,倒是一片冷凝。 “惊云,主子是不是不高兴了?”与白偷偷的瞟了一眼疾步走在前面的霍景琛,一手挡在嘴边朝一旁的惊云压低声音道。 惊云睨了一眼手脚又痒了的某人,淡淡道:“你要是想打扫马厩就直说,主子定然不会拒绝你的癖好的。” “你!”与白气得跺脚,但却惧于前方的霍景琛,生怕被他听见了他不怕死的话语,又罚他去打扫大半个月的马厩,只得不清不愿地瘪了瘪嘴,耸拉着脑袋不说话了。 但他实在是十分好奇啊! 耳力极佳的霍景琛早就听到了两人之间自以为小声的谈话,眼底一凉,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背后的嘴角撅起的与白,只把他盯得魂飞魄散,差点就要吓得瘫倒在地了。 “主子……熟下不是有意妄言您的私事的!”与白眼泪汪汪地看着霍景琛,要不是碍于场合,他简直恨不得给霍景琛跪下求饶了。 “此乃皇宫,慎言。”霍景琛嫌弃地瞥了他一眼,随后立马转过头来,不想再看这没半点阳刚气魄的怂货,免得污染了自己的眼睛。 “是!谢主子恩典!”一看霍景琛竟然没有惩罚他,与白精神一震,立马笑嘻嘻地应下了。 惊云默默看了一眼美滋滋的与白,实在是不明白他怎么就能如此没心没肺,屡犯屡错,屡错屡犯,意志力十分顽强啊! 但脑子依旧不好使,还是这般天真,也不动动脑子想想,主子如今明明气在头上,他却上赶着找罚,主子怎么可能不大发慈悲成全他呢,毕竟这可是他自己凭借本事求来的。 如今只不过是碍于场面,主子不好立刻罚他罢了,但这人却丝毫看不出这平静水面下的波涛汹涌,果然还是太年轻啊! 既然他如此单纯,他还是不要提醒他了,免得让他失望了。 一想到这,惊云难得朝与白温和一笑,只把他看得越发惊悚,下意识就是一个哆嗦。 几息之间,三人已经走到了金碧辉煌的正德殿。 “奴才见过威远侯,还请威远侯稍等片刻,容奴才进去通报一声。”守门的小太监一看见霍景琛的身影,嘴角自然地勾起笑容,朝霍景琛恭敬行礼问安。 “有劳了。”霍景琛微微颔首。 小太监眉飞色舞地走进了正德殿,片刻后又里头立马传来建安帝略微急切声音。 高德胜乐眉眼带笑地走了出来,恭敬行礼道:“威远侯,陛下让您进去。” “有劳高公公了。”霍景琛朝他客气颔首,随后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与白和惊云则是守在门口。 “陛下,臣奉命入宫禀报案情。”霍景琛朝建安帝恭敬行礼,垂眸朗声道。 建安帝忙摆了摆手,拍了拍底下的软榻,示意霍景琛坐到矮桌对面的软榻处,笑道:“无恙别多礼了,辛苦你了,快坐下歇歇。” “此乃臣分内之事。”霍景琛不客气地坐下来,微微一笑。 “你啊,也不知道是谁巴巴地跑过来向朕请旨,说什么是解决朕的烦心事,朕看你这是另有所图啊!”建安帝戏谑地看着霍景琛,心中却怎么想怎么有些不得劲,甚至还有些委屈。 “无恙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都不肯与朕直言了,想当初你可是什么事情都老老实实地告诉朕的,但如今你也有事情瞒着朕了。”建安帝故作哀伤地叹了口气,余光却一直留意着霍景琛的反应。 “陛下多虑了,臣哪里会有事欺瞒陛下。”霍景琛淡淡一笑,随后扯开话题,缓缓道来今日发生的事情。 闻言,建安帝心中越发不乐意,但却不忍心逼迫他,直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盛国公府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然摊上了这样一个恶媳,老国公要是泉下有知,定然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建安帝感慨一句,随后眉心一沉,冷哼道:“这平敬侯当真是糊涂,竟然做出这等事情,想来在他眼里,这毒妇比他的亲生儿女还要重要,要不然也不会十几年来一直放任京中官员攻讦镇南侯了!” “陛下,此案涉及徐州总督,大理寺还得花费一段时日才能查明真相,但倘若陛下直达圣意至徐州,想来此案定然进展神速。”霍景琛替建安帝倒了一杯茶,浅笑安然地看着他。 一看他这难道讨好的模样,建安帝心中一喜,但转念一想,笑意淡了下来,故作为难道:“这大理寺的案子,朕怎可随意插手,这岂不是坏了规矩。” 霍景琛浅笑道:“陛下,您这是为了肃清案情,大理寺与镇南侯感激您还来不及。” “罢了,如你所愿。”看到霍景琛直直望着他的执拗模样,建安帝叹了口气,无奈笑了笑。 “多谢陛下。”霍景琛猛地站了起来,朝建安帝恭敬地鞠了一躬。 “你既然心甘情愿,朕也懒得管你们。”建安帝沉声道:“但是无恙,但愿你不要过于沉溺儿女情长,大事为重。” 霍景琛收敛了喜色,轻声道:“臣明白。” “来,我们许久未手谈一局了,今日趁此机会好好下几盘棋。”一见他心中有数的样子,建安帝放下心来,笑呵呵地捋了捋胡子。 “臣遵旨。” 一旁的高德胜笑眯眯地侯在一旁,为二人斟茶倒水。 “无恙,倘若周道兴当真帮了梁氏做下此等恶事,你觉得朕该如何?”建安帝故作为难地皱了皱眉,直直看向对面一脸淡定的霍景琛。 闻言,霍景琛动作不停,直接吃了建安帝的一颗棋子,朗声道:“陛下心中早有定数,何必在此为难臣。” “你啊,当真是半点心思都不肯多花。”建安帝笑骂一声,幽幽道:“这周道兴也是糊涂,为了区区一个女子,竟然放任徐州匪徒助纣为虐,当真是心大了。” 一听这话,霍景琛眉心微动,面上却不露声色,挑眉道:“陛下这就定下了周总督的罪名?可证据尚未确凿,说不定周总督是冤枉的。” “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的性子。”建安帝冷哼一声,凉凉道:“再说了,镇南侯是什么脾性,要不是有了确切的证据,你们这两个小狐狸老狐狸怎么可能如此大声旗鼓地挑起案情,真当朕是糊涂了不成。” “陛下英明神武,臣怎敢犯上。”霍景琛故作钦佩地鞠了鞠手,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微笑。 “少拍朕的马屁,要不是你有事相求,估计朕都瞧不见你的身影。”建安帝哼哼道。 “陛下误会臣了。” 要是其他臣子看到两人这般随意的相处模式,估计会大跌眼球,谁能想到在臣子面前一向极其威严的建安帝,竟然会有这般和气的时候! “姑娘,不好啦!袭月方才跑过来回话说,我们府上来了一个妇人,她说她是什么平敬侯夫人,说要你如今立马回去呢。”溶月跑进了云霓轩,一看到满屋子的客人后,脸上不自觉带上笑容,随后故作镇定地走到江禾曦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江禾曦挑了挑眉,与正在招待客人的娜仁托娅微微颔首,随后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江禾曦一走出云霓轩,就问向站在门口焦急等候的新买来的小丫鬟袭月。 袭月低声道:“姑娘,今日一大早府上就来了一群人,为首的妇人说是平敬侯夫人,口里一直污言秽语不断,奴婢估摸着她是想要找你的麻烦,她却不肯走,非要奴婢来给你报信,让你回去回话。” “那我们回去吧。”江禾曦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心中却有些讽刺。 溶月不乐意了,嘟嘴道:“姑娘,凭什么啊,明明就是她女儿做了天理不容的恶事,她居然还有脸面来找我们的麻烦,多大脸啊!” “我倒是有些好奇这平敬侯究竟为何要为了她们母女俩如此对待娘亲,既然人已经上门了,我们就回去瞧瞧又何妨。”江禾曦嘴角微翘,一边走向马车一边朝溶月开口道:“她只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你何必如此气愤,难不成我还会因为她的几句话就放弃为爹娘申冤不成?” /129/129014/30234681.html 第209章 钟氏上门 “姑娘自然不会,那都是她痴人说梦!”溶月笑嘻嘻开口道。 “你啊!”江禾曦点了点她的额头,无奈地笑了笑。 于是几人乘着马车悠悠地回到江府。 经过京城著名的桃珍阁时,江禾曦立马闻到了一股清甜的糕点香,急忙开口道:“停车!” 闻言,外头驾着马车的曾老头立马驭马停车,疑惑道:“姑娘,发生何事了?” 江禾曦却朝睁大眼睛看着她的溶月开口道:“溶月,你去买一盒桂花糕和红豆糕回来。” “是!姑娘。”溶月一听,大喜,拿着银子笑嘻嘻地走下了马车。 “姑娘,那个平敬侯夫人还在府里等着,我们这样会不会耽搁了。”袭月犹豫道。 “她又不是多重要的人,我是怕她惊扰了邻居,这才回去见她一面,既然是她有事相求,那就让她多等一会。”江禾曦好笑道。 “奴婢明白了。”袭月若有所思,有些担忧道:“姑娘,此事要不要先去告知舅夫人一番,要是舅夫人在,想必平敬侯夫人也不敢欺负姑娘。” 江禾曦摇了摇头,温声道:“不必了,这等小事何必劳烦舅母,我不能什么事情都依靠别人,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也该我自个去处理。” 袭月虽然有些忧心,但面上却不动声色,浅浅一笑。 这时,提着两盒点心的溶月走了回来,笑盈盈道:“姑娘,桃珍阁的客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多呢,幸会奴婢手疾眼快,要不然怎会抢到最后一份桂花糕。” 说完,还得意地歪了歪脑袋,笑嘻嘻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溶月真厉害。” “都是姑娘教导有方。” 一旁的袭月有些羡慕主仆二人温馨的相处模式,但一想到自己还是被姑娘从路边买回来的,嘴角就不自觉上扬。 要不是姑娘,估计她就要被她那个好赌的父亲给卖到妓院去了,都是多亏了姑娘心善,要不然她也不能好好地坐在这里。 一想到这,袭月柔柔一笑,眼神坚定起来,越发敬慕地看着江禾曦。 几人谈笑间回到江府。 此时里头等候一个多时辰的平敬侯夫人钟氏早就窝了一肚子火,连灌了好几碗茶都无法熄灭内心是火气,猛地拍了一掌桌面,怒道:“无知小儿!竟然欺我至此!” “夫人,那人只不过是农女出身,哪里懂什么规矩,但夫人是她的外祖母,自然有资格教导她,既然她不懂规矩,夫人何不好好****此人。”一旁的钟妈妈劝道,眼底闪过一丝厉色。 “你说的有理,不过是区区一个农女,竟然敢状告淑儿,我看她是活腻了!”钟氏冷哼一声,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袖。 “夫人,你可不能放过这贱蹄子!姑娘不知道受了多大的委屈,要不是这个贱人,以姑娘尊贵的身份怎么可能踏足大理寺那等地方,竟然还与盛二爷和离了!这都是那个丧门星搞出来的事端!”钟妈妈在一旁添油加醋道。 闻言,站在一旁盯着几人的厨娘再也忍不住了,喝道:“你一个奴婢,竟敢辱骂堂堂纯熹县主,哪来的胆子!以下犯上,乃是死罪!” 钟妈妈一惊,但余光瞟到一旁怒不可遏的钟氏,讽刺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平敬侯夫人面前也敢狂妄,夫人,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这区区一个奴婢,竟敢对夫人不敬,当真是随了她的主子,一样是个没规矩的下贱胚子!” “你你你!”厨娘气得要死,指着钟妈妈怒目而视。 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有什么样的主子确实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句话我同样还给侯夫人,侯夫人这般口齿粗俗,怪不得能教出这般口出不逊的刁奴!” 钟氏大怒,刚想出口教训这不懂规矩的人,抬眼望去,却看到一张熟悉得令她惊惧万分的面孔。 “你!你是何人!” 一看她慌张至极的神色,江禾曦既疑惑又好笑,故作不解道:“侯夫人特意大老远跑来,不就是为了见我吗,怎么,侯夫人竟然连我是谁都不知道,那你又为何要眼巴巴地候在此处?” 钟氏冷静了下来,暗暗告诉自己这只是巧合,冷静道:“你是江禾曦。” “没错,你找我何事,快些说吧。”江禾曦坐了下来,抿了一口袭月倒过来的温茶,随后朝厨娘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厨娘恭敬地福了福身子,朝怒气冲冲的钟妈妈嘲讽一笑,轻步退下了。 钟妈妈一厨娘竟然如此猖狂,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一看到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的江禾曦,不禁想到自己那个还在牢狱中受苦受难的儿子,顿时怒气丛生,拉了拉钟氏的衣袖,低声道:“夫人,这人竟然不把夫人放在眼里,当真是没规矩。” 一听这话,钟氏大怒,看到江禾曦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越发气上心头,喝道:“大胆江氏,你到底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侯夫人,竟敢辱我至此!” “本夫人命令你立刻到大理寺去把状纸给撤销了,还要到我们府上在淑儿面前跪地赔礼,盛国公府那边,你也得去解释清楚,要不然,本夫人饶不了你!” 闻言,江禾曦气笑了,“你哪来这么大的脸,我凭什么要向杀人凶手跪地道歉,你要是脑子有病,就赶紧去看看大夫,少在这里恶心人。” “还有,我这里是江府,不是平敬侯府,你要是想耍侯夫人的威风,回你的一言堂去,此处不是你撒野的地!” “你!我可是你的外祖母,你竟然敢不尊敬我,信不信到时候我给你扣上一顶不孝的帽子!”一看江禾曦沉默了,钟氏只以为她这是怕了,得意道:“就算余氏站在你那边替你撑腰又如何,一个不孝的名头就能把你压死,到时候陛下也会厌弃你们。” “我的外祖母早就去世了,你是个什么腌臜玩意,竟然敢冒充我的外祖母,看来果然是病得不轻。”江禾曦凉凉道:“袭月,我看此人多半是有失心疯了,竟然在这里发病了,你赶快去准备一些柚子水,去去晦气!” “溶月,曾伯,把她们都给我扔出去!” “是!”溶月早就忍不住想要动手了,闻言立马挽起袖口,跑到院子角落拿起一个大扫帚,直接朝钟妈妈那边下手拍去。 钟氏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躲到钟妈妈背后,怒不可遏地瞪着江禾曦,她简直从未见过如此吝不啬的女子! 怎会有人直接动手打客人,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啊!”无论钟妈妈如何闪躲,还是被大扫帚的刺给拍痛了,她在钟氏身边耀武扬威十几年,哪里受过这等委屈,顿时鬼哭狼嚎不止。 “让你辱骂我家姑娘,让你嘴巴不干净,让你长得这般令人呕吐。”溶月一边喋喋不休地骂人一边挥舞着大扫帚直直往钟妈妈身上招呼着,尤其是腿上的部位,手上动作一次比一次用力。 钟妈妈养尊处优十几年,早就养了一身的肥肉,她哪里是轻盈灵活的溶月的对手,横肉顿生的身子摇晃不止。 曾老头也是不甘示弱,直接一把揪住一个丫鬟,把她们扔出了大门口,还招呼扫地的小厮过来把其余仆妇都给赶出去了。 “以后长眼睛些,这里是江府,不是你耍威风的平敬侯府!”溶月一把把肥硕的钟妈妈推倒在江府大门口,一看到路过的行人对她们指指点点,故作委屈地擦了擦眼角,苦着脸道:“平敬侯夫人,这大理寺的官司我们姑娘如何能左右,更何况你家大姑娘还为了抢夺夫婿害死我家夫人和老爷,当初夫人命大,被我家老爷从贼人手里给救下了,但到头来还是香消玉殒了,你们家大姑娘害死我们老爷夫人还不够嘛,竟然还要来欺凌我家姑娘!” “可怜我家姑娘一个孤女,竟被人辱骂至此,你们竟然还要仗着长辈的身份来要挟我家姑娘,说什么一个孝字就能压死我家姑娘,这简直就是逼迫我家姑娘不顾父母养育之恩,视仇人为恩人啊!”溶月越说越委屈,竟然真的哭了起来,呜呜呜的声音响起。 江禾曦眸光微寒,面上却带上一丝哀愁,怯怯地看了一眼侯夫人,却又飞快地垂下了头,凄婉道:“侯夫人,虽然你是平敬侯的继室,但我外祖母确实已经逝去了,请你不要再侮辱她了,外祖母一生光风霁月,从未生出一个杀人成性的残暴之人,你可以打骂我,但请你不要侮辱她!” 说着,江禾曦眼含热泪,梗着纤细的脖颈倔强地看着钟氏,身子却一直微微抖动。 这宁死不折腰的风骨顿时感动了围观的百姓。 “你胡说!明明就是这贱人欺凌我家夫人,你这个贱婢竟还以下犯上打骂我们!”钟妈妈掐腰怒骂道,眼里就要喷出火花,死死盯着故意哭泣的溶月。 /129/129014/30234682.html 第210章 嚼舌根 闻言,溶月哭得越发伤心了,哽咽道:“我们哪里是你们的对手,要不是我们拼命护着姑娘,姑娘早就被你们给欺负了。” “我呸!你方才还拿大扫帚赶我们!我身上如今还疼着呢,就是你们下的毒手!”钟妈妈怒容不止,大声嚷道。 围观百姓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一看到她那张肥肉挤得眼睛都看不见的大脸,以及江禾曦和溶月瘦弱的样子,哪里会相信她的鬼话,更何况看她一副中气十足的模样,越发怀疑她这是恶人先告状,不由得鄙夷地看着她。 钟妈妈气得要死,想要找出伤口怒骂溶月,但溶月这个鬼精灵怎么可能会留下把柄,她都是特意找看不见的地方下手的,就是为了防止留下证据,免得她们以此要挟她们。 “我就说这江姑娘一大早惹了什么人啊,旁边一直骂声不停的,原来是家里遭贼了。”一个妇人对钟氏几人指指点点道。 “这几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仗着侯夫人的身份欺压百姓,当真是仗势欺人!”一个男子冷哼道,他也是底层百姓,虽然不知道谁是谁非,但他也乐意看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没脸,再说了,他们堂堂平敬侯府,怎么可能被区区一个小女子给欺负了,估计还是她们以势压人,却没想到踢到铁板,恼羞成怒想要欺辱别人罢了! “就是,这些大户人家的奴仆就是厉害,仗着主子的威慑到处辱骂人,也不掂量掂量自个的身份,一个奴才竟然如此大胆。” “我可是听说了,这平敬侯府的大姑娘被盛国公府给袖了!盛国公府是什么人家,府上老太君为人最是和善,每年都布衣施粥,要不是这平敬侯府大姑娘确实做了这般天怒人怨的恶事,盛二爷决然不可能会休妻的!”一个妇人大声喊道。 “这平敬侯当真是糊涂,竟然放任自己的亲女儿的亲孙女被人欺凌,就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女。”一个老者幽幽地叹了口气。 一旁盛中年男子附和道:“谁说不是呢,这大户人家就是脾气古怪,我要是平敬侯,定然要休了这个毒妇,能教养出杀害妹妹和妹夫的女儿,她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不定这平敬侯夫人也参与其中了,就是为了谋害盛国公府的亲事!”一个妇人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道:“我还记得当年盛国公府定下的可是平敬侯府的二姑娘,当初下聘的聘礼可是抬满了半条街,谁能想到最后新娘子却换人了!” “这平敬侯府当真是乱啊,没一个好人,江姑娘可怜啊,好好一个和善姑娘竟然被人欺辱至此。” “江姑娘一向温和有礼,前几日要不是她提醒我看好我家小女儿,估计我家幼女都要被拐子给带走了!” “是啊,自从江姑娘搬到这里以后,我们可没有听到她的半分风言风语,还是今日平敬侯府上门我们才知道还有这门官司。” 这就不得不说江禾曦未雨绸缪的厉害了,她一到此处,特意与街坊邻居打好了关系,就是为了防止有人仗势欺人,上门辱骂她们。 没想到一语成谶,果然有人上门怒骂。 这平敬侯府果真是个**烦。 闻言,钟氏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但碍于情面,只得怒气冲冲地瞪了一眼眼眶泛红的江禾曦,灰溜溜地带着一众奴仆离开了。 一看钟氏心虚地落荒而逃了,江禾曦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朝众人感激道:“今日之事多亏各位父老乡亲仗义执言,要不然我们几个弱女子还不知道怎么被人欺负。” “江姑娘你别怕,要是她们再敢来找你们的麻烦,我替你们报官去,我就不信他们平敬侯府当真能一手遮天了!”一个妇人拍着胸口保证道。 “就是,明明就是她们害死了人,竟然还敢这般嚣张,这就是侯府的规矩吗!” “江姑娘放心,我们定然站在你这边。” 附近的邻居们一看到这场景自然会偏帮与他们地位相当的那一方,万一日后被欺凌的对象是他们呢? 他们自然会因此警醒,要知道贵族一直凌驾在商户平民之上,他们也早就看不惯他们势大欺人的作风,能看好戏自然不会放过这等好机会。 江禾曦朝众人客气颔首后,带着溶月几人回到屋子处。 “溶月今日做的很好,曾伯和袭月也是,赏一个月月钱。”江禾曦朝几人笑盈盈道,眉眼盈盈处皆是温和。 “多谢姑娘!” 钟氏和一众奴仆气哄哄地赶回到平敬侯府。 而此时平敬侯府的一个假山流水处,听到消息走出院门的梁玉淑恰好走到此处,却没想到听到了令人怒火中烧的话语。 “你听说了吗?我们府上如今可是成为了京城的笑柄,大姑娘与盛二爷和离后,盛国公府不但没有被人嘲讽落井下石,反倒被人夸赞大义凛然,如今什么脏的臭的都记在我们府上了。” “这有什么法子,也是大姑娘太过分了,为了抢二姑娘的婚事毁了二姑娘一生不说,还要赶尽杀绝,这也不怪人家到大理寺状告她。” 闻言,梁玉淑面色一冷,生生咬住牙关,眼底闪过一丝凉意。 一旁的丫鬟刚想怒骂两人,但却被梁玉淑给拦住了。 “侯爷也是奇怪,明明这纯熹县主才是他的亲外孙女,但他竟然还敢留大姑娘在府里,还听信夫人和大姑娘的一面之词,置自己的亲女儿的仇恨于不顾,当真是奇怪。”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府里的老人说,当年侯爷就不喜欢先头那位夫人,自然不会善待先夫人留下来的一双儿女,要不然大公子为何极少回侯府,还不是被侯爷逼的。” “大公子这般有出息,侯爷心里在想些什么,难不成他还指望以后大姑娘给他养老送终吗,这一切都得指望大公子啊!” “唉,要我说啊,还是夫人与大姑娘的手段了得,竟然能把大公子和二姑娘挤兑成那样,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大姑娘平日里瞧着那么和善的一个人,竟然做出来了这般伤天害理之事。” “这人啊就不能看外表,表面上和善不知道心里怎么阴暗呢,以后我们得注意些才行。” 梁玉淑再也忍不住了,冷哼一声 两个躲在假山一侧的嚼口舌的丫鬟转头一看,竟然看到阴沉着脸色晦涩不明地盯着她们的梁玉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跪地求饶不止。 “大姑娘,奴婢错了,奴婢罪该万死!” “大姑娘,求求您饶了我们这一回吧,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们如今知道害怕了!方才干什么去了,主子的事情竟也敢多嘴多舌,也不仔细你们的皮!”丫鬟怒骂道。 梁玉淑摆了摆手,冷道:“与她们废话什么,与管家说一声,我们平敬侯府留不得这样嚼舌根的下人,把她们都给发卖了。” “不要啊!大姑娘饶命!”两个丫鬟仿佛不怕疼一般不停地在冷硬的石地上磕头,淡青色的石块顿时染上了一层殷红血迹。 梁玉淑却看也不看两人一眼,与后面的奴仆使了一个眼色,淡淡道:“把这两人带到院子里,请管家过来,记住,其余仆人也召唤过来。” “是。”奴仆同情地看了一眼跪地求饶的两个丫鬟,心中一凛,原本有些轻视梁玉淑的心思立马收敛了,恭敬地办事去了。 不一会儿,侯府管家就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一看到里头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以及坐在院子中央黑着脸的梁玉淑,管家咯噔一下,忙小跑过去行礼,故作不知开口道:“大姑娘,你这是何意?” 梁玉淑扫了一眼惊惧不已的奴仆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管家,这两人不敬主子,辱骂侯府,你把她们发卖了。” “是。”管家自然不会质疑梁玉淑,忙摆手示意小厮们压走两个瘫倒在地嚎啕大哭不断的丫鬟。 梁玉淑站了起来,冷凌的目光直直看向纷纷低下头不敢看她的奴仆们,冷道:“日后要是谁敢再嚼舌根,就是这样的下场!” 说完,梁玉淑带着人走到钟氏的院子里。 “行了,都散了吧。”管家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眉心一皱,哪里不知道梁玉淑这是在杀鸡儆猴,也是在警告他这个管家呢! 一见众人散去了,管家身边的小厮偷偷看了一眼管家铁青着的脸,试探道:“梁管家,这大姑娘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啊。” 闻言,管家冷哼一声,不屑道:“她算哪门子大姑娘,等大理寺的案子结束了,她就是阶下之囚!更何况如今盛国公府已经厌弃她了,她还哪里来的底气,侯爷如今是一时想不明白,等侯爷反应过来了,有她好看的!” “还是梁管家看得明白。”小厮拍马屁道。 管家睨了他一眼,正色道:“不过如今且让她得意几日,等大公子回来了,一切自有定夺,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只需要认清主子便可。” /129/129014/30234683.html 第211章 大义灭亲 “是!” 梁玉淑要是知道管家心里是这样想的,估计要呕死,但她如今却没心思想这么多,要知道自从她与盛怀瑾和离以后,原本京城里那些还有些相信她是无辜的人立马就倒戈了,纷纷怒骂她是个蛇蝎妇人。 如今她在京城的名声可谓是臭了,要不然府里的人也不敢私底下笑话她,果真是树倒猢狲散! “姑娘,您别生气了,如今侯府还是夫人说了算,下人们不敢不听你的,姑娘何必自扰。”大丫鬟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梁玉淑阴沉的脸色,小声劝慰道。 “我娘呢,怎么还不回来。”梁玉淑却没工夫理她,朝一旁钟氏院子里的丫鬟喝道。 小丫鬟吓得跪地,颤巍巍道:“回大姑娘,夫人一大早就去找纯熹县主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哪来的什么县主,不过是一个小门小户之女罢了。”大丫鬟自以为掌握了梁玉淑的不痛快之处,怒喝道。 “是……”丫鬟委委屈屈地退下了,心中却不以为然,其实她还想说那是孙小姐来着,但惧于梁玉淑阴沉不定的脾气,不敢多言罢了。 这时,钟氏怒气冲冲的声音响起,“当真是好大的脸面,竟然敢对本夫人不敬!” 闻言,梁玉淑心中一沉,冷道:“母亲,你回来了。” 一看自家女儿面无表情的样子,钟氏心中一惊,只以为她这是还伤心着,心疼道:“淑儿,你放心,母亲一定会护着你的,就算是梁施年回来了也没用,你父亲最是疼爱你了,必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母亲,事已至此,你越是去找江禾曦的麻烦,旁人只会越发同情她们,以后不要再去找她们了。”梁玉淑冷静道。 钟氏哪有不应的道理,忙不迭点了点头,“好好好,母亲都听你的。” “母亲记住我说的话,当今最关键的父亲的态度,只要母亲笼络住父亲了,女儿在侯府就会过的安稳,要不然女儿说不定要被大理寺的人捉进大牢了。”梁玉淑沉沉地看向钟氏,眼底满是幽色。 “你放心,你父亲最是信赖我,定然不会放任别人欺负你的,有你父亲在,大理寺的人不敢胡来的。”钟氏自以为是开口道。 梁玉淑心中却没这么乐观,毕竟如今她已经和盛怀瑾和离了,大理寺要是找到了深入的证据,平敬侯根本就挡不住大理寺,不过这些话她不会告诉钟氏就是了,“我累了,先回去了。” “去吧,你们都照看好姑娘,不许怠慢了姑娘。”钟氏凌厉地扫了一眼梁玉淑的几个丫鬟,却瞬间变脸地朝梁玉淑慈爱一笑。 几个丫鬟恭敬应下,跟着梁玉淑离开了。 “去看看侯爷回来了没有?”钟氏看了一眼天色,朝一旁的丫鬟嘱咐道。 “是。” 礼部衙门处。 “平敬侯,你怎么还在当值?本官还以为你告假了呢?”礼部左侍郎故作惊讶地看了一眼伏案看文书的平敬侯,特意拉成声音道。 “凌大人多虑了,本侯身体康健,自然不会怠职。”平敬侯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对方。 凌大人状似不解道:“可本官怎么听说侯爷府上的大姑娘害死了你的女儿女婿,侯爷就不担心吗?竟然还放任杀人凶手在家里待着要是镇南侯知道了此事,得有多心寒啊!” 说着,凌大人还担忧地看了一眼咬牙切齿的平敬侯,心中却极其得意。 平敬侯哪里看不出他的幸灾乐祸,原本他们二人就是死对头,凌峰一直看不上他的做派,他也一直瞧不上凌峰高傲的性子,两人虽然同为礼部侍郎,却明争暗斗好多年了。 “就不劳烦凌大人操心了,本侯的家事本侯自会处理!” “平敬侯,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你连家事都管不好,陛下如何能信赖你,把重任委托给你,好话说当断则断,平敬侯以前识人不清没关系,如今还来得及悔改嘛!”凌大人一副为你着想的样子拍了拍平敬侯的肩膀,眼里却满身挑衅。 平敬侯一看,顿时气得鼻子都要歪了,面上却不能表露半分,咬牙切齿道:“凌大人慎言,如今案子还没定夺,不一定是小女做的恶事,凌大人身为朝廷命官,怎能随意乱言,别坏了平敬侯府的名声。” 凌大人目瞪口呆,“平敬侯,不是吧,不是吧,你居然还不肯接受现实,盛国公府都已经和你们家断绝关系了,你居然还肯相信你家大姑娘的为人,当真是一个好父亲啊!” 一旁的官员下意识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忙朝后头的小官员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去搬救兵去。 凌大人啊凌大人,你这戳人心窝子的功夫倒是越发炉火纯青了,瞧瞧您都把平敬侯气成什么样了。 不过这平敬侯也真是心大,如今这京城里到处都在笑话他们平敬侯府,他居然还有颜面继续上值,不愧是京城好父亲啊! 他哪里知道平敬侯的打算,找他看来,要是他因此躲在家里不去衙门那才是心中有鬼,他就非要正大光明地去上值了,让他们这些凡夫俗子都看看,他平敬侯可是最为刚正不阿,不惧流言蜚语的好汉! “你给我闭嘴!”平敬侯气得半死,口无择言怒吼道。 一看他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凌大人乐了,笑眯眯道:“怎么,平敬侯这是听不得忠言逆耳了,虽然你糊涂了几十年但人生如同白驹过隙,平敬侯要是及时止损,后半辈子也能过的清明些,要不然平敬侯府的名声可就没了。” “平敬侯府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凌大人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平敬侯甩了甩袖子,怒目圆睁直视着凌大人。 凌大人哀叹一声,惆怅道:“我这也是替镇南侯打抱不平罢了,镇南侯带领我大盛男儿在青州舍生忘死地保家卫国,谁曾想平敬侯却没看好继女,害死了他唯一的妹妹,如今外甥女又要被人欺负了,可怜镇南侯却无法回京亲自为纯熹县主撑腰,倘若镇南侯知晓了平敬侯的态度,该多么寒心啊!我不过是感念英雄罢了。” 闻言,屋子里的其他官员怔怔然良久,好几个稚嫩的小官甚至红了眼眶。 “侯爷,凌大人说的没错,镇南侯一向为国为民,断然不会冤枉府上大姑娘的,您可不要被人蒙骗了。”一个青衣官员忍不住劝道。 一旁的年轻官员忙附和道:“是啊大人,如今京城里流言四起,大人还是注意些为好,免得到时候伤了父子情谊。” “你们!你们!”平敬侯刚想怒骂,却被一道浑厚的声音给拦住了。 “右侍郎,既然你家中不安,就先处理好家事,歇息一个月再来当值。” “大人!”平敬侯不可置信地看向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礼部尚书。 一看他这眉眼间戾气未消的样子,礼部尚书摇了摇头,开口道:“这是陛下的意思,你可明白?” 良久后,平敬侯艰难道:“下官明白。” 说完,他再也没有颜面继续待在此处,更不敢看凌峰得意洋洋的神色,慌慌张张地逃之夭夭了。 凌大人一看礼部尚书狐疑地盯着他,忙不迭笑嘻嘻辩解道:“大人,下官也是担忧平敬侯的清名,这才出言提醒的,下官可不是故意挑起矛盾是。” “本官还不知道你们,下不为例。”闻言,礼部尚书轻哼一声,懒得理他们,大步流星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处。 平敬侯怒气腾腾,一回到侯府就直接赶到钟氏的院子,啪的一声直接甩了一巴掌给钟氏。 原本笑盈盈地走上前去迎接他的钟氏直接愣住了,捂住疼得通红的半边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平敬侯,震惊道:“你竟然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个无知妇人!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亏我还相信你们母女俩是无辜的,看来你们这么多年来都是在哄骗我!”平敬侯怒发冲冠,指着钟氏怒吼道:“可怜我的玉湘,竟然被你们害死了!” “如今陛下停了我的职位,你们满意了!”平敬侯大手一挥,怒道:“来人,把大姑娘送去大理寺,既然她牵涉到了杀人命案,就该好好配合调查,而不是躲在我们平敬侯府!” 平敬侯冷冷地看了一眼钟妈妈,只把她吓得跪地求饶不止,“把这个蛇蝎奴仆也送大理寺去,让她和她的好儿子好好团聚。” “把夫人看好了,要是夫人跑出去了,你们就以死谢罪吧!”留下一句冷酷的话语,平敬侯袖子一甩,怒不可遏地离开了。 “夫人,救命啊!奴婢冤枉啊!”钟妈妈死死抓着钟氏的裙摆,大滴大滴的泪珠不停滑过肥胖的脸庞。 钟氏早就吓呆了,怔怔然许久没反应过来,捂着疼痛的脸颊哭得不能自已。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这毒仆的嘴给堵上,免得污了侯爷的耳朵。”管家故作恭敬实则随意地朝钟氏鞠了一躬,随后朝后头愣在原地的小厮喝道。 /129/129014/30234684.html 第212章 约见 小厮们回过神来,夺过钟妈妈被在腰间的手帕,一把把她的大嘴给堵住了,随后几人满头大汗地拖着死命挣扎不止的钟妈妈离开了。 而管家则看也没看一眼已经呆滞的钟氏,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到梁玉淑的院子处。 “大姑娘,估计你也已经听到消息了,侯爷有令,嘱咐小的把你送到大理寺投案自首,姑娘是聪明人,希望你不要为难小的。”管家笑吟吟道。 丫鬟怒道:“侯爷不可能会这样做的,要是夫人知道你竟然敢不尊敬姑娘,定会扒了你的皮!” 梁玉淑却脸色苍白,眼底聚起风暴,直直盯着管家不说话。 管家却不怕她,冷哼一声,凉凉道:“小的刚刚在夫人那里捉走了钟妈妈,侯爷吩咐了,钟妈妈乃是恶奴,嘱咐小的定要亲自交到大理寺的人手里,如今这不是轮到大姑娘了吗,大姑娘何必做无谓的挣扎,侯爷既然已经发话了,断然没有转圜的余地。” 不必劳烦管家动手了,我自己会走。”梁玉淑却冷静了下来,或者是自从她与盛怀瑾和离以后,她早就料到了今日,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在意料之中。 “还是大姑娘明事理。”管家赞叹一声,不得不说梁玉淑要不是做了不可挽回的恶事,他还真是有些佩服她这沉得住气的性子。 可惜一切都晚了。 梁玉淑最后看了一眼这华贵沉敛的院子,木然地离开了。 金黄色的曦光洒落在江家的小院子处,毛茸茸的鸟儿停在院子角落处的枝头处叽叽喳喳地叫唤不停,响起清脆的鸟鸣声。 娜仁托娅替江禾曦剥了一个水煮蛋递到她的碗里,试探道:“曦儿,你听说了吗?如今京城里到处都在讨论平敬侯大义灭亲,把梁玉淑送到了大理寺,就是为了平反伯母的冤屈。” “这话你信吗?”江禾曦不答反问道。 “不信。”娜仁托娅摇了摇头,“平敬侯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关心过伯母的处境,怎么可能突然明理懂事起来,我瞧着他这般做派像是有所图谋,你可要小心些。” “我倒是知道他为何狠得下心来把梁玉淑送到大理寺去。”江禾曦喝了一口清粥,嘲讽道:“我这位名义上的外祖父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自私自利,一听到皇上因此停了他的职位,就眼巴巴地把梁玉淑定罪了,他这是做给皇上看呢。”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向来冥顽不顾竟然做了一件好事,原来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娜仁托娅感慨万千地叹了口气。 “他既然能在当年对我娘亲不管不顾,自然也不可能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女搭上自己的锦绣前程。”江禾曦不屑道。 娜仁托娅生怕江禾曦因此不痛快,忙柔声道:“曦儿,你别难过,你还有我们呢。” 闻言,江禾曦既感动又好笑,噗呲一声,俏皮地眨了眨眼,“我看上去像是这么脆弱的人吗,再说了,我从未见过平敬侯,怎么可能会与他有祖孙情。” “那就好,我还怕你心中不安稳呢。”娜仁托娅放下心来,嫣然一笑。 江禾曦原本有些疑惑娜仁托娅为何会这般想,但转念一想想到如今这是大盛朝,倒是有些明白她的顾虑。 大盛朝以孝治国,平敬侯在怎么混不吝,那也是她江禾曦的外祖父,只要他一个孝字压下来,自己不得不屈服。 但她可不是土生土长的大盛人,自然不会多在意这些酸腐规矩,孝顺虽然是人之美德,但倘若长辈不慈,她要是只会听从,那就是愚孝,不是真正的孝顺! 再说了,平敬侯原本就是个浑人,她为何要听他的,那不是害了自己嘛! 对于这种表面上清高孤傲,背地里却只会窝里横、欺软怕硬之人,你就不能示弱,就得比他还要混不吝,脸皮好要厚,这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他如今这般作态,说不定还会过来找我和好,恢复他的好名声呢。”江禾曦咬了一口软糯鲜香的素包子,漫不经心开口道。 闻言,娜仁托娅心中一紧,焦灼道:“那我们该如何是好?他是平敬侯,还是你的长辈,我们胳膊拗不过大腿,该如何应付他。” “没事的,如今他在京城早就臭了名声,再说了,他这种清高之人,就算再怎么落魄也绝对不可能拉下面子主动来找我,说不定如今巴巴地等着我自己主动去拜访他呢。” 不得不说,江禾曦一针见血地猜到了平敬侯的心思,他这几日就是在家明明焦灼不已却故作淡定地等着江禾曦来对他感恩戴德,殊不知江禾曦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把他打的措手不及,如今待在家里生闷气呢! “不会吧,他哪里来的自信,竟然会觉得你会低头去求他。”娜仁托娅不禁咂舌,心中越发看不起平敬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子。 “别管他了,他不来找我我求之不得,我巴不得他就当没我这个外孙女,免得以后麻烦事一大堆。”江禾曦不在意地笑了笑。 娜仁托娅一看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心中一松,亦笑盈盈地继续用起早饭来。 两人用完早膳后,各自赶到铺子里忙活起来。 江禾曦来到春江酒楼处,一踏进门口就感受到了众人的注目礼。 一看大堂客人们毫不掩饰的好奇眼神,江禾曦挑了挑眉,朝众人大大方方地笑了笑,淡定自若地走上了二楼雅间处。 守在门口的温三朝她恭敬行礼。 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 “公子,江姑娘到了。” “快进来!”温见洲急不可耐的声音传来。 咔嚓一声,门立即被温三推开了。 江禾曦弯了弯嘴角,漫步走了进去。 却没想到在里头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霍景琛。 “无恙,你也来了?”江禾曦心中疑惑,朝他微微一笑。 霍景琛轻咳一声,温声道:“今日休沐,闲来无事就过来瞧瞧。” “好了好了,快过来坐下吧。”温见洲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忙招呼江禾曦过来,笑道:“最近心情不错吧,案子终于有了进展。” 江禾曦笑着点了点头,戏谑道:“你特意找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我有这么闲嘛!”温见洲眼皮子一翻,随后正色道:“我是想找你出主意来着,万寿节就要到了,我家老头子把今年送礼的任务交到了我手上,可我想开想去也没想出什么好点子,这不就向你请教请教。” “没想到我们温公子竟然也有为难的一日,当真是稀奇啊!”江禾曦嘴角一翘,眼里满是调侃笑意。 “你想笑就笑吧,笑够了就赶紧帮我出出主意,我这几天都要被老头子给烦死了,整日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的,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温见洲苦大仇深地垮下脸,满脸生无可恋地看着江禾曦。 闻言,江禾曦不解道:“这万寿节的礼物如此重要吗?你们宁侯府还在意这些虚名?” “今年与往年不同,今年是陛下四十岁的生辰,自然该重视些。”霍景琛温声解释道。 江禾曦惊呼出声,“陛下这般年轻!” 一看她这大惊小怪的样子,温见洲乐了,“陛下已至不惑之年,人生能有几个不惑,自然该重视起来,更何况今年万国来朝为陛下庆贺寿辰,自然该上心些。” “这样啊。”江禾曦若有所思,心中倒是有些期待,毕竟这等盛况她还没见过呢,还挺好奇这万国来朝的场面。 “你快帮我想想法子,你平日里鬼点子一大堆,有没有什么令人眼前一亮的礼物。”温见洲用扇子戳了戳江禾曦的手臂,催促道。 一旁的霍景琛一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温见洲讪讪一笑,忙不迭把爪子缩了回来。 而沉浸在想法中的江禾曦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幕,沉吟片刻后开口道:“皇上什么贵重礼物没见过,最好送新奇有趣的玩意。” 温见洲捣蒜般点了点头。 “曦儿要不也帮我想一个吧,我也还没有想到该送什么礼物好。”霍景琛故作不经意地提到。 “只要是你送的,就算是一根草,估计陛下也能乐半天,你何必担心这些。”温见洲撇了撇嘴,有些嫉妒地扫了他一眼。 霍景琛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一看两人又对上了,江禾曦嘴角一抽,打圆场道:“好了好了,被吵了,让我好好想想。” “曦儿你慢慢想,不着急。”温见洲狗腿地倒了一杯茶给江禾曦,笑嘻嘻道。 一看他这谄媚滑稽的样子,江禾曦灵光一现,抚掌笑道:“有了!” 闻言,两人皆期待地看着她。 江禾曦笑道:“你们不如派人表演一个魔术给皇上,这样既能逗皇上开心,也能让其他国家的人大开眼界,扬我国威!” “何为魔术?”温见洲不解地皱了皱眉。 江禾曦一噎,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耍赖道:“我很难与你们说清楚,我先找人示范一遍,你们看了就知道它的奥妙之处了。” /129/129014/30234685.html 第213章 难受 霍景琛眸光一闪,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自露马脚尚不自知的江禾曦,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那你什么时候能准备好?”温见洲眼巴巴道。 江禾曦略微思索一番后道:“过几日吧,我到时候通知你们过来瞧瞧效果,要是你们觉得可以就定下这个法子了。” “行!”温见洲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这时,敲门声响起。 惊云平静的声音传来。 “主子,外头有人辱骂江姑娘。” 闻言,霍景琛面色一沉,直接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温见洲也是一脸怒气冲冲地跟着走了出去,嘴里还说着“哪来的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敢辱骂本公子的人!” 一听这话,原本疾步走着的霍景琛回头冷冷地瞥了一眼大言不惭的温见洲,只把他吓得小腿一软。 “无恙,我只是开玩笑的,别在意,别在意。”温见洲讨好地拍了拍霍景琛肩膀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谄媚地笑了笑。 霍景琛冷哼一声,懒得理他,继续往前走去。 背后的温见洲松了一口气,挥了挥手,嘴里嚷嚷道:“无恙你等等我啊!” 跟着他的温三嘴角一抽,半掩着面不忍直视,简直不想承认这是自家主子,要是侯爷看到了估计得气死! 雅间里的江禾曦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两人已经不见人影,无奈地叹了口气,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几人走到二楼的长廊处,只见几个华服男子正站在走廊处摆放的桌椅旁对峙着,为首的二人眼里都能看到肉眼可见的火光! 红衣男子不屑道:“你们平敬侯府果真是混不吝,竟然做出了这般丑事,我要是你,就该跳河谢罪,免得污了京城。” “周公子既然这般想不开,那就请自便,护城河在等着你呢。”蓝衣男子嘴角一翘,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道:“不过未免脏了护城河的水,我劝周公子还是死远点吧,免得污了京城的地,毕竟以你这等人实在是有些配不上护城河的清澈啊!” 一旁围观的客人噗呲一声,忍不住笑出声来,但一看到周秉阳阴沉的眼神,忙止住了笑容。 可众人那抖动的肩膀却无不在说明着一切。 “你!梁彧,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如今案子还没结束,你少在这里大放厥词!”周秉阳怒道:“你们梁家果真都是不要脸之人,前有一个女子竟然敢抛头露脸状告长辈,后有你这腌臜泼才辱骂朝廷命官,当真是一家的贱胚子!” 急切小跑过来的江禾曦一听,面色一冷,刚想破口怒骂,却被眼前的突发状况给硬生生拦住了。 “啊!” 砰的一声,原本还嚣张跋扈的周秉阳突然瘫倒在地,随之而来的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站在他身旁的人皆被他这大嗓门给震得耳朵发疼,下意识后退几步。 “你们都是白吃饭的死人啊!还不快扶本公子起来!”周秉阳一看,气得脑门冒烟,猛拍了拍地板,却又被疼得痛呼出声。 几个狐朋狗友急急忙忙扶他起来。 一看到这场面,江禾曦眼角一抽,越看此人越觉得他不太聪明的样子,但一看到对面嘴角噙笑的梁彧,忙跑过去担忧道:“表兄,你没事吧?” 梁彧虽然惊讶突然出现的江禾曦,但还是笑道:“我没事。” “梁彧,定然是你,是你谋害我!”周秉阳回过神来,指着梁彧破口大骂,“你这个伪君子,果然不是什么好人,竟然敢暗算我,我定然要送你去坐牢!” 闻言,梁彧眉心一皱,刚想反驳,却被霍景琛沉沉的声音给打断了。 “是我做的,你当如何?” 梁彧顺着声音看了过去,竟然看到了威远侯霍景琛与宁侯嫡次子温见洲,下意识就是眉头一皱,但还是礼貌地朝两人微微颔首。 两人亦客气颔首。 周秉阳就要怒骂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睛的腌臜东西竟然敢欺凌他,但一看到霍景琛面无表情的面孔,就要脱口而出的大骂声硬生生被他咽了下去,吓得身子颤巍巍地不停哆嗦,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艰难道:“威远侯说笑了,您怎么会害我。” 一看他立马就怂了,温见洲乐了,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笑眯眯道:“周公子不必害怕,本公子方才也看见了,确实就是无恙打的你,你可不要屈于权势就这么认了,这可不好啊。” 噗呲一声,江禾曦忍不住笑出了声,但一看到周秉阳就要冒火的眼神,勉强压下拼命上扬的嘴角,摆了摆手,“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太好笑了。” 闻言,周秉阳越发火大,但也知道霍景琛这摆明了一副偏帮他们的样子,只得硬生生地忍下了这口气,朝霍景琛僵硬道:“威远侯真会开玩笑,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一见他居然就想这么走了,霍景琛开口道:“等等,你还没向这二位道歉。” 梁彧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霍景琛,但一余光瞟到一旁的江禾曦时,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周秉阳握紧了拳头,但知道自己要是跟霍景琛对上没有半分好处,说不定陛下还会因此越发厌恶他们,只得咬牙切齿道:“对不住了,二位,今日是我妄言了。” 说完,周秉阳就仿佛有猛虎追着一般急不可耐地落荒而逃了。 他的一帮狐朋狗友哪里还有方才的威风,也忙不迭逃之夭夭了。 “威远侯,今日多谢你仗义执言了。”梁彧深深地看着霍景琛开口道。 霍景琛淡淡道:“梁公子不必客气,我与曦儿相识多年,此乃分内之事罢了。” “哦,是吗?”梁彧凉凉一笑,朝江禾曦扯了扯嘴角。 江禾曦咯噔一下,忙打哈哈地笑了笑,干巴巴道:“表兄你今日是来用饭的吗?怎么不见冉儿?” “我约了友人,但他方才有事提前离开了,原本我想着在此好好感受一下这酒楼的乐趣,却没想到遇到了一条疯狗,后来竟然又碰上了你们。”梁彧意有所指地笑了笑。 江禾曦好奇道:“方才那人是谁?为何针对表兄?” “那人是徐州总督周道兴的嫡次子周秉阳,一个浑人罢了,表妹无需理会。”梁彧淡淡解释道,随后温和一笑,“娘很挂念你,既然今日碰巧遇上了,你就跟我回去如何?” “好。”江禾曦自然不会拒绝,笑眯眯地应下了。 “今日之事多亏了威远侯和温二公子,日后镇南侯府必有谢礼,来日再会。”梁彧朝霍景琛淡淡一笑,说完就拉着江禾曦的袖子离开了。 江禾曦只得向两人挥了挥手,急急忙忙跟上梁彧的步伐。 直到看不到两人的身影了,温见洲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戏谑道:“无恙,我怎么瞧着这梁公子防你跟防贼似的,你是不是太凶了,吓着人家了。” 霍景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温见洲不怕死地接着道:“曦儿与梁公子可是表兄妹,这表兄妹之间可是最喜欢亲上加亲了,你可要小心一些啊!万一梁公子要是与曦儿定下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再说了,如今曦儿上头的长辈就是镇南侯和镇南侯夫人,以镇南侯夫妇对曦儿的宠爱,他们巴不得两人成婚,毕竟别处再怎么好也比不上直接嫁到自己家里安心啊!” 不得不说,温见洲当真是把镇南侯夫妇的心思摸得透透的。 “哎!无恙你去哪里,我还没说完呢!” “等等我啊!” “曦儿,你与我说清楚,你和威远侯到底是什么关系?”梁彧一走上马车,就端正了神色,眼睛直直看向江禾曦,不肯放过一丝端倪。 江禾曦不知为何有些心虚,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我们就是普通好友啊,今日静和有事情找我,所以我才会在酒楼的。” 随后,江禾曦又把这几年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给梁彧听,说完后有些忐忑地看着他。 梁彧沉默了许久,幽幽叹了一口气,怜爱地看着她,温和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但是,你是女子,不可与男子交往过密,要不然会有损你的闺誉,日后就算是要与温二公子合作,也最后不要亲自出面,让底下的人去办就好了。”梁彧面色严肃,但一看到江禾曦不服气的样子,无奈道:“我知你在心中骂我迂腐,但曦儿,你要记住,这世间向来都是三人成虎,女子活着本就不易,表兄不希望你受到伤害,有时候适当的妥协也是一种保全自己的时段。” 江禾曦明白他的好意,但心中就是十分难受,低着头不说话。 一旁的溶月不安地看着两人,看到江禾曦难得如此难过,眼眶一红。 一看她这样,梁彧也不好受,犹豫片刻,终究是不忍心,无奈道:“我也不是不让你出门,只是在外人面前要注意些罢了,幸亏今日遇到的人是我,万一是个爱嚼舌根之人,明日京城里就会有许多风言风语了。” /129/129014/30234686.html 第214章 非要这么辛苦 “表兄,我明白,日后我会注意的。”江禾曦深呼一口气,也知道这世道不像从前那样自在,不过她这人有一个优点就是想得开,也不想转牛角尖。 看她脸上带着笑意了,梁彧松了一口气,笑道:“你想通了就好。” 其实梁彧也有些担忧这些话会伤到江禾曦,毕竟她自幼在村里长大,又是家中长女,以她姑姑的性子和他查探的情况来说,她必定极受宠爱。 一个人从小自由自在惯了,如今他却告诉他这世间有另外一个牢笼,想必她不会高兴。 虽然他不太明白那个未曾谋面的姑父是如何教导孩子的,但这些日子以来与江禾曦的相处,他能感觉到他这个表妹心中有些不屑这世间的礼法。 若是在小地方,她怎么样都无所谓,索性也没人管得了她,但这里不是荆州的小村子,京城波云诡异,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更何况如今是多事之秋,京城各势力都在看着他们呢,****绝对不可留下把柄,要不然就麻烦了。 一想到这,梁彧笑容渐淡,但他是家中长子,如今父亲不在,他自然而然地得承担起家里的重担,要护好母亲妹妹们啊。 “表兄,我听冉儿说你打算参加今年的秋闱,这些日子的官司会不会影响你复习功课?”江禾曦有些忧心,面上自然就带上了几分不安。 梁彧温声道:“无碍,我早就准备得差不多了,如今只需要继续温习以往的功课就好,你不必担忧,你表兄我的学问还是可以的。” “那我就提前祝贺表兄榜上有名了!”江禾曦松了一口气,笑嘻嘻地鞠了鞠手。 梁彧无奈地笑了笑,“你啊!” 两人谈笑间就到了镇南侯府。 皇帝感念梁施年常年镇守青州的不易,为表对忠臣良将的恩宠,特意赏赐了宏伟大气的镇南侯府。 据说这个府邸还是前朝大将军的宅子,倒是与镇南侯的将帅之名有异曲同工之妙。 “大公子,表姑娘。”门房一看见两人走下马车,脸上带上笑容,恭敬行礼问安。 “阿娘可在家里?”梁彧点了点头,随意问了一句。 “夫人今日没有出门,估计在屋里头呢。”门房恭敬道。 梁彧微微颔首,带着江禾曦漫步走进了厚重古朴的府邸。 “阿娘,你看谁来了?”一走进余氏的院子,梁彧就笑道。 “曦儿来了,快过来坐。”余氏抬头一看,一袭素衣的江禾曦赫然出现在屋子处盈盈一笑,心中大喜,忙拍了拍底下的软榻。 “舅母,冉儿。”江禾曦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抱着余氏的胳膊撒娇道:“方才我在外头遇到了表兄,表兄说舅母想我了,我想我也念着舅母许久了,于是就上门叨扰了,舅母不会嫌我烦吧?” “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嫌弃你,你能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余氏佯怒地轻轻拍了拍江禾曦的手,看到江禾曦娇笑的面孔,灵光一现,笑道:“要不曦儿搬到我们府上来住吧,你们几个女子住在一起,我终归有些不放心。” 闻言,梁冉眼睛一亮,忙附和道:“对啊,曦儿,要是你搬过来了,我们就能每日都见面了,那多好啊!” “不必了,我每日都要出门忙着铺子里的事情,我那屋子离铺子十分近,来回极其方便,搬过来的话就有些远了。”江禾曦摇了摇头,心底却想到要是她搬过来了娜仁托娅估计也会跟着搬过来,但她肯定会不自在,这样倒是苦了她了。 余氏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江禾曦独立的性子,于是也不勉强,岔开话题道:“过几日成安侯府有一个赏花宴,成安侯夫人给了我一张帖子,曦儿与我们一同去可好?” “虽然你如今仍然在孝期,但已经守孝两年多了,去参加个宴会也没什么大碍,再说了,日后这些事情必定是少不了的,如今适应”一下也是极好的。”余氏怕她又拒绝了,苦口婆心地劝着。 “我去就是了。”江禾曦无奈一笑。 梁冉朝她俏皮地眨了眨眼,拉着余氏的手撒娇道:“阿娘,我都许久未见到曦儿了,让我与她说说话吧?好不好?” “去吧去吧,我懒得当这恶阻碍你们姐妹俩团聚的恶人。”余氏故作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梁冉嘻嘻一笑,拉着江禾曦瞬间跑没影了。 一看自己这咋咋呼呼的女儿,余氏好气又好笑,“冉儿这性子何时能稳重一些,整日里疯疯癫癫的,都不知道哪里有婆家看得上她。” “我们镇南侯府的姑娘怎么可能没人要,只有冉儿挑别人的份,阿娘多虑了。”梁彧傲然道。 闻言,余氏细细看了一眼俊眉修目的儿子,心中一动,饶有深意道:“彧儿,如今你也大了,可以娶妻了!” 没想到自己突然就被催婚了,梁彧哭笑不得,苦笑道:“阿娘,我还小呢,不急。” “哪里小了,你明年就十九了!”余氏别了他一眼,美滋滋道:“曦儿年纪也不小了,过了年就该出孝了,春日的天气不冷不热,到时候你们两个办婚事正好!” “娘!你别在这里乱点鸳鸯谱,我和曦儿只是兄妹,哪来的男女之情。”一看余氏这兴致勃勃的样子,梁彧越发头疼,忍不住按了按眉心。 余氏撇了撇嘴,“你们是表兄妹,又不是亲兄妹,曦儿要是嫁过来,那我们就是亲上加亲了!” “再说了,如今曦儿无父无母,我这个做舅母的自然要为她打算,这就好的结果就是嫁到我们家来,有我和你爹在,这镇南侯府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她。” “要是把曦儿嫁到别人家里去了,我哪里放得下心,这女子嫁入就是第二次投胎,万一到时候千挑万选找到一个绣花枕头,我百年之后怎么跟嫣儿交代。” 说着,余氏拍掌道:“就这么决定了,我待会就去问问曦儿,只要她一点头我就开始筹备你们的婚事。” “娘,你就不问问我的意见吗。”梁彧既骄傲自己有这样一个母亲又无奈道。 余氏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说了不算。” 一看余氏已经忍不住要过去问江禾曦了,梁彧忙拦住她,正色道:“娘,我观曦儿心里已经有人了,你就别在这里乱牵红线了,免得到时候曦儿为难。” “你说什么?!”余氏美目一瞪,顿时有些傻眼了。 梁彧严肃地把今日发生的事情以及江禾曦告诉他的过往说了一遍,总结道:“我观曦儿心中未必没有威远侯,他们的情分不一般,阿娘你如今乱点鸳鸯谱,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霍国公府规矩森严,曦儿那般生性自由的性子,哪里适合那里!”余氏皱眉道:“再说了,威远侯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可不一般,更不必说太后最是宠爱她这个侄孙了,就算曦儿背靠我们镇南侯府,但也差的远了!” “不行,我要与曦儿说明白这些,免得她被人忽悠了也说不定。”余氏越想越着急,火急火燎地跑到梁冉的院子去了。 梁彧这下子倒是没有拦着她,反而嘴角噙笑的看着她渐渐消失在门口等身影,毕竟他虽然对江禾曦无意,但也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嫁得不好。 虽然霍景琛无论是人品还是能力都十分出众,但那又如何? 他们镇南侯府的地位如今还比不上霍国公府,而且父亲一直镇守青州,即使陛下感念父亲的军功,但倘若二人闹了矛盾,以陛下和太后这极其护着霍景琛的性子,到时候吃亏的还是江禾曦。 更何况他可是早就听说了,霍景琛前些日子可还与赵相的嫡长孙女议亲了,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没成,但这也侧面说明霍景琛不得劲啊! 连家里人都搞不定,哪里的脸与他们家的姑娘相处! 要是霍景琛知道他这小心眼的想法,估计会气得吐血,他哪里知道家里人的安排,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头一回吗! 再说了,他可是严词拒绝了的好不好? 他简直比窦娥还冤啊! 竹徽院中。 “曦儿,我当真是羡慕你,你每日都能出府做生意,不像我,整日都待在家里,我都快闷死了!”梁冉哭丧着脸哀嚎道。 “你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经常混出府去。”江禾曦却半分不信她的抱怨,淡定地抿了一口茶。 “嘿嘿,但我每个月最多只能出几次府,万一次数多了,阿娘就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到时候我还是得乖乖待在府里。” “可我出门又不是为了玩,我是为了忙活铺子里的生意,你以为做生意这么好玩啊!”江禾曦没好气道:“我的梁大小姐,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当一条咸鱼不好吗,做什么非要让自己这般辛苦。” 梁冉一针见血道:“那你如今也可以当一条咸鱼,为何你还要每日去铺子里忙活,这些事情都交给底下的掌柜去干不就好了,你做什么非要这么辛苦。” /129/129014/30234687.html 第215章 赏花宴 闻言,江禾曦一噎,不服气道:“那我也要看账本啊,要不然被人哄骗了也不知道,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推给底下的掌柜的。” 梁冉一看来硬的不行,于是立马换上一张梨花带雨的娇颜,凄凉道:“好曦儿,你就忍心看着我一个人因为整日里在府里哀春悲秋而使容颜渐渐衰退,最后变成一个哀婉少女吗?” “好了!打住!我带你去还不行吗。”一看她这凄惨面容,江禾曦只觉得脑子发疼,忙摆了摆手。 一见江禾曦答应了,梁冉瞬间就变了一张脸,抱着江禾曦笑嘻嘻道:“我就知道曦儿最好了。” 江禾曦可算是服了她了,但一看到她如此高兴,也忍俊不禁起来,“不过我们可要事先说好了,光我同意没用,关键还是要看舅母答不答应。” “你就放心吧,我早就想好了,到时候我就去和阿娘说我已经到了嫁人年纪了,迟早要学管家事宜,如今有你手把手地教我,阿娘铁定乐意当甩手掌柜。”梁冉美滋滋道。 江禾曦嘴角一抽,顿时觉得自己上钩了,感情她早就什么都打算好了,就等着她点头。 这时,余氏火急火燎地走了进来。 梁冉第一个发现余氏的身影,疑惑道:“阿娘,你怎么来了?” “舅母。”江禾曦亦不解地看着脸色焦急的余氏。 余氏摆了摆手,赶走了多余的下人,才拉着江禾曦的手语重心长道:“曦儿,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与威远侯私定终身了?” “什么?!”梁冉一听,合不拢嘴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禾曦,脱口而出道:“曦儿你疯了!你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江禾曦哭笑不得,但又十分感动两人这样关心自己,心里痛骂了多嘴多舌的梁彧几句。 使得远在自己院子里看书的梁彧顿时打了几个喷嚏。 “公子,你是不是着凉了,要不要奴才给你加一件衣裳?”伺候的小厮担忧道。 梁彧轻笑一声,朗声道:“这大热天的哪来的着凉,估计是有人在骂我呢。” 小厮瞪大了眼睛,气愤道:“谁敢骂公子啊!” “不能得罪之人。” 梁彧悠悠说了一句,使得小厮越发摸不着头脑。 而这厢不可得罪之人江禾曦无奈解释道:“舅母,我与威远侯只是普通好友,怎么可能会私定终身,你别听表兄乱说,他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曦儿,你可不要骗我。”余氏狐疑道。 “我发誓,我江禾曦要是撒谎了必定五雷轰顶,不得……”江禾曦一本正经举起中间的三根手指发誓道。 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余氏急急忙忙打断了,“呸呸呸,老天爷,小孩子不懂事,你可千万不要在意,你就当没听见好了。” 看她这神神叨叨的样子,江禾曦心中一暖,抱着余氏的隔壁撒娇道:“舅母你放心吧,我没这么傻,怎么可能被人哄骗了,向来只有我骗别人的份,别人骗不了我的。” “那就好,舅母信你这一回。”余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虽然江禾曦性子稳重,但女子一旦涉及到情爱之事,以前的清醒也许都会抛之脑后,一心沉溺于情爱,被男子卖了估计也反应不过来。 这世道本就对女子苛刻,要是曦儿她…… 那该如何是好! 余氏正色道:“曦儿,舅母不会干涉你的婚事,但是舅母希望你好好想一想自己以后的人生,女子嫁人就是一道门槛,万一迈错了想要回头就难了。” “这贵族豪门表面上看起来虽然风光,但规矩也多,舅母知道你是个散漫性子,我们不图那些虚的,这夫婿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对你好,他要是真心爱护你,尊重你,这比什么都重要。” “冉儿,这话你也给我记牢了。”余氏瞥了一眼傻愣愣的女儿,无奈地摇了摇头。 “舅母,我都明白,你放心吧。”江禾曦眼中一酸,干脆一把抱住了余氏,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闷声道:“舅母,多谢你。” 多谢你虽然不是我的娘亲,但却如此为我着想,多谢你的深明大义,多谢你的关心怜爱。 “我也多谢娘亲!”梁冉虽然不明白江禾曦为何突然如此伤感,但她也学着江禾曦的样子一把抱住了余氏,巧笑嫣然不已。 余氏心中欣慰,怜爱地拍了拍两个女孩的手掌,眼底满是宠溺笑意。 很快便到了赏花宴的那一日。 晨光熹微,天空吐出鱼肚白,金灿灿的阳光照在大地上。 江禾曦一大早起来收拾好自己,坐着马车赶到镇南侯府,与余氏,梁冉坐同一辆马车,梁彧则因为秋闱在即,于是留在家里温习功课。 “曦儿,我与你讲讲成安侯府吧,你也该知道一些京城各势力的情况。”余氏理了理衣袖,笑望着两个女孩子。 江禾曦点了点头。 于是余氏娓娓道来。 几人说话间便到了成安侯府。 成安侯大儿媳早早便等候在门口迎接客人。 “妙涵,许久未见,你还是风采依旧。”余氏一看见熟悉的身影,面上就带了笑意,走上去轻轻拍了拍成安侯世子夫人的手掌。 “夫人还是一如既往。”世子夫人轻笑一声,随后笑看着江禾曦二人,朝梁冉礼貌颔首,故作不知好奇道:“这位是?” 余氏笑道:“这是我的外甥女曦儿,我带她过来看看。” “原来是纯熹县主。”世子夫人巧笑嫣然,朝江禾曦微微颔首。 江禾曦浅笑点头,不留痕迹地打量着眼前这明媚大气的女子,一看她落落大方的做派,暗暗点头。 不愧是皇后母家教养出来的姑娘,这规矩就是挑不出刺。 黎皇后向来以贤良淑德闻名,虽然一生无子,但却极其受皇帝尊敬,想来与成安侯府也有很大关系,毕竟老成安侯一生戎马倥偬,是大盛的肱骨良臣,极受敬仰。 江禾曦几息之间脑海中便闪过许多想法,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嘴角噙笑。 这时,咕噜咕噜的车轴声响起。 几人好奇望去,只见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妇人携着几个娇俏动人的女孩走了过来。 “世子夫人,今日竟劳烦你亲自出门迎接客人,实在是折煞我等。”美妇人看了没看一眼余氏几人,之间笑盈盈地走到世子夫人面前。 世子夫人面上一僵,心中暗暗皱眉,这人还是这般混不吝,但脸上还是挂着得体的笑容,“陶夫人过奖了,这都是我的分内之事。” 余氏翻了个白眼,也懒得理她。 一看两人这不对头的样子,江禾曦眉心微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 陶? 江禾曦一下子就想到了陶寅那张欠揍的胖脸,不由得挑了挑眉。 果然,梁冉下一刻就证实了她的想法。 “曦儿,这陶家乃是宫中陶婕妤的母家,陶家家主不过是个三品官,其家眷却一向嚣张跋扈,我娘一直看不惯她们的做派。”梁冉压低声音说道。 江禾曦轻轻地点了点头。 对面那几个暗自交谈中的一个粉衣女子走了过来,嫌弃地扫了几眼江禾曦,使得江禾曦暗暗皱眉。 “你就是江禾曦?果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长得人模人样的,但却做出这等不守规矩、以下犯上的事情,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世子夫人,你是高洁之人,怎可放任这样的女子踏足你们成安侯府,这样就会玷污了你们府上的!”粉衣女子仿佛义愤填膺极了,握紧了拳头,一脸担忧地看着世子夫人。 “陶棋!你算个什么东西,区区一个庶女,竟然也敢辱骂我表妹,她可是陛下亲封的纯熹县主!你见到她不但不行礼,竟还敢大放厥词,你今日的行为才是真正的以下犯上!”梁冉冷着一张脸,凌厉的视线直直盯着粉衣女子。 闻言,陶棋面上闪过一丝慌张,手心微疼,但还是故作镇定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就算她是纯熹县主又如何,如今她在京城中的名声可谓是烂的不能再烂了,那个高门大户敢娶这样不守规矩的女子。” 江禾曦冷笑道:“我竟不知,替父母报仇雪恨居然就成了陶姑娘口中的不守规矩,那么眼睁睁看着自家父母无辜而死却毫不作为,就是你说的大义凛然吗?那是懦弱!那是不孝!那是枉为人子!” 坐在一旁的明艳贵夫人仔细地打量了一样老妇人的神色,发现她并没有不高兴才松了一口气,笑和道:“可不是嘛,这孩子一听就是个孝顺孩子。” 老妇人笑而不语,一看贵夫人这略微紧张的样子,心中无奈。 粉衣女子还想怒骂几句,却被世子夫人微冷的视线给定住了。 “劳烦镇南侯夫人久等了,春华,你带几位贵客进去。”世子夫人歉意地看了一眼江禾曦,随后朝陶棋冷道:“我观陶姑娘言语癫狂,陶夫人还是好好管教为好,免得出来害人,今日乃是我们成安侯府的好日子,要是冲撞了贵人,陶姑娘该如何是好!” /129/129014/30234688.html 第216章 太过得意 “世子夫人息怒,我这庶女被宠坏了,不懂规矩,给夫人添麻烦了。”陶夫人讪讪一笑,佯怒道:“来人,把二姑娘给我送回府去,竟然她脑子不好,就给她找一个大夫好好看看脑子!” 闻言,陶棋心中一沉,握紧了拳头,阴恻恻的眼神扫过一双精美绝伦的珍珠小鞋,眼底闪过一丝凉意,面上却气急败坏地被仆人请回了马车内。 “纯熹县主,我妹妹不懂事,惊扰县主了,琴儿在此向你赔礼道歉。”一个蓝衣女子走了过来,朝江禾曦福了福身子。 江禾曦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笑盈盈的女子,客气地点了点头,却没多言,跟着余氏走进了成安侯府。 一看江禾曦这冷淡的态度,年纪较小的女孩打抱不平道:“大姐姐,你就是心太好了,明明就是二姐姐做错了事情,竟然认为累得你受委屈了。” “无妨,一家子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计较这些做什么。”陶琴大气一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陶大姑娘不愧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实在是令人钦佩。”一道清朗男声响起。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好几个俊秀伟岸的贵公子从容下马,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为首的男子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一袭青袍临风而立,清风吹来,衣袂飘逸如风,刹那就吸住了众人的视线。 黎彦客气地朝众人礼貌颔首,看到世子夫人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长姐。” “彦哥儿,你来了。”世子夫人面露喜色,眼底满是温柔。 “大嫂,今日怎么是你亲自出门迎客,辛苦大嫂了。”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笑嘻嘻地走了过来,朝世子夫人恭敬行礼。 “三郎又去跑马了?”世子夫人一看他精神振奋的模样,好笑不已,但余光看到眸光闪耀地看着这边的陶家姑娘,笑意微敛,柔声道:“三郎带各位公子进去吧,嫂子就拜托你招待一下贵客了。” “大嫂放心,包在我身上!”林三郎仗义地拍了拍胸口,一副好兄弟的样子朝后头的公子哥挥了挥手,招呼着众人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成安侯府。 陶画咬了咬唇,靠在垂眸浅笑的陶书旁边小声道:“三姐姐,黎国公世子还是那般英姿焕发,实在是令人惊艳。” “四妹妹,慎言。”陶书默不作声地瞥了一眼眼睛亮晶晶的陶棋,心中一叹。 “三姐姐就是规矩太重,半点姑娘家的趣味都没有,还是大姐姐好。”陶画嘟了嘟嘴,哀怨地扫了一眼陶书。 闻言,陶书苦笑一声,看到过于天真的陶画,幽幽地叹了口气,她倒是想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子,但身为庶女,有些事情不是她所能掌控的,倘若不安分些,那她就是下一个陶棋了。 而且,她可不愿意当别人的垫脚石,那样太过低微。 还不如当一个小透明,既不碍着某人的野心,也能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安稳一生足以。 “几位都别停在这里了,快进去吧。”世子夫人客气道。 陶夫人目的达成,笑得越发畅快,怜爱地拍了拍自家女儿的手掌,顿时惹得陶琴羞窘地低下了头。 “多谢世子夫人招待。” 原本坐在马车里的贵夫人轻笑一声,意味深长道:“这陶家姑娘倒颇有鸿鹄之志。” 显然,外头那些眉眼官司她们一下子就明白了,几人却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殊不知在她们这些千年老妖精面前,这些手段都是她们玩剩下的。 “但看不清自己的位子就是攀高枝了,麻雀再如何蹦跶,在真凤凰面前都只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老夫人淡淡说道。 “可若是家中长辈愿意,那也未必不可,母亲觉得呢?”贵夫人笑道。 老夫人淡淡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少在这里试探我,你们母子俩一个样,都只会为难我。” “母亲冤枉我了,儿媳怎会为难母亲。”贵夫人瞪大了眼睛,讨饶一笑。 老夫人哼了一声,傲娇地甩了甩眉。 贵夫人心中一安,但笑不语。 而此时的江禾曦几人,在仆人的带领下,走过蜿蜒曲折的长廊,来的一个姹紫嫣红的花园中。 许多满头珠翠的贵夫人和千金小姐已经坐在那边谈笑风生。 一看见余氏几人,成安侯夫人忙与一旁谈话的夫人告罪一声,笑着迎了上去,“晚贞,你来了。” “收到你的帖子,我不得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成安侯夫人的面子我可不敢不给啊!”余氏故作惊吓地微微垮脸。 成安侯夫人笑骂道:“你少来这套,谁不知镇南侯夫人最是厉害,哪里有人敢招惹你。” “谁说没有的,我看这陶大人盛妻女胆子就大得很,一见面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当真是好大的威风。”余氏冷哼一声,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闻言,成安侯夫人下意识皱眉。 带余氏几人过来的仆妇忙靠在成安侯夫人耳旁轻声说了几句。 一听到这些话语,成安侯夫人的脸色微冷,但一看到余氏不满的脸色,笑道:“我的好晚贞,陶家妻女向来是个混不吝的,你这般身份与她们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免得堕了你的好名声,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侯府的颜面受委屈了,辛苦你了。” “要不是看在妙涵的份上,我定要撕烂她的嘴!”余氏怒道。 “好好好,还是妙涵的面子大。”成安侯夫人抿嘴一笑,余光看到好奇地看着她的江禾曦,眼前一亮,柔声道:“这就是你的外甥女纯熹县主吧,果真是一个妙人,与冉儿生得有几分相似,一看就是亲姐妹。” 梁冉最爱听别人说她和江禾曦相似了,福了福身子,笑眯眯道:“姨母还是这般容光焕发,冉儿这厢有礼了。” 江禾曦亦福了福身子,客气道:“曦儿见过夫人。” “这两孩子客气什么。”成安侯夫人佯怒一瞪,随后怜爱地摸了摸江禾曦的额发,柔声道:“说起来你也可随冉儿唤我一声姨母,虽然我与晚贞才是表姐妹,但与你娘亲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深厚,可惜嫣儿早早就去了。” 说着,成安侯夫人眼眶一红,哽咽不已。 “姨母不必过于伤心,娘亲在天之灵知道姨母挂念着她,定然会十分高兴的。”江禾曦心中一酸,面上却笑盈盈开口道。 成安侯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破涕为笑道:“你说的对,嫣儿性子极好,要是知道你如此懂事,一定会十分欣慰。” “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能进去叙旧嘛,站在这里都挡着后头人的路了。”余氏故作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成安侯夫人笑骂一声,拉着江禾曦笑道:“是我疏忽了,曦儿别怪姨母。” “姨母是性情中人,我高兴还来不及,自然不会怪罪姨母。”江禾曦微微一笑。 “这孩子我喜欢,性子大气。”成安侯夫人越发喜爱江禾曦,拉着她的手走到贵夫人那边,招呼她在自己身旁坐下。 “这是纯熹县主,今日我这里倒是蓬荜生辉了,这孩子灵气得很,还得多亏了晚贞,愿意把这孩子带出来,让我见一见。”成安侯夫人笑盈盈地朝众人介绍着江禾曦。 众人虽然心思各异,但面上却不会显露出来,纷纷夸赞了几句。 不远处的宋子雪拉了拉自家姐姐的衣袖,压低声音道:“长姐,这就是瑶儿一直挂在嘴边的纯熹县主啊,长得倒是极好看。” “你这个小色胚,就会挑好看的姑娘喜欢。”宋子霏哭笑不得地点了点自家妹妹的鼻尖,眼底满是宠溺笑意。 宋子雪嘟了嘟嘴,不服气道:“食色性也,我这是天真烂漫,不压抑自己的天性,难不成长姐不喜爱好看的男子吗?那为何长姐每次看到黎国公世子都移不开眼了,还不是因为黎国公世子是京城第一美男子。” 闻言,宋子霏立马羞红了脸蛋,羞恼地一把捂住了自家妹妹喋喋不休的嘴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周围,发现没人注意这边才松了一口气,瞪了她一眼,气道:“以后不许说这些话!” “好姐姐,我只在你面前这般说罢了,我不会在外人面前表露半分的。”宋子雪知道自己口出妄言了,讨好地晃了晃自家姐姐的手臂,撒娇道:“姐姐,我只是想让你松快一些,整日里守着那些规矩多累啊,难不成你在自己妹妹面前都不能放松一下。” “好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身为贵女,在外头自然得守规矩一些。”宋子霏无奈道。 宋子雪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笑嘻嘻道:“所以在自己人面前就不需要在意这么多了是不是?” 宋子霏抿嘴一笑,不在理她,免得她太过得意。 这厢盛成安侯夫人招呼来自己的女儿林雯,笑道:“雯儿,你带着姑娘们去别处玩耍吧,也好松快一些,免得在这里光顾着陪我们这些老人了。” /129/129014/30234689.html 第217章 游戏 “你承认自己是老人,我可不依,我还是一枝花呢,你自己做红颜不再的妇人吧。”余氏不乐意了,骄矜一笑。 “镇南侯夫人说的极是,我们可还是光彩依旧的。”宋夫人抿嘴一笑,柔柔道。 “是啊,夫人可别代入我们啊!” “我们还是可以说得上风姿仍存的!” 成安侯夫人苦笑一声,求饶地鞠了鞠手,“罢了罢了,我说不过你们。” “纯熹县主。”林雯朝江禾曦含笑着福了福身子,对着众人落落大方道:“诸位姑娘,不如我们移步湖心亭那边,那里夏景极美,凉快又舒畅,姑娘们觉得如何?” “我和家妹没意见,都听林姑娘的。”宋子霏第一个应和道。 梁冉拉着林雯盛胳膊笑嘻嘻道:“雯姐姐眼光向来极好,我都听雯姐姐的。” 闻言,林雯亲昵地点了点梁冉的额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其余众人自然也不会有意见。 看着女儿处事得体有度的样子,暗暗观察她们情况的成安侯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浮现出骄傲欣慰。 余氏朝江禾曦两人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必拘束。 江禾曦暖心一笑,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四周,暗暗惊艳一屋子娇美动人的姑娘,发愣间就被梁冉牵着离开了。 于是一众姿态万千的姑娘们移步走到湖心亭。 精巧秀致的月牙湖处,三五个姑娘凭栏杆眺望湖中丽景,巧笑嫣然,言笑晏晏,七八个年轻姑娘聚在湖心亭处,娇声燕语,笑闹一团,更有十来个环佩叮当的华服姑娘漫步在湖边赏景。 远远望去,欢声笑语传达云霄,盈盈暗香随风飘扬。 “久闻纯熹县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林雯莞尔一笑,水润润的双眸直直望着江禾曦。 “林姑娘不必客气,唤我名字即可。”江禾曦抿嘴一笑,眉眼盈盈处皆是柔和。 “你们两个别在这里客气啦!”梁冉撇了撇嘴,托着下巴百无聊赖道:“雯姐姐,我听阿娘说你定亲了,明年就要嫁人了是吗?未来姐夫长什么模样,好看不?” 闻言,林雯双颊泛起醉人的红晕,一双杏眸含着春水清波流盼,羞恼地挠了挠梁冉的腰肢,嗔道:“好你个冉儿,竟然敢来寻我的笑话。” 梁冉腰间一痒,眸子光亮闪烁,扭着身子求饶道:“好姐姐,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好了,梁姑娘也是好奇罢了,雯儿你何必这般恼气。”宋子霏拾起团扇半遮嘴角,轻笑一声,“不过那汤公子确实是人中龙凤,雯儿好福气。” “可不是嘛,我听闻这门婚事还是汤公子亲自求来的,据说当时在大光寺汤公子对雯姐姐一见钟情,顿时三魂失了七魄,非雯姐姐不娶呢!”宋子雪俏皮地眨了眨眼,笑嘻嘻开口道。 “汤公子用情至深,林姑娘福气还在后头呢。”户部左侍郎之女程娇娇笑道。 “可不是嘛,我听姨母说,表兄当时一回家就巴巴地求姨母去提亲,直把姨母吓坏了,还以为表兄这是魔怔了呢,姨母还说她第一次看到表兄这幅痴心样。”一旁的大理寺少卿之女曹荟掩嘴一笑,故作正经地鞠了鞠手,戏谑道:“以后林姑娘就是我的表嫂了,表嫂在上,请受小姑子一拜。” “好啊,你们都来笑话我,我真是白疼你们了。”林雯双颊更是红得似血,眸子水光缭绕。 江禾曦饶有兴致地看着谈论女子情思的几位妙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果然这世间的女子都是钟爱谈论这些事情,要是遇到了闺蜜好友的情爱之事,八卦之魂熊熊燃起,不调笑几句简直都对不起这个好时机。 “曦儿,我这样唤你可好?” 江禾曦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宋子霏柔柔一笑地看着她,笑道:“自然可以。” “那你日后也唤我名字即可。”宋子霏见她含笑点头了,越发高兴,“我常听瑶儿提起你,今日才有幸见你一面,果真如同瑶儿说的那般性子极好。” 江禾曦脑海中立即出现了霍云瑶那张娇美的脸庞,轻笑一声,“我也许久未见到瑶儿了,她可还好?” “我自然极好,可是曦姐姐居然来了京城也不通知我一声,要不是今日我来了这赏花宴,岂不是看不到曦姐姐了。”一道娇柔的嗓音响起。 江禾曦惊喜回头,果然看到一袭紫裙的霍云瑶俏生生地站在连接湖心亭的长廊末端,笑盈盈地看着她。 “瑶儿!”江禾曦立马站了起来。 一看江禾曦面上不加掩饰的喜色,霍云瑶这才开怀了,快步走了过去,刹那间紫裙飞扬,清香弥漫。 “曦姐姐,你太过分了,为何来了京城都不来看我,再不济你约我出去总可以嘛。”霍云瑶嘟了嘟嘴,随后在江禾曦耳边小声道:“大哥也真是的,说什么你这些日子忙得很,让我不要去打扰你,要不然我早就去找你玩了。” 说完,还朝江禾曦暧昧地笑了笑。 一看她这古灵精怪的样子,江禾曦好气又好笑,没好气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还是这般鬼精鬼精的样子。” “我这是机灵可爱,祖母经常夸我呢!”霍云瑶不但不以为耻,反而极其骄傲自豪,傲然地翘了翘下巴。 宋子霏掩嘴一笑,轻轻捏了捏她的白玉脸颊,“好不害臊的丫头,让我来看看你的脸皮有多厚?” “霏儿,你怎么也学起雪儿的胡闹来了,快松手。”霍云瑶佯怒地瞪了一眼宋子霏,忙躲在江禾曦背后朝宋子霏做鬼脸。 “瑶姐姐笑话我!”宋子雪不乐意了,鼓着仍带婴儿肥的小脸蛋气呼呼地瞪着得意洋洋的霍云瑶。 霍云瑶笑得越发欢畅,仗着江禾曦做后盾挑衅地朝气鼓鼓的宋子雪吐了吐舌头,好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好热闹啊,不知霍姑娘在谈论什么?我们可有幸听听?”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 湖心亭内的众人抬眼望去,只见陶琴嘴角噙笑,带着七八个姑娘走了过来。 霍云瑶撇了撇嘴,看都没多看她们一眼,只顾着靠在江禾曦耳边说悄悄话。 一看她这摆明了看不上她的样子,陶琴心中一冷,一看到霍云瑶竟然这般亲近江禾曦,但却视她于无物,掩藏在袖子里的手掌死死地揪在一起,手心陷入长长的指甲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痛意,面上却不动声色,脸上一直挂着得体的笑容。 林雯笑容渐淡,但她是主家,就算心中再怎么不情愿也不会表现出来,毕竟今日发生的事情她早在梁冉口中得知了,她向来聪慧,陶琴此人她还是能看出一丝端倪的。 若不然为何她明明有一个嚣张跋扈的庶妹,她在世人面前却总是一副大气端庄的样子,一个庶女竟然比嫡女脾气更大,谁信呢! 这些小手段骗得了那些不了解阴私的公子哥,可骗不了一辈子在深闺后院生活的夫人姑娘们。 冷淡的声音响起,“自然是可以的,陶姑娘请进来吧。” “表姐,你也来了,我都许久未见到你了。”一个粉衣女子走到霍云瑶身旁,嘴角勾起惊喜的笑容。 闻言,霍云瑶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转头跟宋子霏说话。 粉衣女子面上一僵,但却不敢发火,勉强一笑。 江禾曦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却不想突然被粉衣女子给瞪了一眼,顿时哭笑不得,感情她这是被迁怒了? “张娆,我可不是你的表姐,你只不过是我二舅母那边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罢了,我们霍国公府可没有你这号亲戚,以后少攀扯关系。”霍云瑶毫不客气地拆穿她的小心思,警告道:“还有,以后眼神放干净些,别硬凑上来!” 张娆眼睛立马就红了,委屈巴巴地看了一眼霍云瑶,但却不敢反驳,一见众人鄙夷地看着她,心中极恨,掩面而泣地落荒而逃了。 江禾曦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实在想不明白一向温和有礼的霍云瑶怎么如此嘴毒,但一看到众人皆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霍云瑶一看江禾曦这反应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眼珠子一转,故作义愤填膺道:“曦姐姐,你是不知道,这张娆一向脸皮极厚,她倾心我大哥多年,每次我大哥在的地方她就跟猫闻见鱼腥味一样,死死缠着我大哥不放,我实在厌烦极了她。” “就是,她瞧着霍大哥不理她,竟然把主意打到瑶姐姐身上,想要通过瑶姐姐博得霍大哥的好感,这下子瑶姐姐可气死了。”一旁的宋子雪附和道,撇了撇嘴,显然也是深受其害的样子。 对此,江禾曦只能干巴巴一笑,但心底却有些不舒服。 “霍姑娘,我瞧着你与江姑娘好似极为相熟,你们从前认识吗?”陶琴状似不经意提起,眼睛却直直看向江禾曦,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129/129014/30234690.html 第218章 找错人欺负了 江禾曦顿时觉得有一种被毒蛇盯上了的不适感,淡淡地看了一眼对方,继续认真剥着碟里的瓜子,把瓜子仁都放到梁冉面前。 使得梁冉感动汪汪地看着她。 江禾曦宠溺一笑,动作越发熟练,一颗又一颗杏色的瓜子仁堆在洁白无瑕的小瓷蝶上,精致又莹润。 霍云瑶看到她的动作,有些吃味,语气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面无表情道:“我与曦姐姐一见如故,陶大姑娘心思敏感,自然体会不了这般纯良的友情。” 噗呲一声,梁冉和宋子雪皆忍不住笑出了声。 宋子霏也是眉眼弯弯,但她比较能忍,自然不会如此情绪外露。 陶琴的脸瞬间黑了,但碍于自己打造多年的人设,自得压下恼怒,勉强笑了笑,“霍姑娘真会说笑。” “大家聚在这里只说话有些无趣呢,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了。”看戏许久的程娇娇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尤其偏帮江禾曦的霍云瑶,眸光一闪,轻笑道。 陶琴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附和道:“好啊,程姑娘可有什么好想法?” “霍姑娘认为呢?”程娇娇却转而看向霍云瑶。 霍云瑶淡淡说道:“还是林姑娘定吧,客随主便。” 一看她这般冷淡,程娇娇捏了捏帕子,脸上却不动声色地继续笑着。 林雯一听,有些为难,犹豫片刻灵光一现,笑道:“要不我们来玩击鼓传花如何,输得那一方为大家表演一个才艺,吟诗作画或者吟唱一首皆可,各位觉得如何?” “好!”陶琴一听,顿时觉得表现自己的机会来了,忙不迭点了点头。 霍云瑶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江禾曦,小声道:“曦姐姐,你要是不想玩那我也不玩了。” “没事,你放心。”江禾曦心中一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一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霍云瑶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是白操心了她就知道,以曦姐姐的聪慧,怎么可能会怕这些呢! “我没意见。”宋子霏柔声道。 “我也是。” 其余人纷纷同意。 梁冉虽然觉得没有意思,但也不会破坏大家的兴致,百无聊赖地吃着江禾曦剥给她的瓜子仁,有些纠结地小声道:“曦儿,我不会作诗啊,待会儿要是轮到我了怎么办?” “没事的,林姑娘不是说了吗,别的才艺也可以,你笛子吹得极好,可以演奏一番。”江禾曦亦压低声音回复道。 “还是曦儿你聪慧。”梁冉笑嘻嘻道。 不一会儿,林雯嘱咐去准备东西的下人就走了回来,还带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消息。 “姑娘,三公子知道姑娘要玩击鼓传花,觉得极其有意思,也想与姑娘们一起玩耍。”丫鬟一看林雯有些纠结,忙补充道:“夫人她们已经同意了。” 闻言,林雯松了一口气,倒是有些明白夫人们的想法,这场赏花宴原本就是实际上的相亲宴,那些贵夫人们估计巴不得大伙这样玩乐呢。 “诸位姑娘们怎么看?”林雯询问意见道。 陶琴眼前一亮,故作矜持地笑了笑,“我都听林姑娘的。” “我也是。”陶书和陶画附和道。 其余人也没什么意见。 江禾曦虽然有些诧异风气如此开明,但她对这些事情习以为常,自然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梁冉向来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没心没肺之人,更加不会羞怯,反而有些兴致勃勃。 于是一众翩翩佳公子漫步走到湖心亭处。 幸好这个湖心亭尤其宽大,要不然也容不下这十几号人。 其中最耀眼的莫过于为首的那个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面如冠玉,气质如兰的男子。 “是黎国公世子!”宋子雪忙扯了扯自家姐姐的衣袖,转头看过去,果然宋子霏脸蛋泛起微红,不由得促狭地朝她眨巴眨巴眼睛。 宋子霏恼羞成怒地瞪了她一眼,但那脉脉含情的水润眸子一点攻击力也没有,反倒使得宋子雪越发调皮。 江禾曦则瞬间眼前一亮,虽然她看过许多美男子,但也不免被惊艳到了,但一看到一旁对她暗暗挑了挑眉的温见洲,嘴角一抽,下意识怀疑这场面说不定就是他搞出来的,毕竟他可是最喜欢看热闹了。 “静和表兄!你也来了。”霍云瑶自然也看见了温见洲,面露喜色,笑盈盈地走了过去。 “我娘逼着我过来,母命难为啊。”温见洲故作为难地叹了一口气,手里却啪的一声打开了扇子,翩翩地摇了起来。 一看他这骚包的样子,江禾曦默默翻了个白眼。 “不是说要击鼓传花吗?长姐,怎么还不开始啊?”林三郎大咧咧说道,面上却没有半分扭捏,大大方方地看着诸位女子。 “已经准备好了,诸位公子请入座。”林雯有些羞怯地朝含笑看着她的汤绍福了福身子,对着众多公子客气地摆了摆手。 “子玉兄,请。”林三郎朝黎彦率先摆手。 黎彦微微颔首,面不改色地走进了湖心亭中。 诸位姑娘虽然有些紧张,但脸上皆挂着得体的笑容。 落席后,温见洲一看众人都不出声,好笑地看了一眼四周。 只见黎彦自得其乐地品茗赏景,不过也不怪他,要不是成安侯世子夫人逼他过来,依这高岭之花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参加这种宴会。 而好几个男子或多或少地在偷偷看着对面的女子,眼底满是兴味,当然也有那些守礼之人,只淡淡地喝茶聊天,并不多看。 姑娘们大多数都极为腼腆,除了少数几个胆大之人。 比如那个一边吃着瓜子仁一边兴致勃勃地盯着黎彦看得红衣女子,要是他没记错的话,那姑娘就是曦儿的表姐,果真是和她一个性子。 一想到这,温见洲嘴角一抽,但一看到江禾曦居然颇为安分地在剥瓜子,不由得意味深长地朝她暗暗眨了眨眼。 江禾曦心中无奈,眼观鼻鼻观心,只当做什么都看不见,继续剥着瓜子。 作为主家,林雯却不能任由场面继续安静下去,虽然她有些恼怒汤绍直勾勾看着她笑吟吟的样子,但还是落落大方地站了起来,笑道:“既然大家已经到齐了,那不如我们如今就开始吧。” “好啊,我已经等不及了呢,想必这游戏定然十分有意思。”温见洲抚掌一笑,眉目间流光溢彩,波光潋滟。 “月华,你来击鼓吧。”林雯朝自己的大丫鬟嘱咐道。 “是。”一个绿衣丫鬟恭敬应下,漫步走到湖心亭一侧,拿起一个小鼓,背对着众人。 “开始吧。”林雯强忍着羞怯把手里的红花传给隔壁的汤绍,随后发号施令。 随之而来的是有规律的鼓声。 红花传到江禾曦时,她赶紧把手里的烫手山芋传给一旁的梁冉,没想到此刻鼓声突然停止了。 梁冉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尚未来得及传给一旁的红花,随后傻愣愣地看了一眼把红花传给她的江禾曦。 江禾曦死死压住疯狂想要上扬的嘴角,安慰性地拍了拍梁冉的肩膀,憋笑道:“冉儿,看来你今日运气不错,这头奖一下子就落在你身上了。” “对啊,梁姑娘好福气啊!”温见洲立马笑盈盈接过话来。 梁冉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温见洲,冷哼一声。 而对面的黎彦则抬了抬眼皮,一看到梁冉撅起的嘴角,眼底染起星星笑意。 “我今日就献丑了,为大家演奏一曲。”梁冉站了起来,朝林雯开口道:“雯姐姐,不知府上可有笛子。” “有。”林雯含笑点头,朝一个丫鬟嘱咐道:“你去把我屋子里的玉笛拿过来。” “是。”丫鬟恭敬行礼退下。 陶琴掩嘴一笑,故作惊叹道:“没想到梁姑娘竟然还会吹笛子,我曾听闻镇南侯府人人武艺不凡,还以为梁姑娘亦然武功过人。” “我确实会一些防身之术。”梁冉大大方方承认了,肃然道:“青州常年遭受倭寇来袭,倘若没有过人的武功,如何保家卫国?我爹爹舍生为国,镇南侯府自然也不能当孬种,理应作为青州百姓做表率,只有全青州的百姓一起努力,倭寇才不会有机会侵犯我们大盛!” “说得好!”林三郎抚掌大赞,朝梁冉推了推手,正色道:“镇南侯府一向忠良,某敬佩不已,表姐亦是巾帼不让须眉,实在是令我汗颜。” “三表弟谬赞了。”梁冉摆了摆手,淡淡地瞥了一眼面色尴尬的陶琴,心中微讽。 她可不是软柿子,陶琴找错人欺负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陶琴那眼珠子就要镶在黎彦身上了,还以为自个掩饰得多好,殊不知她虽然对这些事情不上心,但多年的贵女教养,她即使总是逃课,但对这些事情也是略知一二。 上一个想踩着她当垫脚石上位的人如今还在过着苦哈哈的日子呢! 黎彦突然举起酒杯,浅笑道:“黎某听闻近日青州大捷,倭寇元气大伤,短时间必不敢侵犯大盛,镇南侯功不可没,我敬梁姑娘一杯。” /129/129014/30234691.html 第219章 扯上关系 闻言,众人皆惊讶不已,谁人不知黎国公世子为人最是傲然,没想到他居然会如此尊敬镇南侯,连带着对梁冉都礼遇有加。 梁冉虽然有些措手不及,但转念一想黎彦的姑母乃是当今皇后,黎国公向来简在帝心,知道这些消息也不意外,遂而落落大方地举了举酒杯,喝完了一杯酒,还朝黎彦抬了抬空杯子。 “梁姑娘好酒量。”黎彦赞叹一声,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亦同样喝完了一杯酒,动作说不出地潇洒流畅。 江禾曦眸光一闪,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这朵传言中的高岭之花,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这时,丫鬟拿着笛子走了回来。 “献丑了。”梁冉微微一笑,轻轻抬起晶莹剔透的玉笛,红唇微启。 悠扬的笛声响起。 一曲落幕,众人皆惊叹不已。 黎彦亦是第一个抚掌赞叹,“梁姑娘笛艺精湛,余音绕梁,可谓是三日不绝,今日我当真是大饱尔福了。” 一旁的林三郎虽然也觉得很好听,但堂堂黎国公世子,什么好曲子没有听过,至于这般推崇梁冉吗? 有问题,很有问题。 湖心亭内的其余人俨然也是这么想的,意味不明的目光一直在二人身上打转。 陶琴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但自己还得维持这淑女的形象,那嘴角挂着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渗人。 一旁的陶书看她这般气愤,嘴角微翘,心中暗骂了一句“蠢货。” 宋子霏脸色一片苍白,只觉得身子摇摇欲坠,猛的咬了咬嘴唇,方才不至于倒下。 “姐姐……”宋子雪担忧地看着她,焦灼不已。 “……我没事。”到底自己多年受过的教养让她做不出失态的事情,宋子霏勉强一笑,朝妹妹安抚一笑。 梁冉虽然有些疑惑,但她向来懒得动脑筋,只以为自己完成了任务,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朝黎彦客气道:“黎世子谬赞了。” 气氛顿时诡异了起来。 温见洲轻笑一声,暗暗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宋子霏,心中有些无奈,他早就说过黎彦不是她的良人,偏他这表妹一直不肯相信,明明就是那般柔和的性子,但在这上面却倔强得很,简直是不撞南墙心不死。 “怎么停下来了,继续啊!” “好,大伙继续吧。”林雯忙附和道,给击鼓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 于是鼓声再次响起。 因为此事,原本那些对江禾曦极为好奇的人都没心思打听她的情况了,反而一直留意着黎彦那边的动静。 但黎彦却仿佛看不见众人的眼神一般,依然自得其乐地品茗赏景,偶尔传一下红花,倒是颇为自得其乐。 直到太阳渐渐高挂正中央,这游戏方才结束了。 一个丫鬟走了进来,朝众人行礼后,在林雯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林雯笑道:“诸位公子,姑娘,今日时辰不早了,家母在阁楼备好了午膳,届时可一边赏花一边用膳,请各位移步观景楼。” “也好,我也有些饿了,劳烦侯夫人了。”温见洲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裳,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林雯微微颔首,带着众人移步走到了观景楼。 “表姐,你老实交代,你与黎世子是不是早就认识了?”江禾曦特意拉着梁冉走在了后头,靠耳低声道。 梁冉睁大了眼睛,一看她这八卦的眼神,没好气道:“我与他只不过就见过几次罢了,而且,我一直待在青州,极少回京,哪里认得什么黎国公世子,想来他是敬佩爹爹,这才对我礼遇些罢了。” 江禾曦却仍旧不相信,就算是再怎么尊敬舅舅,也不至于做到这份上吧?难不成他不知道以他的身份,做出这等姿态代表着什么吗? 他肯定是知道的!还是故意为之,只不过某些人傻愣愣地看不出来罢了。 一想到这,江禾曦幽幽地叹了口气,好几次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梁冉,只把梁冉看得气闷不已。 但她确实一头雾水啊! 不一会儿,观景楼就到了。 江禾曦和梁冉被丫鬟带着来到了余氏那边。 “曦儿,冉儿,快过来。”余氏笑盈盈地招呼两人过来,笑道:“这是霍国公府上的老太君和二位夫人,快过来见礼。” 闻言,江禾曦好奇看去,只见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夫人正直直地看着她,一看她看了过去,朝她微微颔首。 一旁的明艳夫人则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眉眼盈盈处皆是温柔。 而另一个美妇人则淡淡地看着她。 江禾曦和梁冉皆福了福身子,恭敬道:“见过老太君,二位夫人。” “这孩子这么客气做什么,快过来坐下吧。”霍大夫人直接站了起来,拉着江禾曦的手坐在她身旁,笑盈盈地看着她,只把江禾曦看得头皮发麻。 “大伯娘,你不要吓着曦姐姐了。”霍云瑶眼珠子一转,朝江禾曦眨巴眨巴眼睛。 “我哪里会吓着曦儿,我一瞧见这孩子便觉得心里欢喜,亲切得很,看来我与这孩子十分有缘。”霍大夫人摆了摆手,嘴角不自觉上扬。 闻言,众人皆深深地看了一眼两人,眸光一闪,心中闪过千百个念头。 “这镯子是我祖母当年送我的添妆礼,今日初次见面,就当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了。”霍大夫人说着就褪下了镯子,在江禾曦尚未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戴到了她的手腕上。 白嫩的纤细手腕顿时挂上了一只晶莹剔透的翠绿手镯,白皙碰上翠色,宛如一汪清水中突然一尾青鱼,流光潋滟而熠熠生姿。 “母亲,你瞧瞧,还是年轻姑娘带这镯子好看,水灵灵的,一看就令人心生欢喜。” “确实不错。”老太君慢悠悠说了一句。 这下子众人神色大变,直直看向江禾曦。 “夫人,使不得,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江禾曦说着就要把镯子褪下来,却被霍大夫人严词拒绝了。 “不行,长者赐,不可辞,这是长辈的一点心意,你收下便是了。”霍大夫人笑望着余氏,“侯夫人,你说是不是?” 江禾曦忙求救般地看向余氏。 “曦儿收下吧,不要辜负了国公夫人的一片心意。”余氏虽然心中不爽,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得体笑着。 “多谢夫人。”江禾曦只得勉强一笑,心中却有些不安。 而老太君与霍二夫人送给江禾曦和梁冉的见面礼都是平常之物,倒是符合规矩。 众人免不了对比了一下霍国公夫人送给江禾曦和梁冉的礼物。 一个是逝去祖母送的添妆礼,一个是普通的金步摇…… 众人心中念头飞闪。 “我也还是头一回见到霍二姑娘呢,这是当年忘尘大师开过光的玉坠,可保平安,就当是给二姑娘的见面礼了。”余氏拿下挂在脖子处的一个莹白佛像玉坠,递给了霍云瑶,盈盈笑道。 霍大夫人面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怔怔地看着余氏。 霍云瑶则十分为难,看看面容沉着的霍大夫人再看着笑盈盈的余氏,心中天人交战,脚底简直都要扣出一座房子来。 “瑶儿,收下吧,这是镇南侯夫人的一片心意。”老太君淡淡的声音响起。 “多谢夫人。”霍云瑶僵硬笑着,只觉得手里的玉坠简直就是个烫手山芋,没看到大伯娘的脸越来越僵了吗! “好了,别站着了,快坐下来用饭吧。”成安侯夫人掩嘴一笑,忙打圆场道,暗暗扯了扯余氏的袖子,示意她收敛一点。 余氏见好就收,笑着应下了。 于是一顿饭在古怪的气氛中结束。 直到坐上了回去的马车后,余氏还没消气,气哼哼道:“这霍国公夫人到底是怎么办事的,在这种场合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她这是巴不得我们两家扯上关系呢!” 对此,江禾曦只能装鹌鹑状一言不发,其实她最近也快被烦死了,每次见到一个与霍景琛有关系的人,她就会被提醒他们之间的关系。 其实他们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好不好! 果然人情债最难还,但是事到如今,他们之间的事情也已经说不清楚了…… “好了,不说他们了。”看到江禾曦这为难的样子,余氏心疼极了,忙扯开话题道:“怎么样,你们今日玩得可开心?” “挺好的,林姑娘她们大多数都很和善。”江禾曦知道她这是在问自己的情况,压下心中的烦躁,笑盈盈道。 “那就好,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舅母。”余氏满意地笑了笑。 “娘,有我在,怎么可能有人敢欺负曦儿,你就放心好了!”梁冉拍了拍胸口,傲然地挺了挺下巴。 “就你机灵!” 而此时的霍国公府。 霍大夫人忍了一路,但一看到老太君闭目养神的样子,也不敢出声追问,心中却越发火急火燎。 原本想着一回到家就与老太君说这件事的,但马车一到霍国公府,老太君就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看都没多看自己一眼。 霍二夫人眸光一闪,脸上带了笑容,“大嫂,今日我也累了,先回去了,你也好好歇歇吧。” /129/129014/30234692.html 第220章 怨恨 “大伯娘早些休息。”霍云瑶福了福身子,也忙不迭跟上了自家母亲的步伐。 一看这场面,霍大夫人直接傻眼了,唉声叹气地回到了自己的澜汀院。 没想到却在屋子里看到了这个时辰难得在家霍国公。 霍大夫人眼前一亮,立马走了过去,急切道:“夫君,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霍国公放下手里的兵书,替她倒了一杯茶,温声道:“你别着急,慢慢说。” 闻言,霍大夫人别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能不着急吗!再这样下去我都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抱孙子了!” “又是因为无恙的婚事。”霍国公笃定道,一看爱妻这急得冒火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把揽过她,霸气道:“无恙这小子当真是会给你找麻烦,要我说你就不应该惯着他,直接给他定一门亲得了,管他乐不乐意!我看之前赵相的孙女就挺好的,你要是点头了,我明日就派人去提亲。” “有你这么当爹的吗!”霍大夫人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一气之下捏了好几把霍国公腰间的肉,但却只捏到硬邦邦的腱子肉,顿时越发恼怒了,气得直接上手捏他脸上的肉。 霍国公也顾不得脸面了,身子却一动不敢动,求饶道:“觅儿,你就饶了我吧,我错了。” “知道错就好!” 霍大夫人娇哼一声,丝毫看不出年纪的明艳脸庞上满是得意,微微泛红的脸颊看得霍国公心中一动。 于是他抱着爱妻柔声道:“觅儿,无恙长大了,你何必事事替他操心,想当年我也不是年近三十才娶了你,还是我一眼相中了你,我还记得你当年穿了一身红衣,英姿飒爽地骑着高头骏马,好看极了。” 提起年少往事,霍大夫人脸上浮现追思,眼神越发柔和,但一想到自家儿子这么大年纪还是孤零零一个人,心疼极了,气道:“你以前是因为忙于战事才耽搁了亲事,如今北狄大患已除,无恙还有什么理由不成亲!” 见她又不依不饶了,霍国公头疼不已,但却不敢发火,只得在心里大骂那个不长眼的臭小子,等他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他!但脸上却舔着一张脸讨好道:“你可有中意的姑娘?让无恙见见不就好了,他要是不肯去,我五花大绑绑也要绑他去!” “你敢!”霍大夫人不乐意了,揪了揪霍国公的耳朵,怒道:“你要是敢欺负我儿子,以后你就睡书房吧!” “夫人轻点轻点,我错了。”霍国公忙求饶地举了举手,垮着脸好不丧气。 霍大夫人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唉声叹气地把今日的事情说了一遍,皱着柳眉总结道:“你说镇南侯夫人是不是不乐意这门亲事,要不然她怎么这般反应?” “我看是你送的礼物过于厚重了,把人家镇南侯夫人吓着了。”霍国公旁观者清地叹了口气,“你也不想想,你和镇南侯夫人第一次见面就送她外甥女这么重的礼,人家能不谨慎些吗?再说了,镇南侯常年镇守青州,侯夫人难得回一趟京城,还是为了小姑子的事情,她说不定怀疑你另有图谋。” “不会吧,难不成那江姑娘从来没有与镇南侯夫人说过此事?”霍大夫人蹙眉道。 霍国公越发无奈,眉毛一挑,语气夸张道:“人家一个姑娘家,难不成要告诉舅母她与人私定终身了?让她舅母赶紧把这事给定下来?” 看着他这鬼精的样子,霍大夫人好气又好笑,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抚掌笑道:“那等案子结束了,我们就派人上门提亲,尽快把这件事情落下了,免得又生波澜。” “你喜欢便好。”霍国公自然不会反对,揽着爱妻心满意足地勾了勾唇。 “不行,我得去跟无恙说一声,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免得到时候他措手不及。”霍大夫人猛地站了起来,风风火火地赶到霍景琛的院子去了。 霍国公苦笑一声,拦都拦不住,瞬间就不见人影。 他多可怜啊,原本想着今日朝中政务不多,想着提前下值回来好好陪一下妻子,却没想到妻子的心思只在儿子身上。 果然臭小子只会挤占他在媳妇心中的位子! 转眼之间已经过了大半个月,案子也终于了结了。 江禾曦一大早就和余氏母子三人来到了大理寺,听候最后的审判。 “威远侯,你也来了。” 一走下马车,几人就看见赫然站立在门口等霍景琛,余氏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心虚得不敢看她的外甥女,朝霍景琛客气开口道。 闻言,霍景琛忙转过身来,朝余氏抱拳行礼,恭敬道:“晚辈见过夫人。” 一听这话,余氏笑得越发意味不明,深深地打量了一眼眼前这俊朗高大的男子,看他如此谦和,暗暗点头,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摆着长辈的谱,骄矜地点了点头。 既然他不肯按照身份来处事,一直把自己放在晚辈的位子上,她这般善解人意之人,自然不好令人失望了。 一看舅母这傲然的态度,江禾曦有些不好意思,朝霍景琛歉意一笑。 霍景琛眼神柔和下来,含笑地摇了摇头,眼底满是温柔。 “威远侯,我们进去吧。”梁彧状似不经意地挡住了两人的“眉目传情”,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一眼霍景琛。 “世子请。”霍景琛收敛了神色,朝梁彧客气颔首。 于是几人漫步走了进去。 走在后头的梁冉对着江禾曦挤眉弄眼,靠在她耳边暧昧笑道:“曦儿,看来威远侯对你当真是上心呢每次审讯他竟然从未缺席,他公务如此繁忙,却肯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替你撑腰,看来你要好事将近了啊!” 江禾曦没好气地捏了捏这一副小人得志地奸笑不已的梁冉的脸蛋,哼哼道:“你少来这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日去和黎世子看戏去了,我还没说你呢。” “看来表姐艳福不浅啊!京城谁不知道黎世子最是清傲,却屡次为表姐破冰,那可真是令人惊叹啊!表姐好本事!嘻嘻。”江禾曦意味深长地朝梁冉挑了挑眉。 一听这话,梁冉立即炸毛了,“你胡说,我们只不过是碰巧遇上了而已,你少在这里编排我!” “哦~”江禾曦拉长了声音,好整以暇地看着梁冉,显然就是不相信她的话。 梁冉偷鸡不成蚀把米,早就气得跺脚,但一看到自家娘亲转过头来警告的视线,只得不情不愿地歇下辩解心思,没好气地瞪了江禾曦一眼。 虽然二人特意压低声音,但耳力极好的霍景琛还是听到了全部内容,一想到方才的“好事将近”,眼底瞬间燃起星星点点的笑意。 梁彧冷哼一声,自然也听见了她们的话语,暗暗想着回去后定要好好“教导”自己这没心没肺的妹妹,他已经被人拐走了一个妹妹,仅剩下的那个可不能再让猪给拱了! 一想到这,梁彧凉凉的视线瞥了一眼勾唇一笑的霍景琛,当真是觉得此人怎么看怎么碍眼,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霍景琛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又怎么得罪他了,但碍于他的身份,只得朝他客气一笑。 几人走进衙门时,曹大人已经坐在了上方,而盛国公府竟然也来人了。 来人赫然就是盛致远和盛凝玉,还有几个下人。 “霍大哥。”盛致远和盛凝玉一看见霍景琛就恭敬行礼。 由于霍云琦的关系,霍景琛与二人还算有些情分,于是微微颔首,感慨地拍了拍盛致远的肩膀,难得安慰道:“无论梁氏如何,稚子无辜,你们都不必有负担,此事与你们无关。” 闻言,盛致远眼眶一红,感激地朝他行了一礼。 要知道这些日子他可谓是被人嘲讽得麻木了,每次出门都会被好些人指桑骂槐,尤其是那些曾经由于地位不及他而忍气吞声之人,就连以前的好些好友都对他避之不及,纷纷害怕自己连累了他们。 更深层的原因恐怕是他们根本一开始就是为了他这盛国公府公子的名头才与他交好的,如今他母亲犯下大错,倘若盛国公府因此厌弃了他,那他这个曾经的盛国公府公子自然不值得相交了。 不过这样也好,也算是让他看清了那些人的恶心嘴脸,经此一事,他也算是明白了,有些人只不过是看在你的家世是面上对你恭敬罢了,私底下还不知道如何看不起你。 他如今也不再是往日那个自视甚高的贵公子了…… 江禾曦一走进来,就察觉到了一股不可忽视的视线,顺着感觉看过去,只见憔悴了不少的盛凝玉抿着唇,执拗地看着她。 一看她这样,江禾曦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却不后悔自己做的事情,她只不过是为江父江母讨回公道罢了。 倘若原女主当真要因此怨恨她,她并不觉得理亏,反而以此为傲。 既然一开始就不能成为同一阵线的人,到最后也不必苛求。 /129/129014/30234693.html 第221章 求亲 想通后,江禾曦朝盛凝玉客气颔首,转过了眼神,不再看着他们兄妹俩。 对此,盛凝玉有些迷茫,按照人之常情来说她应该怨恨江禾曦的,但她知道其实这一切都是她母亲咎由自取,而江禾曦父母才是真正的可怜人。 倘若不是她母亲的恶念,也许当年与她父亲成婚的人理所应当的就是梁玉湘,但是若是这样的话…… 她和江禾曦也不会存在…… 这都是孽缘啊! 经过曹大人等大理寺官员的审判后,查探许久的案子终于落幕了。 在多重确凿无疑的证据之下,梁玉淑残害江父江母的罪名不可推脱。 经过判决,罪犯梁玉淑先是于数年前勾结贼人谋害平敬侯府嫡女,又于两年前联合匪徒害死江父江母,罪名重大,秋后处斩! 而徐州总督周道兴,包庇匪徒罪名,降职一等,罚俸三年。 相关贼人与匪徒亦是秋后处斩。 丫鬟绿袖,谋害主子,但念在及时悔改,判流放西北。 “来人,把罪犯梁氏等人压下去!”曹大人拍了拍惊堂木,喝道。 “是!”衙役大声应下。 江禾曦直直看向脸色灰败,瘫倒在地的梁玉淑,嘴角勾起一抹舒心的笑容,但余光瞟道脸色苍白的盛致远和盛凝玉时,嘴角的笑容淡了下来。 看来,她与女主注定是要站在对立面的。 “曦儿,姑母姑父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梁冉揽着江禾曦的手臂,笑盈盈地看着她。 “以后你可以安心了。”梁彧亦温和笑道。 江禾曦嫣然一笑,眉眼盈盈处皆是轻松,“嗯。” 余氏冷冷地看了一眼瘫倒在地的梁玉淑,冷哼一声,朝曹大人开口道:“这些日子劳烦曹大人了。” “镇南侯夫人不必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曹大人捋了捋胡子,笑呵呵道。 “也多谢威远侯了。”余氏心情复杂地看向坐在左上方的霍景琛,但不得不说,她心中是感激他的。 霍景琛忙抱拳道:“夫人客气了。” 余氏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看到这场景,江禾曦咬了咬唇,朝霍景琛抿嘴一笑。 霍景琛一看,嘴角不自觉上扬,眉眼满是柔和。 “我们走吧。”余氏只当没看见两人的眉眼官司,与曹大人微微颔首后,就率先走出了大理寺的衙门。 其余三人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大理寺门口。 “镇南侯夫人,请留步!”霍景琛低沉的声音响起。 原本就要走上马车的余氏脚步一停,转过身来,看着有些焦灼的霍景琛,微微挑眉,“威远侯还有事吗?” “晚辈想与纯熹县主说几句话,不知可方便?”霍景琛温声道,眼睛状似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江禾曦,一看她有些愣愣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余氏虽然气恼这人顺杆子往上爬,但人家刚刚帮了自家一个大忙,她也不好用完就扔,要不然镇南侯府成了什么人家了! 于是皮笑肉不笑道:“曦儿,既然威远侯找你有事,你就去与他说说吧,舅母在马车上等你。” 说完,余氏甩了甩袖子,气呼呼地走上了马车。 梁冉朝江禾曦暧昧地眨了眨眼,笑嘻嘻地跟上了自家娘亲的步伐。 “威远侯真是好算计。”梁彧冷哼一声,但一看到江禾曦时,神情柔和下来,语气轻柔得有些令人觉得瘆得慌,“曦儿,早些回来。” 江禾曦胡乱点了点头,朝霍景琛开口道:“你找我何事?” 闻言,霍景琛有些委屈,“我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见到你了,自从上次酒楼一别,镇南侯府的护卫就总是跟着你,我想找你说事都没机会。” “舅母担心我的安危,这才派人保护我的。”江禾曦不知为何有些心虚,眼前乱瞟不敢直视他直勾勾的眼神,忙扯开话题道:“是不是静和送礼的那一事,可我已经派人过去了,按理说应该没有问题才对。” “不是因为那个。”见她顾左右而言他,霍景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眼睛直直凝视着江禾曦,但握紧的拳头却昭示他内心远远没有表面上那般平静,只听他干涩的声音响起,“曦儿,我娘说想等你明年出孝了就立马上门提亲,你……觉得如何?” 说完,霍景琛紧绷了全身,一颗心就像泡在了激流礁石不停碰撞的湍急江水里,一上一下的,好不忐忑,眼神定在了江禾曦的脸庞上,直勾勾地看着她,不肯放过一丝表情变化。 闻言,江禾曦心中竟然极其平静,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但一看到他那深深的凝视,心中一颤,有些慌张地移开了视线。 一看他这样,霍景琛心中一沉,却执拗地看着她不肯移开视线。 江禾曦轻轻地点了点头,朝霍景琛嫣然一笑。 一看她竟然答应了,霍景琛心中狂喜,耳尖殷红如血,拳头靠唇轻咳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从袖口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用帕子细细包裹着的东西,打开一看,竟然是那支红玉海棠簪子。 江禾曦一颗心就像泡在醋里一样,又酸又涩,水润润的杏眸一眨不眨地凝望着霍景琛。 只见他轮廓分明的脸颊上泛起一丝晕红,一双凤眸深情似水地看着她,磕磕巴巴的声音响起,“那……那我替你戴上这个可好?” “好!”江禾曦重重地点了点头,笑意盈盈地看着面露惊喜的霍景琛。 霍景琛小心翼翼地把簪子别到了江禾曦柔亮的乌发上,看到阳光下晶莹剔透的红玉海棠簪子泛着熠熠生辉的丽色,不由得勾唇一笑。 江禾曦忍不住摸了摸头上的簪子,感受到沁凉如水的触感后,抿嘴一笑,猛地一把抱住了霍景琛,感受到他僵硬的身子后,顿时轻笑一声。 “无恙,谢谢你,我很喜欢。” 说完,江禾曦眼珠子一转,松开了怀抱,水润的朱唇飞快地轻点了一下霍景琛,随即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直到马车轱辘轱辘的声音响起,与白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却未曾想看到竟然是摸着半边脸颊傻笑的主子,顿时一个激灵,吓得就要瘫倒在地,顶着头皮发麻的感觉,小心翼翼试探道:“主,主子,你,你没事吧?” 闻言,霍景琛终于回过神来,顿时收敛了喜色,面无表情地看了与白一眼,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主子这是怎么了?”与白用胳膊肘撞了撞一旁的惊云,摸着下巴沉思片刻,突然猛拍了拍大腿,压低声音狂喜道:“不会是江姑娘答应主子了吧?!” 惊云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有时候真不明白以他的迟钝的脑子是怎么做到和他平起平坐的,懒得理这个笨蛋,疾步跟上了霍景琛。 “等等我啊!”原本还在为自己的聪明劲自得其乐的与白一看见惊云竟然跑了,忙不迭追了上去。 而此时的镇南侯府马车内。 梁冉看了好几眼江禾曦,眼底满是惊叹,她方才一时八卦探出了半个头,没想到竟然看到了江禾曦亲了霍景琛! 她还当真是不拘礼节!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明目张胆地在她阿娘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情,要是阿娘和阿兄看到了,定然饶不了她! 江禾曦哪里没看到梁冉直勾勾的视线,但她没暴露出来,她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坐在马车上悠然自得起来。 余氏忍了又忍,她又不是瞎子,哪里看不出江禾曦头上突然多出来的东西,试想原本朴素得只有一根木簪子的鬓发上突然多出了一支精致的红玉海棠簪子,她能看不见嘛!她又不是瞎子! “曦儿,你跟威远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余氏严肃道。 梁彧和梁冉直勾勾地盯着她。 一看三人这严阵以待的模样,脸皮厚如江禾曦也有点不好意思,轻咳一声,状似轻松道:“没什么,就是他方才与我求亲了,我答应了而已。” “什么!求亲!你答应了!”梁冉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只把余氏听得脸都黑了。 梁彧脸色一沉,严肃道:“曦儿,这般大事,你怎么不与我们商量就定了下来,这太胡闹了!” 余氏虽然没说话,但那表情显然也是同意梁彧的说法的。 闻言,江禾曦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正色道:“表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人生难得求一如意郎君,我既然遇上了,自然得早早定下来,万一被人抢走了那我岂不是哭都不地方哭去。” “你倒是果决。”梁彧哭笑不得道。 “那是自然!”江禾曦得意地挺了挺下巴,一看到余氏阴沉的面容,吐了吐舌头,晃着她的胳膊撒娇道:“舅母,我嫁到好人家了你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嘛,我多省事啊,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好夫婿,省的舅母你替我的婚事忧心了。” “你啊!真是个浑丫头!”余氏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江禾曦的额头,没好气道:“你这般轻易地答应了他,万一他对你不好怎么办?霍国公府这样的门楣,倘若威远侯变心了,你到时候该如何是好?!” /129/129014/30234694.html 第222章 亲缘 闻言,江禾曦肃然道:“舅母,这世上哪里的保全之事,我答应他的情意,是因为如今我心悦他,但若有一日他负了我,我自然会毫不留情地转身就走,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便是!” “你能这么想就好。”余氏欣慰一笑,她就是担心她这外甥女一脚陷进去了不可自拔,女子不是不能陷于情爱,但不能没有自我,她能清醒地认识到底线,那是极好的。 “以后镇南侯府就是你的后盾,你不必畏手畏脚的,霍国公府虽然简在帝心,但我们镇南侯府也不是吃素的。”余氏怜爱地摸了摸江禾曦的额发,霸气侧漏道。 “表兄会一直站在你身后,你不必担忧”梁彧亦柔声道。 梁冉也忙保证道:“曦儿你放心,有我在,别人休息欺负你!” “舅母,表兄表姐,呜呜呜,我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上天才让我有幸遇到了你们。”江禾曦感动得眼泪汪汪,抱着余氏娇声娇气地撒娇卖乖。 “你啊,还是小孩子心思。”余氏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眼里满是温柔。 嫣儿,你也能安息了…… “姑娘,小公子来信了!”溶月手里拿着一个木匣子兴冲冲地跑了进来,脸蛋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江禾曦猛地站了起来,急切地迎上前去,接过溶月手里的木匣子,颤抖着双手咔嚓一声把它打开了。 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一封信和几个用草编织的蚂蚱。 江禾曦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栩栩如生的蚂蚱,嘴角勾起一抹灿烂笑容。 “给江姑娘请安。”一个青衣男子走了进来,恭敬道:“小人乃是顾夫子的手下,特意奉命前来送信给江姑娘的。” “有劳顾夫子了。”江禾曦含笑点头,忙问道:“不知家弟可还好?” “两位小公子近日学问精进了不少,主子总是夸赞有加,主子特意嘱咐小的恭喜姑娘得偿所愿,说两位小公子那里姑娘不必忧心,主子必定会照看好他们的。” “顾夫子有心了。”江禾曦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笑道:“辛苦这位小哥了,溶月,你带这位小哥下去歇息吧。” “是,姑娘。”溶月笑嘻嘻地福了福身子,朝男子笑道:“这位大哥请随奴婢过来。” “有劳了。”男子客气颔首,跟着溶月离开了。 江禾曦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件。 端正且初见风骨的字体赫然在目。 姐姐亲启,听闻姐姐已经为爹爹娘亲雪耻冤屈,阿暄和哥哥感念于心,姐姐辛苦了。 且阿暄听闻舅母,表兄表姐帮助我们良多,劳烦姐姐定要代我和哥哥向舅母她们道谢,木匣子中的蚂蚱乃是阿暄与哥哥亲手所制,皆是送与姐姐与舅母她们的谢礼…… 不知姐姐归期几何,弟弟也好提前准备,迎接姐姐归来。 江禾曦一目十行,发现江禾暄越发老成持重,反倒越来越有闷葫芦的趋势,无奈地摇了摇头,但一看到下方那段明显潦草许多的字迹,不由得轻笑一声。 姐姐,阿昀好想你啊!姐姐好厉害,我昨日梦到爹爹娘亲了!他们说阿昀又乖又听话,他们好高兴呢!还说这些都是姐姐的功劳,姐姐辛苦了,可姐姐什么时候回来?阿昀好想姐姐啊! 一看到这,江禾曦有些黯然,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幽幽地叹了口气。 “姑娘,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溶月这时走了进来,一看见江禾曦有些愁苦的模样,心下一紧,急急忙忙开口道:“姑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只是阿昀和阿暄在信里说想我了,我想着也许久未见到他们了,甚是想念罢了。”江禾曦摆了摆手,眼底闪过一丝暗淡。 “姑娘,如今事情已然明了,姑娘既然想念小公子们,何不回到荆州?”溶月笑道。 “等梁玉淑被处决了,我们就回去。”江禾曦必须要等此事真的完全结束了,她才肯放下心来,毕竟万一她走了以后,陡然生出波澜该如何是好? 所幸秋日也不远了,她不妨再等等。 “表兄秋闱也快到了,我已经答应舅母要与她去青州一趟,以舅母的性子,倘若知道我要回荆州,必定不放心我要与我一同去的,还不如等表兄秋闱过了以后,我们再一同回荆州,到时候再带着阿昀和阿暄去青州探望舅舅。” “姑娘想的周到。”溶月笑嘻嘻道。 江禾曦浅浅一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蚂蚱,嘱咐道:“你去背马车,我要去一趟镇南侯府。” “是!”溶月脆生生应下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悠悠停在了镇南侯府。 江禾曦带着溶月走下了马车,却在门口处看到了好几座华贵的马车,不由得挑了挑眉。 门房一看见江禾曦,就满面笑容地迎了上去,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恭敬道:“见过表姑娘,回禀表姑娘,这是盛国公府的马车,今日盛国公夫人拜访府上,夫人正在待客。” “原来如此,倒是碰巧遇到了。”江禾曦了然地点了点头。 “表姑娘不必担忧,奴才瞧着盛国公夫人和善得很,据说是来赔罪的,夫人交代过府上奴才了,表姑娘乃是镇南侯府的人,若是表姑娘来了,直接进去便是,不必通报。”门房看出江禾曦的犹豫,忙笑呵呵开口道。 江禾曦心中一暖,也就不再扭捏,朝门房微微颔首,带着溶月大大方方地走进了府里。 而此时的正厅处。 一个丫鬟悄悄走到余氏身旁,低声说了几句。 余氏面露喜色,笑道:“原来是我那外甥女过来了,夫人不是想见她一面吗?这倒是巧了。” “那可真是巧了。”盛国公夫人与一旁的世子夫人相视一笑,忙应和道。 霍云琦抿嘴一笑,打趣道:“说起来我还没见过曦妹妹,往日总是听瑶儿念叨曦妹妹如何风采动人,今日托了夫人的福,总算有幸见一面了。” “世子夫人客气了。”余氏被这一通话捧得浑身舒爽,骄矜一笑。 这时江禾曦走了进来。 只见古色古香的正厅处,余氏对面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妇人,底下坐着一个明艳动人的女子,巧笑嫣然地看着她。 想来这就是无恙的孪生妹妹了。 江禾曦应有所感,福了福身子,垂眸轻声道:“曦儿见过盛国公夫人,见过世子夫人。” “县主不必多礼。”盛国公夫人笑道。 “是啊,曦妹妹随意一些便可,往后我们说不定还是一家人呢。”霍云琦走上前去,细细看了看江禾曦清丽的面庞,见她不慌不忙,处事得体,不由得暗暗点头。 霍云琦这话实在是意有所指,两位长辈皆善意地笑了笑。 江禾曦脸蛋却有些微微发烫,水润润的杏眸飞快地看了一眼嘴角噙笑的霍云琦,随后又快速移开视线。 “既然县主也来了,那我们盛国公府也不必再多跑一趟了。”盛国公夫人幽幽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说来当年的事情我们府上也有责任,当初父亲若不是碍于信物,二弟也不会娶了一个毒妇,盛国公府对不住令慈啊!” “母亲特意嘱咐了,县主倘若日后有难,盛国公府可助力一番。” 说完,盛国公夫人紧紧看向江禾曦,心中有些忐忑,其实一开始她有些不解母亲为何非要她上门道歉,明明她们盛国公府也是倒霉的一方。 但母亲却说倘若她们当年没有同意换亲一事,说不定梁玉淑胆子不会越发大,说到底她们盛国公府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而且镇南侯府如今如日中天,陛下也已经过问了此事,盛国公府若是能放下面子亲自向镇南侯府道歉,那也是敢作敢当,日后京城中的其他人若是想要借此污蔑盛国公府也要掂量掂量。 闻言,江禾曦脸色一敛,片刻后柔声道:“不必了,无功不受禄,府上也是受害者,罪魁祸首乃是梁玉淑,我明白的,夫人不必担心。” “县主深明大义,盛国公府感激不尽。”盛国公夫人赞叹一声,心中却是有些佩服她,能轻描淡写地推却了盛国公府的橄榄枝,那可不是一般的定力能做到的。 不过余光瞟到一旁含笑看着江禾曦的大儿媳时,盛国公夫人心中一松,人家的大造化还在后头,能得霍国公府看重,想必这纯熹县主不简单啊! “那今日就叨扰夫人了,时辰不早了,改日再会。”一见目的达成,盛国公夫人也知道江禾曦过来肯定是有事情与余氏商量,也不讨人嫌,颇有眼色地提出告辞了。 “夫人慢走。”余氏巴不得她们快点走,而且她最是直爽,也不会假意挽留。 “曦妹妹以后有时间可来府上玩耍。”霍云琦轻轻拍了拍江禾曦的手掌,笑盈盈地看着她。 江禾曦含笑点头,“一定。” 等到两人终于离开后,余氏深呼一口气,抱怨道:“这盛国公夫人说话文绉绉的,可没把我给累惨了,再与她说下去,我耳朵都要起褶子了!” /129/129014/30234695.html 第223章 真是有心 “舅母难不成以前没遇到过这种应酬吗?”江禾曦好笑不已,看到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简直哭笑不得。 “那怎么一样,这些年我在青州自在惯了,乍一回到都有些不适应,这些日子一直参加宴会,那简直比打仗还累人。”余氏喝了一口茶,感慨地摇了摇头。 江禾曦心中一酸,笑盈盈地走到余氏背后,一下又一下地按起肩膀来,柔声道:“辛苦舅母了,我的事情劳累舅母多时,曦儿感激不尽。” 闻言,余氏没好气地拍了拍她按肩的手掌,佯怒道:“舅母说这些可不是抱怨来着,我不过是烦扰你表兄表姐的婚事罢了,彧儿还好,男子要是晚几年娶妻也无碍,但冉儿今年已经十七了!亲事还没有着落!” “我倒是不担心你了,如今你的婚事已经有眉目了,但冉儿的婚事还没定下了啊!”余氏心中越发着急,面上就不由得带了几分焦灼。 闻言,江禾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果然这催婚都是家长亘古不变喜爱做的事情。 “说起来都怪你舅舅,说什么要多留冉儿几年,但闺女留着留着都要留成仇了!万一冉儿要是嫁不出去,那该如何是好?!” 江禾曦哭笑不得,“表姐家世外貌性情无一不好,怎么可能嫁不出去,舅母多虑了。” “可随着冉儿年纪渐长,那些青年才俊哪里还轮得到她!”余氏语重心长道:“这女子一旦过了花季,就算你好好的,旁人也会怀疑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祸事,要不然为何迟迟不成亲,冉儿的婚事一拖再拖,如今实在是不能拖了!” 说着,余氏就站了起来,火急火燎道:“不行!我得赶紧去打探打探这京城的青年才俊,要不然冉儿到时候只能要别人挑剩下的了!” “舅母,你别着急,这事要慢慢筹划。”江禾曦拉着余氏坐了下来,朝一直静候在一旁的溶月使了一个眼色,把木匣子接了过来,打开后把里面精巧细致的蚂蚱拿了出来,笑道:“舅母你看!” 余氏瞥了一眼,只见莹白如玉的纤纤玉手上赫然立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蚂蚱。 “哪来的小玩意?你喜欢玩这个?” “这是阿昀和阿暄亲手做的,他们说如今他们没有能力送其他东西给舅母和表兄表姐,只能亲自做几个蚂蚱,表示对舅母的感激之情。”江禾曦把蚂蚱放到余氏手里,笑眯眯地看着她。 余氏大喜,爱不释手地捧着手里的蚂蚱,笑呵呵道:“阿昀和阿暄有心了,我很喜欢。” “对了,他们两个小家伙过得如何?在书院没有被人欺负吧?”余氏一想到两个小家伙年纪这么小就要孤零零地待在课业繁重的书院里,心疼不已,忍不住抱怨道:“你也真是的,两个孩子年纪这么小,你竟然也狠心把他们留着荆州,可怜我的小外甥!” “舅母,他们有顾夫子照看着,日子过得美滋滋的,再说了,他们性子这般调皮,哪里有人敢欺负他们。”一看余氏控诉的眼神,江禾曦头大如斗,无奈解释道。 余氏一听不乐意了,“男孩子活泼些才好,不像你表兄,从小就板着一张脸,活像旁人欠他好几百两银子似的。” 闻言,江禾曦不由得想到缩小版的梁彧一本正经地捧着书本摇头晃脑地念书的样子,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 “阿娘,你怎么又在说我的坏话。”梁彧无奈的声音响起。 两人抬眼望去,只见梁彧突然出现在正厅门口。 “表兄,你不是应该在温习功课吗?怎么出来了?”江禾曦笑嘻嘻道。 “我都温习一整日功课了,也该歇息一下了。”梁彧轻轻一笑,一看到余氏手中的蚂蚱时,好奇道:“这蚂蚱哪里来的?” “这是你的两个小表弟送过来的,是给你礼物。”余氏来了兴致,掏出一个蚂蚱递到梁彧手里。 闻言,梁彧眼前一亮,轻轻摸了摸精巧的小蚂蚱,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两个小家伙有心了。” “可不是嘛,大老远地巴巴送来礼物,果然是我们梁家的孩子,就是贴心。”余氏得意洋洋地翘了翘嘴。 “舅母,我今日可算是感受到了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是什么体会了,阿昀和阿暄的礼物一来,舅母眼里都没有我了。”江禾曦故作委屈地叹了口气,伤春悲秋地做西子捧心状。 余氏没好气地瞪了古灵精怪的江禾曦一眼,“你少来这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把戏。” “好了,你们接着聊吧,我还有要事忙活。” 说完,余氏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只剩下江禾曦和梁彧大眼瞪小眼。 “阿娘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般着急?”梁彧坐了下来,慢悠悠地把玩着手里的蚂蚱。 江禾曦贼贼一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神秘道:“表兄你很快就要有两个妹夫了,高不高兴?期不期待?” 闻言,梁彧下意识眼皮子一跳,看到江禾曦这没心没肺的样子,笑骂道:“你这个不害臊的丫头,整日里都在想些什么。” “我可不是胡说的,舅母说表姐年纪大了,该嫁人了,那表兄不是就要有妹夫了嘛。”江禾曦嘟了嘟嘴,大大咧咧道:“要我说舅母不必如此烦心,说不定表姐的姻缘线早就被月老给牵好了,就等着表姐发现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梁彧眯了眯眼睛,直直看向江禾曦。 江禾曦嘿嘿一笑,故作神秘道:“表兄以后就知晓了。” 这下子梁彧剑眉越发紧蹙,不放心道:“冉儿不会像你一般被人骗了吧?” 江禾曦不高兴了,撅着嘴道:“表兄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被人骗了,表姐只是说不定遇上了如意郎君,表兄就算心里不高兴,也不该这样说话。” “我只是担心你们,你别在意我的话语。”梁彧头有些疼,按了按太阳穴,放轻声音道:“曦儿,你要是知道些什么,告诉表兄好不好,表兄只是担心冉儿,不会做什么的。” 江禾曦有些为难,但也担心以梁冉没心没肺的性子,被人哄骗了也不知道,万一那个黎世子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渣男呢! “表兄,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和舅母的,说起来这件事情还是我无意中碰见的。”江禾曦朝梁彧讨好一笑,心中对梁冉说了一句抱歉,缓缓道:“前些日子我去酒楼查账,却看到黎世子和表姐在喝茶,瞧着倒是相处融洽,而且我不经意打听过了,表姐说她与黎世子挺有缘分的,她出门时总是碰到黎世子,这世间哪来这么多的巧合,所以我才说表兄你很快就要有妹夫了。” 闻言,梁彧脸瞬间黑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当时知道霍景琛拱了自家的水灵灵的小白菜一般恼怒,猛地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表兄你去哪里!” “姑娘,这可如何是好?”溶月惊惧不已的声音响起。 江禾曦越发心虚,故作镇定地摆了摆手,自我安慰地喃喃自语道:“应该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溶月,时辰不早了,我们快回家吧!” “好!” 两人落荒而逃,那火急火燎的样子活像有恶虎追一般。 使得门房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姑娘,你回来了。”一看见江禾曦的身影,翠芝,如今被称为翠妈妈,笑盈盈地迎了上去。 自从梁玉淑被判决秋后处斩以后,翠芝痛哭了一场,多年的恩怨终于消散于天地间,江禾曦感念她的忠心,问过她的意思后,把她留在了江府,成为府里的管事妈妈。 “翠妈妈,怎么笑得这般开心,有什么好事吗?”江禾曦笑问了一句。 翠妈妈抿嘴一笑,笑着指了指前方。 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只见一个莹白的瓷碟上装满了饱满鲜嫩的荔枝! “这是哪来的!”江禾曦喜不自禁地剥了一颗荔枝,咬了一口,顿时甜滋滋的香味溢满口腔,舒服得她眼睛都眯起来了。 翠妈妈温柔地看着她,暧昧一笑,“这是威远侯派人送过来的,据说是陛下赏的,霍国公府也只是得了两篮子,其余的都送到姑娘这里来了,侯爷真是有心啊!” 闻言,江禾曦心中也觉得甜滋滋的,咬了咬唇,水润润的杏眸直直看向一旁的一篮子红艳艳的荔枝,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故作镇定道:“这是难得的好东西,送一半到镇南侯府,你们每人也赏两个。” “多谢姑娘!”溶月笑眯眯应下了。 “今日奴婢托了姑娘的福了,有幸吃到这好东西。”翠妈妈意有所指地笑了笑。 江禾曦的脸蛋上居然浮现一丝微不可查的红晕,状似不经意问道:“就只送来了荔枝吗?没有说什么话?” “没有。”翠妈妈强忍住疯狂上扬的嘴角,生怕江禾曦不好意思。 江禾曦有些失落,但一看到饱满的荔枝,顿时那一丝几不可查的失落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美滋滋地吃起荔枝来。 /129/129014/30234696.html 第224章 灯火阑珊处 “我瞧着姑娘如今倒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多稳重一个人,如今都是活泼了许多。”溶月一边拿着荔枝走到厨房准备分给厨娘一边与一旁的袭月说道。 “这样不是极好嘛,姑娘有人疼是好事。”袭月抿嘴一笑,握着手里的荔枝,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是挺好的。”溶月重重地点了点头,也就不再纠结,迈步走进了厨房,把荔枝递给了厨娘,“徐娘子,这是姑娘赏的荔枝。” “这好东西可不多见,多谢姑娘了!”厨娘祖上是御厨,还是听过荔枝这珍贵东西的,所以看到荔枝时不由得十分惊叹。 “姑娘感念大伙辛苦了,这才赐下珍宝,徐娘子好好收着吧。”溶月傲然一笑,摆了摆手,走出了厨房。 厨娘看着远远离去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真好…… 自从那天江禾曦从镇南侯府逃之夭夭后,她就一直心虚着,几乎不敢去镇南侯府打探消息,好不容易想起来让溶月去打听消息后,却震惊了! “姑娘!表姑娘定亲了!”溶月一回来就抛出一个炸雷,只把江禾曦炸得外焦里嫩的。 “你说什么?!”江禾曦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溶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自从那日姑娘与表公子说了表小姐的事情以后,表公子就去找黎世子面谈了,门房说具体说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但那日后的第二天黎世子就上门提亲了。” “据说舅夫人笑得合不拢嘴,直夸表姑娘好福气,遇到了一个如意郎君!如今他们已经定亲了,婚期就在明年三月份。” 江禾曦已经傻眼了,没想到这黎世子速度这么快,竟然在短短几日内就把事情办妥了,实在是令人佩服,她不得不承认是她输了! “姑娘要不要去给表姑娘道喜啊?”溶月眨巴着大眼睛好奇道。 “算了,过几日再去吧,估计舅母如今忙着呢。”江禾曦有些意动,但一想到梁彧之前那凉凉的眼神,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 要知道这件事几乎是因她而起的,梁彧如今肯定恨死她了! 她冤枉啊!谁能想到这黎世子这般给力,竟然三两下就搞定了余氏,她实在是料想不到啊! 这时,袭月走了进来,把一封信递给了江禾曦,笑道:“姑娘,霍国公府二姑娘派人来信了。” 江禾曦忙接了过来,看完信后,不禁咬了咬唇。 “姑娘,霍姑娘约你做什么?”一看她这样,溶月不由得好奇道。 “没什么,今晚大光寺有灯会,瑶儿约我晚上去看灯罢了。”江禾曦故作镇定地摆了摆手。 “原来如此。”溶月这些日子也明白了不少,自然知道这封信到底是谁嘱咐写的,暧昧地朝江禾曦笑了笑。 看她如此,江禾曦笑骂道:“你这个丫头,越发鬼精灵了。” 夜凉如水,暮色苍茫。 咕噜咕噜的车轴声被喧哗的欢声笑语掩盖住了,一辆青色的马车悠悠停在了春江酒楼处。 江禾曦几人漫步走下马车,走进与她们提前约好的地方。 “曦姐姐!这里!”霍云瑶喜不自禁的声音响起。 江禾曦抬眼望去,一眼就看见了难得一袭月白色锦袍的霍景琛,只见他一双凤眸微微上调,幽深的眸子里闪耀着柔情似水的光芒。 “曦儿,别让威远侯等久了。”娜仁托娅飞快地瞟了一眼一袭紫袍,俊朗依旧的温见洲,心中有些苦涩,但很快便收敛了心思,轻笑一声,拉了拉有些怔愣的江禾曦。 江禾曦回过神来,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漫步走上了台阶。 由于她转移了视线,于是没看到霍景琛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瑶儿,你们怎么来的这般早?”江禾曦笑道。 霍云瑶嘴角一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今晚嘴角就没下来过的自家大哥,特意拉长了声音,意有所指道:“这不是怕你久等了嘛,索性我们在家也无事,就提前过来了。” “原来如此。”江禾曦只当做没听懂她的意思,笑眯眯地应下了。 “曦儿,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吃一些东西。”霍景琛直直看向江禾曦,眉眼盈盈处皆是温柔。 “不必了,我还不饿,我们待会逛灯会的时候要是饿了可以买一些小吃食。”江禾曦一双水汽缭绕的杏眸凝视着他,语气轻柔道。 “你们有完没完,到底看不看灯会了?”一看这腻歪的两人,温见洲忍不住戳了戳手臂浮起的鸡皮疙瘩,老大不爽道。 闻言,霍景琛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只把温见洲看得越发委屈了。 如今他们两个倒好,自个成双成对去了,就抛下他一个人,他容易吗他! 一见温见洲仿佛看负心汉那般看着自己,霍景琛嘴角一抽,心中有些无奈,一想到他如今孤家寡人一个,难得体谅他起来,竟然不忍心苛责。 “既然静和等不及了,那我们快去吧。”看着他这无端生出的不耐烦,江禾曦好笑不已,但今日她心情好,懒得跟这幼稚鬼计较。 “走吧!”霍云瑶第一个附和道,拉着江禾曦的手兴冲冲地往下走。 霍景琛无奈地跟了上去。 一看温见洲慢悠悠地走在后头,娜仁托娅咬了咬牙,也慢下来了,鼓起勇气道:“温公子,许久未见了,不知公子近日可安好?” 闻言,温见洲有些惊讶,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挺好的,姑娘如今倒是比从前活泼一些了。” 娜仁托娅嘴角一弯,深邃双眸缀满星光,潋滟波光比一旁的明灯还要闪耀,不由得令人深陷其中,柔声道:“如今我替曦儿掌管云霓轩,见了不少世面,自然不会困于那一方小天地了。” 温见洲有些惊艳,轻咳一声,声音有些古怪,“……恭喜你了。” “说起来我能有今日,公子当初也功不可没,娜仁托娅在此多谢公子。”娜仁托娅嫣然一笑,一双美眸星光闪烁。 “你不必如此,你要多谢的是曦儿。”温见洲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摇了摇扇子,迟疑片刻,还是轻声道:“既然已经脱离了那个苦地方,日后好好过日子吧。” “多谢公子提点,娜仁托娅记住了。”娜仁托娅心中一酸,眨了眨水光潋滟的眼睛,嘴角弯弯。 两人漫步走到停靠马车那边时,江禾曦几人正站在那边等着她们。 一看见娜仁托娅眉眼弯弯的模样,江禾曦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自以为潇洒地摇着扇子的温见洲,转念一想到如今两人大径不同的情形,不由得有些头疼。 “曦儿,我们走吧。”娜仁托娅拉着江禾曦的手柔声道。 “好。” 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三个女孩坐在马车里,霍景琛和温见洲则骑马并行。 到好友一直没拉下来的嘴角,温见洲冷哼一声,语气酸溜溜道:“如今某些人得意极了,连自己的兄弟都忽视了,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哥啊!” 霍景琛眼皮子一跳,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怨妇上身的温见洲,慢悠悠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你也该定下来了,免得姨母总是操心你的亲事。” “小人得志!”温见洲胆大包天地哼了一声,夹紧马腹,不想再与他说话。 一看他这都要酸死护城河鱼虾的满腔酸气,霍景琛哭笑不得,他倒是难得没有生气,毕竟如今这温公子也是一个可怜人啊! 不像他,早就得偿所愿了。 “曦姐姐,娜仁托娅姐姐生得真好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霍云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娜仁托娅,眼底满是惊艳。 娜仁托娅抿嘴一笑,柔声道:“霍姑娘唤我名字即可,小女子身份低微,担当不起姑娘的一声姐姐。” “如今没有外人,我们随意一些便好,姐姐何必死守规矩。”霍云瑶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一见娜仁托娅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由得得意一笑。 “娜仁托娅是我在荆州交的好友,如今在云霓轩当大掌柜,你应该见过。”江禾曦朝娜仁托娅无奈地摊了摊手,示意她也没法子。 “你们真厉害,都能自己做生意,不想我,什么都不会。”霍云瑶有些艳羡,想到自己每日总是在穿戴什么衣裳首饰,对比之下,江禾曦她们却能在生意场上发光发热,不由得有些黯然神伤。 江禾曦噗呲一笑,无奈道:“我的大小姐,每日吃吃喝喝不好吗,做什么非得这般辛苦,你倒是与我表姐一般,都以为这做生意是极其好玩的事情,等你真正接触了,估计你就会对它丧失兴趣了。” 一想到梁冉前些日子苦大仇深地打着算盘的样子,江禾曦嘴角的笑容渐深,不由得有些好笑,她倒是想当一个米虫,但她却没她们那样的后顾无忧。 虽然说余氏摆明了为她撑腰的样子,但终究是不一样的,她也没有脸面靠着别人生存。 果然啊,这世界当真是奇怪,城墙里面的人想出来,城墙外的人却想进去。 /129/129014/30234697.html 第225章 师徒情谊 “梁姑娘也对这些敢兴趣吗?”霍云瑶眼前一亮,晃了晃江禾曦的手臂。 江禾曦开口道:“前些日子表姐说觉得做生意挺有意思的,于是我就带着她去铺子学了几天生意舅母一听她居然有这想法,立马就把一个铺子交到了她手上,让她好好管管,还说要等着表姐把这个铺子起死回生呢,如今表姐可是头大如斗,不知道多后悔接了这个烫手山芋。” “瑶儿你作为霍国公府的二姑娘,日后嫁人了,嫁妆里肯定有许多铺子田庄,到时候有的是铺子给你管,我就怕你到那时嫌烦了!” “可我如今年纪还小,我娘不会这么狠心吧?”霍云瑶立马就慌了,毕竟其实她也是个有些散漫的性子,她可不想整日累死累活的! “霍姑娘应该先要学着管家事宜,还未到那个时候,霍姑娘不必忧心。”一看霍云瑶翻脸比翻书还快,娜仁托娅有些感慨,还是小姑娘性子,只是觉得好玩罢了。 “我娘这些日子确实让我跟着大伯娘学着管家,她说我到年纪学这些了,当初长姐可是十三岁就学着管家,娘说她不求我也这般厉害,能学一些皮毛就够用了。”想到自家娘亲那嫌弃的样子,霍云瑶撇了撇嘴,虽然有些不服气,但她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倒是没有反驳。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江禾曦只觉得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听这话就知道霍二夫人定然是早就知道了自己女儿的性子,早就为她打算好了日后的人生。 “我也知道阿娘是为了我好,要不然她也不会对我要求不高,原本我以为以阿娘的性子,也希望我与长姐一般嫁入高门,但阿娘说我性子散漫,不适合那些规矩多的门庭,要不然到时候被人打骂了多傻愣愣地不知道呢。”霍云瑶心中酸涩,面上却笑嘻嘻道。 江禾曦与娜仁托娅相视一笑,都有些无奈。 几个女孩谈笑间,马车就悠悠行驶到大光寺。 “姑娘,大光寺到了。”车夫恭敬的声音响起。 “终于到了!” 黑幕下的大光寺掩盖了金光闪耀的琉璃玉瓦,显得格外沉静无边,大片大片的橘色灯笼挂满了整个寺庙,远远望去,仿佛一片灯海,坐落在千年古刹中。 “曦儿,大光寺的姻缘签特别灵验,我们去求一支吧。”霍景琛低沉的声音响起。 闻言,江禾曦有些意动,犹豫地看向其余三人。 “去吧去吧,我们就不做这等子没眼色的人了,你们自去忙活吧。”霍云瑶挪揄一笑,拉起娜仁托娅的手臂,朝温见洲招呼道:“静和表兄,我们去那边看猴戏吧。” 转眼间三人就不见人影。 江禾曦哭笑不得,但看到霍景琛嘴角噙笑地凝望着她,脸上有些发烫,故作镇定道:“那我们走吧。” “好!” 两人漫步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突然间人群涌动,就在一个妇人要撞到江禾曦时,霍景琛心中一急,大手一揽,女孩轻盈的身子顿时被他揽入怀中。 江禾曦静静靠在霍景琛的怀里,只听到了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心跳声还是霍景琛的。 “……曦儿,你,你没事吧?”霍景琛紧绷着身体,趁机握住了江禾曦柔弱无骨的小手,干涩道:“这里人多,我带你出去。” 江禾曦只感觉到手心一片湿润,但她的手几乎不出汗,即使是紧张的时候,既然不是她的,那就是…… 一想到这,江禾曦心头大动,双颊更是红得似血,睁着一双水汽缭绕的杏眸直直看着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抬眼望去,只见高大挺拔的男子牵着她小心翼翼地护着她,长长的眼睫毛一闪一闪的。 刹那间江禾曦只觉得身旁的人群仿佛都消失了,天地之间只余留下那个挺拔的背影与那双紧紧握在一起的大手小手。 江禾曦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甜蜜的笑容,但一看到殷红如血的耳后,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霍景琛越发羞窘,同手同脚地挤出人群,脚下的步伐下意识加快了,心一扑一扑地跳动着。 两人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才走出了人群。 “曦儿,你没事吧?”霍景琛眼神定定看着一旁的树木干巴巴道。 “呆子!那树有这么好看吗?比我好看?”江禾曦故意鼓起脸颊,气呼呼地看着他。 霍景琛如临大敌,急切道:“没有,你最好看!那树一点也不好看!” “你的手都是汗,黏糊糊的难受死了,还不快松开。”江禾曦死命压住疯狂想要上扬的嘴角,故意嗔道。 闻言,霍景琛忙松开了紧握着的手掌,但却飞快地在自己的衣裳上擦了擦,随后又握住了江禾曦的纤细小手,柔声道:“这下没有汗了。” 江禾曦心跳突然无端加快几分,忍住手心的灼热,声如蚊呐道:“嗯。” 看着心尖上的姑娘泛着醉人红晕的莹玉小脸,霍景琛怦怦的心跳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一双凤眸却执拗地看着她。 远远望去,只见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柔情似水地看着一个清丽秀美的姑娘,路过的行人皆会心一笑,只觉得今夜格外星光熠熠。 月光如洗,星光熠熠。 “无恙,你为何喜欢我啊?”江禾曦晃了晃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掌,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霍景琛心中一动,但笑不语,直到江禾曦不耐烦地扣了扣他的手心后,方才无奈一笑,低沉道:“当初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觉得这姑娘胆子挺大,竟敢冒着清誉被毁的风险收留我这个下落不明之人。” 闻言,江禾曦傲然地挺了挺下巴,颇为得意地看着他。 霍景琛轻笑一声,故作沉思道:“刚开始我以为这姑娘是看出来我的身份了,想要攀高枝……啊!疼,你轻点。” 摸了摸微微泛红的耳朵后,霍景琛宠溺地看着张牙舞爪的江禾曦,忙开口道:“但后来我却发现你不是那样的人,只是单纯地心善罢了。” “再后来,我看到你有那样吃人不吐骨头的亲戚,对你倒是有些同情,但没想到你居然这般果断,直接要搬走扎根多年的村子。”霍景琛有些惊叹,笑看了一眼江禾曦。 江禾曦却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不禁想到一开始其实她是想利用他来着,恶人先告状哼哼道:“你当时还冒充静和骗我呢,亏我当时那般相信你。” “是我不好。”霍景琛想也不想就求饶了,脸上浮现出追思神色,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浅笑,“在你为我打扮成女子躲避追杀时,我就十分感慨你这姑娘当真是古灵精怪得很,脑子里全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江禾曦嘟了嘟嘴,不耐烦催促道。 “性子还是这般急。”霍景琛无奈一笑,眼睛直直地凝望着她,低沉道:“也许是在你送我豆腐方子却不肯收银子的时候,我便觉得你有些不一样了,后来……” “后来什么?”江禾曦强忍着羞红了的脸蛋上泛起的丝丝烫意,直勾勾地盯着他。 霍景琛却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眼,咽下原本真实的话语,故作轻松道:“后来就惦记上你了。” “什么嘛,我还以为有多神秘。”江禾曦有些无趣地踢了踢脚下的石子,余光瞟到皎洁月光下霍景琛颀长的黑影,眼珠子一转,随即兴冲冲地踩起他的影子来,一蹦一蹦地好不欢快。 霍景琛哭笑不得,他喜欢的姑娘当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方才还纠结着,如今倒是又转移目光到别处去了。 但他向来不在意这些小事,更何况此人是他的意中人,只会更优待一些,因此只是含笑地看着她,还要防止她不小心摔了。 跟在不远处的与白看到自家冷冰冰的主子这般纵容江禾曦可谓是大逆不道的做法,惊得合不拢嘴,傻愣愣地戳了戳一旁的惊云,恍惚道:“那是我们主子吗?不会是被人掉包了吧?” 闻言,惊云木然地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鄙夷,立马加快速度上前一步,理都不想理他。 一看他这幅对他避之不及的样子,与白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一个人泄愤地跺了跺脚,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跟了上去。 溶月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两个她原以为不可高攀的国公府护卫,脑海有些发白,没想到是她想多了。 她木然地想着。 这边的江禾曦和霍景琛走到了一座幽静的小院子门口。 “我们不是要去求签吗?怎么来这里了?这不能随便进去吧?”看到眼前灯火通明的院子,江禾曦迟疑片刻,拉着霍景琛的手停了下来。 “这是我师父的院子,他乃是佛门中人,极擅相术与祈福之法,我之前送给你的佛珠就是出自他之手。”霍景琛朝惊云使了一个眼色,眸光柔和地看向江禾曦。 江禾曦下意识举起了左手,只见皓腕凝霜处挂着一串圆润精巧的佛珠,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度上了一层薄如蝉翼的碎光,神秘而空灵。 /129/129014/30234698.html 第226章 留一点面子 “就是这个吗?我记得你还特意嘱咐我一定要随身带着,娜仁托娅说这佛珠出自佛法大家忘尘大师之手,原来你竟然是忘尘大师的弟子。”江禾曦突然睁圆了杏眼,脱口而出道:“那你不就是半个和尚吗!和尚怎么可以涉足红尘之事!” 一听她又抛出惊人之语,霍景琛无奈地摇了摇头,但也怕她误会了,正色道:“我只是师父的外门弟子,算不得和尚,再说了,我只不过是幼时在佛寺住过几年而已,其余时候到待在尘世间。” “竟是这样吗。”江禾曦松了一口气,亏她还以为他一直不娶妻是因为心中已经阪依佛门,但只是碍于家人与朝堂,不得不继续坚持为国效力罢了,看来是她想多了。 霍景琛一看她那心虚得眼神乱瞟的样子就知道她方才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念头,索性也不多问,免得气到自己。 这时,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漫步走了出来,朝两人双手合十,清朗的声音悠远飘零,“二位施主,里边请,师叔已经等候多时了。” “有劳小师傅。”霍景琛温声道。 “阿弥陀佛。”小和尚一手合掌,眉眼盈盈处皆是平静如水。 江禾曦不由得收敛了散漫的心思,恭敬地跟着和尚走了进去。 走进去一看,只见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子赫然在目,中间的院子竟然种满了烂漫的野花,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问就是因为院子里的蜿蜒曲折的鹅卵石小道旁挂满了橘黄色的灯笼,明亮而暖洋,使得小院子里的景色看得一清二楚。 “清缘,你下去吧。”一道悠远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 “是。”小和尚恭敬地朝屋子处鞠了一躬,随后轻步离开了。 而惊云和与白早就停在了院子门口,没有跟着进来。 原本溶月有些不放心,下意识就想跟进去,但却被与白笑嘻嘻地拦住了。 “忘尘大师喜静,最讨厌旁人烦扰他了,你若是想要硬闯进去,只怕还没有靠近门口,就被守护的和尚给打飞了。” “不是吧,这里的和尚武功竟如此厉害?!”溶月有些怀疑。 与白傲然地拍了拍胸口,得意道:“那当然了,他们自幼便习武,就连我和惊云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我只见过主子还能与他们过几招。” “你连威远侯都不如,那为何选你当护卫,当时候是你保护侯爷还是侯爷反过来护着你。” 溶月越发迷惑了,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与白,下意识后退一步。 与白一看她区区一个小丫鬟竟然也敢嫌弃他,气得简直要把手里的大刀都给折断了,语气染上浓浓的不悦,冷哼道:“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主子武艺超群,无人能敌!本小爷的本事你这妮子自然不懂!” “我才不是不懂!明明就是你才不配位还不肯承认!”溶月不服气怒道。 “你懂什么!这是主子的恩赐!”与白恼怒地大喊。 “你无理取闹!” “你胡搅蛮缠!” 一看这同样幼稚的两人,惊云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突然有些担忧自己日后的生活了,原本有一个二傻子已经够令人火大了,如今还来了一个喜欢与二傻子比谁更傻的笨丫头,日后他的日子岂不是每日都是鸡飞狗跳! 一想到这惊云本就面无表情的脸越发僵硬了,那紧紧抿着的嘴唇无不彰显着他几乎压抑不住的滔天怒火。 但那两个二愣子还一无所知,越吵越来劲呢! 江禾曦对惊云忍无可忍,一忍再忍的痛苦丝毫不知,她已经被前方的惊人之景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两人走进屋子,丝丝缕缕的檀香弥漫着整个小屋,一个童颜鹤发的美男子静静坐在前方打坐。 突然间男子睁开了眼睛,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沉静如水,定定地看着两人,一看到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掌,一声轻笑从唇瓣溢出,俊眉修目弯弯绕绕,潋滟星光闪烁熠熠。 江禾曦愣了愣,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好似下一刻就要升飞九天的男子,脑子一抽,脱口而出道:“你不是和尚吗?为何竟会有头发!” 忘尘呆愣片刻,胸腔发出一股清朗的笑声,半响后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霍景琛,感慨万千道:“想当年小无恙第一次见到我时也是这般问我的,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缘分不浅啊!” “师父所言极是。”霍景琛闻言大喜,难得朝忘尘舒朗一笑,眉眼盈盈处皆是笑意。 一看这往日冷冰冰的徒弟这般喜不自禁,忘尘愣了一下,片刻后低笑一声,慈爱地看着江禾曦开口道:“佛门中人最重要的是一颗佛心,而不是所谓的外表,老衲带发修行多年,习惯了这一头白发,不舍得剪罢了。” “原来如此,是我妄言了,请大师恕罪。”江禾曦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发烫的耳垂,朝忘尘大师干巴巴一笑。 “无碍,小事而已,无足挂齿。”忘尘大师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招呼两人坐下,亲自为二人倒了一杯茶,笑吟吟地递给了江禾曦。 江禾曦受宠若惊地接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瞬间感觉一股清香盈满口腔,浑身舒爽不已,惊叹道:“这茶真好喝!” “此乃大光寺附近的栖凤山产出来的明前龙井,经过师傅自创的特殊酿制手法,茶香浓郁,坊间千金难求,今日我倒是托了曦儿你的福气,未曾想师傅竟然拿出此茶来招待我们。”霍景琛悠悠地品了一口茶,余光瞟到一旁端坐在那里骄矜不已的忘尘大师,勾唇一笑。 “多谢大师厚赠佛茶!”江禾曦笑眯眯道。 “你这丫头,倒是有一张巧嘴。”忘尘大师翘了翘嘴角,状似不经意道:“日后不必如此客气,既然你与无恙已经定下了,日后同他一样唤我师父便可,不必拘束。” “师父!师父在上,请受曦儿一拜。”江禾曦倒了一杯茶,双手举起,大大方方地跪了下来,笑盈盈地看着忘尘大师。 霍景琛也跟着她一起倒了一杯茶,跪了下去,嘴角噙笑,直直望向忘尘大师。 看到这情景,忘尘大师心中一颤,半响后嘴唇颤巍巍地接过了江禾曦的茶水,小心翼翼地一滴不剩地喝完了,大喜道:“好好好!师父的好儿媳,这是师父给你的见面礼,快收下,不许推辞!” 一串晶莹剔透的白玉菩提手串赫然出现在江禾曦面前。 江禾曦下意识看了一眼霍景琛,见他含笑点头,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受了下来,立马戴到了右手手腕,笑眯眯道:“多谢师父!” “好好好!”忘尘大师兴奋得俊脸通红,手忙脚乱地接过霍景琛手上的茶水,喝完后竟然泪流满面起来。 这下子可把两人吓得不轻,惊疑不定地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师父,你,你怎么了?”江禾曦硬着头皮发麻的感觉问了一句。 “师父……”霍景琛亦眼神复杂地看着在他面前从来只会流血不流泪的师父,就算是遇到了再棘手的难题,也是笑着插科打诨解决了,哪里会有今日的感性多泪,心中有些不安。 “师父没事,师父只是太高兴了。”忘尘大师知道自己失态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看到俊男美女的二人,心中越发欢喜,语气充满了追思,幽幽道:“无恙长大了,都到了娶妻的年纪了,你们都是孝顺孩子,心里还念着我这个师父,老头子心里欢喜啊!” “师父,你明明就很年轻,我第一次见到你时,还以为师父是哪里来的仙君,那灵气无边的样子,周围弥漫着盈盈雾气,仿佛有下一刻就要腾云驾雾,升飞九天呢!”江禾曦敬慕地看着忘尘大师,语气刻意夸张道。 “你这个鬼精灵的丫头,这嘴巴是抹了蜜吗?这么会说话。”忘尘大师不由得被她逗乐了,他原本就是是潇洒性子,只不过今晚想到故人有些难受罢了,但一看到两人和和美美的样子,满腔的欢喜都要溢出来了。 “师父要是喜欢我说话,那我就多说点,能让师父高兴高兴,我就算是说干了口水也是值得的。”江禾曦俏皮地眨了眨眼,眉眼弯弯地看着忘尘大师。 忘尘大师越发开怀,嫌弃地指了指霍景琛,佯怒道:“你看看你媳妇多会说话,不像你,从小到大,就像是锯了嘴的葫芦,屁都不多放一个!” “师父,你就不能给我留一点面子吗。”霍景琛苦笑一声,求饶地朝他鞠了鞠手。 一旁的江禾曦难得看他吃瘪,掩嘴一笑,大大的杏眸忽闪忽闪地眨了眨,朝他得意地挑了挑眉。 霍景琛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柔情似水地看着她。 一见两人眉目传情的画面,忘尘大师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继续板着一张脸,就趁机想要让他这徒弟好好顺着他一些。 /129/129014/30234699.html 第227章 贺庭 “师父,徒儿错了,以后一定多听师父的话,也会沉稳一些,不再让师父为**心了。”霍景琛敛眉垂眸,恭敬地倒了一杯茶给忘尘大师,凤眸微弯,眼里闪烁着只有对方才能看懂的意有所指的情绪。 闻言,忘尘大师眼睛一酸,忙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已作掩饰,良久后幽幽地叹了口气,欣慰道:“你明白就好,也不枉我多年的教导。” “师父这些年辛苦了。”霍景琛低笑一声,朝忘尘大师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忘尘大师急急忙忙扶起他,嘴角明明一直挂着喜滋滋的笑容,口里却下意识抱怨道:“你这小子,怎么这般客气了,你这是要与师父生分了不成?” “徒儿只是感念师父教养之恩,没有其他意思。”霍景琛嘴角一勾,眉眼温和地看着眼角已有丝丝细纹的忘尘大师,不由得心中一酸,心底越发坚定自己的想法。 忘尘大师心事已了,倒是没有再得理不饶人,反而笑呵呵地看着霍景琛。 一旁的江禾曦若有所思地看着情分超越一般师徒的两人,只觉得两人看上去不像师徒,反倒像是父子…… 直到多年以后,江禾曦依然深深记得霞光烂漫的那日,京城东市街道口那一地的血色殷红,那个滚落在角落处,却依旧瞪着一双不甘心闭上双眸的狰狞头颅。 不要害怕,这都是梁玉淑罪有应得,你又何必恐慌,以后都不一样了。 她说不出心里是怎样的复杂,既有一种大仇得报之后的快感,亦有终于卸下压在脊梁处几年的大石头后的劫后余生之庆幸,但不知为何,一看到怔怔然看着那个头颅的女童,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不安。 但手臂上那双紧紧扶着她的双手,时时刻刻提醒她这一切都是对的,阿昀和阿暄在她的身后,她只是做了她应该做的事情,无论日后如何,她都问心无愧。 “曦儿,我们走吧。”梁冉有些担忧地看着脸色微微苍白的江禾曦,心疼得不行,其实她本来不赞成江禾曦过来看梁玉淑受刑的,但她却执拗地说一定要亲眼看着害死她爹娘的人受到应有的报应,于是她也不好阻拦。 虽然这菜街口确实是一片血流成河的惨景,但比这更恶心,更残酷的战场她都见过无数次,自然不会害怕这区区一个头颅。 但江禾曦不一样,虽然她这个表妹看上去一直很坚强,但她就是隐隐约约察觉到其实她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宁的,仿佛在忌讳什么人一样,不过既然曦儿不肯说,她也不会强硬地追问她,有些事情,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 “我没事,既然梁玉淑已经浮诛了,那我们就回去吧。”江禾曦勉强扯了扯嘴角,拉着梁冉的手臂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泪流满面地收殓着梁玉淑尸体的盛家兄妹,已经时间举人身份的梁彧眸光幽深不明,默默打量了一眼同为今科举人的盛致远,眼底闪过一丝意味深长,随后跟上两个妹妹离开了。 “曦儿,如今我秋闱已经结束,此次去荆州,我与你们一同前去如何?”梁彧状似不经意开口道。 闻言,原本有些失落的江禾曦一个激灵,脱口而出道:“不行!” 一看到梁彧有些暗淡的面庞,江禾曦有些头疼,她哪里知道这都是梁彧故意做出来的神色,还傻愣愣地以为梁彧当真是伤心了,心中有些不忍,忙解释道:“表兄,你明年会试在即,如今正是应该静下心来温书的时候,我怎能让你因为别的事情分心,万一要是耽搁了你来年的考试,那我就是罪人了!” “罢了,我只不过是说说罢了,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梁彧故作可惜地叹了口气,一脸向往道:“原本我还想着过些日子就能见到两个小表弟,没想到却是因为学业给阻拦了,可惜了啊。” “哥,你担心什么啊,以后又不是没有见面的机会了,阿昀和阿暄又不会跑了,你何必急着这一时半会的功夫非要见到他们。”梁冉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家兄长。 看到自家妹妹依然如此心直口快,梁彧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良久后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哪里是执着于看到阿昀和阿暄两个小家伙,他只不过是想随便说些什么来转移话题罢了,没看到曦儿方才一副脸色苍白的样子? 他这个傻妹妹啊,以后嫁到黎国公府还不得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啊! 一想到这里梁彧就来气,这个该死的黎彦,居然趁着他出门会友的功夫到他家里来提亲了! 阿娘也真是的,他就出门了几天,没想到她居然被黎彦的花言巧语给哄得心花怒放,一个松懈就答应了黎国公府的提亲! “表兄,你怎么了?脸色怎么有些难看。”江禾曦惊疑不定地看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梁彧,还以为他这是不高兴自己拒绝他了,心中不禁有些愧疚。 梁彧一看见就知道江禾曦在想些什么,无奈一笑,温声道:“表兄只是苦恼这些日子的应酬罢了,与你无关,不必忧心。” “哥哥,我看阿娘说的没错,那些公子哥就是墙头草,一看见你是今年的解元,就急着与你交好了,前些日子早干嘛去了,竟然还敢孤立你!简直太过分了!”梁冉义愤填膺地握紧了拳头,气得小小的脸颊鼓鼓的。 梁彧没好气地瞪了梁冉一眼,只把她瞪得越发莫名其妙,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这次去荆州,不许招惹是非,好好听阿娘的话,不要给曦儿找麻烦了。” “我是这样的人嘛!我才不会无缘无故找麻烦呢!”梁染不乐意了,叉腰怒道。 看着再次像小学生一样幼稚吵架的兄妹俩,江禾曦有些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生怕两人继续吵下去,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表兄,我们会好好的,你就别担心了。” 梁彧怕江禾曦再度想起不开心的事情,闻言倒是没有继续念叨下去,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自家依旧发闷气的妹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黎彦就算提亲成功了又怎么样,他有的是法子治他! 婚礼开始之前,他都别想看到他妹妹一眼! 远在黎国公府捧着书本看的黎彦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只以为自己是着凉了倒是没放在心上。 他哪里想到是自己未来的大舅子对自己不满! 而当事人梁冉只顾着不服气,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平静下的波涛汹涌。 京城往日最大的酒楼聚香楼处。 一个锦袍男子嘴角噙笑,饶有兴致地看着路过的华贵马车,眼底却闪过一丝寒意。 一旁的随从看到他的表情,心下一惊,忙低头恭敬道:“王爷,如今周大人那边的人越发惊慌,主子可要安抚一番。” 闻言,信王冷哼一声,意味深长道:“不必了,本王的那位岳父可是个有本事的人,哪里会害怕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员惊扰,就让本王那个情圣岳父好好体会一下人间的疾苦吧。” “这纯熹县主当真是好本事,先是帮了霍景琛那样一个大忙,又是联合镇南侯府血刃了堂堂盛国公府的二夫人,但竟然因此名声大噪,反而没有什么人说她为人处世不合理。”信王摸了摸下巴,突然眸光一闪,凉凉道:“霍景琛那日与她一同赏月的事情可还属实?” 随从恭敬道:“此事千真万确,根据属下的查探,发现纯熹县主与威远侯私底下一直有联系,而纯熹县主与宁侯府的二公子竟然是合作伙伴,那春江酒楼根本就不是温二公子的产业,纯熹县主实际上才是真正的东家。” “霍景琛这是要娶一个金疙瘩啊!镇南侯的外甥女,平敬侯的外孙女,父皇亲封的纯熹县主,还有这京城最赚银子的三间铺子,霍国公府好眼光啊!”信王淡漠的声音响起。 随从头越发低了,跪地求饶道:“属下该死,没有早日发现这些情报,还以为这都是温二公子的产业,耽误了王爷的计划,请王爷恕罪!” 说着,随从实实在在地磕起了头,砰砰砰的声音在静谧的屋子里响起,气氛显得格外地阴沉。 信王却仿佛没有看见一般,无趣地瞥了一眼已经走远的马车,慢悠悠地走到桌子前面坐了下去,慢条斯理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茶后,微眯了眸子。 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王爷何必如此恼怒,就算镇南侯府与霍国公府联姻了又如何?只要他们不支持襄王,威远侯要娶谁也碍不着王爷的大计。” 信王眼皮子一抬,果然看到一袭白衣翩翩而至的面具男子,扫了一眼后淡淡地移开目光,宛如听不见一般继续品茗。 一看信王这敷衍都懒得敷衍的样子,神秘人暗暗恼怒,但却没有办法发怒,毕竟自从他上次宛如丧家之犬一般从北狄逃之夭夭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叫嚣的资本了。 /129/129014/30234700.html 第228章 实在是受不住啊 要不是他手上还有一些有用的资源,估计这位表面上看起来与世无争的信王殿下看也不会看他一眼,更何况是把他尊为上宾了。 “王爷,某可是听说襄王这些日子一直在礼部工作得极为顺心,接连办好了好几件大差事,皇上龙颜大悦,大肆夸赞襄王贤才出众,礼部尚书还赞扬襄王颇有陛下当年之风采,王爷就不担心?”神秘人坐了下来,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笑吟吟地看着表面上风平浪静的信王。 信王掩藏在袖子的手掌猛的握紧了,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半张面具下勾起的嘴角,淡淡道:“你倒是消息灵通,不愧是能在霍景琛手底下逃走的人。” 就算突然被嘲讽了一句,神秘男子也不生气,嘴角的弧度反而越发大了,以他多年的消息打探来说,他知道信王这是有些生气了,目的达成了他自然高兴得很,哪里会在意信王这针锋相对的话语,反而勾唇道:“王爷言之有理,毕竟某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这点消息还是能打听出来的。” “虽然某常年待在北狄,但这京城的路子某还是十分熟悉的,王爷如今的困境某也许能为你排忧解难一二。”神秘男子充满诱惑的声音响起。 闻言,信王握着茶盏的手一紧,似笑非笑地看着神秘男子,故作不屑道:“本王的事情,你一个商人竟然如此关心,看来你图谋不小啊。” “王爷多虑了,某只不过是想求得一份从龙之功罢了,家父世代经商,某自幼便深感商人不易,但苦于谋生需要,不得不承担起这份压力,如今明主已现,某虽然为一介商人,却也敬佩王爷的大才,想要为王爷效力一二。”说着,贺庭朝一旁的随从使了一个眼色。 随从心领神会,恭敬地把手里的楠木匣子递给了信王。 信王的随从检查一番后,确认无误了才交到信王手里。 看着桌子上金丝楠木匣子,信王漫不经心地打开了,却突然眼前一亮,良久后笑道:“贺先生的投诚本王收到了,既然贺先生对本王如此推崇,信王府自然也不会怠慢先生。” 一见信王这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现实嘴脸,贺庭暗骂一声,脸上却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王爷客气了,这都是某应该做的。” “想必王爷也知道霍国公府曾经有意与赵相府联姻,只不过威远侯拒绝了而已,虽然如今霍国公府就要与镇南侯府联姻了,但镇南侯常年镇守青州,青州有事贫瘠之地,王爷实在是不必过于忧心。” “相比起一方总督的镇南侯,显然赵相才是真正的威胁,不过霍国公府和赵相都是忠实的保皇党,王爷无论如何笼络他们,他们都不可能动心,为王爷效力的。” 闻言,信王脸色一阴,沉声道:“不知先生有何计谋?” “王爷如今最大的威胁乃是襄王,霍国公府虽然不识抬举,但只要王爷解决了襄王,荣登大宝,到时候霍国公府怎样处置还不是王爷说了算。”贺庭笑吟吟道:“张相可是最为护犊子的,又是襄王的外祖,王爷要是把张相给扳倒了,襄王也就不成气候了。” “张相可是出了名的老狐狸,岂是轻易能解决的。”信王淡淡地瞥了一眼贺庭,眼眸处满是不以为然。 贺庭也不在意,轻笑一声,“那要是陛下出手了呢?” “你这是何意?”信王下意识皱眉道。 贺庭收敛了笑嘻嘻的面孔,正色道:“王爷可知,张相门生众多,在朝堂上可谓是沆瀣一气,甚至在有些偏远地区,张相门客只听张相的吩咐,不知陛下,陛下乃是天子,万一陛下要是知道了此事,你觉得陛下还会容忍张相吗?” 信王却仍有些不相信,怀疑道:“张相老奸巨猾,怎么可能会让你抓到这些把柄?” “那万一是襄王去查探这件事呢?”贺庭反问道。 闻言,信王眸光一闪,片刻后哈哈大笑,拍了拍贺庭的肩膀,笑道:“先生好计谋,那此事就交给先生去办了。” “王爷就等着某的好消息吧。”贺庭一见目的达到,笑吟吟地找借口离开了。 一见两人的身影离去了,随从张了张嘴,犹豫道:“王爷,此人连面具都不肯摘下,属下觉得有些诡异,王爷当真相信他吗?” “相信?哼!”信王不屑一笑,突然打开了木匣子,摸着里头金闪闪的金锭和屋契淡淡道:“本王只不过是看在这些黄白之物的份上多看他一眼罢了,一个区区的北狄商人,竟然也敢图谋我大盛之事,真当本王是个傻子吗?” “要不是聚香楼如今越生意发冷清,本王至于看得上他这北狄血脉的银子,不过是利用他一番罢了。” 一想到此事,信王就狠得不行,要不是江禾曦半路杀出来的春江酒楼,就算聚香楼被建安帝给忌惮了,但在京城人眼里,聚香楼的地位还是颇高的。 以后做不了情报一事又如何?赚平常银子也是好的,但这一切都被春江酒楼给毁了! 要是江禾曦听到了这么不要脸的话,估计会不屑地翻一个大白眼,京城的官员都不是傻子,他们怎么可能会继续到一个收集情报的地方吃饭,难不成是很喜欢自己说的话都流失到别人那里,成为自己的把柄吗? “王爷圣明,属下总觉得当年贺庭在北狄二王子一案中涉及不浅,说不定二王子之所以与王爷合作,还是贺庭怂恿的,此人心计过重,不可信。”随从沉声道。 “罢了,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倘若他当真能除去张相,我倒是高看他一眼,若是不能,本王也没有损失。”信王勾唇一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王爷英明。”随从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 而离去的贺庭主仆也在谈论着方才一事。 “主子,信王向来狡猾,属下觉得他必然没有信任我们,恐怕主子的打算要落空了。”随从有些不安地说道。 闻言,贺庭微微一笑,慢悠悠道:“我早就料到以信王的多疑性子不可能会相信我的,但只要他收下了我的银子,就别想从此事脱离,我的银子可不是那么好赚的,我也不需要他做些什么,有一个参与的名头就好了。” “主子,万一张相那边不上当怎么办?”随从还是有些忐忑。 “无碍,张相再怎么老奸巨猾又如何,那不是还有淳厚的襄王嘛。”贺庭半点不担心,笑吟吟道:“万一襄王知道了这件事,定然会牵涉进去的,毕竟他们祖孙俩可是感情颇深。” 随从再不多言,恭敬道:“主子深谋远虑,属下佩服。” 贺庭微微一笑,心底却想到了当初北狄那血流成河的惨状,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京城这地方,他可是极其熟悉的,就算没了北狄的支持又如何,他贺庭,依然能卷土重来。 而且,北狄一直都不是他的目标,这京城,才是他真正的战场。 有些账,是该好好算算了。 贺庭幽幽地掀起一角窗帘,饶有兴致地看着外面太平安稳上情景,眼底满是势在必得。 由于生意的需要,娜仁托娅这次倒是没有跟江禾曦一起回荆州,她如今已经对云霓轩的事情独当一面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只会弹琴跳舞,取悦男子的附庸。 看到她这样,江禾曦莫不是最高兴的人,她之前之所以救下娜仁托娅,虽然一开始确实是为了温见洲,但后来她一看两人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了,即使有些不安,但更多的是庆幸,毕竟如今娜仁托娅也算是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所在。 人一旦有了寄托才会活得有血有肉,要不然即使衣食无忧,心灵上还是会有一丝缺憾,更何况是娜仁托娅这般从前寄人篱下的女子,所以江禾曦当初才鼓励她为云霓轩设计图纸,更是在几乎没人认识她的京城处拜托她担任云霓轩的大掌柜。 新的开始才有新的未来,娜仁托娅如今渐渐走出了往日的阴影,江禾曦自然不愿意她再回到这个曾经令她伤心的地方。 于是就算娜仁托娅想要和江禾曦一起回荆州,也被江禾曦不留痕迹地拒绝了。 江禾曦一行人在余氏的建议下,放弃了平常的马车赶路方式,改为水路交通,打算顺着江河去到锦州,再改为陆路从锦州到徐州,再回到荆州。 这就不得不提到大盛如今的水路了,原本江禾曦以为这水路只局限于大江大河,而且还是南方的河流,没想到这京城附近的平州居然有运河,虽然运河不大,但也有许多商人或者行人通过倒是颇为喜爱这一交通方式,就像江禾曦她们一样不惜绕路也要坐船。 而京城也是有小江河的,一行人租了几条小船,坐船到平洲以后,就换了一条大船,开始漫漫长路。 毕竟坐船速度虽然慢些,但是禁不住坐马车太过颠簸,有些人实在是受不住啊! /129/129014/30234701.html 第229章 回到荆州 特别是那些年纪大了的人,每次坐马车都受罪得很,一颠一颠的仿佛要把五脏六腑也给颠出来一样,要是那些官府修的新的水泥路还好,平整有舒坦,但这水泥路如今还没有普及,好多道路依旧是那般高低不平,其他的官道还好些,起码是平坦的,一旦碰上那些坑坑洼洼的道路,那更是苦不堪言。 这也是余氏为何要提出坐船的原因,她常年生活在沿海的青州,对坐船一事是非习以为常,比起坐马车来不知道好多少倍。 其实江禾曦一开始也不适应坐马车,甚至也会有些晕车,但马车空间较小,且没有汽车那些异味,坐久了倒是习惯了那些颠簸的感觉,不会觉得太过难受。 江禾曦自然不会拒绝这些小事,能不坐颠簸马车她也是极为乐意的。 但她却没有想到,上辈子不晕船的她,这辈子竟然是个晕船的体质! 其实一开始坐小船的时候江禾曦是没什么感觉的,但从平洲出发的时候居然就来了反应,看到白茫茫的一片江面时,胃里竟然一阵翻江倒海,头晕呕吐不止。 这下子可把余氏和梁冉她们给吓坏了,尤其是余氏,自责不已,倘若不是她提出来要坐船,江禾曦也不会难受成这样。 看到吐到唇色发白的江禾曦,余氏心疼得心里一揪一揪的,泪眼婆娑道:“曦儿,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非要坐船,你也不至于这般,瞧瞧你,这些日子都瘦成什么样了。” 闻言,一直握着青橘子在鼻尖闻着的江禾曦哭笑不得,朝她安抚一笑,艰难道:“舅母,不关你的事,这都怪我的身子不争气,原本刚开始我还以为我不会晕船的,没想到一出了平洲的地界竟然就来了反应,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大罗神仙来了也没法子。” 余氏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梁冉给打断了,“阿娘,你就别烦着曦儿了,她如今已经很难受了,你让她一个人安心静养吧,你这般难过,曦儿还要抽出精力来安慰你,这样她不是更难受了吗?” “好好好,我不说了,曦儿你好好休息,要是有什么需要的派人来告诉我。”余氏忙不敢再絮絮叨叨了,朝江禾曦讪讪一笑,拉着梁冉和其他人离开了。 看着离去的众人,江禾曦松了一口气,还是梁冉明白她,毕竟她如今当真是特别不舒服时,其实一点也不喜欢说话,晕乎乎的脑袋因为转动脑筋反而越发难受,简直就是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不过现在好了,可以安心歇息一番了。 经过大半个月的折磨后,江禾曦终于再次坐上了马车,就算颠簸不断,但她也要哭出来了,这马车虽然也难受,但总比船好一点点,毕竟她这身体是适应了马车的。 马车就要到荆州时,余氏的心情就渐渐焦灼起来,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梁冉都看出了自建阿娘那眉眼间急不可耐的神色,不由得心中咕哝,从小到大,她极少见到她阿娘如此紧张兮兮的,上一次还是因为她哥哥秋闱才这般坐立不安,没想到不久后的今日这场面再次重演了。 “曦儿,阿昀和阿暄如今是不是还在书院,那书院的条件如何?夫子和同窗们如何?我们阿昀和阿暄会不会受苦受难了!”余氏忧心忡忡地问了一大堆。 江禾曦与梁冉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舅母,无事的,我留了许多人保护阿昀和阿暄,他们不会有事的,再说了,顾大儒和赵相的嫡长孙都在云山书院,那里可安全了,寻常人根本不敢招惹云山书院,阿昀和阿暄住在里面可安全了。” “可阿昀和阿暄年纪这般小,万一被同窗欺负了怎么办?如今我们都不在他们身边,两个小家伙没人撑腰啊!”余氏还是有些不放心,柳眉皱得紧紧的。 江禾曦无奈一笑,安慰道:“舅母,你就放心吧,阿昀和阿暄可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小可怜,特别是阿昀,那性子蛮横得很,向来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哪有人敢欺负他啊。” 一听这话,余氏不乐意了,“我们镇南侯府的宝贝,蛮横些怎么了!那是公子气度,小孩子就得宠着才行!” “好好好,宠着就宠着。”江禾曦哭笑不得,看她这般认真,也不敢触她霉头,只无奈地点了点头。 梁冉则是直接懒得理自家母亲了,索性打开窗帘,看起外面的风景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荆州城门,早早就收到江禾曦派人回来嘱咐的消息的陈栓子已经等在那里许久了,一见到一列马队到了城门处,有些犹豫地打量了许久,直到看到溶月那张熟悉的面孔,才兴冲冲地跑了过去。 江禾曦走下马车,恰好看到小跑过来的陈栓子,面上就带了笑容,“栓子,你来了。” “姑娘,许久未见,姑娘瘦了,想必这京城一行姑娘吃了不少苦。”看到消瘦了一大圈的江禾曦,陈栓子心中一酸,眼泪不要钱一样不停地留下来。 “你都是当大掌柜的人了,居然还这般爱哭。”江禾曦无奈一笑,心中却极其温暖,余光看到走过来的余氏和梁冉,笑道:“这是我的舅母和表姐。” 陈栓子忙朝两人见礼,恭敬道:“姑娘一路劳累,不知是想先回府歇息还是如何?” 梁冉赶在就要脱口而出的余氏面前笑盈盈道:“曦儿,我们一路上也累了,先回去歇息一番,明日再去书院看望阿昀和阿暄如何?” 一看自家女儿暗暗扯了扯自己的袖子,余氏回过神来,看到江禾曦脸上明显的倦意,心中一疼,忙不迭点头应和道:“是啊,曦儿,看望阿昀和阿暄的事情不着急,我们一路上也累了,先回去歇息吧。” 江禾曦虽然有些诧异一路上一直嚷嚷一回到荆州就要立马看到阿昀和阿暄的余氏竟然先不去看望二人了但她既然开口了,她自然不会拒绝,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了江府。 陈栓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人过来打扫江府,而阿昀和阿暄为了安全起见,就算放假了也从来没有回来过,因而就算这些日子江府一直空着,府里还是十分干净,就跟江禾曦出门时没有什么差别。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看着这整洁如初的屋子,江禾曦满意地点了点头,朝陈栓子笑道。 陈栓子挠了挠头,笑呵呵道:“姑娘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对了,原本兰花今日也要过来接姑娘回家的,但是今日铺子里实在是忙得很,兰花无暇分身,实在是没办法过来,她心里愧疚得很,让我替她给姑娘赔罪。” “铺子的事情要紧,你告诉兰花不必在意这些。”江禾曦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一边走一边说道。 这时一道兴奋的大嗓门响起,“江姑娘!你终于回来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江禾曦嘴角一抽,果然看到王夫人的脑袋出现在了门缝中,只见她一把推开门口处拦住她不让她进来的小厮,扭着帕子笑得花枝乱颤地走了过来。 一看到通身贵气,衣着华服的的余氏和梁冉,王夫人更是眼前一亮,拉着江禾曦的手笑眯眯道:“江姑娘,我还以为你是搬到了京城呢,没想到你如今又回来了,那感情好啊,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到江姑娘的风采了,没想到今日竟然又见到你了!” 王夫人朝余氏灿烂一笑,脸上的白肉一颤一颤是。 那过于开怀以至于有些渗人的笑容直把余氏笑得眼皮子一跳,果然听到她状似不经意地对江禾曦开口说道,“这两位贵人是谁啊?我怎么从未见过,这通身的气派,比戏文里的公主还要光彩照人啊!” 听到这熟悉的有些夸张的奉承话语,江禾曦好笑极了,但一想到其实这王夫人只是嘴皮子碎了些,为人也不算坏,更何况以前还帮过她。 于是江禾曦也不好过于苛责,笑眯眯地朝几人互相介绍起对方来。 “舅母,表姐,这是王夫人,乃是我的邻居,如今荆州城最大的的干货铺子就是她们家的,” “王夫人,这是我的舅母和表姐,她们二人陪我一道从京城回来,乃是为了接阿昀和阿暄去探望我舅舅的。” 听到江禾曦的话语,王夫人眸光一闪,从商多年的直觉告诉她余氏二人绝对来历不凡,更何况几人还是从京城回来的,于是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朝二人福了福身子,笑盈盈道:“二位贵人好,我们家的铺子的干货可是整个荆州城做好的,我待会就派人送一些给二位贵人,还望二位贵人不要嫌弃。” “有劳了。”余氏客气一笑,看到江禾曦对她算得上友好的态度,余氏自然明白此人虽然看上去有些粗俗,但为人肯定是可以的,要不然江禾曦也不会对她如此客气。 /129/129014/30234702.html 第230章 你真是太好了 更何况,她是江禾曦的邻居,虽然她不在意这些邻里关系,但为了江禾曦,余氏觉得对这人客气些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余氏朝一旁的丫鬟嘱咐道:“冬芽,你去把那盒东海珍珠拿过来,就当是送给王夫人的回礼了。” 王夫人愣愣地接过冬芽笑着递过来的木匣子,下意识打开一看,只见里头装着满当当一匣子饱满圆润的珍珠,颗颗大小一致的莹白珍珠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晶莹剔透。 看到这简直就要亮瞎眼的宝物,王夫人嘴唇哆哆嗦嗦不止,惊慌失措地看着面带微笑的余氏,结结巴巴道:“这,这是,给,给我的?!” “王夫人,这是舅母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我们邻里一场,也是缘分,以后我要搬走了,这辈子有缘再见。”难得看到精明强干的王夫人傻愣愣的一面,江禾曦噗呲一笑,说着说着倒是有些不舍。 毕竟她这里住了许久,对这一草一木也是有了感情,她虽然很清楚王夫人之所以与她交好,那是带了目的的,但她为人爽利,大大方方的讨好倒是不令人反感。 “我知道江姑娘是有大前程的人,从前第一次见到江姑娘时便觉得江姑娘为人不凡,如今你要搬家了,我是个粗人,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就祝贺江姑娘日后过得和和美美的。”王夫人有些感慨,其实一开始她确实是抱着目的接近江禾曦的,但自从那次江禾曦为了一个小忙就帮了他们铺子介绍好大一个单子以后,王夫人倒是有些羞愧。 因此两人往后的相处里,王夫人倒是少了一丝功利,也带了一分感情在,更何况江禾曦人为亲和,倒是从来没有看不起她的无礼。 “多谢王夫人的美言了。”江禾曦莞尔一笑,眉眼盈盈处皆是温和。 送走王夫人后,梁冉拉着江禾曦好奇道:“曦儿,你在荆州就是与这些人打交道,然后每日出门做生意吗?” “是啊,我在荆州开的铺子几乎与京城的一样,只不过在荆州我还会与北狄商人合作,这边的民风也淳朴一些,做生意倒是没有京城那边弯弯绕绕。”江禾曦拉着她的手一边走进去一边说道。 “北狄商人?你竟然敢与他们做生意?”梁冉惊呼出声,瞪大了一双杏眸直直看向江禾曦。 江禾曦抿嘴一笑,不在意道:“对啊,其实北狄商人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般凶残,只不过也是为生活奔波谋生之人罢了,如今荆州安稳,北狄商人与大盛商人之间经常互通往来。” “威远侯确实是大盛的功臣。”余氏却感慨万千,看了一眼笑盈盈的外甥女,突然有些明白二人为何会看对眼,也许在这个粗狂却淳朴的荆州城,二人的携手走来一定十分不易,但却充满希望与欢乐。 江禾曦心中涌起一股骄傲,突然就十分想念霍景琛,其实之前霍景琛一直念叨着要亲自送她离开京城的。 但是没想到皇上突然派了任务给他,霍景琛不得不去执行任务,甚至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江禾曦。 说起来,两人距离上次灯会已经有两三个月没有见面了。 其实江禾曦每每想起两人已经在一起的事情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明明不久前对霍景琛还是普通情谊,但一到了京城,好像有些事情就不受控制了。 她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一开始就鬼使神差地有些不一样了,以后更是有些迷茫,虽然她从未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但那些诡异的想法只有她自己知道。 罢了,追随本心即可,以前的事情何必过于纠结。 一想到这,江禾曦舒心一笑,“舅母,我带你去屋里歇息吧,辛苦这么久大家也累了。” “好。”余氏微微一笑。 “曦儿,我今晚想与你睡,你和我讲讲你在荆州的事情好不好?”梁冉却被江禾曦方才的话语勾起了好奇心,拉着江禾曦的手臂晃了晃,眨巴眨巴眼睛撒娇地看着她。 江禾曦点了点她的鼻子,拉着她的柔柔一笑,温声道:“好啊。” 晨光熹微,天空刚刚吐出鱼肚白,江禾曦一行人就坐着马车浩浩荡荡地赶到了云山书院,准备接江禾昀和江禾暄回家。 而江禾昀和江禾暄,也在昨日便知道了自家姐姐今日会带着未曾谋面的舅母和表姐来接他们。 江禾昀今日难得没有赖床,一大早就起来穿好衣裳,用浩初打回来的清水洗漱完了以后,就坐在宿舍的门口托着白嫩的小脸蛋,眼巴巴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住在隔壁屋子的徐鹤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打开门时,看到的就是以下场景,吓得他原本困得眯成一条线的眼睛顿时瞪圆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可怜巴巴地看向院子门口的江禾昀。 徐鹤擦了好几遍眼睛后,这才确认蹲在门槛处的人确实就是江禾昀,好奇之下,一蹦一蹦地跑到他面前,狐疑地盯着他看了许久,才挠了挠头,也蹲了下来,奶声奶气道:“阿昀,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是生病了吗?” 说着,徐鹤面色一急,忙把小手放在江禾昀额头上摸了摸,随后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到两人的额头温度没什么差别后,小眉毛轻轻一皱,歪着脑袋苦恼道:“没有生病啊,可是阿昀今日还是好奇怪哦。” 江禾昀装作一副小老头的样子地叹了口气,学着不知道从哪里学回来的伤春悲秋的动作握住了胸口,眼含热泪,直直凝望着门口的方向,故作深沉道:“你不懂,我这是在思念家姐,家姐离家多日,我实在是太想念她了!” 砰的一声,另外那半扇门被人猛地打开了。 两人惊悚地回头,果然看到江禾暄黑着一张小脸阴恻恻地盯着两人。 “一大早的,不睡觉干嘛呢。”江禾暄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两人丝毫没有被安慰到,反而吓得魂飞魄散,尤其是江禾昀,他一大早就起来洗漱,估计江禾暄早就被他吵醒了,如今居然又不怕死地在这里大声说话,这简直就是在挑战江禾暄的底线啊! 徐鹤第一个感觉到不妙,一个激灵飞快地从地上弹起来,头也不回地撒腿就跑,留下一句,“阿昀,阿暄!我突然想起来我昨日的课业还为完成,我先回去了!” “阿暄,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我只是太想念姐姐了,姐姐说他家今日会来接我们回家的,我这不是等不及了嘛,这才一大早就起来等在门口了。”江禾昀涎着脸朝江禾暄讨好一笑,晃着江禾暄的小胳膊撒娇道:“阿暄,难道你就不想姐姐吗?我都几个月没见过姐姐了,实在是好想念她。” 说着,江禾昀有些委屈,一想到自己居然将近大半年没有见过自家亲爱的姐姐,他就想哭!呜呜呜呜呜呜。 一看他这眼泪汪汪的样子,起床气贼大的江禾暄难得没有发脾气,心中一软,罢了,他还只是个孩子,不必过于苛责,更何况这人还是自己亲哥哥,笨点就笨点吧,总归有他和姐姐在,也不怕被人卖了。 “哥哥,我不怪你,我也想姐姐,那我们一起在这里等姐姐来接我们吧。”江禾暄甜甜一笑,白嫩嫩的小脸蛋处漾出了浅浅的梨涡,乖巧又可爱。 一看江禾暄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耐心地安慰自己,江禾昀瞬间感动得眼泪汪汪,抱着江禾暄的脖子蹭了好几把,嘤嘤道:“阿暄,你真是太好了,呜呜呜。” “好了,都多大人了,还这么喜欢撒娇。”江禾暄老成地叹了口气,眉眼盈盈处却满是温柔笑意。 趴在自己屋子窗子处偷偷查看情况的徐鹤一看到两人这好兄弟的模样,惊得合不拢嘴,不可置信地看着竟然如此好脾气的江禾暄。 不知道是不是自身五感比较灵敏的原因,江禾暄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定在了他身上,若有所感地回头一看,果然看到徐鹤睁着一双大眼睛傻愣愣地看着他,不由得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对他眨了眨眼。 徐鹤吓得小腿一软,不敢再看了,生怕江禾暄发现他刚才是在撒谎骗他,忙做贼心虚地拿起一本弟子规,磕磕巴巴地念了起来,甚至有意地越念越大声,仿佛生怕门口处的某人听不见似的。 “徐鹤!你大早上叫魂呢!这么早不睡觉你念哪门子弟子规!”汤缘怒不可遏的怒吼声响彻云霄。 “阿缘,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我同你道歉,你小点声。”徐鹤越压越低的声音响起。 “你这般鬼鬼祟祟的样子做什么?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吧?” “没有,我这是昨日背的弟子规还不是十分熟练,害怕夫子骂我,这才早点起床巩固一番的。” “你啊,当真是个书呆子,好了好了,我不怪你了,你声音小点,我还要睡觉呢。” “行,阿缘你继续歇息。” /129/129014/30234703.html 第231章 感激不尽 “行,阿缘你继续歇息。” 江禾昀和江禾暄不用走过去看,都能猜到两人在屋子里是怎样的情形,毕竟这戏码也不是第一天上演了。 尤其是江禾暄,徐鹤当真以为他年纪小就看不出来嘛,这撒谎也得撒得镇定一些,声音颤巍巍的谁会相信他。 唉,现在的小孩越发迷糊了。 同为小孩子江禾暄的小大人一般感慨着。 半个时辰后,徐鹤和汤缘拉着手准备去学堂那边上课时,竟然发现江禾暄和江禾昀还坐在门槛处。 徐鹤瞪大了眼睛,越发迷糊地看向两人。 汤缘却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有些好奇兄弟俩这奇怪的举动,小跑过去,也学着两人那样蹲在地上,笑呵呵道:“阿昀,阿暄,你们在做什么?数蚂蚁吗?我也要玩。” “我们不是在数蚂蚁,我们在等我们姐姐!”江禾昀傲娇地瞥了一眼笑嘻嘻的汤缘,但一想到以后几人可能很少有机会见面了,不由得悲从中来,眼泪哗哗地就流了下来,不由自主地一把抱住了不明所以的汤缘,鬼哭狼嚎道:“小汤圆,我们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哇呜呜!” “阿昀,你在说些什么?什么叫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了?”汤缘一头雾水地说道。 就连徐鹤也是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一看到两个小伙伴如今还如此呆呆的样子,江禾昀越发伤心了,在汤缘肩膀处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泪,哽咽道:“我姐姐说要带我们去青州看望舅舅,我们要离开荆州了,说不定以后再也没机会回来了,呜呜呜。” “你说什么!”汤缘瞪圆了眼睛,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江禾暄,只见他有些哀伤地点了点头,心中一惊,喃喃低语道:“你们在说笑吧,为何如此突然。” “我们没有说笑,这件事情我们也是昨日才知道的,我们以为姐姐只是想带我们去青州探望舅舅,以后还是会回荆州的,但是姐姐说离开青州以后我们就直接搬去京城,以后有缘才能回荆州。”江禾暄半垂着脑袋低声道,丝毫不敢看两个小伙伴的眼睛。 徐鹤眼眶立马就红了,睁着一双红通通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看了两人许久,突然瘪了瘪嘴,嚎啕大哭起来。 汤缘和江禾昀一听,也纷纷大哭起来。 就连江禾暄也是红了眼眶,小小的脸颊滑落好几滴晶莹的泪珠。 一时之间,小小的宿舍里哭声震天,只把笑盈盈地走过来的江禾曦一行人吓得不轻,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纷纷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一问清楚情况后,江禾曦哭笑不得,半蹲在地上怜爱地擦了擦两个小家伙,心疼地抱了抱两人,柔声道:“是姐姐不好,姐姐没有早些告诉阿昀和阿暄,搞得你们如今如此伤心,都是姐姐考虑不周。” 其实江禾曦是故意这样做的,要不然江禾昀和江禾暄不知道一开始就会有多难过,她不忍心看着两人在书院的最后几天还如此伤怀,这才自私地没有提前告诉他们,还特意嘱咐陈栓子等人不要告诉他们此事,就是怕今日的场面出现。 没想到,有些命主注定要发生的事情无论如何终究会在某一日发生,江禾曦就算有心避免,有时候也是做不到的。 “姐姐,不怪你,都是阿昀的错。”江禾昀好不容易见到自己许久未见的姐姐,哪里忍心责怪她,抱着江禾曦哽咽不已。 江禾暄也是依赖地抱着江禾曦蹭个不停,一想到自己和姐姐分别了许久,心里越想越委屈,眼角的涩意又涌了上来。 感受到怀里两个小家伙留在她衣裳上的泪水,江禾曦心中一酸,眼角泛红,抱紧了两个小家伙,哽咽道:“阿昀,阿暄,都是姐姐不好,姐姐太狠心了,竟然把你们留在这里,小小年纪就要一个人承担责任,都是姐姐的错。” 看到这场面眼角亦有些泛红,不禁擦了擦眼角泪水的余氏这时走了过来,一把扶起姐弟三人,怜爱地看着两个小家伙,柔声道:“阿昀,阿暄,我是你们的舅母。” “我是你们的表姐!”一旁眼巴巴看了许久的梁冉忙加了一句。 “舅母,表姐。”两个小家伙乖巧地问候,一看到后头戏谑地看着两人的顾翎和赵齐几人,小脸一红,忙朝两人行礼问安,“顾夫子,赵夫子。” 徐鹤和汤缘也反应了过来,忙朝众人行礼问安。 “阿鹤和阿缘啊,我们都许久未见了,阿昀和阿暄这些日子拜托你们照顾了。”江禾曦笑盈盈地看向两人。 “曦姐姐客气了,我们没做什么。”汤缘不好意思地擦了一把眼泪,眸光闪耀地看着江禾曦。 徐鹤亦是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江禾曦,一听到汤缘的话,忙小鸡啄米般地点了点头。 这时惊喜不已的浩学和浩初也跑过来和江禾曦行礼问安。 江禾曦朝两人笑着颔首,转过来看向顾翎和赵齐,恭敬地朝他们福了福身子,感激道:“这些日子阿昀和阿暄劳烦二位夫子照顾,小女子感激不尽。” “县主何必如此客气,我们是阿昀和阿暄的夫子,理应照看他们。”赵齐嘴角弯了弯,故作玄虚地朝江禾曦笑了笑,“更何况,县主还送了我们二人一大车美酒,县主如此大方,比起我们的绵薄之力,这实在是令我汗颜啊!” 一看此人忍不住吸口水的模样,顾翎嘴角一抽,哪里不明白他这是又犯酒瘾了,但碍于云山书院的面子,他只能假装什么都没听见,朝江禾曦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江姑娘不必如此客气,据忘尘说,你们之前交谈甚欢,以后我们说不定还要成为一家人,实在是不必这般生分。” 闻言,江禾曦老脸一红,干巴巴道:“那就多谢二位夫子了。” 一旁的余氏懒得揪着顾翎口中的意味深长的话语,她如今的心思早就被两个小家伙给吸引了,兴冲冲地拉着两个小家伙看了又看,一见到他们白嫩嫩的脸庞和肉乎乎的身子,满意地笑了笑,温柔道:“阿昀,阿暄,你们用早膳了吗?饿不饿,舅母带了好吃的,你们要不要用一些?” 江禾昀下意识看了一眼江禾曦,一看到她含笑地看着他,又看到慈眉善目地看着他的余氏,终究是忍不住内心的馋虫,鼓起勇气道:“舅母,我还没有用早膳,实在是有些饿了。” “舅母这就让人把好吃的带过来。”余氏笑得越发开怀了,朝丫鬟摆了摆手,又温柔地看向江禾暄开口道:“阿暄呢?阿暄要不要用早膳?” “要。”江禾暄言简意赅,眼神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笑盈盈的余氏和梁冉,心中还是有些不适应两人这般亲切的态度。 “舅母,阿鹤和阿缘也还没有吃早饭,他们能不能和我们一起用饭?”江禾昀余光看到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旁的两个小伙伴,忙拉着余氏的袖子睁着一水灵灵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她。 一看到这双与梁玉湘几乎如出一辙的杏眼,余氏心软得一塌糊涂,忙搂着江禾昀心肝得叫个不停,看到一旁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看着两人的江禾暄,一个没忍住,也一把抱住了他,心肝宝贝的叫个不停。 看到两个白嫩嫩的小家伙被自家阿娘蹂躏着,梁冉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干脆不客气地一把抢过江禾暄,抱着他亲了好几口,直接把江禾暄震得外焦里嫩的。 而不远处的徐鹤和汤缘也是看傻眼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被两个女人蹂躏的好友。 “……镇南侯夫人与二小姐甚是豪放。”一向油嘴滑舌的赵齐也有些咂舌,抬头看天好一会,才朝江禾曦笑眯眯道。 江禾曦眼皮子一抽,未免两人继续丢人现眼,十分利落地朝赵齐和顾翎道:“二位夫子,今日有些不便,不能招待二位夫子了,还请二位夫子见谅。” “县主不必客气,我们也有事,先走一步了,就不打扰镇南侯夫人与姑娘,阿昀和阿暄的团聚了。”赵齐潇洒地甩了甩袖子,与顾翎翩翩离开了。 江禾曦没眼看两个疯狂的女人,两边分别牵着汤缘和徐鹤,自顾自地走进了江禾昀兄弟俩的宿舍,招呼溶月把吃食摆好。 “阿鹤,阿缘,别客气,快吃吧。” “曦姐姐,我们不用等阿昀和阿暄吗?”徐鹤咬了咬唇,惊悚地看了一眼江禾暄被捏得有些发红的脸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光滑如鸡蛋的小脸蛋,心中不禁庆幸,幸好曦姐姐不喜欢捏人脸蛋。 江禾曦有些无奈,朝门外过于兴奋的两人开口道:“舅母,表姐,阿昀和阿暄也饿了,有什么事情等他们吃完早饭再说也不迟。” 闻言,余氏立马惊醒了,懊恼地皱了皱眉,忙拉着江禾昀走进了屋子里,心疼道:“都怪舅母想得不周到,饿着我们家阿昀和阿暄了。” “来,阿暄,快尝尝这水晶糕,这是我们从青州特意带过来的厨娘做的,可好吃了,阿昀也尝尝。”梁冉则直接夹了好几个好吃的分别放到四个小家伙的碗里,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129/129014/30234704.html 第232章 落花无情 “多谢表姐。” “多谢姐姐。” 四个小家伙异口同声道。 余氏高兴得不行,要知道她自从梁彧一出生就盼望着抱孙子了,但没想到自家儿子是个最为有主意的孩子,她无论怎么催婚,就连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也用过了,还是没办法让自家儿子英年早婚,她那叫一个可惜哦! 虽然她也很想抱外孙女,但她又不舍得梁冉这么早出嫁,因而这些年来她一直都眼馋别人家的大胖孙子。 这下可好了,自家多了两个胖乎乎,乖巧可爱的小家伙,以后她想怎么抱就怎么抱…… 小家伙们原本在认认真真地啃着碗里的糕点,但不知为何,江禾暄却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抬头一看,发现余氏笑得越发温柔,眼神柔情似水地看着他们,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毛。 他怎么觉得有些怪怪的,这舅母的眼神是不是太过慈祥了? 由于江禾昀和江禾暄实在是接受不了自己一下子就要离开云山书院的事实,江禾曦无奈之下就打算让他们先在这里继续学习一段时间,索性她也要处理好荆州铺子里的事情,也就随这两个小家伙去了。 而余氏巴不得自己好好照顾两个小家伙,但一看到两人还想待在在书院里,不忍心拒绝他们两个,只得眼含不舍地随着江禾曦回去了。 晨光熹微,风朗气清。 一辆马车悠悠行驶在宽广的街道上,突然马车一个急刹车,直接里头坐着的人吓了一跳。 一个豆蔻年华的双丫髻女子掀开了帘子,小脸上满是怒意,娇斥道:“曾伯,怎么回事?” “姑娘,有人拦车,奴才也没法子,吓到姑娘了,请姑娘恕罪。”曾老头无奈地指了指前面突然跑出来的女子,哭丧这一张脸。 他哪里知道会有人这般不要命,竟然突然从路边跑了过来,那副样子明明就是不想活了,还要让他背上人命啊! 一想到这,曾老头气愤不已,一把跳下来马车,怒指着那个离马车二米远,躺在地上啜泣不已的女子吼道:“你是哪里来的疯婆子,还不快走!我可没有撞到你,这马车还离你远远的!” “各位父老乡亲可要为小老作证,我可没有撞她,是她自己不要命冲过来的,还吓到我家主子了。” 一旁好奇围观的妇人指着女子开口道:“我倒是看得清清楚楚,确实是这女子不知为何跑了过来,那副不要命的样子放佛后头有鬼追一样,竟然就直接往那马车上撞去了。” 旁边的男子嫌弃地扫了一眼哭唧唧的女子,应和道:“说不定是这女子想要讹诈这车夫呢,你忘记前几日衙门那桩案子了,不也是一个老妇人主动撞上马车,却说是车夫撞她,要不是马车主人不怕事,直接对簿公堂,说不定那老妇人当真得逞了。” “这年头当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一个小姑娘长挺好看的,竟然做出这般恶事。”一个老奶奶痛惜道。 听到这话,江禾曦以为有人碰瓷了,忙掀开帘子,只见一个清秀女子哭得梨花带雨,柔弱的身子瘫倒在地,哀声低泣着,不由得有些好奇。 曾老头一看江禾曦竟然走下了马车,忙开口道:“姑娘,你听见了,老奴可没有撞她,是这女子自己撞上来的。” “我知晓了。”江禾曦朝他递过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向一旁的溶月使了一个眼色。 溶月心领神会,立马换了一副唉声叹气的面孔,苦口婆心道:“这位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荆州城民风淳朴,就算日子过不下去了,你也不能做出这般冤枉人的事情,有什么难处不能好好解决,万一真的撞上你了,你日后下半辈子可怎么办啊!” 溶月这一番仿佛处处为人着想的话语顿时就收到了一大片溢美之词。 “这小丫鬟通情达理啊!” “就是,被人讹诈了还这般大气,不愧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丫鬟。” “这位姑娘,你就别哭了,有事直说好了。” 一看这场景,江禾曦满意地点了点头,朝溶月暗暗抛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使得溶月越发骄傲,微不可见地地翘了翘嘴角。 女子终于忍不住了,颤巍巍地爬了起来,朝着江禾曦福了福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这时,几个壮汉却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女子,不顾女子的挣扎痛哭。 为首的男子朝江禾曦笑道:“这位姑娘,不好意思了,家中逃奴惊扰了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 “姑娘,求你救救我!我不是逃奴,我是良家女子啊!”女子再也忍不住了,朝江禾曦大声呼救着。 一看女子脸上那抱着最后一根稻草般的希冀,以及她被壮汉们粗鲁拽着的手脚,江禾曦皱了皱眉,状似不经意道:“不知这女子所犯何事?你们要这般对待她?” 男子有些不耐,但一看围观的百姓对他们指指点点,强忍着怒火道:“这女子的父亲早就把她卖给我们公子了,她自然就是我们陶家的下人,我们抓铺逃奴有什么不对!” 说完,男子就招呼壮汉们捂住女子的嘴巴离开了,看都没再看一眼江禾曦几人。 江禾曦柳眉一蹙,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沉默了。 曾老头这时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姑娘,老奴估计这姑娘又是陶家大公子买回来的女子,这些日子老奴也听到了不少传言,说着陶家大公子就是喜欢这良家女子,估计这女子就是被他的家人给卖了。” “那她为何要讹诈我们?这有什么用处?”溶月却不明白了,眉毛皱得紧紧的。 “小姑娘,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家这马车一看家中就是殷食人家,倘若你家姑娘是个公子哥,那英雄救美的戏码不就上演了,上个月那王家公子不也救了一个陶大公子手下的女子,王公子还好心的把那女子赎身了,如今成为了府上姨娘呢!”方才的路人男子嘿嘿一笑,脸上满是不怀好意。 江禾曦默不作声地把目瞪口呆的溶月拉上了马车,“曾伯,我们走吧。” “是,姑娘。”曾老头大声喊道。 “姑娘,这陶家如今这般嚣张了吗?竟然公然地买卖良家女子?”溶月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咂舌不已。 “管他们做什么?你也不必愧疚,恶人自有恶人磨,陶家要是真的触犯了刑罚,自会有人收拾他。”江禾曦淡淡道。 曾老头难得应和道:“是啊,溶月你不必因不救那女子而感到愧疚,既然她有这心思逃出来讹诈我们,想开也不是什么任人搓圆捏扁的女子,更何况她父母已经把她卖给了陶家,我们何必给姑娘添麻烦。” “我知道了。”溶月虽然有些心酸,但一看到江禾曦温和的目光,也就不再纠结了。 江禾曦舒心一笑,她能明白就好,有些事情不是想如今就如何的。 半盏茶功夫过后,马车终于悠悠行驶到云霓轩门口。 “兰花!”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 原本正在招待客人的李兰花瞳孔一缩,猛的转过身来,果然看到江禾曦笑盈盈地站在门口,俏生生地看着她,眼睛忍不住一酸,提起裙子就小跑了过去,难掩激动道:“姑娘,你回来了!” “嗯。”江禾曦朝其他喜笑颜开地朝她行礼问安的伙计们笑着点了点头,拉着李兰花走到院子处,看着眼眶微微泛红的李兰花,戏谑道:“你怎么还跟一个小女孩一样,都是大掌柜了,还这般爱哭。” “姑娘,我都许久未见到你了,我还以为,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李兰花既激动又有些心酸,鼻子不由得一酸。 江禾曦心中一软,拉着她的手柔声道:“兰花,以后这云霓轩就拜托你了,我如今已经解决了困扰许久的事情,过不久就要离开这里了。” “姑娘,我知道你不可能一直留在荆州的,我虽然不舍得姑娘,但还是祝愿姑娘一生顺遂,若是姑娘需要我,我定然不负所望。”李兰花吸了吸鼻子,强忍住内心的不舍,挤出一个微笑看着江禾曦。 “兰花,多谢你。”江禾曦喉咙一涩,一把抱住了李兰花。 曾几何时,这个腼腆怯弱的女孩,如今也长成了独立自强的大姑娘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负的小丫头了。 江禾曦既欣慰又心疼,她知道这一路以来李兰花有多不容易,但她从来没有放弃,就算是面对地痞流氓的烦扰,也没有拱手让出所谓的保护费,反而自己独自面对,镇定自若地去衙门报官,不再是只会一味地忍气吞声。 而如今,这个当年的小女孩成为了一颗参天大树,能够庇护她了。 “兰花,以后荆州要是有什么事情,你记得写信告诉我。”江禾曦不放心地嘱咐一句。 “姑娘,我知道了。”李兰花自然地点了点头。 “曦儿!你果然回来了!”一个粉色的身影突然跑了进来,一把抱住了呆愣中的江禾曦。 /129/129014/30234705.html 第233章 期待 看到这大半年不见依旧是咋咋呼呼的阮茜茜,江禾曦心中无奈,“我的阮大小姐,你这是在哪里跑出来的,吓死我了。” “我今日本来想着来云霓轩买些衣裳的,没想到方才听到伙计说你回来了,可把我高兴怀了。”阮茜茜晃了晃江禾曦的手臂,撅了撅嘴,抱怨道:“你回来居然也不提前与我说一声,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好友了!” “我的大小姐,我什么时候没有与你说了,之前我不就写信告诉你我这个月就要回来了,明明是你忘记了此事,居然还来怨我。”江禾曦夸张地睁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阮茜茜。 一看她这样,阮茜茜突然想起来之前的那封信,不禁有些心虚,讪讪一笑,讨好道:“我这不是忘了吗,曦儿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以后我定然不会了。” 说完,阮茜茜讨好地捶了捶江禾曦的肩膀,陪笑不已。 看着她仍旧如此迷惑,江禾曦无奈地叹了口气,朝李兰花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自己接着去忙活,随后拉着阮茜茜的手坐在院子处的石椅处,好整以暇地看了她许久。 阮茜茜受不了江禾曦这调笑的眼神,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掩饰性地拿起一旁丫鬟倒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一看江禾曦居然还在笑吟吟地看着她,不禁恼羞成怒道:“你这般看着我作甚?我脸上有花不成?” 闻言,江禾曦居然肯定地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真的有呢,好漂亮的桃花,画眉你快看看,这漂亮脸蛋上是不是镶着一朵娇艳的桃花。” 一旁的画眉噗呲一笑,脆生生道:“江姑娘好眼神,一回来就看出我们姑娘脸上的桃花了。” “好啊,你们两个居然都在笑话我,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阮茜茜这下子哪里不明白两人的调笑,脸蛋一阵发烫,羞恼地挠着江禾曦的腰间,只把她挠得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好了好了,我错了,你快饶了我吧。”江禾曦实在是受不住了,忙求饶地看向阮茜茜。 阮茜茜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看你就是一心想看我笑话,竟然一回来就如此嘲笑我,亏得我还一直念着你呢。” “不对啊,我什么时候笑话你了,我这明明是关心你的人生大事,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幸喝到阮姑娘的喜酒,我倒是十分期待呢。”江禾曦笑盈盈地看着她。 一听这话,阮茜茜原本绯红的脸色却暗淡了下来,淡淡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轮得到我说话,以后的事情还远着呢。” 江禾曦咯噔一下,忙看了一眼画眉,果然看到她朝自己挤眉弄眼,小脸上满是纠结担忧,这下子可把江禾曦弄糊涂了,小心翼翼试探道:“茜茜,你怎么了?” “谢夫子一直对我十分冷淡,虽然我心大,但我不是傻子,这些事情还是能看出来的。”阮茜茜声音前所未有的木然,突然悲凉一笑,黯然道:“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他不喜欢我了,只是我一直痴心妄想罢了,不过也是,我这样一个只知道打扮玩乐的绣花枕头,哪里配得上谢夫子这般俊秀英杰。” “谁说的,你是个好姑娘,只是谢言没有眼光罢了!”江禾曦下意识反驳道,虽然她不知道两人具体发生了何事,但从两人的性格处也能猜出来几分,不由得有些懊悔,早知道就不说这些了,平白惹得阮茜茜不开心。 “曦儿,我娘说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有缘无分的人比比皆是,也不差我一个,这话我以前总是不以为意,但如今倒是有些明白了。”阮茜茜扯了扯嘴角,苦笑道:“其实我知道这话娘亲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我这人不撞南墙不回头,她不过是担心我罢了。” “茜茜,其实阿言之所以迟迟不愿意成婚,是有原因的。”江禾曦迟疑片刻,幽幽地叹了口气,低声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我当初之所以鼓励你去追阿言,也有我的私心在,说到底这事我也有错。” “这关你什么事,明明就是我自己的选择。”阮茜茜不乐意了,虽然她不知道江禾曦口中的苦衷是什么,但这些好像也不重要了,有些事情不需要过于追问到底。 “茜茜……”江禾曦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阮茜茜给打断了。 “好了,曦儿,我今日是来找你聚聚的,我们姐妹好不容易见面了,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在一起谈声说笑,就不要在这难得的时光里谈论无关紧要的男子了。”阮茜茜状似不经意地摆了摆手,豪爽一笑。 既然她不愿意继续提及此事,江禾曦自然不会不识趣,勉强一笑,有些担忧地看了看故作镇定的阮茜茜,忙转移话题道:“我从京城带了许多好东西回来,还没来得及拿给你,待会儿我让溶月回去拿过来。” “好啊,你带回来的一定都是好东西,说实话,我还没去过京城呢,实在是有些期待。”阮茜茜托了托下巴,眼睛亮晶晶道:“据说盛京富贵荣华,就连小小的百姓都是极懂规矩礼节,一看就知道是天子脚下的百姓。” “哪有你说的那般夸张,虽然京城繁华,但除了这以为,其他的与荆州也没什么差别,百姓们不过都是为了一日三餐奔波劳碌罢了。”江禾曦笑了笑,朝溶月摆了摆手。 溶月恭敬退下了。 两人一直继续聊天谈话,直到太阳渐渐高挂天空,阮茜茜才打道回府。 而江禾曦,因为要处理云霓轩等铺子堆积的账本,实在是没时间去阮府拜访,只好劳烦阮茜茜托自己向阮母告罪一声,顺便送上礼物。 缓缓行驶的马车上。 “姑娘,你为何不与江姑娘说实话?”画眉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要是江姑娘知道了此事,说不定会有法子帮你呢,毕竟谢公子与江姑娘是好友,要是有江姑娘劝劝谢公子,说不定谢公子不会对此事如此排斥。” 阮茜茜面色不动道:“画眉,正是因为曦儿与我,与谢公子都是好友,我才不能这样做,我知道爹爹是故意提出这样的要求的,但谢公子对我无意,我怎可为了一己自私,让曦儿去对他道德绑架,逼他放弃自由自在的生活,来我们家当一个上门女婿呢。” “再说了,爹爹不过是吓吓我罢了,就算我谢公子不乐意当上门女婿,爹爹也不可能把我嫁给陶寅的。”阮茜茜面色木然,淡淡道:“我知道他这是拐着弯让我死心,我是心宽,但这不代表我人傻,这点子手段都看不出来。” “姑娘……”画眉心中不忍,但身为丫鬟,有些事情不是她所能决定的。 “罢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如今我就过好当今的日子就好了。”阮茜茜浅笑安然,眉眼盈盈处皆是淡然。 画眉心中一痛,曾几何时,她那个整日带笑的姑娘竟然这般文静起来,说起来都怪那个谢言! 不过其实她也知道,这件事情没有对错,这是时机不对罢了…… 秋意正浓的远山金灿灿一片,青葱翠绿的乔木都换上了一袭金黄色的外衫,这时天空却下起了蒙蒙细雨,只把行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越下越大的雨珠从斑驳古旧的绿瓦中滑落下来,滴落在青石地面上,与寺庙中那古刹焚音交相辉映,越发显得静谧悠远,而那青山隐隐水迢迢的远方,也因着突如其来的一场秋雨氤氲了曾经的淑丽。 这时,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进了香火撩绕的寺庙。 “这位小师傅,不知寺庙中可否还有厢房,如今秋雨绵绵,我家主子原本想祭拜故人,但如今仪容不整,想借此地休息一番。”锦绣走了过来,朝一位小和尚笑道。 小和尚目不斜视,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女施主,请随小僧这边来。” “多谢小师傅。”锦绣客气一笑。 一行人于是跟着小和尚走到厢房处歇息一番。 “舅母,若是这雨水越来越大,恐怕我们今晚得在此地留宿一夜了。”江禾曦柳眉微蹙,看了一眼秋雨连绵的走廊外。 “无妨,留宿一夜便留宿一夜吧。”余氏安抚一笑,看着这静谧悠远的寺庙,感慨道:“曦儿,这寺庙倒是极为清幽,你娘亲定然十分喜欢这地方。” “当初就是因为听说这灵恩寺极其灵验又佛风悠然,这才决定把爹娘的灵位供奉在此处的。”江禾曦莞尔一笑,拉着梁冉走在余氏后边。 “极好,我也许久未见到你娘亲了,今日定要好好与她说说话。”余氏心中欣慰,一看到那悠悠古刹,越发一片安宁。 闻言,江禾曦心中一酸,脸上却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柔声道:“娘亲要是知道舅母来探望她了,定然会十分高兴的,只是可惜爹爹娘亲的坟墓如今还在老家,舅母不便探望。” /129/129014/30234706.html 第234章 寺庙真相 “曦儿,我想过了,索性去青州也要经过豫州,我们不如顺便回一趟村子,把你爹娘的坟茔好好修缮一番,也好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余氏笑道。 江禾曦怔愣了片刻,直直望向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的余氏,心中感动万分,喃喃低语道:“舅母……” 从荆州到青州哪里要经过豫州了,只不过是余氏知道江禾曦心中为难,不忍心让她难做,这才主动提出来要亲自去一趟豫州罢了。 其实她原本就打算找时机回一趟豫州,毕竟江父江母的坟墓她已经许久没有去上香了,这些年来她都一直暗地里送信给王大夫夫妻俩,拜托他们替姐弟三人经常去上香,可江禾昀和江禾暄不可能不亲自回去看看的,那边毕竟是他们出生的地方。 而且,如今梁玉淑已经死了,她也不需要担心有人会害死兄弟俩了,这最大的威胁已经没有,她也该安心些了。 “曦儿,我也想去你自幼长大的地方看看,姑母在豫州生活了十几年,那里定然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要不然怎能养出你这个钟灵毓秀的小女子。”梁冉拉着江禾曦的胳膊晃了晃,笑嘻嘻地看着她。 江禾曦知道她们这是故意在宽慰自己,于是也不再客气了,既然她们已经如此用心,她再推脱下去就显得不懂事了。 “好,我到时候一定带舅母和表姐好好逛逛,感受一下豫州的风土人情。” “好啊!” 几人换下微湿的衣裳,喝了一碗姜汤后,就一起漫步走到供奉江父江母的佛塔处。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牌位,余氏哭得不能自已,整个人就像泡在苦海一般,无法上岸,也不想自救,最后还是同样眼眶通红的梁冉扶着她回到了厢房处歇息去了。 而江禾曦却仍留在了佛塔内,随便找个理由遣走了溶月,一个人静静看着摆着一起的三个排位。 江禾曦细细地摩擦着小牌位镶刻的字眼,喃喃自语道:“以后你可以安心了,不会再有事情了,日后阿昀和阿暄都会好好的。” 突然间一阵清风拂过,橘黄的烛火摇曳而动,倏忽间又挺立而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半盏茶功夫过后,江禾曦把小牌位藏在了自己宽大的袖口处,漫步走出了佛塔,朝门外的和尚客气道:“小师傅,劳烦你们帮我做一场法事,明日我想请爹娘回家。” “阿弥陀佛,施主有心了。”小和尚慈悲为怀道。 “多谢小师傅。”江禾曦微微一笑,带着静候在门口等溶月回到了厢房处。 “姑娘,如今老爷和夫人大仇已报,你为何还是有些愁苦的样子。”溶月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声,细细地打量着站在窗前的江禾曦,只见她脸上始终是那个一回来就怔怔然的神色,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忧。 闻言,江禾曦回过神来,看到面露担忧的溶月,心中一暖,轻笑道:“我无事,只是许久未见到爹爹娘亲,有些感慨罢了。” “我有些饿了,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端一些过来吧。” “好,奴婢这就去。”溶月一看江禾曦有胃口吃饭,就知道她心中没有什么大事,顿时来了精神,忙退下了。 江禾曦趁机把小牌位放到了自己专门带过来的木匣子内,细细锁好了,这才放下心来,良久后幽幽地叹了口气。 夜凉如水,月色皎洁。 寺庙中的夜晚有些无聊,这过去静谧的环境在白日还好,在这雨天的夜晚便过于沉静了,江禾曦心中有事,有些睡不着,索性穿了一件衣裳,走出厢房。 由于她向来不喜欢旁人守夜,溶月等丫鬟都是睡在隔壁的,江禾曦独自出门倒是也不会惊扰了丫鬟们。 但守在院子门口等护卫总是避免不了的。 护卫长看到一袭素衣翩翩而至的江禾曦走了过来,忙大步流星地迎了上去,恭敬道:“表姑娘,可是发生了何事?您怎么大半夜走出来了?” “梁护卫,我没事,只是有些睡不着,出来透透气罢了。”江禾曦摆了摆手,开口道:“我想去前头随意逛逛,你们不必管我。” “如今夜色已深,有些不安全,属下还是派人跟着姑娘吧。”护卫长却不放心,万一江禾曦要是出事了,他难逃其咎。 江禾曦也知道这个道理,也就不再推辞,无奈道:“那你们远远跟着就是了,对了,此事不必惊扰舅母,我怕她担心。” “属下明白。”护卫长恭敬应下,至于说不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幸江禾曦也不会按着他的头让他保证,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后,就漫不经心地在灵恩寺中逛了起来。 距离上次过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还是第一次在灵恩寺留宿,尤其是雨后的灵恩寺。 泥泞的地面上铺着一条一米宽的鹅卵石小路,在皎洁上月光下泛着醉人的光辉,晶莹而圆润。 暖黄色的灯光从佛塔处照耀出来,悠扬的敲打木鱼声,沉静的诵读佛经声,伴随着习习晚风在这座千年古刹中悠悠传来。 江禾曦漫无边际地走在寺庙中,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小小佛塔门前。 让护卫们远远候在门口后,江禾曦漫步了进去。 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和尚穿着有些宽大的灰色佛袍跪在蒲团上,背后看上去仿佛在祭拜佛祖。 但走上前一看,江禾曦却发现他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一下子就明白了。 噗呲一声,女子清亮的笑声在静谧的佛塔中格外明显。 原本打算规规矩矩守夜却撑不住瞌睡虫的小和尚一听到动静,猛的惊醒了过来,转身一看,一见一袭素衣的江禾曦笑盈盈地看着她,小脸蛋瞬间就窘迫地涨红了。 一看他这样,江禾曦越发觉得有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小和尚又羞又怕,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小耳朵殷红如血,半响后才干巴巴道:“女施主,这么晚了你为何不歇息?” “我有些睡不着,想找小师傅请教一下佛法。”一看他这故作镇定却明显不已的慌慌张张眼神,江禾曦越发起了逗弄这小和尚的心理,一本正经地说道。 小和尚却信了,心中有些骄傲又有些慌张,他才刚到灵恩寺没多久,哪里知道什么佛法,还是师父可怜他什么都不懂,就给他揽了守夜的活,免得他小小年纪就要去挑水砍柴,没想到他居然在佛祖面前睡着了!还被一个女施主给看见了! 他们灵恩寺的威名这下子都堕在他手里了!他对不起佛祖,对不起师父啊! 一看这小和尚都要哭了,江禾曦不忍心再逗弄他,忙开口道:“小师傅,我想祭拜一下佛祖,不知如今可还有香宝蜡烛?” “有!”小和尚松了一口气,迈着小短腿一蹦一蹦地跑到一旁放香宝蜡烛的地方,板着一张小脸把手里的香递给了江禾曦,双手合十道:“女施主请。” “多谢小师傅。”看着他这一本正经却又小孩子气十足的动作,江禾曦强忍住笑意,接了过来,漫步走到佛祖面前了几炷香。 看着眼前慈悲为怀的佛像,江禾曦有些出神,怔怔然片刻,恭敬地磕了三个头。 “女施主,今日这事,你能不能不要告诉旁人,我不是故意的,以后再也不会了。”小和尚可怜巴巴地看着江禾曦,急急忙忙道:“要是师父知道我做错事了,一定会很失望的,我已经够笨了,总是给师傅添麻烦,如果他知道我惊扰了女施主,一定会对我十分失望的。” 江禾曦自然不会不会和一个小孩子计较,更何况一看到小和尚那眼泪汪汪的样子,她下意识就想到了惯会撒娇卖乖的江禾昀,心中一软。 还是一个孩子而已,竟然就要守夜,这还在长身体呢,也难怪他会打瞌睡,就算是一个成年人也不能免俗。 “我不会说出去的,小师傅放心好了,今夜我只是祭拜了佛祖,其余事情一概不知。”江禾曦朝他眨巴眨巴眼睛,俏皮地笑了笑。 小和尚大喜,忍不住搓了搓手下的佛袍,随后一本正经地朝江禾曦双手合十,绷着脸道:“阿弥陀佛,多谢女施主。” “不过小师傅以后可要注意些,这山中的秋夜多晚风,佛塔处明火纷纷,容易着火,小师傅还是惊醒一些为好。”看着这烛火通明的木质佛塔,江禾曦有些不放心叮嘱道。 小和尚严肃地点了点头,奶声奶气道:“多谢女施主提醒,惠仁日后定然会注意的。” “你叫惠仁,这法号极好。”看着他小娃娃一个却装作小大人模样的小老头动作,江禾曦弯了弯唇。 “多谢女施主夸赞,这是师父给我起的法号。”小和尚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余光看到满堂的烛火,灵光乍现,脆生生道:“其实女施主不必过于担忧,师父曾经说过,我寺的佛塔所用材料虽然多是木头,但已经涂了一层防火木漆,且许多师兄们夜里都在巡逻,定然不会发生大火灾的。” /129/129014/30234707.html 第235章村里叙旧 小和尚想起什么,脱口而出道:“就算是之前供奉牌位的佛塔无意中着火了,师兄们也很快就把火光熄灭了,还” 江禾曦咯噔一下,急急忙忙打断道:“你说什么?供奉牌位的佛塔着火了?!” “女施主……”小和尚脸色一白,遭了,师父说了,这事不能告诉别人,尤其是香客们! 他又闯祸了! 一想到自己一晚上闯了两个大祸,万一要是师父知道了这件事情,就算他不忍心责骂他,也一定会对他十分失望的,更不要说那些本就嘲笑他的师兄了,他们一定会嫌弃自己没用的,呜呜呜。 小和尚越想越难受,仿佛已经看到因为自己使得神圣灵验的灵恩寺被百姓怒骂的场景了,心中拔凉拔凉的,害怕得都要哭出来了! 江禾曦紧紧盯着面色慌张的小和尚,眼皮子一条,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一见他如此害怕,只得特意放轻了声音,柔声道:“小师傅,我不是想要怪罪你,只不过那里是供奉我爹娘牌位的地方,我只是有些担心爹娘的牌位会因此受损罢了,你就告诉我好不好?” 闻言,小和尚面色有些松动,不好意思道:“女施主放心,佛塔的牌位大多数都完好无损,其余略有损坏的牌位已经修缮好了,还特意请忘尘大师祈福过,牌位的家属都十分满意。” “我们寺庙不是故意要瞒着此事的,只是霍将军说这事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免得引起大家的恐慌,这才把这事压下去了。” 说完,小和尚紧张兮兮地看向江禾曦,生怕她对这个答案不满意,要把这事泄露出去,这是这女施主为何一副如此呆呆的样子,用师父的话就是好像失了心魂似的。 江禾曦完全怔住了,原来,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女施主,你没事吧?”小和尚看她脸色越发难看,不由得有些担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生怕她下一刻就要倒下了。 看到小和尚有些害怕的神色,江禾曦蓦然惊醒了,勉强扯了扯嘴角,轻声道:“我没事,小师傅不必担忧,此事我不会告诉旁人的,今夜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说完,江禾曦就转身离开了,只是背影却没有来时那般轻松悠然。 小和尚怔怔地看向江禾曦离开的身影,良久后都回不过神来。 他怎么觉得这女施主好奇怪,仿佛有些不安…… 江禾曦怔愣地回到了厢房处,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许久后都没有动弹半分。 “原来霍景琛那么早就知道了我不是真正的江禾曦,那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他都不害怕吗?” “我该怎么办,他如今知道了,我……我是装作不知道,还是……” “不行!不能直接问,一问不就暴露我是知道这件事的吗,可是……” “可是他已经知道了啊!那我直接问他应该没关系吧……” 江禾曦纠结地挠了挠头发,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捂着脸无声哀嚎几下,又猛的倒在床上。 “不行啊,我要怎么跟他说啊,难不成我告诉他其实我是个异世之人?那他会不会被我吓死啊。” “不对!他明明知道了,为什么还要与我在一起!” 江禾曦突然想起来如今自己和霍景琛的关系,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惊悚不已。 “他!他居然不怕鬼!”一声惊呼从寂静的屋子里传来。 这时溶月正好睡眼惺忪地走了过来,她睡梦中一直听到有些动静,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一想到江禾曦自己住在厢房里,忙不迭穿好衣裳走了过来。 听到这句话后,原本还睡意朦胧的溶月立马惊醒了,急急忙忙敲门,“姑娘,怎么了?什么鬼啊神啊的,你没事吧?” 闻言,江禾曦吓了一跳,心虚地理了理鸡窝一般的头发,急切道:“我没事,只是做噩梦了,你接着回去睡吧,不必管我。” 溶月没怀疑什么,松了一口气,打着哈欠回一旁的屋子继续睡觉去了。 “那我回去睡了,姑娘要是有事记得喊我。” “嗯,我知道了!” “姑娘,侯爷的书信送来了。”溶月漫步走了进了雅致的屋子内,笑盈盈地看向坐在窗边梨木桌子前看账本的江禾曦。 江禾曦心中一慌,手下的账本猛的握紧了,片刻后故作镇定道:“拿过来吧。” 闻言,溶月柳眉一皱,狐疑道:“姑娘,这一向不都是你亲自出去拿书信和其余东西的吗,如今与白还在外头等着姑娘你呢。” “哦哦,是我记错了,看我,看账本都看糊涂了,我这就过去,免得与白等久了。”江禾曦尴尬一笑,干巴巴地指了指手中的账本。 溶月越发觉得奇怪了,但具体为什么奇怪她却说不上来,只得眼睁睁看着江禾曦脚步飞快地走出了屋子,随后忙跟了上去。 一走到正厅,果然看到与白正端正地站在那里,余氏则面带微笑地坐在正上方。 坐在下方的梁冉第一个发现江禾曦,朝她暧昧地眨了眨眼,笑眯眯道:“曦儿,快过来,威远侯给你送东西过来了。” “属下见过江姑娘。”与白忙转身向江禾曦抱拳行礼。 “不必客气。”江禾曦朝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余氏讨好一笑,随即硬着头皮发麻的感觉开口道:“舅母,你今日没有出门逛逛吗?” “我今日原本是打算出门采买一些东西的,但这不是有贵客上门,我就留下来了。”余氏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朝眼观鼻鼻观心的与白客气颔首。 “是嘛。”江禾曦越发头大了,每次霍景琛送东西给她,只要余氏知道了,她都一副生怕两人背着她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的反应,看紧了江禾曦。 “侯夫人,这是主子特意派小的从启州给你带过来的百年人参,主子说启州的人参品质最好,补气宁神,特意孝敬侯夫人的。”与白十分通透地察觉到了余氏背后的深意,恭敬道:“还有这些珍贵的药材,都是主子孝敬给镇南侯的,劳烦夫人先收下,这红玛瑙是送给梁姑娘的,梁公子那份主子已经派旁人送到京城去了。” “还有这些启州的土特产,都是主子孝敬侯夫人的。”与白朝门外摆了摆手。 几个黑衣将士抬着好几大箱子东西走了进来。 “这些则是主子托属下送给江姑娘的。”与白亲自把手里的东西送给了江禾曦,暗暗朝她笑了笑。 江禾曦下意识接了过来,随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余氏。 一看她这呆样,余氏好气又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劳烦你们大老远跑这一趟了,威远侯有心了。” “锦绣,收拾一下厢房,带几位贵客下去歇息吧。” “不必了,侯夫人,我们还要赶着回去复命,主子那里还急需我们,我们待会就要走了。”与白却笑着推拒了。 “既然是这样我也不强留你们了,喝杯茶再走吧,锦绣,带客人们去喝茶吧。”余氏笑道。 与白眼巴巴地看着江禾曦,心中着急不已。 江禾曦瞬间反应过来,暗骂了一声自己糊涂,忙开口道:“溶月,你去送些点心去给众将士,大家一路上辛苦了。” “不辛苦,多谢江姑娘关怀。”一看江禾曦明白自己的意思,与白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安心地跟着锦绣下去了。 江禾曦眼巴巴地看向余氏,试探道:“舅母,那我先回房了?” “去吧。”看到她如此小心翼翼,余氏好笑不已,难不成她真的能拦着她? “多谢舅母,舅母最好了。”江禾曦松了口气,忙不迭抱着东西离开了。 江禾曦一走,梁冉眼珠子一转,笑嘻嘻道:“娘,这威远侯当真是有心啊,大老远地送来了这么多东西,这是在外头执行公务都惦记着我们呢。” 余氏但笑不语。 但看她那表情,梁冉也知道她这是满意的,怪不得别人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这还真是有道理。 无论是黎彦还是霍景琛,余氏一开始的态度可敷衍了,但后来却越来越喜欢,虽然她面上还是端着,但作为她的亲女儿,梁冉怎么可能看不出自家娘亲这是在摆丈母娘的谱。 想到这里,梁冉不禁有些同情那两个忐忑不已的大男人,但随后又没心没肺地继续喝茶吃点心去了。 而江禾曦则火急火燎地回到了屋子,握着毛笔想了许久,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何下笔,正在烦闷时,余光却瞟到了一旁的书信,眼前一亮,立马把信封打开了。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江禾曦脸色发烫,手忙脚乱地把信件放到了一旁,捂着脸颊发呆许久。 “姑娘?姑娘?” 江禾曦抬眸看去,只见溶月笑盈盈地站在门口,忙坐正了身子,故作镇定道:“怎么了?” “姑娘,与白让我过来看看姑娘信写好了没有。”溶月装作没看见方才的情形,一本正经开口道。 /129/129014/30234708.html 第236章 不能哭 “等一下,马上就好了。”江禾曦灵光一现,在信纸处写了几句话,急急忙忙地把信纸装进信封,刚想封蜡装好,随后突然想到什么,摘了一朵桌子上的菊花,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拿去吧。” “那奴婢送过去了,姑娘慢慢看信吧。”溶月俏皮地眨了眨眼,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鬼精灵的丫头。”江禾曦笑骂一句,身体却诚实地拿起了桌子上的信件,又看了一遍。 看完后却捂住泛红的脸蛋痴痴笑了许久。 自从那日信件事件以后,江禾曦就不再乱想了,有些事情不一定要死磕到底,维持现状或者等到适合的时机再做处理也不迟。 “姑娘,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溶月走了进来,回禀道。 江禾曦点了点头,漫步走了出去。 由于实在是许久没有回平安村了,江禾曦决定回去一趟,此次离开荆州,也不知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曦儿,你怎么这么慢,我都收拾好了。”梁冉早就在等着江禾曦了,这次她也打算跟着过去,喜欢到处玩乐的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出门。 余氏则留在家里等着两人回来,顺便到书院去探望一番两个小家伙…… “好了,我这不就来了嘛,你这般着急做什么。”江禾曦无奈道。 “我这不是对你以前住过的地方好奇嘛,走啦走啦。”梁冉不在意地笑了笑,拉着江禾曦的手晃了晃,朝一旁笑看着两人的余氏挥手道:“娘,我们走了。” “舅母,我们走了,过几日就回来了。”江禾曦也朝余氏挥手告别。 “去吧,路上小心些。” 马车悠悠行驶了一个多时辰,才紧赶慢赶地到了平安村,停留在了曾经的江家小院。 江禾曦掀开帘子,静静看着眼前这所朴实无华的小院子。 “江姑娘!是江姑娘!江姑娘回来了!” 原本李婆婆还有些不相信,在村口她就看见了这几辆马车,刚开始还以为她们这是作坊的客人,没放在心上。 但远远看上去她却觉得那个车夫有些眼熟,好像上次阿昀和阿暄放假回村玩耍时也是这个车夫,好像叫什么曾老头的。 好奇之前,李婆婆跟了上去,没想到居然看到了许久未见的江禾曦! 江禾曦转身看去,只见李婆婆激动不已地走了过来,嘴角不自觉上扬,笑盈盈道:“李婆婆,我回来了,您身体还硬朗吗?” “好好好,老婆子我好的很,都是多亏了江姑娘你,要不是你在我们村子办了这么多作坊,我家哪有如今红火的日子。”李婆婆亲昵地拉着江禾曦的手,笑着笑着就泛起了泪花,笑道:“江姑娘,你这是回来小住还是查看作坊来了?兰花说你去京城了,这是回来了啊。” “我这次回来是和大家告别的,顺便处理一下作坊的事情,我要搬家了。”看到李婆婆明显比上次要老了一些,江禾曦心中有些难受,语气特意放轻了。 李婆婆心中不舍,但却也知道自己不能改变这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低落道:“江姑娘是有大造化的人,以后有机会回来看看就好了,老婆子会为你祈福的。” “多谢李婆婆。”江禾曦感动不已,余光看到一旁好奇看着两人是梁冉,忙介绍道:“李婆婆,这是我的表姐。” “姑娘。”看到满头珠钗,一身贵气的梁冉,李婆婆虽然大半辈子没出过村子但也看得出来她出身不凡,不由得有些拘谨。 “李婆婆,我要去里正叔家里一趟,就不陪你聊了,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从京城带过来的,你好好收着,定要长命百岁。”江禾曦从溶月手中接过一个盒子,不顾李婆婆的推拒,强塞到她手里,拉着梁冉急急忙忙离开了。 李婆婆泪眼婆娑地看着江禾曦一行人离去的背影,良久后拍了拍脑袋,忙火急火燎地走到针织作坊去了。 “荷花,江姑娘回来了!如今去了里正那里,待会她就要过来了!” 秦荷花一听,忙走了过来,急切道:“李婆婆,是真的吗?东家回来了?” “我还会骗你们不成,我老婆子虽然老了,但也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你们看,这个礼物还是江姑娘送给我的。”李婆婆没好气地瞥了一眼面色焦灼的秦荷花,一看针织作坊里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动作,眼巴巴地看着她,不由得骄傲地捧起了手中的盒子,甚至还炫耀地晃了晃。 “姑娘回来了!太好了,我都许久未见到姑娘了!”李月珍喜笑颜开道。 一旁的张梅英应和道:“是啊,东家都去京城这么多天了,案子了结后东家定然高兴极了,上天定然也不忍心老爷夫人无辜枉死。” “就是啊,姑娘那么好的人,老爷夫人要是如今还在,看到姑娘那般厉害该有多高兴啊,那个梁氏当真是个蛇蝎妇人!”一个女工义愤填膺道。 听到女工们热烈的讨论,秦荷花虽然觉得没什么,但面上却严肃道:“好了,大家都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东家既然回来了,待会定然会过来这边的,难不成你们想让东家一回来就看到你们这般懒散的样子?” 闻言,大伙都规规矩矩地做事去了,不再围着这边。 李婆婆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朝自家孙女摆了摆手,告辞离开了。 这厢的江禾曦则拉着梁冉的手臂含笑地走在乡村小道上,一路上遇到了许多村民,皆热情地与江禾曦打着招呼。 “江姑娘回来了!太好了,我家婆娘前几日酿的米酒好了,江姑娘不是极喜爱这个嘛,待会我给你送些过去。”一个扛着锄头的汉子与江禾曦热情地打招呼。 江禾曦笑道:“多谢铁金哥了。” “不客气不客气,乡里乡亲,这都是应该的。”汉子豪爽地摆了摆手,憨憨一笑。 “江姑娘终于回来了!我家豆花前几日刚出生,昨日刚好就是洗三礼,老头子!快去把家里剩下的红鸡蛋拿过来!江姑娘要吃呢!”一个老大娘朝屋子里大声了几句,随后朝江禾曦笑道:“江姑娘,这孩子刚出生没多久,我怕她吹风了,没敢抱出来,江姑娘可要去瞧瞧?” 闻言,江禾曦先看了一眼一旁的梁冉,见她兴致勃勃地点了点头,才笑道:“好啊。” 老大娘极其高兴,一把推开急哄哄拿着鸡蛋跑过来的老头子,喜上门梢地迎着江禾曦几人走进了屋子。 “江姑娘,你回来了!”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女娃娃坐在床上,一看见江禾曦走了进来,脸上满是激动神色,但一想到自己如今的仪容,有些不好意思,忙开口道:“娘,你快带江禾曦去别的屋子,我这里脏,别污了江姑娘的眼睛。” 老大娘猛的拍了拍脑袋,懊恼不已,她一个老妇人没有想这么多,一看见江禾曦,都高兴坏了,急急忙忙就迎了人进来,都没想这么多。 江禾曦笑着拍了拍老大娘的手臂,正色道:“女子传宗接代是九死一生的难关,这怎么就污秽了,娇娘你应该感到骄傲,你是李家的功臣啊!大娘,你说是不是?” 看着含笑的江禾曦,老大娘捣蒜般点了点头,拉着娇娘的手苦口婆心道:“江姑娘说的对!我们老曹家可不是那等子看不起女儿的人家,是男是女我和你爹都喜欢,要是大民敢说一个不字,我打断他的腿!” “娘!我什么时候不喜欢女儿了!”一道急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后又响起温和的声音,“娇娘,你别乱想,丫头可比小子乖巧多了,我就喜欢小丫头,我们家豆花可是家里的宝贝,你不许乱想。” “我知道了,相公。”娇娘含泪点头。 “你如今可是在坐月子,不能哭!”老大娘一看她竟然哭了,急得不行。 “娇娘,我今日没带什么东西,这支簪子是我之前在京城买的,就送给小豆花了,这可是我送给小豆花的洗三礼,你们可不能仗着长辈的身份替她推辞了。”江禾曦不分由说地把头上的白玉簪子放到了娇娘手里。 老大娘也知道江禾曦的性子,于是就不再客气,含笑道:“你就收下吧,以后等豆花长大了就可以戴了。” “多谢江姑娘。”娇娘感激道。 一旁的梁冉也褪下手中的金镯子,强硬地塞到娇娘手里,笑道:“这是我送给豆花的见面礼,曦儿都送了,我这个做表姐的自然不能空着手过来。” 看到衣着华贵的梁冉,老大娘和娇娘都有些不安,下意识看向江禾曦。 “瞧我这记性,都忘了与你们介绍了,这是我的表姐,这次与我一同回来,你们不必客气,就收下吧,我表姐也是喜爱豆花,你们可不许推辞,要不然我表姐该伤心了。”江禾曦知道她们的忐忑,故意以轻松的语气笑道。 /129/129014/30234709.html 第237章 闲谈 “好了,我们要去里正叔家一趟,就不叨扰大娘了,我们先走了。”江禾曦知道再这样下去大家都不自在,索性提出离开了 “我送送江姑娘!”老大娘忙大声催道:“老头子!红鸡蛋呢!” “来了来了,你别着急。”一个半张脸上划过一道狰狞大伤疤的老爷子捧着七八个红鸡蛋走了过来,一一分给江禾曦几人,笑道:“江姑娘许久不曾回来了,吃个红鸡蛋乐呵乐呵。” “多谢曹大爷,大爷今日歇息吗?”江禾曦笑着接了过来。 曹大爷笑呵呵道:“是啊,谢管事知道我家孙女出生了,给我放了几天假,说是酒坊那里有老徐看门呢,我歇息几日也无事。” 江禾曦笑着点了点头,与一旁的曹民礼貌颔首后,挽着梁冉漫步离开了。 “曦儿,她们都是你作坊的工人吗?”梁冉忍不住好奇问道,虽然她知道曦儿在平安村开了针织作坊和酒坊,但她却不知道村民们与她的关系这般好,就像家人一般。 难怪她一定要在离开前回来一趟。 “娇娘是针织作坊的女工,曹大爷是酒坊的看门工人,曹民是酒坊的工人。”江禾曦言简意赅道。 闻言,梁冉不禁想起她开的春江酒坊招的工人大部分都是退伍将士,心中一凛,想起方才曹民一瘸一瘸的身影已经曹大爷面上可谓狰狞的伤疤,不由得对江禾曦越发敬佩。 “曦儿,你救了他们一家。”梁冉轻柔的声音响起。 “我哪有这般厉害,你别恭维我了。”江禾曦哭笑不得,无奈道。 “不,我是认真的。”梁冉前所未有地认真严肃。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了里正家门口。 里正娘子早就听到了江禾曦回来了的消息,急急忙忙赶回家把里正从山里喊回来,还让二儿媳准备好茶水。 “婶子,许久未见了,你身子可还好?”江禾曦朝侯着门口的里正娘子笑着打招呼。 里正娘子拘谨地朝梁冉点了点头,开口道:“我身子好着呢,江姑娘终于回来了,我家当家的在里头等着姑娘呢。” “有劳婶子了。”江禾曦走了进去,果然看见里正笑呵呵地站在屋子门口,笑道:“里正叔,许久不见。” “江姑娘回来了,快请进。”里正朝两人礼貌颔首。 “里正叔,这次我回来主要是想处理一下作坊的事情,不瞒你说,我过几天就要搬走了,以后可能没什么机会回来,所以我想把事情都交代好了。”江禾曦朝倒茶的二儿媳客气颔首,抿了一口茶。 里正感慨道:“江姑娘有心了。” “里正叔,我之前让你帮我请人开荒的山如今长势一片大好,我想请你帮我掌管这座山头,日后山上产的果子都供应给村里的酒坊。”江禾曦拿出一张纸张,递给了里正,“这是我立好的契约,里正叔先看看。” “其实如今酒坊和针织作坊已经稳定了,我也不需要再多加管控,只是果山和村里种的辣椒等作物我还没有找到代管人,之前我都是让酒楼的人直接来村子收辣椒,但如今我不在荆州了,以后的事情很难预测。” “所以我想让里正叔帮我代管好果山和辣椒收购的事情,这样的话我也好安心离开了。”江禾曦笑盈盈地看着几人。 里正娘子和二儿媳皆面露喜色,期待地看向里正,简直恨不得帮他答应得了。 里正却犹豫了一下,心中激动却有些忐忑,其实她知道江禾曦这样说只不过是说辞罢了,春江酒楼那么多人手,哪里缺一个收购的人,估计江禾曦这是在照顾他们家罢了,但一想到自己刚刚考上举人的儿子,咬了咬牙,感激道:“多谢江姑娘,我定然会帮你看管好这些的,这契书我签了。” “那太好了。”江禾曦笑盈盈地看了一眼众人,她之所以找里正帮忙做这些看起来根本不需要什么人手做的事情,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管控好酒坊和酒楼的原料,更何况里正要是管辖这些事情,村民们定然不会不服气,以后平安村也能更稳妥些。 “对了,这是我送给李二哥的贺礼,祝贺他考上了举人,还请里正叔不要推辞,让我沾沾李二哥的喜气。”江禾曦从溶月那里接过一个木盒子,一看里正就要推拒,忙笑道:“里正叔不必客气,这里面都是笔墨纸砚,如今李二哥考上举人了,定然要去京城参加来年的会试,这些东西也能派上用场,我与叔认识多年,难不成叔连这个都不肯收吗?” 里正娘子瞥了一眼不好意思的里正,干脆走上前来,直接接过江禾曦手中的盒子,笑呵呵道:“我替二郎收下了,多谢江姑娘了,江姑娘你别理这老头子,他这是害怕了,前几日县城的富户老爷突然过来了,说要赞助二郎去京城赶考,那场面话说的那叫一个好听,老头子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了原来富户是想让二郎休妻再娶呢!” “这下子可把老头子气得不轻,在家里生了好几天的闷气,幸亏我当时一个大扫帚把那些富户都给赶出去了,要不然二郎回来还不知道怎么生气呢。”里正娘子调侃地朝里正笑了笑。 “婶子好厉害。”江禾曦赞赏地看了一眼干脆利落的里正娘子,一看里正有些涨红的脸色,不由得有些好笑。 一旁的二儿媳也是一副劫后余生的庆幸感,要不是婆婆反应及时,估计她如今说不定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不过李家到底不是那等子趋炎附势之人,要不然也不会拒绝富户的要求。 看到眉眼带笑的李家婆媳,江禾曦眉心微动,突然有些明白里正为何答应了此事,原本她还想好了许多措辞劝他一番,没想到里正倒是很快就答应了,看来李二郎进京赶考这事给里正留下心理阴影了,想要多攒些银子,日后才不会受人牵制。 看到这一家子不谗不媚的做派,梁冉暗暗点头,要是李二郎是个不错的,他们家倒是可以扶持一把他。 不要说镇南侯府势利,李二郎考出成绩了才帮扶一把,以他们家的门楣,何必费尽心思招揽一个寒门进士,不过是看在江禾曦的面子上,帮一下相熟之人罢了,这也算是官场的一种普遍现象,也不至于如此苛责。 “李二哥何时进京赶考呢?”江禾曦问道。 里正开口道:“过几天就去了,二郎已经与同窗约好了,大伙一起进京,也好有个伴,今日他去书院了,找夫子说些话。” “如今京城的客栈定然被进京赶考的举人挤满了,李二哥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待会派人去信一封给陈贵,让他接待一下李二哥,这样也免得到时候不方便。”江禾曦笑道:“我待会把京城的地址留下来,到时候李二哥去那里找人便可,所幸陈贵也认得李二哥,到不麻烦了。” “这感情好,多谢江姑娘了。”里正求之不得,自然笑着应下了。 “作坊那边还有些事情,那我就先回去了,里正叔要是有事尽管来找我。”江禾曦站了起来,告辞道。 “江姑娘慢走,我送送你。” 几人又慢悠悠地离开了里正家。 平坦的田野上站了星星零零好几个农夫,正在弯腰除草,几个老人坐在大树底下乘凉聊天,满是褶子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远山一片片金黄色的果树,诱人至极,一切的一切,岁月静好。 梁冉不由得有些艳羡,她自幼在青州长大,所看到的大多数是贫苦的渔民,残暴肆虐的倭寇,每年战争不断,直到近年来才有些好转,青州不再是那般荒芜贫瘠。 原本她以为远在边境,甚至紧靠北狄与西域的荆州定然要比青州还要艰苦,但这边的百姓虽然生活不算富裕,但却比京城的百姓坚韧得多,就像青州的百姓一样,风雨过后,终将会如彩虹般绚丽。 加上近两年大盛推广了红薯土豆等作物,荆州自然是第一个响应朝廷的号召,种植了大量的红薯土豆,如今的荆州俨然已经一片如火如荼的盛景,不久后说不定就能摆脱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战后惨像。 而平安村,更是在这普遍贫穷的荆州中的一个特例,梁冉可以很肯定地说,平安村比起京城的普通老百姓也不差什么,只不过是地域上的不同罢了。 那健硕的身姿,灿烂的笑容,是她在许多地方都没有见过的。 这一切,都是身旁的女子带过来的。 一想到这,梁冉不由得看了一眼身旁嘴角噙笑的女子,有时候她也会觉得奇怪,明明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姑娘为何总会想出不一样的奇思妙想来。 “表姐,我们去针织作坊那边吧,你不是说很想去看看吗。”江禾曦笑看着梁冉道,却发现她眼神有些呆滞地看着前方,不由得有些疑惑,在她面前晃了晃手掌。 /129/129014/30234710.html 第238章 送你了 看到突然出现的修长手掌,梁冉猛的回过神来,一见江禾曦神色古怪地看着她,讪讪一笑道:“好啊,我们赶快去吧。” 说着,梁冉就拉着江禾曦走快了几步,指着那一大片辣椒地,扯开话题道:“曦儿,那边就是你们种的辣椒吗?青州如今也有这个东西,就是价钱极高,不过用来做菜确实好吃。” 江禾曦立马被吸引了注意,好奇道:“你们也喜欢吃辣?青州那边辣椒受欢迎吗?” “就是我比较喜欢而已,青州人爱吃甜食或者鲜食,不怎么爱吃辣椒,爹爹自幼在京城长大,倒是极为喜欢辣椒。”梁冉笑道。 “那到时候我们去青州时就带一些辣椒过去,这一句舅舅就能时常吃到了,还可以让人在田庄里种一些,这样辣椒也可以在青州推广。”江禾曦心中有些失望,原本她还想着能不能在青州那边做生意来着,看来卖辣椒这条道路是行不通了,不过酒楼和其他铺子定然可以,嘿嘿…… “东家!”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 江禾曦抬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针织作坊门口,秦荷花赫然就站在门口眼含热泪地看着她。 “秦管事。”江禾曦戏谑地喊了一句。 “东家,这就是表姑娘吧,快进来。”秦荷花嗔笑了一眼江禾曦,朝梁冉客气地福了福身子,忙招呼几人进来。 “东家,如今我们针织作坊在赶工,冬日就要到了,如今作坊忙着呢。”一看江禾曦看向忙碌的女工们,秦荷花笑着解释道。 “那就好。”江禾曦朝好几个发现自己而激动地向这边笑着的几人挥了挥手,拉着梁冉走到了厢房处。 “我这次来就是看看大家,如今你也已经适应了针织作坊的活计,我也没什么需要再教你的了,我走了以后,作坊就拜托你了。”江禾曦感慨地看向渐渐从一个农妇成长为今日大掌柜的秦荷花,见到她越来越稳重,不由得骄傲而自豪。 “东家别给我戴高帽了,我还有许多地方要向东家请教。”听到江禾曦对自己的肯定,秦荷花既激动又不舍,心中异常复杂。 “好了,你不必谦虚了,我已经和栓子兰花交代好了,要是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去找他们就好了,到时候我会处理的。”看着帮助她良多的秦荷花,江禾曦心中酸涩,温声道:“荷花姐,我要离开了,以后你要是有时间就到京城来看我,满福他们长大后来京城求学也好啊,我定然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秦荷花含泪点头,虽然极其不舍,但也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不好让江禾曦难过,忙咽下了酸涩,热情地与江禾曦说起村子里最近发生的事情。 直到日落西山,江禾曦才把作坊的事情全部处理好了,一回到家里,就累得瘫倒在椅子上,任由溶月帮她锤腿按肩。 “姑娘,你今日把事情都忙完了吧?我们何事回府城啊?”溶月一边认真地按着江禾曦的肩膀一边低声道。 感受到酸痛的肩膀终于得到缓解,江禾曦享受地眯了眯眼睛,慵懒道:“后日吧,明日去一趟县城,下午回来歇息。” “那奴婢先把东西收拾好了。”溶月认真地记下了,笑道:“姑娘,上次浩学跟我说他如今认了许多字,都是给二公子当书童时学会的,云山书院当真是不一般,那儿的夫子比其他夫子厉害多了。” “那是自然了,我就是觉得那里的夫子好才把阿昀和阿暄送到那里念书的,不过他们年纪还小,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好,等去了京城,就不让他们住在书院了,这样的日子对两个孩子来说太苦了。”江禾曦感慨道。 “你也知道他们辛苦,如今总算是良心发现了。”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江禾曦惊喜回头,果然看到一袭青衫的谢言含笑站在屋子门口。 “阿言!你来了,快进来啊,溶月快去倒茶。”江禾曦朝谢言招了招手,抱怨道:“我今日都没有见到你,谢管事说你去了县城,真是好不巧。” “私塾的笔墨纸砚不够了,我去县城买一些。”谢言接过溶月倒过来的茶水,朝她客气颔首,温声道:“我听伯父说你回来了,怕你明早就要离开了,就赶着夜色过来送送你。” “我后日才回去。”江禾曦摆了摆手,看到谢言如从前一般清隽的眉眼,眼珠子一转,故意试探道:“我可是听闻最近谢夫子的桃花运不错,不知道我何时能喝到谢夫子的喜酒?” “曦儿,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谢言无奈地叹了口气,哪里不知道她这是故意的,脑海中瞬间想到那个明媚张扬的女子,心中微叹,正色道:“我命途多舛,无法保证给人平安喜乐的日子,你是她的好友,多劝劝她吧,她一个大户人家的掌上明珠,实在是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怎么就不可以了!你如今过的日子不就是平安喜乐的生活吗,茜茜是我的好友,我知道她虽然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但她善解人意,体贴又周到,只要你不拒绝她,你怎知她不愿意与你过粗茶淡饭的日子。” “而且,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阿言,你不能一直执着于过去,我们要往前看啊。”看到谢言有些暗淡的目光,江禾曦幽幽地叹了口气,无奈道:“罢了,你就当我多嘴吧,我只是觉得你们两个有些可惜,多嘴多舌一番而已,你想如何做还是得看自己的心意。” “不说这些了,我给你带了今年的春茶,都是你喜欢的山茶。”谢言指了指桌子处的几个黄纸包,温声道:“你要离开荆州了,我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送你的,这些就当是一些小礼物吧。” “我收下了,多谢你。”江禾曦朝溶月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收下,“对了,如今私塾的情况如何?银子可还缺?” “村里的孩子都很乖巧,你每月都送这么多银子过来,哪里会不够花。”谢言微微一笑,“只不过如今我打算招揽多一些夫子,也好让孩子们多学些本事,总归只有我一个人是不够的。” “那也行,这样你也能轻松些。”江禾曦自然不会拒绝,看到如今私塾办的不错,她也是十分欣慰的。 “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早些歇息吧,要是有事可写信给我。”谢言站了起来,理来了理衣衫,看到江禾曦脸色红润,眸光微动,笑道:“曦儿,你如今日子安稳,我替你高兴,若是将来你与霍将军成婚了,定然要告诉我一声,我到时送你们一份大礼。” 闻言,江禾曦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原来谢言早就看出来了,但她向来厚脸皮,不慌不忙道:“行,那我家不与你客气了。” 看她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谢言弯了弯唇,浅笑道:“好,我走了,你多保重。” 夜凉如水,繁星闪烁。 一道颀长的身影慢慢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在皎洁的月光下投映出一个高瘦的影子,突然一阵凉风习习而过,竹林处想起哗啦哗啦的响声,那般沉静,那般寂寥。 男子抬眸望了一眼明亮的月光,一动不动地沉默了许久,良久后轻笑一声,再次抬起步伐,慢悠悠地走回去了。 其实,有些时候,人确实不必沉浸于往事,但往前看,也是需要孤注一掷的勇气的,毕竟曾经那般绝望过,那些苦楚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 没有一丝光明如何能让飞蛾甘心扑火…… 明亮的晨曦洒落在繁华热闹的街道上,哒哒的马蹄声与小贩的吆喝声夹在一起,勾勒出一副生活气息十足的画卷。 但再美好的早晨也许也会遇上不好的东西,梁冉不幸就是那个倒霉蛋。 原本她想着余氏和江禾曦这些日子都忙着清点荆州的铺子与财物,她闲来无事就出来逛逛,却未曾想遇到了这样令她败坏所以好心情的一幕。 “姑娘,你快看这个,好漂亮啊!”丫鬟清荷晃了晃一旁梁冉的手臂,指着一旁小摊子上的小巧绒花笑盈盈地开口道。 原本慢悠悠走在街道上的梁冉好奇地转过头去,果然看到一个小小的摊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其中摆在正中央的绒花格外惹人注目。 梁冉心中一动,忍不住走过去拿起一朵粉色的绒花,感受到手上那毛茸茸的触感,梁冉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原本潋滟的杏眸越发熠熠生辉。 一旁摇着扇子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的陶寅百无聊赖地看了一眼周围,顿时被那抹丽色给吸引了,呆呆看了许久。 “这个绒花我要了,多少银子?”梁冉把玩着手里的绒花,朝笑吟吟看着两人的小贩说道。 小贩刚想开口说话,却被急切赶过来的陶寅抛过来的一锭银子给打断了,“小娘子,这朵绒花就当是本公子送你了。” /129/129014/30234711.html 第239章 不是等闲之辈 闻言,三人皆疑惑看去。 梁冉柳眉微蹙,眸光似箭地盯着陶寅看了许久一见他那污秽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他想做什么,心中既恼怒又气愤。 清荷一看陶寅竟然离梁冉越走越近,脸都黑了,立马拿身子挡住了梁冉,朝陶寅怒目而视,喝道:“哪来的宵小之辈,竟然敢调戏我家姑娘!” “陶大。”陶寅面色一沉,朝后头冷哼一声。 一个谄媚笑着的壮汉顿时走了过来,一把抓住清荷,不顾她的反抗,把她拉到一旁去了。 见陶寅竟然如此无礼,梁冉气得鼻子都要歪了,美目死死地瞪着陶寅。 经过的行人无不叹气惋惜,看来又有一个黄花大闺女遭殃了,但他们人微言轻,也不敢反抗陶寅,要不然还不得被陶家给害得家无宁日? “小娘子,你年方几何?家住何方?”陶寅却以为自己就要得逞了,装模作样地摇了摇手中的扇子,风骚无比地半抬起大脸,自以为很帅气地凝望着梁冉。 看到这张原本就横肉满脸的死胖子朝她做出这般猥琐的表情,梁冉差点没恶心吐了,一见着胖子越来越嚣张,梁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陶寅惊艳的神色中毫不留情地踹了一脚。 街道上顿时响起了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看着陶寅捂住腰腹的悲惨模样,陶大等随从身子一紧,吓得脸色都白了,忙不迭扶起瘫倒在地狼嚎不已的陶寅。 “公子你没事吧?要不要去看大夫?” “公子你疼不疼,小的扶你起来。” 一看梁冉三两下就把这流氓头子给撂倒了,躲在不远处暗中保护两人的护卫心中安稳,知道自家大小姐不会出事,干脆站在原地不动,好整以暇地看起戏来。 “头儿,他们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了,竟然敢招惹大姑娘,我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有看过这个场面了,在青州,哪里有人敢戏弄大姑娘啊!”一个身着深蓝色衣服的男子咧嘴一笑,靠在一旁精瘦男子的身上笑嘻嘻地看着前方。 精瘦男子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大姑娘也是你能编排的?少说话,多做事。” “是!头儿!”男子笑嘻嘻地应了一句。 精瘦男子一看他就是没有放在心上,但此时要事为先,索性懒得理他,回去在慢慢教育他也不迟。 “活该,我们家姑娘也是你们能惹的吗!”一看自家姑娘三俩下就打倒了那个死胖子,清荷大喜,忙不迭跑回自家姑娘身边,指着痛呼不已的陶寅掐腰怒骂道。 被随从扶起来的陶寅还是觉得自己的腰腹下方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痛得他眼泪都要出开了,一看清荷竟然如此嚣张地嘲笑他,梁冉更是一脸嘲讽地冷视他,气的陶寅怒气冲天,咬牙怒骂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给本公子拿下这两个不知死活的贱人!” “不许伤着脸了!”陶寅又急急忙忙补充了一句。 看着陶寅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陶大一个激灵,招呼一声,“兄弟们,给我冲!” 七八个随从大喊一声,急哄哄地冲向梁冉。 梁冉冷静地把摊开双手挡在自己面前的清荷拉到一旁,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十个手指紧握了几下,顿时想起清脆的骨头摩擦声。 “我也徐就没没有动筋骨了,今日正好练练,清荷,你离远一些。” “是!姑娘!”清荷忙不迭走远了几步,这时她无比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跟着清月一起练武,要不是她怕辛苦放弃了练武,如今也不至于是自家姑娘保护自己。 梁冉丝毫不知清荷如今的自责,一脚蹬开想要一把抓住自己手臂的男子,随后一个干脆利落的回旋踢,踹倒一个想要靠近她的男子。 不过三两下之间功夫,七八个随从就瘫倒在地,哀嚎不已。 梁冉拍了拍手掌,接过清荷屁颠屁颠递过来的帕子嫌弃地擦了擦手,随后帅气地把帕子扔回清荷手里,面无表情帝走到脸无血色的陶寅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就凭你这个瘪三,竟然敢打本姑娘的主意,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梁冉鄙夷地看了一眼吓得魂飞魄散,腿肚子不停哆嗦的陶寅,随后淡淡看了一眼左前方,高声道:“梁升。” “属下在!”精瘦男子忙不迭走了过来,恭敬地行礼问安。 “你把这几个恶心玩意送去衙门,好好教训一番这几个强抢民女,恶贯满盈的贱人。”梁冉冷冷盛声音响起。 闻言,梁升嘴角一抽,朝回头挥了挥手。 几个护卫走上前来,不顾鼻青脸肿的随从们的哀嚎,朝一旁的摊贩买了几根绳子,把他们全都五花大绑了。 陶寅虽然心中惊恐,但还是死撑着一张颤抖不已的大脸怒道:“你们竟然敢如此对待本公子!我可是陶家的大公子,我的亲伯父是京城的大官,宫里的陶婕妤是我的亲姐姐,你们还不快放了本公子!” “陶婕妤?”梁冉若有所思,不由得托了托下巴。 陶寅却误以为她这是害怕了,得意一笑,污秽的目光盯着梁冉看了好几眼,傲然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还不快放了本公子的人!你要是肯随我回府,心甘情愿地做本公子的洗脚婢,本公子说不定会看在你的表现上饶你一命,你这个丫鬟本公子也勉为其难地收了。” “你!”清荷气得胸膛一阵起伏,目光如箭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大言不惭的死胖子,就要挽起袖子刮几个耳光,却被梁冉给拦住了。 梁冉凉凉地瞥了一眼这个得意洋洋的死胖子,淡淡道:“梁升,还愣着干嘛,把这个仗势欺人的死胖子给我压入大牢,让汤知府好好审讯一番,定要揪出他以前的罪恶,好好惩戒一番。” “你敢!”陶寅面色发青,不可置信地看着不为所动的梁冉。 “既然你提到陶婕妤和陶大人了,那我倒要好好向他们请教一番,为何要包庇家中子侄,放任你这等恶心玩意活在世上,既然你家里人不肯教导你,今日就让我让你见识见识这世间的王法。”梁冉摆了摆手,开口道:“梁升,把人带走吧。” 说完,梁冉就掏出一几个铜板,放到了早就目瞪口呆的小贩面前的摊子上,拿起绒花慢 悠悠地离开了。 “姑娘,等等奴婢!”清荷忙不迭追了上去。 直到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小贩才慢慢地回过神来,看着地上明显的血迹斑斑,小贩噗呲一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路过的行人亦是抚掌大笑,眉眼间都是笑意,不由得看出他们早就对陶寅不满已久,只不过碍于权势,不敢反抗罢了。 “活该!这个死胖子也有今天,踢到铁板了吧!哈哈哈哈哈!”一个男子幸灾乐祸地笑着,他早就不满陶寅欺压百姓的行为了,要不是他家里儿女双全,怕陶家报复,他早就忍不住大骂陶寅了! “就是,这个恶心玩意终于被人给教训了!真是老天有眼了!”一个妇人脱口骂道。 “陶家也有今天,看来这姑娘不简单啊!”那个小贩倒是想到了别处,若有所思地看向梁冉离去的地方。 且不说这边是如何惊叹不已,江府也是因此乱成一锅粥。 “姑娘!姑娘!不好了!”溶月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却被站在门口的袭月给拦住了。 “溶月,你怎么了?姑娘在里头和舅夫人忙活呢,你小点声。” “表姑娘出事了!我这才如此着急!”溶月一把拉开尚在呆愣中的袭月,急哄哄走了进去。 江禾曦早就听到了两人之间的声音,放下手中的账本,疑惑道:“怎么了?” 溶月到底知道礼节,行礼问安后急忙道:“姑娘,今日表姑娘出门时遇到了陶家大公子陶寅,陶寅想要调戏表姑娘,但却被表姑娘给教训了一番,如今她们都在衙门呢!汤知府派人过来请示舅夫人。” “曦儿,你继续忙活,我去衙门一趟。”余氏按捺住想要起身的江禾曦,笑道:“你不必担忧,汤知府是你舅舅的旧相识,也是雯儿未来夫家的二叔父,冉儿不会有事的,我自去瞧瞧,你在家里继续忙活吧。” 闻言,江禾曦有些惊讶,但一想到汤缘和之前的汤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原来汤知府竟然是京城汤家的人,怪不得他能担任荆州的知府,要知道荆州战后的恢复工作可是极其重要,能被皇上派到此处,定然不是等闲之辈。 等到余氏急急忙忙地离开后,江禾曦再细问了许多,听到陶寅早就欺男霸女许久,不由得有些疑惑,开口道:“汤知府以前从来不管这些事情吗?为何陶寅如此嚣张?” 溶月一直跟着江禾曦,倒是许久不知道荆州的消息了。 但袭月却是在外头听过一些,开口道:“姑娘有所不知,那陶寅极其狡猾,他所欺压的女子都是贫苦人家的女儿,用一些手段买走那些女子,她们家里人也不会反对,反而极为骄傲自家女儿能被大户人家看上,所以并没有什么人去衙门报案。” /129/129014/30234712.html 第240章 好机会 “只是不知这次陶寅为何招惹上了表姑娘,当真是不知死活。”袭月不由得想到整日把大刀耍得虎虎生威的梁冉,下意识打了一个哆嗦,心中默默为陶寅点了一根蜡。 “原来如此。”江禾曦了然地点了点头,脑海中下意识想到之前见过的柔弱女子,心中叹息,“罢了,继续忙活吧。” “姑娘,王掌柜来了。”一个仆妇这时走了过来,跟在后头的还有笑盈盈的王掌柜。 江禾曦惊喜起身,忙迎了上去,笑道:“王掌柜,你怎么来了?” “见过东家,今日我过来是想给东家送些果蔬,东家向来喜爱新奇玩意,我前些日子偶然得到几个果子,想来东家会喜欢,这就送过来了,免得过几日东家离开时错过了。”王掌柜从随从那里接过一个小篮子,递给了江禾曦。 江禾曦接了过来,定睛一看,竟然是木瓜! 虽然长相没有现代的木瓜那般好看,但江禾曦还是能看出这就是木瓜,不由得有些惊喜。 “多谢王掌柜了,我很喜欢。”看着手里有些蔫了的木瓜,江禾曦心中一动,急切道:“王掌柜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这些都是我从一个南边商人那里买来的,据说他是从南边的商人手里买来的,运到荆州这边来贩卖罢了,那个南边的商人还是跟着朝堂的船回来的,只不过朝堂的船又去了别处国家,如今还没有回来,商人提前回来了,如今在南边卖货呢。”王掌柜接过溶月递过来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江禾曦猛然想起之前宋子霆说要出海一事,看来那个朝堂的船只说不定就是他们的大船,到时候他们回来之日说不定就是当年官家出海的盛景,一想到那个恢宏大气的场景,江禾曦血液有些沸腾。 “这个果子我收下了,劳烦王掌柜念着我了。” “东家不必客气,我没什么大本事,只好继续用我这把老骨头替东家看着些荆州的酒楼,小渠那里就劳烦东家管教了。”王掌柜憨厚一笑,脸上笑出了褶子。 “王掌柜放心,有我在一日,小渠定然会安然无事的。”江禾曦知道他这是放心不下姚渠,也明白老人家对小辈的情感,开口道:“王掌柜要是有空,不妨去京城看看,也好亲眼看看小渠如今的情形。” “我这边老骨头走不动了,小渠长大了,也该自立自强些,至于去京城一事,日后再说吧。”王掌柜摆了摆手,笑呵呵道:“酒楼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你去忙活吧。”江禾曦站了起来,亲自送他离开了。 溶月却有些不解地看着这形状有些怪异的木瓜,好奇道:“姑娘,这木瓜当真可以吃吗?这东西看起来好生奇怪。” “切开看看吧不就知道了。”江禾曦朝一旁的袭月开口道:“你去厨房拿一把小刀过来。” “是。”袭月恭敬应下。 不久后,一把小刀赫然被江禾曦握住了。 咔嚓一声,原本青亮的木瓜被尖锐的小刀给切开了,哐当一下,预想中红通通的果肉并没有出现,只是有些微红的青涩果肉。 江禾曦有些失望,但想到现代那些甘甜可口的木瓜都是经过科研人员多年的培育种植出来的,如今这个充其量只是木瓜的祖先,那些可以拿来当水果吃的木瓜如今还没有出现呢。 “罢了,这个估计也不好吃,种子先留下来,日后慢慢种植吧。”江禾曦无奈地叹了口气,原本她还想着能吃些新奇的水果,如今倒是吃不成了。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她一件事,之前那些种植的玉米也并没有现代那些玉米那般好吃,要是想要鲜甜的玉米,还得经过大量的培植才可以。 红薯和土豆也是如此,培育多一些品种总是极好的,不知道工部的官员有没有召开培育小组,想来这事还是得先问一问,要不然那些可口美味的果蔬也不会这么快出现。 江禾曦想干就干,转身就回了房间,提起笔来心平气和地写起信来,直到许久后,她才放下笔来,轻轻吹拂一番墨迹未干的纸张,小心翼翼地放进了信封中。 “溶月,你去把这封信寄到陈贵手里,记住,一定要让我们的人亲自送到他手里。” “是!姑娘,奴婢保证送到。”溶月挪揄一笑,乐呵呵地拿着信封小跑离去了。 看着溶月兴冲冲的背影,江禾曦无奈地笑了笑。 “这丫头,倒是越来越活泼了。” 半个月后,那封信才慢悠悠地送到了京城,交到了陈贵的手上。 “掌柜的,东家又来信了。”一个伙计笑嘻嘻地看向陈贵。 陈贵点了点头,思索片刻后开口道:“东家嘱咐我去京郊买一个大庄子,既然东家有需要,那你先去京城各处打听打听,要是有人卖庄子就告知我一声,早日做好准备。” “是,小的这就去打听一下。”伙计恭敬应下,大步流星离开了。 陈贵握着手里的纸张,继续忙活去了。 而这时的霍国公府的沧澜院处。 “主子,属下估摸着江姑娘如今已经快抵达豫州了,但她不久后就要离开豫州去青州了,这封信件是要送去豫州还是直接送去青州?”与白拿着手里密封的信件有些犹豫,心中默默想着该如何规划好路线。 闻言,霍景琛迟疑片刻,手中的墨迹顿停,朗声道:“过几日再送信吧,到时候直接送去青州。” “是!”与白把信件放在了袖口处,看着始终忙活着文书的霍景琛,眼珠子一转,故作不经意开口道:“主子,江姑娘已经离开京城许久了,万一镇南侯思念外甥女过重,不让她快些回到京城,那该如何是好?” 一听这话,霍景琛手下的动作立马停止了,但脑海中却突然想起之前江禾曦送给他的那封信,嘴角不自觉上扬一抹温和的笑容。 一见他这样,与白好奇的心痒难耐,但又不敢直接出口询问,万一问到不该问的让主子恼羞成怒了,估计他又得去马厩打扫半个月了! “不必担忧,我自有分寸。”霍景琛摆了摆手,眉眼盈盈处皆是柔和。 与白虽然八卦,但只敢在心底默默揣测,随后恭敬地退下了。 一看屋子内没有旁人了,霍景琛这才拿出收在抽屉里的信件,手上不自觉地抚摸那只能说是看得懂是什么字的软绵绵字体,胸腔一阵震动。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这丫头,写的字还是这般难看,也不知道多练练。”男子低沉又宠溺的笑容响起。 要是江禾曦听到这些话估计会气得不轻,她可是练了许久才能好不容易写出一手繁体字,这已经花费了她一两年的功夫才真正适应这与现代繁体字极其相似的字样,更不必说练了两年多的毛笔字。 “罢了,难看就难看吧,总比不肯回信好。”霍景琛想起之前江禾曦总是延迟送过来的信件,心中无奈,眼底闪过一丝宠溺笑意。 砰的一声,一个蓝袍男子破门而入。 “无恙,发生大事了!”温见洲神采飞扬地小跑进来,当做没看见霍景琛淡淡的表情,笑吟吟道:“你知道吗,张相府里出事了!我听我爹说,张相的老姨娘的亲弟弟接着张相的名头,竟然胆大包天地勾结了京畿卫的副统领,把京畿卫的一个名额卖给了一个六品官员的儿子!” 说着,温见洲干脆直接坐了下来,摇了摇扇子,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可惜那副统领自以为此事他做得滴水不漏,殊不知陆修那个大魔王,眼神好的很,京畿卫可是他管辖的地方,这些消息怎么可能瞒得了他。” “这不,陆修今儿就把那副统领给亲自抓到了陛下跟前,如今正在领罪受罚呢,陛下这下子可是越发信任陆修了,这简直就是大义灭亲啊!要知道那个副统领可是陆修同师门的师弟啊!”一想到那个不苟言笑的陆大魔头,温见洲既钦佩又胆颤,果然京城众人说得没错,惹谁都不能惹陆修啊! “张相一得到消息就急急忙忙地赶进宫里去了,如今正在陛下面前请罪呢。”温见洲弯了弯唇,朝霍景琛挤眉弄眼道:“你猜猜,如今张相那边如何?” “卖官鬻爵,能有什么好下场,虽说这不是张相的本意,但世人只会看到刁奴仗势欺人,张相府卖官鬻爵,其余事情已经不重要了。”霍景琛慢条斯理地收拾好信件,一边洗毛笔一边开口道。 温见洲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托着下巴开口道:“也是,张相可是个老狐狸,要是他真的想要卖官鬻爵,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被人抓到把柄,此事一看就有蹊跷,不过,这次的事情可不简单,能一举击中张相那只老狐狸,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难不成是信王?” “陛下虽然明白,但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的。”霍景琛幽幽道。 /129/129014/30234713.html 第241章 心意纷乱 闻言,温见洲挑了挑眉,戏谑道:“没想到无恙你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我还以为你是陛下的死忠粉呢?” “死忠粉?”霍景琛眉头一皱,心中顿时觉得有些熟悉,这词虽然陌生,但他怎么感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果然,只见温见洲笑嘻嘻地开口道:“这是曦儿教我的词,我觉得挺好玩的,就拿来用用了。” “你与她经常书信往来?”霍景琛眉头夹得更紧了,脸色意味不明地盯着他。 温见洲丝毫没觉得不对劲,大大咧咧地拿起桌子上的一块点心,轻咬了一口,漫不经心道:“对啊,我们最近在谈北狄那边的生意,前些日子那些北狄商人的货物我瞧着挺好的,就顺势谈了一笔生意。” “我还没说完呢,张相那边你打算怎么办?难不成就这么看着那几位这样明争暗斗?”温见洲戳了戳霍景琛的肩膀,丝毫没发现他幽暗的眼神。 “那是他们天家的事情,我干涉这些做什么?”霍景琛俨然也是早就听说了这件事,只不过他看得更开罢了,想到温见洲好管闲事的性子,睨了啃着点心好不欢乐的某人一眼,警醒道:“这件事水有些深,陛下如今年纪渐渐大了,底下的几个儿子争权夺利只会越发严重,张相一事说不定就是一个信号。” “你是说这事是信王做的?”温见洲来了精神,眸光发亮地看着霍景琛。 “只是猜测罢了,之前我的那件案子信王吃了一个大亏,襄王却只是伤了毛皮,以信王的性子,决然不可能轻易放下。”霍景琛抿了一口,开口道:“而张相是襄王最大的助力,张相一出事,襄王自然讨不到好。” 温见洲若有所思,疑惑道:“信王手底下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人才,竟然能在张相手底下不声不响地做了这样一件大事,当真是奇怪。” “他们的事情我们看看就好了,不管信王找到了怎样的能人异士,我们静观其变即可,不必多加干预。”霍景琛淡淡地瞥了一眼八卦之魂熊熊燃起的某人,状似不经意道:“你最近很闲吗?怎么都没见你来我府上了?” 闻言,温见洲身子一僵,脑海中立马浮现出女子明眸善睐的娇艳脸庞,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轻咳一声,故作镇定道:“我最近忙着生意呢,这不是今日听多了张相的事情,怕你没来得及知道消息,这才过来提醒你一番吗。” “既然你早就知道了,我就不打搅你了,你接着忙活吧,我回去忙去了。”说完,温见洲就火急火燎的离开了,那背影怎么看怎么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霍景琛眼底精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 而这厢,温见洲刚走出霍景琛的沧澜院,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碰上了端着点心走过来的霍云瑶。 一看到多日不见的温见洲,霍云瑶眼前一亮,兴冲冲地迎了上去,笑盈盈道:“静和表兄,你来了,我都许久没有见着你了。” 听到这熟悉的娇声,温见洲硬生生停住疾驰的脚步,看着步步生莲走过来的霍云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一抹微笑,“是瑶儿啊,来给无恙送点心吗?”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霍云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一件事,开口道:“对了,静和表兄,你这是要回去了吗?这些日子我阿娘一直把我拘在府里,我都没功夫出府,之前我答应了云霓轩的娜仁托娅姑娘,说要送一些花样子给她来着,可是这些日子我太忙了,都给忘记了,幸好静和表兄你今日来了,你就发发好心,帮我把这东西送给娜仁托娅吧。” “珊瑚,你去拿一下。” “好的,姑娘。”一旁的大丫鬟笑着应下了,漫步离开了。 温见洲头疼不已,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刚躲过一劫,还以为自己可以放心了,没想到又碰上了这个小魔星,真是天要亡他啊! “瑶儿,你什么时候与娜仁托娅这般相熟了?我怎么不知道?”温见洲状似不经意开口道。 霍云瑶没心没肺道:“曦姐姐担心娜仁托娅一个人人生地不熟会不适应,但这京城里的好一些贵夫人和千金小姐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虽然说曦姐姐已经派人护着娜仁托娅了,但有些事情还是我出面比较方便些,所以她离开之前特意托我要是有时间就多去云霓轩看看,也好帮她留意一下有没有人欺负娜仁托娅,,作为回报,云霓轩的东西都给我打五折呢!” 看着她这一副占了便宜后沾沾自喜的自得样子,温见洲嘴角一抽,但自己如今心虚着,也不敢像之前那般嘲笑她,反而故作体贴道:“以后麻烦你了,我每日在京城走动,日后我会帮忙照拂一下云霓轩的,也免得你总是跑来跑去的。” “不麻烦!”霍云瑶不乐意了,她可不想无缘无故就没了这么多漂亮衣裳首饰,虽然说作为霍国公府的二姑娘,她向来不缺这几根簪子,但她想出门啊!更何况是按照自己的心意改动出来的首饰衣裳,那可比其他珠钗有意思多了。 一想到这,霍云瑶眼珠子一转,笑嘻嘻道:“静和表兄,这怎么好劳烦你,既然曦姐姐嘱咐我了,我也不好就这么撂担子不干了,做人要有始有终才好。” “没事,既然你最近忙着学规矩,二夫人那里估计也十分欣慰你能够一心放在规矩事宜上。”温见洲笑眯眯道:“这事就这么定了,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温见洲舒心一笑,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一看他居然把自己光明正大的出府机会给夺走了,霍云瑶苦不堪言,但自己如今被强权镇压着,也不敢造次,只得苦哈哈地走到了沧澜院。 温见洲哼着小曲美滋滋地走在霍国公府的小道上,笑吟吟嘱咐道:“温三,你去把娜仁托娅要的花样子给拿回来,我在门口等你。” “是,主子。”看着温见洲这般欢快,温三心有所悟,但却有些不敢置信,有些恍惚地办事去了。 此时的沧澜院。 “大哥,我给你送点心来了。”霍云瑶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 霍景琛抬眼望去,一看自家妹妹这般无精打采的蔫样,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调侃道:“瑶儿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幅样子。” “还不是静和表兄!”说起这个霍云瑶就来气,叉着腰叽叽喳喳地数落了一顿温见洲,顺带把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闻言,霍景琛若有所思,不禁想起方才温见洲遮遮掩掩的样子,再联想到昨日与白贱兮兮地跑回来告诉他见到温见洲和娜仁托娅一起去游湖的事情,眸光一闪,安慰地拍了拍气呼呼的自家妹妹的后背,温声道:“二婶如今正让你学规矩,这样不是也挺好的,你也可以清闲些。” “大哥!”霍云瑶哀怨地看了一眼故作不懂的霍景琛,看到他眉眼生辉的模样,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状似可怜地叹了口气,愁眉苦脸道:“我没有大哥命好,不需要学这些劳什子规矩,曦姐姐过不了多久估计就要回来了,大哥的好日子就要到了,哪里像我,每日都要学这些管家事宜,忙活得脚不沾地,看来我是没有这个享福的命啊!” “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日总是来我这里就是为了偷懒,要不是我看你实在是苦得紧,我早就把你亲自送回二婶那里去了。”霍景琛没好气地点了点霍云瑶的额头,眉眼柔和。 霍云瑶讨好一笑,狗腿地帮着霍景琛捶肩膀,谄媚笑道:“大哥,我不是故意的,你就饶了我吧,你也不是不知道妹妹我口里就是没个把门,以后我不会这么说了。” “是吗?”霍景琛斜睨了她一眼,脸上写满了不信任。 霍云瑶咬了咬牙,看到桌子上的信封,灵光一现,笑嘻嘻道:“那当然了!瑶儿还等着喝哥哥和曦姐姐的喜酒呢,自从知道曦姐姐与哥哥好事将近以后,瑶儿一直板着指头数日子,就是盼着那一天的到来呢!” 一看霍景琛柔和下去的眉眼,霍云瑶心中一喜,知道自己这是做对了,就算这话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但只要用对了路子,管它是不是有道理的。 “在瑶儿看来,哥哥与曦姐姐当真是一对天作之合的壁人,真真是怎么看怎么匹配,简直就是金童玉女嘛!自从我第一次见到曦姐姐,我就觉得亲切,一看就是一家人的缘分,果不其然,哥哥就快与曦姐姐喜结连理了,妹妹我也好当小姑姑了!那真是阖家欢庆的大喜事!” “哥哥,你什么时候把曦姐姐娶回家里,我都等不及了!我好想念曦姐姐啊。” “哥哥,要是你不好意思说出来,要不然我去与祖母说说,让她早些把此事定下来,我也好安心啊。” /129/129014/30234714.html 第242章 赔罪 一看霍云瑶越说越不像样子,霍景琛耳尖越发通红,不知怎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晚灯火阑珊处清丽女子巧笑嫣然的脸庞,喉咙一紧,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故作严肃道:“你这个丫头,一个姑娘家家怎么这么关心这些事情,看来规矩还是没有学好,我倒是要好生与二婶说说,让她再去宫里给你请一个管事妈妈回来。” 闻言,霍云瑶小嘴一瘪,苦哈哈地求饶道:“哥哥我错了,你就放过我吧,阿娘本来就嫌弃我规矩学得不好,如今你再去添油加醋,我日后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你就忍心看着自己的妹妹这般痛苦吗?” 一见霍云瑶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霍景琛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肃然道:“既然你知错了,这次就饶了你,再有下次,我铁定不轻饶。” “多谢大哥,我还有事情,我先回去了!”霍云瑶笑嘻嘻地应下了,又怕霍景琛会接着教导自己规矩,忙不迭地带着丫鬟跑没影了。 “这丫头。”霍景琛无奈地看着咋咋呼呼的霍云瑶,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笑容。 而好不容易躲过一劫的霍云瑶一走出沧澜院的大门就忍不住抱怨道:“今日静和表兄和大哥都怎么回事,就会使劲地欺负我。” “还有大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这是故意的!就是看着我如今这么可怜,想要威胁我一番,让我不敢反抗罢了。”霍云瑶哼哼道。 一旁的丫鬟掩嘴一笑,笑道:“那是因为姑娘与大公子感情好,要不然大公子也不会与姑娘开玩笑了,府里谁不知道大公子为人最是严肃,也就是姑娘能与大公子嘻嘻哈哈的。” “那当然了!大哥最疼我了!”霍云瑶得意地抬了抬下巴,眉眼盈盈处皆是傲娇。 丫鬟们噗呲一笑,眉眼弯弯。 温见洲手里一直拽着那几张霍云瑶特意送给娜仁托娅的花样子,看着那灵秀精细的花样子,温见洲忍不住轻轻抚摸了一下,眼底幽邃不明,脑海中却下意识闪过这几天的画面。 幽暗的小巷处,一辆马车悠悠行驶而过,咕噜咕噜的车轴声在幽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主子,今日你既然身子不适,要不就不要去酒楼那边会客了。”温三低沉的声音响起,在空旷的街道上悠扬回响。 温见洲按了按隐隐发晕的太阳穴,低低地呼了一口气,“不必了,我身子没什么大碍,既然已经答应了叶东阳,本公子就算是晕昏了脑袋也要过去赴约,免得堕了温家的名声。” 闻言,温三眼皮子一抽,知道自家主子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但也知道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随和潇洒,可一旦下定决心要做某件事情,就连侯爷也没有办法阻止,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主子,叶擎虽然对大公子有恩,但主子何必如此迁就叶东阳,我们侯府该还的已经还清了。”温三犹豫片刻,还是把憋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温见洲端正了身子,脸上难得正经起来,肃然道:“当年叶擎为救大哥而死在流民手中,如今他们叶家只剩下了叶东阳一根血脉,我们宁侯府可不是那等子背信弃义的人家,既然当年承诺了叶擎要好好护着叶家血脉,我们侯府就一定要做到,大哥如今远在扬州,我这个做弟弟的自然要为他分忧解难。” “主子所言极是,是属下口出妄语了。”温三恭敬道。 温见洲勾唇一笑,拉长了声音道:“今日就饶你一次,日后记得长长记性。” “是。” “主子,春江酒楼到了。”车夫开口道,拽紧了手中的绳子,把行驶中的高头骏马驭住,把马车缓缓停下了灯火通明的酒楼旁边。 温三忙一个干脆利落的动作翻身下马,走进马车掀开帘子。 温见洲慢悠悠地走下马车,骄矜地理了理衣袍,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温公子,你来了,里面请,叶老爷已经等候多时了。”姚渠一看见温见洲的身影,脸上不自觉地挂起笑容,朝一旁的小二招呼道:“你带温公子进去里面的院子。” “是,温公子,请跟小的往这边来。”小二朝温见洲恭敬行礼,笑呵呵地带着几人走进了酒楼里头的小院子里。 温见洲一走进去,就看见叶东阳正在与一个戴着面具的白衣男子谈笑风生,脸上皆是他从前从未见过的轻松笑容。 一看见这场面,他下意识眉头一皱,叶东阳此人年少丧父,小小年纪就承担起了养护一大家子的重任,性子最是沉稳严肃,要不是这次叶家遭遇了生意场上难得的大难,他也不会赶赴到离家千里之外的京城,找宁侯府帮忙渡过难关。 “二公子,你来了。”叶东阳率先发现温见洲的身影,忙起身行礼问安。 一旁的面具男子也站起身来,仪态从容地朝温见洲抱拳行礼,朗声道:“贺庭见过温二公子。” “子君,这位是?”温见洲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个看似十分温和有礼的面具男子。 叶东阳笑道:“二公子,这位是贺兄,之前我在荒山野岭处不幸遇上了匪徒,还是多亏了贺兄出手相助,我这才得以逃过一劫,要不然,如今我还不知道在阎王底下当着哪个小鬼差。” 说完,叶东阳苦笑一声,又朝贺庭感激地抱拳一笑。 “子君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子君何必一直放在心上。”看着面色憨厚的叶东阳,贺庭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状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温见洲,果然看见他正在审视地盯着自己,但他却仿佛什么也不知道,依然坦然自若地温和笑着。 温见洲脸上的笑容渐浅,故作好奇道:“原来如此,不过贺公子为何一直戴着面具,我倒是有些好奇。” “年少时家中不幸遭遇了一场火情,半边脸都烧伤了,贺某担忧吓着旁人,所以一直都戴着面具,也好方便外出做生意。”贺庭苦涩的声音响起。 叶东阳怕引起他往事的悲伤,忙扯开话题道:“二公子,我要先向你赔罪,今日我未曾事先告诉你一声就带他过来了是我的不是,只是今日我恰好在酒楼碰见贺兄了,而此次生意贺兄家中也有涉及,所以我就顺势带他过来了。” /129/129014/30234715.html 第243章 不眠夜 语毕,叶东阳把举起的一杯就猛地喝完了,动作豪爽利落,酒杯在温见洲面前晃了晃。 “子君不必担心,我不介意这些。”温见洲悠悠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表面上无害的贺庭。 贺庭宛若未闻,依然是那般悠然得体的样子,眼神不闪不避地对上了温见洲审视的目光。 有意思,温见洲嘴角勾起的弧度越发大了,只是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那我们就开始谈正事吧。”叶东阳却丝毫没有发现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只以为自己终于帮上了救命恩人的大忙,心中一阵轻松。 时辰就在几人各怀鬼胎的情况下慢慢耗去。 夜色渐深,月明星稀。 “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今日就先谈到这里吧。”温见洲站了起来,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袍,笑吟吟地看向叶东阳。 叶东阳忙站起来开口道:“那我送二公子出门。” “不必了,你今日也累了,早些回客房歇息吧。”温见洲摆了摆手,朝贺庭微微颔首,随后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古色古香的小院子。 “温公子慢走。”贺庭清朗的声音响起。 温见洲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直到远离了专门用来迎接贵客的小院子,才沉沉地叹了口气。 “主子,这贺公子是何人?为何属下以前从未见过。”温三也是皱了皱眉,低声问道。 温见洲哼哼道:“别说你了,就连你主子我从前也从未听说过此人,叶东阳真是好样的,竟然不声不响地带了这样一号人过来见我,看来这贺庭不简单啊。” 说着,温见洲眸光一闪,思索一番后摸了摸下巴,低声道:“你去查一查这个贺庭,我总感觉他有点不对劲,仿佛就像是天生气场不和一样。” “是。”温三认真记下了,抬头一看发现如今已然苍茫暮色,开口道:“主子,如今我们可要回府了。” 温见洲按了按有些发晕的脑袋,声音慵懒道:“去那边的荷花池吹吹晚风,醒一下酒吧。” “是。”温三恭敬道。 几人漫步绕过一座嶙峋的假山,走到不远处的荷花池,也没有点灯笼,就着沉沉夜色,任由晚风拂过面庞,悠然而自得。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伴随而来的是男子清朗的声音。 “今日的事情你接着往下办,有什么妨碍第一时间通知我。” 温见洲原本半眯着的眼睛倏忽就睁开了,一把拉着温三的袖子,步履轻快地躲到了不远处的假山口。 “公子,如今京城局势渐渐混乱,我们可要做些什么,毕竟这也是一个好时机。” “再观摩一番,如今最要紧的事情还是这笔生意,毕竟银子可是万事的敲门砖,富可敌国的财力估计就连当今皇帝都不能拒绝。” “自从之前我们的势力被威远侯打压以后,暗部的财力渐弱,要不然主子也不必亲自出手做生意,这些黄白之物侮辱了主子的清名。” 闻言,温见洲来了精神,竖起耳朵认真地听着。 “哼,霍景琛那般位高权重又如何,这世间还有比他更具权势之人,迟早有一天我会夺回这一切。” “主子的大业定然会实现的。” 温见洲火气渐大,一听他们的声音渐渐变弱,忍不住上前走了一步,却没想到许久未曾打理的假山内部却积了一些被风吹过来的树枝。 咔嚓一声的枝干声在静谧的夜晚中格外明显。 “谁!”男子冷然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渐渐急促的脚步声。 温见洲咯噔一下,下意识就要落荒而逃,手腕却被一只柔软的小手给抓住了,身子不由自主地被拖着往前走了。 他竟然也没有反抗,就这样任由着这人带着自己灵活地穿梭在嶙峋的假山中。 温见洲只觉得自己的手心一阵暖热,直接烫进了心中,那飞扬的裙摆,直直吹向他的衣袍,紧紧缠绕在一起,倏忽间,他突然觉得那般黑暗狭小的假山内部好像也不是那般难以忍受,只是那段短短的路程仿佛格外漫长。 等到温见洲回过神时,发现那个在昏暗夜色中看不清容貌的女子已经把他拉进了一个小院子处。 “娜仁托娅!”看清女子的容貌后,温见洲大吃一惊,目瞪口呆地看着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的女子。 娜仁托娅轻笑一声,福了福身子,柔声道:“温公子,许久未见,你可曾安好。” “我,我挺好的。”温见洲难得有些窘迫,毕竟被人瞧见了偷窥他人谈话还被人抓包可不是什么好事,那只会玷污他的一世英名! 于是,温见洲脸色竟然有些发烫,不过在夜色的遮掩下看不见罢了,只听到他略带干巴巴的声音响起,“你,你怎么会在此处。” 娜仁托娅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今日过来谈论生意,一见天色已晚,小渠就让我在此处歇息一晚,免得走夜路回家不安全。” “公子今日也是过来谈生意的吧,我方才听到小渠说你今晚来酒楼了,原本想着过来跟你打声招呼的,却未曾想……” “未曾想我却差点被人抓住把柄了。”温见洲走进了屋子,坐下来苦笑一声,沉吟片刻后道:“今日之事,你最好不要说出去,贺庭此人不简单,这些事情你还是远远离开些比较好。” “公子在说些什么,今晚我只是邀请公子喝茶了而已,这贺庭是谁?”娜仁托娅一脸无辜茫然,缓缓地为温见洲倒了一杯茶。 闻言,温见洲怔了片刻,半响后朗声一笑,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直直地看向娜仁托娅巧笑嫣然的脸庞,闷声笑道:“姑娘果然聪明伶俐,温某敬佩。” “公子才是真正的聪慧无双,我不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娜仁托娅抿嘴一笑,眉眼盈盈处满是温柔。 温见洲不由得有些看呆了,不自在地抿了一口茶,心中难得有些不平静。 “温公子,既然今晚你有些不便,不如先在我这里喝几杯茶,过些时辰再回去,我派人出去打听打听情况。”娜仁托娅柔柔一笑,眉眼弯弯道:“或者公子可以在此留宿一晚,小渠那里如今应当还有上房,我让丫鬟去说一声如何?” “不必了,让温三去吧。”温见洲轻咳一声,眼神飘忽不定道:“贺庭如今估计在查探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好,温三为人谨慎,他去比较方便。” “公子想得周到。”娜仁托娅莞尔一笑,顾盼生辉。 温见洲下意识抿了一口茶,良久没有说话。 “公子,贺庭一事,温五已经有些眉目了,如今估计已经回到了府上,公子可以安心些许了。”温三低沉的声音把怔愣中的温见洲拉回神来。 沉默片刻后,温见洲幽幽地叹了口气,按着眉心道:“我知晓了。” 他这些日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遇到娜仁托娅,自从那次她为他解围后,他每次去酒楼谈生意,十有八九也会碰上同样去酒楼谈生意的娜仁托娅,看来她这个大掌柜果然当得风生水起,如鱼得水啊! 一想到那次自己在游湖时竟然看到了与一男子游舟谈笑的娜仁托娅,温见洲眸光一沉,要不是他来得及时,估计那个色胚子早就得手了! 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京城动他的人!不对!!!是动江禾曦的人! 作为朋友,他自然得为远在荆州的江禾曦排忧解难,要不然她要是知道娜仁托娅被人欺负了,估计以江禾曦的性子,办事也不得安生,这都是合理的。 “我这都是为了帮曦儿,这个花样子也是,要不是瑶儿太忙了,我才懒得包揽这些活。”温见洲喃喃自语道,仿佛是为了说服自己,还傲然地挺了挺下巴。 但不知怎的,他脑海中竟然突然想起来当日娜仁托娅那张醉酒后艳若桃李的脸庞,脸蛋一阵发烫,只觉得手里的花样子烫手得紧,猛的把它扔到了一旁,拍着胸口不停地喘气。 “主子,发生何事了?”听到动静的温三皱眉道。 温见洲心虚地大声道:“无事!只是不小心踢到木板了,你骑你的马。” “是。”温三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但他却没说什么,自顾自地继续骑马去了。 温见洲深深呼出一口气,无力地瘫在了软榻上,修长的手掌半捂住眼睛,良久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而此时远在荆州的江禾曦丝毫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的官司,怔怔然地看向窗外幽暗的夜色。 “姑娘,一路上奔波劳累这么久了,好不容易到了豫州,姑娘为何不好好歇歇,也好养足精神,明日才有力气回村啊。”溶月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进来,放在了木架子上。 江禾曦转过身来,看到笑盈盈的溶月,嘴角不自觉上扬一抹微笑,走了过来,一边擦脸一边开口道:“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算起来我已经许久没有回家了,也不知道如今村子是何等光景了。” /129/129014/30234716.html 第244章 老家 “姑娘不是一直都有与王大夫书信往来嘛,村子里都好着呢,姑娘此次回去定然会如意的。”溶月如今已经不是那个傻里傻气的小姑娘了,经过余氏和梁冉特意的**,如今她也可以算得上是聪明伶俐了许多,有些事情也能明白许多,自然看得出来江禾曦心中担忧的事情。 “姑娘,你不是经常教导奴婢做人要往前看,既然现在已经到了豫州,那一切事情只要既来之则安之便可,姑娘何必在此多思多虑,再说了,姑娘不是十分挂念王夫子和王夫人吗,此次回来,姑娘可以好好地与他们二人聚聚了。” 看到笑容满面的溶月,江禾曦紧绷的心弦一松,其实她只是有些感慨罢了,毕竟当初她是以那样一个可谓是狼狈的姿态逃离村子的,但如今已经尘埃落定,梁玉淑再也没有办法向前世那般害死她们姐弟三人,她也不需要总是战战兢兢地担忧梁玉淑迟早有一天会发现她们,从而杀人灭口,一切归于从前。 有些事情,终归是不一样了。 “看来溶月你如今是越来越聪慧了,竟然也会讲大道理了,不错嘛。”江禾曦调侃地笑看了一眼她。 这下子溶月越发得意了,自得地翘了翘下巴,笑嘻嘻道:“这都是姑娘教导有方,奴婢只是听从姑娘的嘱咐罢了。” “好了,天色已晚,你也回去歇息吧,我这里不需要你守夜。”江禾曦漱了漱口,轻轻吐出口里的清水,细细地擦了擦手。 “好,姑娘早日歇息。”溶月福了福身子,拿着水盆漫步离开了。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远在千里之外,几人各有所思,夜不能寐,可谓是应了那句多思不易眠。 晨光熠熠,一列车队慢悠悠地行驶进了一个小村子。 村口的江婶子一大早就起身割猪草,好不容易割满了一箩筐,拿着猪草漫步走回自家院子时,却发现了好几辆她只能在县里赶集时才能看见的华贵马车,一时之间惊讶得呆住了。 但一看到马车竟然悠悠行驶到村东口处的方向,江婶子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道:“看这马车走的方向像是去江大山家的,他们家什么时候榜上了这样的大人物。” “不行,我得去看看。”江婶子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大步流星地走到自家女儿屋子窗口,砰砰砰地敲了几下,喊道:“丽丽,别睡了,快起床喂猪,我已经把猪草都割回来了,就放在猪圈旁边,你记得喂猪,我有事出门一趟。” 说完,也不管江丽丽有没有起床,就火急火燎地往江大山家的方向走去。 正在睡梦中的江丽丽哀嚎一声,但到底不敢违抗母亲的命令,要是她回来以后发现她没有喂她的宝贝肥猪,估计得扒了她的皮! 而这时的江婶子紧赶慢赶终于赶上了马车,果然看到她们这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行驶到了江大山家旁边,但不知怎的,她们竟然没有停在江大山家,反而转了一个弯,去了那个丧门星的家! “二郎家的,你一大早这是做什么?”早早起身准备干活的洪氏一看见江婶子鬼鬼祟祟地跟着几辆马车走着,不由得心中生疑,艳羡地看了一眼华贵的马车后,一把拦着风风火火就要跟上去的江婶子。 闻言,江婶子没好气地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我做什么事情就用不着你管了,你这人当真是多管闲事,我的事情你少管,长舌妇!” “你!”洪氏气得要死,情急之下她都忘了前几日她还因为晒麦子的事情与江婶子吵了一架,没想到这人还记恨她,她倒是忘记了江婶子最是个混不吝的人。 但一看到她竟然放着家中的活不做,反而跟着一列马车,她不由得越发好奇了,带着水汽的手掌擦了擦衣裳,也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其余村民俨然也是觉得有些奇怪,毕竟他们这个小村子贫穷得很,也从未听说过哪家人家有这么一些富贵亲戚,这一下子突然看到了这么多华贵马车,还不得好奇得不行,闲暇无事的人都纷纷跟着车队走着,想要一探究竟。 江禾曦赶了许久的路途,终于走到了许久未见的老家,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近乡情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其实她也就在这里住了小半个月罢了,也没有多大的感情,但这里,毕竟是江禾昀和江禾暄的小家,也是一切事情开始的地方。 “姐姐,是不是到家了。”睡眼惺忪的江禾昀揉了揉眼睛,拉着江禾曦的袖子奶声奶气问道。 江禾曦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小脸蛋,柔声道:“是啊,阿昀快起来,我们到家了,马上就可以看到爹爹娘亲了。” “我好久没有与爹爹娘亲说话了,不知他们如今可好。”江禾昀嘟了嘟嘴,胖乎乎的小脸蛋蹭了蹭江禾曦的手臂。 江禾曦顺势把他揽到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小后背温声道:“王叔时不时就去祭拜爹爹娘亲,他们如今可好呢,我们待会儿好好与他们说说话便是。” “好,我想爹爹娘亲了,我一定要好好与他们说说我这些日子发生的好事。”江禾昀甜甜一笑,杏眼弯弯。 一旁的江禾暄也抱住了江禾曦,奶声奶气道:“姐姐,我们在这里待多久?” “住几日吧,我打算好好修缮一下爹爹娘亲的坟茔,到时候再请几位高僧为他们做一场法事,也好告慰爹爹娘亲的在天之灵。”江禾曦揽住了江禾暄小小的身子,语气轻柔极了。 “好。”江禾暄乖巧应下,手掌却一直拽着江禾曦的衣裳。 “姐姐,大虫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它一路上都蔫蔫的,没什么精神。”江禾昀心疼地看着缩在小窝里没精打采的小花狗,晃了晃江禾曦的袖子。 江禾曦望眼看去,果然看到大虫死气沉沉地趴在小窝里,整个狗都没力气的样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其实一开始她是打算把大虫交给谢言抚养的,虽然她也舍不得,但大虫晕马车,跟着她们走这么远的路说不定到时候命都没了。 但大虫一向粘着江禾昀和江禾暄,当初他们两人去书院念书时就非要跟着去,要不是她特意拜托顾靖安照顾着大虫,说不定这三个小家伙都不乐意去书院! 更别说这次她们要离开荆州,大虫也是灵性极了,不知怎的知道了她的打算,自从江禾昀和江禾暄不去书院以后,就一直跟着两人,就连睡觉也不肯回自己的小窝,非要挨着江禾昀睡觉,拉都拉不住。 她还能怎么办,只得把这小祖宗给带上了,只得找个大夫请教一番,一路上好好照顾着,要不然三个小祖宗都跟她没完。 “走吧,我们该下马车了。”江禾曦护着两个小家伙缓缓走下马车,抬眼望去,只见几年未见的小院子仍如从前那般,心中不由得有些感动,其实她没有拜托王大夫他们帮忙照看屋子,但是他们却时不时就去帮忙打扫屋子,在信件中却也没有揽功劳,只是提了一嘴而已,她很幸运,遇到了好人。 “舅母,表姐,一路上劳累你们了,这乡间的小路不好走,你们被颠簸坏了吧。”江禾曦牵着两个小家伙的小手漫步到余氏身旁,歉意地看了一眼脸色明显有些发白的两人。 余氏压下胃里的不舒服,浅笑道:“我没事,我们快些进去吧,一路上阿昀和阿暄累了。” “舅母,阿昀不累,阿昀回家以后就精神百倍了,一点也不累,阿昀盼望着能早些见到爹爹娘亲呢。”江禾昀抬起小脑袋,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余氏。 余氏心中一喜,搂着江禾昀又是好一阵子的心肝宝贝地叫着。 江禾曦和梁冉对视一眼,纷纷无奈地笑了笑。 “江禾曦!”一道震惊的声音响起。 江禾曦转身看去,只见她一个妇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那张布满细纹的脸不知怎的有些眼熟,但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姐姐,大伯娘怎么老了这么多。”江禾暄眨巴着大眼睛好奇道。 闻言,江禾曦恍然大悟,原来是她,许久未见,她竟然都忘记这人的模样,让她想想,这人是叫什么来着? “你不是跟着野男人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洪氏状似不经意地打量了一眼衣着华贵的余氏和梁冉,一看到她们气派十足的马车,心中狂喜,眼底精光闪烁。 余氏自幼便是在大家族长大了,如今又贵为镇南侯夫人,哪里看不出这村妇的不怀好意,听到她竟然当着她的面口出妄言,不由得冷哼一声,一把把江禾曦和江禾暄护在身后,冷冷地盯着这假模假样的妇人,淡淡道:“你就是洪氏,果然是个粗鄙不堪的村妇。” “你是谁?”洪氏心中恼怒,但一看此人非富即贵,也不敢像对待江禾曦那般不尊重,只得强忍住火气,眼珠子一转,朝江禾曦讨好笑道:“曦丫头,大伯娘也是担心你,之前你跟着一个野男人跑了,还带上了阿昀和阿暄,大伯娘这几年日日夜夜睡不着觉,担心你们姐弟三人遇上了坏人,万一你们要是有一点不好,我该怎么跟三弟和三弟妹交待啊。” /129/129014/30234717.html 第245章 说着,洪氏还想走上前去,想要拉着江禾曦的手套近乎,但却被余氏的大丫鬟给拦住了。 一看这个女子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洪氏难得有些发怵,竟然不敢造次,讪讪一笑就后退一步,心中不由得有些发慌,这人一看上去就不简单,江禾曦那小贱人竟然还喊她舅母,难不成梁氏那个狐媚子竟然出身不凡…… 那她以前做的事情要是被这人知道了,她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洪氏越想越害怕,面色不由得有些苍白,眼神闪躲不已,脚下却被钉住了一般,怎么也没有力气走动。 江婶子也没有这些顾虑,她早就看洪氏不顺眼很久了,整日里一副低眉顺眼好脾气的样子,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妇人最是狠毒,如今她的好侄女回来了,还不知道怎么和她算账呢,毕竟当初那件事之所以闹得这般大,背地里要是没有洪氏的推波助澜,打死她也不信! 于是,江婶子贪婪地看了一眼华贵的马车,朝江禾曦谄媚笑道:“原来是曦丫头回来了,之前你大伯娘还说你跟着野男人走了,我还一直担心你们姐弟三人,如今可好了,你们都平平安安的,婶子也可以放心了。” “多谢婶子挂念了。”江禾曦当做没看见她眼里的精光,一看洪氏脸色越发难看,心中嗤笑,面上却不可置信道:“大伯娘,我可是你的亲侄女,你怎么能如此编排我,就算我当年不肯嫁给别人做妾,坏了你的好事,你也不能在外面这样毁坏我的名声,我只不过是被舅母的人接走了而已,你怎么能这样诋毁我!” 说完,江禾曦眼含热泪,一副受伤地样子泪眼婆娑地看着洪氏。 一旁的梁冉嘴角一抽,显然是被她这飞速的变脸给惊呆了,但也下意识地护住了江禾曦,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凌厉地盯着洪氏,冷笑道:“你们当真是好大的脸面,竟然敢欺负我们镇南侯府的姑娘,你这个蛇蝎妇人,曦儿孝期时你就敢逼迫她给人做妾,说不定姑姑在你手底下也没少被欺凌!” 江禾曦简直恨不得给梁冉鼓掌了!可不是嘛,在她明里暗里的打听下,她可是从两个小家伙那里知道了不少事情,以前洪氏可是没少欺负江母,虽然有江父看着,但江母性子柔顺,哪里是锦里藏针的洪氏的对手,暗地里不知道吃了多少亏。 “表姐,大伯娘虽然想要卖掉姐姐,还总是把我和哥哥的衣裳吃食顺走,但她也没有欺负过娘亲,只不过总是来请教娘亲女红罢了,娘亲性子好,想必也是愿意教导大伯娘女红的,毕竟大伯娘每月都在我们家绣了这么多帕子衣裳,这些东西都是可以换银子的,大伯一家也得靠这些维持生计。”江禾暄怯怯地看了一眼洪氏,又飞快地低下了头,躲在江禾曦怀里不敢出来。 一看江禾暄这般害怕洪氏,梁冉怒火中烧,小孩子最是单纯,对旁人的情绪极其灵敏,要是别人对他有恶意,他铁定不肯亲近那个人,如今江禾暄这下意识的反应分明就是怕极了洪氏,以前洪氏必定没少欺负他们姐弟三人! “来人,把这妇人给我丢出去!免得脏了这里的地,什么阿猫阿狗也敢随意动我们镇南侯府的人,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是,姑娘。”护卫长大声应下,也不顾洪氏的挣扎,拎小鸡仔似的把洪氏给扔得远远的,只把躲在人群中的张氏吓得魂飞魄散,生怕江禾曦也来找她的麻烦,毕竟她以前可没少欺负她们姐弟三人,万一要是被这大小姐知道了,她可吃不了兜着走! 一想到这,张氏眼珠子一转,想到自家当家的,江禾曦再怎么厌烦她们二人欺负了她,但她家当家的可是她的亲二叔!她不可能会对她二叔不满。 张氏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一看到那些华贵的马车,心中一阵火热,看来这梁氏家中富贵得很,要是她知道了梁氏出身不凡,说什么她以前也不会欺负她,可不得与她交好关系,要不然如今她可不得好处多多。 但如今也不迟,自家当家的可是自幼关爱他家三弟,二人情分非比寻常!而且江禾曦她们还是江家的孩子!她们家小宝也是江家的孩子,堂姐弟之间可不得帮衬着点,想到此处,张氏脸色越发涨红,忙火急火燎地回家去了。 “曦丫头,原来这是你的舅母啊,之前洪氏她还说你是跟着野男人跑了,没想到你原来是被家里人给接走了,那洪氏当真是个没良心的,竟然这般败坏你的名声。”江婶子讨好笑道。 一旁围观的妇人也谄媚道:“就是,这洪氏果真是个蛇蝎妇人,竟然这般对待自己的亲侄女,毁了你的名声对她有什么好处,要知道她家里也有一个未出嫁的女儿呢,还是曦丫头心善。” “是啊,曦丫头是我们自幼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人我老婆子再清楚不过了,哪里是洪氏那个长舌妇说的那般,这流言害人啊!” “洪氏当真不是个人,造孽啊!说不定当初是她故意把曦丫头介绍给别人做妾的”,好狠毒的心思。” “我就说嘛,这洪氏平日里看上去一副好样,背地里不知道是怎么黑心肠呢,果然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啊!” 躲在人群外看情况的洪氏气得咬碎了一口牙齿,狠狠地瞪了几眼这些不要脸的妇人,看到气派不已的姐弟三人时,虽然心中不忿,但还是碍于权势诱惑,急急忙忙回家去了。 “多谢诸位乡亲们仗义执言了,今日我回来是打算为我爹娘修缮坟茔的,要是哪位叔伯有空,不妨帮忙一二,我出工钱给大家。”江禾曦微微一笑,装作看不出她们的别有用心,别以为她不记得以前这些妇人背地里都是怎么嚼她的舌根的,但此时她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好了。 “好好好,我家那口子这些日子闲得很,一定过来帮忙!” “我家当家的也有空,算我一个。” “我也是!我们家麦子都收完了,如今空闲着呢。” 江禾曦一一应下,也不管她们欲言又止的样子,拉着两人小家伙走进了院子里,还把大门给紧紧关上了。 “姐姐,大伯娘今日竟然这般狼狈,当真是好笑,哈哈哈哈。”江禾昀鬼精鬼精地凑到了江禾曦身旁,嘿嘿一笑。 江禾曦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小家伙,一想到方才洪氏被人扔出去的悲催样子,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一看到江禾暄也是抿嘴笑着的乖巧模样,江禾曦眼珠子一转,心中了然,捏了捏江禾暄白嫩嫩的小脸蛋,笑眯眯道:“我们小阿暄真是个小机灵鬼。” 江禾暄面色一僵,有些心虚地瞅了一眼江禾曦,果然看到她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不禁越发慌张。 “没事的,我们家阿暄自幼聪慧,姐姐很骄傲,以后只有我们家阿暄欺负别人的份,别人都别想骗我们阿暄。”江禾曦干脆蹲了下来,,笑盈盈地摸了摸小家伙的小脑袋,眉眼盈盈处皆是温柔。 江禾暄心中一动,亲昵地蹭了蹭江禾曦的肩膀,闷声道:“原来姐姐什么都知道。” “你是我的亲弟弟,我还不知道你吗。”江禾曦莞尔一笑,眼里皆是了然。 江禾暄怔怔地看着她,良久后轻笑一声,心中释然。 张氏火急火燎回到家里,一进门就大喊道:“当家的,快出来,出大事了!” “娘,爹和大哥去侍弄田地了,说是要种豆子。”一个豆蔻少女拿着一盆洗好的衣裳走了回来,一边走一边开口道:“娘,出什么事了?” 闻言,张氏刚想转身离去,但一想到自家女儿好像与江禾曦的关系还不错,刚要迈出去的步伐硬生生停下了,笑道:“梨花,你以前不是与曦丫头关系挺好的吗,今日曦丫头回来了,她还认了一个富贵人家的舅母,可气派了!你快放下这些衣裳,回来再晾晒也不迟,如今你快些去把你弟弟叫回来,带他去和曦丫头她们姐弟三聚聚。” “四姐回来了?”江梨花怔愣了片刻,随之喜从心来,但一想到之前自家娘亲做的事情,心中有些愧疚,但她也一直惦记着江禾曦姐弟三人的安危,也有些想知道她们到底如何了,“娘,我这就过去。” “去吧去吧。”张氏巴不得自家女儿与江禾曦搞好关系,摆了摆手后就急急忙忙地跑去田地里找江大河去了。 一望无际的田野上,好些汉子正在挥洒汗水耕种着。 “当家的,快些回来,曦丫头回来了!” 闻言,原本正在忙碌的江大河猛的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眉开眼笑的张氏。 在隔壁田地干活的江大山俨然也是怔住了,随即大喜,急忙道:“曦丫头回来了,那阿昀和阿暄呢?他们可还好?” /129/129014/30234718.html 第246章 大哥江宇 “阿昀和阿暄如今好着呢,曦丫头还把她们舅母带过来了,她那个舅母一看就是富贵人家,那通身的气派就连县老爷夫人也比不了。”张氏眉飞色舞地说着。 一旁的江宇心中无奈,以前他娘亲总是嫌弃江禾曦是个丧门星,如今听到她回来了倒是一副高兴得不得了的样子,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 “爹,大伯,既然二妹回来了,那我们先回去吧,晚些种豆子也不迟。” “宇哥儿说的对,我们快些回去。”江大河忙不迭点了点头,随后叹气道:“幸好阿昀和阿暄没什么事情,要不然等我百年之后也不知道怎么跟三弟交代,曦丫头也真是的,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得带着两个弟弟走这么远。” “爹,当初要不是娘和大伯娘算计二妹的亲事,你和大伯又不管这些,二妹也不至于离家出走。”江宇面无表情地说道。 “宇哥儿,怎么跟你爹和你大伯说话呢!”张氏飞快地看了一眼脸色沉沉的江大山,朝自家儿子挤了挤眼睛。 江宇就当做没看见,直直望向江大山,沉声道:“大伯,如今四妹好不容易肯回来了,我们家做的事情不地道,我会带着娘去找四妹赔礼道歉,希望大伯管教好大伯娘,让她不要再算计四妹了,要不然三叔在天之灵不知道得有多伤心,我们一大家子竟然逼迫一个孤女。” 说完,江宇就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离开了。 “大哥,你别生气,宇哥儿最近念书太累了,说话有些不中听,小孩子家家不懂事,你体谅些。”张氏告罪一声,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大哥,对不住,是我没管好宇哥儿。”被自己儿子毫不留情地说教一番,江大河俨然也是有些不舒服,但这到底是自家的儿子,不好不维护他,“宇哥儿也是心疼曦丫头,之前他也一直生我气来着,说起来当初要是宇哥儿在家,说不定曦丫头就不会离家出走了,以前曦丫头可是最听宇哥儿的话了。” “宇哥儿学业要紧,哪里管得着这些,你不必担心,我不会怪罪他的,他是我们江家这一辈最出息的孩子,我又怎么不明白他都没说错。”江大山叹了一口气,虽然他心里还是有些恼怒江禾曦不管不顾就无声无息地带着江禾昀和江禾暄离开了,但如今说再多也没有用,还不如好好处理此事。 “走吧,我们回去看看。” 而此时的江家小院。 “曦儿,你这里打理得不错,半点没有荒废的样子。”看着农家气息十足的整洁小院,梁冉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番,暗暗点头。 “我走之前拜托王婶照看一下屋子,都是她们的功劳。”江禾曦浅浅一笑,“说起来我还没告诉她们我今日就回来了,阿昀,阿暄,歇息好以后我带着你们去探望王叔王婶。” “好,我也想念王叔王婶了。” 江禾昀和江禾暄乖巧应下。 “曦儿,我看你那大伯娘不简单,以前她是不是没少欺负你们姐弟三。”余氏想到了方才的事情,又开口道:“嫣儿性子一向好,这妇人一看就不是简单货色,估计嫣儿也没少在她跟前吃亏。” 闻言,江禾曦心中一暖,笑道:“其实也还好,娘亲在世时有爹爹护着,大伯娘虽然看我们不顺眼,但到底会顾忌些,不敢做过分的事情。而且,我大伯性情稳重,有他在,大伯娘不敢做太过分的事情,再说了,我也不是好欺负的人,哪里会忍着别人欺凌我。” 说着,江禾曦翘了翘下巴,笑盈盈地看向面露愤怒的二人。 江禾昀嘟了嘟嘴,反驳道:“才不是呢,之前二伯娘还想要把姐姐卖给别人做妾室,二伯娘还和大伯娘一起欺负我们,爹娘去世以后,她们经常来我们家抢东西,要不是姐姐护着,说不定我们家的东西都被她们给抢光了。” 一看余氏越发生气了,江禾曦缓缓道:“舅母,事情已经过去了,虽然我也十分恼怒大伯娘和二伯娘对我们家所做的一切,而大伯父与二伯父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很失望,因为在他们看来,我不过是一个丫头,迟早是要嫁出去的,但阿昀和阿是江家的子孙,我突然带走他们,大伯父如今一定怨恨我不懂事,但我觉得自己没有做错,我问心无悔。” “姐姐……”江禾暄直直望向她,眸光闪烁。 江禾曦微微一笑,看向面露沉思的余氏,温声道:“但我终究是江家的孩子,阿昀和阿暄是不可能与江家脱离的,爹爹娘亲也不会希望我与大伯父他们的关系闹得太僵,所以,既然如今当初的事情没有发生,那我就当做事情已经过去了,只是没有下一次了,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机会重来一次的。” 其实她心中虽然替原主姐弟三人前世的遭遇感到不平,甚至愤怒,但现在所有的事情都终归没有发生,而罪魁祸首梁玉淑已经伏诛,洪氏与张氏虽然心肠歹毒,但她们终究是阿昀和阿暄的伯娘,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她总归不能就这样把她们二人狠狠报复一番,要不然,在世人面前,就是她不讲道理与情面了。 但洪氏与张氏若是以后还想陷害她们姐弟三人,她就不会再客气了,以后她们也不再是所谓的长辈了。 半响后,余氏叹气道:“罢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是以后不要再与他们多联系了,这些亲人不要也罢。” “那是自然。”江禾曦含笑点头,虽然洪氏和张氏作恶多端,但看在她们二人为江家生儿育女的份上,江大山兄弟二人是不可能就这样把她们给休弃回家的。 门外静候许久的江宇仿佛站立成了一座石像,许久一动不动。 “哥哥,我们还进去吗?”江梨花硬着头皮发麻的感觉开口道,其实她早就过来了,只是由于实在是太过羞愧,不敢进来见江禾曦,等到江宇母子二人过来时,才有了一丝勇气,但如今听到了这样一番话,她也没脸进去了。 闻言,江宇锐利的目光直直看向自家心虚得不敢直视自己的母亲,沉声道:“自然要进去,是我们做错了事情,四妹是无辜的,我们家必须向她们道歉。” 说完,江宇深呼一口气,敲响了木门。 “四妹,我是大哥,我带娘来给你赔罪了,还请你开一下门。” 闻言,站在院子处的江禾曦惊诧地瞪大了眼睛,大哥? “姐姐,是大哥,他回来了。”江禾昀眼前一亮,拉着江禾曦的手臂晃了晃,气呼呼道:“大哥最好了,要不是他一年到头总是在府城的书院念书,大伯娘和二伯娘哪有机会欺负我们,当初要是大哥在家,我们也不需要搬走了。” 江禾曦眉心微动,慢慢回想着书中的情节,她怎么不记得原书中提前过这样一个人,张氏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怎么突然出现了一个所谓的大哥? “姐姐,大哥不是那样的人,当初一定是二伯娘背着大哥算计我们的,大哥一向敬重爹爹,不可能会帮着二伯娘欺负我们的。”江禾暄认真道。 江禾曦对这人越发好奇了,脑海中却飞快地回想着,却发现怎么也想不起来。 “四妹,我知道你责怪大哥,我承认,这都是我的错,我没有尽到一个大哥的责任,我对不起你们姐弟三人,都是大哥的错,希望四妹能给大哥一个机会赎罪。”男子清朗的声音传来。 闻言,江禾曦挑了挑眉,慢吞吞道:“溶月,你去开门。” “是!” 咔嚓一声,只见一个清秀的高瘦男子漫步走了进来,一看见江禾曦三人,平静无波的面孔顿时微微一亮,含笑地朝几人点了点头。 后头还跟着灰溜溜的张氏和一个瘦弱的女孩。 “晚辈见过舅夫人,表小姐。”江宇朝余氏母女二人恭敬行礼,转而朝江禾曦姐弟三人浅笑道:“四妹,许久未见,你都长成大姑娘了,大哥都快不认得你了,阿昀和阿暄也长高了,也胖了些许。” “大哥,阿昀想你了。”江禾昀一把抱住江宇的大腿,亲昵地蹭了蹭,撒娇道:“大哥,我才没有变成小胖子呢,姐姐说我这是圆润可爱,才不是不好看呢。” “是大哥说错了,大哥该罚。”江宇笑看了一眼表情淡淡的江禾曦,眸光有些暗淡下来,但一看到仍如从前那般依赖自己的江禾昀,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干脆一把抱住他颠了颠,笑道:“阿昀身子骨结实了不少,看了四妹把你照顾得很好。” “那当然了,姐姐对我们可好了。”江禾昀傲娇地抬了抬下巴。 江禾暄也走了过来,拉着江宇的手濡慕地看着他,奶声奶气道:“大哥,你如今可还好,我瞧着大哥好像瘦了些,是不是在书院念书太辛苦了。” “大哥没事,大哥只是长高了些,只是阿暄许久未见大哥了,察觉不到而已。”江宇怜爱地摸了摸小阿暄的小脑袋,眉眼温柔。 、 /129/129014/30234719.html 第247章 撑腰 哥与她们姐弟三人的关系还不错,要不然以江禾暄这个白切黑的性子不可能对他如此亲昵,但是为何原书中姐弟三人的结局如此悲惨,而这个所谓的大哥却一直没有出现。 不对!没有出现! 难不成江宇……他也死了…… 是了,以梁玉淑的性子,她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威胁到她的人,这江家最出息的人莫过于是江宇了,要是他不在了,以洪氏和张氏的贪婪,没人救得了她们姐弟三人。 一想到这,江禾曦心情有些复杂,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眉眼含笑的江宇。 “大哥,其实我们不是故意离家出走的,当初你不在家,姐姐害怕被伯娘们卖了,只能带我们离开,虽然当时我告诉姐姐大哥会护着我们的,但是大哥在府城,根本来不及带我们走。”江禾昀拉着江宇的手眼巴巴道:“大哥,你不要伤心,姐姐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阿昀吧。” “大哥怎么舍得怪阿昀呢。”江宇既感动又无奈,温柔地摸了摸江禾昀白嫩的小脸蛋,看向江禾曦时收敛了笑容,郑重地朝她鞠了一躬,正色道:“四妹,我娘犯下了弥天大错,她不该欺凌亲侄女,亲侄子,不该心生歹念企图谋害你,这是她的错,但我也有错,我有愧三叔多年的教导,没有好好照顾好你们姐弟三人,这是我的错。” “三叔自幼把我当亲儿子看待也不为过,于我而言,三叔既是长辈,也是师父,是我有愧于他多年的栽培,竟然任由自己母亲欺凌他遗留下来的儿女,这是我的错!”说着,江宇直接跪了下来,朝屋子处磕了三个响头。 只把江禾曦吓得差点没从地上跳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含热泪的江宇。 “今日我过来是向四妹与二位弟弟赔罪的,四妹想如何责骂我都可以,我绝对没有一丝怨言。”江宇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自家母亲,淡淡道:“娘,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 闻言,张氏面色一僵,不甘不愿地走了过来,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脸都涨红了,直到江宇冷咳一声,才咬牙道:“对不住了曦丫头,昀哥儿,暄哥儿,是二伯娘没良心。” 说出来以后张氏也不在乎还有没有脸面了,反正有自家儿子在,这一遭是不可能躲过去了,还不如老老实实认错,至少他还不至于不认自己这个娘亲,于是难得低声下气道:“是我狠心肠,我不该谋害曦丫头,不该趁着你们家没有长辈主事就仗着长辈的身份欺压你们,我不该把坏主意打到自己亲侄女身上,这都是我的错,曦丫头,你要打要骂我都认了。” 说完,张氏难堪地低下了头。 江禾曦简直是大开眼界,她还依稀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张氏时这人是如何嚣张跋扈,哪里像今日这样,活像一个受气小媳妇似的,简直是任意打骂都不敢还手啊! 看来这江宇还真是有点意思,想到这里,江禾曦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江宇,却发现他也在含笑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不自在。 “二伯娘,既然你已经知道错了,我就原谅你了。”一看到张氏面露喜色,江禾曦心中冷笑,慢悠悠道:“但是,我爹娘可是受了不少委屈,二伯娘可要好好去他们二人墓前好好认错,请求他们二人的原谅,毕竟二伯娘实在是不该如此欺凌我们姐弟三人。” “既然二伯娘一心悔改,要不就干脆吃斋念佛为我爹娘祈福吧,就但是赎罪了,这祈福讲究一个心诚,二伯娘不如就吃斋念佛三年吧,也好表示对我爹娘的弥补。”江禾曦笑眯眯地看着面露愤怒的张氏,故作惊讶道:“怎么,二伯娘不愿意?唉,我还以为二伯娘是真心悔改呢,原来只是说说而已。” 说着,江禾曦状似伤心地柳眉一蹙,垂眸不语。 江宇勾了勾唇,当做没看见一脸苦哈哈的张氏,淡淡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待会我就带娘去三叔三婶面前赔罪。” “行,劳烦大哥了。”江禾曦点了点头,眸光闪烁。 听到江禾曦终于肯认自己了,江宇松了一口气,恭敬地朝余氏抱拳行礼,拉着不情不愿的张氏离开了。 观看了全过程的梁冉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想起之前江宇虽然出身寒门,眼神却依旧十分清明,没有丝毫如张氏洪氏一般的贪婪神色,亦十分守礼,并未眼神乱瞟,不由得暗暗点头,开口道:“曦儿,你这大哥还挺讲道理的,不像是他娘那般不堪之人。” 一旁的余氏难得赞赏道:“确实不错,不骄不躁,气定神闲,明理清正,你父亲没有白教导他。” 想到江宇只是自幼受过江父的教导便已经如此气质如兰,若是江父在世,还不知道是何等的光风霁月,儒雅俊秀,嫣儿也不算是一生悲苦,还算找了一个好丈夫,可惜二人都是短命之人。 可惜啊可惜。 余氏不由得想到梁玉湘当年静雅的模样,顿时悲从中来,不愿再小辈面前失态,轻声道:“曦儿,我想去嫣儿的房间看看,你带我过去吧。” “好。”江禾曦没发现不对劲,朝一旁的江禾暄嘱咐道:“阿暄,你带着表姐到处逛逛,我待会就过来。” “知道了,姐姐你去忙活吧,这里有我。”江禾暄乖巧应下,拉着梁冉的手软软道:“表姐,我带你去我和哥哥的房间看看好不好,那里有许多爹爹之前做给我们的小玩意,可有趣了。” “好啊。”梁冉笑眯眯应了一声,一手牵着一个小家伙漫步走进了屋子里。 咔嚓一声,封闭许久的木门被缓缓打开了。 江禾曦漫步走进古朴幽静的屋子,含笑看着眼前依稀如旧的小屋,一只食指轻轻拂去桌椅上的灰尘,感慨道:“舅母,爹娘去世以后,我基本上就把房间关了起来,说起来,我也许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余氏则踱步在屋子处,细细打量着木床旁边的梳妆台,一看到上面雕着兰花的木梳,忍不住红了眼眶,拿起木梳轻轻拂拭,哽咽道:“嫣儿最是喜欢兰花,以前她的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兰花,那些兰花就是她的宝贝,谁也不许动。” 说起往事,余氏脸上浮现出追忆的神色,含笑道:“你不知道,嫣儿那样一个性情温柔的人,当初就是因为一盆墨兰,她竟然把钟氏给骂了一顿,那是当真是吓呆了我,我从未见过嫣儿发那般大的脾气。” “你都不知道,当年钟氏气得要死,那张白脸直接气红了,急急忙忙就要去平敬侯那里告状,好笑的是,平敬侯竟然不相信。”余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细细用帕子擦了擦后,感慨道:“谁让曦儿平日里脾气那般好,也怪不得平敬侯那般偏心钟氏的人都说是钟氏胡说,那场面当真是好笑得很。” 江禾曦含笑地看着余氏回忆往事,心中不禁有些感叹,其实江母以前的日子并不是很苦,即使没有父亲的疼爱,但母家的亲人待她比亲女儿也没什么两样了,而且,虽然年少时遭遇不测,但最后也遇上了江望。 那个在阿昀和阿暄口中的一两句回忆便可看出是个温文尔雅且有趣味十足的潇洒男子,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曦儿,其实你娘在这里一定过得很好,我也算是心中安慰了,嫣儿那样一个随和的人,定然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余氏慈爱地看着江禾曦,轻声道:“虽然我不知道嫣儿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但我知道她是个外柔内刚的人,心里有分寸,不找我们也必定有她的道理。” “也许吧。”江禾曦目光微动,垂眸浅笑。 “曦儿,我们出去吧,不要乱动这里的东西了,它们都是你爹娘存在过的证明,也许有一天他们想你们了,也会回来看看。”余氏柔声道。 “好,我们走吧。”江禾曦挽着余氏的手臂漫步走出了屋子。 那个清雅的屋子终究被关了起来。 “曦儿!” 江禾曦下意识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眼含热泪的妇人。 “王婶!” “曦儿!” 飞扬的裙摆扬起一阵尘土,两个女子紧紧抱在一起。 一旁的王大夫勉强压住眼睛的泪水,眉开眼笑道:“好了好了,曦儿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王叔!王婶!”两个小家伙小炮仗似的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王大夫的大腿。 “阿昀和阿暄也回来了!太好了,胖了,身子结实了。”王大夫再也忍不住了,一前一后一把抱起了江禾昀和江禾暄掂了掂,眼眶瞬间就红了。 “王叔,阿昀好想你啊。”江禾昀特意拉长了声音,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向王婶子,奶声奶气道:“王婶,阿昀也想你了。” 江禾暄撒娇地抱着王大夫的大腿,软软道:“阿暄也想王叔王婶。” /129/129014/30234720.html 第248章 忍心吗 “婶子也想你们了,哎呦,我的心肝宝贝。”一看两个小家伙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王婶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立马松开了江禾曦,搂着两个小家伙亲香不已。 江禾曦也不在意自己被抛弃了,反而笑盈盈地看着紧紧抱在一起的三人。 “这位就是王大夫和王夫人吧,曦儿经常提起你们,今日终于有幸见上一面了。”余氏笑道。 “见过舅夫人,曦儿也常常在信里说起你,说起来还要多亏你帮忙,要不然望之的冤屈还不知道会如何,多亏舅夫人了。”王大夫郑重地朝余氏抱拳行礼。 余氏忙避开了,拉着王婶子的手笑道:“二位不必如此客气,今日既然过来了,不如一起用午膳,曦儿她们也许久未见到你们了,不如趁今日好好聚一聚。” “好,劳烦舅夫人了。”王婶子忙应下了,当做没看见自家丈夫使的眼色,别以为她不知道这老头子比谁都念叨着江禾曦姐弟三人,如今倒是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她可不是这等装模作样的人,她就想念着几个孩子怎么了,他家就要大大方方地说出来! 一想到这,王婶子嫌弃地瞥了一眼王夫子,拉着江禾曦的手亲昵地问起她最近的事情来。 这时,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 “曦丫头,我是大伯父,快开门。” 江禾曦姐弟三人面面相觑,还是王大夫轻咳一声,她们才反应过来。 “曦儿,你大伯父虽然重男轻女,但你们终归是江家的儿女,索性你也不会一直留在这里,就当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忍耐几日吧。”王大夫无奈道。 闻言,江禾曦抿紧了嘴巴,看到王婶子担忧地看着自己,微微一笑,轻声道:“我明白的。” 虽然江禾曦一直看不惯他们兄弟二人,要不是他们的纵容,就凭洪氏与张氏两个妇人,在这个以夫为天的时空,她们怎么敢如此肆无忌惮。 所以,江禾曦一直都不喜欢他们一大家子,皆是由于他们都太过轻慢姐弟三人了,在她们父母去世以后,但凡江大山兄弟二人护着她们一些,也不至于发生书中那样的结局。 更何况前世洪氏张氏竟然还勾结梁玉淑间接害死了她们姐弟三人,这一笔账,就算如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江禾曦还是心中存着一根刺,这辈子都不可能拔掉了。 永不相见就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的妥协了。 “溶月,去开门吧。”江禾曦淡淡开口道。 咔嚓一声,两个汉子走了进来,一看到衣着华丽,眼神凌厉的余氏,江大山兄弟二人定住了脚步,拘谨地低下了头。 还是江大山硬着头皮发麻的感觉朝江禾曦勉强笑道:“曦丫头,你终于回来了,几年不见,你都长成大姑娘了。” “是啊,还有阿昀和阿暄,如今都长大了。”江大河忙附和道。 “大伯,二伯。”两个小家伙乖巧道。 “哎。”二人忙不迭应下了,笑呵呵地看着两个玉雪可爱的小家伙。 江禾曦却没有这个心情和他们叙旧,本来她们就是陌生人,只是一场奇遇让她们的人生有了那么一丝交集,但这一丝一缕的关系早就被他们消磨掉了,她可没有那么大度,还能不计前嫌地继续和他们做和和美美的亲人。 但两个小家伙不知道前世发生的事情,如今在他们眼中,虽然当初江大山和江大河没有护着二人,但他们终归是那个小时候疼爱他们的伯父。 想到这里,江禾曦深深吸了一口气,淡漠道:“二位伯父来了,这是我的舅母,这次过来是一起帮忙修缮爹娘的坟茔的,过些日子我就会带着阿昀和阿暄去青州找我舅舅,以后估计很少回这里了,伯父们要是想念阿昀和阿暄,这几日就好好聚一聚吧,以后这些机会就不多了。” 闻言,江大河就要怒喝江禾曦不懂事,但却被江大山威胁的眼神给震慑住了,只得不情不愿地瞪着她。 看着面无表情的江禾曦,江大山知道她这是怨恨上他们一家人了,也是,当初洪氏和张氏那般算计她,丝毫不顾亲人的情分,就想着卖掉江禾曦来赚取自家的前程,这事放在谁身上都接受不了。 “曦丫头,我知道你这是还在怪我当初没有护好你们姐弟三人,我承认,当年是你大伯娘和二伯娘做错了,我愧对三弟和三弟妹,没有承担好一个大哥的责任。”江大山深深地叹了口气,一看到两个小家伙时目光柔和了下来,柔声道:“但是阿昀和阿暄是我们江家的孩子,理应留在江家才对,我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养活几个孩子还是可以的,曦丫头,你也可以放心,大伯向你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再发生当年那样的事情了。” 江禾曦还没来得及反驳,余氏就冷笑一声,皮笑肉不笑道:“不用了,我们镇南侯府的姑娘和公子,用不着别人来养活,虽然我家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但也可以说是簪缨世族,以后阿昀和阿暄会在镇南侯府接受到最好的教养,我也会把曦儿当成亲女儿一般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就不劳烦你们费心了。” 闻言,江大山兄弟二人被镇南侯府这身份给吓得魂飞魄散,呆愣地看着通身贵气的余氏和梁冉。 不说不知道,江禾曦姐弟三人如今也是一身贵气,特别是江禾曦,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当真是怵人得很,再也不是从前那个黄毛丫头了。 想到此处,江大山心中一沉,想来以江禾曦如今的态度,还有这什么镇南侯府的撑腰,估计江禾昀和江禾暄以后都不再是他们江家的孩子了。 “曦丫头,你当真要带阿昀和阿暄离开村子,不再回来了?这里可是你爹娘住了半辈子的地方,你忍心吗,你对得起你爹吗!”江大山沉声道。 江禾曦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她都不明白江大山二人还在报什么幻想,她既然都能带走江禾昀和江禾暄离家出走这么多年,难不成如今回来还会一直待在这里,继续任由洪氏和张氏二人吸她们姐弟三人的血吗? “大伯父,我爹娘要是知道我们姐弟三人如今过得好好的,定然会十分欣慰,而且,爹爹向来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他不可能会迂腐于这些陈规旧俗,要是能让我们姐弟三人活得好好的,爹爹巴不得我们早些离开这个狼窝。” “再说了,要是爹爹知道大伯父和二伯父当初眼睁睁看着我们姐弟三人被大伯娘和二伯娘欺负却无动于衷,爹爹会怎么想呢?大伯父想好百年之后怎么跟我爹爹交代吗?大伯父与其担忧这些毫无厘头的事情,还不如想想自己日后在我爹爹坟前祭拜时怎么面对他吧。” “曦丫头,如今你们不是好好的吗,为何还要一直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当年你一声不吭地带走了阿昀和阿暄,你知不知道我和大哥找了你们多久,你真是太不懂事了,如今竟然还责怪长辈,你到底还有没有规矩了!”江大河忍不住积攒已久的不满了,怒气冲冲地瞪着江禾曦。 余氏冷哼一声,一把把江禾曦护在身后,嘲讽道:“曦儿,阿昀和阿暄如今是我们镇南侯府的孩子,还轮不到你来管教,你还真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我今日当真是领教了你们江家的家风,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媳妇就有什么样的丈夫,你们还真不愧是一家人,都是一样的厚脸皮。” “就是,要不得你们冷漠无情,曦儿一个弱女子,至于冒着生命危险带着两个弟弟离家千里之外生活吗,她还不是被你们逼得没有活路了,这才离开村子的,如今你们倒好,几句轻飘飘的话就想把洪氏和张氏的罪恶给撇清了,却要我们曦儿赔罪认错,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你们真是好大的脸!”一直沉默的梁冉忍不住讽刺道。 “好了,大山,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王大夫再也忍不住了,冷冷地看向江大山,怒道:“当初要不是你们兄弟二人包庇纵容洪氏和张氏,她们哪来的胆子谋害曦儿,既然当年你们没有尽到长辈的责任,今日也没有资格强求曦儿她们留下。” 王婶子应和道:“就是这么个道理,我就不瞒你们了,曦儿当初离开时可是告诉了我们夫妻俩的,还是我家当家的送她们离开的,所以曦儿没有跟什么野男人跑了,这事我一清二楚,这些年曦儿离了你们这一大家子极品亲戚反而过得极好,不需要你们在这里假惺惺。” “快走吧,别在这里多言了,大山,如果你还记着望之,你就好好管束好洪氏她们,不要再让她们找曦儿的麻烦了。”王大夫拉了一把风风火火的王婶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闻言,江大山沉默许久,半响后沉沉地叹了口气,直直看向江禾曦,果然看到她一脸漠然,就连江禾昀个江禾暄也是表情淡淡地看向他们,他这才终于意识到他到底做了什么,他愧对三弟啊! /129/129014/30234721.html 第249章 厚脸皮 江大山忍住内心的苦涩,看向三个眼神淡漠的孩子,特意放轻了声音,“曦丫头,我知道如今已经弥补不了什么了,你们要走就走吧,有机会多回来看看你们爹娘就好了,你放心,有我在一天,洪氏她们就不会再找你们麻烦,三弟和三弟妹的坟茔我也会照看好的。” “这次修缮坟茔,算我和二弟,宇哥儿一份,就算你再怎么恨我们,三弟终归是我的亲弟弟,想必他也不希望我们一家人断绝关系的。” 江禾曦沉默不语,片刻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看到她终于软化了态度,江大山松了一口气,大喜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和二弟还有宇哥儿过来帮忙。” “二弟,我们回去吧。” “……好。”江大河垂头丧气地跟着江大山离开了,临走前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如今这个他已经完全不认识的侄女,无奈地摇了摇头。 江禾曦则漠然地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一言不发。 看着这场面,王大夫心中难受,但也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有些时候,能够做到仅仅是冷漠对待伤害过你的人,那已经是很宽容了。 黑沉沉的天空仿佛一张顺滑的黑天鹅绒布,铺满了整片夜空,皎洁的月光洒落大地,降落下一片一片清晖。 幽静的山野中,一个纤瘦的身影怀里抱着一个包裹漫步走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手中举着的火把在树林中闪耀着暖光,突然间一阵清风拂过,火光摇曳,女子偶尔间踩到些许落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在静谧的林子里显得格外响亮。 走了许久,女子终于停下了脚步,静静看着眼前并排着的两个坟茔,默默凝望了许久。 半响后,女子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蹲在二人的坟茔前,轻声道:“之前我想的不周到,没有给江禾曦留下一个安身之处,如今我恰好回来了,不如趁此机会为她在此处立一个衣冠冢,想必你们也会同意吧。” 江禾曦轻轻一笑,朝二人磕了三个响头,随后慢慢行动起来。 半个时辰后,一个木匣子永远留在了那两个坟茔中间,晚风拂过,岁月静好。 女子潇洒的背影漫步在山林中,那两个坟茔一直静静地侯在背后,那般沉静,那般悠远。 江家小院处。 江禾曦特意放轻了脚步,心虚地看了一眼周围,发现没人后才放松了心神,刚想走回自己屋子,却被一道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魂飞魄散。 “姑娘,你去哪里了?”溶月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时不时打了一个哈欠,疑惑地看着她。 江禾曦身子一僵,片刻后转过身来,干巴巴地笑了笑,故作镇定道:“我睡不着,出来吹吹风,如今我困了,想回去睡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那好吧,姑娘你要是有事就来找我。”溶月也没多想,看着江禾曦回房间后自己走到茅房处解决个人问题。 “嗯,你早些睡吧。”江禾曦点了点头,迈步走回屋子处,安心地睡下了。 在村子待了几日后,修缮坟茔的事情终于做好了,请高僧过来祈福过后,江禾曦开始准备着去青州的事宜。 “四妹,我听阿昀和阿暄说你后日就要出发去青州了,大哥没什么东西能带给你的,这是我特意去寺庙求的护身符,你和阿昀和阿他们一人一个,也好保平安。”江宇拉着两个小家伙的小手走了进来,从袖口掏出一个护身符,有些紧张地看着江禾曦。 面对这个清正端雅的大哥,江禾曦没法做到向对待江大山他们那般冷漠,一看江禾昀和江禾暄也是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顿时好气又好笑。 “我收下了,多谢大哥。”一看他身着有些发白的衣裳,江禾曦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大哥,我听说你已经考上举人了,什么时候去京城赶考。” 一听江禾曦竟然关心自己,江宇眉眼浮现出浅浅的笑意,温声道:“豫州离京城不过是十日左右的距离,我打算明年开春再去京城赶考。” “大哥,你是一人去京城吗?”江禾曦这些日子也想了想,江宇到底是如何没了的,而且一直没有出现过,说不定就是这些日子没了的,而这最近的事情莫过于进京赶考。 也不怪江禾曦多想,毕竟当初江父江母也是因为去到人生地不熟的地域才出事的,虽然这只是她的猜测,但她总有一种预感,江宇肯定快要遭遇不测了。 要不然为何江禾昀和江禾暄在不久后也没了,而原主也在这时被迫害而死,她想了许久,还是觉得前世一切的开端都是由于江宇无端去世而起的。 没了江宇的守护,洪氏与张氏铁定不会再顾忌什么,而梁玉淑此时定然已经联系好了洪氏她们,早就计划着要谋害原主姐弟三人的性命。 江家最有出息的孩子江宇一旦去世,那么以后江家人就再也没有机会发现真相,再也不能威胁到梁玉淑的安危。 想着想着,江禾曦眸光微寒,眼底闪过一丝凉意。 “不是,我与同窗约好了,到时候大家一起出发。” 江宇细细看了许久这个性情大变的堂妹,其实说起来,他与这个堂妹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江禾曦从前性子高傲,虽然她表面上还是对他一副客气的样子,但他隐隐感觉到其实她内心是有些看不上他的,想来是因为三叔从前太过疼爱他,几乎是把他当做亲儿子教养的。 而江禾曦是女子,虽然三叔也十分宠爱这个唯一的女儿,但到底男女有别,就算是父女也得避讳一些,江禾曦自幼是三婶教养长大的。 再加上江禾曦特意的躲避,他们兄妹二人的关系实在是算不上好。 直到阿昀和阿暄出生了,三叔放在他身上的心思才少了些,而他也因为要外出求学,甚少回家。 也许大家都是男子的原因,江宇和阿昀阿暄兄弟俩倒是关系极好,半点嫌隙也没有,这两个小家伙说起来还是他看着长大的。 这些日子他想了许多,其实江禾曦并没有做错,她不过是一心想要护着自己和两个弟弟,三叔三婶已经去世,有些时候她只能靠自己。 江禾曦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眼,故作不经意道:“我最近刚好要派人送信去京城,而且我这几年在京城置办了不少产业,大哥不如趁着如今天气还暖和,早些去京城安定下来也好,到时候就住在我在京城的屋子即可。” “而且我表兄明年也要参加会试,表兄才华横溢,还是今年京城的案首,对科举一事可谓是得心应手,我到时候书信一封给表兄,让大哥与表兄多多切磋一番学问也好。” “大哥不要先急着拒绝我,虽然我没有考过科举,但我也知道那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般的艰难,不是我故意看清大哥,大哥虽然自幼聪慧,从小到大聪敏过人,向来是夫子们赞不绝口的学生。” “但我们毕竟出身农家,见识与学业都有限,之前院试乡试都是在豫州考核,大哥自幼长在豫州,自然熟知当地学子的水平,但会试汇聚了大盛各地的优秀学子,比起才子遍地的江南,我们豫州的学风实在没有一点优势,更不必说那些自幼接受名师教导,在古籍美文熏陶长大的贵族子弟了。” “倘若大哥能早些到达京城,多多巩固一下学问,明年会试要保险些,再说了,豫州到京城可是要经过许多山野,万一遇上了匪徒那该如何是好?” “大哥不如跟着我的人一起早些去京城,也好早做准备,要是大哥考上了进士,那可是我们整个村子的荣耀,大哥可不要为了一点小事拒绝我。” 说完,江禾曦含笑看着江宇,心中却一点也不担心他会拒绝自己,毕竟这些日子她观察了江宇许久,发现他并不是那些迂腐之人,这件事对他百利而无一害,不出意外肯定不会拒绝的。 果然,江宇沉思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眸光亮亮地看向江禾曦,低笑道:“没想到四妹如今越发机敏了,看事情比之前通透了许多,大哥也不与你客气了,说多了就是生分了,大哥多谢你为我着想,我很高兴。” 一看江宇笑盈盈地看着自己,江禾曦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心中暗暗安慰自己她这是在帮原主报恩,既然替了原主的身份,有些事情就必须要做,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大哥,姐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平日最是温柔体贴了,只不过之前是因为太气大伯娘和二伯娘她们了,这才冷落了大哥,大哥不要怪姐姐。”江禾昀晃了晃江宇的手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江宇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看着江禾曦,温声道:“大哥都明白,我怎么舍得怪曦儿。” “我回去写信去了,你们聊吧。”江禾曦不自在地摆了摆手,随后头也不回地回屋子去了,但却依稀听到两个小家伙竟然在说她的坏话。 “姐姐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 “可能是觉得之前自己态度不好,姐姐如今在反省自己呢,大哥不要怪姐姐。” “大哥不会怪她的。” 两个吃里扒外的臭小子,江禾曦哼哼想着,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着,哼着小曲慢悠悠地写着信件。 /129/129014/30234722.html 第250章 江宇承诺 而此时的江家小院门口的不远处,一个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婴孩,一手牵着一个两三岁的小丫头,直直地看着守在门口那些精壮的护卫。 妇人一旁的高瘦男子低声道:“大丫,你这妹妹不简单啊,这么多护卫,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何止是富贵人家,我听我娘说,她舅舅可是什么镇南侯!那可是比县老爷还威风的大官!你都不知道,我娘说那天祭拜三叔三婶时,县老爷和里正都过来了,还有一些县上的有头有脸的富户,也都送了许多纸扎元宝过来,那时场面可威风了!可惜我当时不知道,要不然我爬也要爬过来!”江大丫一脸可惜地看着前方的护卫们。 两人那贼眉鼠眼的样子看得护卫首领皱眉不已,狐疑地盯着二人看了许久。 高瘦男子丝毫没有发现,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就要攀上一个大富大贵的亲戚的美梦中,嘴角的笑容越发得意,低声道:“大丫,你待会可要好好与你妹妹说道说道,我可是她的亲姐夫,既然如今她那般富贵,也该帮衬一下你这个亲姐姐,我也不贪心,既然她与县老爷相识,那就随便给我谋求个小官就好了。” “村子里的孙才不就是当了一个衙役吗,嚣张得不得了,这次我就要当个小官,直接做他的上司,我看他还怎么在我面前耍威风。”高瘦男子冷哼道。 闻言,江大丫面色一僵,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可是把江禾曦得罪得死死的,而且方才她娘明里暗里也说了,江禾曦如今可不是以前的软柿子,随意她们拿捏了,就连她娘都在江禾曦手上吃了亏,恐怕这次…… “大丫,你听到没有,大丫。”高瘦男子不满地拉了拉有些出神的江大丫的手臂,警告道:“你已经生了两个闺女了,如今我娘已经对你十分不满了,这次要不是我替你说话,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娘家呢,我可告诉你,这次的事情你必须给我办妥了,要不然到时候我娘要是教训你我可帮不了你。” 江大丫心中凄苦,不禁想起方才洪氏说起和话语。 “大丫,你是个苦命孩子,跟你娘我一样,当年我也是生了两个丫头才有了你弟弟,你都不知道你奶以前多么嫌弃我,要不是我平日里小心讨好,你奶早就让你爹休了我了。” “如今你也是命苦,竟然接连着生了两个闺女,你婆婆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娘也帮不了你,但如今江禾曦那死丫头回来了,虽然我厌恨她,但如今她可是个大小姐了,要是她愿意帮帮你,以后你在你婆家想要横着走都可以。” “我当年害过她,她不待见我,但你是她的亲姐姐,想来她不会这么狠心的,到时候你就带着大妞和二妞过去哭几声,想来她会心软的。” 想到这里江大丫不禁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走了过去,对上护卫首领凌厉的眼神时,硬着头皮发麻的感觉故作镇定道:“这位大哥,我是江禾曦的大姐江大丫,我特意带着孩子过来探望她的,劳烦你说一声。” 闻言,护卫首领打量了许久几人,一看到高瘦男子精光闪烁的眼神,心中有些了然,但却也没说什么。 “你去通报一声。” “是。”一个护卫恭敬应下,大步流星走进了屋子里。 半响后,护卫走了回来,开口道:“姑娘让你们进去。” 江大丫紧紧拽着大妞的手掌终于松了松,劫后余生地呼了一口气,她还真是怕江禾曦不讲情面直接不见他们。 大妞忍住手中的疼痛,怯怯地看了一眼喜不自禁的父母,默默地低下了头。 “四妹,你终于回来了,大姐念叨你们许久了,幸好你们如今平安着。”江大丫一走进屋子就谄媚笑道,看到面色淡淡的江宇时,原本笑容满面的脸上僵硬了一瞬,干巴巴道:“大哥也在啊。” “嗯。”江宇淡漠地看了一眼面露贪婪的高瘦男子,心中嘲讽,但到底没有说些难堪的话语,眼神看到怯怯地看着自己的大妞时,心中一软,温柔笑道:“大妞过来舅舅这里。” 大妞先看了一眼江大丫,直到她点了点头后才迈着小步子走到江宇身旁,拉着他的手掌小声道:“舅舅。” “大妞真乖。”江宇怜爱地看了一眼瘦弱的小女孩,心中叹息。 江禾曦直接是吓懵了,谁能告诉她为何以前那个嚣张跋扈的江大丫会变成如今这个邋遢妇人? “大丫姐?……你成亲了?” “是啊,这是你姐夫,你离家不久后我就嫁人了,就嫁到了隔壁村子,这是你的两个外甥女,大妞和二妞,我今天特意带她们过来让你看看的。”江大丫讨好笑道。 “四妹好,我是高富,我们一听说四妹回来了,就忙赶过来看你们了,四妹果然气派得很,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 江禾曦客气一笑,默默打量了一眼对面笑得谄媚过分的男子,心中感慨,没想到几年不见,那个泼辣的少女竟然嫁做人妇了,还嫁了这样一个一看就不安生的男子。 “大妞,快叫人,这是你四姨。”看到江禾曦仿佛看透了一切的清明眼神,江大丫有些尴尬,内心酸涩不已,从小到大,江禾曦有疼爱她的父母,如今还认回了一个大官舅舅,不像她,自幼便被爹娘嫌弃,长大后还嫁了一个脾气大却又没本事的男人,还摊上了一个恶婆婆,一生凄苦。 想到明明是一家子姐妹却对比明显的人生,江大丫眼眶一红,心中越发凄凉。 “四姨。”半个头躲在江宇大腿后面的大妞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江禾曦。 一看到瘦小乖巧的女孩,江禾曦弯了弯唇,特意放柔了声音,“你就是大妞啊,走了这么远的路一定累了吧,阿昀阿暄,你们带大妞去吃点东西吧。” “好。”两个小家伙与江大丫打了一声招呼,拉着大妞走到自己的屋子去了。 一看孩子已经离开了,江禾曦收敛了笑容,淡淡道:“大丫姐今日来找我什么事?有话直说便是,不必多费口舌了。” 听到江禾曦毫不客气的话语,江大丫难堪地低下了头,有些后悔自己来了这一趟,江禾曦本就不喜欢她,又怎么会帮她呢,说不定还会说些过分的话来羞辱她。 但她却没有选择,没看到高富不停地揪着自己的后背吗,她只能麻木道:“你姐夫如今闲在家里,我想拜托你帮他找一份衙门的活计,也好贴补一下家里。” “四妹如今可是大官的亲侄女,县老爷哪里还不是一句话的是,姐夫也不贪心,做个小官就好了,以后说出去也不会掉了四妹你的面子,你说是不是。”高富笑道。 江禾曦直接气笑了,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怎会有人如此厚脸皮,这脸皮比城墙还厚! “高富是吧,你哪里来的脸面觉得县衙的官员你想当就当,就算是我能做到,但我又为何要冒着触犯刑法的风险来帮你,看来江大丫没有与你说清楚,我和她的关系可不是什么好姐妹,我也不是那些可以任由你们利用压榨的怂货!” “四妹,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呢,姐夫我也不是那些游手好闲的人,凭借你和县老爷的关系,我能不能去衙门干活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高富脸上笑容依旧,当做没看见江禾曦脸上的不耐烦,笑呵呵道:“再说了,这亲姐妹之间哪有隔夜仇的,就算之前大丫不懂事,但那都过去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她这一回吧。” “大丫,还不快些给四妹认错!” 看着眼神凶狠的高富,江大丫心中一阵悲凉,她知道今日要是不能如他的愿,回去后她一定没有好果子吃,说不定…… “四妹,你原谅我吧,我知错了,我不该这样算计你。”江大丫直接跪了下来,低头哽咽道:“你就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帮帮我吧,我求你了。” “是啊是啊,四妹,你就原谅她吧。”高富和稀泥道。 江宇冷冷地看着这两个不要脸的人,恼火不已,干脆直接一把拽起哭哭啼啼的江大丫,恨铁不成钢道:“大丫,你可知道,要是曦儿今日应下帮了你们一事,她就是在卖官鬻爵!这是犯法的大罪!你身为姐姐,平日里不爱护着妹妹也就罢了,如今还有联合外人来算计自家人吗?你还有良心吗!” 闻言,高富不乐意了,“大哥,你这话怎么说的这么难听,什么叫外人,我可是大丫的相公,那我们不就是一家人嘛。” “高富,自从大丫被你娘打得遍体鳞伤的时候,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妹夫了!你要是还是个男人,就不该这样逼迫你的妻子,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大丫被你和你娘磋磨成什么样子了!” 江宇一脸痛心,虽然他向来不喜欢这个妹妹嚣张跋扈的作态,但这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亲妹妹,而且高母做的事实在是太过分。 /129/129014/30234723.html 第251章 命苦 哪有人逼着自家媳妇每日喝什么生子秘方药水,月子还没做完就要下地干活来着,这不是要了江大丫的命吗! 听到江宇揭自己的短处,高富脸色有些难看,但他向来是个混不吝的,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大哥,这婆婆管教儿媳妇,我一个大男人哪里能插手,这天底下的儿媳妇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这不是很平常吗,大哥你一个读书人,就不要多加干涉这些琐事了,免得耽误你读书了。” “琐事?!你!”江宇气笑了,眼底聚起黑沉沉的风暴,面无表情地盯着满不在乎的高富,直把高富盯得讪讪一笑。 “你不必说了,既然你不在乎我们家的女儿,那我们也不稀罕你们家,这衙门判案还要讲究规矩,你娘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欺负我们江家的女儿,我是第一个不答应的。”江禾曦轻轻拍去江大丫身上的灰尘,转过来冷冷地看着高富。 “你这么想当大官,那就看你自己有没有本事了,既然你这么想让我帮你,那我就送你一程。” 闻言,高富面露喜色,已经美滋滋地幻想着自己今后威风凛凛的样子了,半弯着腰谄媚笑道:“还是四妹心善,姐夫先在这里多谢四妹了。” 江禾曦冷笑一声,高声道:“梁护卫,劳烦你押这擅闯民宅的恶徒去衙门一趟,定要让县老爷好好评评理,我倒要见识见识这世间怎会有这样不要脸的丈夫,欺压妻子幼女,竟然就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还有,劳烦你向县老爷请教一番,这怂恿旁人勾结县令是个什么罪名,我可是遵纪守法的良民,这次就当是我向县老爷举报这恶徒了,算是我这个良民的一片心意,请县老爷好好笑纳。” “是,姑娘。”护卫长大声应下,迫不及待地走过去跟拎小鸡仔似的一把拽起已经傻眼的高富,不顾他死命的挣扎,大步流星地拖着他离开了。 他早就看不顺眼这猥琐且不要脸的男人许久了,这次就让他好好教训他一番。 江大丫不可置信地看着高富被狼狈拖走的身影,质问道:“江禾曦!你不能这样做,他可是你的姐夫!” 闻言,江禾曦呵呵一笑,神情古怪地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江大丫,似笑非笑道:“你还真是深爱你的丈夫,可我瞧着他心里可是半分没有你啊,你这般为他着想,可曾想过你自己?” “高富此人,我虽然接触不多,但也能看出他不是什么好人,你们夫妻二人的事情我不想多管,但你们如今既然算计到我头上了,还不许我反抗了?好大的威风啊,大丫姐。”江禾曦嘲讽地睨了面露心虚的江大丫一眼。 “再说了,我看你丈夫这是巴不得早些去县衙,我这不是好心帮帮他吗,他一到县衙不就有机会向县老爷自荐了吗?你应该感激我才对,如今反倒还来怪罪我,这就不合适了吧。” “你有这么好心,你分明是在报私仇,你还在记恨我当年和娘一起欺负你的事情对不对。”江大丫控诉地瞪着江禾曦,气得浑身发抖。 江宇怕她太激动而伤到怀里的孩子了,干脆一把抱过尚是婴孩的二妞,“大丫,你先冷静一下,不要吓着孩子了。” “大哥,如今是江禾曦欺负我,你也要偏帮她来欺压我吗?”江大丫一脸伤心道。 江宇淡淡道:“你想多了,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我早就说过高富不是什么好人,是你过于相信他,如今还不惜利用自己的家人为他铺路,但你可知道,就算你再怎么帮着高家,你还是他们眼中的外人。” “你以为我愿意嫁给一个这样没用的男人吗?!”江大丫眼底带着浓浓的恨意,只把江禾曦吓得咯噔一下。 果然,只见江大丫凄凉一笑,脸上是江禾曦看不懂的落寞与嫉恨,“江禾曦,你自幼受尽宠爱,长大了虽然失去双亲,但最终又找到了一个当大官的舅舅,你周围的人都喜欢你,都怜爱你。” “可谁又能看到我呢,自幼爹娘都不喜欢我,觉得我是一个白吃饭的丫头,你不知道,从小到大我有多羡慕你,你轻易地便得到了我一生所求的父母宠爱。” 说着,江大丫惨笑一声,深深地看了一眼眼神复杂的江禾曦,漠然道:“大哥也是,明明我也是他的妹妹,可他自幼便不喜欢我,反倒对娇小姐脾气的你十分纵容,村里的人都夸赞你容貌过人,温柔贤淑,长大后定然会嫁给一个如意郎君。” “可我呢,你当年是一走了之了,可江家却因为此事败坏了所以好名声!我和梅丫桃丫的亲事都受到了阻碍,要不是因为你跟着野男人走了,我何至于被人退亲,最后不得不嫁给高富那个暴脾气的鳏夫!” “梅丫和杏丫也命苦啊,后来也只得嫁得远远的,要不然以我们家的恶名声,怎么可能嫁得出去,以后只得留在家里当老姑娘,蹉跎一生。” “都怪你!江禾曦!是你害我至此,如今我要你帮我也是你欠我的,你必须偿还你的罪孽!” 闻言,江禾曦扯了扯嘴角,冷笑道:“江大丫,你不会这么快就失忆了吧?当年可是你娘她们先谋害我的,要不是我逃得早,如今我的坟头草都有一人高了!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我不过是自保罢了。” “况且,虽然你们姐妹三人嫁人一事不顺遂,但既然你们母亲做了那样的事情,身为子女,在父母得利时享受了所获得的荣华富贵,就应该也共同承担她们做错事情而出现的后果,你不必把所有的责任推到我身上,其实你心里也明白自己没什么道理,只不过是想借此要挟我,或者是道德绑架?” 看着神色淡然的江禾曦,江宇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他又说不上来,总是觉得他好像跟这一切都不没有关系一样,就像是局外人,不关心他们的一切…… “你!”江大丫面色尤其难看,张了张嘴,却徒劳地紧抿住嘴唇,片刻后低声道:“你就看在我们是一家子姐妹的份上帮帮我吧,反正这件事情对你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那你当初眼睁睁看着我被你娘和二伯娘算计的时候,你怎么不看在一家子姐妹的份上帮帮我,不帮我也就算了,但当初是谁幸灾乐祸讽刺我来着,我可没有忘记你当年的得意。”江禾曦好笑极了,面色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果然,江大丫身子一僵,尴尬地别开了眼,握紧了拳头又猛的放开,咬牙道:“你真的要做的那么绝情吗。” 江宇忍不住沉声道:“够了,大丫,好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你不该仗着长姐的身份逼迫曦儿帮你做这些事情,卖官鬻爵可是重罪,你身为姐姐,竟然为了一己私欲,想要陷害自己妹妹于不义,这件事情别说曦儿不想答应你,就连我也不会由着你们这样算计她。” “高富虽然不是什么良人,但当初这门亲事是大伯和大伯娘为你做主定下的,你不应该怪曦儿,若你的日子当真过不下去了,和离便是,大伯娘若是嫌弃你,大哥为你找一处容身之地,定然不会让你蹉跎后半生。” “大哥,你为何总是偏帮她!难道我不是你的妹妹吗!”江大丫瞳孔紧缩,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脸头疼的江宇。 江禾曦有些诧异江宇会这样帮着自己说话,但一看到江大丫面色狰狞,生怕她一个冲动做出什么事情来,忙开口道:“来人,把她送回我大伯家去。” “是。”护卫恭敬应下,拉着脸色灰败的江大丫离开了江家小院。 许久后,江宇幽幽地叹了口气,低声道:“曦儿,对不住,我们江家拖累你了。” 闻言,江禾曦怔愣了片刻,看到江宇愧疚的眼神时,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良久后轻笑一声,轻声道:“大哥,你不必觉得不好意思,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决定的,如今这样已经很好了。” “家里事情繁杂,这些日子定然会更不平静,大哥还是早些去京城赶考吧,免得耽误了要紧事。” “你放心,过两日我就跟着你的人出发了。”江宇笑着点了点头,感受到怀里的二妞动了动身子,眸光柔和地看着婴孩白嫩的脸庞,犹豫了片刻,欲言又止地看向江禾曦,喉咙却干涩得很,说不出一句话来。 江禾曦轻轻地摸了摸二妞的小手,漫不经心道:“大哥有话直说便是,一家子兄妹不必太过客气。” “曦儿,我知道你怨恨我娘和大伯娘,但大丫的确是命苦,你不知道,高富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大丫嫁给他的这几年没有过过一日安生日子。” “他那个娘不是好相与的,重男轻女,一直看不上大妞二妞姐妹俩,大妞小小年纪就要帮忙看顾高家二房的小儿子,还一直吃不饱饭,大丫当初生下二妞不足一个月就要下地干活,要不是大伯去了高家一趟,估计大丫已经不行了……” /129/129014/30234724.html 第252章 离开豫州 “你不知道,那一日大伯特意找人喊我回来去高家村给大丫做主,那一天,大丫下半身全是血迹,躺在床上没了生气,二妞在一旁歇斯底里地哭着……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大丫被她婆婆强硬地拉扯下床干活,但却没想到流了一地的血……” 说着,江宇闭了闭眼,掩盖住眼底的痛恨,张开眼时已经是一片冷凝,“高家就是个狼窝,既然他们不把大妞二妞她们当人看,我这个当舅舅的自然不能任由她们被欺负。” “……那大哥想要如何?”江禾曦朱唇轻抿,直直地望向江宇。 看着江禾曦一脸肃然的样子,江宇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轻笑道:“我想问你借些银子和几个护卫。” “就这么简单?”江禾曦嘴巴微张,有些诧异地看向一脸笑容的江宇,她还以为,江宇这是想给江大丫当说客呢,没想到竟然只是这么小小的事情。 “你放心,我永远不会为了为了别人的事情牺牲你。”江宇弯了弯唇,眸光熠熠,“大丫的事情我会尽快解决好的,决定不会让她再来烦着你。” “大妞,我们去你外祖家玩好不好?” “好!”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一跑到江宇面前,献宝似的把手里的糖果捧到江宇跟前,眉眼弯弯,奶声奶气道:“大舅舅,这是小舅舅给我的糖果,大丫给你吃。” “大舅舅不吃,大妞留着自己吃就好了。”江宇眉眼越发温和,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 “那好吧,要是大舅舅想吃了记得跟大妞说。”大妞面露喜色,美滋滋地握紧了手里的糖果,眼睛亮晶晶地看了一眼江宇。 江宇柔声道:“我们该回去了,跟四姨还有小舅舅们道别吧。” 闻言,大妞怯怯地看了一眼江禾曦,一看她温柔地看着自己,心中一安,羞涩地抿嘴一笑,挥着小手,“四姨再见,小舅舅再见。” “大妞慢走,大哥慢走。”两个小家伙也朝两人挥了挥手。 江禾曦眼神复杂地看着一大一小的背影,片刻后沉沉地叹了口气。 “姐姐,是不是大丫姐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看到江禾曦有些烦扰的面容,江禾暄眸光一闪。 江禾昀立马回过神来,急急忙忙道:“姐姐,是不是大丫姐又欺负你了!” 说完,江禾昀就瞪大了眼睛,直直看向江禾曦,那副绷紧了矮小身子的模样仿佛只要江禾曦一点头他就要跟人拼命似的。 一看两个小家伙这样护着自己,江禾曦一颗心好像泡在糖水里似的,甜滋滋得冒泡,“我没事,以江大丫那个莽撞的性子怎么可能能欺负我,只不过是突然间得知她居然嫁了那样一个人家,有些感慨罢了。” 闻言,江禾昀小大人似的无奈叹气,一脸惆怅道:“是啊,我刚才听大妞说,她爹和祖母可不是什么好人,总是欺负大丫姐不说,竟然还让大妞干活!她才不到三岁啊!大妞说她爹在家一直嘱咐她要她跪下来求我们替她爹办事,姐姐,我们要帮他们做什么啊?” 江禾曦脸色越发难看,压住内心的烦躁揉了揉太阳穴。 “姐姐,你是想帮大丫姐吗?”江禾暄心中了然,直接道:“可是姐姐,高家一看就是贪心不足的人家,要是我们这次答应帮他们了,以后就再也甩不掉了。” 江禾曦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过于鬼精灵的江禾暄,“不必,大哥说他会解决这件事的,我们相信他便好。” “……好吧。”江禾暄眨了眨眼,垂眸时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姑娘,奴婢听闻大丫姐出事了。”溶月快步走了进来,朝几人恭敬地福了福身子。 江禾曦倒茶的动作停顿了一瞬,抬眸看了溶月一眼,一见她那喜不自禁的眉眼,心中一动,“与高富有关?” “没错!”溶月笑呵呵地点了点头,开口道:“大公子昨日带着梁护卫他们去了高家村,直接把高富给休了!” “休了?!”梁冉一口茶水差点噎在了喉咙,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面上竟然有些得意的溶月。 江禾曦亦是睁大了杏眸,红唇微张,虽然她也觉得以江宇的性子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过高富的,但她实在没有想到他居然会直接让江大丫和高富和离。 虽然在她那个时空夫妻不和或者因为家暴离婚很正常,但这里毕竟是以夫为天的时代,她如何也想不到表面上看上去一副书呆子迂腐模样的江宇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当真是令她大开眼界啊。 “最开始大公子是这么说的,但高富他娘当然不会同意了,于是大公子威逼利诱之下使得高富不得不同意了。” “高富他娘可不是好相与的,大哥用的是什么法子。”江禾曦摸了摸下巴, 溶月圆溜溜的眼珠子一转,脆生生道:“高富娘亲原本是不愿意的,但是姑娘不是派人押着高富去了衙门吗,经过梁护卫的一番告发,高富立马就被县老爷给关押进大牢里去了。” “高母碍于自己儿子的安危,不得不从啊,而且,如今大公子可是堂堂举人,高家一个农户人家,哪里敢惹大公子,这高家最是趋炎附势,原本是不乐意高富和大丫姐和离的,但是大公子与高母谈话以后,她竟然答应了!” 说着,溶月眨了眨眼,“梁护卫说当时大公子把人都使开了,梁护卫他们也不知道大公子到底与高母说了什么。” “这不重要,别管了。”江禾曦低笑一声,突然想起那两个乖巧可爱的孩子,眉眼微蹙,迟疑道:“大妞和二妞呢?” 溶月拍了拍脑门,笑盈盈道:“姑娘你就放心吧,大公子办事靠谱着呢,本来高家就十分嫌弃大妞二妞是小丫头,如今大丫姐要和高富和离,高家巴不得我们带走大妞二妞,大公子还逼着高家写下了断绝亲缘关系的文书,以后大妞二妞的事情高家都不能干预。” “那就好。”江禾曦心中微安,拿起手中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沉吟片刻后轻声道:“那如今我那大伯父那边怎么说?” “原本大老爷对此还有些微词,但大公子说他们江家的姑娘不应该任人欺凌,以前是他没有本事,没有实力照顾好弟弟妹妹,但日后他定然会更加上进,以后大丫姐母女三人他会照顾好的,不必烦扰大老爷。” “姑娘也知道,大公子在家中说的话极其有分量,大老爷虽然觉得家中女儿和离了有些丢脸,但大公子出面后这些事情都不是问题,大老爷再怎么不情愿也不可能在大公子就要进京赶考的时候让大公子不自在。” “大公子已经在府城那边帮大丫姐找屋子和铺子了,以后大丫姐就暂时住在府城,然后再开一家早饭铺子,也可维持日后的生计。” 江禾曦皱了皱眉,“江大丫一个女子,若是自己开一家铺子,万一被人盯上了怎么办?再说了,高家可不是那等子好说话的人,若是他们知道了江大丫在府城开铺子,那以后只会后患无穷。” “姑娘你就放心吧,大公子早就想好了对策,他已经拜托府城里的同窗时不时去照看一番大丫姐。”说着,溶月嘿嘿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一脸莫名其妙的江禾曦说道:“而且,有姑娘在,县老爷也会照看大丫姐一二分,如今我们江家可没什么人敢惹的。” 这下子江禾曦越发脸色不自在起来,掩饰性地抿了一口茶。 梁冉轻笑一声,好整以暇地看着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江禾曦,慢悠悠道:“曦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算你再怎么不待见你大伯父他们,但在外人看来,你们终归是一家子,那县令一看就是个极会审时度势之人,以镇南侯府的名头,他绝对会护着江家的,你不必担忧。” “谁担忧了?”江禾曦瞪了笑吟吟的梁冉一眼,没好气道:“我不过是不想看着我爹娘被烦扰了清静,江家的事情我不想多管,我只不过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江大丫她……她从前命苦,有大哥在,日后想必日子能好过些。” “可你大哥为何之前不帮着江大丫,如今你一回来……反倒对江大丫一事极其上心。”梁冉嘴角勾起,直勾勾地看着江禾曦,双眸却没什么笑意,“曦儿,你这大哥不简单啊。” 江禾曦眼皮子一抬,但也知道梁冉这是关心自己,也没多想,“我以前也这么想过,但我那大哥没有你想的那般不堪,只是有些冷情罢了。” “我打听过了,自从我和阿昀阿暄离开村子以后,大哥就很少回家了,说是要用功念书,不便回家,梨花说还是大哥考上举人以后,他才回家多住了些时日。” “想必有些事情他也不太清楚,要不然……”江禾曦低笑一声,语气轻松道:“要不然以我大哥那护犊子的性子,定然不会不管江大丫的,如今既然他想要为江大丫出头,那我就当是帮帮大哥咯,也算是全了大哥与我爹娘的一份情谊。” /129/129014/30234725.html 第253章 图谋甚大 “我就知道曦儿心最软了。”梁冉笑眯眯地看着江禾曦,眉眼弯弯,“曦儿,既然如今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我们明日就动身去青州吧,我也许久没有见到爹爹了,还怪想念他的,估计爹爹也等不及见你和阿昀阿暄了。” 闻言,江禾曦眉心微动,好奇道:“对了,我还没有听你说过青州的事情,你跟我说说吧,也好日后我跟一个瞎子似的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梁冉细细与江禾曦说起青州的事情来。 转眼间就到了离别的那一日。 豫州城外的长亭处。 “曦儿,此次一别,不知今生可否还有见面的机会,你定要常来信啊!”王婶子拉着江禾曦的手掌泪眼婆娑,不舍地看着两个同样红了眼眶的小家伙。 “我会的,婶子,等我到了青州,一定给你们来信,顺便给你们带一些当地的土特产,以后我一定常常给婶子和叔去信,你们可不许嫌我烦。”江禾曦鼻子一酸,紧紧抱住了王婶子。 “好好好。”王婶子哽咽不已。 “曦儿,你们一路上定然要小心,以后有什么事情希望你可以告诉大哥一声,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脑瓜子还算好使,也能为你出出主意,你不嫌弃我就好。”江宇眸光温和,嘴角含笑。 “大哥放心,大哥这次去京城也一定要注意安全,我的人在京城安顿已久,大哥是我的亲哥哥,不必与他们客气,有什么需要尽管与他们吩咐便可,我就等着大哥来年的好消息了。” “大哥定然不会让你失望的。”江宇垂眸浅笑,随后郑重地朝余氏鞠了一躬,恭敬道:“曦儿与阿昀阿暄就劳烦舅夫人照顾了。” 余氏淡淡瞥了他一眼,“曦儿她们是我家的孩子,公子就不必如此客气了。” “好了,阿娘,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再滞留豫州,估计爹爹又要加急来信催我们了。”梁冉走上前去,一把挽住余氏的手臂,眼眸弯弯。 “那我们先走了,后会有期。”江禾曦嫣然一笑,眉眼弯弯。 “大哥,记得写信给我们,阿昀会想你的。”江禾昀忍住眼睛里的酸涩,执拗地看着江宇,仿佛他不答应就不肯动身似的。 ,“阿暄也会想大哥的,大哥一定要保重身子,我听赵夫子说考科举极其耗神,大哥可要多多注意歇息,不可过于劳累了。”江禾暄肃着脸嘱咐道。 江宇嘴唇一弯,好脾气地点了点头,“你们放心,大哥一定会好好的,我还等着再次见到阿昀和阿暄呢。” “嗯。”两个小家伙重重点头。 江宇站在原地许久,直到江禾曦一行人的马车变成一个小圆点,才幽幽地叹了口气,默默回去了。 悠悠行驶的马车内,江禾昀终究忍不住红了眼眶,耸拉着小脑袋哭唧唧道:“姐姐,以后我们还能见到大哥吗?会不会跟以前一样,我们再也不回来了?” 闻言,江禾曦身子一颤,蓦然看向两个小家伙,果然看到他们睁着一双微红的杏眸定定地望着自己,心尖猛的被刺了一下。 “怎么会,以后我们还会回来的,以后阿昀和阿暄要是想大哥了,就尽管给大哥写信,不只是大哥,阿缘和阿鹤也是如此,姐姐虽然如今还管着你们,但你们要是想要做什么事情,只要不过分,姐姐都依着你们。” “还有,我们不过是去青州一趟,见见舅舅罢了,又不是与大哥生离死别了,过些日子我们还是要去京城的,你们两个不必担心,大哥不久后就会在京城等着你们了,到时候想怎么团聚就怎么团聚。” 江禾昀立马把心放回了肚子了,破涕为笑道:“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江禾暄迟疑片刻,轻声道:“姐姐,是不是表姐要出嫁了,到时候我们会与表姐一起去京城?但是,我们以后会定居在京城吗?” “我们确实要与表姐一同去京城……怎么,阿暄不喜欢京城吗?”江禾曦咬了咬唇,对上江禾暄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时,心中莫名有些发虚,猛的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江禾暄抿紧了嘴唇,直勾勾地盯着江禾曦心虚的面容,“姐姐,你是不是也要嫁人了?” “什么!姐姐要嫁人了!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江禾昀不可置信的声音响彻云霄,从马车外传遍一旁的马车。 江禾曦眼皮子一抽,看到江禾昀急得要哭出来的样子和江禾暄面无表情的面孔,只觉得头疼不已,朝二人干巴巴一笑后,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姐姐!你不要瞒着我,夫子早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江禾暄一看江禾曦竟然到了这地步还在硬撑着,心中越发伤心。 毕竟他年纪还小,之前谢言隐晦地告诉他姐姐和霍景琛的事情时,他怔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原本以为只是谢言的一番解释,虽然他心中可惜夫子竟然没能成为自己的姐夫,但他也知道一些夫子从前的事情,因而他也能理解。 但霍景琛与他姐姐是怎么一回事?明明从前还是一般的朋友,怎么突然就变成夫子口中说的天作之合了?霍景琛到底趁着他和哥哥不在姐姐身边的时候做了些什么? “……我离嫁人还早着呢,你们两个!小小年纪就关心起姐姐我的姻缘来了,知不知羞。”江禾曦故作凶巴巴的样子好一阵子龇牙咧嘴,忍不住地捏了捏江禾暄的白嫩小脸蛋,气呼呼道:“阿暄,小小年纪就操心这么多,当心日后长不高。” 江禾暄躲过她的攻击,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蛋,看了江禾曦许久,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故作成熟地抿着嘴。 “好了,我和你们霍大哥如今只是谈个恋爱,你们何必这样一副大敌当前的模样,不管日后如何,我永远都是你们的姐姐。”江禾曦也知道两个小家伙也许是敏感了,不过一想到如今她们姐弟三人相依为命,也能明白他们的不安。 于是眼神极其温和,语气也十分轻柔,“阿昀,阿暄,姐姐向你们保证,无论如何,你们都是姐姐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姐姐永远永远都会在你们身后保护你们,你们相信姐姐好不好?” “……嗯,阿暄相信姐姐。”江禾暄抿嘴一笑,压下心中的烦忧。 江禾昀则是一把抱住了江禾曦,哽咽道:“我也永远爱姐姐!” “阿昀和阿暄真乖。” 远在京城的某个书房处的黑衣男子猛的打了一个喷嚏。 一旁的随从忙紧张道:“主子,你是不是着凉了?要不要属下去给你拿一件衣裳过来。” “不必。”霍景琛摆了摆手,看到手中的文书时,神色微凛,“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回主子,属下和星洛查探多日,终于查到了那贺庭的来历。”与白一个抱拳,缓缓道:“贺庭来自北狄,其父亲乃是北狄人,母亲却是大盛女子,贺庭幼年失去双亲,这些年来靠着祖辈留下来的关系一直经商,这些年以来渐渐成为了北狄的大商人。” “近两年大盛与北狄通商以后,贺庭也带着人来到大盛做生意,之前表公子那边的人就是他在经商时认识的。” 霍景琛沉声道:“那信王又是怎么一回事?” 与白开口道:“根据星洛多日的跟踪查探,发现贺庭确实与信王有所往来,而且之前张相那案子也与贺庭有关。” “接着说。”霍景琛神色一凛,端正了身子。 “之前我们查到张相那姨娘的弟弟其实是受了信王的人的怂恿才去卖官鬻爵的,但是自从军师说了贺庭此人有问题以后,星洛果然顺藤摸瓜发现此案确实是贺庭办的,准确来说,是贺庭给信王的投名状。” “信王如今与襄王之间的嫌隙越发大了,而襄王由于背靠张相,始终在朝堂上占据有利局势,而襄王身边从来不缺为他卖命之人,贺庭想要出人头地,以他的身份,估计不会被襄王重视” “因而贺庭盯上了较为弱势的信王,陷害张相手下人一事就是贺庭的手笔,如今贺庭已经渐渐在信王府站稳了脚跟,属下还发现张相的人似乎只是认为这事是信王做的,并未发现背后的贺庭。” “一个商人?竟然能有这般大的本事,还瞒过了张相那只老狐狸。”霍景琛眉心微动,眸光一闪,“当日贺庭是不是故意把消息送给静和的。” 闻言,与白眉眼一弯,乐道:“主子,那还真的只是凑巧了,那日贺庭原本想着回家来着,但却没想到被叶东阳遇上了,非要拉着他去见表公子,贺庭一听到表公子的名头以后就来了心思,干脆就顺势跟着去了春江酒楼。” “至于表公子偶然听到贺庭与仆人谈话一事,估计也是真的,那时候表公子原本是想着离开了,只是偶然来了兴致,没想到居然碰见了贺庭。”说着,与白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心中不禁感叹温见洲离奇的运道。 /129/129014/30234726.html 第253章 刁蛮公主 霍景琛思索良久,脑海中灵光乍现,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沉吟片刻后低声道:“我总觉得贺庭图谋甚大,你再去深入查探他一番。” “是,属下这就去办。”与白恭敬应下,行礼后就大步流星退下了。 摸着手中纹理清晰的金印,霍景琛眸光沉沉,眼中划过一丝凝重神色。 “主子,舍罗二王子和三公主来了,如今正在正厅,国公爷与夫人正在接待他们。”惊云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惊醒了思索中的霍景琛。 霍景琛下意识皱了皱眉,一想到那个死缠烂打的舍罗三公主,就觉得头疼不已,但舍罗二王子也在,他总不好拒不见客,要是传出去,只会被他国指责大盛没有礼数。 “我知道了。” 说完,霍景琛微微叹气,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咔嚓一声,禁闭的木门被缓缓打开。 惊云一看他面无表情的面孔就知道他心情不好,心中无奈,“主子,舍罗二王子说有事与你商讨,属下不好阻挠,还请主子恕罪。” “与你无关。”霍景琛摆了摆手,眸光微闪,低声嘱咐了几句。 “是。”惊云眉眼微松,恭敬退下办事去了。 霍景琛这才慢悠悠地走到了正厅处。 而此时的霍国公府正厅处。 一名面容清秀的年轻男子身穿简单的细领长袖上衣,肩上裹布,腰间裹丝绸腰布,腰间系着一条镶着蟒蛇图案的金色腰带。 身旁的娇艳女子下身一袭丝质花纹长裙,上身着长袖上衣,眉心刺着耀眼夺目的花纹,莹白如玉的双足裸露在外,露出纤细精致的脚踝以及挂在脚踝上的金色铃铛。 “舍罗二王子大驾光临,实在是令府上蓬荜生辉,不知二王子与三公主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坐在正上方的霍国公浓眉微扬,一脸严肃地看着二人。 闻言,舍罗二王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无奈地看了一眼身旁娇蛮的妹妹,硬着头皮道:“今日前来,乃是小王听闻威远侯与大光寺的忘尘大师是师徒,国公爷也知道,我们舍罗最是信奉佛法,倘若此次有幸见到忘尘大师,实乃是我等荣幸。” “据闻忘尘大师不轻易见人,总是一心专研佛法,此次小王与三妹叨扰府上,就是为了拜托威远侯为我们兄妹二人引荐一番。” “父王一直仰慕忘尘大师的高深佛法,这次小王与三妹若是能求得一卷佛经回舍罗,想必父王定会十分开怀,日后父王日日诵读佛经,定会感念也盛与舍罗世代友好的情谊。” 三公主笑盈盈道:“是啊,威远侯与忘尘大师关系匪浅,要是没有威远侯的领路,说不定本宫与二哥就无缘见到忘尘大师了,还请国公府行个方便,劳烦威远侯与我等走一趟了。” 一听二人都说到这份上了,霍国公就算心底再怎么不情愿自家儿子与他国王子公主牵扯到一块,也不得不在表面上维持平和。 “原来如此,舍罗当真是信奉佛法,果然名不虚传。” 国公夫人一看自家丈夫这越发面无表情的面孔,就知道他心里不舒服,无奈一笑,“我已经派人去请琛哥儿过来了,二位贵客稍等片刻。” “多谢夫人,夫人果然如同传闻中那般温和慈祥,不知哪位姑娘有幸做你的儿媳妇,那一定是她三生有幸了。”三公主一脸濡慕地看向国公夫人,一看国公夫人只是嘴角含笑,却并不接话,心中一急。 “说起来父王这几年一直操心我的婚事,我迟迟不愿嫁人,就算生怕日后遇上了一个不好的婆母,要是这世间的婆母都像夫人那边温柔,我也就不必担忧了。” 三公主一看国公夫人竟然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咬了咬牙,一脸娇羞道:“我要是有夫人那样一个婆母,那定然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 国公夫人心中早就恼怒不已,但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地浅笑着,暗暗为自家儿子点了一根蜡。 怪不得这些日子琛哥儿下值过后总是躲在家里不出门,原来那一出门就碰上了舍罗三公主不是一句笑言,竟然是属实的。 这位舍罗三公主当真是毫不扭捏,说起谈婚论嫁之事竟然一脸坦然,丝毫不像大盛女子那般矜持,她还真是有些招架不住了。 “夫人,你这衣裳当真是好看,我常年身着舍罗的衣裳,要是有机会,真想尝试一番大盛精致长裙的风采。”三公主一脸艳羡道。 “三公主要是喜欢,可以派人去云霓轩买些衣裳首饰,那里的衣裳乃是京中一绝,公主定然会找到心仪的服饰。”国公夫人抿嘴一笑,生怕三公主再说些什么她不好接的话,忙转而看向二王子,故作惊讶道:“说起来,二王子与三公主的大盛话说的真好,真是令我的自愧不如呢。” 二王子笑道:“舍罗与大盛世代友好,小王与三妹自幼便对大盛文化极其感兴趣,早些年特意恳请父王请来教习师父,教导我们二人大盛文化,这次有幸代表舍罗前来大盛,也是父王看重我等熟识大盛文化的缘故。” “原来如此,二王子与三公主当真是聪慧过人。”国公夫人微微一笑,转过身来朝一旁的丫鬟开口道:“你去看看琛哥儿来了没有,免得让贵客久等了。” “阿娘,不必了。”霍景琛的声音从正厅外传来。 原本有些不耐烦的三公主眼前一亮,下意识坐正了身子,双眸亮晶晶地看向外边,果然看到一袭黑袍的霍景琛步履从容地走了进来。 身旁还跟着一个紫衣女子。 “劳烦二王子,三公主久等了。”霍景琛大步流星地走到座位旁坐下,开口道:“爹娘不是要忙着准备陛下万寿节之事吗?此处有儿子便可。” 二王子忙面露不好意思,“是我等叨扰二位了,小王惭愧。” “二王子客气了,既然如今琛哥儿过来了,就让他和瑶儿接待你们吧,你们年轻人聚在一起也有话谈,我和国公爷就不烦扰你们了。”国公夫人抿嘴一笑,朝自家儿子眨了眨眼,与丈夫一道漫步离开了。 霍景琛心中无奈,朝二位客气道:“既然二王子与三公主对佛法如此感兴趣,不如我们就趁着今日天气正好,去一趟大光寺,也好圆了二王子的念想。” “是啊,二王子与三公主难得来一趟我们霍国公府,我和大哥定然会好好招待你们的。”霍云瑶嫣然一笑,笑吟吟道:“人多才热闹嘛,这些日子二哥一直在屋子里温习功课,就是为了来年的会试,大哥,不如我们带着二哥一起去大光寺吧?也好让忘尘大师为二哥看看运程。” “瑶儿说的在理,既然喊了二弟一同前去,就不好落下三弟。”霍景琛含笑点头,朝站在门外的小厮开口道:“你去请二弟三弟过来。” “是。”小厮恭敬退下了。 早在看到霍云瑶的那一刻三公主的面色就有些难看,如今一听二人竟要请一大堆不相干的人与他们一起去大光寺,三公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活像大染缸一般色彩繁杂,好不令人惊叹。 二王子心中微叹,无奈地看了一眼脸色难看是妹妹,顿时明白了霍景琛的打算,“那就多谢威远侯了。” “二王子不必客气,这是应该的。”霍景琛淡淡一笑,朝霍云瑶抛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由于兄妹二人的配合,原本三人行变成了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之间的游玩。 繁华大道上。 几辆马车与骑马行进的一行人格外耀眼。 一个俊秀男子特意放慢了速度,等待后头骑着雪白骏马的清雅男子走上前来时,飞快地看了一眼前方并行的两个男子,压低声音道:“二哥,这舍罗三公主不会当真是看上大哥了吧?我怎么听说这舍罗三公主是来大盛和亲的,如今这三公主到底想做什么?陷我们霍国公府于不义吗?” 闻言,霍景瑞淡淡地瞥了一眼一脸苦恼的弟弟,轻声道:“大哥自有分寸,今日大哥既然能唤我们一道去大光寺,说明他早就看出了这舍罗三公主的打算,大哥向来聪敏,怎么可能会掺和皇家的事情。” “还是二哥看得透彻。”霍景琰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门,傻笑道:“我还以为这舍罗三公主当真要赖上我们大哥了,虽然说这三公主也是个美人,还是一国公主,但这脾气一看就不太好啊!” 说着,霍景琰有些后怕地看了一眼帘子禁闭的华贵马车。 他可没能忘记第一次见到那位传闻中的舍罗三公主的场面,说起来,他霍景琰也是从小到大见惯了京城贵女争风吃醋,明争暗斗的场合,但那一次的惊险,还是令他这博览戏曲的三公子惊叹吧。 “琰哥儿,对面云霓轩有好戏看,据说还是那位舍罗三公主的好戏,你想不想去看看?”狐朋狗友宋子霄一脸兴奋地跑了进来,拉着霍景琰就要去看好戏。 /129/129014/30234727.html 第254章 一丝希望 霍景琰硬生生止住步伐,好奇道:“怎么回事?” “就是,宋三,有事你先说清楚,这样不清不楚就拉人走是怎么一回事,你这不地道啊。”吏部尚书之子吴皓一把拦住宋子霄,不满地皱了皱眉。 宋子霄手舞足蹈道:“你们不知道方才那事有多精彩,堂堂一国公主竟然欺负一个弱女子,那嚣张跋扈的样子简直比我那表妹还要凶狠,当真是好一个刁蛮公主啊!” 宋子霄口中的表妹乃是西北军首领方耀之女方敏敏,幼时在西北长大,一条鞭子甩得出神入化,平日里最爱舞刀弄剑,十岁以后一直住在宋府,从小到大没少欺负这早就定下婚约的未来夫君。 而宋家的长辈向来疼爱方敏敏,因而无论宋子霄怎么一个哭爹喊娘,都没能逃过自家表妹三头两日的武功切磋,那个鸡飞蛋打的场面简直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霍景琰和吴皓有幸见过几次,从此以后,他们这京城纨绔三子一看到方敏敏的身影,跑得那叫一个飞速,活活就像是飞毛腿在身! 吴皓咽了咽口水,咂舌道:“不是吧,她竟然比你表妹还要凶狠?” “可不是嘛,那云霓轩都被她砸得不像样了,方才我路过时被她们那砸东西的动静吓了一大跳,要不是我平日里经验十足,早早就躲避了过去,说不定那扔出来的宝瓶还会砸到我呢。”宋子霄一脸骄傲地挺了挺下巴,骄矜一笑。 霍景琰却剑眉一蹙,“你说什么?她在云霓轩闹事?”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吴皓有些不解地戳了戳他的手臂。 霍景琰叹了一口气,头疼道:“你们不知道,瑶儿好像与这云霓轩的掌柜关系挺好的,她之前总是央求我带她过来买首饰,每次一来她总是与云霓轩的掌柜有说有笑,还特意嘱咐我平日里要是看到云霓轩有困难,定然要告诉她。” “虽然这些日子瑶儿一直被二伯娘关在家里学规矩,但万一她要是知道我见死不救,定然会骂死我的。” “不会吧,瑶儿什么时候认识了一个商户女子。”宋子霄好奇不已,一看霍景琰这般头疼的样子,拍着胸口大咧咧道:“你怕什么,既然瑶儿嘱咐了,我这个做哥哥的定然要好好帮帮她,免得我们瑶妹妹到时候又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的。” “去你的,那是我妹妹!”霍景琰没好气地踹了这欠揍的家伙一脚,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你的妹妹不就是我的妹妹嘛,我们两谁跟谁啊,你竟然这般嫌弃我,嘤嘤嘤。”宋子霄委屈巴巴地看着一脸吃了狗屎般五味杂陈的霍景琰,他向来羡慕霍景琰有一个娇俏的妹妹,巴不得自家那凶巴巴的表妹能学得一分霍云瑶的娇柔乖巧。 说起来他还真是命苦,自家姐姐宋子霏端庄守礼,看见他只会教导他长进守礼,一副老学究的模样。 妹妹宋子雪向来与方敏敏一个鼻孔出气,只会联合起来欺负他,哪里会帮着自家哥哥一分一毫,有时候,他简直都要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宋家的孩子,说不定当年他和方敏敏掉包了! 要不然为何他的家庭地位如此低下,呜呜呜。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再吵下去云霓轩都要没了,到时候我看你们怎么办?”吴皓头疼地按了按眉心,凉凉地提醒着。 闻言,二人急急忙忙地跑下楼看戏去了,哪里还有方才的闲情逸致。 “好你个贱婢!竟然敢欺压本公主,看本公主怎么教训你!” 三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还未走进云霓轩便听到了一声娇喝,随之而来的是噼里啪啦的瓷碗砸碎声。 霍景琰忙加快了脚步,一走进去就看到那位素来温温柔柔的云霓轩大掌柜眼眶微红,身子微微颤抖地站在一旁,一个异域打扮的华贵女子横眉竖眼地瞪着她。 原本精致典雅的云霓轩此刻狼藉一片,地上满是砸碎了的花瓶和花盆,还有散落一地的首饰与衣裳。 “公主,我们云霓轩向来明码标价,从来不会欺瞒顾客,再说了,那对东珠耳坠的确是旁人定下来的,我们早就谈好了,不可更改,还请公主见谅。”娜仁托娅强忍着委屈开口道。 三公主冷哼一声,骄横道:“本公主不管,你们大盛可是礼仪之邦,怎么,区区一个小掌柜也敢欺负堂堂本公主,今日本公主就要这对耳坠了,你敢不给吗!” “这舍罗公主未免太过嚣张,这可是我们大盛的地盘,她就算是舍罗公主又怎么样,这里哪有她撒野的道理!”宋子霄一脸义愤填膺,要不是吴皓压着他,他早就忍不住冲过去了。 霍景琰亦是面色含霜,冷冷地盯着那所谓的三公主。 “三公主说的在理,你这个小掌柜当真是不懂事,还不快些把东西给三公主献上。”陪行舍罗三公主逛街的礼部官员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水,朝娜仁托娅厉声道:“怎么,还要本官亲自动手不成?” 霍景琰一看这礼部官员竟然还不分青红皂白地偏帮他国公主,顿时气的浑身发抖,刚想出声斥责,却被一道熟悉的男声给阻拦了。 “王大人好大的威风,怎么,朝堂上的官员什么时候竟然可以仗着官威欺压百姓了” 几人惊喜看去,果然看到向来面上带笑的温见洲此刻一脸寒霜地走了进来。 “就算是一国公主也要讲究先来后到的道理,三公主,这东珠耳坠乃是我定下来送给家母的礼物,难不成,公主想要仗势欺人,逼迫本公子把这耳坠让给公主?”温见洲似笑非笑地盯着三公主,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三公主柳眉倒竖,“你是谁?竟然敢如此与本公主说话。” 礼部官员这次是真的要流冷汗了,忙在三公主耳边说了几句。 闻言,三公主面色一僵,不情不愿地抿住了红唇,倒是一言不发起来。 “三公主堂堂舍罗公主,想来不会赖账吧?”温见洲虽然不知道这位公主为何不再嚷嚷了,但他也不在意这些,凉凉道:“云霓轩被公主砸成了这样,公主总得陪银子吧。” “放心,本公主会陪的!”三公主咬牙切齿说了一句,扔下一个荷包气呼呼地走了。 温见洲勾唇一笑,朝一旁吓着了的娜仁托娅低声道:“你没事吧。” “没事。”娜仁托娅勉强一笑,“今日多谢你了。”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由此,霍景琰那日可是开了眼界,事后他想了许久,终于在与白口中得知原来这位舍罗三公主居然对他家大哥一见钟情! 怪不得那日舍罗三公主居然这么轻易就放过了云霓轩的掌柜,原本他还以为这是那位三公主看在温见洲的面子上才这般做的,但却未曾想到竟然是因为他大哥。 想到此处,霍景琰贼兮兮地看了一眼正在与舍罗二王子交谈甚欢的自家大哥。 仿佛应有所感,霍景琛回头一看,竟然发现霍景琰傻兮兮地朝自己笑,下意识眉头一皱,狐疑地看着他。 霍景琰讪讪一笑,忙闪躲眼神,靠近一旁的霍景瑞,低声道:“二哥,你说大哥不会真的被这舍罗三公主给迷住了吧?要不然以他那冷冰冰的性子,为何要带着这舍罗二王子和三公主去见忘尘大师,那可是忘尘大师啊!”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大哥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他怎么可能去沉溺女色。”霍景瑞面露不满,斜睨了一眼这嘴里没有把门的弟弟。 霍景琰不服气地撇了撇嘴,哼哼道:“那可说不定,自从大哥从荆州回来以后,整个人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不仅老是一个人在那里傻笑,还总是派与白到处乱跑,我问与白他要去哪里,可他竟然不告诉我!” “还说什么这都是大哥嘱咐他做的大事,不方便告诉我,我去询问大哥,大哥竟然也瞒着我。” “以前是因为军情,我也没有多问大哥在荆州的事情,但如今大哥已经在兵部当值了,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派与白去荆州,那不就是不对劲嘛。” 闻言,霍景瑞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前方那个骑在高头骏马上的挺拔身影,心中生疑,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好了,大哥自有分寸,你先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你年纪也不小了,该长进些了,之前你一直嫌弃在太学念书过于沉闷,但如今你怎么又不愿意去族里的私塾,三弟,我在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已经是举人了,你也该长点心了。” 看到这个从小到大只会撒泼打滚,逗鸟遛狗的三弟,君子端方的霍景瑞头疼不已,虽然说以他们家的门楣,其实霍景琰一辈子当一条咸鱼也是没问题的。 但他总是还抱有一丝希望,期盼他这个不长进的弟弟能上进些,也总好如同现在这般每日只会到处乱跑强些。 /129/129014/30234728.html 第255章 诸葛军师 “二哥,家里有你和大哥就行了,你们一文一武,定然可以支撑起我们霍家的门楣,再不济还有三叔公他们呢,你就别逼我了,我向来不是读书的料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去投军吗,怎么如今你又改变主意了?” 闻言,霍景琰眼珠子一转,讨好笑道:“我之前是想去投军来着,但如今北狄已经构不成威胁了,大哥又回到了京城,我已经没有那份热情了,再说了,如今我觉得我这样也挺好的,当一个混吃混喝的纨绔可比投军轻松多了。” “你啊,千万别被大伯父听到了你的这番话,要不然他不得把你揍得大半个月都下不来床。”霍景瑞哭笑不得,一看三弟脸上这没心没肺的灿烂笑容,心中一软,低笑道:“罢了,我们府上的荣光够你挥霍的了,你既然不愿意,二哥以后不说便是了。” “多谢二哥,我就知道二哥待我最好了。”一看自家最古板的二哥竟然松口了,霍景琰大喜,要不是如今他还骑在马上不方便,他简直恨不得直接抱着二哥多亲几口。 毫不知情的霍景瑞笑得一脸纵容,不知他知道了自家弟弟大逆不道的想法后是否依旧会这边从容淡定。 谈笑间,大光寺终于到了。 被迫坐在马车许久的舍罗三公主一见马车停了下来就忍不住跳下马车,步履轻快地走到霍景琛身旁,娇羞地看了他一眼,揪着纤纤玉手娇声道:“霍大哥,这一路上辛苦你了。” “三公主客气了,这都是本侯应该做的。” “霍大哥何必如此生分,唤我一声图雅便可,父王与二哥都是这般唤我的。”三公主娇羞一笑,含情脉脉地飞快看了一眼霍景琛,虽然又怯怯地低下了头,只留下一截雪白的后脖颈。 霍景琛面无表情道:“三公主,尊卑有序,公主贵为舍罗三公主,本侯怎可冒犯。” “霍大哥乃是大盛的英雄,你们大盛人不是常说吗,宝剑赠英雄,美人配豪杰,霍大哥亦是大盛皇帝的得力干将,自然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女子。”三公主眸光熠熠,双颊飞红,但仍执拗地看着霍景琛,眼中满是钦慕。 对此,霍景琛看都没看她一眼,反而转过身来朝二王子开口道:“二王子,既然大光寺已经到了,那我们快些进去吧,忘尘大师午后就要研习佛法,要是时辰晚了,恐怕到时候就耽搁了正事。” “威远侯所言甚是,那我们快些进去吧。”二王子忙点了点头,也顾不得自家妹妹那横眉竖眼的样子了,毕竟对他来说,这求得一卷忘尘大师的佛经来讨好舍罗王,比他这妹妹的姻缘重要多了。 看到舍罗三公主那张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霍云瑶差点没笑出声来,躲在袖子里的手狠心地掐了一把自己,才硬生生把笑意压了下去,戏谑地朝自家大哥眨了眨眼。 霍景琛越发无奈,但如今事已至此,也不能表现出什么,只得打起精神与这舍罗二王子周旋着。 青州城门处。 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骑着汗血宝马赫然立在城门口,定定地望着远方的山林,双手紧紧拽着马绳,丝毫没有察觉到已经汗津津的手掌。 “军师,你看我这身打扮可还和蔼,会不会吓着曦儿她们姐弟三人。”梁施年难得有些无措,一脸紧张地看向一旁同样骑着高头大马的儒雅中年男子。 军师诸葛瞻乐得胡子一翘,捋了捋自己每日悉心照料的美须,笑吟吟道:“侯爷不必担心,今日侯爷十分精神,定然会给表姑娘和二位表公子留下好印象的。” “再说了,根据情报来看,表姑娘可不是那等柔弱女子,侯爷无需担忧,我敢保证到时候定然是一副舅甥同乐的场面。” “军师说的在理,夫人说曦儿性子坚韧,是个好姑娘。”梁施年爽朗一笑,脑海中突然想起记忆中的那张温柔面孔,感慨道:“要是嫣儿在天之灵知道曦儿姐弟三人如今已经安稳了,定然会安息了。” “将军大善,天道定然会照拂表姑娘表公子的。”军师跟了他十几年,自然明白自己主子这么多年来的遗憾,这次江禾曦姐弟三人能来青州一趟,也算是了了他的一份心愿,不必再多年悔恨担忧。 “报!侯爷,夫人和姑娘们的马车已经到了十里亭了,马上就要到城门口了。”一个小将骑着大马飞奔而来,大声喊着。 闻言,梁施年立马来了精神,眸光如箭紧紧盯着官道的位置,良久后,果然看到熟悉的马车缓缓朝这边行驶而来。 军师眯了眯眼,看到前方那道熟悉的身影时,呵呵笑道:“侯爷,是梁护卫,夫人她们回来了。” “侯爷属下不辱使命,终于将夫人已经姑娘们平安送回青州。”梁护卫一个帅气动作翻身下马,朝梁施年半跪喊道。 梁施年眼神依然直勾勾地看着马车的方向,摆了摆手,开口道:“你这次北上有功,护卫队所以人员重重有赏。” “谢侯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马车内的江禾昀坐不住了,扭了扭身子,过于兴奋而红扑扑的脸蛋一颤一颤的,激动地拉着江禾曦的袖子,“姐姐,舅舅是不是就在外面,我们马上就要见到舅舅了对不对?” “是啊阿昀不是一直都想见舅舅吗,如今舅舅特意出城迎接我们,我们快些下去吧,别让舅舅久等了。”江禾曦含笑点头,安抚地拍了拍两个小家伙的小手。 “姐姐……”江禾暄难得有些紧张,下意识看向江禾曦。 江禾曦抿嘴一笑,柔声道:“阿暄不必担心,舅舅性子极好,他是娘亲的亲大哥,定然会像娘亲一般疼爱阿昀和阿暄的。” “也会疼爱姐姐吗?”江禾暄执拗道。 “那是自然了,你看表姐就知道了,舅舅不是那些重男轻女的人。”江禾曦心中一暖,怜爱地摸了摸这个过于敏感却十分暖心的弟弟。 “好,我信姐姐。” “阿昀也是!” “姑娘,下车了。”溶月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那我们快些下去吧,免得让舅母她们久等了。” “好。” 江禾曦姐弟三人缓缓走下马车,发现余氏恰好拉着梁冉的手站在一个面容硬朗的男子身旁笑盈盈地看着她们。 “你……你就是曦儿吧?”梁施年只觉得带兵打仗都没有今日那般紧张,手足无措地走上前去,扯出一个自以为友善和蔼但实际上却十分僵硬的笑容,特意放轻了声音道:“你们两个小家伙就是阿昀和阿暄吧,我是你们的舅舅。” 看到威猛高大的男子紧张得握成拳头的大掌,江禾曦弯了弯唇,笑意盈盈地朝梁施年福了福身子,“曦儿见过舅舅,舅舅安好。” “阿昀,阿暄,见过舅舅,舅舅安好。”两个小家伙亦是恭敬行礼问安。 “好好好,快些起来。”梁施年眼眶一红,此刻硬汉也有了柔情,忙眨了眨眼睛,生怕在三个外甥面前失态了,哽咽道:“你们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那可不是这个理,曦儿她们都是嫣儿手把手教导出来的,当然都是极好的孩子。”余氏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傻愣愣的丈夫,转身看向江禾曦时脸上带上了温柔的笑容,“曦儿,阿昀阿暄,这是诸葛军师,是你们舅舅的得力干将。” “子明,这就是曦儿,阿昀和阿暄。” “曦儿见过军师。”江禾曦忙朝这位仙风道骨一般风姿过人的军师行礼问安,暗暗打量了一眼这位传闻中杀敌于无形之间的诸葛军师,丝毫没有办法把这位面相儒雅俊秀的男子与他人口中斩杀无数倭寇的残暴男子挂钩在一起,看来这位军师还是个玉面阎罗啊。 “阿昀,阿暄,见过军师。”两个小家伙恭敬行礼问安。 诸葛瞻笑呵呵地捋了捋胡须,温声道:“表姑娘与二位小公子不必多礼,折煞某了。” 江禾曦面带微笑,心底却暗戳戳想着他可不像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看来这位军师果然不简单啊,竟然与她这舅舅这般熟识,瞧舅母重视他的样子,想必这位军师在青州定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诸葛叔叔,许久未见,你可还安好,爹爹这些日子没有总是一心忙于公务就又不记得用膳了吧?诸葛叔叔可有替我看好爹爹?”梁冉笑盈盈地朝诸葛军师福了福身子,依赖地晃了晃梁施年的手臂。 “冉儿你放心,我可是一直都记得你说的话,每日都紧紧盯着侯爷,就怕他忙起来没个分寸,不注意自己的身子。” “果然还是军师有法子。”余氏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面露心虚的梁施年,“这次彧哥儿能高中案首,都是军师多年栽培的功劳,我在此多谢军师的教导之恩,等来年彧哥儿参加完会试以后,我定要他好好多谢一番军师。” /129/129014/30234729.html 第256章 刁蛮公主 “夫人何必如此客气,彧哥儿既然喊我一声师父,那我教导他也是应该的。”军师嘴角含笑,眉眼轻扬。 “夫人,你们一路上也劳累许久了,不如早些回去歇息吧,我看阿昀和阿暄都累了。”梁施年有些心疼地看着打着哈欠的江禾昀,一看小家伙眨巴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朝他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江禾昀虽然觉得自己这个舅舅笑得有些怪瘆人的,就像是姐姐平日里吓他们不许乱跑而编造出来的大坏蛋一般,但表姐说过舅舅性子内敛,生性就不爱笑,所以不管舅舅面上如何僵硬都是慈爱的表现,不必害怕他。 “舅舅,你是不是打坏蛋的英雄,表姐说你十分厉害,一拳就能打飞一个倭寇,这是真的吗?” 梁施年无奈地看了一眼心虚地朝自己讨好一笑的女儿,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舅舅武艺确实不错,你就是阿昀吧,我听你舅母说阿昀喜爱舞刀弄枪,阿暄反而钟爱吟诗弄墨,你们兄弟二人果然性子分明。” “嗯,我就是阿昀,舅舅好聪明,一眼就认出我们两人了。”江禾昀越发敬佩自己这舅舅了,毕竟刚开始可是有许多人分不清他和阿暄的,没想到舅舅和舅母同样聪明,都是一眼就认出来他们兄弟俩。 一看江禾昀一脸濡慕地看着自己,梁施年心中得意,嘴角微不可见地翘了翘。 “好了,阿昀和阿暄一路上也累了,我们先回府吧,这么多人挤在城门口做什么,免得耽搁百姓们进城了。”余氏面上无奈地笑了笑。 “行,那我们早些回去吧。”梁施年点了点头,一看到乖巧懂事的两个小家伙,灵光一现,温声道:“阿昀,阿暄,你们坐了这么久的马车想必也累了,不如随舅舅一起去骑马如何?也好看看这青州城的街景。” 江禾昀大喜,下意识看向江禾曦,一看她含笑点头,顿时没乐得从地上蹦起来。 “多谢舅舅!” “多谢舅舅。” 一看小家伙竟然还知道问过姐姐的意思才答应他的提议,梁施年心中既欣慰又心疼,几个孩子受苦受累多年,年纪小小就这般懂事,当真是不容易。 “既然如此,不如我和侯爷一人带着一个孩子,也好让他们乐一乐。”诸葛军师哪里看不出梁施年的悔恨,心中一叹。 “好,劳烦军师了。”梁施年打起精神,一把抱起激动不已的江禾昀,翻身上马。 诸葛军师朝眼神有些警惕的江禾暄温和一笑,眼底闪过一丝兴味,笑吟吟道:“小阿暄,你跟着我如何?” “多谢军师。”江禾暄抿嘴一笑,乖巧应下,那甜甜的笑容半分看不出抵触心理。 诸葛军师弯了弯唇,一把抱起这糯米团子一般的小家伙,一个帅气动作翻身上马,低头兴致勃勃地了一眼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夹紧马腹跟上了梁施年身影。 江禾曦则与余氏母女二人同坐一辆马车。 “曦儿,我爹性子就是那样,看着有些严肃,其实平日里最疼我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跟他提,他肯定不会拒绝的。” “是啊,曦儿,在镇南侯府就当自己家里一样,不必拘束,有什么需要的告诉舅母,就算是天上的月亮,舅母也会想法子给你摘来。” 江禾曦既感动又好笑,戏谑道:“舅母就不怕宠坏我了?” “我们镇南侯府的姑娘,宠坏了也不怕被人欺负,你只管刁蛮任性些,出了事都有我和你舅舅担着!” “舅母真好……” 马车悠悠行驶在青州府的街道上,江禾曦忍不住掀开了一角帘子,细细看着街道外头的景色。 街道上川流不息,两旁皆是面带笑容的小摊贩,小巧玲珑的灯笼,精致童趣的面具,香气腾腾的小吃食。 江禾曦特意看了许久街道上漫步的百姓身上的衣裳,发现他们衣裳上虽然有不少补丁,但还没有过于瘦弱,精神也还不错,没有一路上某些州府的百姓那般有些麻木的样子,不由得暗暗点头。 想来她这舅舅也是个治理有方之人,要不然也不会把青州这常年战乱的地方守得固若金汤,百姓还能勉强糊口。 日子过得下去,人就有一丝希望,倘若再有几分机遇,以青州百姓不怕苦的性子,这青州定然会十分繁华。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了镇南侯府。 “夫人,姑娘,你们终于回来了。”门房朝一行人恭敬行礼问安,“这就是表姑娘吧,小的见过表姑娘。” 余氏点了点头,拉着江禾曦的手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屋子。 “曦儿,屋子已经收拾好了,你就住在冉儿隔壁的兰院,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派人过来告诉我。” “多谢舅母。”江禾曦莞尔一笑。 余氏佯怒地别了她一眼,嗔道:“你还与我客气什么,冉儿,你带曦儿回院子歇息去吧,晚上再吃团圆饭。” “好。”梁冉笑嘻嘻应下了。 两个姑娘与长辈告辞后就手拉手离开了。 余氏亲自带着两个小家伙回到事先准备好的院子里,看到他们歇息下了,才漫步走回自己的院子处。 “军师回去了?” 梁施年言简意赅道:“嗯,他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晚上再来赴宴。” “这次你总算可以安心了,曦儿和阿昀阿暄她们都是好孩子,你如今也见过他们了,日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余氏拉着梁施年的手坐在了软榻上,感慨道:“你不知道,曦儿那丫头当真是性子要强得很,一个小小的丫头竟然带着两个弟弟离家千里,去到荆州讨生活。” “你之前怎么没与我说过这件事情?”梁施年眉头紧锁,沉声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一直忙于战事,我之前怕你因此分神,这才瞒着你的。”余氏哪里不知道丈夫这是有些怪自己瞒着他,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细细说出所有的事情。 “江家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算计我镇南侯府的人!”梁施年怒不可言,猛的一声拍了桌子,只把余氏吓了一跳。 “事情已经过去了,既然曦儿不想再追究了,那我们就不要再提了,免得曦儿知道我们在背后做了手脚,她定然会不高兴的。” “孩子有孩子的打算,就算曦儿日后要出嫁,与江家没什么瓜葛了,但阿昀和阿暄终归是江家的子孙,他们日后还是要回村祭祖的,这关系不必闹得如此僵硬。” “他江家好大的脸面,日后阿昀和阿暄就是我们镇南侯府的孩子了,还何必要回什么劳什子村子,祭祖也是应该祭我们梁家的祖!” 闻言,余氏凉凉地瞥了一眼怒气冲冲的丈夫,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你当真希望阿昀和阿暄回平敬侯府,给你那爹敬茶?” “他想得美!”梁施年立马炸毛了,刚想破口大骂,但一看到自家夫人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心中一虚,尴尬地笑了笑。 “平敬侯自然是巴不得自己多了这么两个聪明伶俐的乖孙儿,你要是不心疼他们两个小家伙被恶心玩意给缠上了,那你就尽管让他们入我们梁家的族谱。” “再说了,你这样做至曦儿于何地,至嫣儿于何地,她们母女二人当真希望你出面为她们做主吗?” 一看梁施年越发铁青的脸色,余氏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当年要是没有妹夫,嫣儿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说不定还会香消玉殒。” 闻言,梁施年身子一僵,面容柔和了些许。 与他同床共枕多年的余氏哪里看不出他这是松软了,笑道:“我去了豫州一趟,发现嫣儿这些年其实过得很好,她们夫妻二人虽然过得是粗茶淡饭的日子,但二人相濡以沫,举案齐眉,妹夫一直尊重嫣儿,她没受过什么委屈。” “你这些年担心的不就是嫣儿遭遇不测吗,妹夫是个好人,他们和和美美过了一辈子,还生下了三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这不就是你最大的期盼吗?” 梁施年沉默了,看到眉眼弯弯地看着自己的妻子,鼻子一酸,良久后默默点了点头。 “阿年,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曦儿心里有数,我们不必过于掺和孩子们的事情,她们长大了,日后的日子让她们自己选择,我们只要在一旁看着,要是她们走了弯路,提醒一番便是。” “罢了,既然曦儿不想让我插手此事,那我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梁施年无奈叹气,眉眼含笑地看着岁月格外优待的妻子,一把抱住了她,温情脉脉。 余氏弯了弯唇,顺势靠在了丈夫的肩膀上,感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光。 片刻后,梁施年突然想起来某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一把把妻子按在了椅子上,咬牙切齿道:“冉儿与曦儿的婚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在信中说的不清不楚的,详情到底是什么,你快些告诉我。” 原本还想发火的余氏身子一僵,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只得朝面色难看的梁施年讪讪一笑。 /129/129014/30234730.html 第257章 大哥,你真惨 “这个,这个,我也是怕你分神,这才没有多加叨扰你的。” “我是她们的父亲和舅舅,这有什么好叨扰的。”梁施年皮笑肉不笑道:“夫人,我们还是好好说道说道,为何你去了一趟京城,我的女儿和外甥女都被别家的臭小子给拐走了。” “什么叫拐走了!说的那般难听。”余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顾他异常委屈的眼神,哼哼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冉儿今年都十八了!再拖下去她就彻底变成老姑娘了,怎么嫁得出去。” “我的女儿还能愁嫁?只要冉儿愿意,皇子皇孙她都嫁得!”梁施年不乐意了,虎目一瞪。 余氏冷哼一声,“你倒是说得轻巧,不愁嫁又如何?那好的男子都被别人挑剩下了,我们家的姑娘只能挑那些歪瓜裂枣的男子,要不然就是年纪过小的男子。” “你也不想想,到时候虽然有人愿意娶冉儿和曦儿,但他们必定大多数都是贪图我们镇南侯府的家世,差距过大的人家怎么可能真心实意想要找一个老姑娘回去!” “你想想,要是我们彧哥儿要娶媳妇了,你愿意帮他找一个年纪大他好几岁,还顺带一个脾气不好的父亲的妻子吗?你想想吧!” “到时候女儿和外甥女嫁不出去,要是她们因此怪罪你了,我看你怎么办。”余氏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梁施年的额头,泄愤地掐了他腰间的肉一把。 “疼疼疼,夫人轻些。”梁施年下意识求饶,皱着眉头思索片刻,不甘心道:“难不成就这样便宜那两个臭小子了!” “我看你这是打仗打糊涂了!”余氏揪了揪一脸不满的梁施年的耳朵,不顾他的求饶气哼哼道:“那可是黎国公世子和霍国公世子,京城一等一的好夫婿,我们家姑娘气运好,碰上了这等惊才绝艳的好夫婿,你这个当爹的不好好帮忙也就算了,竟然还敢给我添乱!” “梁施年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作妖,把我的好女婿给吓跑了,我扒了你的皮!” “夫人,我。” “你一边去,别烦我,还不快去写请帖,邀请青州各世家来我们府上聚了聚,顺便把曦儿姐弟三人介绍一番。”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 “……是。” 远在兰院的江禾曦丝毫不知道舅舅舅母已经为她和表姐的婚事吵得不可开交,她如今还在忙着收拾东西。 “姑娘,这镇南侯府当真是气派,丝毫不比京城的侯府差。”溶月一边收拾江禾曦的衣裳一边朝坐在椅子上清理首饰的江禾曦开口道。 “舅舅乃是青州总督,府邸还是陛下亲自赐下的,自然不会差。”江禾曦一边把首饰装到盒子里,一边漫不经心地答道。 袭月犹豫了片刻,轻声道:“姑娘,我们要在青州待多久啊?表姑娘不是明年开春就要嫁人了吗?我们会跟着去京城吗?” 闻言,江禾曦放下了手中的白玉簪子,想起之前余氏告诉自己的话语,轻笑一声,“我们先不去京城,好不容易与舅舅团聚了,总得多待些日子。” “更何况表姐明年就要出嫁了,舅舅舅母一定十分不舍,今年说不定是他们最后一个一起过的年了,自然得好好珍惜。” “依着舅母的意思,舅舅打算让我们在青州过年,来年开春了再去京城,舅母到时候会与我们一同前去,为表姐送嫁,顺道照顾表兄,以备来年的会试。” “原来如此。”袭月了然地点了点头,看到江禾曦笑靥如花的脸庞时,心中一动,笑盈盈道:“姑娘,表姑娘好事将近,不知奴婢何时能喝上姑娘的喜酒呢。” “是啊,姑娘,你与侯爷相识这么多年,倒是什么时候喜结连理啊!奴婢都替姑娘着急。”溶月立马来了精神,眉开眼笑地朝江禾曦眨了眨眼。 江禾曦小脸一红,羞恼地瞪了一眼两个胆大包天的丫头,“好啊,袭月,如今你竟然也会取笑我了,看来我平日里对你们太好了,如今竟然敢笑话我了。” “姑娘,奴婢也是关心你,姑娘吃了这么多的苦,也该安定下来,找个疼爱姑娘的如意郎君,后半辈子和和美美过一生。”袭月朝江禾曦福了福身子,恳切道:“姑娘,明年你的孝期就要过了,姑娘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成亲了,姑娘平日里待奴婢好,奴婢也希望姑娘日后幸福安康。” “姑娘,你别怪奴婢多嘴,其实袭月说的没错,我娘说女子的花期就这么几年,嫁人更是女子的第二次投胎,遇上一个好郎君便是极大的福分,奴婢看得出来,侯爷待姑娘极好,姑娘要看住侯爷啊!万一被人抢走了该如何是好!” 江禾曦既感动又好笑不已,一看两个丫头就要急得脑门冒烟,无奈一笑,郑重道:“我知道你们是为我着想,我心里有数,你们不必担心。” 溶月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袭月拦住了,“那姑娘好好歇息吧,奴婢与溶月去厨房看看,给姑娘带些吃的回来。” “好。” 看着两个丫头挤来挤去离开的背影,江禾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却想起之前赵絮对霍景琛的情根深种,红唇微抿。 说起来这两个丫头也没有说错,霍景琛向来不缺爱慕他的女子,她离京多日,说不定如今他貌美佳人在侧,桃花朵朵开呢。 江禾曦越想越感觉不妙,但她如今远在青州,又不能做些什么,顿时没了心思继续摆弄首饰。 半响后,她终于忍不住咬了咬唇,走到桌子前慢慢写起信来。 而此时桃花开的极艳的某人猛的打了一个喷嚏。 “霍大哥,你没事吧,是不是着凉了,要不要我派人去给你拿衣裳过来。”三公主紧张兮兮地看着眉头微蹙的霍景琛,迷恋地看着他那俊逸秀美的脸庞。 感受到那股不可忽视的眼神,霍景琛心中恼怒,语气越发冷淡,“不必了,多谢公主。” “二王子,既然忘尘大师正在闭关,二王子也已经拿到了佛经,不如我们先回去吧,免得在此叨扰了忘尘大师的静修。” “侯爷说的在理,那我们先回去吧。”二王子忙点了点头,毕竟他也是一心信佛之人,今日虽然没能见到忘尘大师,但忘尘大师还是看在威远侯的面子上赐了他两卷佛经,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今日之事多谢侯爷了,小王感激不尽。” “王爷客气了,我朝向来与舍罗关系友好,陛下特意嘱咐本侯与同僚们好好照顾各国使臣,这都是本侯应该做的。”霍景琛微微一笑,客气道:“既然今日事情已了,那我们快些回去吧,免得天色过晚,还要在此留宿。” “好,侯爷想的周到,侯爷请。” “二王子请。” 霍景琛与喜不自禁的二王子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丝毫不管后天气得跺脚的三公主。 那绝情的背影,连看了一日好戏的霍云瑶都觉得有些同情这位三公主了,不过同情归同情,她可不会帮着这位三公主。 毕竟她早就在三哥口中得知了这位三公主的“丰功伟业”,她可不想为家里招惹一个刁蛮任性的他国公主,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但舍罗三公主到底是他国使臣,霍云瑶不好置之不理,于是装作没看见三公主脸上的委屈,笑盈盈道:“三公主,我们快些跟上去吧。” “好。”三公主要在霍景琛家人面前维持温柔的形象,压根不敢朝霍云瑶发火,只得压下滔天的怒火与不甘,气呼呼地跟着霍云瑶回去了。 终于送走了这两尊大佛以后,回到家中的霍景琰立马瘫倒在了椅子上,“大哥,你到底是怎么招惹上了这位三公主的,她怎么一看见你就像是野狗看见了肉包子似的,眼睛都快比我屋子的灯笼还要亮。” 霍云瑶戏谑地看着面无表情的霍景琛开口道:“还不是我们大哥过于英武不凡,使得那位舍罗三公主一见钟情,在那日使臣来京的宴会上就迷上了大哥。” “可那三公主不是来大盛和亲的吗?她看上大哥是什么道理?”霍景琰越发迷惑了,大大的脑袋超大的疑惑。 一旁的霍景瑞慢悠悠道:“如今襄王与信王皆娶了王妃,三皇子年纪尚小,皇家没有适龄的婚配男子,堂堂一国公主不可能给一个王爷做妾,而陛下……” 霍云瑶接过话来,“陛下年纪大了,那位公主一看就是被宠坏了的姑娘,怎么可能甘愿做一个可以做她父亲的男子的妾室。” “所以,她就看上了大哥!”霍景琰目瞪口呆,同情地看着祸从天来的自家大哥,“大哥,你真惨,委屈你了。” 霍景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站了起来,嘱咐道:“反正你们不必管这位三公主,这事我会处理好,以后你们离他们远点就行。” “大哥放心,我明白,我一定会帮你盯好了这位三公主,绝对不会让她有机会再次靠近你,我可不想我的未来大嫂是这样一个泼妇。”霍景琰第一个拍着胸口保证着。 /129/129014/30234731.html 第258章 婚姻观 霍云瑶与霍景瑞亦含笑点头。 “那就好,果然大哥没有白疼你,琰哥儿知道为大哥分忧了。”霍景琛拍了拍霍景琰的肩膀,朝他抛去一个赞赏的眼神,“我还有事,先回院子了,你们自便。” “大哥慢走。”难得得到自家大哥夸赞的霍景琰简直就要乐得从地上弹起来,脸上一直挂着傻乎乎的笑容,直到霍景琛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处依旧挥舞着手臂。 霍云瑶与霍景瑞对视一眼,纷纷无奈地摇了摇头。 “来人,把那边的桌子摆好了,那边的花盆也给我摆正些。” “你们几个,手脚利索些,待会儿客人马上就要到了,要是宴会因为你们给耽搁了,我饶不了你们。” 两个妙龄女子静静站立在屋子前的走廊处,笑看着大管家与其他仆人手忙脚乱的身影。 梁冉笑盈盈道:“曦儿,今日青州城的名门望族都会来赴宴,你准备好了吗?” “我自然准备好了,不就是在旁人面前装装贤淑样子嘛,这种事情我最拿手了。”江禾曦斜看了一眼梁冉,傲然地挺了挺胸口。 “也是,你向来胆子大,我也是白担心了。”梁冉笑着摇了摇头,拉着江禾曦的手走到大管家身旁。 “梁叔,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闻言,梁管事忙朝二人恭敬行礼,“见过大姑娘,表姑娘,回姑娘的话,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姑娘放心便是。” “那就好,这里就劳烦梁叔了,我与曦儿去别处看看。” 江禾曦朝梁管事礼貌颔首,随着梁冉走到了花园里的一座亭子处。 “曦儿,我有些事情得先交代你一下,青州知府的嫡长女金雪妍向来与我不对付,今日她若是趁机刁难你,你不必给她面子,就算是她娘亲在此,你也尽管骂回去,出了什么事情我给你兜着。” 闻言,江禾曦有些好奇,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梁冉谈起旁人时露出如此厌烦的表情,“表姐与这位金姑娘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金雪妍性子高傲,又惯会装模作样,表面上一副清高孤傲的才女模样,实际上为人最是尖酸刻薄,两年前我不过是说了她一句假正经,她就记恨我好几年,每次我在的场合她几乎都会暗自嘲讽我一番。” “可恨我还抓不到她的把柄,话语之间滴水不漏,每每总要让我下不来台才罢休!” 一看梁冉气鼓鼓的样子,江禾曦忍不住笑了笑,“我就不信表姐能输给这位金姑娘,以表姐的伶牙俐齿,这位金姑娘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 “那当然了!”梁冉抛了一个赞赏的眼神给她,嘿嘿一笑,“金雪妍不是爱装腔作势嘛,我偏要在众人面前揭穿她,好几次以后,这金雪妍不敢当面惹我了,但暗地里总是为难我罢了。” “这次举办宴会,爹爹娘亲主要是想为你和阿昀阿暄正名,也算是让你们更好的在青州立足,金雪妍定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你可要小心一些,她要是欺负你了,不必忍着,我们一起打回去!” 一见梁冉那摩拳擦掌,竟然有些恨不得金雪妍快些招惹她,好让她出一口恶气的样子,江禾曦扶额叹气,她可算是明白了,这只不过是小姑娘之间的打闹罢了,不算什么大事。 但她表面上自然不会拆梁冉的台,反而一脸郑重地点了点头。 见她答应了,梁冉这才满意一笑,拉着她走去找余氏去了。 等到两个姑娘走到会客厅时,发现已经有些许夫人姑娘坐在那边了。 一看见携手走过来的二人,余氏眼前一亮,招手道:“曦儿,快过来。” “这位就是我的外甥女曦儿。” “曦儿,这都是青州城的夫人姑娘们,你与她们见见礼。” 江禾曦朝众人笑着福了福身子。 坐在余氏身旁的华服贵妇眸光一闪,想起方才镇南侯居然亲自在门口接待客人,想来这江禾曦当真是极其受镇南侯府重视,于是面上便带了和蔼的笑容。 “这位就是纯熹县主吧,当真是个妙人,夫人当真是好福气。” “可不是嘛,我们曦儿最是乖巧伶俐,我啊,当真是命好,有多了一个女儿,侯爷盼望了许久,几个孩子终于回来了,嫣妹妹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一看余氏这幅眼含热泪,拉着江禾曦一脸慈爱的模样,众人皆是心中有数这位纯熹县主到底在镇南侯府有何等地位,有些有心思之人甚至已经暗暗打算起来了。 “来,曦儿,坐我旁边来。”余氏拉着江禾曦做到自己身旁,与她一一介绍在座的贵客们。 坐在不远处的几个妙龄女子冷眼看着这一切。 其中一个蓝衣姑娘往身旁一靠身,眼睛直直盯着对面盈盈一笑的江禾曦,酸溜溜道:“雪妍,你看看那江禾曦,不过是一个农女,竟然还特意为她设一个宴会,当真是好大的排场。” “人家好歹也是陛下亲封的纯熹县主,哪里是我们这些普通官宦人家的姑娘能比的,就连是金姑娘在县主面前也得低一头,金姑娘,你说是吧?”一个紫衣姑娘掩嘴一笑,眸光流转间闪过一丝精光。 闻言,金雪妍面色一僵,纤白的玉手死死拽住了手中的帕子,面上却依然保留着得体的笑容,“凌姑娘说笑了,今日镇南侯府一家团聚,我只会替她们高兴。” 凌姑娘挑了挑眉,思忖这金雪妍今日竟然这般沉得住气,当真是令她有些刮目相看了,余光瞟到不远处时不时看着她们这边的金夫人,心中了然,顿觉无趣极了,“金姑娘好气度。” 金雪妍僵硬一笑,索性说出来的话也不是自己内心真实所想的,干脆也就不说话了,心中却实在是恼怒得紧,原本依照她的性子,今日必定是要嘲讽一番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江禾曦的,但一想到之前在家中她父亲特意嘱咐的话,又硬生生忍了下来。 一看金雪妍竟然难得沉默了下来,凌姑娘越发好奇了,虽然这纯熹县主看上去十分得镇南侯府喜爱,但也不至于让她一个向来清高冷傲的贵小姐这般顾忌,难不成这江禾曦还有其他身份…… 凌姑娘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与一众贵夫人谈笑风生的江禾曦,眼底闪过一丝意味深长。 “曦儿,与这些夫人打交道是不是很累,你快喝口茶吧,我瞧你笑得脸都僵硬了。”梁冉一看江禾曦终于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忙帮她倒了一盏茶,有些同情地看着她。 江禾曦忍不住捏了捏有些发僵的脸蛋,疲倦道:“我如今终于明白你在京城时为何那般不愿意去参加那些所谓的赏花宴了,这活当真是累人得紧。” “可不是嘛,娘亲还老说我太散漫了,她就该过来瞧瞧,连你也这般认为,那就说明我可丁点没有说错。”梁冉一听终于有人能共鸣她的苦楚,忍不住眼含热泪地握住了江禾曦的手掌,这是她难得的同道啊! “曦儿,既然你这般累了,不如回去歇息一下吧,待会儿再过来也不迟。”梁冉有些心疼江禾曦要应付这一大群心眼贼多的贵夫人,犹豫了片刻还是没忍住开口道。 江禾曦刚想说些什么,这时余氏身边的大丫鬟走了过来,朝二人福了福身子,压低声音道:“二位姑娘,夫人说你们如今也有些累了,这里有她便可,大姑娘不如带着表姑娘和其他姑娘去莲花池那边走走,聊聊天也好。” 两人下意识同时往余氏那边看去,果然看到她含笑地点了点头。 梁冉松了一口气,笑道:“好。” 说完,梁冉干脆站了起来,朝诸位夫人落落大方地笑了笑,脆生生道:“诸位夫人姑娘们,今日府上的莲花池处摆了许多名贵花种,各位姑娘们不如随我去看看,也好让夫人们松快松快。” “冉儿想的周到,我家卿儿就拜托你了。”向来与余氏交好的章将军之妻章夫人抿嘴一笑,率先应和道。 余氏佯怒地指了指梁冉,故作嫌弃道:“你这个丫头果真是贪玩,去吧去吧,免得我这个老人在这里碍着你的眼了。” “娘亲,我哪有你说的那般贪玩,我只不过是为着姑娘们着想罢了。”梁冉小女儿姿态地跺了跺脚,小脸上娇俏一笑。 “冉姐姐说的没错,夫人就不要怪罪她了,其实卿儿也十分意动,听闻镇南侯府的菊花开得极好,今日好不容易有此良机能够欣赏一番,夫人就成全卿儿吧。”一个粉衣女子站了起来,走到梁冉身边亲昵地拉起她的手,朝余氏撒娇一笑。 江禾曦有些好奇地看了她一眼,想来这就是之前表姐与她说过的她在青州唯一一个玩得好的姑娘,章将军之女章眉卿了。 察觉到江禾曦瞟过来的眼神,章眉卿弯了弯唇,朝她颇为灵动地眨了眨眼。 说完,梁冉干脆站了起来,朝诸位夫人落落大方地笑了笑,脆生生道:“诸位夫人姑娘们,今日府上的莲花池处摆了许多名贵花种,各位姑娘们不如随我去看看,也好让夫人们松快松快。” “冉儿想的周到,我家卿儿就拜托你了。”向来与余氏交好的章将军之妻章夫人抿嘴一笑,率先应和道。 余氏佯怒地指了指梁冉,故作嫌弃道:“你这个丫头果真是贪玩,去吧去吧,免得我这个老人在这里碍着你的眼了。” “娘亲,我哪有你说的那般贪玩,我只不过是为着姑娘们着想罢了。”梁冉小女儿姿态地跺了跺脚,小脸上娇俏一笑。 “冉姐姐说的没错,夫人就不要怪罪她了,其实卿儿也十分意动,听闻镇南侯府的菊花开得极好,今日好不容易有此良机能够欣赏一番,夫人就成全卿儿吧。”一个粉衣女子站了起来,走到梁冉身边亲昵地拉起她的手,朝余氏撒娇一笑。 江禾曦有些好奇地看了她一眼,想来这就是之前表姐与她说过的她在青州唯一一个玩得好的姑娘,章将军之女章眉卿了。 察觉到江禾曦瞟过来的眼神,章眉卿弯了弯唇,朝她颇为灵动地眨了眨眼。 /129/129014/30234732.html 第259章 我们都会好好的 一看这章姑娘古灵精怪的样子,江禾曦忍不住抿嘴一笑,果然与表姐玩的好的姑娘定然不是扭捏的性子,这般落落大方的模样当真是与表姐有些相似。 “罢了,既然梁姑娘有这份心思,夫人你就成全她们吧,也好让我家姑娘看看眼。” “是啊,夫人也就别拘着孩子们了,让她们去吧。” 余氏一见时机已到,故作嫌弃地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多谢阿娘!”梁冉笑嘻嘻应下了,拉着几个相熟的姑娘步履轻快地走到了莲花池处。 姹紫嫣红的莲花池旁,一众妙龄女子站在一旁谈笑风生。 “这位便是纯熹县主吧,早就听闻县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凌姑娘朝江禾曦嫣然一笑,眉眼盈盈处皆是温和。 江禾曦礼貌一笑,“姑娘谬赞了。” “那边的菊花不错,我先过去看看,县主自便。”凌姑娘哪里看不出江禾曦淡淡的疏离,也不在意,对着几人莞尔一笑,步步生莲地走到了那边的花丛中。 章眉卿看得出来姐妹二人有话要说,也不打扰她们,找了一个借口走到一旁赏花去了。 梁冉自然看出了江禾曦的好奇,压低声音道:“她叫凌涵贞,是青州凌通判之女,为人最是八面玲珑,我娘总是让我好好学学她的为人处世,但我总觉得她过于面面俱到,我实在是不喜欢。” 原来如此,江禾曦心中了然,梁冉性子不羁,自然不喜欢性子过于圆滑之人,以她直来直去的性子,让她跟凌涵贞这样心思细腻这人相处,估计还真是有些为难她的。 “舅母也是为了你好,来年表姐你就要嫁到黎国公府了,黎国公府可是皇后娘娘的母家,最是重视规矩,表姐要是不好好学学如何管家迎客,日后恐怕会十分辛苦。” “如今表姐尚在闺阁中,舅母还有机会教导表姐一番,等来日去了京城,表姐孤身一人嫁到京城,舅母必定十分担忧,表姐如今还是沉下心来好好听听舅母的话吧。” 梁冉撇了撇嘴,不在意道:“我哪里一个人了,不是还有你嘛,来年你肯定会与我一同去京城,我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问你不就好了。” “再说了,黎国公府再高不可攀又如何又不是我上赶着要嫁到他们府上的,我巴不得他们看不上我来退婚呢,我半点也不想嫁到这么远的地方去。” 看着梁冉有些落寞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原本还想劝她的江禾曦也于心不忍了,终究忍不住开口道:“既然表姐不喜欢嫁到京城,那你当日为何要应下这门亲事,倘若你不愿意,舅舅舅母定然不会逼迫你的。” 闻言,梁冉沉默了片刻,幽幽叹了一口气,目光悠远地望向天边的云彩,声音有些虚无:“曦儿,你也知道,祖父向来不喜欢爹爹,爹爹在青州威慑极大,几乎是说一不二的权力,青州其他派系的官员自然看不惯爹爹,他们的亲属,朝中许多官员总是时不时上折子弹劾爹爹不孝,但都被陛下驳回去罢了。” “平敬侯府不但不帮着爹爹解释一番,反而总是默不作声,在外人看来,这几乎是认定了爹爹的不是,当真是讽刺。” 梁冉冷冷一笑,“世人总是如此,那些所谓的高洁之士素来以孝道仁义标榜自己,但他们却不知愚孝就是愚笨!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不过是借着孝道来攻击我爹爹罢了。” “大盛如今虽然不至于如同前朝那般重文轻武,但武官向来比文官矮了一截,更何况爹爹远在青州,陛下虽然有些庇护,但时日一长,多日的谗言说不定当真会成为攻击利器。” “哥哥不愿爹爹在朝中过于孤立无援,于是放弃了习武一路,反而去考科举,哥哥自幼聪慧,来年会试必定高中,但我担心他孤身一人留在京城会被其他官员门派欺压。” “爹爹与哥哥从来不与我说这些,但其实我都明白,我不愿爹爹与哥哥过于辛劳,如今既然有了这个机会,我自然要好好把握。” “虽然我不知道黎国公府为何看上了我,但黎国公府根基巨大,乃是京城顶级的簪缨世族,要是日后有黎国公府在旁人恶意诽谤爹爹时帮镇南侯府说一两句话,这样也就足够了。” 听了这一席肺腑之言,江禾曦久久回不过神来,原来梁冉并不是表面上那般大大咧咧,好似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相反她什么都明白,明白自己身为贵女的责任,家族盛大的责任。 良久后,江禾曦凝望着眉眼含笑的梁冉,轻声道:“那,你喜欢黎国公世子吗?” “我没有喜欢的人,但我也不讨厌那位黎国公世子。”梁冉有些好笑地看了一眼脸色怪异的江禾曦,哼哼地点了点她的鼻子,没好气道:“你以为每个人都能像你一般嫁给心仪之人吗?我们这些闺阁女子,一辈子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谁向来不是我们说了算。” “曦儿,其实我是极其羡慕你的,你有机会外出做生意,虽然那样很辛苦,但也很自在,无需看他人脸色过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天下之大,皆是我的立身之处。”梁冉漫步走到莲花池旁的栏杆处,缓缓摊开双手,半眯着眼睛,长长的裙摆飞扬悠悠。 看着眼前赫然而立的女子,江禾曦久久不能平复心情,原来她们是这般想的吗。 虽然莫名其妙来到另外一个时空,但她其实并没有感到什么不自在的,她在这里的生活可谓是一帆风顺,就算是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人或事,但最后总是迎刃而解了。 而且,并没有人能够束缚她,她其实一直都是自由的。 以前她总是同情古代女子的婚姻不自主,还总是思想麻木,但其实都是她狭隘了,她们其实十分清楚自己的定位,也没有不甘愿做这些听上去仿佛十分不公平的事情。 但你若是享受了一个家族的庇护,又怎能丝毫不付出一些东西呢。 “表姐,我看那位黎国公世子待你不一般,他必定是心中有你,这才会上门提亲的,你不要想太多了,你的日子一定会过得极其幸福美满的。” 梁冉回眸一笑,弯了弯眉,语气里皆是属于镇南侯府姑娘的骄傲,“曦儿说的没错,我可是爹爹娘亲亲自教养长大的,待人接物还是不在话下的,京城也是我的第二个故乡,我自然会过得极好。” “嗯,我们都会好好的。” 万寿节那日悄然而至。 万寿节,万寿无疆之意,此日整个大盛都在为皇帝祝寿,此节日可谓是宫廷中重要的礼仪活动。 皇帝寿辰时,全国历来放假三日,同时举行庆典活动,亦是“朝野同欢”。 更何况今年乃是建安帝不惑之年的诞辰,更是重中之重。 古人寿命大多数都不长,虽然皇帝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整日操劳政务,与朝臣周旋,可谓是极其耗神之工作。 因而,历史上大多数皇帝寿命不长。 四十岁可谓是皇帝的人生节点,历史上哪个皇帝不希望万寿无疆,长命百岁?可唯有生命,待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就算是九五之尊的皇帝,也不会例外。 盛京城的百姓也早早做好了准备,京城的匠人们用彩画,布匹等将主要街道包装得绚丽多姿,大大小小的火红灯笼挂满了整个盛京城,远远望去,宛如一片橘红色的海洋,到处都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致。 各地文武百官,也都在衙门处设置香案,向京城方向行大礼,以表示对皇帝的无上恭敬与虔诚忠心。 半个月前就抵达驿馆的各国使臣,如今都以在礼部官员的接待下,乘坐着马车,缓缓行驶入皇宫中,为接下来的皇帝寿宴献艺贺寿。 一袭褚黄色龙袍的建安帝赫然坐在宴厅正上方,眉目含笑,悠悠望向底下万国来朝的盛况。 黎皇后一袭朝服,庄重大气,端庄坐在建安帝身旁。 黎皇后出身黎国公府,与建安帝乃是少年夫妻,且皇后聪慧机敏,才智过人,携手黎国公府辅佐建安帝登基为皇,与建安帝感情深厚,就算一生无子,她亦是大盛最尊贵荣华的皇后。 赵相张相与襄王等皇子公主及一些高官兼外国使节坐于殿上,随行两侧。 而群僚和外使随员坐于殿外两廊。 吉时已至,礼部官员赫然出列,挥舞长袖。 乐人先效百鸟鸣,内外肃然,一时之间,只闻半空和鸣,若鸾凤翔集。 随后,早就在山楼下彩棚中早已陈设好器乐的坊间艺人闻声而动,刹那间,拍板、琵琶、箜篌等各式乐音不绝如缕,萦绕宫中。 两边对列杖鼓二百面,随之第一盏御酒举起,乐人一名歌板色,笙、箫、笛先奏,后众乐齐响。 赵相乃是百官之首,率先出列,为皇帝斟酒,举起宽袖,唱引道:“绥御酒,老臣祝陛下万寿无疆,福泽绵延,祝大盛国运亨通,传世万年。” “祝陛下万寿无疆,福泽绵延,祝大盛国运亨通,传世万年!”文武百官与各国使臣皆站立而起,举起手中酒盏朝建安帝位置肃然敬酒。 一时之间,祝寿词响彻云霄。 /129/129014/30234733.html 第260章 万寿节 建安帝龙颜大悦,“好好好!诸位爱卿与使臣入座,与朕一道共赏这大好河山!” “谢陛下!” 宰臣举酒,百官倾杯,各国使臣恭敬举酒,艺人在大殿上与殿外舞台翩翩起舞。 到第三盏御酒时,百戏入场。 各国使臣与民间艺人的百戏随之登场。 小国使尽浑身解数为建安帝献曲献舞,坊间艺人亦铆足了劲想在皇帝寿宴上大放异彩,博得贵人一笑。 一时之间,歌舞渐起,上竿、跳索、倒立、折腰、弄碗注、踢瓶、筋斗、擎戴等节目亦使众人满堂喝彩,抚掌大笑不止。 “父皇,儿臣早就听闻今日无恙哥哥与宁侯公子准备了不一样的节目,不如快些让他们上来为父皇祝寿,也好让儿臣开开眼界啊!”宝宁觉得时辰差不多了,脆生生开口道。 闻言,原本有些疲倦的建安帝立马来了精神,饶有兴致道:“无恙也准备了节目,快些呈上来。” “陛下当真是偏心,明明静和也准备了,陛下却丝毫不提,果真无恙才是陛下的心头宝啊。”黎皇后眸光一转,朝一旁的建安帝掩嘴一笑。 建安帝哈哈大笑,大手挥袖。 “今日臣必定不让陛下失望。”温见洲赫然出列,朝建安帝恭敬行礼,转身时向霍景琛抛去一个眼神,漫步离开了。 霍景琛面色不动,岿然不动地坐在椅子处,缓缓抿了一口酒。 宝宁公主忙端正了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她早就听闻此次节目与众不同,乃是温见洲得高人指点,亲自带人准备了大半个月方才满意结尾的压轴之戏,之前无论她如何威逼利诱,温静和那家伙竟然都不肯说,当真是把她气坏了,今日良机已到,她可不得好好瞧瞧。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门口处。 只见几个男子搬着一个巨大的木柜子走了进来,停在了正中央处。 “陛下,这是第一个节目,大变活人!”温见洲拍了拍掌,含笑指着那个红木大柜子。 建安帝来了兴致,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这与众不同的一切,“哦?何为大变活人?” “陛下待会儿就知道了。”温见洲神秘一笑,漫步走到柜子旁边,咔嚓一声把禁闭的柜门打开了。 “诸位请看,这柜子可是空的。” “我看到了!然后呢!”宝宁公主忍不住喊道:“这柜子有什么不一样吗?温公子你到底想表演什么?” “接下来的节目可能会让大家有些颠覆想象,未免诸位怀疑我做了手脚,臣想请一人检查一下这个柜子,以证臣的清白,请陛下允许。” “我来!父皇,让儿臣来检查好不好?”宝宁公主眼巴巴地看向建安帝。 建安帝大手一挥,笑着点了点头。 宝宁公主提着裙子兴冲冲地小跑了过去,在柜子处检查了许久,却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不对劲。 “公主,看完了吗?”温见洲丝毫不担心,笑吟吟地看着她。 宝宁公主没能看出端倪,虽然心中有些怀疑这柜子肯定有问题,但她确实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不由得丧气地点了点头,柳眉紧蹙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父皇,儿臣检查完毕了,柜子确实没有问题。” 建安帝挑了挑眉,好整以暇道:“那就开始吧。” “诸位请继续看。”温见洲卖关子一笑,吊极众人胃口后轻轻把门关上了,笑吟吟道:“大家也都瞧见了,里面可是空无一人的。” “我们都瞧见了,温公子快些开始吧!”襄王也想知道温见洲壶里卖的什么药,笑喊一声。 一看众人都露出好奇神色,温见洲勾唇一笑,咔嚓一声再次打开了柜门。 里面竟然多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 女子盈盈福身,娇声道:“教坊司舞娘红樱特来为陛下贺寿,祝陛下福寿安康,一统万年!” 宴厅处鸦雀无声。 屋子内除了早就知晓节目的霍景琛与温见洲,众人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门外侯着的侍从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他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要知道一开始他帮忙温公子准备节目时也是震惊得合不拢下巴,如今也该是这些达官贵人傻眼了吧哈哈哈。 他可是比他们开眼界早多了呢! 侍从傲娇地挺了挺胸口,蔑视地瞥了一眼身旁惊呆的同伴。 良久后,建安帝哈哈大笑,激动道:“好!好!好!静和这一招当真是神来之笔,好一个一统万年!” 随之而来的是窸窸窣窣的小声谈论。 “这是怎么做到的!我方才明明看到里面根本没有人!”宝宁公主问出了所有人的不可置信。 一旁的萧寒亦是眨巴着大眼睛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温见洲笑而不语,朝貌美女子使了一个眼色。 女子恭敬福身,再次回到了柜子里面。 “公主不必着急,请继续看,诸位可不要眨眼哦,好好看着这一切。”温见洲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在众人满怀好奇的目光下再次缓缓关上了柜门,咔嚓一声,柜子又重新打开了。 里面那个女子竟然不见了! 众人再次瞠目结舌,呆呆地望着这一切。 “人呢!”宝宁公主猛的站了起来,红唇微张,呆呆地看着空无一人的柜子。 “好神奇啊!”萧寒喃喃自语道,双眸亮晶晶地看向温见洲。 “这是如何做到的?”就连向来沉稳从容的黎皇后也是震撼不已,忍不住前倾了身子,美目一眨不眨地看向温见洲,只希望他能给出一个解释。 “太神奇了!这是如何做到的!” “不可能啊,我方才分明看到了一个女子。” “我也看到了,但她怎么不见了!不对,她方才是如何出现的!”这位官员如今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又无故消失的神秘女子! “这难道是大盛传说中的法术吗?果然大盛是神灵庇护的地方啊!”一个异域使臣脸色涨红,眸光熠熠地盯着嘴角含笑的温见洲,要不是碍于场合,他简直恨不得直接跪在温见州面前求他教他法术! “大盛陛下,这难道是大盛的神女吗?她是天赐的力量?”一个壮汉使臣满脸激动地站了起来,眼含热泪地看着建安帝。 建安帝神色有些古怪,虽然他也十分疑惑,但面上却是早就知晓一切的笑容,“使臣不必惊慌,这不是大盛的神女,只是一个普通的舞娘罢了。” “大盛果然人杰地灵,竟然有这般神奇的人物!” “回陛下,王爷说今日得见大国风采实在是令他倍感震撼,大盛神力果然名不虚传啊!”一个使臣与一旁的异域王子低声说了几句,转身朝建安帝一脸敬佩道。 建安帝龙颜大悦,抚掌大笑起来。 “陛下,臣的表演还没有结束呢。”温见洲欣赏够了众人恨不得跪下唱征服的眼神,心满意足地笑了笑,故作谦虚地抱拳行礼,“臣还有更有意思的节目在后头,请陛下观赏。” “哦?静和还有表演,快开始吧!”建安帝越发来了兴趣,端正了身子定定看着眼前的一切。 温见洲拍了拍掌。 门口的静候的随从立马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搬走了大柜子,随后几个男子搬着一个躺着粉衣女子,底下镶着木轮与底托的柜子走了进来。 竟然是方才那个消失不见的神秘女子! “诸位也与这位姑娘见过面了,臣就不介绍了。”温见洲慢悠悠地欣赏了片刻众人惊疑不定的眼神,笑吟吟道:“陛下,原本今日是不可佩刀的,但臣表演节目需要用到刀剑,还请陛下赐剑。” 建安帝虽然不解,但还是大手一挥,高声道:“来人,赐剑!” 一个侍卫拿着一柄剑快步走了进来,恭敬地递给了温见洲。 拿到剑以后,温见洲却没有动了,脸上有些为难道:“陛下,您也知晓,臣武艺不精,恐怕没法子砍开这个柜子,还请陛下允许无恙替臣做这一事。” 闻言,建安帝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面容沉静的霍景琛,笑吟吟道:“既然如此那无恙便去吧。” “臣遵旨。”霍景琛站了起来,抱拳行礼,随后漫步走到装着女子的柜子,与温见洲对视一眼后,接过他手中的剑。 众人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霍景琛的动作。 只见他缓缓抽出利剑,一把挥向貌美女子。 其余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砍人如砍大白菜般狠厉的霍景琛,好些心软的官员下意识别开了眼,不敢看着这血腥的一幕。 有心人则为霍景琛默默捏了一把汗,这威远侯莫不是疯了吧!竟然在陛下的万寿节时杀人,还当着大伙儿的面毫不掩饰地砍人,当他们都是瞎子吗! 建安帝俨然也想到了这一切,瞳孔紧缩,猛地站了起来,厉声道:“无恙!” 一旁的黎皇后眼底闪过一丝担忧,面容复杂地看着突然性情大变的霍景琛。 “无恙哥哥,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此人乃是刺客?”宝宁公主心中一惊,急急忙忙地朝霍景琛使了一个眼色,紧张地看向铁青着脸的建安帝,“父皇,无恙哥哥定然是有苦衷的,他不是这样胡乱做事的人。” /129/129014/30234734.html 第261章 公主情意 “是啊,父皇,无恙哥哥乃是您亲自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您最是清楚不过了,他这般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萧寒额头上满是冷汗,面色却故作镇定地看向建安帝。 建安帝面容一缓,但一看到神色各异的官员与使臣时,心中一沉。 “公主与三皇子这是怎么了?无恙什么时候杀人了?他不过是帮着我变个魔术罢了。”一看众人这见了鬼的难看脸色,温见洲憋笑憋得肩膀微微颤抖,面上却不动声色地一本正经道:“诸位请看,这姑娘不是活得好好的嘛。” 语毕,霍景琛走上前去,把左侧被砍开的一半柜子轻轻拉了过来。 那个女子的身体竟然被分成了两半,但她的脑袋与脚竟然分别在动! 实在是太诡异了! 沉默,在大殿中晕染开来。 一股阴森森的寒意从众人的脚底爬了上来,明明是艳阳高照的秋日,可众人却觉得后脊背一阵发凉,一缕凉嗖嗖的冷风吹拂而过,带走了众人的灵魂。 “诸位不要害怕,请继续看。”温见洲也知道众人这是吓坏了,要知道他第一次看见江禾曦为他表演这节目时,也是吓得魂飞魄散,久久不能平复心情,如今众人这吓呆了的反应还算正常,不错不错看来大家的接受能力都还可以。 比之前他那几个吓尿裤子的随从厉害多了。 温见洲哪里知道,大家这都是憋紧了才没有尖叫出声,能坐在大殿上的都是高官贵族,哪个不是人精,就是再怎么惊悚也不敢在皇帝四十大寿时坏了他的兴致,除非他是想提前致仕了。 各国使臣也都是代表着一国的面子坐在此处,就是被吓得心惊胆战,他们也不敢出声啊!要不然着丢脸都丢到别国去了!回去哪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于是,众人皆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只是个别官员脸色渐渐苍白,嘴唇都有些哆嗦。 温见洲含笑地把柜子推了回去。 女子的身体顿时又合上了,随后女子干脆从柜子里爬了出来,朝面容僵硬的建安帝恭敬地福了福身子,嫣然一笑。 “好!好!好!”建安帝终于回过神来,佯怒地指了指眉眼带笑的霍景琛与温见洲,“你们二人当真是别具心思,这节目朕喜欢!” “静和当真是别出心裁,方才儿臣差点吓坏了,父皇果然是真龙天子,始终如此镇静,实在是令儿臣敬佩,儿臣羞愧难当啊!”襄王一脸敬佩地看向建安帝,心中却十分庆幸自己方才没有开口谴责霍景琛,要不是他硬生生忍住了,刚才他差点就忍不住破口大骂霍景琛狼子野心了,幸亏他还是憋住了。 果然霍景琛和温见洲这两个人精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在皇帝的寿宴上闹事呢,这不是找死吗。 建安帝越发喜笑颜开,捋了捋胡子,哈哈大笑不止。 其余官员也终于反应过来,朝建安帝说着贺喜的话语。 宝宁公主与萧寒对视一眼,纷纷拍着胸口松了一大口气。 “无恙哥哥也真是的,方才差点吓死宝宁了。”宝宁公主劫后余生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朝霍景琛嗔怒道:“我还以为那个姑娘当真是被无恙哥哥给砍死了呢,原来都是戏法。” “温静和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当真是吓人得紧。” 一见宝宁公主对着自己就瞬间换了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温见洲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一声,“公主恕罪,是臣吓着公主了,臣与公主赔罪。” “这戏法就是不知道才好玩,要是大家都明白了这原理,那臣这戏法也就表演不下去了,还请陛下见谅,这都是臣的罪过。” 说完,温见洲一脸愧疚地朝建安帝行了一礼。 霍景琛亦抱拳行礼道:“臣亦有错,请陛下恕罪。” “陛下,臣妾觉得无恙与静和都是一片用心良苦罢了,他们这也是为了给陛下表演戏法,想逗陛下一乐而已。”黎皇后抿嘴一笑,眉眼弯弯道:“臣妾虽然一开始也被吓到了,但如今想了想,这戏法当真是有趣,臣妾还是第一次瞧见呢,陛下可要好好赏赐无恙与静和,他们估计为此付了不少心血,你就看在他们一片赤子之心的份上饶过他们吧。” 宝宁公主立马应和道:“是啊父皇,儿臣觉得这戏法有趣极了,比那些每年都看腻了的歌舞好看多了,我听闻无恙哥哥和温静和可是准备了许久的,父皇就念在他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原谅他们这一次吧。” “公主言之有理,今日乃是大喜之日,陛下不可动怒啊。”赵相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赫然立在正中央的两个俊逸男子,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朕什么时候说过要怪罪他们了?”建安帝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宝宁公主,佯怒地冷哼一声,朝霍景琛二人笑道:“今日无恙与静和做的极好,赏!” “多谢陛下!” 温见洲想了想,觉得不表演玩排练许久的节目未免有些可惜,刚想开口说话,但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江禾曦之前的话语,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还是曦儿聪慧,这戏法可不能一次性全透露出来了,一点一点表演方能细水长流,要不然以后这戏法都被人看穿了,他们还怎么赚银子啊! 咳咳,他们这是为了艺术献身,可不是屈服于银子。 没错,就是这样。 一想到之前江禾曦说的那个计划,温见洲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美滋滋地做起白日梦来。 而坐在某个角落的宁侯一看自己这傻儿子竟然丝毫没有一点后怕之心,瞬间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这逆子!差点在陛下与文武百官面前犯下了如此重罪,还在各国使臣面前丢了风范,居然还不知悔改地在这里得意傻笑,看他回去怎么收拾他! 要是温见洲知道了宁侯的想法估计会委屈得美人落泪,要不是他这便宜老爹非要逼着他献礼给建安帝,他至于特意向江禾曦那个鬼精鬼精的丫头请教这些奇葩的戏法吗?他这都是为了谁啊! “无恙威猛,静和大才,不知静和是从何人处学来这戏法,当真是有趣极了。”襄王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道。 一旁的襄王妃掩嘴一笑,柔声道:“是啊,臣妾也十分好奇呢,温公子当真是好巧的心思,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有趣的戏法,不知是哪位高人指点的?” 闻言,各国使臣纷纷低声讨论起来,俨然也是对这戏法兴趣浓烈。 “大盛陛下,这戏法简直就是神术,还请这位公子为我等解惑,小王要是有机会学得这戏法,定要把它献给父王与舍罗百姓,让舍罗好好瞻仰大盛的无上风采!”舍罗二王子眼含希冀地凝望了一眼温见洲,转而满脸仰慕地看向建安帝。 温见洲差点没被这不要脸的玩意给恶心吐了,感情他就这么轻飘飘地说几句,他就得屁颠屁颠地把他努力许久的心血给他双手捧上是吧?多大的脸啊他! 幸亏他早有先见之明,没有把所有底牌都露出来了,要不然他不得亏死啊! 建安帝自然不会拒绝这些在他看来的小事情,大方地摆了摆手,“静和,既然舍罗二王子有心学习大盛文化,你就抽空教教他吧。” 不过是区区一个小小的戏法,虽然有趣了些,但要是这戏法能换来舍罗国对大盛的尊崇那是最好不过了。 看到舍罗二王子一脸感动地看着自己,建安帝心中骄傲不已,今日原本就是他的寿宴,如若各国使臣因此戏法艳羡大盛文化,那是对他最好的贺寿礼物。 人精温见洲俨然也看出了这一点,笑吟吟道:“陛下,既然舍罗二王子对此有兴趣,那不如臣寿宴结束后就立马派人去驿馆教大家,若是其他使臣有兴趣,也可顺便学习一下。” 闻言,其他使臣大喜,纷纷一脸感激地看向建安帝,口中不断说着感谢的话语。 建安帝越发得意,心情好了自然就不记得方才二人使得他受到的惊吓,笑道:“这次无恙与静和做的极好,重重有赏!” “谢陛下。” 温见洲美滋滋地应下了,笑吟吟地朝一旁的霍景琛眨了眨眼。 霍景琛睨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漫步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陛下,接下来是各国使臣给陛下献的技艺。”太监在建安帝身旁低声道。 建安帝大手一挥,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献艺继续!”太监尖细的声音响遍整个大殿。 话音刚落,一个蒙着面纱的金纱女子扭着柳腰走了进来,翩翩摇曳间,盈盈一握的腰肢雪白一片,映衬得那金灿灿的流苏越发流光溢彩,闪光熠熠。 众人眼底闪过一丝惊艳,只见那女子金色的面纱上是一双秋水剪瞳,望眼看去,含情脉脉,水光潋滟,一眼便足以令人沦陷其中。 金纱女子在大殿中翩翩舞动,一串精致的金色铃铛挂在玲珑小巧的玉足上,响起清脆悦耳的叮当声。 /129/129014/30234735.html 第262章 赐婚 “无恙,我怎么瞧着这舞娘这般眼熟呢?”厚脸皮蹭过来坐在霍景琛身旁的温见洲若有所思地看向那个眼神时不时就凝望着这边的金纱女郎,用手肘促狭地戳了戳一旁的霍景琛。 霍景琛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哪里看不出他眼中的戏谑,索性懒得理他,自顾自地自斟自酌起来。 “我想起来了!是那个舍罗三公主,果然是她!”再次看到那女子含情脉脉地看向霍景琛的方向时,温见洲猛地拍了一下大腿,恍然大悟地晃了晃脑袋,满眼戏谑地看向身旁目不斜视的男子,笑道:“无恙,我看这舍罗三公主当真是痴心得很啊,你瞧瞧人家那眼睛都快黏在你身上了,你好歹看看人家嘛。” “你什么时候改行做媒婆了。”霍景琛头也不抬,继续喝着酒。 温见洲翻了个白眼,嫌弃道:“你今日怎么回事,一直在喝酒,你与其有这个功夫嘲讽我,还不如想想怎么应对这个舍罗三公主,我可是听说这舍罗三公主可是对你情根深种,简直恨不得立马嫁到你们家了。” “虽然你对她没有意思,但如今京城百姓熟人不知这舍罗三公主是要来我们大盛和亲的,她老是缠着你,不清楚其中内情的人铁定以为你们二人有戏,说不定那位舍罗三公主就是这样打算的,想要凭借舆论与你绑在一起。” “我跟你说啊,要是曦儿知道你居然在京城沾花惹草,她绝对饶不了你,以她的性子说不定还会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你,你可要小心些。”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与那位舍罗三公主毫无关系,曦儿哪有你说的那般小气。”霍景琛下意识皱眉道。 温见洲没好气地别了他一眼,以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摇了摇头,故作高深道:“你果然还是太年轻了,这不管多么聪慧大方的女子,一旦遇上了情敌,那都是不讲道理的,曦儿虽然明理,但她要是知道这舍罗三公主一直缠着你,铁定会吃醋的,唉。” 闻言,霍景琛心中一动,眸光划过一丝笑意,紧紧盯着温见洲搔首弄姿的样子,有些紧张地开口道:“你说的是真的?” “那是当然了!”一看霍景琛竟然怀疑自己的专业性,温见洲差点没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出声,哼哼道:“女子一旦吃醋那是什么道理也不讲的,尤其是那些看上去十分通情达理的女子,万一她们要是生气了,没个十天半个月你都别想她原谅你。” “无恙,情这一字水深得很,你还是阅历太少啊!”温见洲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身旁那跟和尚没什么区别的好友,一想到他从小到大连姑娘家的手都没怎么摸过,不由得有些心疼他,感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豪气干云道:“不过无恙你放心,我可是有充足的经验在的,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霍景琛眸光微动,但还是有些嫌弃地移开了温见洲靠在他肩膀上的手掌,低声道:“不必了,你先管好你自己。” “你可不要不把这事放在心上,虽然曦儿如今远在青州,但京城里可是有不少她的人的,你与舍罗三公主的事情迟早会传到他们那边的,万一他们要是与曦儿说了什么,那你就惨了。” “可我与这舍罗三公主确实是清白的,清者自清,我又有何惧。”霍景琛有些恼怒地瞪了一眼絮絮叨叨的温见洲,心中却有些忐忑,万一曦儿当真怀疑他了…… “我自然知道你是清白的,但旁人不知道啊!”温见洲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劝道:“你想想啊,镇南侯夫人原本就看不惯你拐走了她的宝贝外甥女,更不必说镇南侯那个出了名的女儿奴了,要是他听到了一丝一毫的你如今与舍罗三公主纠缠不清的流言,估计你以后都别想见到曦儿了,你可不要忘记了,曦儿如今可是还在青州呢。” 霍景琛心中一沉,抬头迎上舍罗三公主情意绵绵的眼神时,眸光冷寒无比。 只把舍罗三公主吓得一个咯噔,不禁心想自己是不是跳错了舞步,不然为何霍大哥这般看着自己,总感觉他的眼神怪怪的。 但一当舍罗三公主再次好奇看去时,却发现霍景琛已经移开了视线,只得按捺下疑惑的心思,打起精神继续跳舞。 “那……你觉得我该如何是好?” 一看霍景琛居然有些扭捏地问出了这样一句他这辈子也没有想到会从他嘴里听到的话语,温见洲乐得简直恨不得跑到大光寺的山上大笑三天三夜,但一看到霍景琛已经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忙掩饰了就要憋不住的笑容。 “无恙你不必忧心,只要你好好与曦儿解释清楚,舍罗三公主这事就无关痛痒,你就趁着娜仁托娅她们还没来得及把这件事告诉曦儿,就赶快写信解释一下,要不然到时候你就惨了。” “根据我多年的经验,这吃起醋来的女子可是最刁蛮不讲理的,你可要记着,要是曦儿吃醋生气了,你就晾晾她几日,让她先醋醋,知道你的魅力,日后她必定会有危机感,也不敢使小性子了,要不然你就是别的女子的了哈哈,过几日后再随便解释一下就好了。” “曦儿做错了什么,你要这般对她。”霍景琛半眯着眼睛,眸光凉凉。 温见洲讨好一笑,谄媚地拍了拍霍景琛肩膀上根本不存在盛灰尘,笑嘻嘻道:“无恙,我这只是说说而已,你这般严肃做什么,怪吓人的。” “我也是为了你好啊!你也不想想,曦儿这丫头最是古灵精怪,你又是个闷葫芦的性子,如今你们还没有成婚,你要是因为这些小事立马就服软了,以后你还怎么振夫纲啊!” “我不需要这些,夫妻之间本就该互相尊重,曦儿性子要强,我更不能欺瞒她,要不然她定然会离我而去的。”霍景琛心中无奈,不赞同地看着温见洲道:“你也不要总是这般戏弄旁人的真心,女子的情意来之不易,万一她若是伤透了心,日后有你后悔的。” “我温见洲是何人?还会为了区区一个女子后悔,这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下辈子都不可能!”温见洲不在意地撇了撇嘴。 看着他这般毫不在意的样子,霍景琛无奈地摇了摇头,却对他的自信十分怀疑,他从前也不在意这些儿女情长,但一旦遇到了自己心尖尖上的姑娘,却觉得怎么宠爱她都不为过,要是她一个不高兴不理他了,他估计会悔恨一辈子。 一想到这,霍景琛心中一紧,顿时暗自决定要好好与江禾曦解释一下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各国使臣的献艺在霍景琛与温见洲的小声谈话中悄然而过。 “陛下,此次小王与妹妹除了来大盛为陛下您献艺,更是遵从父王的心愿,想要舍罗与大盛永结世代之好。”舍罗二王子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大殿正中央,朝建安帝恭敬行礼。 “舍罗三公主蕙质兰心,确实是个好姑娘。”建安帝捋了捋胡子,笑呵呵地点了点头,沉吟许久,若有所思地在自己的几个儿子身上看了看。 舍罗三公主一颗心立马提了起来,生怕建安帝把她指婚给旁人,急急忙忙走到了舍罗二王子身旁,朝建安帝行了一礼,恳切道:“尊贵的大盛皇帝,其实本公主早就爱上了威远侯,自从见到威远侯的第一面开始,我就深深地爱上了他,请陛下为我们赐婚,如若我能够嫁给霍大哥,我定然会十分感激你的。” 黎皇后美目一睁,神色古怪地打量了许久面无表情的霍景琛与含情脉脉地看向他的舍罗三公主。 建安帝更是惊呆了,虽然他早就听说这舍罗三公主最近一直缠着无恙不放,但他也没有想到这舍罗三公主竟然这般胆大,居然在寿宴上直接求他赐婚! “咳,无恙,这事你怎么看?” “父皇,儿臣觉得此事极好,皇祖母一直为无恙的婚事操心不已,三公主貌美如花,又十分贤淑聪慧,与无恙那是天作之合啊。”襄王笑吟吟开口道。 这舍罗三公主可是一个烫手山芋,原本他还想着要不要纳她为侧妃,但一想到她那个异国公主的身份,还是不招惹为好。 他要是敢娶一个异国公主,那狼子野心不得被父皇看得清清楚楚的,万一父皇以为他这是想扩大势力,那他就是跳进护城河也洗不清了。 信王估计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舍罗三公主不会落到他们这些皇子身上,但舍罗三公主身份尊贵,能娶她的,不是皇子就是皇帝,他可不想给自己母妃招惹这样一个强敌。 如今这舍罗三公主竟然看上了霍景琛,那是再好不过了哈哈哈。 一见有人应和她,舍罗三公主眼前一亮,眸光熠熠地看着霍景琛,里面满是温情脉脉。 众人皆是齐刷刷地看向霍景琛,那八卦都要从眼底溢出来了! /129/129014/30234736.html 第263章 醋意大发 “臣不同意。” “为什么!”舍罗三公主不可置信地看过去,却只见霍景琛一脸冷漠地瞥了她一眼便淡淡地移开了视线,顿时原本灿烂的笑容逐渐消失。 建安帝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但一看到霍景琛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也不敢逼迫他答应,反而笑着打圆场道:“舍罗三公主不必伤心,大盛好男儿千千万,舍罗若是想与大盛和亲,尽可以在别处挑选。” “陛下说的极是,我大盛泱泱大国,总有一个男儿配得上三公主的身份,陛下不如从宗室子弟中挑选出合适的人,也好慰藉舍罗二王子一片友好之意啊。”张相捋了捋胡子,笑呵呵地看着建安帝开口道。 建安帝眼前一亮,赞许地看了一眼张相,“不错,二王子意下如何?” 二王子只觉得憋屈极了,但如今他身处大盛皇宫,还有求于人,自然不敢说出反驳的话语,更别说出发之前舍罗王千叮咛万嘱咐他务必要办成此事,但如今这局面,恐怕难以收场了。 一看到自家妹妹那仿佛被心上人背叛一般羞愤交加的表情,舍罗二王子头疼极了,都怪这个刁蛮任性的丫头,要不是她非要在皇帝寿宴上说出对威远侯的爱慕之情,他也不至于下不来台。 要他说,这威远侯虽然是人中龙凤,但就算他再如此出彩,也比不过大盛皇室。 原本按照他的计划,三妹最好是嫁给大盛皇帝,再不济怎么样也可以嫁给襄王或者信王,至于说襄王和信王已经有王妃了那又如何?难不成他们堂堂舍罗国一国公主还担当不起一个王妃吗? 之前的王妃,退位让贤即可,也免得到时候闹起来不好看。 要是襄王妃与信王妃知道了这舍罗二王子的想法,估计会气得吐血,真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人,当插足者竟然还能说的那样冠冕堂皇,果然是蛮夷小国! “陛下,这……”舍罗二王子一脸为难,转眼间便换了一张伤心欲绝的面孔,“陛下,我舍罗是真心实意与陛下永结友好的,请陛下体谅我们的一片心意。” “二王子,陛下可没有拒绝你们,既然舍罗三公主这般喜爱我们大盛,那不如就让本宫为她选一个好人家,本宫定然不会让你失望的。”黎皇后眸光一闪,哪里看不出这舍罗二王子是想把主意打到建安帝身上了。 开玩笑,这舍罗三公主都能做建安帝的女儿了!她可不想这后宫平白无事多了这样一个惹祸精,以这位舍罗三公主能在大殿上当众与霍景琛表白的性子,要是她入了宫,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呢。 再说了,如今霍景琛已经拒绝舍罗三公主的求爱了,若是建安帝不久后纳她入宫,这叫什么事啊! 堂堂一国皇帝,难不成还要纳一个被臣子拒绝了的女人吗? 要是传了出去,这大盛皇室的面子往哪搁? “好了,此事容后再议,舍罗二王子若是当真有和亲之意,便在寿宴过后再陈情亦不迟。”建安帝皱了皱眉,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舍罗三公主这始作俑者,一看她居然一脸委屈地凝望着霍景琛,顿时有些同情飞来横祸的无恙了。 “是,多谢陛下。”舍罗二王子见好就收,如今大盛皇帝已经给他留了面子了,他自然不会拒绝,忙一把拉住还有些不依不饶的舍罗三公主,急急忙忙走回自己的位子去了。 不管和亲一事成或不成,他回去后定要与父王说道说道,这三妹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如今他们还在大盛,她居然就这般大胆,都是被送来和亲的人了,心里居然还没有一点分寸,好好听他指挥就行了,但她居然敢擅作主张,果然还是他太仁慈了。 一想到这,舍罗二王子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心中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无恙,不错嘛,这舍罗三公主果然对你情根深种啊,还是你魅力大啊,不愧是盛京城的霍大公子,风采依旧啊。”温见洲一脸欠揍地朝霍景琛一顿挤眉弄眼,眼底满是促狭和忍不住的笑意。 霍景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但自己向来言辞匮乏,如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转过身去不理他便是,毕竟他一个人唱独角戏唱腻了自然就不会烦他了。 “接着奏乐,接着舞。”建安帝大手一挥,笑呵呵地看向众人。 众人自然又是一阵酒杯相碰,直到宾主尽欢方才结束了宴会。 * 青州府城。 “曦儿,你不是想去海边逛逛吗?今日我正好有空,我已经与娘亲说好了,待会儿就让护卫护送我们过去。”梁冉漫步走进了江禾曦的院子,还一手牵着一个小家伙。 “姐姐,去嘛去嘛,阿昀还没有去过海边,我听赵夫子说海边可好玩了,有许多漂亮的大海螺,姐姐,我们去吧去吧。”江禾昀松开了梁冉的手掌,扭着小身子屁颠屁颠地跑到江禾曦身旁,拉着她的手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她。 江禾曦被他看得心软不已,怜爱地点了点头,柔声道:“好,我们今日便去。” “曦儿,今日京城的人送来了哥哥的信,里头还夹着两封特意给你的信,喏,给你。”梁冉想起正事,朝一旁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 丫鬟立马恭敬地把手中的信递给了江禾曦。 江禾曦有些疑惑,梁彧怎么会突然给她写信呢? “你先看信,我带阿昀和阿暄去收拾东西,待会你到我的院子里找我便可。”梁冉以为梁彧有要是找江禾曦,也没有打扰她,说完便又拉着两个小家伙走了。 江禾曦点了点头,随后走到椅子处坐了下来,缓缓拆开了其中一封信。 原来竟然是江宇写给她的信,只说他如今已经抵达京城,一切安好,梁彧和陈贵他们也十分照顾他,让他不必担心,最后还托她带他替阿昀和阿暄问好。 江禾曦含笑看我江宇的信件,但一看到梁彧心中的内容时,脸上笑容顿时凝固了。 “曦儿,威远侯近日与舍罗三公主交谈甚欢,表哥前些日子出门时还亲眼见过一回,狐疑之下,我派人细细打听,居然听闻威远侯昨日竟然还与舍罗三公主一道去大光寺礼佛了,据说是威远侯感念舍罗三公主一片赤诚之心,不忍心拒绝,这才带她去见忘尘大师的。” “公主果然好福气,我早就想拜访一番忘尘大师,但苦于一直没有机会,今日得知威远侯竟然与忘尘大师交情匪浅,来日定当要求他为我引荐一番才可……” 微微泛白的手指紧紧攥着有些泛黄的信纸,江禾曦越看越气,竟然忍不住气急败坏地把手中的信纸揉成一团。 良久后,女子又面无表情地把蹂躏得不成样子的信纸慢慢摊开了,叠成整齐的一片后木然地把信纸全部收回到木匣子里。 女子静静坐在梳妆台前许久,漠然地看着镜子里那张有些委屈的脸蛋,咬了咬牙,还是走到书桌面前。 但提起笔许久,还是没能动笔,反而气愤地把笔甩到了一旁。 雪白的纸张上顿时染上了一大片泼墨似的墨渍。 江禾曦气呼呼地踹了一脚桌子,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大骂霍景琛许久,半响后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定然是表兄看不惯霍景琛,这才说出这样一段话,我不能这样平白无故得就发火,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江禾曦,你要冷静,冷静,心平气和。” 江禾曦喃喃低语许久,这才觉得心中的郁气消散了不少,有些头疼地按了按眉心,高声道:“溶月,进来替我梳头。” “是,姑娘。”站在门口的溶月不知为何竟然觉得自家主子声音有些奇怪,有些疑惑地走了进来,却发现向来整洁的书桌此刻竟然一片狼藉,不由得有些惊疑不定地看向江禾曦,却发现自家主子脸色不知为何有些难看。 “姑娘,你怎么了?”溶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她还从未见过自家姑娘脸色这般奇怪,有些委屈,又有些气愤,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好像竟然还有一丝不安。 “我没事,你过来替我梳头吧。”江禾曦勉强一笑,朝听到声音跟进来的袭月开口道:“袭月,你收拾一下桌子,待会你们两个一起同我去海边。” “是,姑娘。” 溶月原本因为可以去海边而兴奋不已的心情顿时消失了,有些担忧地看着明显就在强颜欢笑的江禾曦,心中惴惴不安,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 但却被袭月拦住了,朝她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溶月知道袭月向来聪慧,虽然心中担忧,但还是没有问出口,只得满怀心事地替江禾曦梳头打扮。 “姑娘,你今日想梳什么发髻?”溶月试探性地看了一眼镜子,却发现江禾曦竟然嘴角带笑,不知为何,她却有些后脊背一阵发凉,硬着头皮发麻的感觉拿起了檀木梳子,小心翼翼地疏通着江禾曦的头发。 /129/129014/30234737.html 第264章 不高兴 “跟平常一样即可。” “……是。” 半柱香时间过后,江禾曦带着两个丫鬟漫步走进梁冉的院子。 “曦儿,你终于来了。”梁冉笑盈盈地迎了出来,但一看到溶月一脸焦灼地朝她挤眉弄眼,心中一沉,看向脸上挂着笑容的江禾曦,试探道:“曦儿,哥哥说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说了”一些我大哥的事情,我之前不是拜托表兄帮我照看一下大哥吗,如今大哥已经抵达京城有些时日了,表兄是来信报平安的。” “大哥来信了?”江禾昀惊喜的声音响起。 一看两个小家伙兴冲冲地跑了过来,江禾曦脸上的笑容真切了许多,柔声道:“是啊,大哥还问起你们两个小家伙呢。” “太好了,我就知道大哥不会忘了我的。”江禾昀有些得意地朝一旁的江禾暄努了努嘴,捧着小脸蛋傻笑起来。 “姐姐,大哥可还好,住在京城可还习惯?”江禾暄懒得理这个幼稚的双胎哥哥,拉着江禾曦的手笑盈盈道。 “大哥很好,还特意嘱咐我要好好看你们,你们二人可不要忘记念书习字了,大哥说到时候他还要亲自考教你们的功课。”江禾曦怜爱地摸了摸阿暄的小脸蛋,拉着他的小手走进了梁冉的屋子。 梁冉一见姐弟三人都走进了屋子里,忙一把拉着溶月问道:“溶月,怎么回事?” “表姑娘,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姑娘方才脸色十分难看,好像是看了信件以后才如此的,奴婢怕奴婢自个问了姑娘也不肯说,表姑娘与我家姑娘一向感情好,要不表姑娘试探一下姑娘吧?”溶月眼巴巴地看向梁冉。 一旁的袭月亦是一脸哀求。 梁冉柳眉一蹙,点了点头,嘱咐道:“我知道了,你们放心好了。” “多谢表姑娘!”两个丫头感激不已。 梁冉脑海中思绪万千,看到江禾曦时反而心情平静了下来,语气轻快道:“曦儿,东西都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好。”江禾曦点了点头,拉着两个小家伙走出了院子。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青州海边。 碧空如洗,蔚蓝色的大海幽森静谧,宽广无垠的海面上坐落着大大小小的渔船,零星几个童光着脚丫子踩在金黄色的沙滩上。 远远望去,倒是一片宁静安和。 “青州盛产海货,许多人以海为生,那些渔船都是附近的渔村村民的,天气合适时,他们就会出海捕鱼。” “前些年倭寇横行,屡屡侵犯我青州边境,许多渔村都被剿灭了……出海的渔民不是被剿杀就是被俘虏离去,倭寇甚至想买通渔民来窃取青州情报,不过大多数渔民都拒绝了,但他们却几乎都被倭寇给杀害了。” 说到此处,梁冉眼眶泛红,紧紧咬住牙关才不至于让自己落泪,当年那副场景还是她亲眼所见,她永远都忘不了那日一地殷红鲜血。 “有个渔民死里逃生,硬生生从倭寇的船上游了回来,但在逃亡途中却不幸被倭寇的箭给刺伤了后背,赶到青州时已经快咽气了……” “表姐……”江禾曦有些担忧地看着哽咽不已的梁冉。 梁冉摆了摆手,吸了吸鼻子,“我没事。” “那日我恰好偷偷跑出府玩耍,原本是想去海边看看的,却亲眼目睹那个男子逃回海岸……他浑身是血,明明已经口吐白沫了,但还是拉着我的手告诉我倭寇的方向,直到我点头以后,他才含笑地闭上了眼睛。” 梁冉莹白的脸颊处滑落一滴泪珠,但她却用力地擦开了,哽咽道:“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渐渐凉去的身体,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我当真是没用!” “不是的!表姐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江禾曦一把抱住了啜泣不已的梁冉,眼睛亦有些干涩,沉重地闭了闭眼,柔声道:“若是他没有遇上表姐,那那些渔民都白死了,知道了倭寇的地点,这才有可能为他们报仇,这都有表姐的一份功劳。” 梁冉摇了摇头,脸上已经平静了下来,声音有些空灵悠扬,“曦儿,我从小在青州长大,这里从来没有平静过,倭寇横行十几年,爹爹以前是一个小兵,他每次出海剿寇,我和哥哥娘亲都会整夜整夜睡不好,但娘亲说青州的百姓都是如此。” “只有把倭寇彻底赶出去了,我们青州才会恢复安稳的日子,爹爹毕生的心愿便是把倭寇彻底剿灭干净,虽然我从小到大爹爹总是不着家,但我却知道我的爹爹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如今青州已经安稳了许多倭寇再也不敢轻易上岸烧伤掠夺,渔民们这两年也敢出海捕鱼了。” 梁冉双眸亮晶晶地凝望着那片波光粼粼的大海。 江禾曦含笑点头,“舅舅很厉害,他一定会做到的。” “表姐,我以后一定要和舅舅一样,当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勤学武艺,替舅舅打倭寇!”江禾昀握紧了小拳头,肉乎乎的小脸蛋上一片严肃。 梁冉噗呲一声笑了,一把抱起江禾昀的小身子转了转,豪气干云地拍了拍他的小肩膀,“不愧是我梁家的孩子,够种!” “表姐。”江禾曦哭笑不得地看着一副“好哥们”样的姐弟俩,与江禾暄对视一眼,皆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了,未来的大英雄,快去玩吧。”梁冉拍了拍两个小家伙的小脑袋,朝护卫使了一个眼色。 护卫恭敬抱拳,护着两个兴奋不已的小家伙走到不远处的沙滩上玩去了。 江禾曦朝十来米开外的两个笑呵呵的小家伙挥了挥手,任由清风拂过脸颊,半眯着眼睛轻声道:“表姐,有话直说便是,你还要憋多久?” “曦儿,我听溶月说你有些不高兴,到底怎么了?”梁冉好不客气地出卖了溶月,丝毫不管一旁委屈巴巴的小眼神。 江禾曦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一旁心虚得不敢与自己对视的溶月,无奈地笑了笑,语气轻松道:“没什么,只是有件不太令人高兴的事情需要我去确定一番罢了,要是有结果了,我到时候再告诉你。” “好吧,要是有人欺负你了,一定要与我说。”一看她如今不想说,梁冉也不勉强,只是不放心地嘱咐一句。 “嗯,我记下了。”江禾曦嫣然一笑,眉眼盈盈处皆是温柔。 “主子,大事不好了!”与白急急忙忙快步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朝霍景琛抱拳行礼。 “怎么了?”霍景琛下意识眉头一皱,手中的笔墨顿时停了下来。 “主子,表公子那边出事了!”与白喘气声慢慢平息,面色焦灼不已,慌慌张张道:“温三派人过来与属下说,今日表公子被舍罗三公主给缠上了!那位三公主逃出了驿馆,竟然跑到三公子那边去了,如今在那里赖着不走呢。” “主子,这该如何是好?” 霍景琛嘴角一抽,头也不抬地开口道:“这些事情你让静和自己处理便可,那位舍罗三公主要是不肯走,那就请舍罗二王子过去便可,找我做什么。” “主子,那位舍罗三公主说了,要是你不过去的话,她就……她就扒了表公子的衣服!”与白耳尖有些泛红,飞快地看了一眼后面,急切道:“主子,表公子如今还被舍罗三公主押着呢,你快过去瞧瞧吧,要不然表公子就要清白不保了!” “温三说舍罗二王子已经到了,但那三公主根本就不听他的,舍罗二王子不愿消息泄露出去,如今表公子的别院已经被封锁住了,那舍罗二王子恳请主子过去帮忙处理此事,主子,你就过去一趟吧。” 霍景琛眉头越发紧锁,无奈地放下了手中的笔墨,“罢了,走吧。” 主仆二人骑马赶到别院处。 霍景琛几人抵达别院附近时,果然看到温见洲的人已经把别院封锁住了,旁人不能轻易靠近别院。 “里面情况如何?”霍景琛翻身下马,走到别院门口处,低声询问守在门口的护卫。 护卫自然认得霍景琛,恭敬行礼,急切道:“侯爷,你赶快进去吧,如今里头乱着呢。” “我知道了。” 还未走入屋子,霍景琛就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哀嚎。 “公主!三思啊!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侯府嫡次子,你却是堂堂一国公主,我们两个可不般配!你不要想不开啊!” “本公主管不了这么多了,既然霍大哥不愿意娶我,那我还不如嫁给你算了!” “呜呜呜,公主,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你要这样害我,如果我有罪,请让律法审判我,而不是你逼迫我娶你啊!” “你给本公主闭嘴!” “公主,不要啊,我还是个清白公子啊,你可不要玷污我的清白!” 霍景琛眼皮子一抽,忙加快速度大步流星走了进去,果然看到温见洲死死捂住自己的胸口,脸上那悲壮的表情宛如誓死不屈街头恶霸强取豪夺的无辜少女。 /129/129014/30234738.html 第265章 层出不穷 “……静和。” 闻言,温见洲猛然抬起头来,看着天神般突然降临的霍景琛,顿时感动得眼泪汪汪,生离死别般伸出长臂,声音凄切无比,“无恙~” 随后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推开按住他的舍罗三公主,跺着飞快的小碎步跳上了霍景琛的怀抱,死死抱住他高大的身子哭哭唧唧不已。 原本急得冒火的娜仁托娅嘴角有些抽搐,朝霍景琛福了福身子后,默默移开视线,生怕自己忍不住撒腿就走。 “无恙,她欺负我!呜呜呜,我不干净了,呜呜呜。” 霍景琛无奈扶额,朝一旁的娜仁托娅礼貌颔首,安抚地拍了拍趴在自己肩膀处嘤嘤不断的温见洲,转头看向舍罗三公主时却瞬间换了一张面无表情的面孔,冷冷道:“舍罗三公主,不知静和是如今得罪你了,你要这般折辱他,就算你是一国公主,也没有权力在我大盛胡作非为!” “威远侯,抱歉,实在是不好意思,都是小王没有看管好三妹。”舍罗二王子心里大骂这刁蛮任性的三公主三百个回合,看向霍景琛时却一脸歉意道:“威远侯放心,此事定然不会传出去的,小王也会补偿温公子,请威远侯息怒。” “希望二王子说的话都是真的,时辰不早了,还请二王子早些回去吧。”霍景琛面容冷淡无比。 二王子却丝毫不介意,反而松了一口气,笑呵呵道:“多谢威远侯宽宏大量。” 说着,二王子就要拽着舍罗三公主离开,却被她一把拍开了他伸过来的手掌。 “二哥,我不回去。”舍罗三公主朝霍景琛走了过去,含情脉脉地凝望着他,娇声道:“霍大哥,我待你是真心的,你为何不肯见我。” “要不是你一直躲着我不见,我也不至于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来逼你见我,霍大哥,我一心爱慕你,甚至愿意为你留在京城,你为何要拒绝我!” 舍罗三公主眼神几近癫狂,突然眼神凌厉地盯着一旁的娜仁托娅,厉声道:“是不是因为那个纯熹县主!我打听过了,霍大哥你喜欢那个江禾曦对不对,她有什么好的,我可是一国公主,区区贱民如何比得上本公主!” “闭嘴!”霍景琛眸光森寒,冷冷地瞥向面色疯狂的舍罗三公主,喝道:“三公主,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是不可能娶你的,你既然作为舍罗和亲的公主,就应该安分守己,而不是一心想着污蔑她人!” “二王子,本侯不希望这些事情发生第二次。” 看到霍景琛暗含威胁的眼神,舍罗二王子心中一凛,不由得想起霍景琛在大盛的尊崇地位,心中悔恨不已,早知道他方才就该把这疯婆子给押回去的,管她闹不闹呢,反正如今他们舍罗国的面子都被她给丢尽了。 如今闹到这份上,估计和亲一事悬啊! 二王子越想越后悔,之前他就不该应和父王说的话的,以为把舍罗最受宠的公主带来大盛和亲,如今这可不是舍罗最大的诚意,而是最大的负累! 她这么一通胡闹,估计大盛皇帝不敢答应两个婚事了。 “威远侯放心,我一定会看住她的。” “三妹,走吧。”舍罗二王子冷冷地盯着这不知好歹的妹妹,不顾她的反对,拿出手帕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把人生拉硬拽地拖走了。 “好了,人已经走了。”一看温见洲居然还扒着自己的手臂不肯放手,霍景琛无奈地叹了口气。 娜仁托娅忍不住抿嘴一笑,眉眼弯弯地看着难得这幅小孩子姿态的温见洲。 察觉到她的视线,温见洲僵硬地转过身去,一见娜仁托娅眼中不可忽视的戏谑笑意,顿时脑子一片空白,羞愤不已,耳尖殷红似血。 “既然温公子已经无事了,那小女子先离开了。”娜仁托娅朝霍景琛福了福身子,就要转过身离去。 温见洲忙喊住她,“等等,绿绮你还没拿走呢。” “不必了,原本那也只是一个念想罢了,温公子痴琴如命,小女子怎好夺人所爱。”娜仁托娅笑着摇了摇头,漫步离去了。 看着怔怔望向娜仁托娅离去背影的温见洲,霍景琛狐疑不已,眼神审视地盯着他的面孔,“舍罗三公主是怎么一回事?娜仁托娅又怎么会在这里?” “今日舍罗三公主突然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就要我去请你过来,我哪里不知道她的打算,自然不能让你惹上麻烦。” “那位公主殿下却是不依不饶了,撒泼打滚,威逼利诱都给用上了,一看我还不肯答应,就趁我不注意把我给挟持住了,还放话说要是你不过来,她就把自己的衣服撕了,跑到外头去说是我非礼她的,到时候逼我娶她!” 想到方才自己狼狈的样子,温见洲气呼呼地踢了一脚地板,咬牙切齿道:“那位舍罗三公主当真是个泼妇!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如此厚脸皮的女子,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当真是不知廉耻!” 温见洲眼神看向一旁,一甩宽大的长袖,快步走到椅子处坐了下来,“曦儿送了些东西过来,里头有一些带给娜仁托娅的东西,于是她过来拿东西罢了。” “曦儿送了东西过来?”霍景琛眉头一皱,眼底还有一丝不可置信。 “曦儿不会没有送东西给你吧?”看到霍景琛有些难看的脸色,温见洲福至心灵,脱口而出道,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地睨笑一眼他。 霍景琛则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眸光微凉。 温见洲哪里不知道他这是想要把怒气迁到自己身上了,急忙摆手解释道:“你可别冤枉我,这不关我的事!” “是不是你得罪曦儿了?要不然她为何不送东西给你。”温见洲摸了摸下巴,眼底闪过一丝深思。 霍景琛眉心微凛,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 “我知道了!”温见洲猛地捶掌,好整以暇地笑望着霍景琛,笃定道:“定然是因为方才那舍罗三公主,说不定是某人把你们的事情告诉了曦儿,曦儿吃醋了哈哈哈。” “可我已经去信给曦儿解释清楚这件事了,她为何还会如此。”霍景琛心中一沉,心中不由得越发恼怒那位刁蛮任性的舍罗三公主。 温见洲以看傻子般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好心提醒道:“你这信才寄出去几天,青州离京城虽然不远,但送信之人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把信送到曦儿手上了,我估摸着是京城里的其他人把这件事告诉了曦儿。” “但这人是谁呢?我方才还特意朝托娅确认了,我之前的解释她们都听到了,她和陈贵他们分明都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那谁还会把此事说出去呢?” “无恙,你是不是得罪谁了?这京城中还有谁这般看不惯你,还是说,那人想要拆散你和曦儿?” 闻言,霍景琛灵光一现,不知为何脑海中竟然浮现出梁彧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孔,心中一沉,留下一句话后就急急忙忙离开了。 “我有事先走了。” “你去哪里啊?”温见洲高声喊道,却发现霍景琛头也不回地急哄哄走了,丁点没有不舍得他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气骂道:“重色轻友的家伙!” 这厢,霍景琛疾步走到高头骏马处,一个帅气翻身上马,朝着镇南侯府的方向奔驰而去。 一脸茫然的与白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 镇南侯府。 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在雍容大气的镇南侯府快步走着,经过一片翠绿竹林,走到一个清幽宁静的小院子处,与守在门口的随从轻声说了几句话。 “公子,威远侯求见。” 闻言,原本还在与江宇讨论学问的梁彧挑了挑眉,余光看到一旁面露茫然之色的江宇时,勾唇一笑,慢吞吞道:“我知道了,你去禀告威远侯,我马上就到。” “是,公子。”随从恭敬退下。 江宇好奇道:“云先,这位威远侯不会就是那位把北狄人赶至草原深处的威远大将军吧?” “没错,当初北狄一战,威远侯回京述职后就一直留在京城,如今任职兵部左侍郎。”梁彧笑意渐浅,故作哀愁地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思则兄,你不知道,其实曦儿与这位威远侯还是旧识,当年曦儿在豫州救的那位男子就是不幸坠落山崖的威远侯,在荆州时,这位威远侯时常到曦儿家中用饭,与阿昀和阿暄都关系不错。” 江宇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这威远侯怎可如此不识礼数,男女授受不亲,就算他是堂堂大将军,也不可随意到一个闺阁女子家中,这岂不是污了曦儿的名声。” “我就是愁这个,威远侯出身霍国公府,簪缨世族规矩森严,曦儿那般散漫的性子实在是有些不合适,一入侯门深似海,她那般天真烂漫,万一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唉。”梁彧一脸担忧心疼,幽幽地叹了口气。 江禾曦要是听到了这话估计会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这个表兄还真是够了,为了阻止她与霍景琛的婚事简直是层出不穷啊! /129/129014/30234739.html 第266章 储君押宝 天真烂漫? 恐怕表兄还是不太了解她啊。 但这似是而非的话语,就连她听了也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赞一声厉害! “不行,如今三叔三婶长眠地下,我身为兄长,得替曦儿把把关,这威远侯一听便是个心计深沉之人,曦儿那般单纯,万一这威远侯是想戏弄她该如何是好,我得去看看。”江宇心中发急,一把放下了手中的锦绣文章,急急忙忙走到正厅去了。 梁彧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快步跟了上去,嘴里还虚伪地喊着:“思则兄,等等我啊。” 正厅处。 霍景琛等了许久,却依然看不见梁彧的身影,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躲着不见他,想到梁彧那颗清雅白皙面孔下的蔫坏黑心,脸色越发难看。 侯在一旁的管家额头沁起冷汗,惊疑不定地看着霍景琛冷沉的面孔,心中暗暗着急,公子怎么还不来啊! 再不来,他就要被威远侯的眼刀子给刮死了! 他一个老头子容易嘛!一大把年纪还要受这种罪,呜呜呜。 “小生江宇,见过威远侯。” 霍景琛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青衣男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那张清秀白皙的面孔上,似乎有些不善?心中有些明白来者何人了,故作不知问道:“你是?” “我是曦儿的大哥。”江宇几不可见地扯了扯嘴角,开口道:“不知威远侯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霍景剑眉微皱,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人对他有些敌意,哪里不知道定然又是梁彧做的好事,勉强按捺住想猛踹梁彧几脚的冲动,深呼一口气方才有些平复心情。 “原来是曦儿的大哥,久仰久仰,曦儿之前在信中提前过你,听闻你此番来京城是为了来年的会试,我家中二弟来年也要参加会试,若是江兄有需要,家中尚有一些古籍文典。” “威远侯客气了,我们镇南侯府什么都有,不需要劳烦威远侯。” 霍景琛吸了一口气,转眼望去,果然是梁彧那张欠揍的笑脸。 “梁世子。” “威远侯。” 二人假惺惺地客气一番,眼神对视间却是一阵电光火石,眼刀子飞刮无数,只把侯在一旁的管家吓得魂飞魄散,简直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团子,钻到地底下让他们都看不见他为好。 “今日前来,原本是有些事情想要询问一下梁世子的,但如今却是不需要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霍景琛眸光凉凉道。 梁彧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故作好奇道:“威远侯找我何事?不知可否解释一番。” “有些事情,梁世子心知肚明,就不用我多费唇舌了。”霍景琛懒得看梁彧这假惺惺的表情,转过来看向脸色有些古怪的江宇郑重道:“江兄,若是你有难处,尽可来找我,我还有要事。” “梁世子,我希望你有些分寸,我与曦儿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插手,这件事情我就看在曦儿的面子上算了,但有下次,梁世子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霍景琛冷冷地盯着梁彧看了许久,冷哼一声,朝江宇礼貌颔首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云先兄,这是何意?”江宇越发摸不着头脑,迷惑不已。 梁彧心中破口大骂霍景琛,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无奈一笑,故作不解道:“我也不知道,也许威远侯今日有些不痛快而已,罢了,我们还是继续讨论学问吧。” “……好。”虽然江宇暗暗觉得二人之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矛盾,还和曦儿有关,但一见梁彧闭口不谈,也就识相地不问了。 暗自决定写信问一下曦儿毕竟好。 “姑娘,你看谁来了。”袭月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朝江禾曦福了福身子。 江禾曦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嫩黄色的身影疾驰而来,定睛一看,一张熟悉的娇俏脸庞映入眼帘。 “流萤!” “姑娘!” 两个女子激动地抱在一起。 “流萤,你怎么会来青州?”江禾曦惊喜地看向流萤,握着她的手掌笑盈盈开口道。 流萤俏皮地朝江禾曦眨了眨眼,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我这是奉主子的命前来青州的,看!这是主子写给姑娘的信。” “姑娘,有些事情我还想特意与你解释清楚,等你看完这封信以后我慢慢道来。” 江禾曦有些怔愣,下意识打开了信件,一目十行看完了整封信,猛然看向流萤,果然看到她一旁促狭地朝自己笑着,脸蛋不由得有些发烫。 “姑娘,舍罗三公主与主子之间没什么的,那都是大家的谣言,你不要相信那些人说的话。” “再说了,主子对姑娘情根深种,怎么可能会理会那什么劳什子舍罗三公主,之前去大光寺那次也是迫不得已,舍罗国毕竟是来大盛为陛下贺寿的,主子不好拒绝,姑娘你定然明白主子的苦衷的吧?” 江禾曦眉眼微动,抬眸望向有些紧张地看着自己流萤,弯了弯唇,“我明白了。” “主子要是知道姑娘为他吃醋,定然会十分高兴的,嘻嘻嘻。”流萤亲昵地挽着江禾曦的手臂,笑呵呵道:“姑娘你是不知道,主子这些日子都十分思念你,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他每次一看到好东西都会第一时间派人送到你这里来,主子心里可都是姑娘你呢。” “你这个丫头,竟然学会嘲笑我了。”江禾曦脸蛋泛红,水润润的杏眸瞪了一眼一脸戏谑的流萤,咬了咬唇,难得有些羞赧地别开了眼睛。 “流萤,你大老远跑来青州,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江禾曦有些担忧道。 流萤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开口道:“姑娘,如今我在兵部任职,仍旧是主子的手下,我这次来青州,主要是奉朝廷命令转达消息给镇南侯,只不过顺道来探望一下姑娘你罢了。” “原来如此。”江禾曦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你最近可好,京城如今如何?” “姑娘是想问主子最近好不好吧?难不成主子没有在信里面说他的近况?”流萤促狭一笑,眉眼弯弯。 江禾曦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姑娘,主子和表公子他们都好着呢,我估摸着如今陛下的寿宴应该已经结束了,虽然舍罗三公主心仪主子,但只要主子不同意,就算是皇上也不能逼迫主子娶她,姑娘你就放心吧。” “而且我听惊云说,如今舍罗三公主这般作态迟早有一天会惹怒主子的,到时候陛下要是知道了此事,估计对这位舍罗三公主的印象也会变差,舍罗国与大盛的和亲一事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呢。” 闻言,江禾曦若有所思,心中越发安稳。 “姑娘,我还带了许多京城的好吃的给你们,快过来看看吧。”流萤朝站在门口的随从招了招手,从他手里接过大包小包的包裹,看了一眼周围后好奇道:“阿昀和阿暄呢?他们不在吗?” “阿昀和阿暄如今在念书呢,舅舅前些日子为他们请了一个夫子过来,如今他们每日都要念书,哪有时间待在我这里。” “这样啊,那等他们下学堂了再吃吧,我还特意带了很多他们爱吃的东西过来。” “嗯。” * 舍罗三公主在皇帝寿宴上的大胆行径终究传遍了整个京城,建安帝也有些恼怒她不识礼数的刁蛮行为,再经过黎皇后与赵相的一番劝阻,越发不待见这个舍罗三公主。 于是舍罗国与大盛和亲一事终究是不了了之了。 “无恙,你如今高兴了吧?这舍罗三公主明日就要随着各国使臣一道各自回国了,到时候就再也没有人继续缠着你了。”温见洲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霍景琛的书房,笑吟吟地看着对面端正身子看文书的黑衣男子。 霍景琛头也不抬地开口道:“这与我何干,你既然每日这般空闲,还不如去考科举,也好让姨母安心些,免得她总是担忧你。” “我自在惯了,才不想去考什么劳什子科举,开几家铺子,饿不死自己也就行了。”温见洲嫌弃地皱了皱鼻子,接过小厮递过来的茶水,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对了,你之前让我去查探的事情有眉目了。” “哦,说来听听。”霍景琛立马来了精神,也不看文书了,直直望去温见洲那边。 温见洲也不在意他这态度反差极大的样子,收敛了吊儿郎当的表情,肃然道:“无恙,根据我的调查,恐怕贺庭此人不简单。” “据探子回报,贺庭出身于西域,其父乃是西域普通商户,母亲却是大盛人,贺庭自幼喜**商,又由于他母亲的缘故,对大盛文化十分感兴趣,小小年纪偏走遍大盛大江南北,在大盛积攒下了一份丰厚的家业。” “十几年前,贺庭父母病逝,他就一直留着大盛经商,很少回西域了,而他之所以认识叶东阳,也是在经商途中碰巧救了他一命,随后二人成为了莫逆之交。” /129/129014/30234740.html 第267章 不是好事 “但据我所知,贺庭此人表面上是个富贵商人,但实际上他却暗自笼络了不少朝堂官员,而这最大的笼络对象,竟然是信王。” 霍景琛神色微敛,疑惑道:“他想做什么?” “贺庭此人野心极大,我估摸着他应当是想凭借大官势力为自己是商业铺路,据叶东阳所说,贺庭一直想要申请成为皇商,只是朝廷见他乃是西域之人,始终不允许通过。” “但他既然能够搭上信王这条线,如何还拿不下区区一个皇商。”霍景琛却有些怀疑贺庭真正的动机。 温见洲有些得意地扫了一眼霍景琛,眉飞色舞道:“无恙,你也许不知道,皇商人选定夺一事一直都是赵斐负责的,赵斐那人是出了名的老古板,怎么可能被贺庭收买了。” “因而贺庭就想着搭上信王这条线,借此拿到皇商。”温见洲摸了摸下巴,眯着眼睛道:“但贺庭动作如此之大,为了区区一个皇商竟然敢出手对付张相那个老狐狸,所图甚大啊!” “而且,他一个普通商人哪里来的消息通道,竟然能瞒着张相让他的人主动上钩,这可不是一个普通商人能够做到的事情。”霍景琛沉声道。 温见洲抚掌一笑,“没错,所以我才说此人不简单。” “我已经派人去西域细细查探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详细的消息,还有信王和贺庭那边我也派人盯紧了,无恙,你放心吧。” “那就好。”霍景琛按了按眉心,幽幽吐出一口气。 温见洲有些担忧地看向明显十分疲倦的霍景琛,皱眉道:“无恙,你最近怎么回事,脸色这般难看。” “陛下想要冬猎,我这些日子都在负责此事。”霍景琛眼底闪过一丝忧思,沉吟片刻后还是开口道:“而且,我最近发现陛下越发信赖那些道士了,整日里吃那些大补丸,我有些担忧陛下的身子。” “大补丸?这药哪里是随便能吃的,陛下不会是被人骗了吧?”温见洲下意识皱眉,开口道:“陛下要是想补身子,为何不让忘尘大师入宫一趟,何至于相信外头那些臭道士。” “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与我师父向来不和,师父是不可能入宫的。”霍景琛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是当真不明白,明明陛下与忘尘大师是师兄弟,关系却差得很,要不是太后娘娘十分信赖忘尘大师,我估计陛下能与忘尘大师打起来。”温见洲撇了撇嘴,俨然想起忘尘大师每次看到建安帝时那副十分嫌弃但建安帝却每次竟然都忍了下来的奇葩场面,每每看到他都十分惊诧。 虽然说建安帝不是什么暴怒之君,但脾气可不算好,据他爹说,建安帝年轻时可是最为杀伐果断,说一不二的,年老后虽然脾气渐渐收敛,但朝堂的大多数官员还是十分敬畏建安帝的,哪里敢在他面前造次。 可唯独忘尘大师,不仅每次看到建安帝不行礼,而且还总是要对他明嘲暗讽一番,可偏偏奇怪的是建安帝居然都忍了下来,当真是令他每次都大开眼界。 “我听顾大儒说过此事,陛下年轻时做了一件愧对师父的事情,因而不管师父如何态度恶劣,陛下还是忍了下来,但顾大儒却不肯说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霍景琛其实也感到十分奇怪,但每次他一追问二人此事,师父与陛下竟然都十分默契地闭口不谈,不管他用什么方法也不行,最后他也只得作罢。 “罢了,他们二人之间的恩怨我们也管不了。”既然听不成八卦,温见洲懒得继续理会,饶有兴致道:“我听说陛下是因为殷美人的引荐才接触了那什么清虚道长的,殷家这是想做什么?” 闻言,霍景琛眼底微寒,沉声道:“殷通此人最会钻营,如今陛下年纪渐大,越发追求长生之术,殷通看中了这一点,与宫中的殷美人一同谋划了此事。” “那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陛下被骗,什么也不管?”温见洲挑了挑眉,实在不相信霍景琛会不管不顾建安帝,毕竟霍景琛小时候在皇宫待的日子可不短,与建安帝感情不一般。 “我没有证据,只能劝诫陛下少服药罢了。”想起之前建安帝那对他的劝诫毫不在意的态度,霍景琛无奈极了,苦笑道:“我已经嘱咐过高德胜了,让他帮我注意一下消息。” “我当真是没有想到,陛下瞧着那般精明果断的一个人,竟然也会求仙问药,当真是不可思议。”温见洲感慨不已地叹了口气。 霍景琛沉默了,俨然也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要是江禾曦在此,定然会指着二人嘲笑他们太过天真,人都是不满足的生物,不管到了哪一个位子,总会想着更进一步,企图过上更好的日子。 而对于他们如今拥有的东西,更是不肯轻易放弃。 若是坐上了皇帝那般天下至尊的位子,就更会舍不得他如今拥有的一切,皇帝乃是大盛最说一不二的存在,但死亡却不管你是何人?只要时辰到了,都一一取你性命。 建安帝追求长生之术,不也是不肯放权,想要做那万世之君吗? 自古以来,这样求仙问药的皇帝还少吗?不管是年轻时多么英明神武的大帝,还是逃不过内心的私欲。 建安帝自然也不例外。 “无恙,我瞧着如今盛京的水越发深了,陛下如今迷信道学,襄王与信王又明争暗斗不断,年关将至,各地藩王与官员也会进京述职,到时候京城只会更乱,要不然你还是找个机会出去躲躲吧。” “而且,我听我爹说,其实这几年襄王与信王一直都在暗地里争斗着,之前一直没有犯事,都是因为有陛下压着而已,如今陛下越发沉迷求仙问药,估计襄王与信王那边可是按捺不住了。” 看着一脸担忧的温见洲,霍景琛勉强一笑,安抚道:“你不必担忧,就算襄王与信王斗起来了,也不会波及到我。” “我自然不担心你会被他们欺负,我是怕到时候襄王和信王都想招揽你,你不好拒绝!”温见洲火急火燎地捶了一拳手掌,苦恼道:“从龙之功岂是那般好拿的,但你若是不站队,以后新王登基,估计会怨恨你。” “无恙,你跟我说实话,襄王与信王你到底更看好哪一位,我知道你不愿意插手储君之争,但我们可以暗地里先运作一番,也免得日后被秋后算账。”温见洲严肃地盯着霍景琛的面孔,不肯放过一丝蛛丝马迹。 霍景琛无奈一笑,“陛下如今年纪也不大,这储君还要好一段时间才能定下来,你如今谋划这些太早了些。” “无恙,你就是太过相信陛下了。”温见洲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劝道:“不是我太过悲观,陛下如今虽然还是清明的,但随着他年纪渐大,襄王与信王之间定然有一场性命之争,鹿死谁手我说不准,但我们这些簪缨世族,在皇权更迭中必须要做好应对,要不然到时候门楣不盛,愧对祖宗啊!” “若是陛下身子一直硬朗就好了,那样的话三皇子也有希望,三皇子向来尊敬你,又是太后娘娘看着长大的,定然会向着我们。” “不像襄王与信王,一肚子坏水,二人虽然明面上与我们十分客气,但若是到时候我们拒绝他们的招揽,定然会恼羞成怒,不管是他们其中的任意一个人做了新帝,我们的日子都不好过啊。” 温见洲已经可以想象到自己被挤兑的那个苦兮兮的画面了,一想到向来意气风发的自己以后要缩着尾巴做人,他就憋屈得不行。 但他向来看不上襄王那个自大狂,也懒得搭理信王那个伪君子,要是让他为了日后的荣华富贵委曲求全,那还不如让他日后凄凉吧! “你放心,我会护着你的,就算他们二人以后掌权了,我还是有法子应对的。”霍景琛哪里看不出温见洲心底的担忧,温声安慰着。 一看他这般气定神闲的模样,温见洲眼前一亮,眼含期待道:“你想好怎么做了?” 霍景琛微微一笑,气定神闲道:“你方才不是说了吗,襄王与信王可不是唯一的储君人选。” “你是说三皇子!”温见洲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霍景琛,一看他含笑点头,越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不敢相信。 “可是,三皇子如今年纪还小啊!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一个小娃娃如何争得过势力布局多年的襄王与信王。” 霍景琛悠然一笑,缓缓道:“这你就错了,如今陛下虽然不知为何信了道士的话,但姑祖母如今还在呢,过不了多久陛下定然会幡然醒悟,身子自然不会有大损害。” “襄王与信王明争暗斗多年,陛下都一一看在眼里,他们二人势力越大,陛下只会越发忌惮,子强父弱,终究不是好事。” /129/129014/30234741.html 第268章 消除偏见 温见洲眼神越发明亮,直勾勾地看向霍景琛,迫不及待地接过话来,“但陛下如今还年轻,等他年老时,三皇子恰好长成了,有霍国公府在,何愁不成大事,襄王与信王却会因斗争多年而让陛下渐渐厌弃他们,到时候……” “到时候羽翼未丰的三皇子才是陛下最心疼的儿子,两个兄长那般凶残,陛下总得为其他儿女考虑考虑。”霍景琛含笑道。 江禾曦要是看到如今这眼底满是精光闪烁的霍景琛,估计会惊讶得合不拢嘴,原来,他早就有所谋划了,怪不得书中威远大将军会扶持三皇子上位,而君臣二人虽然有所猜忌,但最后还是安然无恙。 原来冥冥之中一切早有安排…… 肃穆大气的军营内,一个墨衣男子赫然端坐在正上方,面色沉静而肃然,下首坐着一个儒雅含笑的白衣男子。 “侯爷,军师,霍校尉到了。”一个随从走了进来,朝二人恭敬抱拳行礼。 “请进来。”梁施年抬眸看去,只见一个黄衣女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流萤朝二人抱拳行礼,恭敬道:“骑兵校尉霍流萤见过镇南侯,军师大人。” “霍校尉不必多礼。”梁施年微微一笑,抬了抬手,“不知霍校尉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回禀镇南侯,下官今日来是受兵部尚书卫大人的命令,前来为青州军营送密文。”流萤从腰间处掏出一封信件,递给了一旁的随从。 随从立马把信件交到梁施年手中。 “侯爷,此事事关重大,还请闲杂人等回避。” “下去吧。”梁施年朝侯着一旁的随从摆了摆手。 随从恭敬退下了。 “霍校尉如今方便说了吧?”军师悠悠一笑,心绪百转千回。 “侯爷请看,信封中的图纸乃是工部近年来的心血,这车船炮威力极大,既可在陆地上远攻敌军,亦可安装在船上击倒敌人,射程远,后挫力小,乃是最好的杀敌重器!” “哦!”军师神色一凛,原来悠然自在的笑容逐渐消失,急急忙忙走到梁施年身旁,与他一起细细浏览起图纸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巧夺天工的大炮图形,精美秀致,栩栩如生。 梁施年与军师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郑重神色。 “太好了!”梁施年与军师抚掌大笑起来,眉眼间皆是轻松喜悦神色。 梁施年紧紧拽着手中的图纸,眸光熠熠地盯着它,不肯放过一处细节,心中的喜悦就要漫出来了,有了这个车船炮,梁家军再也不用每次眼睁睁看着倭寇逃走在茫茫海面上却无可奈何了! “工部果然是人才济济,竟然在这么短时间内就研制除了更好的图纸,有了这个车船炮,乃是我大盛之福啊!”梁施年感慨万千,甚至眼含热泪。 流萤肃然道:“工部官员确实日夜操劳,为此图付出极大心血,侯爷以后也可安心一些,不必再过于担忧青州百姓安危了。” “嗯。”梁施年含笑点头,倒是难得一脸温和。 军师严肃道:“侯爷,车船炮乃是攻坚利器,既然朝廷不愿意此事张扬,我们要把此事捂紧了,不可泄露消息,不如暗中制作,等来日与倭寇决一死战时,再拿出来震慑倭寇,一举击败那些猖狂的倭寇,把他们彻底赶出大盛!” “军师说的在理,此事确实要慎重。”梁施年郑重点头,朝流萤恳切道:“还请霍校尉帮忙保密此事。” 流萤忙保证道:“侯爷放心,下官一定捂住嘴巴,定然不会泄露机密。” “多谢霍校尉了,此次有劳你一路护送此图来青州,梁某感激不尽。”梁施年眉眼带笑,语气温和道:“霍校尉,不知你这次前来可有带工部的技师过来?” “侯爷放心,工部技师以及朝廷下拨的银两我都已经带来了,只不过此事重大,兵部一直没有泄露消息,今日我过来就是为了给侯爷一个惊喜的,还请侯爷见谅。”流萤脸上带了歉意,朝梁施年弯了弯腰。 梁施年忙摆了摆手,“霍校尉客气了,我明白朝廷的苦心,这图纸来之不易,是该十分慎重,要是泄露了机密图纸,那对战机可是极其不利的。” 军师正色道:“霍校尉放心,侯爷向来大气,不会追究这些小事,如今倭寇横行,青州也有不少船工百姓叛变了大盛,朝廷担忧消息泄露而保密森严也是为了青州百姓好。” “多谢侯爷与军师见谅。”流萤一脸感激地看向二人,脑海中突然想起来之前与白说过的话语,眼珠子一转,故作纠结地张了张嘴,但却什么也没说。 梁施年以为她还有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语,善解人意道:“霍校尉有话直说,不必忌讳。” “侯爷,其实朝廷原本是打算把这图纸先用在西北军上的,匈奴猖獗,西北军向来防守压力极大,朝廷这些年一直派人暗中改良大炮图纸,就是为了缓解西北军的压力。” “但威远侯深知青州抵御倭寇之艰难,一直感念敬佩侯爷您的累累军功,这次特意向陛下提起此事,就是为了助力梁家军抵抗倭寇,振兴大盛!” 梁施年沉默良久,实在是没有想到里面竟然还有霍景琛的手笔。 流萤细细打量了一眼梁施年十分复杂脸色,暗自窃喜,与白说的果然没错,镇南侯确实对主子有些偏见,这次她既然过来了,必须把日后的舅老爷给哄好了,要不然她回去后都无颜面对主子! “侯爷,下官这样说也不是为了替我家主子招揽功劳,只是陛下前些日子十分欣喜地与我家主子提起此事,主子下意识就想到了您的不易,这才向陛下提了一嘴,还是陛下感念青州百姓的多年心酸,这才派下官前来青州的。” “……劳烦威远侯了。”梁施年心情极其复杂,一方面他很感激霍景琛的举动,一方面又对他暗自拐走自己的外甥女而感到十分不爽,但如今他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他也不好领了人家的情后还这般冷淡待人。 “威远侯大义,青州百姓铭感在心,想必霍校尉一路奔波也劳累了,不如我派人送霍校尉去驿馆歇息。”军师哪里不知道梁施年别扭的心思,转而笑吟吟地朝流萤开口道。 流萤忙开口道:“军师不必操心了,下官已经安顿好了,既然侯爷已经收到图纸了,那下官先告辞了,侯爷要是有什么问题尽管派人去驿馆找下官便是。” “好,霍校尉慢走。”梁施年温声道。 流萤与二人礼貌颔首,美滋滋地赞叹这着自己的聪明伶俐,回去后她定然要在主子面前好好说道说道才行,她可是凭借三寸不烂之舌为他讨好了未来的舅父,主子不得感谢她啊嘿嘿。 还有与白那个二愣子,果然有些事情还是要她出马才行啊,与白这个呆头呆脑的家伙,还是去扫马厩吧,毕竟他也没有别的优点了,唉! 流萤越想越兴奋,已经等不及回京领赏了,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朝二人恭敬行礼,随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一见没有外人了,军师笑着摇了摇头,戏谑道:“侯爷,我看威远侯当真是对表姑娘极其上心,竟然能够说服陛下把这车船炮先给青州用,谁不知道比起青州陛下向来更重视西北军,这图纸,想来得之不易啊。” 梁施年叹了一口气,感慨万千道:“我也没有想到威远侯竟然这般用心,不管他的目的如何,这次我领他的情了。” “侯爷也不必过于纠结,这车船炮迟早要用在青州的,只不过如今威远侯凭借在陛下跟前的情面为我们提前求来了而已,侯爷不必因此而改变想法。”军师悠悠道。 梁施年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少来这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威远侯这般作态,想必最高兴的人就是你了。” “难道侯爷不高兴?”军师挑了挑眉,正色道:“威远侯此举,乃是拯救青州百姓于水火之中,有了这车船炮,将士们也能轻松些,日后伤亡数量必定大减,倭寇也能早日被驱赶出大盛国土。” “侯爷,我知道你向来光风霁月,看不上朝廷官员那套官官相护,但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办事,威远侯乃是天子近臣,为人又谦和有礼,更是大盛英雄,侯爷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表姑娘能够找到这样一个如意郎君,其实侯爷与夫人心里定然是十分高兴的,只不过表姑娘才刚刚寻回来,侯爷与夫人不舍得她这般早出嫁罢了。” “但女大不中留,表姑娘年纪也不小了,这姑娘留着留着就留成仇了,侯爷与夫人多加干涉小辈的事情,只会让表姑娘为难。” “表姑娘一看便是心中极有主意的人,侯爷何必过于为难他们的亲事,我们也年轻过,年轻人之间的炽热情感最为宝贵,实在是无需长辈过于插手。” /129/129014/30234742.html 第269章 小礼物 闻言,梁施年沉默了,半响后幽幽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罢了,他们的事情我懒得管,曦儿既然喜欢,那就这样算了。” “只不过,霍景琛那小子要是想娶我们家曦儿,还得他自己提出此事,我们镇南侯府的姑娘可不愁嫁,没有上赶着恨嫁的道理。” 军师憋笑道:“那是自然了,总得霍国公府有所表示了,我们镇南侯府才好动作。” “嗯。”梁施年满意一笑,骄矜道:“既然图纸已经送来了,此事事关重大,就劳烦军师跟进此事,务必不能出错。” “侯爷安心便是,我办事,你放心。” “我自然是信得过军师的。” “曦儿,我们今日出门逛逛吧,最近娘亲一直拘着我在家学管家,我都快疯了!”梁冉一脸苦大仇深地走进了江禾曦的院子,一把拉着她的手臂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看着她一副便秘的表情,江禾曦好笑不已,放下手中的账本,无奈道:“表姐,不就是管家了几日吗,你至于这般痛苦吗?” 梁冉一听就不乐意了,炸毛道:“哪里不痛苦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不爱念书习字,每次看到那些字就头疼得厉害,如今娘亲可狠心,竟然一下子就要我学这么多事情,我都快头疼死了!” “可我瞧着还好啊,表姐,你以后可是要嫁去黎国公府的,黎世子又是继承人,以后你是要做宗妇的,这管家之事必须学会啊。”江禾曦已经有些担忧她以后的日子了,以梁冉这般潇洒不羁的性子,当真适合做黎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吗? 这会不会是对她的一种束缚? 闻言,梁冉立马就如同霜打的茄子般颓废,有气无力道:“我也知道那些大家族的事情繁多,但我看到那些账本就头疼,更不必说每日要采买多少油粮米面,家里要发多少下人月俸,家族之间的人情往来,那可真是快把我逼疯了!” 江禾曦自然也知道这些事情十分繁杂,毕竟这段时间余氏也顺带教着她管家的事情,不过她一直在做生意,比起生意场上的波涛汹涌,这些事情对她来说只不过是小意思,因而她还算轻松。 但梁冉这些日子的痛苦她也看在眼里,因而不由得有些同情她。 “表姐,熬熬就过去了,你如今刚开始学,定然会觉得吃力,过些日子习惯了就好,以前我刚开始学做生意时也是十分痛苦,但后来渐渐摸索到门路后就觉得也就那样慢慢习惯就好了。” “真的吗?”梁冉苦兮兮道,小脸上满是经历人生风雨的绝望与悲哀。 看着她那湿漉漉的眼神,江禾曦差点没忍住说出真相,但一想到余氏这些日子一直紧皱着的眉头,又硬生生地忍了下来,脸上挂上哄骗小孩子的温柔笑容,语气极其轻柔,“当然是真的了,表姐尽管努力学着便是,一切都会好的。” “好吧。”梁冉咬了咬牙,猛然站了起来,豪气干云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凛然道:“我就不信了,区区一个管家事宜竟然还能比习武更难,曦儿,我们今日不去逛街了,我要回去继续学习如何看账本……我去也!” “表姐加油!”江禾曦忙鼓励道。 梁冉含泪点头,猛然转身离去了。 那萧索可怜的背影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意味,简直看得江禾曦都快忍不住喊住她说要不然我们放弃好了,去逛街也不错啊。 但想到梁冉之前对她说过的肺腑之言,还是按捺住不忍心的心思,幽幽地叹了口气。 “姑娘,表姑娘好可怜啊,这些日子奴婢觉得她都快疯了,那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简直比昀公子每日被夫子罚抄书时还要痛苦啊!”溶月同情地摇了摇头,心中悲切不已。 江禾曦嘴角一抽,自然也想到了江禾昀每次被夫子罚抄书时那副一边擦金豆豆一边哭唧唧抄书的样子,也是有些头大,这姐弟俩要是别人说他们不是亲的她都不相信,就这每次看到书本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简直就是如出一辙,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没办法,舅母以前原本是想为表姐寻一个殷实之家的,规矩小些,不愁吃不愁穿即可,因而从小到大表姐都过得十分自在,没有什么要成为贤淑贵女的压力。” “但没想到黎国公世子突然求亲,表姐来年就要嫁入黎国公府了,宗妇难当,不得不努力啊,就当是恶补知识了。” “那些国公府当真有这般可怕吗?奴婢觉得表姑娘已经十分好了,竟然还不够吗?”溶月瞪大了眼睛,迷惑极了。 一旁的袭月叹气道:“那是自然了,国公府是那般高不可攀的人家,更何况是皇后娘娘的母家,规矩定然更加严苛,表姑娘如今辛苦些,日后才不会招人笑话,要是做的不好,京城人都会笑话堂堂镇南侯府出来的姑娘竟然这般不堪,舅夫人也是为了表姑娘好罢了。” 说完,袭月暗暗看了一眼面露赞同的江禾曦,心中也有些担忧,表姑娘好歹是镇南侯府长大的姑娘,就算再怎么不愿学规矩,但自幼接触的人家都是贵族豪门,眼界与学识也不是姑娘能比的。 表姑娘为了嫁入黎国公府做准备,竟然要每日般艰难地学着管家事宜,她们家姑娘该如何是好? 霍国公府可是丝毫不逊于黎国公府的,她们家姑娘一介孤女,当真能博得霍国公府上上下下的认可吗? 门当户对可不是一句空话,这些道理,她早在年幼时伺候她以前没落的主家时就明白了。 以前的大姑娘多么风华绝代,但碍于家世渐微,最终还不是被人退亲了,就算最后攀上了一门好亲事,还不得陪笑供着一大家子,丝毫没有往日做姑娘时的自由自在。 想到此处,袭月心中一沉,有些担忧地看向眉眼温和的江禾曦。 “也没你们说的那么夸张,镇南侯府好歹不差,就算黎国公府门楣盛大,但舅舅舅母也不是吃素的,有他们在,表姐不会受欺负的。”江禾曦笑着摇了摇头。 袭月差点就忍不住问出一句“那姑娘该如何是好?舅老爷与舅夫人毕竟不是亲父母,有些事情总会鞭长莫及的。” “而且,表姐又不傻,她以前随性散漫,只是因为她不喜欢被那些规矩束缚罢了,如今她既然有心想学,那必定是没有问题的。” “你们两个小丫头就别在这里操心了,快去干活吧。”江禾曦笑着摆了摆手,随后继续看起镇南侯府的账本来。 溶月与袭月对视一眼,无奈地退下了。 自从那日说开了以后,江禾曦与霍景琛之间的联系越发密切,也终于不用再偷偷摸摸地暗中书信往来,得到长辈默认后,霍景琛更是大胆地把东西直接送到镇南侯府,还指明了要给江禾曦。 一开始时,江禾曦既羞窘又有些忐忑,但一看舅舅舅母竟然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惊之下更是欣喜若狂,每每喜滋滋地等待着京城送来的信件以及礼物。 这一天,江禾曦又再次收到了来自京城的书信。 看着江禾曦眉开眼笑的模样,梁冉既为她高兴心中又有些酸涩,她还是定了亲的人呢,黎彦却没有送过她什么东西,每次看到江禾曦笑盈盈地接过书信时,她总是有些艳羡,但一想到这门亲事也是她亲自点头的,也明白有些事情不能过于强求。 就在梁冉黯然神伤的时候,丫鬟柳叶兴冲冲地小跑了进来。 “姑娘!黎世子给你送东西来了!” 闻言,梁冉猛然抬头望去,神色有些呆滞地看向眉开眼笑地走过来的柳叶,直到她把信件递到她的手上,她才久久回过神来。 “这,这是给我的?!” 梁冉面露惊讶,呆呆地看着眉眼弯弯的江禾曦。 “当然是给姑娘你的,黎国公府的人如今还在我们府里呢,姑娘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看看,奴婢怎敢欺瞒姑娘你。”柳叶脆生生笑道。 难得看到梁冉这呆萌呆萌的样子,江禾曦抿嘴一笑,戏谑道:“表姐,你怎么呆住了,快拆信看看啊,黎国公的人还等着表姐你回信呢,总不好让人家空手回京城吧?要是这样黎世子得多失望啊!” 梁冉回过神来,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明显看她笑话的江禾曦,脸蛋微微发烫,羞恼道:“你这个妮子,给我小心些!” 说完,梁冉就火急火燎地跑没影了,仿佛后头有洪水猛兽追着似的。 溶月笑嘻嘻道:“姑娘,表姑娘这是害羞了吗?” “这可真是难得,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表姐这般不好意思的样子呢,果然是恋爱的酸臭味啊!”江禾曦弯了弯唇,笑眯眯地看着转眼间就不见人影的门口。 袭月噗呲一笑,柔声道:“姑娘还笑话表姑娘呢,奴婢瞧着侯爷可比黎世子黏糊多了,奴婢怎么也没有想到,侯爷那般冷冰冰的一个人,竟然会隔几日就给姑娘送一封信或者一些小礼物呢。” /129/129014/30234743.html 第270章 白衣翩翩 “那是因为咱们姑娘有福气,侯爷心里喜欢姑娘,自然要待姑娘好啦。”溶月得意地翘了翘柳眉,朝江禾曦促狭地眨眨眼。 江禾曦脸蛋微红,水润润的杏眸毫无威慑力地瞪了两人一眼,佯怒道:“你们两个小丫头如今还敢笑话起我来了,胆子挺肥啊,看来我平日里是太惯着你们了,你们如今都敢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奴婢只是在为姑娘高兴罢了,姑娘可不要误会奴婢了,奴婢瞧着姑娘如今日子美满,心里为姑娘高兴呢!”溶月向来能屈能伸,一看江禾曦有些恼羞成怒了,立马陪笑求饶着。 “是啊,姑娘就饶了我们吧。”袭月亦是陪笑道。 江禾曦哼哼一声,傲娇地翘了翘嘴角,眉眼柔和地看着手中的信件。 溶月与袭月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自从那日霍景琛与温见洲说了以后,温见洲总算是知道了霍景琛一直以来的打算,原来他早就想好了霍国公府以后要走的道路。 扶持三皇子争夺储君之位,保住霍国公府尊贵门楣。 这皇权更迭向来残酷,自古以来多少名臣豪杰死于皇权富贵之下,但亦有万千新势力崛起在神州大地上。 越是尊贵的簪缨世族,越是比任何人都在意家族的兴衰,因而,每次皇权斗争,背后都离不开大家族的影子。 小家族自然也不甘心远离这个影响皇朝命脉的权利争斗,一旦押中大宝,便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整个家族都即将改换门庭,跻身一流世家。 但从龙之功又岂是这般好拿的,要是一个不留心被现任皇帝发现站队太明显,一个看你不顺眼便会人头落地,更不必说阵营失败后的抄家灭族。 因而,不管这从龙之功有多么诱人,没有十足的把握或者非要去做的利益趋使,一般人是不肯陷入这个大漩涡之中的。 但世人总是极其不满于现状的,又或者对自己极其有信心,丝毫不惧潜藏的危机。 温见洲抬眼望向对面的白袍男子,正色道:“襄王背后乃是张相一族,势力巨大,可谓是最大的对手,无恙,你可想好了,我们真的要与张相对上吗?” “当然,不过如今时机未到,再等等。”霍景琛微微一笑,从容道:“你可别小看了信王,他也是一个潜藏的巨敌。” “信王?”温见洲眉头一皱,“你觉得信王可与襄王一争?可信王就算是凭借所谓的贤王名声招揽了一些官员又如何,襄王背后可是张相,张相在朝中积攒了数十年的人脉官威,那可不是信王背后那些小官元能比的。” “俗话说得好,会咬人的狗不叫,你可别看信王表面上一副温文尔雅的君子模样,背地里可不简单。”霍景琛斜看他一眼,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 温见洲不解道:“难不成你是觉得贺庭一事而怀疑信王背后的势力不像表面上那般弱。” “没错,贺庭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但居然有这等手段坑了张相一把,此人不简单,而信王,一个不被人重视的皇子,竟然能使得贺庭不惜暴露自己也要投靠他,更是不简单。” “商人逐利,奇货可居亦是有可能的,贺庭说不定就是知道了信王的某些势力,觉得他有希望登上皇位,这才奋力一搏。” “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些好奇信王此人了,以前我只知道信王在朝堂上都是一片赞誉之声,就连许多老臣都总是夸赞他有贤王之风,但自从他联合北狄人刺杀你一事以后,信王倒是潜伏下去了,再也不敢在朝堂上一派贤王作风。” “最近他好像又摆起一副淡泊名利,无心官场的模样,隔三差五登高望远,询问佛法,倒是修身养性起来了。” 温见洲勾唇一笑,贼兮兮道:“你说,信王这是想做什么?之前他做了那样的事情,难不成他以为如今他做做样子我们还会忘记以前那件事不成,那他也未免过于天真了吧。” “我看过于天真的人是你。”霍景琛淡淡地瞥了一眼臭美不已的温见洲,“信王此番动作不是做给我们看的,我只不过是一个臣子,他却是王爷,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刺杀案就无心朝堂了,那简直可笑至极。” “你是说他这是做给陛下看的。”温见洲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恍然大悟道:“陛下如今正在求仙问道,信王若是淡泊名利起来,陛下定然会高看他一眼,更何况就算陛下再怎么不重视信王,信王到底是他的亲儿子,陛下心中总是会偏袒他一些的。” “看来信王当真是玩得好一把揣测人心啊,如今他这般作态,不仅让朝中大臣对他改观,陛下也会渐渐淡忘当日的惨况,只是你却有些可怜咯。” 温见洲贱兮兮地叹了口气,嘴角却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霍景琛懒得理他这幅小人得志的样子,缓缓道:“如今襄王势不可挡,乃是争夺储君的最大敌人,但信王潜伏在暗中,不可不防,二人都是难以对付的人。” “你打算如今就出手了?”温见洲惊讶道。 “没有,如今陛下身体安康,三皇子年幼,实在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霍景琛温和一笑,悠悠道:“三皇子年纪太小,如今更是应该师从名臣大儒,学习为君之道,稚子之心最是难得,陛下若是知道三皇子学问日益长进,必然会十分欣慰的。” “你想做什么?”温见洲有些惊悚地看了一眼嘴角含笑的霍景琛,每次他这般温和笑着说话的时候,就会有人倒大霉,但如今…… “你,你该不会是想算计三皇子吧!你不是支持三皇子争夺储君之位吗,怎么如今你又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去了。” 霍景琛鄙夷地瞥了咋咋呼呼的温见洲一眼,没好气道:“我只不过是写了一封信邀请顾大儒来京城罢了,有了顾大儒的指导,三皇子必然能从中学得几分君子之道,化蛟为龙指日可待。” “可顾大儒不是一心想在各地州府教书育人吗?他怎么会答应你留着京城,这可不像是顾大儒的脾气作风。”温见洲却不相信霍景琛能轻易做成此事,毕竟当初就算是陛下亲自挽留顾大儒,他都没有答应,他又怎么可能会为了霍景琛这个小辈松口呢? 不可信不可信啊! 霍景琛慢悠悠道:“我自然是没有这个本事,但我有一个好师父,师父一开口,顾大儒总要给几分面子的,更何况顾大儒年轻时欠了师傅不少人情,师父要是开金口了,顾大儒总会考虑几分的。” “你居然请援军!”温见洲既羡慕又惊讶,酸溜溜道:“果然忘尘大师当真是把你当成亲儿子看待,居然肯为了你放下面子请顾大儒回京,你可真是好本事啊!” “但你不怕陛下怀疑到你身上了,毕竟忘尘大师向来看不上陛下,如今你请顾大儒回来教导三皇子,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全天下你如今站在了三皇子那边吗,你就不怕世人攻**?” 霍景琛开口道:“我早就想好了,顾大儒此番回京,明面上用的是振兴太学的借口,如今太学风气渐渐不如从前,官家子弟过多却养成了一股纨绔之风,实在是堕了太学百年名声,顾大儒悲痛欲绝,不忍心看着太学这般学风污浊,特意从荆州赶赴京城,为的就是挽救太学的名声。” 温见洲直直地看向霍景琛,脸上差点没写着“你编,你继续编,我看你还能编到哪一步。” “无恙,你如今当真是越来越腹黑了。”一看霍景琛凉凉的视线抛过来,温见洲忙改口道:“不过我喜欢!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般舌灿莲花之人,心思巧妙绝伦,当真是令我敬佩不已!无恙,不愧是你,不愧是我的弟弟!” 再也忍不住他浮夸口吻的霍景琛地的踹了他一脚,却被早就有所防备的温见洲灵活地躲开了。 温见洲得意地看了一眼偷袭不成的霍景琛,笑吟吟道:“无恙,真有你的,这样一来顾大儒回京一事就变得极其合理了,到时候只要太后娘娘发话要为三皇子宴请名师,旁人再不经意地提一嘴,顾大儒顺便教导三皇子一事就再自然而然不过了。” “不错不错,无恙你当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温见洲笑眯眯地拍了拍霍景琛的肩膀,脸上皆是自豪不已的笑容。 霍景琛心中无奈,想到他大大咧咧的性子,不放心地嘱咐道:“你可别泄露了消息,这件事情,除了你我,谁也不能说。” “连你爹和我爹也不能说?”温见洲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道:“不会吧,无恙你不会是想瞒着姨父和我爹他们吧!” “这件事情牵扯过大,不适宜让太多人知晓。”在温见洲呆滞的目光中,霍景琛缓缓地点了点头,“我爹向来不愿意插手皇家之事,也从未想过要什么从龙之功,他从前一直明里暗里地提醒我不要理会襄王与信王抛出的诱惑,更甚至让我离皇宫远一些。” /129/129014/30234744.html 第271章 情思绵绵 “几年前我提出要赶赴荆州从军,爹是第一个赞同的人,祖母原本还想多留我几年,让我娶妻之后再去荆州接替霍家军,但爹却一口回绝了。” “从前我只是以为他想早些锻炼我,这才答应我离开京城,后来我仔细想了想,爹娘一直都不想我过多牵扯皇权,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般谨慎,明明姑祖母就是当今太后,他们却不想我过多进宫。” “要是爹娘知道我想要参与争夺储君一事,他们定然会想方设法地阻止我,不会让我们做成此事的,所以我们必须先瞒着他们,等木已成舟之后,再告诉他们也不迟。” 听了这一番肺腑之言,温见洲简直震惊得合不拢嘴,怀疑的目光直直望向霍景琛,咋舌道:“无恙,你与曦儿待在一起久了,我发现你如今倒是学了她许多坏毛病,以前你是多么孝顺的一个人,如今竟然学会欺瞒长辈了!能耐了你啊。” 霍景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言简意赅道:“一句话,帮不帮我。” “帮!当然要帮了,好兄弟要干大事,我这个当哥哥的自然要帮着你了,万一你要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哥哥我自然是要好好看着你了。”温见洲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你放心吧,我嘴巴严实得很,不会让老头子知道此事的。” “那就好,如今襄王与信王那边我们要做好准备,多派些人手过去打探消息。”霍景琛舒心一笑,“姑祖母那边我自会去解释,你最近只需要盯着襄王信王那边即可。” 温见洲扬了扬眉,“你打算把事情和太后娘娘如实交代?” “姑祖母心思灵透,宫里的消息她几乎都知道,我不可能瞒得住她,还不如与她老老实实说清楚,这样也好进行下一步动作。” “太后娘娘向来疼你,定然会支持你的,而且以太后娘娘的政治敏锐度,她定然会想方设法保住霍国公府的百年荣光,三皇子可是在她膝下长大的,又向来尊敬你,实在是最好的人选。” “我也是这么想的,姑祖母乃是女中豪杰,眼界非同一般,有她在,此事也能安稳些。”霍景琛含笑点头。 温见洲直接站了起来,弯唇道:“既然事情谈妥当了,那我这就去准备了,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行,你注意安全。” 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的温见洲又回过头来,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贱兮兮道:“对了,你今日的衣服不错嘛,没想到万年一身黑衣的威远侯今日居然穿的这般君子如玉,莫不是为了心上人?哈哈哈哈哈。” 一说完,温见洲心满意足地欣赏了一会霍景琛明显不自在的脸色,飞快地跑没影了,生怕霍景琛恼羞成怒胖揍他一顿。 看着哈哈大笑离去的温见洲,耳尖微微泛红的霍景琛无奈一笑,低头看到自己一袭白袍后,忍不住低笑出声。 一阵秋风拂过,只见那桌子上被镇纸压住的书信中赫然在目的是还算娟秀的字迹。 “无恙,今日舅母派人送来一匹白色锦缎,突然想起来我好像从未见过你穿白色衣裳,每次看到你时你几乎都是一身黑衣,你若是穿了一袭白衣,定然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令人一见倾心……” 白衣男子站立许久,倏忽垂眸一笑,刹那间冰山消融,凤眸微弯,眼角处流露出来的柔情熠熠生辉。 日子不紧不慢地度过着,转眼间,茫茫雪花飘飘洒洒地降落在青州城,随着年关将近,整个青州城几乎被一片皑皑白雪覆盖着,远远望去,宛如一张莹白如玉的地毯铺盖在青砖绿瓦之上,秀致精巧,朗朗可爱。 车船炮的出现,对向来凶狠暴虐的倭寇来说直接就是降维打击,梁家军凭借着改良过的大船与大炮,把一众倭寇打得落花流水,只得灰溜溜地躲回东夷国去了,短时间内是不敢再侵犯大盛。 要不是因为天气渐渐寒冷起来,梁施年恨不得直接追着那些倭寇到他们的大本营,把他们一网打尽。 还是军师劝诫说如今车船炮制造数量不足,根本不可能一举消灭倭寇,只得在气势上打压一番倭寇,让他们暂时不敢侵犯青州。 碍于现实,梁施年只得按捺住蓬勃而起的浓浓战意,无奈地叹了口气,带着一众梁家军班师回城。 这一年的青州城格外热闹,侵扰青州多年的倭寇被气势磅礴的梁家军打得落花流水,令一众常年生活在战火纷飞的青州百姓抚掌称快,某些老人家更是热泪盈眶,拉着凯旋而归的将士们嚎啕大哭…… 年关将近,青州城被一片喜悦的海洋弥漫着,火红的灯笼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街道,百姓们携手走到街上,眉开眼笑地交谈着,喝彩着,那一张张明媚的笑颜,都是对生活的期盼。 “主子,传闻不是说青州百姓向来日子艰难,每日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吗?可属下瞧着他们挺好的。”一个骑着骏马的蓝衣男子疑惑地看向街头上喜笑颜开的商贩们,脸上闪过一丝迷惑。 白衣男子抬眼望去,映入眼帘的皆是三五成群走在街道上的百姓们,明明是瘦弱的脸颊,单薄的衣裳,但脸上皆挂着欢喜的笑容,精气神倒是比旁边的州府还要足。 “今年青州大捷,倭寇已经被赶回东夷国,百姓自然欢喜。” “镇南侯定然十分高兴,主子,我们这是赶上好时候了。”蓝衣男子笑盈盈道。 白衣男子嘴角勾起,夹紧马腹,小心翼翼地避开人群,走到人数稀少的道路时,直接快马加鞭,奔驰到一座恢弘大气的宅子面前。 正上方镶着金丝的黑楠木牌匾上赫然刻着龙飞凤舞的“镇南侯府”几字。 “与白,你去敲门。”紧紧拽着马绳的霍景琛深深地凝望着眼前大气磅礴的镇南侯府,眼底闪过一丝柔情。 “是!”与白恭敬应下,一个灵光动作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到禁闭的大门前。 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 “来了!”门房响亮的声音传来。 咔嚓一声,沉重的木门被缓缓打开。 门房疑惑地打量了一眼这浩浩荡荡的一行人,狐疑的视线盯着笑意盈盈的与白,警惕道:“你们是何人?” “这位大哥,我们从京城而来,我家主子乃是威远侯,劳烦这位大哥禀告一声,我家主子远道而来想要拜访镇南侯。” 门房面露震惊神色,下意识地往霍景琛那边看去,对上一双沉静无波的凤眸,只看上一眼,远远便感觉到无形的威压与贵气。 门房心中一凛,不敢再看,收起了方才的不在意,恭敬道:“几位请稍等,小的去通报一声。” “好嘞,劳烦大哥了。”与白笑眯眯道。 “不敢不敢。”门房讪讪一笑,缓缓关上了厚重的大门,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后,急急忙忙跑到府里去了。 古色古香的屋子内,一个丫鬟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 原本正在也梁施年品茶的余氏抬起头来,轻轻地吹了吹手中氤氲着清淡茶香的茶盏,不紧不慢道:“怎么了?” 丫鬟恭敬行礼,垂眸轻声道:“侯爷,夫人,方才门房过来说京城的威远侯求见,如今正侯在门口呢。” 闻言,余氏和梁施年猛然抬起来来,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惊讶的神色。 “威远侯?他怎么会来青州?”梁施年眉头一皱,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余氏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慢悠悠道:“人家定然是来看曦儿的,要不然,你以为威远侯大老远从京城跑来青州是为了看你这个老头子?” 梁施年一噎,却碍于威慑而敢怒不敢言,只得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硬邦邦道:“我却迎接一番。” 说完,梁施年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余氏笑着摇了摇头,朝一旁的丫鬟开口道:“你去请表姑娘还有表公子他们过来,就说有贵客来访。” “是。”丫鬟恭敬退下。 嘱咐完毕以后,余氏这才慢悠悠地走到了正厅处。 一走进去,余氏便感觉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定睛一看,果然看到梁施年面无表情地坐在上方,底下坐着的正是许久未见的霍景琛。 “威远侯,京城一别数月,没想到我们今日居然能在侯府相见,威远侯如今可安好?” 闻言,与梁施年大眼瞪小眼许久的霍景琛只觉得一阵天籁之音响起,忙恭敬地朝笑盈盈的余氏见礼,“晚辈见过夫人,夫人唤我名讳即可,不必如此客气。” “此番前来青州,晚辈乃是奉了陛下的命令为侯爷送年礼……顺带探望一下故人。”说道后头,霍景琛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默默别开了眼,下意识看向门口的方向,却只看见空无一人的白茫茫院子,顿觉失落不已。 “哼!” 余氏无奈地看了一眼面露不悦的丈夫,朝霍景琛歉意一笑,温声道:“原来如此,劳烦无恙一路上奔波劳碌了,我已经派人去请曦儿她们姐弟三人过来了。” /129/129014/30234745.html 第272章 我也想你 “多谢夫人!”霍景琛大喜,忙感激地看向余氏。 余氏抿嘴一笑,嗔怒地睨了一眼仍有些不乐意的梁施年,笑盈盈道:“侯爷,之前嫣儿那件事无恙可是帮了我们不少,而且,曦儿姐弟三人在荆州生活时可是仰仗无恙照拂多日,我们可要好好感谢他一番才好。” “……多谢威远侯了。”看到自家夫人眼含威胁的视线,梁施年心中一凛,只得压下不耐烦,朝霍景琛僵硬一笑。 霍景琛只当做没看见镇南侯的不自在,微微一笑,谦虚道:“夫人客气了,这都是晚辈应该做的。” “此番前来,晚辈还带了许多京城的特产,都是特意带给夫人的年礼,还望夫人收下。” “既然无恙一番好意,那我就不客气了。”余氏哪里不知道霍景琛的打算,只当做看不出来,笑意盈盈地点了点头。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屋内三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绿衣女子疾步而来,飞扬的裙摆飘飘而起,黑亮的秀发缠绕着腰间的莹白玉佩,发出清脆的叮当环佩声。 江禾曦直直停住脚步,眉眼盈盈地朝前方望去,果然看的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定定站在那里,黑曜石般的幽邃眸子闪耀着能够使得她忍不住迷醉其中的浓浓情思,只一眼,便溃不成军。 “无恙!” “曦儿……” 霍景琛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双眸定定望向心尖尖上的姑娘,细细地凝望着她脸庞上的每一处,不肯眨眼,也不肯移开视线,仿佛要把好几个月的分离一次性看个够似的。 对上霍景琛情感浓烈的凤眸,江禾曦小脸发烫,忍不住嗔笑地别了他一眼,半垂着头朝余氏与梁施年福了福身子,快步走到霍景琛面前,拉着他手坐到了一旁的椅子。 霍景琛早就被她含羞带嗔的那一眼看得摄了心魄,只呆呆地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掌走到椅子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眼里泛着醉人的情意。 “你一直这般看着我作甚?”江禾曦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为首的舅舅舅母,看到他们目不斜视地坐在上方,没有注意这边的情况才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舅舅舅母还在呢,你收敛一些。” “我太久没见到你了,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你了,只想好好多看看你。”霍景琛直勾勾地看着江禾曦清丽的面容,眼神越发柔情,看到她因奔跑过来而白里透红的小脸,只觉得心中一阵发软。 江禾曦脸蛋泛红,水润润的杏眸直直望向他,小声道:“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油嘴滑舌的话了?是不是与静和学坏了?” “没有,有些话,我不知怎的,一看见你就下意识说出口了,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大抵是中了你的毒了,你说我该如何是好?”霍景琛眉眼含笑,轻柔的话语从口中吐露出来。 江禾曦脸蛋越发通红,水润润的杏眸泛着醉人的羞涩,轻咬红唇,眼波潋滟,羞恼道:“你如今越发厉害了,半点不像从前那个闷葫芦!” “我总要进步的,要不然你该嫌弃我了。” “可你如今也太过嘴甜了,活像那些油嘴滑舌,调戏良家女子的纨绔子弟。” “我才没有。”霍景琛有些委屈地看着江禾曦开口道。 江禾曦张了张嘴,想说你如今就是那样,但嘴巴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来,呆呆看着霍景琛温柔沉醉的双眸。 梁施年脸色越发僵硬,看到那两个仿佛空无一人而在打情骂俏的小辈,简直恨不得扯着霍景琛的耳朵破口大骂! 好一个威远侯!竟然如此嚣张,当着他的面就敢如此调戏曦儿!要是他不在,那他还不得上天去! 梁施年越想越气,越想越郁闷,甚至还有一丝凄凉,他们家水灵灵的小白菜啊!这下子全被猪给拱了,拱了…… “咳咳,无恙,不知你要在青州待几日?年关将近,晚了怕不好回京城过年啊。”看到两个黏黏糊糊的年轻人,余氏虽然也觉得有些不自在,但她向来对霍景琛这个准外甥女婿十分满意,自然不会像梁施年一般生气,甚至还打心里为江禾曦高兴。 看霍景琛这上心的样子,想开以后曦儿要是嫁了过去,定然不会受罪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余氏越想越高兴,看着霍景琛自然就以丈母娘看女婿那般的慈爱目光,当真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开怀,哈哈哈。 “霍大哥!” 几人好奇看去,只见穿得像个粽子似的江禾昀小炮仗似的飞奔而来,一把冲到霍景琛怀里。 霍景琛下意识抱住他,一把掂了掂他的小身子,笑道:“阿昀长高了,身子结实了不少,看来有好好练武。 转头又看向后头慢慢走进来的江禾暄,笑道:“阿暄也长高了,瞧着越发秀气了。” 江禾暄抿嘴一笑,乖巧道:“霍大哥。” “霍大哥,你是如何知道我如今习武了的?”江禾昀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向霍景琛。 霍景琛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一旁面露心虚的江禾曦,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温声道:“你姐姐告诉我的,我自然知晓,此次前来,我还带了一把小弓箭,等你力气大些就可以练习了。” “我还给阿暄带了上好的端砚和梅花笺。”霍景琛含笑看向乖乖拉着余氏手掌的江禾暄,朝一旁的余氏恭敬道:“晚辈亦带了一些京城新出的珠宝首饰过来,特意献给夫人的,还有几本晚辈从祖父那里得来的珍藏多年的武功秘籍,特意献给侯爷的。” “多谢霍大哥!”两个小家伙喜不自禁道。 梁施年眼前一亮,直勾勾地看向霍景琛,要不是他脑海中那一直叮嘱他的声音告诉他要冷静,要保持长辈威严,他都恨不得直接冲到霍景琛前面去了! 一旁的余氏无奈地看了一眼死死拽住椅子把手的丈夫,好气又好笑,心中对他这急切的样子鄙夷不已,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柔声道:“有劳无恙费心了。” “夫人客气了,这都是应该的。”霍景琛谦虚道,眼神却有些得意地看了一眼一旁的江禾曦。 江禾曦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他大概不知道,方才他那眼巴巴看向自己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一只求表扬的大型犬类。 当真是半点不像从前那个严肃方正的威远大将军啊! “你们许久未见,想必也有许多话要说,曦儿,好生招待一下无恙。”余氏意味深长地朝江禾曦笑了笑。 江禾曦小脸绯红,恼羞成怒地跺了跺脚,嗔道:“舅母!” “好了好了,快去吧。”一见江禾曦竟然越发害羞,余氏笑得欢畅无比,朝霍景琛挑了挑眉。 霍景琛心中狂喜,感激道:“多谢夫人。” 说完,便拉着脸蛋嫣红的江禾曦离开了。 “姐姐!”江禾昀下意识想跟上去,却被余氏喊住了,看着自家姐姐和霍大哥离去的身影,大大的脑袋越发迷惑,奶声奶气道:“舅母,姐姐和霍大哥怎么走了,我还有话没来得及和霍大哥说呢。” “你姐姐有要紧事与你霍大哥说呢,阿昀要想找他们,待会儿再说也不迟。”余氏朝眨巴着大眼睛看向自己的江禾昀招了招手。 江禾昀虽然有些不乐意,但他向来是个通情达理的乖孩子,只得乖乖应下了。 一旁的江禾暄若有所思地看向空无一人的门口,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莲花池旁的亭子处。 溶月几个丫鬟手脚麻利地把火炉搬到亭子处,随后又恭敬地退下了,只留下江禾曦和霍景琛二人独自坐在里头。 “这次你怎么有时间来青州,不用任值吗?”江禾曦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了霍景琛。 霍景琛忙接了过来,“前些日子冬猎时我差事办的不错,陛下龙颜大悦,想要赏我,我就索性与他讨来了这个差事,顺道来看看你。” “陛下知道我们的事情了?”看到霍景琛柔情蜜意的眼神,江禾曦心中甜滋滋的,仿佛能冒出甜蜜的泡泡。 “还没有,我打算等你来年到京城时再与他开口,到时候我直接向陛下求一道圣旨可好?你……可愿意?”霍景琛手心冒汗,一颗心悬在半空中,眼睛直直望向江禾曦,不肯放过她一丝的表情变化。 江禾曦心中大震,顿时热气上涌,一张脸殷红似血,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霍景琛大喜,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激动,一把抱住了日思夜想的佳人。 “曦儿,等你表姐成婚以后,我就上门提亲,立马娶你过门,可好?” “……好。” “你答应了,不许反悔!”霍景琛紧紧抱住怀里的姑娘,仿佛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血肉一般,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下一刻就要跳出来一般。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江禾曦没好气地拍了拍霍景琛结实的后背,声音甜滋滋道:“霍无恙,我好想你啊,你想我吗?” “我也想你。”霍景琛心中一阵发软,眸光越发柔和。 /129/129014/30234746.html 第273章 路见不平 江禾曦突然松开了霍景琛,审视的目光盯着他,凉凉道:“对了,之前那个舍罗三公主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与你解释过了吗,那都是误会!都是那个舍罗三公主纠缠不休!”霍景琛心中一凛,眼巴巴地看向江禾曦,只差没举起手法毒誓了。 看到霍景琛可怜巴巴的样子,江禾曦端不住脸上的怒气了,噗呲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见她如此,霍景琛哪里不明白自己这是被耍了,不怒反笑,“好啊你,居然敢戏弄我,看我怎么教训你。” “无恙,我错了!我错了!哈哈哈,不要挠我!” 飘飘扬扬的雪花纷纷飘落在热闹繁华的街道上,降落在挺拔的树枝上,一颗颗圆润可爱的红柿子挂在枝头上,远远望去,叶子稀疏的枝头就像挂满了一盏一盏火红的小灯笼。 江禾曦一大早就把自己裹成一个小粽子,偷偷摸摸地溜到霍景琛的院子处,拉着他一道跑出镇南侯府,来到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悠悠的马车缓缓行驶在湿漉漉的大街上,一双纤细的白嫩小手掀开了蓝色的帘子,露出半张被白色绒毛围着的清丽脸庞。 “小心寒风入体,待会去到茶楼再看也不迟。”一袭蓝袍的霍景琛心疼地看着女子被冷风吹得泛红的鼻尖,忙把放马车中间的小暖炉移进一点到女孩身旁。 “我没事,就是想看看雪后的青州城是怎么样的,这里的雪倒是不大,还没有荆州的冬雪大呢。”江禾曦笑眯眯道,但手上的动作却收了回来,乖乖坐回马车内。 霍景琛无奈一笑,“这次来青州,过几日我就要回去了,年关将近,如今京城估计大雪纷飞,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 闻言,江禾曦内心极其不舍,脸上就流露出来几分,咬了咬唇,纠结道:“行吧,那你回去要注意安全。” “你放心,我还是会时不时写信与你,定然不会忘了你的。”霍景琛,心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拉起江禾曦纤细修长的手掌,眼神柔情温和。 江禾曦抿嘴一笑,温馨的气氛在二人之间弥漫开来。 马车悠悠地停留在了一座酒楼面前。 “主子,酒楼到了。”车夫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曦儿,我们下去吧。”霍景琛率先跳下马车,随后小心翼翼地扶着江禾曦走了下来,二人一同走进了酒楼内。 二人一走进酒楼,却发现里面有些喧闹。 望眼看去,只见一大群人围在一个桌子面前,依稀传来女子的啜泣声与男子的怒骂声。 江禾曦八卦之心熊熊燃起,不顾霍景琛的阻拦,挤到前面看热闹去了。 霍景琛苦笑一声,生怕她被人挤到了,忙护着她挤到人群中。 一看霍景琛妥协了,江禾曦弯了弯唇,饶有兴致地看起热闹来。 只见一个壮实的汉子怒气冲冲地指着一旁泪流满面的妇人,大声喊道:“你是我的媳妇,如今我好心带你来酒楼吃饭,你竟然还不识好歹,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晦气!竟然这般不给我面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相公,我们家已经没有银子了,你就不要再花钱在此处吃饭了,我们快些回家吧,天色晚了路就不好走了。”妇人面色悲切,想要拉着汉子的手臂求饶,却被汉子毫不留情地甩开了。 “赵兄,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家里还是嫂子做主,陪兄弟吃一顿饭都不行了?”一个青衣男子故作惊讶道。 闻言,汉子拍了拍胸口,陪笑道:“王兄弟见笑了,我家这婆娘不懂事,就会扫兴,我们不必管她,继续喝酒去。” “你快给我拖这个赔钱货回家!别在这碍手碍脚的!”转眼看向妇人时,汉子却立马换了一副凶恶的嘴脸,猛地踹了一脚瘫倒在地上的姑娘。 江禾曦这才发现地下竟然还躺着一个柔弱的姑娘,明明是大冬天,那素衣姑娘却穿得十分单薄,瘦弱的肩膀一抖一抖的,俨然十分寒冷。 看到这场景,江禾曦柳眉一皱,神色不善地看向那个恶狠狠的汉子。 “相公,丽娟如今还病着呢,你就饶了她吧,我们家已经没有多少银子了,留一些下来给丽娟买些药可好,她已经咳嗽好几天了。”妇人哽咽道,心疼地用肩膀护着坐在地上的女儿。 仿佛是为了验证妇人话语中的真实性,女孩压抑的咳嗽随之响起。 汉子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她只不过是一个赔钱货,病几日自然就会自己好了,哪里用得着大夫,好了,你们两个快些给我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的!” 妇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汉子打断了,“我警告你,你再不回去,我就立马把这丫头给卖了,反正她如今也病得快死了,还不如把她卖了换几个钱,也好让我们一家人过个好年。” 说完,汉子眼前一亮,直勾勾地盯着身子微微颤抖的女孩,仿佛在思考此事的可行性。 妇人捂住了嘴巴,哭泣道:“相公,不要啊,丽娟还小,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她也是你的女儿啊!” “她是我哪门子女儿,我好心给她一口饭吃把她养的这么大已经很仁慈了,如今也该是让她为我做些事情了!”一听这话,汉子却被激怒了,死死地盯着母女二人。 青衣男子假意劝道:“好了,赵兄,孔夫子也说,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赵兄一届英雄豪杰,何必与妇人多费唇舌,你养了丽娟这么多年,如今她的去留也该是你做主,但如今时机不对,不如回家再商讨也不迟,” “王兄弟说的没错,你们快些离开,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一个路人看不下去了,怒道:“你到底是怎么当爹的!你女儿都病成这样了,你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吃饭,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就是,这孩子都病成这样你,你们两个大男人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喝酒,还是不是人啊你们!”一个妇人怒气冲冲指责道。 “真是知人不知面不知心,亏你们一副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心却这般黑,这姑娘当真是可怜啊,摊上这么一个爹!”一个老妇人摇头叹气。 汉子怒了,大声道:“你们这群长舌妇,我家的事情与你们何关,我的女儿我想怎么样教导就怎么样教导,你们既然这样好心,不如你们买些药给她吃,也好提现你们的善心啊!” 闻言,方才怒骂他的几个妇人都气得说不出话来,哆哆嗦嗦的手指指着汉子良久。 一看众人只说不做的假善心,汉子冷笑一声,嘲讽道:“怎么,方才你们不是很善良吗?怎么如今你们倒是心疼起自己的银子了,怎么不掏银子出来带这丫头去买药,我看你们就是瞎好心,一张嘴倒是挺利索,但也只会嘴里说说而已!虚伪!” “你!”方才的妇人怒不可遏,破口大骂:“你当真是个无赖!自己的女儿也不管不顾,你还是不是人!” “我是不是人你看不见吗?大娘!”汉子懒洋洋道。 妇人越发气愤,但她到底害怕这个混不吝的汉子因此当真讹上自己,只同情地看了一眼泪眼婆娑的母女二人,干脆懒得出声,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其余人也是怕了这泼皮汉子,虽然还是小声嘀咕着,但到底不敢出口骂他。 王姓男子到底有些受不住众人的指指点点,朝汉子笑呵呵道:“赵兄,我家里还有好一些美酒,不如去我家叙叙旧,晚上我再去赌几把如何?” “好好好,我们马上就去。”汉子大喜,拉着王姓男子乐呵呵地离开了。 只剩下母女二人绝望地站在原地。 其余百姓一看没有花头看了,随便安慰了妇人几句,也纷纷散了。 江禾曦咬牙切齿地看向汉子离去的背影,但想到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立场去管他到底有没有良心,还是忍了下来。 霍景琛眸色微寒,朝一旁的与白使了一个眼色。 与白福至心灵,走到仍在啜泣的母女二人身旁,拿下腰间的荷包,从里头掏出一锭银子递到妇人手里,柔声道:“大娘,这里有些银钱,你带这位姑娘去看病吧,如今冬日寒冷,给这位姑娘买些厚点的衣裳穿吧。” “这,这该如何是好,我不能收,这太贵重了。”妇人大惊失色,结结巴巴地推拒着,忙把手里的银子推到与白手中。 与白却不肯拿回来,笑道:“大娘不必在意,这位姑娘如今还病着,你还是快些带她去看病吧,免得耽搁了时辰,小病积成大病就不好了。” 妇人捂住嘴巴哭泣不已,一把拉着女孩跪了下来,哽咽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丽娟,快多谢这位公子。” “咳咳,多谢公子,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与白涨红了脸,挠了挠头,忙拉着二人起身,急急忙忙道:“大娘,你们快起来,我也没做什么,都是我家公子吩咐的,你要谢就谢我家公子吧。” /129/129014/30234747.html 第274章 当真是厉害 闻言,妇人与女孩转身看去,只见一个俊朗的贵公子赫然站在不远处,眉眼宁和地看着她们,一旁还站着一个清丽姑娘。 妇人忙拉着女儿走了过来,就要跪下来给霍景琛磕头,却被江禾曦提前拦住了。 “这位大娘,你不必如此客气,这位妹妹的病要紧,你还是快些带她去看病吧。”江禾曦柔柔一笑,朝怯懦地看着自己的女孩弯了弯杏眸。 女孩仿佛有些不好意思,立马低着头不敢再看二人。 “这,这些银子太多了,我们一辈子也还不起啊!”妇人既感动又不安,泪眼婆娑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无奈地看了一眼面露尴尬的与白,戏谑地瞥了一眼一旁默不作声的霍景琛,笑道:“大娘不必忧心,这位霍公子家中富贵,这些银子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大娘慢慢还就是了。” “大娘,你不如拿着这笔银子做些小本生意,若是你的丈夫再欺负你,你尽管去衙门告状,知府定然不会不管的。” “若是再不行,你就去镇南侯府,镇南侯刚正不阿,若是他知道青州还有这般欺凌妻子的恶徒,他定然不会置之不理的。” 妇人勉强一笑,朝二人感激地福了福身子,苦笑道:“没用的,他到底是我的相公,我要是想继续过日子,就不可能去衙门状告他,要不然我的女儿就没法活了。” 闻言,江禾曦沉默了,这到底是男尊女卑的社会,妇人与女孩虽然遭遇家暴,但到底不可能被世人保护,毕竟无论是礼法还是世道,男子总是有礼的。 “那你们就这样随着那人欺负你们吗!”向来直脾气的与白看不得二人如此逆来顺受,怒气冲冲道。 妇人悲凉一笑,“这有什么办法呢,这都是我的命,家里的事都是他说了算,我只是一届妇人,哪里有资格与丈夫作对。” “二位贵人,多谢你们今日的大恩大德,不知你们住在何处,我虽然不是什么大本事的人,但女儿与我会做针线活,我们以后定然会攒银子还给你们的。” 霍景琛下意识想开口拒绝了,但却被江禾曦按住了。 “大娘日后把银子送到镇南侯府便可。” “原来是镇南侯府家的贵人,多谢,多谢。”妇人千恩万谢地带着女孩离开了。 霍景琛朝与白抛去一个眼神,与白心领神会,暗自跟了上去。 江禾曦朝回过头来小心翼翼地打量自己的女孩温和一笑,直到二人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世道艰难,女子更是不易。” “这不是女子的错,错在掌权的男子。”霍景琛平淡如水的声音响起。 江禾曦惊讶地看着他,却见他朝自己微微一笑,甚至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走吧,你方才不是念叨饿了吗,快些去用饭吧。”霍景琛直接拉起江禾曦的手,漫步走上二楼。 “无恙,方才你那话是什么意思?”江禾曦眼巴巴地看着他,水灵灵的杏眼亮晶晶的。 霍景琛低声一笑,定定地凝望着她,缓缓道:“就是你理解的那样。” 江禾曦垂眸一笑,眉眼弯弯,摇了摇霍景琛的手臂,“你方才让与白跟着那大娘离开,是不是怕她们被人抢走银子。” “嗯,如今年关将近,小偷小摸定然会增多,方才那事闹得这般大,有许多人都看见我们给银子那大娘了,要是与白不去跟着,大娘出酒楼不远估计就会被人夺去银子,说不定还会因此伤了性命。” “无恙,你想的真周到。”江禾曦感叹道。 霍景琛弯了弯唇,温声道:“只不过见得多了,有些经验罢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用饭吧。” “好!” 直到江禾曦二人快用完饭了,与白方才赶了回来。 “主子,果然不你所料,酒楼外头有几个泼皮一直跟着大娘与那位姑娘,就想着趁机夺走银子呢,不过都被我给打趴下了!” 一见与白这一脸求表扬的得意样子,江禾曦忍俊不禁,调侃道:“与白,厉害啊!” 与白不好意思地憨憨一笑,“哦,对了,主子,属下还打听到原来那位大娘的女儿不是那个汉子亲生的,大娘是那个汉子赵大鹏的继室,那位姑娘是大娘和她前头的丈夫生的的孩子,当年赵大鹏的妻子难产,不久后就去世了,留下两个儿子,大娘就带着女儿嫁了过去。” “没想到赵大鹏的大儿子如今还是梁家军的将士,今日赵大鹏拿着大儿子寄回来的银子来到府城,,原本是想买些年货的,但没想到遇到了狐朋狗友王虎。” “王虎怂恿赵大鹏拿着买年货的银子去酒楼用饭,却没想到大娘拦着他们二人死活不让,大娘是偷偷跟过来想趁机哀求赵大鹏买些药给那位姑娘的,但却看到王虎哄骗赵大鹏,这才出言相劝,但赵大鹏却觉得在王虎面前丢了面子,就在酒楼对大娘母女二人破口大骂起来,这才有了今日的一幕。” 江禾曦嘴角一抽,“这赵大鹏当真是人傻钱多,居然放着自己的妻子不相信,反而去相信一个外人。” “可不是嘛,这赵大鹏一看就不聪明,自己儿子用命换回来的银钱,他居然舍得拿来喝酒赌钱,真是个败家子。”与白捣蒜般地点了点头,满脸都是鄙夷不屑。 “江姑娘,你不知道,我听大娘说那银钱几乎是她们一家子过冬的花销,但赵大鹏如今遇上了王虎,大娘说王虎定然会把所有银钱给骗光的,要是没有主子方才让我给的银子,大娘一家估计很难熬过这个冬日。”与白一脸唏嘘道。 江禾曦疑惑道:“梁家军的军饷很低吗?一顿酒菜就花完了?” “你有所不知,大盛的军饷普遍都不高,这也是常态,将士们舍生忘死,却家境贫寒,甚至连一件过冬的棉衣都没有。”霍景琛沉痛的声音响起。 江禾曦心中一凛,正色道:“所以你之前在荆州时才那般重视针织衣裳?” “没错,荆州冬日严寒,将士们若没有冬衣,每年都会冻死好些人,这几年静和一直在荆州开商路,赚了不少银子,霍家军军饷富足,倒是比之前好些了。” “静和当真是厉害。”江禾曦感叹不已,犹豫片刻,开口道:“青州虽然不如荆州寒冷,但湿冷无比,估计舅舅如今也在为此事烦心,我得写信回荆州才行,让兰花她们送一批冬衣过来。” “你不必担心,我已经从京城带了一批棉衣过来,青州将士今年不必在严寒中度过了。”霍景琛眼底闪过一丝柔和,柔声道。 “无恙,你真细心!” “这都是应该的。” 晨光熹微,天空渐渐吐出鱼肚白,冬日的长亭边人迹罕至,但却有一行人一大早就赶到此处,嘶鸣的马蹄声悠悠萦绕空中。 “就送到这里吧,如今天气寒冷,你快些回去,免得感染风寒。”霍景琛细细拂去江禾曦鬓边的稀碎雪花,眸光柔和似水。 江禾曦咬了咬唇,一把抱住了霍景琛,把小脸埋在他怀里闷声道:“无恙,你回到京城后记得给我写信,等到年后我就去京城看你。” “好,我等你过来。”霍景琛心中一阵发软,轻轻拍了拍女孩的后背,安抚意味十足。 “好了,你该回去了。” “你路上慢些,注意安全。”江禾曦不放心叮咛道。 霍景琛含笑点头,看到女孩絮絮叨叨的的样子,心中一动,猛地地下了头,在女孩软乎乎的脸颊处飞快地触碰了一下,摸了摸她傻乎乎的脑袋,一个帅气动作灵活翻身上马,朝京城方向奔驰而去。 直到一行人变成一个小点后,江禾曦才愣愣地回过神来,摸着自己的发烫的半边脸颊傻乎乎地笑了半天,最后竟然双手捂着脸嘤嘤笑个不停。 站在不远处等候是溶月和袭月惊疑不定地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 “姑娘,我们该回去了,如今天气越发凉了,待会要是下雪了就不好赶路了。”最后还是溶月忍不住开口提醒。 闻言,江禾曦立即收敛了疯狂上扬的嘴角,勉强压住内心的羞涩欢喜,一蹦一蹦地走到马车上。 白茫茫的野外再次响起哒哒马蹄声。 “姑娘,奴婢看侯爷当真是极其重视姑娘,这么冷的天,侯爷竟然千里迢迢地从京城赶到青州,特意来探望姑娘,姑娘好福气啊。”溶月笑眯眯道。 一旁的袭月抿嘴一笑,附和道:“可不是嘛,侯爷这般紧着姑娘,看来是等不及要娶姑娘回家了。” “你们两个小丫头,就会取笑我,胆子越发肥了。”江禾曦佯怒地刮了一眼二人,内心却甜蜜得冒泡。 袭月笑道:“奴婢可没有瞎说,这都是奴婢这些天亲眼看见的,姑娘,舅老爷平日里是那么难讨好的一个人,可侯爷竟然能投其所好,可见侯爷对姑娘的用心。” 溶月接过话来,“对啊,舅老爷平日里总是板着一张脸,除了对夫人和姑娘公子们,奴婢还没有见过舅老爷那般高兴呢,侯爷定然花了许多心思,要不然府里上上下下的人这些日子为何一直夸赞侯爷风姿过人。” /129/129014/30234748.html 第275章 醉汉 “你们少在这拍马屁了。”江禾曦无奈地笑了笑,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浓郁香气,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好香的栗子啊。” “回表姑娘,确实是炒栗子,这城东的李记商铺炒的栗子是青州一绝,每年一到冬日,买栗子是人都能排满整条街,姑娘可要尝尝?”车夫豪迈的声音响起。 江禾曦眼前一亮,急忙道:“溶月,你快去买些栗子回来,多买一些。” “是,姑娘。”溶月也心痒痒的,一听江禾曦的嘱咐,立马兴冲冲地跳下马车,奔到买栗子大军去了。 袭月无奈地笑了笑,默默不语。 江禾曦忍不住掀开帘子,果然看到街边排了老长的一条队伍,裹得严严实实的百姓们即使被寒风吹得脸庞通红,也依然坚强地排着队,那副不吃到栗子不肯罢休的决心,实在是令江禾曦肃然起敬。 果然吃货之间总是极为容易得到共鸣的。 嘣的一声,马车突然剧烈震动了一瞬,只把还在言笑晏晏的江禾曦与袭月颠簸得坐不稳了,重心前移之下猛的撞了一下额头。 “表姑娘,你没事吧?!”车夫焦灼的声音响起。 “姑娘!”一看江禾曦被颠簸得瘫倒在椅子一旁,袭月惊呼一声,也顾不得自己晕乎乎的脑袋,立马走到江禾曦身旁把她扶起来,小心翼翼地查看她身上有没有伤口。 江禾曦捂住被撞得微微泛红的额头,柳眉微蹙,开口道:“我没事,发生何事了?” “表姑娘,有一个醉汉突然撞上了我们的马车,如今他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车夫急急忙忙的大嗓门传来。 江禾曦眉头一皱,朝急得上火地看着自己额头那一抹小伤的袭月摇了摇头,立马走下马车。 “表姑娘,奴才方才可没有动手,都是这个醉汉突然撞上来的。”车夫一见江禾曦居然走了下来,立马解释道。 一旁的护卫长附和道:“表姑娘,确实如此,方才属下一直在前头侯着,却没想到突然有一个男子抓不过上了马车,属下失职,请表姑娘责罚。” 江禾曦摆了摆手,“不怪你们,先去看看那人有没有受伤。” “是!”一看江禾曦没有迁怒他们,护卫长松了一口气,漫步走到那个瘫倒在地的男子,“醒醒,醒醒。” 一看这人居然纹丝不动,护卫长皱眉皱眉,也顾不上什么了,直接把他翻了过来,却发现男子紧紧闭着眼睛,身子有些不正常的僵硬。 护卫长心中一沉,伸出手指在男子人中处探了探,却发现这人竟然没有气息。 护卫长大惊失色,立马探男子的脉搏,发现男子竟然也没有脉搏声。 “表姑娘,这,这人,已经死了。”护卫长惊惧不已地开口道。 江禾曦咯噔一下,猛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突然死去是男子,脱口而出道:“怎么可能,马车明明没有动,他怎会死了!” 好奇围观的百姓窃窃私语起来。 “这人怎么死了!造孽哦!怎么撞死人了。”一个中年男子大声喊道。 话音刚落,护卫长目光锐利如箭地盯着他,只把中年男子吓得魂飞魄散,立马躲进了人群中,不敢再口出妄言。 “放屁,我方才看得很清楚,这马车分明就停在那里,是这个男子突然撞了上去,我刚才还以为这人是喝醉了,却没想到他居然死了!”一个妇人猛拍了拍大腿,一脸唏嘘道。 车夫捣蒜般不停点头,感激地看了一眼妇人。 妇人豪气干云摆了摆手,嘴角得意一翘。 “我也看见了,刚才我排队时看到这人突然往马车那边撞,但他居然死了。” “真是奇怪,这人怎么就突然死了。” 江禾曦越听越眉头紧锁,刚迈出一步想要过去查看一下情况,却被早就吓破胆的袭月给拦住了。 “姑娘,不能过去!” 看到袭月吓得苍白的脸庞,江禾曦安抚道:“没事,我就过去看看,不会有事的。” 说完,江禾曦不顾袭月的哀求,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袭月跺了跺脚,虽然心中害怕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但一看江禾曦义无反顾地走过去了,咬了咬牙,忙跟了上去。 “表姑娘,这人眼角和手指都有些反黑,估计是中毒了。”护卫长沉声道。 江禾曦点了点头,细细打量着这已经死去的男子,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人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这不是上次在酒楼打骂妻女的那个汉子吗!”跟过来的袭月恰好听到了江禾曦的喃喃自语,猛然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 “没错,就是那人。”江禾曦眼前一亮,立马想了起来,朝一旁的护卫长嘱咐道:“既然这里发生了命案,那你快派人去衙门报案,让知府大人处理此案。” “是,表姑娘。”护卫长恭敬抱拳,看向后头的手下,命令道:“你去衙门报案,你回府通报一声今日发生的事情。” “表姑娘,这事不吉利,您还是先回去吧,这里的事情属下自会处理。” “好。”江禾曦犹豫了片刻,开口道:“这人我之前见过,他乃是隔壁村子的农户,依稀记得姓赵,家中还有妻女,你可顺着这条线索去查查。” “属下记下了。”护卫长郑重点头。 江禾曦深吸一口气,拉着袭月走上了马车。 这时溶月急急忙忙地拿着几包糖炒栗子走了回来。 “姑娘,发生何事了?” “上去再说。”江禾曦看了一眼嘀嘀咕咕的百姓,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满天雪花飞舞,红墙绿瓦积雪覆盖,亭亭如盖矣。 “掌柜,今年冬日格外冷些,我们铺子的针织衣裳都卖得特别好!”伙计眉开眼笑地看着一旁打着算盘的紫衣女子道。 娜仁托娅抿嘴一笑,手下动作不停,直到算完一笔账才笑道:“如今我们铺子虽然生意好,但明年冬日估计就没这么好了,荆州那边已经有许多仿制的针织衣裳,估计过不了多久京城也会有一大批仿制衣裳。” “她们怎么能这样!这衣裳明明是我们云霓轩先想出来的,她们这是偷窃!”伙计愤愤不平大骂出口。 娜仁托娅无奈道:“没办法,绣娘们经验丰富,这针织衣裳也不是很难制作,她们迟早会仿制出来的,幸好我们铺子今年抢占先机,还可以赚一笔银子。” “况且,如今云霓轩的名头越来越响,京城贵夫人和千金小姐也知道我们云霓轩最早做出针织衣裳,定然会优先考虑我们。” 闻言,伙计立马喜笑颜开,星星眼崇拜地看着娜仁托娅,敬佩道:“掌柜心思灵透,当真是厉害。” “我哪有这般厉害,这都是东家告诉我的。” “原来是东家,东家果然名不虚传,要是我有幸能见东家一面就好了。”伙计双手合十,感慨万千。 “以后会有机会的。”娜仁托娅抿嘴一笑,眉眼盈盈处满是温柔。 站在门口的温见洲一动不动,默默地凝望着越发柔和的娜仁托娅,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一旁的温三眼观鼻,鼻观心,只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还是伙计率先发现温见洲的存在,大喜之下,笑呵呵道:“温公子大驾光临,快请进。” 闻言,娜仁托娅抬头一看,果然看到温见洲步履从容地走了进来。 “温公子。” “不必多礼。”温见洲清咳一声,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周铺子,一看好些人好奇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下意识皱了皱眉。 娜仁托娅忙放下手中的算盘,开口道:“温公子请随我这边来。” “你看着铺子,有事喊我。” “掌柜放心。”伙计眼睁睁看着几人走上了二楼,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嘿嘿一笑。 一旁的另伙计好奇道:“温公子又来了,这都是这个月的第几回了,啧啧啧。” 伙计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哼哼道:“温公子喜欢我们云霓轩的衣裳,自然就来得勤了,你认真干活,别多嘴多舌。” 看着伙计大摇大摆离去的背影,另一个伙计撇了撇嘴,嘟囔道:“这话说出去鬼才信呢,我这不是关心掌柜吗,真是的。” 此时的二楼厢房处。 “温公子,不知你这次来找我何事?”一见温见洲今日难得沉默许久,娜仁托娅心中生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温见洲面色僵硬了一瞬,不自然地扭了扭手腕,抿了一口茶,“下个月就是我祖母的七十大寿,我打算为她定一见狐裘斗篷,不知你们云霓轩可有好货色。” 闻言,娜仁托娅越发觉得古怪,温见洲向来做的是天南地北的生意,怎么可能找不到毛色纯的狐裘斗篷,更何况他一个侯府公子,什么门路没有,哪里需要云霓轩这个小小的铺子为他提供货物。 疑惑归疑惑,娜仁托娅却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罢了,只是面露难色,“云霓轩向来只卖一些衣裙,上好的毛皮斗篷已经卖完了,如今我们铺子只有一些针织衣裳和裙子。” /129/129014/30234749.html 第276章 军饷风波 “没有便算了。”一见娜仁托娅柳眉微蹙,温见洲忙解释道:“我只是过来瞧瞧,若是没有也不强求,我再找路子去别处寻寻便是了,你不必忧心。” 娜仁托娅含笑点头,故作不经意道:“这次帮不上温公子的忙真是不好意思,不如我再下去找找有没有好的料子,公子买来让绣娘做一个抹额也是极好的。” “不必了!”温见洲郁卒,他哪里需要什么做抹额的料子,宁侯府什么料子没有,哪里需要他特意来云霓轩买料子,他不顾寒冬腊月出门,当然是为了…… 唉…… 一看娜仁托娅面露疑惑,温见洲干巴巴解释道:“祖母不缺抹额,免得劳累你了。” “对了,这次无恙特意去青州,估计过几日他就要回到京城了,到时候曦儿定然会带的东西给你,我到那时给你带过来吧。” “多谢温公子。”娜仁托娅越发觉得温见洲古怪,威远侯手下人这么多,哪里需要堂堂宁侯公子做跑腿的活,不过合作伙伴一场,碍于情面,她也不会拒绝便是了。 突然间,尴尬的气氛在厢房处弥漫开来。 看着只顾着低头喝茶的娜仁托娅,温见洲心中无奈,他想,最近他当真是疯了,自从那日他在船上吸了混杂**的香以后,他觉得他就一直没有清醒过来,每到午夜梦回,脑海中都是娜仁托娅靠在他怀里脸色酡红,眸光水润的娇艳模样…… 温见洲闭了闭眼,猛地灌了好几碗茶,这才感觉清醒了一些。 假意品茶的娜仁托娅余光看到温见洲这奇奇怪怪是反应,心中疑团更重,犹豫了许久,还是试探道:“温公子,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难事,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十分忧心似的。” 温见洲咯噔一下,以为她是知道了什么,猛然抬眼看向娜仁托娅,但一看到她懵懂是眼神,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故作轻松道:“没有,只是最近进京赶考的举子越发多了,我爹又开始念叨着让我去考取功名,我不耐烦,有些烦闷罢了。” “其实以公子的博学多才,若是去考取功名,定然会金榜题名的。”娜仁托娅认真道。 温见洲垂眸一笑,洒脱地扬了扬眉,“你知道的,我向来不喜官场波谲云诡,还是这纨绔子弟比较适合我。” “公子心中自有丘壑,是娜仁托娅多言了。” “你不必自责,我没有怪你。”温见洲勾唇一笑,仿佛喝酒似的豪放地喝了一杯茶。 娜仁托娅内心复杂,这场景有多久没有发生过了,依稀记得上次他们二人品茗而坐还是在荆州的怡红楼,而如今世是人非,她虽然已经不再是那个青楼妓,但也只是一个商家掌柜,他却依然是那个侯府公子,他们之间,永远都隔着一条无形的天堑。 “公子还是如同从前那般般潇洒不羁,娜仁托娅敬你一杯。”娜仁托娅用尽毕生的力气才让自己忍住奔涌而出的泪水,半垂双眸,嘴角含笑。 温见洲对此一无所知,一看娜仁托娅难得主动热情,心中大喜,美滋滋地与她碰了碰杯,笑道:“来,我们一茶解千愁!” “好,一茶解千愁。”娜仁托娅轻笑一声,以抬首喝茶的姿势拼命挤下了眼中的涩意。 二人明明靠得很近,心却离得很远。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终归很难如人所愿。 “姑娘,之前那个赵大鹏的事情有头绪了。”溶月急急忙忙地从外头走了进来,眼神焦灼地看着江禾曦。 “具体是怎么回事。”江禾曦立马来了精神,放下了手中的书籍。 “姑娘,你还记得之前被你和侯爷救下来的女孩吗?” “赵丽娟?”江禾曦柳眉一皱,脑海中立即想起之前那个面容清秀的瘦弱女孩。 “她如今在外头等着,姑娘你可要见见。”溶月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口,开口道:“姑娘,她说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姑娘,她可是赵大鹏的女儿,她定然会知道一些事情。” 江禾曦神色一凛,坐正了身子,正色道:“你带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赵丽娟和她的母亲携手走了进来。 “民女见过江姑娘。”二人局促地低下头,朝江禾曦福了福身子。 “快请起。”江禾曦忙摆了摆手,肃然道:“听溶月说你们有要紧的事情要告诉我,不知是何事。” 赵丽娟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紧张道:“江姑娘,此事事关重大,不可泄露出去。” “你放心,这里都是信得过的人,你尽管说出来。”江禾曦朝二人安抚一笑,“这里是镇南侯府,可以说是青州最安全是地方之一。” “江姑娘,其实我爹是被人害死的。”赵丽娟神色沉重,看着众人严肃的面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爹前些日子之所以来府城,是因为曹志刚特意喊他去的。” “曹志刚乃是我们村子的一个泼皮,平日里总是无所事事,只会做一些偷鸡摸狗之事,前些日子大哥把他的饷银托人寄回来了,曹志刚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个消息,前些天一直在怂恿我爹去府城赌钱。” “我和娘劝过爹许多次,但他都不肯听。”说到此处,赵丽娟苦笑一声,声音涩然道:“爹非要跟着曹志刚去赌钱,但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天人永别……” 江禾曦心中越发觉得古怪,赵大鹏的死因到底牵扯到了什么人,这赵丽娟又知道多少细节……迟疑道:“赵姑娘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内幕?你不必担心,尽管说出来就是了,我们会护着你们的。” “江姑娘,这次我和娘亲过来是想要求江姑娘救命的!”赵丽娟一狠心跪了下来,朝江禾曦磕了三个响头。 一旁的妇人也忙学着赵丽娟的动作跪下磕头。 江禾曦骇然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快起来,溶月袭月,快扶她们起来。” 溶月和袭月忙走过去拉她们起身。 “江姑娘,实不相瞒,我爹头七那日,娘亲和弟弟都被我劝着去睡下了,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人。” 赵丽娟缓缓回忆起那夜的事情。 夜凉如水,繁星璀璨。 冬日的夜晚格外的寒冷,偶尔一阵夹着阴冷湿气的寒风吹过,那股凛冽的冬风,直接渗透进人们的骨子里。 赵丽娟家附近有一大片的竹林,每到刮风下雨时,竹林总是会响起一阵呼啦呼啦的响声,但今晚竹林的动静却格外地剧烈。 墙体斑驳的屋子内,昏暗的豆灯摇曳着鬼魅的火光,一阵寒风吹过,本就不结实的窗户砰砰砰地震动着。 赵丽娟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棺材中的赵大鹏,眼神比外头的冷风还要冰冷。 看着那副大哥求爷爷告奶奶才赊回来的薄木棺材,以及那个从前总是一脸凶狠地打骂自己,如今却身体僵硬地躺在那里的赵大鹏,赵丽娟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声音极其轻柔道:“赵大鹏,你也有今日,其实你死了也好,我们家总算是可以解脱了!” 赵丽娟眼底闪过一丝疯狂,死死地盯着那副被白布覆盖着的身子,阴恻恻道:“你只是一个老不死罢了,每日只知道喝酒赌钱打人,其实我很早就想跟你说了,你还不如死了算了,你活在这个世界上只会拖累哥哥罢了!” “如今可好,你终于死了!”赵丽娟形容癫狂地笑了起来,眼角却滑落一滴泪水,“要不是你一直胡乱花费哥哥托人送回来的银子,他也不至于二十三岁都还没有娶妻,我们家也不至于一直都是村子最穷的人家。” “你死了倒是老天爷开眼了,我们家如今也算是熬过来了。”赵丽娟温柔一笑,看向赵大鹏的目光竟然也十分温和。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赵丽娟柳眉一皱,警惕地走到门口旁边,果然看到两个身影鬼鬼祟祟地在院子墙头边。 大惊失色之下,赵丽娟手脚一阵冰凉,下意识惊惧地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忙走过去把豆灯吹灭了,随后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窗口处,警惕地看着二人。 只见那两个人慢慢走进这边,居然是两个男子! “张强,赵大鹏已经死了,我们还有必要把赵家人都解决了吗?” “你懂什么!赵大鹏虽然死了,但赵家还有人在,万一他们知道了什么,那可不是后患无穷。” “更何况,赵家那个大儿子如今可是在梁家军!梁家军的人可不简单,我们必须趁机把赵家的人解决了,以后就更难掩盖这件事情了。” 赵丽娟咯噔一下,忙竖起了耳朵,惊惧不已地听着。 “那我们快把他们杀了!” “他们也别怪我们,要怪就怪赵大鹏偷听到了我们的讲话,私下克扣军饷一事可不是什么光彩事,大人有命,赵大鹏不得不死!” 闻言,赵丽娟心中一凛,立马快步走到屋子里,拿出一个粗壮的木棍,趁着二人在黑暗中摸索的时机,立马飞快地跑到院子门口处,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用尽毕生的力气大喊一声,“救命啊!有贼人杀人放火了!” /129/129014/30234750.html 第277章 乖乖闭嘴 两个男子震惊不已,也顾不得杀人了,立马跑到赵丽娟那边,却被她灵活地躲开了。 一看村子已经渐渐燃起了灯光,两个男子咬了咬牙,担心事情暴露,只得不甘心地落荒而逃了。 “江姑娘,自从那晚那两个男子想要杀人灭口以后,我们就再也不敢待在家里,晚上就急急忙忙躲到舅舅家了。” “军营那里我不敢去,我怕那两个男子如今已经在那里守着。”赵丽娟咬了咬唇,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江禾曦,恳切道:“江姑娘,你是镇南侯府的表姑娘,这事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吧!我给你磕头了!” 一见二人又要跪下来,江禾曦头皮发麻,忙大步流星走过去把二人拉起来,严肃道:“你们放心,这事关乎军饷,我定然会禀告舅舅。” “你们如今住在哪里?安全吗?要不要我派人给你们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住着,免得你们被人盯上了。”江禾曦心中震惊不已,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安抚着。 “江姑娘,如今我弟弟也在外头等着,我们一家就拜托江姑娘了。”赵丽娟面露喜色,忙朝江禾曦福了福身子。 江禾曦不留痕迹地打量了片刻面带笑容的赵丽娟,只觉得这个赵姑娘当真是不简单,表面上柔柔弱弱,内心却坚强果敢。 就凭她那晚当机立断带着赵夫人和赵小弟连夜赶到赵舅舅家避难,还能在两个狂徒手下毫发无损地逃离了,如今她还能有勇气来找她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当真是胆气过人。 “赵姑娘,你不必担心,镇南侯乃是我的舅舅,事关青州军饷,他定然会十分上心,你大哥那里你也可以放心,我会派人留意保护他的。” 赵丽娟大喜,感激道:“多谢江姑娘,多谢江姑娘。” “赵姑娘,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先去找舅舅说明此事。”江禾曦朝二人安抚一笑,暗暗朝溶月和袭月抛去一个眼色。 二人心领神会,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劳烦江姑娘了。”赵丽娟惊喜不已,拉着怯懦的妇人坐在了椅子上。 军营处。 “报!侯爷,表姑娘求见。” 闻言,镇南侯立马站了起来,严肃道:“曦儿怎么来了?是不是府中发生了大事。” “表姑娘说此事关乎军营。”将士摸了摸脑袋,憨厚道。 一旁的军师挑了挑眉,开口道:“侯爷,既然曦儿有要紧事,不如破例让她进来一次。” “军师所言有理,你去请曦儿进来吧。”镇南侯点了点头,不放心嘱咐道:“你注意些,别让旁人冒犯了她。” “是!侯爷。”将士恭敬应下,大步流星走到军营门口。 江禾曦等候许久,终于看到之前那位报信的将士过来了。 “表姑娘,侯爷请你进去。” “多谢这位小哥。”江禾曦感激一笑。 将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笑。 江禾曦带着袭月走进了军营处,没想到寒冬腊月时居然也有许多士兵仍然在训练,不由得心生敬佩,但如今她有要事在身,也没心情多打量军营详情,只顾着赶路走到镇南侯处。 “舅舅,军师。” “曦儿来了,快坐,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镇南侯慈爱一笑,朝将士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江禾曦正色道:“舅舅,出大事了!” 二人神色一紧,对视一眼后肃然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心中叹气,缓缓道来赵丽娟所说一事。 “舅舅,我怀疑赵大鹏是无意中知道了梁家军军饷被克扣一事,所以这才被人杀人灭口,但他却在逃离时死在了我的马车前面,这才惊动了幕后之人,他担心事情败露,所以才会隔这么久才想要动手杀死赵家几人。” “而去,那两个男子口中还提到了梁家军的赵家大哥,赵家大哥乃是梁家军的将士,军饷克扣一事与他也有关乎,若是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死于非命,查探之下定然会怀疑到军饷一事,所以他们也想要灭口。” “舅舅,我怀疑如今幕后黑手已经派人盯着赵家大哥了,你要小心啊!” 听了这一袭话,镇南侯脸色直接黑了。 一旁的军师俨然也是面露寒意,眸光冷凝。 “侯爷,看来有人把手伸到我们梁家军来了,毕竟青州的军队可不多,青州守军能有什么军饷,那些人估计也看不上,还是数十万的梁家军更令人垂涎啊。”军师凉凉一笑,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砰的一声! 镇南侯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拼命压抑着怒气,咬牙切齿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伸手到我的地盘来,我倒要看看是谁这般大本事!” “曦儿,此事牵连甚广,你不必管了,免得伤着你。”转眼看向江禾曦时,镇南侯收敛了怒气,温声道:“赵家的人我会派人安排好的,你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舅舅,我知道了,你也要注意身子。”江禾曦乖巧应下,也不多问,带着袭月离开了。 直到江禾曦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镇南侯才怒气冲冲地踹了一脚桌子,吼道:“到底是谁!梁家军的军饷是怎么回事?” 军师面色极其难看,眼底闪过一丝寒意,肃然道:“侯爷你放心,此事我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居然有人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闹事,我倒是很好奇谁人这般胆大。” “军师,因为车船炮一事,如今朝野上下都在盯着青州,梁家军不能出半分差错,要不然日后鸟尽弓藏之事估计就要在我们身上上演了。”镇南侯沉声道,眼光锐利地直直看向军师。 军师心中一凛,正色道:“侯爷,我定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有我在一日,幕后黑手休想得逞。” “我自然相信军师的能力,只是经此一事,我感觉梁家军不如从前干净了,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了。” “……我明白了。” 马车悠悠行驶在马路上。 袭月犹豫许久,迟疑道:“姑娘,赵姑娘一事恐怕不简单,不会是有人想要陷害舅老爷吧?” “我不知道。”江禾曦摇了摇头,沉吟道:“军饷一事牵连甚广,幕后黑手居然能瞒得过舅舅和军师,此人定然不简单。” “而梁家军将士居然对军饷被克扣一事毫无反应,这倒是令人迷惑不解,正常来说,就算是我铺子里的伙计突然少发了工钱,无论是性子多么柔和之人,心中定然也会愤愤不平,可梁家军二十多万人,居然没有人表现不满,当真是奇怪。” 江禾曦越想越觉得古怪,脑海中灵光一现,脱口而出道:“难不成,他们一直都是这么多饷银,所以才从未发现不对劲?” “不会吧,那幕后之人本事也太大了,居然能一直瞒着舅老爷和军师。”袭月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 “姑娘,那我们要不要立马把这件事告诉舅老爷。” “不必,舅舅乃是堂堂镇南侯,军师又向来神机妙算,我能想到的事情,他们定然也会想到,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件事,以我们的能力,插手不了。”江禾曦按了按眉心,无奈地靠在了马车车壁处。 袭月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 砰的一声! 马车一个急刹车,惯性之下,江禾曦和袭月居然又撞头了! “老方!又怎么了!”就连一向好脾气是袭月都忍不住发飙了。 车夫老方也十分委屈,他也不想的啊,谁知道今日居然又有人不怕死地撞上马车,为什么他每次都能碰上这些倒霉事啊! “姑娘,奴才也不知道,这人突然就撞上来了,奴才已经避开了,但他动作太快,奴才实在是没有办法啊!”老方苦兮兮的声音响起。 江禾曦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不耐烦地掀开了帘子,却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 “姑娘,是那个王姓男子。”袭月亦是惊疑不定地看着那个捂着头瘫倒在地的男子,靠在江禾曦身旁低声道。 “老方,你去把那人按住,带回去,就当是将功赎罪了。” “……是。”老方震惊不已,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江禾曦,张了张嘴,想说不至于这样教训这人,但一看到江禾曦冷冷的眼神,立马闭上嘴,乖乖地帮着护卫一起按住那个男子。 王姓男子叫苦不迭,发现自己挣扎无果,大骂道:“你们是谁?还有没有王法了,撞了人居然还敢抓我,信不信我去报官抓你们!” “你们到底是谁?居然这般胆大妄为,我可是良民,你们居然敢私自抓人!” 江禾曦不耐烦地走到男子身旁,压低声音道:“闭嘴,赵大鹏死了,你与他关系不错,不会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你要是不想像他那样,最好给我乖乖闭嘴。” 闻言,男子咯噔一下,立马不挣扎了,立马不挣扎了,乖乖跟着护卫走了。 一看他这反应,江禾曦越发肯定这人知道赵大鹏的事情,说不定他还知道什么重要的信息…… /129/129014/30234751.html 第278章 书铺被掳 “我们回去吧。”江禾曦转身走去,朝护卫嘱咐道:“你把这人带去舅舅那里,就说这人与赵大鹏一事有关系。” “是,表姑娘放心。”护卫恭敬应下。 江禾曦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眼底晦涩不明,半响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中午时分,暖洋洋的阳光照射在冷冽的大地上,明媚而寒冷,稀疏的枣树枝干上停留着一两只鸟儿,叽叽喳喳地歌啼着。 一辆青色的马车悠悠行驶在繁华的街道上,最后停在了一个书铺面前。 “姑娘,我们可要多买些笔墨纸砚回去?小公子近日越发勤快,我听浩学说二公子书房里的笔墨纸砚都快没了。”溶月漫步跟在江禾曦后面,好奇地看着书铺内书生意气的年轻男子们。 江禾曦点了点头,一边细细浏览着书柜上浩如烟海的典籍,一边漫不经心道:“确实该多买些了,你去找掌柜问一下哪些笔墨纸砚比较好,我待会儿买一些回去。” “是!”溶月脆生生应了一下,兴冲冲地走到柜台那边去了。 一旁的袭月好奇道:“姑娘,你怎么突然想起要买书了?舅老爷和表公子的书房不是有很多书吗?你去那里借几本不就好了吗?” “我要看的可不是什么名家名作。”江禾曦鬼鬼祟祟地查探了一眼周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压低声音道:“近日表姐说她郁闷得很,但又不能出门,所幸我这些日子表现不错,舅母这才肯大发慈悲放我出门,我不得多买些好东西回去。” 看着江禾曦手中那本“落魄千金爱上我”,袭月艰难地抬头看着笑意盈盈的江禾曦,眼皮子一抽,下意识问道:“姑娘,这就是你说的好东西?” 尾音处微微绕起,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江禾曦嘿嘿一笑,“这些话本子最是解压,我最近烦闷得很,恰好表姐也拜托我买几本回去,那我不如顺道多买一些,也好让我见识见识这话本子的魅力。” “说起来,我还没有看过这里的话本子呢,也不知道好不好看,嘿嘿。” 袭月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说这是不对的,闺阁女子怎可看这种污浊之书,但一看到江禾曦笑靥如花又明媚张扬的脸庞,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得在心中无奈叹息。 突然,一道男声在二人后头传来。 “这位姑娘,我想找一本诗册,却几乎翻遍了整个书架都找不到,不知姑娘可否帮忙一二。” 江禾曦转身看去,只见一个青衫男子一脸歉意地站在后头,朝二人鞠了一躬。 “公子若是想要找诗册,何不妨问一下书铺掌柜,他定然十分清楚书铺的书籍摆放,我一介小女子,哪里知道诗册在哪里。”江禾曦面上无奈地苦笑一声,暗地里却警惕起来,哪家男子会这般不识礼数,竟然拜托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解决难题,明明这书铺有许多书生…… 青衫男子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但片刻后又朝江禾曦二人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江禾曦眼皮子一跳,心中顿时有了一股不妙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江禾曦觉得后脖子一疼,二人就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 后头悄无声息出现的二个男子连忙把二人扶住了。 “我们走。”青衫男子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说起来他还得多谢江禾曦特意为了买话本子走到这书铺的角落处,要不然他也不好在人员密集的地方下手。 几人偷偷摸摸地带着昏迷不醒的江禾曦二人从后门离开了。 等到溶月笑盈盈地走过来想要向江禾曦回禀时,却只看到空无一人的书架。 找遍了整个书铺,溶月从刚开始的欢快渐渐变得惊恐,看着突然没了江禾曦二人身影的书铺,她只觉得脚底生寒,后脊背一阵发凉。 “老方,不好了,姑娘不见了!”溶月失魂落魄地跑了出来,泪流满面地看着站在门口等候的车夫和护卫们。 闻言,车夫和护卫们皆虎躯一震,互相对视一眼,对方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 “快搜!”护卫长当机立断,急切道:“你,快回去禀告侯爷夫人,你们几个,快去把这书铺围住了,一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 “你们几个,去守住城门,若有嫌疑人出城,立马给我截住!” “其余人,跟我进去!”护卫长咬牙切齿道。 一行人气势汹汹地走进了书铺,“掌柜的,我们家公子莫名其妙在你们书铺不见了,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这位大人,你在说些什么,令公子怎会突然不见了!”书铺掌柜震惊不已,立马从柜台处走了出来,一脸茫然无措。 护卫长眉头紧锁,凌厉地眼神盯着他看了许久,一见他眼神清明,实在是不像撒谎,心中越发焦灼,沉声道:“你当真没有参与此事?” “大人,冤枉啊,小民只是一个小小的书铺掌柜,平日里最是守法,再说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家公子,为何会参与此事。” “护卫大哥,此事事关姑娘清誉,不宜声张,还是暗中行事吧,免得把事情闹大了。”溶月急得冒火,但还是保留着一丝理智,难得镇定道。 护卫长诧异地看了一眼平日里咋咋呼呼的溶月,赞同地点了点头。 溶月苦笑一声,心中越发焦急起来。 一辆马车悠悠行驶在郊野处。 昏迷在马车内的江禾曦缓缓醒来,按了按还是有些晕乎乎的脑袋,眯着眼睛看了片刻此时的状况,一看到一旁昏迷不醒的袭月,心中一沉,立马想起之前发生了何事。 但在她刚想起身时,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住了,动弹不得。 江禾曦怒火中烧,但碍于困境,不得不强压住心中恼怒,蹬直双腿踢了踢一旁的袭月。 一会儿后,袭月终于醒了过来,眼神渐渐清明,震惊地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江禾曦以及自己,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江禾曦严肃的眼神阻止了。 江禾曦朝她摇了摇头,警惕地查探了一下马车,却发现什么线索也没有,竖起耳朵去听,只能听到车轴咕噜咕噜的行驶声,不由得越发丧气。 “待会儿我们继续装昏迷,不要让贼人发现我们醒了,然后再趁机打探是何人抓了我们。”江禾曦回想了一下自己以前看过的电视剧,发现如今自己最好还是昏迷不醒比较有利,说不定那些贼人会自己暴露,所有她以几乎气音的音量朝袭月嘱咐着。 袭月忙点了点头,暗暗记住了。 不一会儿,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二人神色微凛,忙装作昏迷不醒的样子瘫倒在马车内。 之前的青衫男子掀开帘子,仔细查探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江禾曦二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们二人把她们两个抬进去,记住,把人看好了,不可出一丝差错,要是人跑了你们就以死谢罪!” “是!”二人咯噔一下,忙恭敬应下。 青衫男子满意点头,直到看着二人把江禾曦二人抬进了屋子处,仔细嘱咐许久,这才骑着马离开了。 察觉到屋子处已经没有外人了,江禾曦这才睁开了眼睛,小声说道:“袭月,醒醒,他们走了。” 袭月惊慌失措道:“姑娘,怎么办!我们怎么会被人抓了!” 江禾曦深吸一口气,苦笑一声,“应该是与军饷一事有关,我想了许久,只有这件事才比较符合现状。” “他们为何要抓我们?”袭月脸色苍白,无力地瘫倒在地。 江禾曦幽幽叹了一口气,沉重道:“舅舅乃是镇南侯府,此案涉及梁家军,舅舅定然会彻查到底,幕后之人估计知道了我参与其中,一来,也许是痛恨我间接坏了他们的好事,二来,他们也许想用我逼迫舅舅放弃彻查此案。” “他们怎可如此胆大包天,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敢掳走镇南侯府的姑娘,幕后之人到底是谁?”袭月脸色越发难看,气的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江禾曦沉声道:“我也不知道是谁做了这件事,但幕后之人敢掳走我们,定然势力极大,胆子也不小,书铺那等人员密集之地,他们居然也敢动手,还能把我们掳到此地,不简单啊。” “姑娘,那我们该怎么办?”袭月死死压抑着恐惧感,一看江禾曦这般冷静,也不敢哭出来,免得自己拖累了她。 “等。”江禾曦深呼一口气,苦涩道:“如今外头有人守着,我们又被绑成这样,逃走估计是不可能的了,还是先等等,说不定我们可以通过外头守门之人暗中查探一下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奴婢知道了。”袭月勉强一笑,缩在墙边不说话了。 江禾曦靠在墙边,眼神晦暗不明,脑海里细细缕清着近日发生的事情。 青州可是镇南侯的天下,如今竟然有人如此胆大,光天化日竟敢掳走她的袭月。 她今日出门也是一时兴起,幕后之人怎会知道她要去书铺,还事先在那里蹲着,当真是疑团重重。 难不成镇南侯府或者是护卫队中有内奸…… 一想到这个可能,江禾曦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129/129014/30234752.html 第279章 铺路 而此时的镇南侯府,可谓是一副鸡飞狗跳的场面。 “夫人,不好了!表姑娘别人掳走了!”一个护卫火急火燎地飞奔进来,猛地跪了下来。 “你说什么!”余氏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强行压住怒气,咬牙切齿道:“曦儿怎么会不见了,你们这一大群人都是白吃饭的吗!” “夫人,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表姑娘就被人掳走了,表姑娘原本是和袭月溶月二人去书铺买书,我们都在书铺门口等着,但没想到……表姑娘居然被人掳走了!”在余氏暗含怒气的眼神中,护卫一脸羞愧地低下了头。 “属下罪该万死,请夫人责罚。” “如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余氏摆了摆手,压抑着怒气道:“来人,快给我去查!把整个青州翻过来也要把曦儿找回来,哪里来的贼人,居然敢动镇南侯府的人,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好的很!” “是,夫人。”护卫急忙退下将功赎罪去了。 听到消息的梁冉和江禾昀江禾暄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娘,到底怎么回事,曦儿被谁掳走了?”梁冉沉着一张脸开口道。 余氏愧疚地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江禾昀和江禾暄,艰难地摇了摇头,“如今还不知道是何人做下此事。” “阿昀阿暄,你们放心,舅母定然会把曦儿找回来的,幕后之人胆敢欺负我镇南侯府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舅母,姐姐会不会很害怕,之前阿昀被坏人抓走了,其实阿昀也很害怕的,但是后来阿昀想到姐姐说男子汉不能太胆小,阿昀就忍下来了,可姐姐是女孩子啊,姐姐一定会很害怕的,呜呜呜。”豆大的泪珠不停滑落脸颊,江禾昀擦了擦眼睛,泪流满面地看着余氏。 余氏心疼不已,忙一把抱住哭泣的江禾昀,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掷地有声道:“阿昀,你放心,曦儿向来聪慧镇定,她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姐姐,有什么事情能难倒她呢?你说对不对?” “嗯!姐姐最厉害了,她一定不会怕坏人的。”江禾昀重重点头,哭唧唧地擦了擦眼泪,抱着余氏小声啜泣着。 梁冉胆战心惊地看着始终看不透表情的江禾暄,阿暄向来性子闷,她总感觉她一直都看不透他,不可置信之余又一直暗暗担心,如今曦儿被人掳走了,以阿暄的性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阿暄,你别怕,曦儿不会有事的,爹爹可是镇南侯,青州是梁家军的地盘,没有一个贼人能逃出梁家军的眼线,你放心吧,曦儿定然很快就会被找回来了。”梁冉竭尽所能以最温柔的语气说道,轻轻摸了摸江禾暄的小手,却摸到一阵冰凉。 原来江禾暄也是表面镇定,实际上已经害怕得手脚冰凉,梁冉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了他,在众人都看不见的地方,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表姐,我相信姐姐,以姐姐的本事,她定然会安然无恙的,表姐,我们都要乖乖等姐姐回来,我们不能哭,姐姐要是知道我们这样伤心,她一定会不开心的,我们都要冷静下来,好好的等姐姐回家。”江禾暄悠远而不真实的声音响起。 梁冉越听越觉得心酸,两个小家伙一直依恋地蹭在江禾曦身边,如今曦儿不见了,他们该有多害怕啊。 这时,镇南侯怒气冲冲地疾步走了进来。 一看妻女外甥抱在一起哭泣的样子,镇南侯心中一痛,忙走过去扶起余氏,安慰道:“夫人,冉儿,阿昀阿暄,你们放心,就算把青州掘地三尺,我也会把曦儿安然无恙地带回来。” “这事恐怕与军饷一事有关。”跟在后头走进来的军师面容肃杀,他的想法俨然与江禾曦一样,都怀疑幕后之人也是克扣军饷之人。 “侯爷,我们要加快进程,立即把军饷一案给查探清楚,我怀疑,幕后之人是想借曦儿威胁我们,不让我们继续查探此案。” “军饷,好的很,他们当真是好的很。”镇南侯怒极反笑,眼底闪过一丝冷冽寒光。 “来人,暗中查探青州各地,不可放过一个角落,尤其是那些鱼龙混杂之地,不许放过一个可疑之人。”镇南侯朝后头的将士开口道。 “是,侯爷!”将士恭敬应下,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舅舅,万一那些贼人如今已经出了青州城,那我们该如何是好?”江禾暄极其冷静的声音响起。 镇南侯惊讶地看了一眼他,沉吟道:“不会的,曦儿被掳走的时辰不长,青州守军森严,而且护卫早就派人守住城门,他们不可能如此轻易就离开青州了。” “那如果青州守军与幕后之人是一伙的呢?”江禾暄越发冷漠,一张小脸面无表情地看着镇南侯。 军师心中大惊,眼神晦暗不明地打量起江禾暄来,以前他虽然觉得江禾暄聪慧过人,但没想到他居然能想得这么深,当真是不简单。 看来,在学堂时,他还是刻意藏拙了。 军师解释道:“不可能,青州守军首领乃是陛下的心腹,特意从京城派遣而来守卫青州,而青州守军,也是陛下监督梁家军的存在,天子心腹,不可能会参与这小小的克扣军饷一事。” 一看江禾暄有些不服气地执拗地看着自己,军师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慢悠悠道:“但这也不排除青州守军被人收买了,也许他们并不知道离开青州的人是表姑娘以及掳走表姑娘的贼人,毕竟当时护卫明面上说的是‘表公子’。” “有可能。”镇南侯神色一凛,喊道:“来人,去查探一下青州守军,问一下他们今日可有可疑人员出城。” “是,侯爷。”一个将士恭敬应下,转身离去。 “侯爷,你先去忙查案一事吧,曦儿就交给你了,家里的事情我会看着的。”余氏不安地看了一眼哭哭啼啼的江禾昀和一脸木然的江禾暄,心中叹息。 镇南侯点了点头,安抚地朝脸色苍白的梁冉微微颔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军师摸了摸江禾暄的小脑袋,随后忙跟了上去。 夜凉如水,凛冽的寒风在屋子外呼啸而过,留下一阵一阵呼啦呼啦的树叶摩擦声,莹白如玉的月光洒落在山野中,透过稀疏的树叶,在小小的窗台处投射下一片片斑驳的树影。 江禾曦睡不着觉,静静看着漆黑屋子里唯一的光亮来源,那个小窗子。 而袭月,早就害怕得睡着了,只是睡梦中依旧皱着柳眉,微微颤抖的睫毛彰显着内心的不平静。 江禾曦挣扎了一下手掌,却发现依旧没有丝毫用处,那些贼人实在是绑得死紧,她压根没有办法挣脱束缚。 可她一直不肯死心,时不时就试验一番,但用尽办法却也徒劳无功,只留下手腕处的破皮擦红。 江禾曦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丧气地看着窗台处的树叶阴影,思绪万千。 突然,门外传来一道说话声。 “老卢,你说这大冬天的我们运气也太差了点,大晚上的我们还不能睡觉,大老远跑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守夜,这也太惨了,我们怎么会揽到这么一个苦差事啊!” “谁说不是呢,但上头有吩咐,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不敢不从啊。” “我听孙六说如今青州城守卫森严,连一只苍蝇也难飞出去,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抓了镇南侯府的人,这不是找死吗!” “你懂什么,如今老爷抓了镇南侯府的人我们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爷到底犯了什么事。” “如今这里就我们两个,我也不瞒着你了,我听我大哥说,主子克扣了梁家军的军饷,如今镇南侯已经察觉了,老爷实在是没法子了,只能把这位镇南侯府的表姑娘给抓回来,借此威胁镇南侯交换证据,以求一线生机。” “老爷这是疯了吗,竟然敢做这样的事情,堂堂副将公子还缺这些银子?” 闻言,江禾曦精神一震,暗暗记了下来。 “你懂个屁,副将公子怎么了?还不是一个穷光蛋!青州守军将领虽然说是陛下的心腹,可我们家老爷只不过是一个守军副将,以后叶将军可是要回京城当大官的,老爷却不会因此升官,京城那头定然还会派遣一个新守军将领过来。” “一个小小的副将,在青州这种地方压根不算什么,自然不被人重视,老爷口袋里没有银子,而二公子明年可是要进京赶考,没有银子打点,一个穷武将家的孩子怎么可能比得过京城那些富贵窝里长大的贵公子。” “再说了,二公子可是府里最有出息的公子,武将的路难走,二公子若是能成为文官,那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老爷为了二公子,定然会不惜一切代价为他铺路的,唉。” “可老爷胆子也太大了,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我们都得被抄家灭族啊!” /129/129014/30234753.html 第280章 逃出生天 “没办法啊,没有银子,老爷自然得走别的路子,那神秘人出了这样的好门路,老爷能不动心才怪!那可是梁家军的军饷啊,青州最富裕的军队,这钱财的诱惑谁也抵挡不住啊!” “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里有选择的权利,如今我就期盼着老爷这法子当真能行,镇南侯的军师如今已经快查到老爷身上了,老爷不得不急啊!” “我可告诉你,屋子里头那个可是我们的保命符,我们可要看好了她们,要不然我们该死定了。” “怪不得卢大哥竟然要亲手出马抓这个女子,原来她这般重要,老卢你放心,我定然会看好这两个女子的,绝对不让她们逃走!” “算你识相,哈哈哈,等这事结束了,老子也可以安心睡觉了。” “没错,哈哈哈。” “原来竟然是这样,我这是飞来横祸啊。”江禾曦讽刺一笑,闭了闭眼睛,不再多想,养精蓄锐起来了。 就这样,江禾曦二人又被关了两日。 自从那次听到了那两个守夜男子的谈话声后,江禾曦就越发坚定自己要逃出去的决心,暗自记下守门之人的排班时间以及他们的信息。 看来幕后之人果然只是想利用她换取证据罢了,虽然把她和袭月都抓了起来,但除了把她们二人绑起来,其他事情倒是没有怠慢她们。 比如说这一日三餐,鱼肉俱全,屋子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蟑螂老鼠之类的恐怕生物。 只是,被绑住手脚终究不利于逃走。 江禾曦想了许久,终于被她想出了一个法子。 她特意观察过了,白日时外头的守卫大概有五六个,而到了晚上,似乎只有两个人。 每到晚上月亮的光亮刚好照耀在窗台处时,外头守门的人就会换班,而有时候来换班的人会晚一些才到门口,或许还会去别处说几句话。 而这时,也是守卫最为松懈的时候。 刚来到那时,江禾曦还故意装作肚子不舒服,提出要去茅房,要是守卫不肯还不愿意就地解决,逼得守卫犹豫了许久还是同意带她去外头茅房处。 江禾曦趁机观察过了,这是一座坐落在山野中的小院子,隔壁没有人家,白日时院子门口有几个守卫,屋子门口也有一两个人。 她还特意记住那个最好说话的男子守门的时间,今晚就是那个傻大个守夜,她决定今晚就动手。 “袭月,待会你提出要去茅房如厕,把其中一个人支开,我就假意身子不舒服,让留下来的那个人带我去看大夫,但他定然不会愿意的,到时候我趁机把那个人打晕了,再去找你。” “你记得尽量拖时间拖久一些,我待会就去救你。”江禾曦眼神极其清明,严肃地看着一脸紧张的袭月。 “可是姑娘,奴婢害怕。”袭月胆战心惊,声音都有些发抖。 江禾曦安抚一笑,“袭月,我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他们都是克扣军饷的贼人,企图用我们来换取证据,舅舅和军师定然是查到了什么,但却不知道为何贼人没有得逞,我估摸着他们不久后就要交易了,我们必须尽快逃出去!” “袭月,我们不能成为舅舅他们的累赘,你要相信自己,也相信我,我都算好了,一定会成功的。” “到时候你只需要躲在茅房里别出来就好了,一切都交给我,记住了吗?” 袭月咬了咬牙,艰难地点了点头。 江禾曦松了一口气,舒心一笑,定睛看着她,鼓励道:“开始吧!” 袭月深吸一口气,手心一阵冒汗,喊道:“门外的大哥,我要去茅房!” 一会儿后,男子粗狂的声音响起,“老卢,都是你惯的她们,如今她们每天都要去好几次茅房,你就会给我找事情。” “好了好了,今日我带她去还不行吗,你就在这里守着吧,待会老李他们就来换班了。” “行,你去吧。” 咔嚓一声,禁闭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了。 一个清瘦的蒙面男子走了进来,恶声恶气道:“是谁要去茅房。” “大哥,是我。”袭月颤抖着声音道。 江禾曦不留痕迹地看了他一眼,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是这个比较精明的人,那她待会要是只需要先解决那个傻大个了。 “一个丫鬟事情居然也这么多,当真是晦气。”清瘦男子骂骂咧咧道。 袭月讨好一笑,没说话了。 “你手怎么这么多汗?”清瘦男子狐疑地看了一眼袭月。 袭月咯噔一下,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一看清瘦男子就要怀疑她们,江禾曦先声夺人,故作歉意道:“这位大哥,女儿家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日不方便的日子,我这丫鬟也是不好意思,请你见谅。” 闻言,袭月脸蛋立马就像煮熟了的虾子,眸光水润润的,俨然羞得不行。 清瘦男子嘿嘿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脸蛋殷红似血的袭月,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这位大哥,劳烦你待会寻一些干净布条给我的丫鬟。”江禾曦内心对袭月说了一句抱歉,明面上却越发镇定起来。 清瘦男子点了点头,带着脸颊通红的袭月离开了。 二人离去不久后,江禾曦开始喊道:“哎呦,我肚子疼,肚子好疼啊!” 咔嚓一声,木门又被打开了。 傻大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又怎么了?” 江禾曦用尽毕生力气挤出一滴眼泪,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这位大哥,我肚子好疼啊,就像被刀绞一般,我不会要死了吧,可我还没有嫁人啊,我不想死,呜呜呜。” 江禾曦越演越自然,到最后竟然真的哭了出来。 傻大个头疼不已,但想到卢大哥之前的嘱咐,也有些担忧,万一这女子当真出事了,那他们还怎么利用她来绝地求生啊! “你别怕,待会儿换班的人就来了,到时候我去给你找个大夫。” “不行啊,大哥,我要撑不住了,你能不能先松开我,我想喝一口热水。”江禾曦脸色一僵,语气却越发可怜。 傻大个瞪大了眼睛,头摇的拨浪鼓一样,“不行,你别想了,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江禾曦内心破口大骂,之前怎么没有见你这么聪明,如今你倒是机灵起来了! 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哭了几声,可怜巴巴道:“这位大哥,我都这样了,还怎么逃啊,我看大哥你不像是坏人,你就可怜可怜我,让我好受些吧。” “这位大哥,不知你家中可有姐妹或者妻子,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里有力气逃走呢,再说了,如今天色已晚,外头这么危险,说不定还有鬼呢,我怎么敢一个人出去啊。” “我的丫鬟还在这里呢,我怎么可能丢下她一个人跑了,大哥,你就先把我解开吧,我也打不过你,你把我看紧一些不就好了吗。” 闻言,傻大个看了一眼泪眼婆娑的江禾曦,心中一软,犹豫地点了点头,帮她把手脚都绳子都解开了。 直到后来许久,傻大个每次想起这个场面就恨不得抽自己几嘴巴,他怎么几句心软了呢!那可不是什么弱女子!那是母老虎啊! 江禾曦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弯了弯唇,动了动手腕,柔声道:“大哥,你能不能帮我倒杯水,我如今疼得没有力气了。” “好,你等着。”傻大个点了点头,屁颠屁颠地走了出去。 江禾曦趁机拿起屋子内的一个木凳子,快速走到木门旁边,紧紧盯着门口的方向。 “姑娘,水来了,人呢?”傻大个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杯水走了进来,却发现里头空无一人,刚想开口说话,却感觉到后脑勺一痛,碰的一声瘫倒在地。 江禾曦走过去小心翼翼地踢了一脚傻大个,犹豫了一瞬间,还是担心他晕得不够彻底,闭着眼睛不忍心地补了一凳子。 随后心虚地放下了凳子,特意拉下傻大个蒙着面的黑巾,记住他的脸后,忙找了一根木棍火急火燎地走到茅房那边去了。 院子处黑漆漆一片,江禾曦极其小心地走着,走到靠近茅房的转角处时,发现那个清瘦男子正不耐烦地催促着。 “你到底好了没有,一个姑娘家居然蹲茅房半天,不会是有什么大毛病吧。” 江禾曦差点没笑出声来,但到底知道如今失态严峻,眼珠子一转,捡起一块小石头,扔向对面的草丛。 清瘦男子一个激灵,警惕地走过去查看情况。 江禾曦咬了咬牙,精准地用尽力气猛敲了一把清瘦男子的后脑勺,还能看见他倒下去之前不可置信的眼神。 “晕过去吧你!”江禾曦不解气地又敲了他一棍,嫌弃地把棍子扔开了,立马走到茅房处,开口道:“袭月,快出来,我们快走,要不然待会就走不了了。” 袭月大喜,急急忙忙走了出来,眼眶通红道:“姑娘……” 江禾曦既心疼又心虚,忙安抚道:“好了好了,这次是我对不住你,回去我奖励你半年月钱我们快走吧,要不然待会换班的人就要来了。” /129/129014/30234754.html 第281章 逃出生天 袭月心中一凛,点了点头。 二人急急忙忙逃离了这个屋子。 走出屋子之前,余光看到一旁的马匹时,江禾曦犹豫片刻,当机立断走了过去,把马绳解开,牵着马走了。 “姑娘,我们这是要骑马走吗?” 江禾曦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开口道:“不是,我骑术不精,你又不会骑马,这里是山林,道路崎岖,我压根不适合骑马,这马是用来混淆视线的。” “姑娘,都是奴婢连累你了,姑娘你快骑马走吧,奴婢往另一个方向走,把人引开,姑娘你就可以安全回去了。”袭月眼前一亮,急忙开口道。 江禾曦既心暖又生气,“你这个傻丫头,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 袭月感动得眼泪汪汪,张了张嘴,还要再劝,却被江禾曦无情打断了。 “好了,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袭月捣蒜般点了点头,忙跟着江禾曦离开了。 直到走了一段路,江禾曦拍了拍马屁股,让马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看向宛如一张深不可测般张开大口的黑漆漆山林,耳边又传来哗啦哗啦的萧索风声,江禾曦心中有些害怕,捂了捂凉嗖嗖的脖子,不免有些胆怯。 这里是山林,说不定还会有野兽,冬日野兽缺乏食物,而她们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江禾曦越想越害怕,脑门处流下一滴冷汗,但一想到院子处那些就快要追过来的贼人,咬了咬牙,管不了这么多了!勉强笑道:“我们快走吧,快些回去,趁着夜色的掩盖快些走出山林。” “嗯!”丝毫不知如今又处另一个危险境地的袭月一脸敬佩地看向江禾曦,忙握住她伸过来的手掌,继续往前走去。 院子处。 前来换班的老李几人笑呵呵地走了进来,却发现马匹不见了,院子门口也大开着。 彼此对视一眼,皆心中不妙。 果然,一走进去,几人发现原本关押那两个女子的屋子木门大开,一走进去,金山那个傻大个竟然躺在了地上睡着了! 哎,不对,是昏迷了!!! “金山,你快给我起来,人呢,怎么跑了!老卢呢!”老李死死地摇晃着昏迷不醒的金山,破口大骂不断。 许久后,金山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摸了摸肿起一个大包的后脑勺,立马疼得龇牙咧嘴,睁着一双纯真的大眼睛惊讶地看着怒不可遏的老李几人,震惊道:“老李,你居然打我!” 老李差点没被这傻大个气得吐出一口老血,怒气冲冲地猛拍了一掌傻大个肿胀的后脑勺,气急道:“我打死你这个傻子!人呢!你们是怎么看人的,竟然连两个弱女子也看不住,你们还不如找一块豆腐撞死得了!” “好了老李,如今人已经跑了,你说这些也没用,还是快点把人找回来吧,要不然老爷那边可不会给我们好果子吃。” ”你说的没错,你,回去禀告老爷,实话实说。”老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还沉浸在惊呆中的傻大个,不耐烦道:“金山,你去找老卢,待会儿也帮忙去找人,其他人现在立马跟我去找人。” “这里是山野,她们两个弱女子定然跑不远,我们快些去搜!不能让她们跑了!” “是!” 青州城梁家军军营处。 一袭红装的流萤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直接走到镇南侯的营帐处。 “这位大哥,兵部校尉霍流萤求见镇南侯。” “霍校尉,侯爷如今不在军营。”守门将士尴尬道。 流萤好奇道:“侯爷今日怎么没有来军营,他不是一向勤勉吗?” 闻言,守门将士脸色一僵,支支吾吾半天不说话。 一看他这样,流萤心中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一股不妙的预感,眸光似箭地盯着他,沉声道:“你与我说实话,是不是侯爷出事了?侯爷可是梁家军的首领,他的安危关乎整个青州,陛下派遣我来青州,就是为了青州百姓的安危,若是侯爷出事了,你担待得起吗!” 将士吓了一跳,无奈地叹了口气,“霍校尉,我也就不瞒着你了,侯爷没出事。” 说着,将士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发现没有闲杂人等才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霍校尉,其实是侯爷府上的表姑娘出事了,她前几日被贼人抓去了,侯爷如今正忙着找她呢。” “你说什么!表姑娘江禾曦吗?她出事了!”流萤心下大骇,死死揪着将士的衣领,眼眶泛红。 将士被她这突然其来的剧烈反应吓到不轻,有些委屈道:“霍校尉,你抓着我做什么,这也不是我让人掳走表姑娘的,你快些放开我啊。” “对不住,是我失态了。”流萤勉强扯了扯嘴角,急忙道:“如今侯爷在哪里?军师呢?” “他们都去寻人了,具体情况我这个小兵哪里能够知道。”将士极其不解,这霍校尉怎么这般紧张,难不成表姑娘与她是亲戚? 流萤又急又气,立马转过身跑出去了。 将士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转眼之间就看不见流萤的身影了,只得迷惑地挠了挠头。 二人手挽着手漫步走在漆黑的山林中。 听着耳边呼啦呼啦的萧索风声以及野兽偶尔低吼的刺耳声音,袭月下意识打了一个寒战,惊恐地看着前方一闪而过的莹绿色光芒。 “啊!” 江禾曦心中一颤,差点没忍住跳起来,也不知道是安慰袭月还是想要让自己镇定些,“没事没事,那只是小虫子,我们快些走吧。” “姑娘,不会有狼吧?我小时候听我娘说山里有许多野狼,奴婢好害怕。”袭月牙齿一阵打颤,既是冷的,更是害怕的。 江禾曦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听到那些古怪的声音,不免得也有些害怕,但一想到后头就要追上来的贼人,即使身旁危机四伏,也还是要咬紧牙关坚持下去。 “坚持一下,等我们走出这个林子就安全了。” “姑娘,奴婢不怕,不怕……”袭月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江禾曦转身看去,竟然在山脚下看到了一丝火光,心中大骇,急切道:“袭月,他们追来了,我们快走!” 袭月僵硬地回头看去,果然看到星星点点的火光,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带着颤音哭道:“姑娘,怎么办!” “快走!”江禾曦也顾不得害怕了,一把抓住袭月的手臂,火急火燎地往前快步走去。 二人快步走到一个山洞附近时,江禾曦犹豫了片刻,脑海中飞快地思索着,她们身子骨向来柔弱,又被关押了许久,体力原本就不行。 如今更是赶路了大半夜,两人都已经疲惫不堪了,要不是靠着一股气撑着,恐怕早就倒下了。 但后头的贼人却是身强体壮的年轻男子,她们二人的脚速根本比不过他们。 看到山林中一闪而过的幽森光芒,江禾曦灵光一现,在腰间摸索许久,只找到一个荷包,立马把它扔进了山洞口。 “袭月,我们换一条路。” “好。”袭月有些明白江禾曦的用意,内心稍安,拉着江禾曦的手快步往前走。 等两人大概走远了一段距离后,老李他们还是追了上来。 “老李,这里有一个山洞,她们不会躲在里面了吧?”傻大个眼前一亮,指着山洞一脸兴奋,内心暗暗想着这终于可以弥补自己之前犯过的错,嘿嘿嘿。 老李犹豫片刻,原本他也有些怀疑她们会待在里面,如今被他一怂恿,迟疑道:“那你们两个进去看看。” 闻言,傻大个兴冲冲道:“老李,让我去,我去。” “去吧。”看他屁颠屁颠的模样,老李嫌弃地摆了摆手。 傻大个和另外一个男子走了进去。 “啊!” 一声尖叫从里面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野兽的怒吼声。 老李几人对视一眼,忙握紧腰间的大刀,急急忙忙跑了进去。 许久后,几人浑身是血地走了出来。 老李的脸色格外难看,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猛地一脚踹向捂着被老虎咬伤的手臂低声哭泣的傻大个。 “你给我马上回去!这里不需要你找人了!” “……是。”傻大个既委屈又内疚,耸拉着脑袋跟着其他受伤的人员下山疗伤去了。 老李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好得很!我就不信了,我老李还抓不到你们两个小姑娘。” “我们走!” “是!” 黑沉沉的天空渐渐褪去,东边慢慢吐出鱼肚白,一抹金色的光芒从黝黑是幕布中爬了起来,点亮万家沉睡的原野。 江禾曦二人走了一夜,终于走出了山林。 看着前方那个炊烟袅袅的小村庄,江禾曦差点没激动得哭出来。 天知道她这一晚上有多害怕,山林中到处都是野兽杂草,她的手掌脖子处如今全是划痕,两只脚就像是灌了铅一般,累得几乎麻木了。 背后又是追杀的贼人,她生怕被人追上来了,一晚上不敢停歇,强撑着一股气硬生生走出一条路,带着袭月一路快赶逃离了山林。 /129/129014/30234755.html 第282章 你能帮帮我们吗 “姑娘,你看,前面有人住!”袭月激动得直接哭了出来,她也没好到哪里去,衣裳被树枝野草刮得破碎,脸上手掌多了几道划痕,泪眼婆娑地看着前方岁月静好的小村庄。 江禾曦脸上挂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早就疲倦不堪的身子突然鼓起一阵力气,豪气干云地拍了拍胸口,“我们走!” “嗯!”袭月重重点了点头。 两个女孩手挽着手漫步走到村子处。 江禾曦细细打量村子里的一草一木,一看不远处有个妇人正疑惑地看着她们,刹那间看到大活人,她一个激动,三步并两步地走了过去,热泪盈眶地凝望着妇人。 妇人惊疑不定地看着这突然出现在她家门口的两个狼狈不堪的姑娘。 看到妇人害怕的眼神,江禾曦晕乎乎的脑子立马清醒了,懊恼地晃了晃脑袋,刚想开口求助,却突然想起之前傻大个与那个清瘦男子说起的话,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嘴角挤出一抹悲切的笑容。 “这位姐姐,求你救救我们!” 江禾曦直接拉着妇人的手就要跪下来。 妇人被她吓了一跳,立马扶她起来,硬着头皮发麻的感觉开口道:“这位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袭月也被自家姑娘这突如其来的骚操作吓得不轻,瞪大了眼睛,傻愣愣地看着江禾曦接下来一顿颠覆她十多年来人生准则的猛如虎表演。 只见江禾曦瞬间变了一张脸,泪流满面地拉着妇人哭了又哭,凄厉无比地哭喊道:“姐姐,你一定要救救我们,我们两个孤女要被族人卖去给肺痨鬼冲喜啊!” 二人娇躯一震,皆不可置信地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江禾曦。 妇人是同情兼震怒,袭月则是傻眼了。 “你说什么,这世间还有没有王法了,他们怎可如此行事!”妇人怒不可遏,简直恨不得挽起袖子去把那些贼人乱棍打死。 “姐姐,你不知道,我们姐妹二人原本是青州城雁南楼大掌柜的亲侄女,但伯父近日去了京城办事,只留下我们两个弱女子在家。” “族里人本来就嫌弃我们二人,前几日找了一个到时,非要说我们是天煞孤星的命格,若是继续留在家里,就会克死所有的亲人。” “他们还说,我爹娘是被我们克死的!族人以此为借口,想要趁着叔父不在,把我们卖给那个肺痨鬼冲喜啊。” 江禾曦梨花带雨地捧着袭月的手掌,一脸哀切道:“可怜我的妹妹,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却要跟着我这个姐姐嫁给一个肺痨鬼!” “你们姐妹二人都嫁给肺痨鬼?!”妇人震惊得直接脱口而出道。 江禾曦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悲切地点了点头,“姐姐,族人说要是我们两个都嫁了过去,那冲喜的效果定然会更好,我们只是弱女子,哪有本事违抗族人的决定。” “要是族人逼迫我一人我也就罢了,但我的妹妹有婚约在身,那还是爹娘生前为她定下的娃娃亲,不可废啊!” “妹妹与张公子青梅竹马,可族人为了肺痨鬼许诺的那些聘礼,竟然不惜把妹妹的亲事给退了,张公子不愿意,但苦于张家长辈已经答应了。” 妇人眼睛一瞪,脑海中立刻脑补了一出苦命鸳鸯被贪财长辈拆散的苦情大戏,顿时一脸同情地拉着袭月的手安慰地拍了拍,“苦了你了。” 袭月嘴角一抽,但事到如今,无奈地看了一眼朝她挤眉弄眼的江禾曦,也换上了一张“我委屈,我痛不欲生,但我仍旧坚强!”的面孔。 “为了妹妹的后半生,也为了爹娘的临终嘱托,我不得不逃出那个吃人的狼窝,可族人不肯放过我们,一直从青州城追到了这里,我们姐妹二人逃了三天三夜,实在是没有力气继续逃了。”江禾曦掩面哭泣,呜呜不停。 妇人感动得眼泪哗啦啦一片,立马握住江禾曦二人的手掌,大义凛然道:“你们放心,我们村子可不是吃素的,若是你们的族人追过来了,我定然会护着你们的。” “我家当家的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猎户,公爹更是村子的村长,他们都是仁义之人,定然不会放任那些恶心玩意欺负你们两个小姑娘的。” “好孩子,快进来,我给你们煮些东西吃,暖暖身子。”妇人怜惜地看着一脸憔悴的江禾曦,同情道:“姑娘,你做的没错,错的是你的族人,你不必愧疚,是你救了你和你妹妹啊!” 脸皮厚如江禾曦,看到妇人这般赤忱的眼神,也免不得有些愧疚,这姐姐当真是好人,竟然如此相信她的一面之词,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江禾曦跟着妇人走进了屋子,不留痕迹地打量了一番,发现屋子虽然简陋,但却十分干净整洁,暗自点头,笑盈盈道:“姐姐,多谢你,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我娘家姓杨,夫家姓吴,旁人都喊我吴婶子。”妇人拉着袭月坐了下来,笑呵呵道。 江禾曦惊讶地扬了扬眉,眨巴眨巴眼睛,亲昵地挽着妇人的手臂,“可我瞧姐姐年轻貌美,明明就是个小姐姐,我应该喊姐姐杨姐姐才对。” “姑娘真会说话。”妇人乐得合不拢嘴。 袭月则别开眼没法看了,没想到自家姑娘居然这般会拍人马屁,她当真是自愧不如啊! “杨姐姐,我姓甄,青州城内雁南楼大掌柜甄其是我的叔父,我估摸着这几日叔父应该从京城回来了,但我如今却不能回城,青州守城门的将士如今已经被我的族人收买了,上次我想回府城找人救命,却差点被守军给抓了!” 江禾曦假意抹泪,“要不是我跑得快,如今我说不定已经拜完堂了。” “可怜的姑娘。”妇人越发怜惜她。 袭月则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 “杨姐姐,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江禾曦殷切地看着妇人,张了张嘴,却仿佛有些为难地闭上了嘴巴。 妇人只以为她不好意思,忙体贴道:“你说。” “杨姐姐,你能不能帮我送信回青州,如今我们二人也不能进城,叔父那边也联系不上,若是你能帮我们送信,那叔父也好来接我们回去。” “行,你们放心,我待会跟我家当家的说一声,让他帮你们走一趟。”妇人大方应下了。 江禾曦感激一笑,“多谢杨姐姐,等叔父过来了,我们定要好好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 “说这些就生分了,你们也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做些吃食,你们先在这坐坐。”妇人摆了摆手。 这时,一个小姑娘睡眼惺忪地走了过来,迷迷糊糊道:“娘,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锦绣起来了,快过来,这两位是是甄姑娘。”妇人怜爱地摸了摸女儿凌乱的发丝,拉着她的小手走到江禾曦二人身旁。 “甄姑娘,这是我的女儿锦绣。” 吴锦绣眨巴眨巴眼睛,软糯糯道:“两位甄姐姐好。” “你好啊,小锦绣。”江禾曦眉眼弯弯,弯下腰摸了摸吴锦绣的小脑袋。 “锦绣,你给两位姑娘倒茶,我去给她们做饭吃。”妇人嘱咐一句看到女儿点头应下后就笑着离开了。 吴锦绣犹豫片刻,好奇道:“姐姐,你们是谁啊?为什么你们会在我家里,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们。” “我们被坏人追赶,好不容易逃到这里,你娘亲好心收留了我们,锦绣,你能帮我们保守秘密吗?若是旁人知道我们在你家,那坏人就会找到我们,姐姐就会被人抓去给人冲喜。”江禾曦故意说得可怜,甚至故作惨兮兮地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吴锦绣瞪大了眼睛,“冲喜是不是嫁给快要死掉的人,之前村东头的梅花姐姐被她奶奶卖给了一个快要病死的老男人,我娘说梅花姐姐如今已经成为寡妇了,好可怜的。” “是啊,姐姐不想成为寡妇,锦绣你能帮帮我们吗?”江禾曦顺势应下,可怜巴巴地看着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吴锦绣重重地点了点头,严肃道:“姐姐你放心,我定然会保护你们的,爹爹说我最胆大了,我还会武功呢,坏人别想欺负姐姐。” “锦绣真厉害,姐姐就靠你了。”江禾曦含笑点头,怜爱地摸了摸乖巧的小姑娘的小脑袋。 一旁的袭月已经麻木了江禾曦张口就来的行为,默默地抿了一口茶。 “锦绣,我们去帮你娘亲做早饭好不好?”江禾曦点了点锦绣的小鼻尖,拉着她的小手说道。 锦绣乖巧点头,“好!” 于是三人漫步走到厨房。 “你们怎么来了,到外头坐着就好了,厨房脏乱得很,你们大姑娘怎么好过来。”妇人虽然出身乡野,但也能看出二人不是普通人,特别是江禾曦,通身贵气,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她哪里敢使唤她们。 江禾曦抿嘴一笑,“杨姐姐说的什么话,我虽然手艺一般,但也是会厨艺的,我妹妹更是精通厨艺,杨姐姐不如让她露一手,也好让我们报答一番你的收留之情,要不然我们该多不好意思啊。” “好吧,那就劳烦甄二姑娘了。”妇人大喜,有些期待地看向袭月。 “不麻烦。”袭月柔柔一笑,挽起袖子就要干活。 /129/129014/30234756.html 第283章 惊险一幕 吴大郎起床后迷迷糊糊地走到正屋处,却发现没有一个人,下意识走进厨房时,却听到了江禾曦几人的笑谈声。 疑惑之下,吴大郎走了进去,一看见素未谋生的江禾曦二人,惊讶不已,疑惑地看向妇人。 杨氏抿嘴一笑,简单说了一番二人“悲惨”的遭遇。 吴大郎自幼便有一副侠肝义胆之肠,听到江禾曦二人悲苦的经历后,顿时破口大骂那些贼人的恶贯满盈,拍着胸口保证他定然会帮助江禾曦二人。 一看这一家三口都如此心善,江禾曦倒是有些愧疚,他们竟然这般纯真,丝毫没有怀疑她口中话语的真实性,当真是淳朴啊,她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多谢吴大哥了。” “江妹子不必客气,这都是应该的,你们二人尽管先住在这里,我明日就去帮你们送信。” “多谢吴大哥,杨姐姐。”江禾曦忙不迭点了点头,与袭月相视一笑。 几人倒是相处融洽,温馨的气氛一直弥漫着吴家小屋,直到晚上才停歇下来。 江禾曦原本已经打算在杨氏为她准备的床铺处歇下了,但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咔嚓一声。 江禾曦打开门一看,发现是一脸焦灼的杨氏。 “甄姑娘,你们快随我来,村子里突然来了一伙男子,如今正在盘问村里人呢,你们快躲起来,他们估计就是来抓你们的那伙恶心族人。”杨氏火急火燎道。 江禾曦与袭月大惊,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慌张。 “甄姑娘,你快随我来,我家有一口枯井,那是当家的曾祖父打的井,如今已经废弃了,位置还算极其隐秘,旁人也大不知道它的存在,你们先随我去躲躲,待会让那些人走了再出来也不迟。” “多谢杨姐姐。” “你们还这么客气做什么,快些随我来。” 江禾曦忙慎重点头,拉着一脸慌张的袭月疾步跟着杨氏走到后头的院子处。 吴大郎已经在那里等候了,手里拿着一捆绳子。 “甄姑娘,委屈你们一阵子了。” “吴大哥言重了,要不是我们拖累了你们,村子也不至于被人巡查。”江禾曦歉意地摇了摇头。 “好了,快别说这么多了,你们快下去吧。”杨氏急急忙忙催促着。 江禾曦几人不再多言,绑着绳子慢慢滑了下去。 “甄姑娘,那我们先走了。” “好!” 幽森的井口下,江禾曦与袭月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看着皎洁月光照耀下那条越发青亮的蛇,江禾曦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牙关一阵打颤。 她平生最怕的就是蛇!没想到下了井后居然就在角落处看到这样一条青蛇,差点没把她吓得从井口处跳出来! 被这条突如其来的蛇一吓,江禾曦也顾不得嫌弃这口老井阴暗潮湿的环境,小心翼翼地往回挪了挪,躲在阴影里不敢乱动。 “姑娘,你躲远着些,让奴婢挡着。”袭月颤颤巍巍道。 江禾曦艰难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安慰袭月还是在说服自己,涩然道:“没事,如今是冬天,蛇早就冬眠了,它只不过在睡觉罢了,只要我们不招惹它,它就不会醒的。” 不管江禾曦表面上装的如何镇定,内心却暗暗祈祷这蛇大哥蛇大姐可千万不要醒过来,她是肉不好吃啊! “那还好。”袭月松了一口气,俨然也是想到了如今是冬日的事实。 而此时的吴家门口处。 砰砰砰是敲门声响起,只把本就有些心虚的杨氏吓了一大跳。 “娘亲,坏人是不是要来抓甄姐姐。”与江禾曦二人玩了大半天的锦绣早就把江禾曦她们当作自己人了,被吵醒后的她也不生气,反而眨巴着大眼睛担忧地看着自己娘亲。 杨氏安抚一笑,柔声道:“锦绣乖,甄姐姐她们如今安全得很,只要我们不露馅,坏人就不会发现她们。” “锦绣,待会儿你要记得你没有见过甄姑娘她们,记住了吗?”刚要走过去开门的吴大郎回头不放心地嘱咐一句。 锦绣重重点头,板着一张小脸道:“记住了!” 吴大郎松了一口气,大步流星地走到院子门口。 咔嚓一声。 其中的一个黑衣男子不耐烦地踹了一脚木门,骂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开个门也这么慢,这是要死了吗!” 吴大郎顿时大怒,咬紧牙关死死瞪着黑衣男子不说话。 “老陈!”老李怒斥一声,转过来朝吴大郎歉意一笑,“这位兄弟,不好意思,我这弟弟也是着急寻人罢了。” “你们寻人就寻人,来我这里做什么。”吴大郎眸光不善道。 老李讪讪一笑,“这不是家里的姑娘丢了,我们如今正在寻吗。” “这位兄弟,不知你可曾见过两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她们大概二八年华,衣着不俗。” 听着这人的描述,可不就是江禾曦二人嘛,吴大郎心中越发笃定这群人就是江禾曦口中说的恶人,顿时十分鄙夷他们,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就要关上门,“没见过。” 老李立马把脚伸了进去,笑呵呵道:“这位兄弟你再好好想想,不瞒你说,她们都是我的侄女,前些日子她们二人被两个书生给哄骗了,说是要与他们私奔呢!” “我这个当叔叔的自然不肯答应,她们年纪轻轻就没了爹娘,我作为长辈,不得不管教她们,但她们却不知道我的良苦用心非要跟着那两个没出息的浪荡书生私奔,前些日子竟然还逃离家门了。” “这位兄弟,我当真是害怕她们二人出事了,万一她们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可怎么跟我大哥大嫂交代啊!我死后都没有颜面到地下去见他们了,兄弟,你再仔细想想,说不定你见过她们呢。” 要是江禾曦听到了这番话,估计会笑得满地打滚。 这老李当真是与她默契十足,编出来的话竟然和她**不离十,这不是从侧面上越发显得自己可怜悲惨吗? 吴大郎俨然也是这么想的,内心越发痛恨这伙不要脸的男子,一群大男人,竟然合起伙来欺负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当真是令人作呕。 “没见过,你们走吧。”说着,吴大郎就要不耐烦地关起门。 却被一声大喊给打断了。 “大哥,就是他们,他们见过那两个女的!”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 老李虎躯一震,凌厉的视线立马审视地盯着吴大郎,沉声道:“来人,给我进去搜。” 吴大郎立马用身子挡住他们,梗着脖子怒道:“你们凭什么擅闯我家,你们有证据证明那两个姑娘在我这里吗。” “自然有!”喘气声不断的男子跑了过来,扯着一旁的妇人开口道:“大哥,就是这个妇人,她说她今日早上看到那两个女子走到这边来了,这旁边就他们一户人家,她们定然是进去了。” “吴婶子,你竟然帮着外人欺负村里人!”吴大郎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眼神闪躲不敢直视他的妇人。 妇人嚷嚷道:“我怎么就帮着外人了,他们家里丢了姑娘,我不过好心给他们提醒一下罢了,你不要在这里胡乱编排我。” “我胡乱比编排你!”吴大郎不怒反笑,“吴婶子,你怕不是收了他们的银子,胡乱给的消息吧?冬日寒冷,我可一直没有出门,哪里见过什么姑娘,你可不要张口就来。” “我没有,我今日起床喂鸡时明明看到两个姑娘的身影从山那边走来,说不定就是去了你们家呢。”妇人其实也有些心虚,毕竟她只是隐隐约约看到一个模糊是身影,要不是为了拿到男子的赏银,她也不会说这些话。 不过不就是查查罢了,吴大郎又不会少一块肉,这般紧张做什么,当真是小气。 妇人越想越觉得吴大郎不识好歹,底气十足道:“我就是看见了,吴大郎,你这般小气做什么,你这样一直挡着我还真是有些怀疑是不是你藏着人家姑娘了,要是你真的清白,你就大大方方地让我们进去看看,若是没人,自然就不关你的事了。” “你们一句话就想进我家的门胡乱搜查?没门!”吴大郎气笑了,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妇人凉凉道:“吴婶子,今日这事我定要与我爹和吴叔好好说道说道,从前我竟不知婶子这般为人,今日我算是开眼了,哼!” 妇人神色一慌,但事到如今,为了那些赏银,得罪便得罪吴大郎了,干脆死鸭子嘴硬不说话了。 老李却没工夫看她们在这里攀扯,朝一旁的男子使了一个眼色。 几人立马推开吴大郎,急哄哄地闯了进去。 杨氏牵着锦绣胆战心惊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一群男子。 “来人,给我搜!” “是!” 妇人也趁机溜了进来,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八卦地打量着屋子处。 吴大郎死死地瞪着妇人,牙关咬得紧紧,握紧拳头不说话。 妇人心虚地移开视线,竟然帮着老李他们找了起来。 /129/129014/30234757.html 第284章 找到了 “当家的,吴婶子怎么会这样!”杨氏不可置信地看着朝老李他们谄媚讨好的妇人,牵着锦绣走了过来。 吴大郎幽幽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吴婶子收了他们的银子,说我们藏了人,如今正带人搜查呢。” “她怎么能这样!为了一点银子,连村里人都能出卖,当真是可恨!”杨氏险些气歪了鼻子,咬牙切齿骂道。 吴大郎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我会与吴叔说这件事的,自然不能这么算了,以后我们家与她少点来往。” “那自然。” 良久后,老李等人无功而返。 “你不是说看见她们往这边走了吗?人呢!”黑衣男子怒气冲冲道。 妇人急忙解释道:“我明明看见她们走下山的,按道理说她们应该是会走这边的,怎么可能没人呢。” “吴婶子,你可真是好笑,感情这只是你的猜测,你又没有亲眼看见人走进了我们屋子,说不定人家只是经过我们村,后来又往别处去了呢!”杨氏嘲讽一笑,凉凉地斜看了一眼面色慌张的妇人。 老李勉强压住怒气,按了按眉心,眼底聚起黑色的风暴般紧紧盯着妇人道:“你想清楚,人到底往哪里走了?” “我,我,我不知道啊!她们,她们明明就是下山了的吗!”看到一群男子恨不得生啖她肉的凶狠表情,妇人既委屈又害怕,哆哆嗦嗦辩解着。 老李眉头紧锁,沉默不语了。 黑衣男子急哄哄道:“大哥,她们走了这么久,定然撑不住了,却倒是觉得这妇人没有撒谎,她们定然是藏在了村子里!” “嗯嗯嗯!”妇人捣蒜般不住点头,一副不能再赞同的样子。 闻言,吴大郎与杨氏心中一紧,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不良的预感。 果然,老李立即审视地盯着他们看了许久,只把杨氏盯得后脊背冒出一阵冷汗。 “小姑娘,你告诉叔叔,你有没有见过两个漂亮的姐姐,你们家有没有藏着两个姑娘?”老李转而看向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锦绣,声音蛊惑道:“小孩子可不能撒谎哦,撒谎了就长不高了。” 锦绣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歪着小脑袋声音软糯糯道:“锦绣没有见过什么漂亮姐姐,今天锦绣一直在家里和娘亲玩,怎么会见过别的姐姐?” 闻言,老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阴恻恻地盯着妇人不说话了。 妇人心头一跳,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余光突然看到一旁灯光闪亮的屋子,眼前一亮,指着亮堂堂的屋子大声质问道:“那个屋子为什么亮着!你们夫妻二人明明住在正房为何这个屋子竟然点灯了?” 老李众人转身一看,果然看到方才他们搜查过的屋子灯火通明,顿时眸光一沉,凌厉的眼神审视盯着夫妻二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说!是不是你们把人藏起来了!”黑衣男子直接拔起腰间的大刀,阴森森地笑了笑。 杨氏吓得差点就要叫出来了,躲在吴大郎后面身子不停发抖。 锦绣也是抱着吴大郎的大腿有些害怕地看着他们。 吴大郎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来一句话。 “大哥哥……”一道小小的声音响起。 众人抬眼看去,只见锦绣怯生生地从吴大郎的大腿后面探出头来,奶声奶气道:“那个屋子是娘亲收拾出来给我住的,祖母一直嫌弃娘亲没有生弟弟,虽然娘亲从来不在我面前说,但我一直都知道,我也想有个弟弟,大丫说只要爹娘一起睡觉就会有弟弟了。” “可是锦绣一直跟着爹娘谁,娘亲就不会有弟弟,所以锦绣今晚才让娘亲帮我收拾一间屋子出来的,为了弟弟,锦绣愿意一个人睡,锦绣不怕黑。” 说完,锦绣还坚强地握紧了小拳头,眨巴着大眼睛看向满脸通红的杨氏道:“娘亲,你今晚就给锦绣生个弟弟好不好?” 察觉到众人时不时意味深长的眼神,杨氏羞窘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羞恼地跺了跺脚,“锦绣,这话是谁教你的!” “是祖母说的啊,她之前就一直让锦绣提出来一个人睡,只是锦绣害怕,一直都不敢,今日锦绣好不容易胆子大些了,这才让娘亲帮我铺床的,就是为了弟弟快来到我们家。” “娘亲,祖母说你不用不好意思的,这都是好事啊!” 闻言,杨氏越发羞涩,索性躲在吴大郎背后不说话了。 吴大郎倒是哈哈大笑起来,摸着女儿的小脑袋给她抛去一个赞赏的眼神,“锦绣说的是,是爹娘太害羞了,哈哈哈。” “原来是这样。”妇人干巴巴一笑,看到凶狠地瞪着自己的黑衣男子,心里一阵后悔,早知道她就不贪那些银子了,如今倒好,这些男子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看来她要遭殃了。 “大哥,这妇人竟然敢骗我们,看我不给她好看!”黑衣男子气愤不已,他找了江禾曦两人一整天,早就窝了一肚子火气了,如今这妇人竟然还敢耍他,当真是把他的火气都点燃了! 一看到眼神闪躲的妇人,黑衣男子气不打一处来,不顾她的鬼哭狼嚎,把她拖到外头胖揍一顿去了。 老李目不斜视,只当做什么也没看见,冷着脸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其余男子也跟着离开了。 吴大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忙不迭走过去看着他们走远了这才把院子的门关上了。 “当家的,吴婶子不会有事吧?”杨氏有些不安道。 吴大郎摆了摆手“没事的,吴婶子一身肥肉,身子骨硬朗得很,他们只不过是找人,不会闹出人命的。” 杨氏放松一笑,灵光一现,拍了拍脑袋,惊呼道:“对了,甄姑娘她们还在井里呢!” 几人急急忙忙走到井边,把江禾曦二人拉了上来。 听闻惊险过程后,江禾曦感激一笑,“今日多谢吴大哥杨姐姐了,特别是锦绣,要是没有你们,恐怕我们姐妹二人就得被他们抓走了。” “甄姑娘不必客气。”吴大郎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 江禾曦抿嘴一笑,摸着锦绣的小脑袋夸赞道:“锦绣真厉害,你可是大功臣,多亏了锦绣的机智,要不然姐姐可就惨了。” “姐姐这般夸我,我都要不好意思了。”锦绣捂住了半张小脸,美滋滋地扭了扭身子。 众人一看她这玉雪可爱是模样,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一抹金色的晨曦从黝黑的幕布中探出头来,转眼之间便洒满了整片大地,映衬得飘忽在稀疏的枝头上的雪花越发空灵,慵懒地沉坠了墙角的枯藤。 “侯爷,有消息了!”镇南侯府的大管家急急忙忙冲了进来。 闻言,原本气氛沉闷的屋内倏忽间明亮开敞,众人眼底迸射出熠熠生辉的光芒,一眨不眨地盯紧了气踹呼呼的老管家。 梁冉更是站了起来,三步并两步疾驰到老管家身旁,急切道:“梁叔,你说什么?是不是曦儿有消息了?” “老梁,你快说啊!”余氏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江禾暄咬紧下唇,眸光幽幽地盯着老管家的嘴巴。 “老梁,有话直说便是,我们都能接受。”一看老管家迟迟不说话,镇南侯心中一沉,以为江禾曦是出了什么事情,脑海中思绪万千,越想越悲愤,一个大男人竟然有些喉咙发涩。 “梁爷爷,你快说啊!”江禾昀急得冒火,哒哒地跑到老管家面前,踮起脚尖轻轻地拍着他因喘气而不停颤动的肩膀。 老管家摆了摆手,怜爱地摸了摸乖巧懂事的江禾昀,深呼一口气,笑盈盈道:“侯爷,夫人,大喜,大喜啊!表姑娘找到了,她们都没事呢。” 闻言,众人仿佛被抽空了灵魂,劫后余生地猛然松了一口气,脸上皆是庆幸又后怕的表情。 “太好了!姐姐没事!”江禾昀乐得蹦了起来,拍着小手围着老管家手舞足蹈。 江禾暄后脊背一阵冷汗,垂首轻轻一笑。 真好,姐姐没有出事,若是姐姐出事了,他……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江禾暄握紧了小手,眼底闪过一丝凉意。 “那曦儿如今在哪里?”余氏捂住胸口的手终于放松了,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容,急忙追问道:“我们快些去把曦儿接回来,她定然是受苦受累了,曦儿呢?” 一看众人皆期盼地看着自己,老管家忙开口道:“雁南楼今日来了一个汉子,他说大掌柜的侄女托他送信过来,还说甄姑娘如今在他家里等着大掌柜去救命。” “甄掌柜原先一脸迷惑,后来仔细想想越想越不对劲,突然就想起表姑娘被掳走的事情,这不,甄掌柜就拉着汉子来了我们府上,如今还在外头侯着呢。” “我倒是觉得那甄姑娘定然就是表姑娘,说不定表姑娘这是为了掩人耳目这才假意说自己是甄掌柜的侄女。”老管家一脸笃定地摸了摸胡子。 镇南侯忙开口道:“快请他们进来。” /129/129014/30234758.html 第285章 终于来了 片刻之后,胖乎乎的甄掌柜带着一脸局促不安的吴大郎走了进来。 “小的见过侯爷夫人,姑娘与两位小公子。”甄掌柜恭敬行礼。 一旁是吴大郎忙学着他的样子鞠躬行礼,一路上看到雍容华贵的镇南侯府,他内心震撼不已,脑海中依稀意识到那两位姑娘不是普通姑娘。 “别多礼了,你快说说,是不是曦儿有消息了。”余氏火急火燎走了过来,急急忙忙催促着。 甄掌柜回头看向吴大郎,开口道:“这位吴兄弟,今日一早过来找我,口里说的姑娘我越听越觉得像是表姑娘,恰好夫人特意嘱咐我平日里多注意一些青州城内的情况,我就留了个心眼,不如就让这位吴兄弟说说情况。” “这位吴兄弟,你家里的两个姑娘很有可能就是我的外甥女,不知你可否详细说说,劳烦你了。”镇南侯深吸一口气,尽量柔和自己的表情,免得吓到了原本就有些害怕的吴大郎。 “这位是镇南侯,你尽管放心,我们绝对不是什么恶人。”甄掌柜轻声提醒着。 吴大郎腿一软,差点没吓得跪了下来,我的个乖乖,镇南侯,青州梁家军的首领镇南侯, 他最敬佩的大英雄! 就是说,他吴大郎,竟然无意中救了镇南侯的外甥女,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一看吴大郎竟然呆傻起来,余氏急得上火,勉强压住焦灼的心情,柔声道:“吴兄弟,你就说说吧。” 吴大郎回过神来,就要跪下来给镇南侯磕头,却被一旁的老管家手疾眼快地拦住了。 “吴兄弟,你不必拘束,侯爷夫人都是随和之人,你还是快些说说甄姑娘的事情吧。”老管家笑眯眯地看着吴大郎道。 吴大郎忙不迭点了点头,一看众人皆紧张地盯着自己,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艰难道:“那位甄姑娘是我家娘子在前几日早上遇上的……” “本来甄姑娘是想让我前日就过来送信的,但我出村子的时候发现那些男子还在附近巡查,所以我就不敢来府城,就是怕他们跟着我。” “你做的对。”镇南侯几乎可以确认那就是江禾曦,悬着多日的心终于放下了,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对了,这是甄姑娘特意给我的,说是你们要是看到这个东西就明白了。”吴大郎拍了怕脑袋,忙从腰间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被帕子包裹着的东西。 梁冉忙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一个精巧的翡翠耳坠,激动得捂住了嘴巴,急切地看向余氏几人,哽咽道:“这是曦儿的耳坠,这还是我前几日送给她是生辰礼物。” “曦儿没事,太好了,太好了。”余氏也是红了眼眶,一把抱住了梁冉。 “太好了,姐姐没事!”江禾昀抹了一把金豆豆,压抑多日是恐慌再也忍受不住了,抱着一旁眉眼弯弯的江禾暄哭的不能自己。 江禾暄心中一软,轻轻拍了拍自家哥哥的小肩膀,脸颊处漾起两个小小的梨涡。 镇南侯缓缓道:“这位兄弟,你口中的甄姑娘乃是我的外甥女,我也不瞒你,她前些日子遭遇不测,我们一直都在寻找她,她之所以谎称自己是甄姑娘,也是为了安全考虑,希望你能见谅一番。” “今日就劳烦你带我们去接她回来,还有一件事我要恳求你们,这事事关姑娘家的清誉,还请你们一家人保密,我梁施年在此感激不尽。” 镇南侯郑重无比地朝吴大郎行了一个大礼,一脸正色。 吴大郎吓得后退几步,慌张道:“使不得,使不得,侯爷乃是青州城的大英雄,您为青州城百姓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草民只是一个山野猎户,有幸能帮到侯爷是我的大幸,侯爷不必如此客气。” “无论如何,我都得多谢兄弟。”镇南侯眸光越发柔和,微微一笑。 吴大郎黝黑的脸蛋微微发热,只不过他皮肤比较黑“时辰不早了,我还是快些带侯爷去找姑娘吧。” “好,那我们快去。”余氏迫不及待就要跟着过去,忙点了点头。 镇南侯拉住急不可耐的几人,开口道:“你们最好不要过去,若是我们一大家子大摇大摆地出城,青州各地势力定然会有所怀疑,万一被有心之人得知了消息,曦儿的清誉定然会受损,夫人,你们还是留在家里等候,让我去便可。” “侯爷,您还是也不要去了,既然表姑娘谎称为甄姑娘,不如还是让小的去吧。”甄掌柜捋了捋胡子,开口道:“如今幕后之人定然盯紧了侯府,要不是小的乃是夫人嫁妆铺子的大掌柜,那些人也定然会怀疑到我头上来的,更何况是侯爷你。” “如若侯爷夫人放心,不如让我去办这件事,索性我平日里也经常出城,旁人也不会怀疑我这个小小的掌柜。” 镇南侯沉吟片刻,无奈道:“那就劳烦你了,老梁跟着一起去吧,坐马车去,这样隐蔽些。” “侯爷放心,我定当把表姑娘安然无恙地带回来。”老管家拍着胸口保证道。 “梁爷爷,辛苦你了,阿昀在家等你和姐姐回来。”江禾昀眨巴着大眼睛晃了晃老管家长满褶子的大手。 老管家心软得一塌糊涂,他一生未娶妻,没有孩子,江禾昀生得粉雕玉琢又嘴甜得紧,他平日里最疼爱他了,就连梁冉最近都比不上他。 因而一看到江禾昀这儒慕的小表情,老管家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乐呵呵道:“昀公子放心,我定然把姑娘好好带回来。” “阿昀信梁爷爷!”江禾昀重重点头,眉眼弯弯。 余氏不放心嘱咐道:“你们快些去吧,早点回来。” “夫人放心。” 一行人悄**地赶到了村子。 江禾曦早早便起床等候消息,却发现直到日落西山了,吴大郎竟然还没有回来,不由得暗暗焦急,只以为是出了什么岔子。 原本正在和袭月一起准备晚饭的杨氏捧着饭菜走进屋子时,发现江禾曦正翘首以盼地凝望着门口的方向,轻轻叹了一口气,索性放下了手中的饭菜,漫步走了过去。 “甄姑娘,你就放心吧,我家当家的平日里也经常去府城卖兽皮野猪,他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你就安心等等,他定然马上就要回来了。” 闻言,江禾曦勉强一笑,“我知道了,杨姐姐做好晚饭了,我去帮忙端出来。” “不用了,你就在这歇着吧,我和袭月忙活就好了。”杨氏摆了摆手,立马转身回到了厨房。 一顿饭下来,江禾曦漫不经心地吃了些饭菜,很快就再也没有胃口了。 看着她这样,杨氏暗暗摇头,还是小姑娘啊,沉不住气。 “曦姐姐,爹爹平日里去府城都会当晚就回来的,而且爹爹在府城认识好些人,他一定可以找到你的伯父的。”锦绣虽然年纪小,但她也能看出江禾曦今天心不在焉的,毕竟她平日里都会笑眯眯地和她玩耍,今天却有些蔫蔫的,整个人都打不起精神来。 一看几人都面含担忧地看着自己,江禾曦心中一暖,柔声道:“我没事,只是有些担忧罢了。” “姑,姐姐,你不必担心,一切都会顺利的。”袭月硬生生转过话来,柔声安慰着。 江禾曦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听到了马匹嘶鸣的声音,猛然站了起来,刚想跑出门去,却又想到万一是那些贼人,又硬生生停下脚步,纠结不已地立在原地。 杨氏心中无奈,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我去看看吧。” 说完,屋子的门便被打开了。 好几个男子走进了屋子里,小小的屋子顿时变得越发拥挤起来。 一看到屋子中央处身着粗布衣裳的江禾曦,溶月眼泪立马就滑落下来,疾步走过去一把跪在地上,哭喊道:“姑娘!” “溶月!”江禾曦惊喜不已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熟悉脸庞,忙拉起溶月,喜不自禁道:“你们终于来了。” 老管家眼角有些涩然,含笑道:“表姑娘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侯爷夫人为了掩人耳目不好亲自来接表姑娘回家,因而特意嘱咐我们过来接姑娘回去,马车已经在外头侯着了,还请姑娘随我们回去吧。” “梁爷爷。”江禾曦眼眶一红,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的,舅舅舅母为我操心了,是我不孝。” “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这都是那伙贼人的错,姑娘才是最无辜的人。”老管家不乐意了,朝后头使了一个眼色。 后头的下人忙捧着手里的东西走了过来。 老管家掀开红色的绸布,朝局促不安的杨氏和吴大郎笑呵呵道:“几位都是我们镇南侯府的大恩人,大恩不言谢,这是侯爷的一番心意,还请几位收下。” 只见托盘上的红色绸布下满是亮晶晶的银元宝。 顿时整间屋子被金光弥漫。 闻言,从丈夫的小声解释后得知江禾曦真正身份的杨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忙拒绝道:“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 /129/129014/30234759.html 第286章 回京 “你们救了我们镇南侯府的姑娘,这怎么报答都是不为过的。”甄掌柜捋了捋胡子,笑吟吟道:“夫人特意嘱咐过了,若是吴兄弟以后有兽皮或者野味,尽管拿到我们雁南楼来,夫人手底下有许多铺子,定然可以接收这些货物。” 江禾曦劝道:“杨姐姐,吴大哥,你们就收下吧,这都是舅舅舅母的一片心意,这笔银子你们可以用来修缮屋子或者做些小本生意,以后吴大哥也不必如此辛苦去山里打猎了,杨姐姐你也不必每日做这么多针线活。” “我们只不过是收留了你们几日,怎可拿你们这么多东西,不行的,不行的。”杨氏还是心慌不已,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 甄掌柜眸光一闪,正色道:“这银子也不是白给你们的,还请几位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忘了,这位大嫂不必忧心,这些银子就当是我们镇南侯府请你们保守一辈子的秘密的酬劳。” “不错,此事不宜宣扬,还请几位保密。”老管家拍了拍袖子,笑眯眯道:“姑娘,时辰不早了,侯爷夫人在家里都等急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姑娘,你先上马车吧,这里的事情有我们处理就好了。”甄掌柜笑呵呵道。 江禾曦迟疑道:“你们想做什么?吴大哥和杨姐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可不许乱来。” “瞧姑娘说的,我们又不是什么恶人,姑娘还信不过我老梁吗?”老管家哭笑不得,朝溶月抛去一个眼神。 “姑娘,两位小公子还在家里等着呢,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溶月拉着袭月的手看向江禾曦,柔柔一笑。 吴大郎心中无奈又感慨万千,严肃道:“那就多谢侯爷夫人了,这笔银子我们收下了,你们放心,此事我们一家定然会保密的,绝对不让旁人知晓江姑娘来过此地。” “江姑娘,告辞。” “……江姑娘,您慢走。”杨氏既敬畏又不舍,眼神纠结地拉过怯生生地看着众人的锦绣。 “锦绣,这个簪子送给你,等你以后长大了就可以戴了,就当是留个纪念吧。”江禾曦取下头上的白玉簪子,放到面露茫然的锦绣手里,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道:“杨姐姐,吴大哥,锦绣,就此别过,有缘再会。” 说完,江禾曦便漫步离开了。 老管家和甄掌柜询问几句后,也忙跟了上去。 杨氏三人怔怔地看着一群人离去的背影,良久说不出来一句话。 “他们是谁啊?你们家是不是真的惹上了什么**烦。”早就听到动静,忍不住八卦之心急哄哄走过来的吴婶子审视地盯着几人。 杨氏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吴婶子,面无表情道:“婶子这般好空,还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让叔消气呢,大晚上不睡觉却在外头瞎逛,也不怕摔了!” 说完,杨氏再也没看她一眼,拉着吴大郎和锦绣走进院子,砰的关上了大门。 只剩下吴婶子干瞪着眼睛在那里破口大骂。 锦绣握紧手中的白玉簪子,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自家娘亲,“娘亲,以后我还能见到曦姐姐个和袭月姐姐吗?” 闻言,杨氏怔愣片刻,轻声道:“有缘自会见到。” “那曦姐姐和袭月姐姐会记得锦绣吗?锦绣舍不得她们。” “会记得的,以后锦绣长大了,说不定还会见到她们。” “太好了,那锦绣就快些长大。” “好……” 年关将至,伴随着凛冽的寒风,黑沉沉的暮色以及哒哒的马蹄声,霍景琛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了银装素裹的盛京城。 “大公子,你可算是回来了,老太君都念叨好几日了。”门房一看见霍景琛的身影,忙喜笑颜开地迎了上来。 “把马栓走吧。”霍景琛把手里的马绳递给了一旁的随从,朝门房微微颔首,随后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屋子处。 一行人漫步走到老太君的院子处。 霍景琛拍了拍衣裳处的雪花后,漫步走进了暖洋洋的屋子,朝为首的老太君恭敬行了一礼,笑道:“祖母,孙儿回来了。” “快起来,琛哥儿,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还怕你赶不回来呢。”老太君嗔笑道,朝霍景琛招了招手。 霍景琛朝霍大夫人与霍二夫人含笑行礼后,走到了老太君身旁坐下。 “琛哥儿,你这一路上累坏了吧?可曾用过饭了?我去给你做些吃食吧?”霍大夫人心疼地看着难掩疲倦之色的儿子。 霍景琛微微一笑,温声道:“阿娘不必操心了,儿子已经在路上用过饭了。” “大哥,那你这一路上可曾顺利?”特意赶过来迎接霍景琛回家的霍云瑶朝霍景琛抛去一个促狭的眼神,笑得意味深长。 “自然顺利,陛下旨意在身,我能有什么事。”霍景琛挑了挑眉,拿起丫鬟放在一旁的热茶,轻轻抿了一口,顿时觉得一股暖气萦绕于心。 “大哥,曦姐姐可曾安好?我都许久没有见过她了,她过得如何?阿昀和阿暄长高了吗?”霍云瑶叽叽喳喳地一连串抛出好几个问题。 霍景琛无奈一笑,刚想开口,却被霍二夫人给打断了。 霍二夫人瞪了一眼嚷嚷的女儿,喝道:“瑶儿,你大哥是受了陛下的旨意去青州办事去的,又不是去游玩,瞧你问的什么话。” “无妨,瑶儿也是关心自家哥哥罢了。”霍大夫人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看到眸光柔和的儿子,眼珠子一转,笑盈盈道:“琛哥儿,此次去青州可曾有别样的收获?不知镇南侯府如今如何?” “有了陛下特意下放的车船炮,今年梁家军与倭寇一战中青州大捷,如今青州百姓安康祥和,青州可谓是一片繁华热闹之景。” “至于镇南侯府……那自然也是极好的,镇南侯果然如同传闻中一般英姿勃发,不愧是青州抗倭的大英雄。”霍景琛一脸赞叹不已,舒心一笑。 霍大夫人抿嘴一笑,戏谑道:“我可是听你爹说陛下之所以会同意把车船炮先在青州使用,背地里可有你的主意,我竟不知,琛哥儿你如此关心青州抗倭一事。” 看着自家娘亲那意味深长的笑容,霍景琛哪里不知道她这是在取笑自己,一看霍云瑶也是一脸促狭,即使他性子再沉静,也不免有些不好意思,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我只是听闻青州城抗倭向来惊险,感念青州百姓的不易,这才向陛下提了一嘴,车船炮一事都是陛下的恩典,与我何关。” “母亲你看,儿媳还没说什么呢,琛哥儿倒是巴巴地解释一大通,看来我们家琛哥儿当真是长大了,也该到了娶妻的时候了。”看着自家向来稳重沉静的儿子竟然难得露出羞意,霍大夫人差点没乐得笑出声来,所幸她还记得给自己儿子留些面子,这才忍住了。 不过高兴之余,她也不免得有些酸涩,自家儿子终于不再是只会沉迷于保家卫国,也有喜欢的姑娘了,真好啊。 她也算是可以安心了,至于旁人说的江禾曦身份不高,匹配不上霍国公府的门楣,她只会嗤笑一声。 她自幼性子柔和有体贴,向来不看重这些身外之物,儿子的喜好在她看来比什么都重要,娶一门高门女子虽然有利于巩固霍国公府的门庭,但说句不谦虚的,他们家乃是京城最富贵的家族之一,哪里非要与簪缨世族联姻,娶一个低门女子也算不得什么,自家儿子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老太君含笑看着孙儿难得的局促,心中感慨万千,开口道:“琛哥儿,我记得镇南侯的外甥女明年就要出孝了吧?” 霍景琛心中一喜,忙开口道:“是的,祖母,曦儿来年就出孝了,来年开春恰好是镇南侯府大姑娘与黎国公世子的大喜之日,那时镇南侯夫人定然会上京送嫁。” 看他这急不可耐的样子,老太君如何不知他这是急了,笑骂道:“我就从未见过你如此着急的模样,也是奇了怪了,从前我和你娘逼你娶妻你反倒每次都不愿,如今倒是眼巴巴地跑到我们跟前来说此事了,倒是稀奇得很啊!” ”可不是嘛,儿媳瞧着也是乐得很,我们家琛哥儿长大了。”霍大夫人越发开怀,急忙道:“母亲,今年的年礼我们可是要送一份到青州去才好,也好表示我们的一番心意。” “嗯,这事你去办就行了。”老太君点了点头,定定看向霍景琛,正色道:“琛哥儿,既然你心里愿意,那明年我老婆子就腆着脸给你去定下这门亲了,你可不要到时候又后悔了。” “祖母说的什么话,孙儿绝对不会后悔的。”霍景琛顿时肃然起来,朝老太君行了一个大礼,郑重道:“孙儿多谢祖母成全之恩。” 其实他心里明白,他想要娶江禾曦没有这么容易,以霍国公府的门庭,就算是尚公主也是可以的,更何况宫里的太后与陛下那关就不好过,他的亲事,其实并不能完全自主。 /129/129014/30234760.html 第287章 长大了 但所幸他有一个通情达理的祖母以及疼爱他的母亲,有些时候,她们甚至愿意为自己破例,答应他娶一个心悦之人,而不是冷冰冰的家族联姻。 老太君沉吟道:“虽说江姑娘乃是农女出身,但她之前为大盛立下功劳,如今也是纯熹县主,我看镇南侯府极其重视她,这样也不算辱没了我们家,到时候也不怕京城百姓非议。” “只不过我到时候还得去一趟宫里,与太后娘娘说清楚此事,若是她不点头,你的亲事也不好就这样定下来了。” “祖母放心,姑祖母那里孙儿自有法子。”霍景琛自得一笑。 霍云瑶抿嘴笑道:“瑶儿瞧着大哥如今倒是意气风发极了,可见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你这个丫头,嘴皮子最是厉害。”老太君笑骂一声,“你也是定了亲的人了,性子该稳重些才是,不过你爹一直说要多留你两年,我倒是觉得这样也好,日后也好多陪陪我这个老婆子,要不然以后听不到瑶儿的声音我都要念叨得很。” “可不是嘛,姑娘家在家最是顺畅,瑶儿向来乖巧,也该母亲疼她。”霍大夫人笑盈盈道。 原本有些不开心的霍二夫人看到老太君疼爱自己女儿,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容,倒是消除了几分方才听到她们讨论亲事的不乐意。 也罢了,琛哥儿到底不是自己的儿子,她不过是一个隔房的婶娘,既然老太君和大嫂都答应了,她就算再怎么喜欢赵絮,也不可越过她们定下霍景琛的亲事。 “母亲,既然琛哥儿平安回来了,天色已晚,儿媳就先带着瑶儿回去了。” 老太君笑容逐渐淡了淡,开口道:“行,你们早些休息吧。” 霍云瑶有些不乐意,但一看到自家母亲凌厉的眼神,心中一紧,不情不愿地跟着自己母亲离开了。 直到看不见二人身影后,老太君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老二媳妇倒是心有郁结,我从前倒不知她竟这般喜爱赵姑娘,如今倒是让她为难了。” “母亲,赵姑娘虽然极好,但我们琛哥儿无意,也不可乱点鸳鸯谱,一切自然以琛哥儿的意愿为重。”霍大夫人不赞同道。 霍景琛自顾自地品茶,当做不知道霍二夫人的心思。 他的亲事,二婶如此能插手,有些事情,一切都是命定好的。 “罢了,不管她了,让她自己想想吧,过些日子她就会想通了。”老太君按了按眉心,一看霍景琛有些风尘仆仆的模样,心疼道:“琛哥儿,你一路上劳累了,快回去歇歇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也不迟。” “你爹也在等着你呢,先去书房跟他说一声再回去吧。”霍大夫人突然想起还在书房端架子等候的丈夫,忙提醒一句。 “是,祖母和娘亲也早些休息,孙儿先告退了。”霍景琛弯了弯唇,脑海中立马想到了霍国公憋着气等候在书房的好面子模样,心中好气又好笑,与二人行礼后便大步流星地走到了。 霍大夫人一看儿子走了,再也忍不住内心的酸涩,抹了抹眼睛都泪水,感慨道:“母亲,如今琛哥儿也要娶妻了,儿媳终于可以安心了。” “你哭什么!”老太君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但也被霍大夫人带出了一丝哀愁,鼻子一酸,眸光悠远地凝望着窗外雪花飞舞的夜景,“这样也好,琛哥儿亲事定下后我也安心多了,有时候我想着,琛哥儿命好许多,以前馨儿没能如愿嫁给如意郎君,我也不忍心逼迫琛哥儿,让他如愿就好,这样就好。” “母亲……”霍大夫人越发哽咽不已,脸颊滑落一滴泪珠。 老太君舒朗一笑,一看儿媳数十年如一日地疼爱霍景琛,眸光越发柔和,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如今孩子大了,你以后不必再如此操心了,以后的路就让琛哥儿自己走吧。” “儿媳晓得。”霍大夫人含笑点头。 这厢霍景琛漫步走到霍国公的书房处,果然在院子里就看到屋子灯火通明,大门更是敞开着。 与白忍不住咋舌,“国公爷果然心里还是极其疼爱主子的,虽然每次面上没有说些什么,但心里却一直念叨主子呢,瞧着大冷天的,国公爷竟然也没有关门。” 霍景琛难得没有嫌弃与白话多,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笑容。 “国公爷,大公子回来了。”随从早就看到了霍景琛的身影,朝他见礼过后,立马疾驰走进书房,朝霍国公禀告。 “我知道了,你这般张扬做什么,既然来了,让他进来便是了。”霍国公抓紧手中的书籍,故作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继续盯着手里的书。 随从嘴角一抽,特意飞快地瞥了一眼霍国公手中的书籍。 嗯,果然是反的,不愧是国公爷,还有倒立看书的本事,当真是令他佩服。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还是大公子有本事啊,每次都能让他有幸看到国公爷的英武神力。 无论如何腹诽,但随从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恭敬道:“是,小的这就去请大公子进来。” “大公子。”随从出门时恰好碰上迎面而来的霍景琛,忙再次朝他恭敬行礼。 霍景琛微微颔首,朝霍国公行了一礼,一看自家父亲果然是端着身份目不斜视地看着书,极力忍住笑意,开口道:“爹,儿子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霍国公终于舍得放下那本书籍,轻咳一声,细细打量一番霍景琛,果然看到他消瘦了不少,眉头一皱,“怎么瘦了许多,此行去青州可是受苦受累了?” “爹多虑了,儿子只不过是因为忙于赶路而劳累了几日,没什么大碍的。”霍景琛剑眉微扬,开口道:“此番去青州,儿子心有所感,并不觉得辛苦,爹不必忧心。” “你都这般年纪了,我如何会担忧你,只不过是怕你耽误了陛下的大事罢了。”霍国公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轻咳一声。 霍景琛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一本正经道:“爹所言极是,是儿子多言了。” “此番去青州,可有什么收获,抗倭一事如今如何了?”一看霍景这与往常一般无二的样子,霍国公暗暗满意,想来他也看不出什么,果然他还是极其会掩饰自己的情绪的。 “车船炮造成以后,梁家军军力远胜从前,想来爹已经从陛下那里知晓了青州大捷一事,但倭寇向来狡诈,一部分倭寇还是逃回了东夷国,明年定然还会再次侵扰大盛,如今青州大力制造车船炮,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彻底把倭寇剿灭。” “流萤如今还留在青州,就是为了督促车船炮建造一事,但儿子相信以镇南侯的本事,剿灭倭寇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霍国公赞同道:“你说的没错,镇南侯此人我也算是见过几次,为人最是机敏勇猛,若是没有大本事,他也不能凭借一己之力坐上如今的位子,还创立了梁家军这样一支利刃之军。” “镇南侯确实勇猛过人,儿子不及他多矣。” “我听你娘说你有意镇南侯的外甥女,此事可是真的?”霍国公灵光一现,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一番霍景琛的表情。 果然,只见霍景琛面色一僵,竟然有些羞涩地别开了眼,霍国公差点没乐得直接大笑出声,但为了儿子的面子,也为了捍卫自己的严父形象,他还是用尽毕生功力死死憋住了。 不愧是他,最会掩饰情绪的霍国公。 霍国公几不可闻地翘了翘嘴角,故作高深道:“琛哥儿,你怎会想到娶镇南侯的外甥女,是不是有什么缘故?” “爹,此事无关镇南侯府,这都是儿子的一片情意。”霍景琛有些不好意思,但眼前的人是自己向来崇敬的父亲,他自然不会撒谎,郑重道:“儿子心仪江姑娘许久,还请爹答应此事。” 闻言,霍国公没好气地刮了他一眼,哼哼道:“你娘早就答应了此事,我还能拗得过她不成,罢了,既然你喜欢,我也不好说些什么,想来你的眼光还是可以的,镇南侯的外甥女必然差不到哪里去。” “只不过,她门庭不高,陛下和太后那里倒是有些麻烦。”霍国公眸光一闪,刹那间思绪万千。 霍景琛正色道:“儿子到觉得娶妻当娶贤,不必过于纠结门庭一事,更何况,霍国公府如今已经是鼎盛之家,儿子年纪轻轻便得陛下荣宠封一等侯,琦儿又嫁入盛国公府,霍家的姻亲大多数都是簪缨世族,实在是过于势大,若是我们家再娶一门高门妻子,说不定陛下会因此忌惮我们家,如今这样,倒是极好。” “你说的倒是有礼。”霍国公面上不动声色地附和一句,内心却不以为然,若是瑞哥儿或者琰哥儿日后娶得妻子门楣过盛,陛下说不定还真的会忌惮他们霍国公府,但若是琛哥儿…… 恐怕陛下巴不得他娶一个高门女子,免得配不上他的身份。 /129/129014/30234761.html 第288章 诡魅局 若是江禾曦出身极高,他倒不至于担忧两人的亲事不得建安帝点头,如今这般,也只好让琛哥儿自己去说服建安帝了,想来看着琛哥儿的面子上,说不定建安帝会妥协也不一定。 “既然你心中有数,那就行了,我也不必担心了。” “爹放心便是,儿子早有准备,定然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看着霍景琛这胸有成竹的模样,霍国公喉咙一涩,感慨万千地拍了拍霍景琛的肩膀,怅然道:“琛哥儿长大了。” “那爹以后可以放心了。”霍景琛不知道霍国公内心的复杂,只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中,眉眼柔和。 霍国公勉强一笑,心中百转千回,终归一声轻轻叹息。 黝黑的幕布宛如一张柔滑的鹅绒布,笼罩着沉静悠远的大地,一袭寒风吹过,青州城街道处明亮的暖黄色灯笼摇曳不断,远远望去,火红色的灯火之上亦是繁星点点,一片片璀璨光芒坠落凡间,越发显得冬日夜晚静谧安宁。 一列马车疾驰在宁静的街道上,只余留下哒哒的马蹄声。 “侯爷,夫人,表姑娘回来了!”小厮兴高采烈地飞奔进来,朝镇南侯与余氏恭敬行礼。 闻言,屋内众人身躯一震,皆激动地站了起来,眸光闪亮地紧紧盯着门口的方向。 只见一个身披狐裘斗篷的清丽女子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倦与狼狈。 “曦儿!”余氏眼眶一红,三步并两步快速疾驰到江禾曦面前,一把抱住了她,哽咽道:“你终于回来了,吓死舅母了。” 梁冉亦快步走了过来,看着平安归来的江禾曦,担忧多日的心情这才平缓下来,忍不住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姐姐!”江禾昀今晚非要撑着睡意等江禾曦平安归来,一看见熟悉的眷恋身影,憋了许久的泪水喷涌而出,抱着江禾曦的大腿哭得撕心裂肺。 就连一向性子沉稳的江禾暄也是吓坏了,还不容易看见江禾曦回来了,也是抱着她啜泣不止。 镇南侯鼻子一酸,欣慰地看着毫发无损的外甥女,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老梁,甄掌柜,你们辛苦了,如今时辰不早了,你们先回去歇歇吧。” “多谢侯爷体恤。”二人恭敬应下,不忍心打扰几人一家团聚的欢喜,恭敬退下了。 “曦儿,快让舅母好好看看你,这些日子你定然受了许多苦,我可怜的孩子,瘦了,也憔悴了。”一看到江禾曦明显尖下去的下巴,余氏心疼极了,揽着她又忍不住擦了擦眼角泪水。 “舅母,我没事。”江禾曦抿嘴一笑,怜爱地摸了摸两个吓坏了的小家伙,索性蹲了下来,柔声道:“阿昀,阿暄,姐姐如今已经没事了,不要再哭了,再哭就不是漂亮孩子了。” “姐姐,阿昀好害怕,阿昀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江禾昀抱着江禾曦不撒手,金豆豆不要钱似的不停从脸颊滑落下来。 江禾暄也是紧紧抱住江禾曦,把小脸埋在她怀里哽咽不断,依赖性十足,闷声道:“姐姐,你终于回来了,阿暄好想你。” “姐姐也很想阿昀和阿暄,好了好了,姐姐如今好好的,你们不要哭了,要不然姐姐该心疼了。”一看两个小家伙这明显被吓得不轻的样子,江禾曦既心疼又愧疚,都是她太过大意了,要不然也不至于被人掳走了。 “姐姐,阿暄以后再也不想离开你了,姐姐以后去哪我就去哪。”江禾暄依然记得当日得知江禾曦被人掳走时那种天塌下来的惊恐感,浑身便像被抽去了三魂六魄一般,整个人都行尸走肉地活着。 他是真的害怕了,几年前他满怀欣喜地期待着爹娘回家,但却没想到迎接到的却是爹娘冷冰冰的尸体。 从那以后,江禾曦既是长姐,也是半个父母,更是他们最重要的亲人,若是姐姐没了,他也不想活了。 江禾暄越想越后怕,手下越发使劲抱紧了江禾曦,一想到那些掳走她的贼人,他就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 “姐姐,阿昀也要一辈子不和姐姐分开,姐姐不许丢下我们。”江禾昀急得打了一个哭嗝,哭得小脸通红,晶莹剔透的金豆豆挂在瘦了不少的白嫩小脸蛋上。 江禾曦心疼地摸了摸两个小家伙消瘦下去的小脸蛋,“怎么瘦了这么多,阿昀阿暄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可不是嘛,他们两人一直担心你,若不是我威胁他们要是你回来以后知道他们不肯吃饭,他们还不愿意用饭呢。”梁冉擦了擦眼泪,感慨道:“曦儿,你不在的这几日,阿昀那样的小泼猴一下子就蔫了吧唧的,整日以泪洗面,就连阿暄,也是越发冷着一张脸,可没把我吓坏了。” 闻言,江禾曦戏谑地看了一眼两个小家伙,果然看到他们不好意思地扭了扭身子,不由得噗呲一笑,“我们家阿昀和阿暄心疼姐姐,姐姐好高兴啊,不过你们以后不许不吃饭,就算是遇上了再怎么难过的事情,饭还是要吃的,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要是你们不好了,姐姐就算日子再快活也不痛快,你们可要平平安安的,这样姐姐才会放心。” “姐姐,你放心吧,阿昀记住了,我以后都不使小性子了,一定乖乖听话。”一看江禾曦故意皱起眉头,江禾昀差点没发誓殷勤表现自己是个乖宝宝,拉着江禾曦的手臂不停晃动着,好一阵撒娇卖乖。 江禾暄抿嘴一笑,奶声奶气道:“姐姐,你放心,以后阿暄定然不会再这样了。” 说着,江禾暄郑重地朝镇南侯三人行了一个大礼,小小的脸蛋上满是郑重,“阿暄多谢舅舅舅母,表姐多日的照拂,之前是阿暄不懂事,给舅舅舅母和表姐添了许多麻烦,阿暄在此向你们赔个不是。” 江禾昀忙也跟着说道:“阿昀也错了,舅舅舅母和表姐辛苦了,以后阿昀定然听话,不再淘气了。” 闻言,几人既惊讶又欣慰。 余氏更是感动得眼泪汪汪,抱着两个小家伙心肝心肝唤个不停,越发喜爱这两个乖巧懂事的小家伙。 “阿昀可记住你说的话,以后别又爬树掏鸟窝,还气恼了夫子呢。”梁冉心中暖洋洋的,嘴上却不饶人道。 镇南侯哈哈大笑,附和道:“你表姐说的没错,日后可不要再抱怨念书累了,我可记住你今日的话,以后你要是再敢逃学,我定然饶不了你。” 江禾昀立马瘪了笑脸,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江禾曦和余氏,却发现她们只是含笑看着自己,特别是舅母,竟然不像从前那样为自己说好话,心中不禁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吹牛吹大了,但话已经说出去了,就再也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于是江禾昀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委屈巴巴地咽下了自己种下的苦果。 一看江禾昀这苦兮兮的可怜小模样,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得知江禾曦终于回来的军师和流萤一起赶了过来。 “侯爷,夫人。”军师与流萤朝镇南侯夫妻二人行礼问好。 流萤看到平安归来的江禾曦,眼眶一红,急急忙忙走了过来,拉着江禾曦看了又看,直到确认她没有受伤悬着多日的心这才终于放下了。 “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吓死我了。” “我如今这不是没事吗。”江禾曦安慰一笑,免得流萤继续担忧,忙扯开话题道:“你和军师怎么一起过来了?” “我和军师这些日子都在忙着寻找姑娘你,今日得知你平安无事的消息后,我们就大胆放手继续去查探军饷一事,果然有了一些收获。” 军师沉吟片刻,肃然道:“侯爷,经过我们的查探,我们发现此事真的牵涉到克扣军饷一事。” “对了,我被贼人掳走那几日,我半夜时无意中听到贼人说的话语,据他们说他们之所以掳走我,是受了他们家老爷的嘱咐,而他们口中的那个老爷,仿佛就是青州守军的副将,那个副将家中还有一个聪慧的二公子,不知舅舅和军师可认识这人。” 镇南侯虎躯一震,立马看向军师,果然看到他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不由得心下一沉。 “侯爷,我正想说此事,幕后之人与刘副将有关,他家中的二公子明年就要上京赶考,虽然刘二公子学问不错,但要是想通过会试与殿试,并且还捞到一个好职位,那可是不简单的。” “更何况,刘副将能够坐到如今的位子,凭借的都是自己的努力,刘家家底薄,根本没法子保证刘二子前程似锦。” “所以,为了日后为刘二子某一个好差事,刘副把主意打到了梁家军军饷一事,若不是我和霍校尉谨慎,顺着蛛丝马迹继续查探下去,恐怕也发现不了刘副将的罪状。” 军师感慨万千地叹了口气,唏嘘道:“没想到,从前那把正直无私的刘副将,如今竟然也会为了钱财富贵丧失本心。” /129/129014/30234762.html 第289章 越来越混乱 镇南侯冷哼一声,“自古财帛动人心,多少英雄豪杰败于金银权力之下,刘大虎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武将,自然很难避免这滔天富贵的诱惑。” “只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胆大,居然敢打梁家军军饷的主意,就算他是青州守军的副将,可梁家军可不是他能插手的,军饷一事到底是如何发生的?” 军师脸色沉沉,眼底聚起一抹风暴,“侯爷,我这就是我要着重与你说的事情,我怀疑,梁家军里面出现内奸了!” “你说什么?”镇南侯怒火中烧,不可置信地看着军师。 军师艰难道:“侯爷,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件事,但你想想,梁家军规矩森严,旁人根本没办法插手军营的事情,刘大虎一个小小的副将,竟然能够瞒天过海克扣梁家军军饷,若是没有人与他里应外合,我实在是不相信他有这个本事。” “还有一事,其实我早就怀疑梁家军有内鬼,之前与倭寇的战争中,好几次倭寇总是平白无事知道我们军队的行军路线,那时我就暗中怀疑,只是查探许久也没有发现不对劲,这才没有深入查探。” “那你为何不与我说此事。”镇南心中一沉,不禁相信了几分这个猜测。 军师苦笑一声,无奈道:“那只是我的猜测,若是怀疑错了,且消息传出去了,将士们可就寒心了,动摇军心就是我的大罪过了。” 镇南侯冷不防问道:“之前的证据搜集得如何?” “侯爷放心,那些被克扣的军饷我们已经查清楚了,也填补了所有将士缺少的军饷,没有惊动旁人。”流萤接过话来。 军师开口道:“我们抓了刘副将手下的亲卫,发现刘副将确实有问题,略施小计之下已经拿到了刘副将克扣军饷的一些证据,如今只不过还差些要紧账目罢了。” “而且,我怀疑刘副将背后有人,刘副将虽然英勇,但此人木讷粗鲁,哪有这样灵巧的心思,克扣军饷一事,他也许只是明面上的替罪羊,能够瞒过我们的眼线插手梁家军是人,定然不简单,说不定是一条大鱼,我想顺藤摸瓜查出此人,还请侯爷批准。” “那你接着查探此事,此事我会如实禀报陛下,叶将军那里,我也要亲自去一趟,此事定然不可含糊。”镇南侯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眸光幽暗不明。 江禾曦心中思绪万千,她实在是想不到,这事竟然又牵扯到了别处,这青州的水,是越发深了。 “侯爷,不管如何,刘副将敢对曦儿动手,我们就不能饶了他,此人实在是歹毒,为了掩盖罪行竟然不折手段,曦儿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如何就挡了他的路了,他竟然也敢下手。”余氏心疼地拉着江禾曦的手,气愤道。 镇南侯点了点头,正色道:“这是自然,你放心吧,此事我定然会给曦儿一个交代。” “那就好。”余氏满意一笑,笑盈盈地看着江禾曦开口道:“曦儿,你也累了许久了,快些回去歇歇吧,有什么事情都让你舅舅去处理就好了,我们定然会为你报仇的。” “多谢舅母舅舅,你们为**心了。”江禾曦感动不已,原来有人无条件宠爱自己是这样的,她有多久没有感受过家人浓重的爱意了,自从遇见了霍景琛和余氏,她倒是越来越依赖旁人了。 “阿昀阿暄,你们也快些回去歇息吧。” “是,姐姐。” 漆黑的屋子处,敞开的窗户外头传开呼啦啦的刮风声,一个中年男子静静坐在椅子处,一旁昏暗的豆灯被寒风拂过,在墙上映照出鬼魅的黑影。 老李急急忙忙走了进来,忐忑道:“老爷,属下几人还是没能抓回江禾曦,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 “还能如何,镇南侯如今已经知道了此事是我们做的,他们说不定已经在筹谋如何抓捕我们了。”中年男子一双浑浊的眸子被昏暗的灯光映射得越发冷厉,轮廓倒影分明。 老李不敢抬头,羞愧道:“都是属下办事不利,耽误了老爷的大计。” “不关你的事,因果轮回罢了,自从我踏入那条大船以后,我就再也没有退路了,只不过连累了你们。” “你们也是良民,何苦还要跟着我一起受罪,如今我彻底得罪了镇南侯,他定然不会放过我的,你和卢大他们,还是快些离开吧,以你们的本事,定然有能力过上好日子的。” “你们去管家那里取一笔银子,快些离开青州城。”中年男子的声音极其疲倦,长满褶子的大掌按了按眉心。 老李鼻子一酸,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哽咽道:“老爷,您救了我们一群兄弟的性命,要不是你当年从倭寇手上救下了我们,我们早就被倭寇卖去东夷国做奴隶了。” “您的大恩大德我老李一辈子都没法忘记,我们这群兄弟又怎能抛下你不顾,老爷,您跟我们一起走吧,兄弟们都熟识水性,老卢又是极好的船工,我们带着夫人公子他们一起逃出青州吧。” 闻言,中年男子沉默许久,幽幽地叹了口气,“老李,你这又是何苦呢,我身上罪名累累,已经是大盛的罪人了,逃出青州只会罪加一等,以后子孙都抬不起头来。” “更何况,如今镇南侯府一直盯着我们,你觉得我还有希望逃走吗,不可能的。”中年男子苦笑一声,柔声道:“老李,你们跟了我一场,我如何忍心你们出事,二郎资质不错,明年的会试恐怕不能参加了,你们若是有心,就帮着我看着大郎二郎他们,免得他们做出傻事来。” “以我的罪名,若是能够去自首,兴许还会将功补过,不至于连累家人,大郎二郎他们就拜托你们照料了。” 老李惊呼道:“老爷,你要去自首?” 刘大虎勾起一抹轻松的笑容,眉眼柔和下来,倒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我为幕后之人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情也不是白做的,手里掌握了不少证据,到时候我把这些东西交给镇南侯,他说不定会网开一面,大郎二郎也可保下一条命。” “老爷,但是你怎么办?”老李怔怔然许久,悲痛交加。 刘大虎幽幽道:“我当日忍不住财帛之利酿下大错,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二郎若是知道我做的事定然也会埋怨我这个父亲,我愧为臣子,愧为人父。” “如今最好的结果便是大郎二郎平安无事,我这条命,也该去赎罪了。” “老爷!”老李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刘大虎却不想再多说了,朝一旁的随从摆了摆手,“好了,你下去吧。” 随从一把押住老李,把他带走了。 许久后,随从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人走了吗。”刘大虎疲惫的声音响起。 “走了。”随从沙哑的声音传来,一张瘦弱的脸庞抬了起来,眸光冷冽地看着闭目养神的刘大虎,慢慢走进了他身旁。 刀剑割破皮肉的利索声响起。 “你!”刘大虎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口处突然出现是利剑,张了张嘴,想出声呼喊,却被随从毫不留情地再捅了一刀,顿时气绝人亡。 随从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刘大虎,随后驾轻熟路地走到书架上的暗格处,拿起一个木匣子,快速离开了。 “侯爷,军师不好了!”一个将士急急忙忙走进了营帐内。 镇南侯与军师对视一眼,心中一凛。 军师率先开口道:“怎么了?” 将士恭敬行礼,苦笑一声,“刘副将昨晚被人杀害了。” “你说什么!”镇南侯大骇,立马站了起来。 军师神色一震,冷静道:“是何人杀害的?找到凶手了吗。” “没有,今日一大早,刘府的小厮发现刘副将死在了书房内,凶器是一把普通的匕首,书房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但刘副将身边的随从不见了,因而,大家都怀疑是刘副将的随从杀害了刘副将,但是如今却没有证据。” 镇南侯气得猛捶了一拳桌子,咬牙切齿道:“没想到,刘副将竟然死了,看来幕后之人当真是手长得很啊!” “侯爷,事到如今,我们必须快些封锁青州城,我怀疑,青州城内说不定都是幕后之人的眼线。”军师叹息不已,沉声道:“幕后之人心狠手辣,定然早就把刘副将当成弃子,如今他死了,倒是死无对证了。” “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继续给我查!”镇南侯气得脑门疼,死死压住怒气,“来人,随我一同去刘大虎家中。” “是!” 看着怒不可遏的镇南侯,军师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这局面却是越来越混乱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赶到刘副将家处。 只见刘府如今一片肃穆,门口挂了两个白灯笼与许多白布条,凄厉的哭声更是时不时传出街道处,惊吓了路过的行人。 镇南侯一个干脆利落的动作翻身下马,大步流星走进了一片缟素的刘府。 /129/129014/30234763.html 第290章 叶将军 一走进去,只见青州守军叶将军已经到了,正一脸复杂地看着静静躺在前方的尸首。 镇南侯大步走了过去,果然看到刘大虎已经死透了,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哭哭啼啼的刘夫人和刘公子等人忙走上来朝镇南侯行礼问安。 镇南侯摆了摆手,“刘夫人,你节哀。” “多谢侯爷,我家老爷无辜惨死,还请侯爷为他做主啊!”刘夫人直接跪了下来,泪流满面。 镇南侯不置可否,“刘夫人放心,本侯定然会对此事上心的。” 刘夫人与刘公子大喜,朝他感激行礼。 “侯爷,您来了。”一看刘夫人再次嚎啕大哭的模样,叶将军越发无奈,却朝镇南侯恭敬行礼,看到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刘大虎的尸体,轻轻叹息,“刘副将昨夜死于非命,有劳侯爷挂念了。” 镇南侯直接走到叶将军身旁,压低声音道:“叶将军,刘副将之死不简单,本侯有要事与你说。” 闻言,叶将军虎躯一震,下意识看了一眼周围,看到刘家众人皆沉浸在悲伤中,丝毫没有注意这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叶将军沉吟片刻,朝刘夫人开口道:“刘夫人,刘副将死于非命,我与侯爷想去他书房查探一番,不知可方便。” 刘夫人忙点了点头,朝一旁的大儿子嘱咐道:“将军自去便可,盘儿,你快带侯爷与将军过去。” 刘盘恭敬应下,“几位大人请随我来。” 镇南侯与军师交换一个眼神,漫步跟了上去。 刘府只是一个二进的院子,一大家子挤在一起,只不过近些年刘二郎要考科举,这才学着旁人建了一两个小书房。 刘副将的书房,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小厢房罢了,平日里方便处理公务。 看着一尘不染的屋子,军师打量许久,故作不经意道:“刘大公子,不知逃离的那个随从是何人?” 闻言,刘盘咬了咬牙,怒道:“那个随从名叫胡九,乃是我父亲前几年从战场上救回来的战俘,我父亲一心待他,衣食银钱样样没有短了他的,没想到他居然杀害了父亲!” 刘盘越说越气,一想到自己父亲一夜之间就丢了性命,忍不住悲从中来,一个大男人竟然掩面痛哭起来。 军师几人面面相觑,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刘盘竟然如此性情外露。 还是军师先忍不住了,轻咳一声,“刘公子,节哀顺变,刘副将在天有灵,想来也不希望你们如此伤怀的。” “多谢军师安慰。”刘盘擦了擦眼泪,自己竟然在镇南侯和叶将军面前毫无形象地哭了起来,不由得有些羞愧,不好意思地别开了眼。 “刘公子,我们还要再查探好一会,正厅处还有许多前来吊唁的客人,你还是先去正厅待客吧,这里有我们便可。”叶将军不动声色地打发道。 刘盘没想这么多,只以为叶将军是体谅自己突然丧父,不由得感激一笑,告辞离开了。 叶将军嘱咐手下受着门口,这才与镇南侯和军师走进了书房内。 “侯爷,你说的刘副将这事有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叶将军急不可耐地追问道。 镇南侯给军师抛去一个眼神,军师心领神会,缓缓道来最近发生的事情。 乍一听平日里忠厚老实的刘副将竟然派人掳走了镇南侯的外甥女,还牵扯到克扣梁家军军饷一事,叶将军震惊不已,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沉默良久后,叶将军艰难地动了动嘴巴,“侯爷是说,刘副将犯下滔天大罪,幕后之人生怕泄露证据,把他灭口了。” “那……侯爷可曾查到幕后之人是谁?” 军师摇了摇头,开口道:“如今还没有消息,幕后之人极其谨慎,丝毫没有留下半分蛛丝马迹,就连刘副将的心腹,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 “那人竟然能使唤刘大虎的随从,证明那个随从一开始就有可能是幕后之人的探子,刘大虎说不定早就被人当做箭靶子了。”镇南侯冷哼一声,意味不明地打量了一眼书房。 叶将军早就惊呆了,此刻更是心情复杂,“那,侯爷如今有何打算?青州守军不严,此乃下官失职了,我定然会如实禀报陛下,请陛下责罚。” 军师安慰道:“将军不必过于烦忧,刘副将从前乃是活生生的人,就算你是青州守军将领,那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守着一个副将,陛下顶多是罚你一个治下不严的罪过罢了,无伤大雅。” “叶将军,我想请你助我一臂之力,加强青州城墙的守卫,筛查一切可疑之人。”镇南侯定定看向叶将军,神色肃然。 叶将军郑重点头,“侯爷放心,我定然会竭尽全力查探此事,那人竟然敢在青州城内撒野,就不要怪我叶耀不留情面了!” “叶将军,其实我怀疑梁家军与青州守军如今说不定已经不清净了,幕后之人势力之大,恐怕已经安插人手进青州各地势力了。”军师面色沉重,冷不防抛出一个惊雷。 叶将军大骇,下意识就想反驳青州守军被他治理得如同铁桶一般,怎么可能有细作,但一想到刘副将死得不明不白,不由得沉默了。 “军师说的极是,我也该清理一番青州守军了。” 镇南侯悠悠道:“叶将军不必过于挫败,既然我们知道了问题所在,如今也还没有酿成大错,我们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侯爷说的是,我叶耀可是在青州待了七八年,我就不信这幕后之人本事如此大,我竟然还找不到他了!”一看镇南侯这胸有成竹的模样,叶将军的豪气也被激发出来,意气风发地扬了扬眉。 镇南侯与军师相视一笑,眼底满是得逞之色。 有了叶耀的配合,这青州城就没有他们办不成的事情。 镇南侯府。 江禾曦担惊受怕好些天,咋一回到镇南侯府,就立马松懈了心神,宛若强撑着一口气的病人遇到了良医,再也不必惊惧不定,日夜烦忧。 于是,这一轻松过头,就睡了大半日。 等到她醒来时,已经日落西山,飞鸟归巢。 “姑娘,你醒了。”溶月一听到屋子里头的动静,就漫步走了进来。 江禾曦捶了捶酸痛的肩膀,一看溶月上道地走过来帮她揉肩,感受到被揉捏的肩膀处传来的惬意松快,享受地眯了眯眼睛,睡眼惺忪道:“袭月可还好。” 闻言,溶月手下的动作停了停,犹豫道:“袭月没事,只是累着了,奴婢自作主张让她回屋子歇着,还请姑娘见谅。” 江禾曦与她们相处这么几年,哪里不了解她们二人的性子,以袭月那重规矩的人,怎么可能在她没有点头的情况下就不过来当值,定然是出问题了。 于是眉心一皱,“你与我说实话,是不是袭月出了什么事?” 溶月无奈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袭月担惊受怕多日,病了而已,表小姐已经派人请过大夫了,大夫说这是忧思过重,歇息几日就没事了。” “那就好,我去看看她。”江禾曦松了一口气,梳妆好后就漫步走到袭月的屋子处。 拦不住她的溶月只得跟紧了她。 江禾曦一走进屋子,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咔嚓一声,就把禁闭的木门给打开了。 果然看到被子鼓起了一大团。 听到声音的袭月艰难地转过身来,竟然看到原本还在睡觉江禾曦站在屋子内,不由得大惊,急忙就要起身行礼。 江禾曦忙走过去阻止她,没好气道:“你如今都病了,还这么多虚礼做什么?可曾吃药了?身子是不是很难受?” 袭月感动不已,轻轻一笑,虚弱道:“奴婢没事,大夫说吃几剂药就没事了,等奴婢病好些了,就去伺候姑娘。” “你如今都这样了,就别念叨着干活了,我那里又不缺人伺候,你何必累着自己,好好养好身子才是正经道理。”江禾曦不赞同道,细细帮她掩了掩被子。 袭月朝与二人相反的方向咳嗽几声,勉强压住喉咙都痒意,急忙道:“姑娘,你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免得奴婢过了病气给你。” “好了,我没有这么脆弱,又不是瓷器人,哪有这般容易过病气了,再说了,这次我们二人被人掳走了,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你,若不是我,你也不会病了。”江禾曦一阵愧疚,心情不由得有些低落。 袭月也顾不上咳嗽了,忙开口道:“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要是把责任推到姑娘身上,奴婢没脸活了,奴婢身为下人,没有保护好姑娘本就罪责难逃,哪里还能让姑娘为奴婢担责。” 一旁的溶月立马跪了下来,愧疚道:“奴婢也有罪,奴婢没有护好姑娘,竟然任由贼人掳走姑娘,奴婢罪该万死,还请姑娘责罚。” 一看二人这样,江禾曦好气又好笑,一把拉起竟然红了眼眶的溶月,没好气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你们这两个丫头,当真是老实过头了,你们又不是大罗神仙,如何能算到贼人会掳走人一事,这件事都是贼人的错,你们又何错之有?” /129/129014/30234764.html 第291章 一点也不好 “还有你溶月,别人都巴不得要领功劳,就你这个傻姑娘,还要请罪,我看你是冬日吃多了,都笨了!” “姑娘!”溶月不服气撅了噘嘴,但一听到江禾曦不怪自己,心底还是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姑娘和袭月被贼人掳走时她有多害怕,她简直恨不得被人掳走的那个人是她算了,要是姑娘出事了,她也别想活了。 回到侯府以后,她更是无颜面对两个小公子和舅夫人她们,要不是舅夫人心慈,她早就要以死谢罪了! “姑娘,你真是个好人。”溶月哼哼唧唧地抱着江禾曦的大腿感叹道。 江禾曦嫌弃翻了个白眼,与袭月相视一笑。 屋子内的气氛顿时温馨起来。 这时,特意赶过来探望江禾曦的流萤和梁冉携手走了进来。 “姑娘,你果然在这里。”流萤一看见江禾曦,眼前一亮,疾步走了过来。 梁冉亦是笑道:“曦儿,你可是睡了一整天了,总算是醒了。” 江禾曦嘿嘿一笑,“我这不是多日没有睡个好觉,补补觉嘛。” “姑娘,苦了你了,你放心,虽然刘大虎如今死了,但我可不会放过那些抓走你的贼人,所有害你的人我都会把他们狠狠教训一顿。”流萤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 江禾曦柳眉微蹙,惊讶道:“你说什么?刘大虎死了?就是那个青州守军的刘副将刘大虎?” 梁冉幽幽叹息,感慨道:“是啊,那个刘副将昨夜被人杀死了,身旁的随从也不见了,如今青州城的人都在说是那个随从杀害了刘副将,爹爹和叶将军他们如今已经戒备青州城,把城门封锁起来了,就是为了抓出那个杀人凶手。” “可是随从为何要杀害刘副将?”江禾曦越发迷惑,思绪万千。 流萤沉声道:“我怀疑刘副将只是一颗棋子,以刘副将的本事,不可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能够瞒过侯爷和军师的眼线,混入梁家军,甚至克扣梁家军军饷。” “而且,我和军师在查探刘副将时,发现事情十分复杂,我们之前抓到的那个刘副将的心腹,过程未免太过顺利,我和军师都怀疑这是不是一个局中局了。” “罢了,别说这些了,曦儿劳累许久,如今是时候该好好歇歇,这些事情,就让爹爹去忧心吧,本就该是梁家军的事,曦儿你就管好自己的身子吧。”梁冉不想江禾曦继续牵涉此事,免得再次陷入危险之中,忙打断了流萤说的话。 流萤回过神来,也意识到江禾曦正是因为牵扯到了此事,这才被人掳走的,忙闭嘴不提了。 “好了好了,我不问就是了,瞧你们紧张的。”江禾曦哪里不知道两人这是为了她着想,无奈地笑了笑。 流萤咬了咬唇,心虚道:“姑娘,幸好你如今没事,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主子回京之前特意嘱咐我一定要保护好你,结果你却出事了,我都没敢告诉主子你出事的消息,就怕主子耽误了回京述职的时辰,姑娘,你不会怪我吧?” 闻言,江禾曦怔怔了片刻,柔柔一笑,安慰道:“我自然不会怪罪你,你做的对,如今大雪纷飞,赶路原本就不易,无恙若是返程只会受罪,还会耽误了正事,你做的极好。” 江禾曦也明白大事为重,更何况流萤真正的主子是霍景琛,自然先为他着想,就算霍景琛知道她被人掳走一事,也只能多一个人着急罢了,于事无补,她自然不会怪罪流萤。 “姑娘,我已经写信告诉主子所有事情的真相了,如今就希望主子不要气坏身子了。”流萤感激江禾曦的体贴,心中却惴惴不安起来,若是霍景琛收到了她的自首信,一定会气死的,她回京后怕是要和与白一起打扫马厩了。 江禾曦哪里不明白流萤的担忧,无奈一笑,“好了,你别担心,我待会儿写信告诉无恙此事真相,替你说说好话,他不会责罚你的。” “多谢姑娘,果然姑娘最好了!”流萤抱着江禾曦的手臂撒娇卖乖起来。 梁冉轻轻一笑,饶有兴致地看着眉眼弯弯的江禾曦,恐怕曦儿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如今她倒是越发在意威远侯了,果然爱情力量十分伟大啊。 能够平复一切苦楚不忿。 今年青州城的除夕夜格外热闹,火红色的灯笼挂满了整片青州城的街道,远远望去,宛如橘黄色的繁星点点洒落人间,万家灯火亦是熠熠生辉。 镇南侯府今年也是尤其热闹,虽然梁彧由于明年会试的缘故留在京城过年,但江禾曦姐弟三人的到来,却让原本有些过于安静的镇南侯府一片欢声喜乐。 江禾曦难得一袭藕粉色衣裙,灵巧的飞天髻上别了一支红玉海棠簪子,漫步走到屋子里头。 只见江禾昀与江禾暄打扮得仿佛年画里的福娃似的,身着大红衣袍,小脑袋上梳起两个小包包,脖颈处还挂着一串璎珞项圈,瞧着喜庆极了。 就连梁冉也是一袭红衣,明艳照人,英姿飒爽。 “曦儿,你可算来了,我们都等着你呢。”余氏笑盈盈地朝江禾曦招手,一手抱着啃点心的江禾昀。 江禾曦莞尔一笑,走到江禾昀面前,掏出帕子擦了擦他肉乎乎小脸蛋上的点心渣子,笑道:“劳烦舅母久等了,我这不就来了吗。” “今儿除夕夜,外头定然十分热闹,但你才刚刚平安归来,还是先在家待几天,等过段时间青州城安稳些了,你们再出门也不迟。” “舅母放心,我晓得的,我明白舅母的良苦用心,今晚我们不出门了,就待在家里陪舅舅舅母守岁。”江禾曦知道余氏几人的担忧,自然不会非要在这紧要关头出门,让他们徒增烦恼。 “曦儿,这可是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呢,来,我们喝几杯,暖暖身子。”梁冉倒了两杯酒,豪气地举起酒杯,率先干了一口。 江禾曦含笑举起酒杯,抿了一口,顿时觉得喉咙一阵火辣辣,以手扇风不停地吐舌头,“好辣啊,这是什么酒。” 一看江禾曦这“不胜酒力”的模样,梁冉哈哈大笑起来,得意道:“这可是爹爹珍藏多年的玉冰烧,自然不可小觑,是不是比你酒坊里的酒也不枉多让?” “冉儿这个促狭鬼,若是你爹爹知道你偷拿了他的酒,铁定饶不了你。”余氏哭笑不得,一看怀里的江禾昀竟然也要伸手去拿酒壶,忙把酒壶挪开了,“小祖宗,这可不是你能喝的东西,等你长大了再说吧,别学你表姐,年纪轻轻就学会喝酒了。” 江禾昀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撒娇道:“舅母,阿昀就喝一点点,我也想尝尝舅舅珍藏的好东西的什么样的。” “不行,你还是个小娃娃,喝醉了就不好了。”平日里只要江禾昀一撒娇就恨不得给他摘星星采月亮的余氏此刻却丝毫不心软,狠心地把酒壶挪得越发远了。 江禾昀有些不服气,知道自己姐姐和阿暄定然也不会同意自己喝酒的,直接把主意打到梁冉那里,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阿昀,你看我也没用,表姐可帮不了了。”梁冉爱莫能助地耸了耸肩,一看屋子内没人与她对饮,自得其乐地自饮自酌起来。 江禾昀一看大家都不帮着自己,一气之下直接从余氏怀里扭了下来,挤到江禾暄身旁,抱着他的小手臂一副天下人负他的哀怨样。 这时,忙完公事姗姗来迟的镇南侯和军师走了进来。 一看江禾昀无精打采的小可怜样,军师顿时乐了,戏谑道:“小阿昀这是怎么了?怎么蔫蔫的。” “还不是冉儿,把侯爷珍藏多年的玉冰烧给拿出来了,馋得阿昀非要喝一杯,可他一个小娃娃,哪里能喝这么烈的酒,我不让他喝,他还闹起别扭来了。”余氏无奈地看着嘟着嘴巴的江禾昀,笑着摇了摇头。 军师抚掌一笑,“夫人何必担忧,喝一点没什么的,既然小阿昀想喝,那就给他喝半杯又如何?索性今日过年,大家乐乐多好啊。” “来,小阿昀,他们不给你喝,军师伯伯给你喝。” 闻言,江禾昀眼前一亮,忙扭着身子屁颠屁颠地小跑到军师身旁,在他狡黠的目光下抿了一口酒。 两人动作之快余氏都没来得及阻止,只得眼睁睁看着江禾昀被烈酒辣得小脸蛋皱巴巴成一团。 看着被熏得泪花闪闪的傻弟弟,江禾曦好气又好笑,忙给他倒了一杯茶喂他喝下,嘴里却不饶人道:“怎么样,是不是好喝极了,要不要再来几口?” 江禾昀忙拨浪鼓般摇头,一脸后怕,苦兮兮道:“不要了,阿昀再也不贪杯了,好苦的酒,一点也不好喝。” 眼瞧姐弟二人如出一辙的反应,梁冉乐得不行,嘲笑道:“阿昀还是太年轻了,以后得练练才行,大男子就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像小娘子一般扭扭捏捏可不行。” /129/129014/30234765.html 第292章 除夕夜 闻言,镇南侯直接黑了脸,一看自家女儿越发学男子行径,张了张嘴,想劝她淑女些,但脑海中却想起还是自己教她喝酒习武的,顿时心虚得不敢看自家夫人凶巴巴的眼神,躲避地坐在江禾暄身旁,默默品了一杯酒。 军师越发觉得好笑,虽然他也觉得梁冉不够温柔贤淑,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镇南侯府的姑娘,自然不需要学高门贵女那套死板规矩,人生在世,何必过于拘束,活得自在潇洒便可。 而余氏原本下意识就想念叨女儿几句,但一想到明年春日她就要嫁人了,心里一酸,没忍心烦她。 罢了罢了,索性姑娘家自在的日子也就这么几个月了,她又何必这把苛责,让冉儿过的不痛快呢。 “表姐说的是,等阿昀长大了,让他好好与你请教一番,锻炼锻炼酒量也可。”江禾曦原本有一点酒量,但比起梁冉来却是天壤之别,而她向来性子潇洒,自然极其赞同梁冉无拘无束的生活态度。 “怎么,今日就打算喝酒吗,不做些别的事情,一晚上就这样过去了?”军师悠然自得地抿了一口酒,好整以暇地看向两个自得其乐的小姑娘。 梁冉戳了戳一旁江禾曦的手臂,催促道:“曦儿,你不是说今晚有乐子吗,快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军师立马来了兴趣,“哦,曦儿有乐子,是何物,我倒是好奇得很,你这个丫头鬼主意最多了,前几日我在戏班子看到什么魔术,班头说那还是高价他从京城宁侯二公子那里买回来的仙术,但我却听霍校尉说,里头还有你的手笔。” “军师别着急嘛,待会就知道了。”看着众人期待不已的眼神,江禾曦神秘一笑,拍了拍手掌。 溶月和袭月带着几个小厮利索地摆弄起一张桌子,铺好桌布,且放下了一个精美的木匣子。 镇南侯不禁好奇道:“这是何物?” “这是麻将!”江禾曦得意一笑,她从前过年时最喜欢一大家子围在一起打麻将,若是手气好赢了几笔,那可是能乐呵一整天的。 索性大盛朝晚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这几日无聊透顶的江禾曦灵光一现,立马就派人去制作出一副麻将,就等着今晚守岁时乐一乐。 江禾曦大致与众人解释了一番规则,笑道:“我们先玩一玩,等待会大家熟练了再算银子如何?这样也公平些。” “好!”梁冉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玩的游戏,且她向来聪慧,一听便记住了规则,第一个举起手来支持,大言不惭道:“你们就等着吧,我定要把你们杀得片甲不留!” 向来以奇思巧妙著称的军师大人自然也是一眼就明白了这游戏的精妙之处,含笑道:“曦儿倒是巧思,这麻将一物可比那些赌坊里的法子还要有趣,也是一笔生财之道啊。” 不愧是守财奴,咳咳,勤俭持家的军师大人,一眼就看中了麻将带来的致富之路,她佩服啊! “军师说的极是,军师如此聪明,待会可要承让一番,要不然我可要输惨了。” “你这个丫头最是古灵精怪,我就不信你会输。”军师笑骂地虚指了指江禾曦,哪里不知道她这是在戏谑自己。 余氏迫不及待催促道:“我们还是快些开始吧,我先来一局,侯爷你先在旁边等等吧。” 闻言,镇南侯苦笑一声,却不得不从自家夫人的命令。 其余人皆同情地看了一眼一开始便没了希望的镇南侯,但他们皆不肯成为那个可怜巴巴的多余玩家,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看见镇南侯期待的眼神。 一看江禾曦三人都不约而同地避开了自己的眼神,镇南侯心中大骂三人不识眼色,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家庭地位不高者之镇南侯,只得苦兮兮地坐到自家夫人身旁,为她斟茶递水起来。 眼看着高大威猛的镇南侯变成一个可怜小媳妇,江禾曦几人憋笑憋的难受,忙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躲过了视线,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了,要不然到时候就尴尬了。 “姐姐,出这个!” “不行,这是错了,阿昀你别乱出主意。” “阿昀才没有!” “夫人,我觉得应该出这个。” “你别出声,要不然我又要输了,嗯,这个。” “哈哈哈,碰!多谢阿娘,嘿嘿。” “都怪你,打扰了我的思绪。” “……都是为夫的错。” 镇南侯府一片欢声笑语,整夜不曾停歇下来。 霍国公府处。 霍国公府向来有个习俗,每到除夕时一大家子都必须聚集到老太君的院子处守岁,以彰显阖家安康,万事如意之期盼。 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霍景琛今日恰好收到了流萤的来信,迫不及待打开一看,顿时僵硬了身子,拳头下意识握得紧紧的,他告诉自己应该冷静,可拿着信纸的手掌却不住颤抖,直到一目十行看到后来的言语,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一想到江禾曦无辜被人掳走,惊吓好几日,霍景琛既心疼又愧疚,要是他晚些回京城,曦儿是不是就不会遭遇这些了。 还有流萤,她竟然胆子这般大,敢瞒着自己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真是翅膀硬了,学会阳奉阴违了,好的很! 霍景琛气得猛捶了一拳桌子,好一个流萤,倒是学了一身与白的坏毛病! 这突如其来的怒气,顿时吓了刚走进来的与白一大跳。 与白一脸莫名又有些忐忑地看着阴恻恻盯着自己的的霍景琛,心中一紧,难不成主子知道了自己偷吃小厨房点心的事情了?还是主子看到他今儿早上偷懒没去当值? 他越想越害怕,忙朝霍景琛讨好一笑,“主子,这是怎么了?” “我听闻你与流萤来信频繁,你们感情倒是不错啊。”霍景琛微微一笑,折叠好手中的信纸收好了。 与白内心一紧,立马想起前几日霍叔念叨的要给流萤寻一个靠谱的婆家一事,忙解释道:“主子,属下可没有,和流萤书信往来频繁的那人是惊云,属下只不过是按照主子的吩咐与流萤通信罢了,可没有半分自己的心思,主子,你要相信我啊!” 幸好他反应快,要不然主子该认为他和流萤之间有猫腻了! 开玩笑,若是流萤知道自己说错话被主子和霍叔乱点鸳鸯谱,她回来一定会打死他的! “原来如此,倒是我误会你了。”霍景琛有些意味地挑了挑眉,倒是没有想到与白这次竟然学聪明了,但如今自己有重要的事情在身,懒得罚他,嫌弃地摆了摆手。 与白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傻笑道:“主子,快到守岁的时辰了,老太君那边都派人过来催了,你何时过去?” “你去禀告来人,说我待会儿就过去。” “是!”与白大大咧咧地退下了,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幸运地躲过一劫。 良久后,看着信封上龙飞凤舞的笔迹,霍景琛按了按眉心,还是有些不放心,大步流星走到屋子外,开口道:“惊云,你明日去青州一趟,替我送些东西。” 闻言,惊云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恭敬应下,“是,主子。” “辛苦你了,只是曦儿前些日子被人掳走了,虽然如今已经平安归来,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你过去协助流萤查探此事。” 惊云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庆幸,他都许久没有见到流萤了,也不知道她如今可好,而且,霍叔最近一直忙着给她寻夫家,他不知为何烦躁得很,突然就很想立马见到她。 仿佛这样,心里才能更安稳些。 “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劳烦你了,回来后你休假五日。” “多谢主子。” 半响后,霍景琛几人终于姗姗来迟。 “大公子,你可算来了,老太君她们都到了,如今正在等你呢。”等候在门口的丫鬟早就急得不行,一看见霍景琛的身影,忙喜不自禁地迎接上去。 霍景琛朝她微微颔首,漫步走进了屋子内。 古色古香的屋子内暖香宜人,博古架上摆放了琳琅满目的古藏珍品,霍景琛绕过精美绝伦的四君子屏风,漫步走进了里屋。 只见霍家众人都已经到齐了,里头欢声笑语一片。 霍景琰第一个发现霍景琛的身影,惊喜道:“大哥,你可算是来了,我都等你许久了。” “有些事情耽搁了一会,劳烦祖母久等了。”霍景琛朝长辈行了一礼,走到手舞足蹈的霍景琰身旁坐下,“在聊些什么呢?” 霍云瑶笑眯眯道:“我们在聊三哥哥呢,我嘲笑三哥哥如今还在逃学,比不得二哥哥用功,三哥哥不服气,还放下豪言说是要去考一个武状元回来。” “哦,琰哥儿也知道用功了,倒是难得,只是不知此事你能坚持几时。”霍景琛抿了一口热茶,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一旁向来懒惰的弟弟。 霍景琰不乐意了,梗着脖子道:“大哥少瞧不起人,我之前只不过是不乐意去做那些费力的事情罢了,如今我决定了,来日大哥可要瞧好了,我定然要比大哥当年还要厉害!” /129/129014/30234766.html 第293章 情字难破 一旁的霍二爷乐了,毫不留情地嘲笑道:“你大哥可是十六岁就拿了武状元,年纪轻轻便立下赫赫战功,大歼北狄,如今更是一等威远侯,这世间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你大哥,就凭你这个三天两头就躲懒不肯念书的性子,你要如何比得上你大哥。” 闻言,其余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俨然也是不相信霍景琰的豪言壮语。 也不怪霍二爷如此嘲讽他,霍景琰此人,从小便不爱念书,习武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半点做事的耐心都没有。 一时敬佩赵相想要成为相国,一时又羡慕温见洲潇洒不羁的日子,还曾放言要去经商,如今又被自家二哥刺激了,说是要去考武状元。 但众人如今已经不相信了,就连一向脾气温柔的霍大夫人,也是敷衍地点了点头而已,接着又转过身去与霍二夫人闲聊去了。 一看众人都懒得理他,霍景琰一副世人皆醉我独醒,无人识我蓬蒿梦的感慨模样,眼含热泪地惆怅叹息,倒是越发装模装样起来。 霍景琛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一旁清雅俊秀的二弟,温声道:“瑞哥儿,我听闻你最近一直在苦读,如今既然过年了,好好歇息几日吧,身子要紧,也不能过于紧绷了。” “大哥,我明白了。”霍景琰向来敬重霍景琛,自然不会拒绝。 始终留几分心思在他们这边的霍云瑶松了一口气,她早就担心二哥许久了,生怕他太过用功而把身子熬坏了,如今幸好他还肯听大哥的话。 幸好幸好。 看着温馨暖意的家人,霍云瑶舒心地笑了。 江禾曦收到从惊云手中接过来的信件时,已经是七天以后的事情了。 “劳烦你跑这一趟了,不知你还要在此留多久?” “江姑娘,按照主子的嘱托,我还有要事在身,也许要等到流萤回京那日才离开青州。”惊云垂首在一侧,声音舒缓。 江禾曦耐人寻味地看了一眼英朗俊秀的惊云,戏谑道:“那我就不留你了,流萤也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你了,估计已经等不及了,你先去见见她吧。” 闻言,惊云难得有些脸庞发烫,恭敬行礼后就落荒而逃了。 一旁的溶月好奇道:“姑娘,奴婢怎么瞧着这惊云大人这般紧张,奴婢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呢。” “得见佳人,自然心神不定。”江禾曦抿了一口茶,慢悠悠说了一句。 溶月有些摸不着头脑,越发迷惑了。 一旁的袭月倒是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惊云急哄哄地赶到了驿馆门口,但越走近里头,他竟然有些近情情怯起来,犹豫许久,还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还是从外头办事回来的流萤率先发现了他。 一见这牢牢刻在心尖尖上的身影,流萤心中一颤,有些不敢相信地走上前来,只见听到动静的蓝衣男子转过身来,露出一张魂牵梦绕的脸庞。 流萤大喜,立马冲上前去好哥们似的轻轻捶了一拳惊云,笑盈盈道:“惊云!你怎么来了。” “我受主子的命令前来为江姑娘送信,顺道帮你查探一番江姑娘被人掳走一案。”看着依然活泼开朗的流萤,惊云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原来是这样,惊云,我问你个事,主子看到信后有没有很生气,他不会罚我吧。”流萤揪了揪手指,满脸忐忑地看着惊云。 惊云温柔一笑,安抚道:“没事了,主子原本是打算罚你打扫马厩来着,不过后来江姑娘的信随之而来,主子一下子就消气了,也就不打算罚你了,只不过你可要好好查探此案,也算是将功补过。” “你放心,我定然会好好查探此案的!”一听霍景琛居然大发慈悲地饶过自己,流萤松了一口气,内心越发感激江禾曦,定然是她与霍景琛说了什么,要不然她绝对要受罚。 幸好幸好。 “你放心,我这次过来,就是帮你查案的,若是你忙于车船炮的事情,我可以全力负责此案,主子不会怪罪的。”惊云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流萤,发现她好像比上次瘦了些,不由得轻轻皱眉。 流萤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笑眯眯道:“好啊,多谢你了。” “你这般客气做什么。”惊云不知为何有些郁闷,她每次面对与白时,总是毫不客气地指使他干活,但一到他这里,就总是有些放不开,有时他竟然觉得她有些小心翼翼的,当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对了,府里最近可好,没有什么大事吧?”流萤虽然有些大大咧咧的,但她向来对惊云的情绪极其敏感,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好像有些不满,忙招呼他走进来,咔嚓一声打开了木门。 二人走进了屋子内。 “挺好的,只是……” “只是什么?”一见惊云竟然犹豫了,流萤越发好奇,手中倒茶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惊云定定地看着她,缓缓道:“只是霍叔最近觉得你年纪不小了,想给你找个婆家,如今已经与主子提了好几回了。” “什么!”闻言,流萤刚喝下去的茶水差点没吓得喷了出来,勉强咽下喉咙的茶水后,艰就难道:“你说霍叔想替我寻婆家?!” “嗯,霍叔也是担心你,你若是有什么意中人……也可与他说一声,免得到时候亲事不顺心。”惊云掩饰性地拿起一杯热茶,却趁着呼热气的功夫透过氤氲的雾气直勾勾地打量着流萤的神色变化。 流萤虽然不拘小节,但再大大咧咧的女子,一碰到自己的心上人,自然也希望对方以为自己是一个淑女,以此留下好印象。 因为,从小到大,流萤在惊云面前可谓是端得很,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学回来的法子,说是惊云这种沉静的男子最是喜欢贤淑的女子,所以,流萤在惊云面前远没有在与白面前放的开。 惊云也一直以为流萤和与白才是真正的至交好友,可谓是无话不说。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比起他这个闷葫芦的性子,不得不说在他眼中聒噪呆傻的与白,显然更得旁人喜欢,尤其是府里的丫鬟,就没有一个不喜欢和与白谈笑风生的。 用霍九的话来说,与白这人,最会与人打交道,只要他想,这世上恐怕没有他不能与之相熟的人,虽然人傻了点,但确实是男女老少通吃。 而流萤却丝毫不知道惊云的想法,要是她知道了,恐怕恨不得爬上青州最高山青云峰去大喊三声:“我好苦的命啊!” 这两人,就这样傻愣愣地猜错了彼此的真实想法。 流萤立马就羞红了脸蛋,水润润的眸子羞答答地看了一眼惊云,难得安静地垂眸不语。 一看她这样,惊云心拔凉拔凉的,只以为她当真喜欢与白,艰难地抿了一口茶,咽下口中的苦涩,沉默不语了。 流萤毕竟是个姑娘家,许久没有听到惊云的声音,心中一紧,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居然看到他沉着一张脸,顿时脸色一白。 他…… “时辰不早了,我该去置办好房间了,你先歇息吧。”惊云只觉得一阵窒息,留下一句话后,就逃一般走到了驿馆办事处。 流萤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许久,再也忍不住了,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京城。 温见洲一大早就起身了,捯饬自己老半天,在那个特意从镜子作坊里特意运过来的一人高的清晰可见的大镜子面前臭美许久也不肯移步。 温三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静静等候着,腹诽道:“从前主子虽然在意自己的外貌,但也不至于这般爱照镜子,这都是今日的第几次了?这些日子每次出门,主子必定要照镜子老半天才肯出门,看来是当真陷进去了……只不过,他却不看好这事。” 但他终归只是一个下人,而且还是温见洲的心腹自然不会说些什么丧气话,眼观鼻鼻观心,只当做没看见这一切。 这厢,温见洲自以为帅气地甩了甩宽大的袖子,豪气道:“走吧!” 温三看了看他单薄的宽袖衣裳,再看了一眼外头雪花飞舞的景色,好心提醒道:“主子,今日冷得很,你穿这么点不冷吗?” 闻言,温见洲嫌弃地瞥了一眼温三,得意道:“你懂什么,这叫潇洒不羁,前朝那些文人墨客都是这么穿的,这样才能彰显本公子的无双风采。” 温三越发不以为然,这恐怕是病弱之姿吧,还无双风采呢,前朝那些袒胸潇洒的文人墨客,最后还不是死于五石散,难不成他也要学? “好了,我们走吧!”温见洲美滋滋地披上了一件狐裘斗篷,矜贵地走上了马车。 马车悠悠地行驶在漫天飞雪的街道上。 “老张,停一下。”温见洲突然开口道。 车夫忙停下了马车,疑惑道:“主子,怎么了?” “我去买些点心,你在此等候。”温见洲披着斗篷潇洒地走进了点心铺子。 许久后,温三手里多了两盒点心。 温三无奈地看着走在前头意气风发的主子,唉,真是没救了。 /129/129014/30234768.html 第294章 “主子,这点心是要带回去给夫人吗?可是夫人不是回娘家了吗?”车夫摸不着头脑,主子又没有嫡亲姐妹,买这些甜腻的点心做什么,主子自己也不爱吃啊! 温见洲心情好,也有闲心与他解释,笑盈盈道:“这是送给一个朋友的,不是买给娘亲的。” “哦,原来如此。”车夫恍然大悟,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后头的温三默默翻了一个老大的白眼,已经懒得吐槽了。 马车继续悠悠行驶,经过一个装横精美的铺子时再次停了下来。 车夫干瞪着眼睛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子走进了那间铺子,抬头一看,果然又是那间名动京城的“云霓轩”。 最近主子每次出门必定来云霓轩买东西,当真是孝顺啊! 温三要是知道了车夫傻愣愣的想法,估计会无比嫌弃地抛去一个大大的白眼,还要走远几步,免得被蠢钝如猪的车夫拉低了智商。 走进门之前,温见洲低头理了理衣袍,轻咳一声,故作潇洒地走进了铺子内。 正在招待客人的娜仁托娅听到动静,下意识回头一看,竟然又看到了熟悉的面孔,不由得有些怔愣。 还是一旁的伙计率先反应过来,余光看到冷艳动人的掌柜,眸光一闪,笑盈盈地迎了上去,“温公子来了,可真是巧了,昨日刚到了一批新货,侯夫人穿上定然十分好看。” “你有心了,赏。”温见洲翘了翘嘴唇,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对面,却看见娜仁托娅半垂着脑袋,继续与一旁的千金小姐说话,下意识皱了皱眉。 温三认命地掏出银子,赏给了喜不自禁的伙计。 “多谢温公子!” 娜仁托娅感觉到一股无法忽视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哪里敢回头看过去,只得勉强定住心神,继续恭维着眼前的千金小姐。 千金小姐倒是没有心思继续挑衣裳了,娇羞地打量了许久温见洲,一看他直勾勾地看着这边,只以为他这是在看自己,心花怒放不已,脸蛋一片绯红。 羞答答地走了过去,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温见洲,声音柔腻得能出水,:“温公子好。” “嗯。”温见洲百无聊赖地点了点头,一见娜仁托娅只是恭敬地朝自己福了福身子,随后竟然走到了一旁低头不语,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千金小姐丝毫没有意识到不对劲,只以为温见洲是对自己有意,故作矜持地抿嘴一笑,柔声道:“之前在长公主的赏花宴上有幸见过温公子一面,就记下来温公子的无双风采,没想到今日居然还有幸见到温公子,当真是有缘分呢。” 温见洲扯了扯嘴角,一言不发,不由得看了一眼眼前这位据说有一面之缘的千金小姐。 很好,果然不认识。 但他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开口道:“这位姑娘,我还有要事在身,可否让让。” 千金小姐面色一僵,只听到几声嗤笑声,难为情地只恨不得钻进地底去,委屈地红了眼眶,再也受不住旁人异样的眼光,提起裙子落荒而逃了。 娜仁托娅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看来她的铺子又少了一位客人,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七回了,真好呢,温二公子可真是会给她找麻烦。 一见麻烦精终于走了,温见洲也不在意铺子内的其他客人打量的眼神,余光瞥了一眼娜仁托娅,只见她依然低着头不说话,心中有些丧气。 “咳,掌柜的,家母想要定一件春衣,不知铺子内可有新鲜样。” 一见躲不过了,娜仁托娅无奈地走上前去,恭敬道:“如今还不到卖春衣的时候,不过温公子若是想要,那自然是可以先定下来。” “那就先定下来吧,你把样式拿过来让我瞧瞧。”温见洲抬了抬下巴,故作矜持地走上了二楼。 娜仁托娅应了一声,从容地拿起一个册子,招呼一个伙计一起漫步走上了二楼。 “你怎么这般客气,就算是有外人,也不用这般冷着一张脸吧。”温见洲含笑招呼娜仁托娅过来。 娜仁托娅面色不变,垂眸轻声道:“身份有别,温公子乃是侯府公子,奴家不过是一个小掌柜,自然得尊敬些。” 闻言,温见洲一噎,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眼珠子乱转的伙计。 伙计忙识相地走了出去,只当没看见娜仁托娅不可置信的眼神,还顺带关上了门。 一看见静静等候在门口的温三,伙计朝他讨好一笑,越发佩服温三,不愧是温公子跟前最得意的手下,果然识相啊! 屋子内却一片肃然气氛。 娜仁托娅率先打破沉默,只当没看见温见洲有些委屈的眼神,轻声道:“温公子,这里头都是新出的春衣样式,你看看吧。” “先放着吧。”温见洲嫌弃地把册子推得老远,指着桌子上的点心笑盈盈道:“这是我方才特意去宝悦斋买回来的点心,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宝悦斋大师傅那里买回来的,说起来那个大师傅名气可真大,一天竟然就只做十份点心,若不是我还有些面子,恐怕还买不到这个点心,这可是新鲜出炉的,你快来尝尝。” “怎么,你不是最爱吃桃酥吗?怎么不吃啊。”温见洲拿出一块点心,笑盈盈地递给了娜仁托娅。 娜仁托娅咬了咬牙,瞪着大眼睛看向温见洲许久,却发现他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朝她弯了弯唇,顿时一肚子憋屈劲没处撒,僵硬地接过桃酥,食不知味地咬了一口。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最近一直时不时就打着替宁侯夫人买衣裳的借口来她这里,别说是她自恋,实在是温见洲的动作太自然了,且总是拿好些她喜爱的点心或者其他小玩意过来,她屋子里已经堆了一大堆东西了。 但是他从前不是向来不会多看自己一眼的吗?怎么自从她搬到京城来以后,他反而经常在她面前出现。 若是以前,她定然喜不自禁,恐怕还会高兴得落泪,但…… 如今可不一样了,她已经向过去道别,换了一个清清白白的身份涅槃而生,她已经不想再去回想从前那些孤苦过往。 过好眼前的日子,帮曦儿经营好云霓轩,就是她如今最大的念想了。 至于其他事情,她早就学着放下了,不想再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顾地扎进去,到头来只剩下头破血流是悲哀。 但如今温见洲的动作,她倒是越发看不懂了,她也不想去深想,只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还有些惴惴不安,若是宁侯府的人知道了,会不会以为这都是她的手段,从而败坏了曦儿的名声? 想到这里,娜仁托娅坐不住了,不留痕迹地放下了手中的桃酥,拿过桌子一端的册子,恭敬地递给了温见洲,“温公子还是快些选吧,免得耽搁了侯夫人的春衣。” 一见娜仁托娅竟然又装作不懂的样子,温见洲气得咬牙,但这是自己提出来的借口,他哭着也要把它咽下去了。 于是磨了磨牙,皮笑肉不笑道:“劳烦掌柜了!” 娜仁托娅何尝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他,但也只当做没看见,顺从地低头不语。 温见洲越发气馁,他有这么可怕吗?至于这样躲着自己? 虽然说他从前对她态度一般,但混迹青楼……咳咳,风花雪月场所已久的他记得她从前眼里可是对他有情意的,怎么如今倒是这般冷情呢? 难不成是他搞错了? 其实他也还没有彻底搞明白自己的心意,只是觉得最近总是想见到娜仁托娅,但好像又没有像霍景琛对江禾曦那种非她不可的情意。 他想多试探试探自己的内心,奈何总是不尽如人意。 看着故作懵懂的娜仁托娅,温见洲幽幽一叹,既无奈又有些说不出来的委屈。 晶莹剔透的雪花飘飘洒洒坠落在光秃秃的枝干上,压坠了枝头的红梅,远远望去,红梅白雪,绿瓦白墙。 马车悠悠穿过朵朵红梅中,哒哒的马蹄在皎洁的雪地里留下一连串可爱的印子,华贵的马车最终停留在梅林深处的一个精巧小院子处。 温见洲披着狐裘斗篷,漫步走了过去。 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 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咔嚓一声,与白那张唇红齿白的娃娃脸露了出来。 “表公子,你来了,快进来吧,主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无恙也真是的,谈事情便谈事情,为何要选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害我走了老半天。”这一路上的风雪早就让温见洲有些不耐烦了,乍一见到与白,可不得揪着他多抱怨几句。 “你看我的鞋袜,全都湿了!” 与白忙解释道:“表公子见谅,我们主子也是被逼的没法子了,如今仍是过年,府里整日接客送客,吵闹得紧,我们主子想要个安静,这不就选了这地吗。” “罢了,就当是躲过长辈的唠叨了。”温见洲不免想起自己这几日家里的喧闹,也有些后怕,摆了摆手,此事就算揭过了。 几人漫步走进暖洋洋的屋子内。 /129/129014/30234769.html 第295章 下毒了? 温见洲享受地呼出一口气,换下湿哒哒的鞋袜,,接过霍景琛递过来的茶盏,笑道:“你倒是会躲懒,选了这么一个地方,旁人都难找到你。” “这里清静,适合谈事。”霍景琛不置可否,轻轻抿了一口茶。 “如今已经是过年了,忘尘大师可还在闭关?我今日好不容易上山一趟,总得去拜见拜见。” “不必了,师父如今还没出关呢,估计要等到元宵节那日才会出来。” “大师不会也是想躲过过年时的香客吧?要知道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回大光寺了,今年可是他回来的第一个年头,我方才经过寺庙时,那里头可是挤满了香客。”温见洲想起方才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得越发敬佩忘尘大师的佛海无边,若是他也有这般盛名,何愁这么辛苦地天南地北赚银子,躺在家中便有人眼巴巴地送过来了。 哎,有时候当和尚也是挺好的。 霍景琛从小与他穿一条裤子长大,哪里看不出他语气中的艳羡,挑了挑眉,戏谑道:“怎么,你很羡慕,要不我去和师父说一声,让他收你为徒,你也好体验一回和尚的禅意,以后你若是修成佛了,那我也可沾沾你的佛气。” “去你的。”温见洲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哼哼道:“我又不傻,好好的侯府公子不当,做什么和尚,那不是为难自个吗,只不过随意发发牢骚罢了,你不安慰我也就罢了,竟然又来挤兑我,当真是好狠的心啊。” “少来这套。”霍景琛淡淡瞥了他一眼,一见桌子上竟然放了一盒宝悦斋的点心,眸光一闪,语气中满满的调侃,“你居然这么好心,带点心给我吃了?” “买多了,就拿来给你了。”温见洲笑容逐渐僵硬,有些别扭地别过眼去。 霍景琛笑得意味深长,“原来我这是吃别人不要的,怎么,你又吃上闭门羹了?” “什么叫又!我不过是按照曦儿的嘱咐好好照看一番娜仁托娅,怎么就变成你口中的那般了!”温见洲立马炸毛了,气呼呼地瞪了一眼悠然品茶的霍景琛。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这般紧张做什么。” 温见洲面色一僵,嚷嚷道:“我懒得理你,你不是说有要事要谈吗?快些说吧。” 一看温见洲这闭口不提的心虚模样,霍景琛好笑不已,但他不想说,他自然也不会多问,只是有些事情他不愿他为难罢了。 “前几日宫宴,陛下的身体瞧着倒是好些了,姑祖母手段凌厉,宫里那几个道士如今下大狱了,不过那个清虚道长倒是躲过一劫,陛下有心护着他,姑祖母倒是没机会对他下手了。” “殷美人如今也被禁足了,殷通想必也会因此安分些时日,若不然陛下的身子说不定又会被这些别有用心之人败坏了。” “太后娘娘还是霸气依旧啊!”温见洲赞叹一句,开口道:“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事?虽然我不耐烦理会朝堂之事,但我也好歹是宁侯府的,我爹早就得到了消息,虽然我的信息没有你多,但我也知道一些的。” “自然不只是为了这事。”霍景琛淡淡瞥了一眼暗地里发脾气的某人,肃然道:“姑祖母搜查清虚道长的宫殿时,发现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一些信纸。” “信纸而已,有什么出奇的。”温见洲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不在意道:“难不成那信纸还是他与人勾结的证据不成?” 霍景琛居然赞同地点了点头。 温见洲惊讶道:“不会吧,一些信纸而已,这能看出什么?那个清虚道长又不笨,他总不会把与人勾结的信件留着吧。” “那些信纸乃是江南烟雨阁所出的莲花纸,耗时耗力,乃是烟雨阁独有的镇店之宝,可是清虚道长乃是西北人士,他为何会接触到江南的莲花纸?” “也许是旁人为了巴结他,特意送给他的礼物呢。” “莲花纸不是谁都可以买的到的,莲花纸用的是每年三月的青檀树皮制作而成,而江南地界,只有小君山有十来颗青檀而已,用的水乃是灵泉之水,清澈甘甜,所用莲花乃是夏日开的最盛的并蒂莲,所用之物皆十分珍贵,需技艺最好的纸匠耗费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制作一批莲花纸。” “莲花纸质地绵韧、光洁如玉、不蛀不腐、墨韵万变之特色乃是其他纸张难以比拟的,烟雨阁每年也只是能得这么几刀而已,一纸千金,每年排队买纸的人都能从江南排到京城,就连顾大儒之前想要得几张,也得就凭他的墨宝才能换来几张。” “而清虚道长区区一个老道,如何能有这般滔天的人脉与豪气,得以让人如此恭维?” “你是说,他勾结之人不是皇天贵胄就是朝廷重臣?若不然何以如此奢侈,竟然能够把莲花纸当做普通信纸用。”温见洲若有所思,他不是没有见过莲花纸,自然也更知道纸张的来之不易。 霍景琛开口道:“我之前特意让姑祖母查探一番宫中大大小小的人员往来,发现清虚道长身边的徒弟倒是与一个小宫女来往密切,美曰其名乃是托付那个小宫女买些作法之物,可清虚道长深得陛下重视,想要作法之物直接吩咐一声底下人便是,何以拐弯抹角找一个小宫女?” “你是怀疑那个小宫女乃是送信之人?”温见洲摸了摸下巴,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没错,但清虚道长不愧是陛下重视之人,姑祖母这头发现了小宫女的端倪,那头小宫女就落井身亡了,倒是死无对证了。”霍景琛冷哼一声,不禁有些气馁。 “那你如今倒是什么证据都没有了,可是那些莲花纸从江南运过来,抵达京城的途中定然有许多人接触了,想要找嫌疑人应当不难才是。” “我已经派人去寻了,过些日子应当就会有消息了。”霍景为温见洲倒了一杯热茶,开口道:“前几日姑祖母与我说,陛下如今身子不大好,太医说陛下感染了风寒,但我总觉得,应当还是有些别的不对劲。” “陛下近日总是浑身乏力,根据高德胜说,还时不时打瞌睡,我总感觉哪里出了问题,可是太医院的人又看不出来。” “你想如何?”温见洲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心里想着对策,挑了挑眉。 霍景琛微微一笑,开口道:“我原本想让师父帮忙来看看陛下的病情,但师父与陛下向来不对付,所有,还是民间大夫更为靠谱。” “可你不是怀疑陛下中毒了吗?但太医院的太医可是大盛医术最好的大夫,若他们都看不出来,那些民间大夫又有什么法子。” “太医院的人如今用药都以稳当为主,生怕出了什么问题,前些日子各国使臣来大盛为陛下贺礼,若是在那时混进了一些人,太医院的人恐怕也没法子看清。” “你是怀疑那些外国使臣下毒了?”温见洲眉头一皱,“不可能,那些外国使臣哪有这般大的胆子,下毒谋害一国之君,那可是大罪,他们就不怕两国之间酿成大战吗?” “我倒不是怀疑他们下毒了,而已怀疑别的手法。”霍景琛摇了摇头,沉吟道:“你可还记得从前我们在荆州时遇过的西域商人艾斯。” 温见洲回想许久,才犹豫道:“你是说那个手底下有一个身怀绝世武功的奴隶的西域商人?” “没错,当时你还想出高价买那个奴隶回来当随从,但艾斯却拒绝了,当时我十分疑惑,一个绝世高手,何必屈尊于一个小商人,就算已经成为奴隶了,但以那奴隶的武功,想要逃离并隐居山林并不难。” “后来我特意查探过了,原来那个艾斯给奴隶下了一种药,一种会使人上瘾的药物,此药物花瓣色泽艳丽,表面上美丽无害,实际上却可以用来制作诱人上瘾之药,边疆之人称呼其为阿芙蓉。” “西域人还可用阿芙蓉制作麻醉之药,以减少刮骨疗伤时的痛苦,但艾斯定然是用阿芙蓉来控制那个奴隶,使其不敢轻举妄动,以成为他手中的利刃。” “上瘾之人,只会越陷越深,难以控制自己的一举一动,若是无缘无故断药了,更是会发狂,且一旦服用阿芙蓉,下次的药量只会越来越大,根本无法制止自己。”霍景琛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我翻阅了许多古籍,发现阿芙蓉并未大面积传入大盛,只在一些边疆地区有所售卖,而且,由于其致瘾性,边疆官员禁止种植此物,所以,京城之地几乎从未见过此物。” “我怎么觉得此事与那位清虚道长脱不了干系呢。”温见洲摸了摸下巴,眯了眯眼睛,“那个清虚道长自诩不凡,平日里制作了许多劳什子神药给陛下,说不定里头就混杂了什么阿芙蓉,与其怀疑那些使臣,我倒是觉得这位清虚道长更是可疑。” /129/129014/30234770.html 第296章 哭笑不得 “忘尘大师在荆州生活多年,且他擅长医术,你不如就腆着脸求他一次,事关国祚,大师不会这般任性的,你就劝劝他吧。” 闻言,霍景琛苦笑一声,“我何曾没有想过,可如今师父还在闭关,陛下的身子却已经等不及了,所以,我想拜托你去联系一下熟识的西域商人,查探一番有没有解决的法子。” 温见洲点了点头,正色道:“你放心,我定然会留意此事的,如今我与一些西域商人生意往来密切,请他们帮忙寻寻路子他们理应不会拒绝。” “你也别太担忧了,陛下乃是天子,定然会得上天保佑的。”一看霍景琛这般担忧的模样,温见洲忍不住轻轻叹息。 “我明白,只是姑祖母如今年纪大了,还要为这些事情烦心,我于心不忍,总不能袖手旁观。”霍景琛苦笑一声,感慨道:“陛下一心护着那个清虚道长,我就算想对他下手也没有法子,如今倒是陷入僵局了。” “无恙,我劝你还是警惕些比较好。”温见洲犹豫许久,咬了咬牙,苦口婆心道:“陛下是一国之君,而你又是位高权重的臣子,有些事情还是需要避讳一下,我知道你性子正直,定然不会做出对陛下有害之事,但朝堂中人可不会这么想。” “他们若是知道了这些,定然会怀疑你别有用心,身为臣子,还是少操心皇家之事吧,这些事情,襄王与信王才更应该去操心。” 霍景琛正色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道理吗,姑祖母不是陛下的生母,原本就隔了一层,襄王与信王对待姑祖母也是面子情意,三皇子年纪太小,姑祖母在宫里唯一能靠得住的只能是陛下,若是陛下出事了,姑祖母必定不得安生。” “她年纪大了,我总不能让她晚年操劳,我们霍家原本就对不起她,当年若不是为了表示霍家的忠心,以霍家的权势,何至于把府里最得宠的嫡长女送进宫里,可姑祖母早就有了婚约,为了霍家,她硬是求着曾祖父把婚约退了,嫁给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在宫里孤苦一生,归根到底,都是我们霍家对不住姑祖母。” 温见洲忍不住叹气,他也是听说过太后娘娘的往事的,自然不愿意好友为难,“唉,罢了罢了,我也不劝你了,既然你想寻阿芙蓉,那我就去帮你寻便是了。” “辛苦你了,若是有消息,你早些告诉我。”霍景琛终于露出一个笑容,拍了拍温见洲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温见洲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佯怒道:“我们兄弟之间这般客气做什么,怎么,去了一趟青州,你倒是与我生分起来了?” “怎么会,不过说起青州,我倒是有些不安。”霍景琛摇了摇头,脸色的笑容逐渐消失。 温见洲心中一紧,追问道:“怎么了?不会是曦儿出事了吧?” 霍景琛缓缓道来江禾曦被掳走一事,肃然道:“如今青州鱼龙混杂,镇南侯焦头烂额地查探真相,宫里又出了事,今年倒是多事之秋。” “我怎么觉得这一连串的好像有些古怪,这事情都撞到一起去了。”温见洲眉头一皱,脑海中思绪万千,突然间灵光一现,但当他想要捕捉到什么时,却徒劳了。 “放心吧,我已经派遣惊云过去查探此事了,若有消息,他就会回来禀告。” “说起来,还是在荆州时快活多了,虽然每日要操心北狄侵扰一事,但却没有京城这般局势复杂,魑魅魍魉一大堆,实在是令人头疼。” “怎么,姨母又催促你了,你今日就没个笑脸。”霍景琛好整以暇地看着苦着一张脸,难得惆怅不已的好友。 温见洲瘫在椅子上,了无生气,“最近正是过年时分,我娘向来喜欢热闹,还特意请了一个戏班子回来,一日一日地迎客办宴会,家里每日吵吵闹闹,还时不时寻我过去接待客人,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要我早些娶妻吗,我这几日都快烦死了。” “你既然不愿意娶妻,那也可先定亲,这样也好应付一下姨母,要不然,她可不得烦死你。”霍景琛深有体会家里人都催婚之烦,若不是他如今快要定下来了,今年他必定如同往年一般要像温见洲那样要寻个清静之地躲起来。 “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怎么,定下来以后你倒是骄傲得很,但却把我这个兄弟给落下了,说起来都怪你,若不是我娘知道你快要定亲了,她也不至于这般着急,非要我也赶紧定下来。”温见洲哀怨地看着霍景琛,只觉得人生不值得。 霍景琛弯了弯唇,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却被温见洲恼怒地拍飞了。 冬去春来,翠绿的枝叶悄悄爬上树叶稀疏的枝头,一两只圆乎乎的小鸟立在枝头,一蹦一跳,好不易趣。 换上一袭春衣的江禾曦顿时觉得自己轻盈了好些,轻轻挽起一个百合髻,戴几朵珠花,一支白玉簪子,足以。 “姑娘,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舅夫人那里已经派人来催了。”袭月漫步走了进来,朝江禾曦福了福身子。 江禾曦点头应下,“我们也走吧。” 院子外头的一些壮硕婆子正卖力地搬运着东西,整个院子忙忙碌碌一片。 几人漫步在偌大的镇南侯府内,走到正厅处。 一走进去,江禾曦就看到眼眶红红的两个小家伙抱着余氏和梁冉哭唧唧不停,心下无奈又心疼,忙走过去安慰道:“阿昀,阿暄,别哭了,表姐这是要嫁人了,是好事,你们这般哭可就惹得表姐也不高兴了。” 江禾昀抽抽搭搭抹眼泪,“姐姐,表姐嫁人以后是不是就不回来了,就像阿缘的姐姐一样,嫁人以后就从来没有回过家。” 闻言,江禾曦想了片刻,才终于想起他说的是汤缘家中的长姐嫁到北地去了,好几年都没有回家,把汤缘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阿昀,可是表姐是嫁到好人家去啊,以后表姐会过的很好的,这世上也会多了许多疼表姐的人,这样不好吗。” “表姐只是嫁去了京城,又不是到了别国,以后总会有机会见面的,等阿昀和阿暄大一些了,就可以去京城看望表姐了。” 江禾暄执拗地看着江禾曦,冷静道:“姐姐,那你呢,你以后是不是也要嫁去京城。” 江禾曦面色一僵,看着眼泪汪汪的两个小家伙,一时之间哑口无言,不知从何说起,若她说是,他们定然会越发伤心,但她若说不是,那…… 一旁的余氏忙打圆场道:“好了,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就跟阿昀和阿暄长大了也要娶媳妇是一个道理,冉儿如今嫁得如意郎君,我们该为她高兴才是。” “至于曦儿,她的婚事八字还没有一撇,你们可是曦儿的亲弟弟,她的婚事舅母怎么敢瞒着你们。” 一看两个小家伙还是抿着嘴不说话,镇南侯看不下去了,开口道:“你们就放心吧,车船炮威力巨大,想必倭寇不久后就要被我等剿灭了,青州一旦安稳,陛下必定会召我回京,到时候我们一家人还是会在一起的。” 闻言,两个小家伙眼前一亮。 江禾昀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舅舅,你可一定要加油,早些把倭寇打跑了,以后阿昀能不能一直和姐姐在一起就靠你了。” “舅舅威武无双,阿暄敬仰在心。” 一看两个小家伙如此贵机灵地开始拍马屁了,镇南侯笑骂道:“放心吧,舅舅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但你们不许哭了。” “舅舅放心,我们再也不哭了。” 眼见两个小家伙终于消停了,江禾曦松了一口气,她当真是怕了,这两孩子说哭就哭,特别是江禾昀,那眼泪就跟关不上的阀门似的,一哭都能淹死人! 她可真是快撑不住了! “冉儿,转眼之间,你也要嫁人了,为父对不住你,这么重要的日子也不能亲自送你嫁人。”看到如今亭亭玉立的女儿,镇南侯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手心里捧着长大的姑娘啊,如今就要嫁到别人家里去了。 还有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外甥女,这次去京城,恐怕也得被猪拱了! 他真是命苦啊! 梁冉鼻子一酸,眼泪瞬间就滑落脸颊,肃穆地朝镇南侯和余氏行了一个大礼,哽咽道:“女儿不孝,没能一直在爹爹娘亲身边侍奉,此经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到爹爹,女儿在此提前祝贺爹爹早日剿灭倭寇,还青州一个太平安稳。” “你记着,我们镇南侯府的姑娘不必惧怕任何人,虽然黎国公府乃是皇亲国戚,但他们若是欺负你了,你也不必忍气吞声,一切自有爹爹为你做主,旁人休想欺辱你。” “若是黎彦待你不好,你尽管告诉爹爹,爹爹去教训他,大不了就是一张和离书,我们镇南侯府的姑娘不愁嫁,爹爹再给你找一个更好的。” 江禾曦几人皆哭笑不得。 /129/129014/30234771.html 第297章 嘴贱 余氏更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嗔怒道:“侯爷说的这是什么话,冉儿这还没出嫁呢,你倒是想着她日后婚姻不幸了!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舅母,舅舅也是为了表姐着想,我倒是觉得舅舅说的极是,表姐的幸福别那些所谓的面子重要多了,若是在黎国公府当真过的不开心,那为何要为了旁人的流言蜚语忍下这一切,平白让自己不痛快,这才是得不偿失。”江禾曦挽起余氏的手臂,促狭地朝一旁的梁冉眨巴眨巴眼睛。 梁冉心中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我知道爹爹和曦儿都是为我着想,你们放心吧,我可不是那些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旁人若是想欺负我,得先问问我的鞭子答不答应。” “表姐威武!”江禾昀瞬间化身小迷弟,星星眼儒慕地看着英姿飒爽的梁冉。 余氏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该走了。” “走吧。” 建安十五年,镇南侯嫡长女由其母送嫁,从青州一路赶至京城,为嫁至黎国公府嫡长子黎彦备嫁,十里红妆,羡煞京城百姓。 多日的奔波劳碌后,江禾曦一行人终于抵达京城附近。 灰蒙蒙的天空下着蒙蒙细雨,江面上一片雾气缭绕,渔民与小贩的吆喝声从茫茫大雾那边传来,萦绕至恢弘大气的大船上。 江禾曦身披斗篷,静静立在船板上,凝望着朦胧的江面,一阵脚步声突然从身后传来,转身一看,果然是梁冉。 “怎么,我瞧你倒是比我这个嫁人的还要紧张,心乱了?”梁冉戏谑地朝江禾曦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江禾曦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看表姐是淡定过头了,我就不明白了,表姐可是马上就要嫁人了,难不成你一点也不紧张吗?” “紧张有什么用,难不成我紧张就不用嫁人了?”梁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漫步走到栏杆处,倚着栏杆眺望远去,眸光深邃。 江禾曦怔怔片刻,垂眸轻笑一声,“是我狭隘了,还是表姐通透。” “曦儿,我明白你心里在担心什么,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那些事情都不重要。” “虽然霍国公府乃是京城顶级门庭,,霍国公府姻亲甚广,京城大大小小的世家几乎都与霍国公府有往来,威远侯亦是陛下信重的权臣,乃是京城那些贵族最想联姻的金龟婿之一,但我们镇南侯府也不差,爹爹的爵位可是实打实的赫赫战功换回来的,如今青州安稳,倭寇销声匿迹,这都是爹爹费劲心血得来的,只要有梁家军一日,镇南侯府就会屹立不倒,陛下也会一直信重镇南侯府。” “我知道京城那些簪缨世族最是看中门楣,但以镇南侯府的门庭,与霍国公联姻可是旗鼓相当的,如今我们梁家军虽然没有霍家军盛名于天下,但倭寇一除,镇南侯府的名望必定更上一个台阶,到时候,京城之人必定不敢再多说什么。” “更何况,虽然我们家都不乐意认平敬侯府,但姑姑确实是平敬侯府唯一的嫡长女,身份贵重。” 梁冉认真地看着江禾曦的眼睛,正色道:“曦儿,你记住,我们永远都是你的靠山,你不必觉得自己哪里不如旁人,你在我们心里,是最好的。” “表姐,谢谢你。”江禾曦鼻子一酸,一把抱住了梁冉,感动不已。 她何德何能,能让梁冉他们如此珍视她,收获这样一份真挚炽热的亲情。 “姑娘,风大了,快些回去吧,马上就要靠岸了。”袭月漫步走了过去,有些担忧地看着风起云涌的天色。 两个姑娘相视一笑,携手走进了船仓内。 盛京城门处。 梁彧今日难得没有用功念书,一大早就和江宇赶到了城门口,眼巴巴地看着远处。 “公子,夫人派人来报,她们马上就要到城门口了!”一个小厮急哄哄地走到一辆低调的马车旁,恭敬朝里头开口道。 厚重的帘子立马就被掀开了,一张清雅俊逸的脸庞露了出来,显然就是梁彧。 一旁的江宇急不可耐道:“曦儿她们到了?那我们快些下去吧。” “好。”梁彧含笑点头,漫步走了下来。 许久后,在梁彧一行人的翘首以待下,一列车队缓缓而来。 余氏率先扶着丫鬟的手走下马车,后头的马车内又走出江禾曦和梁冉。 梁彧和江宇大喜,忙不迭迎了上去。 “娘,冉儿,曦儿,你们终于来了。” “晚辈见过侯夫人。”江宇朝余氏恭敬行礼,随后朝江禾曦笑着点了点头。 余氏笑道:“宇哥儿不必客气,都是一家人,你们都等许久了吧,念书这般辛苦,就不必来接我们了,我们又不是不认路。” “娘说的这是什么话,娘亲和妹妹们进京,儿子怎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若儿子这般冷漠,那可真是不配为人子,为人兄了。”梁彧正义凛然地端正了后背,余光瞥到漫步走过来的俊郎男子时,眸光一闪。 余氏俨然也是看见了俊郎男子,眼前一亮,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女儿,果然看到她难得有些呆呆的模样,眼底不禁闪过一丝笑意。 “晚辈见过夫人,夫人安好。”来人正是黎彦,一袭青袍,意气风发,面冠如玉。 黎彦含笑看向梁冉,温声道:“梁姑娘,江姑娘。” 梁冉有些别扭地福了福身子,垂眸轻声道:“黎公子。” 一看她有些扭捏的样子,心思灵透如黎彦怎会猜不出梁冉的心思,眼底划过一丝笑意,眉眼越发温和。 余氏一见黎彦竟然这般重视自己女儿,不由得心中大喜,笑盈盈道:“彦哥儿有心了,这么早就来接我们。” “这都是晚辈应该做的,按理说婚事将近,晚辈理应避开,但夫人与小姐们千里迢迢赶赴京城,晚辈若是无动于衷,难免过意不去,还请夫人原谅晚辈的不识礼数。”黎彦故作歉意道。 余氏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在意这些死板的规矩,笑眯眯道:“彦哥儿不必忧心,我最是喜爱你这个孩子,怎会怪罪你,我心里欢喜得很呢。” 一旁的梁彧再也忍不住了,这个黎彦,果然是个狡诈的狐狸,之前不仅一直瞒着他暗地里送东西给他妹妹,甚至还时不时书信往来,如今好不容易是他母亲妹妹们上京的日子,他竟然还要巴巴地赶过来与他抢功劳,当真是气煞他也! 这人的脸皮都快要比盛京城的城墙厚了!他方才都暗示多少次了,他居然还死赖着不肯走,当真是好不要脸! 梁彧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嘴角含笑的黎彦,眼底闪过一丝鄙夷。 一旁的江宇心中一紧,生怕梁彧忍不住出声嘲讽黎彦,最后使得大家难堪,毕竟他方才就是这么做的,忙打圆场道:“夫人,你们一路奔波劳碌也累了,不如先回府吧,有什么事情待会再说也不迟,如今更是百姓进城的时辰,车列过长,免得把城门堵住了。” 余氏开口道:“瞧我这记性,一开心就把正事给忘了,彦哥儿,那你先回去吧,来日我们再会面也不迟。” “那晚辈就先行告退了,夫人一路顺风。”黎彦走之前特意看了一眼梁冉,发现她居然只低着头不说话,不禁有些失望,但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娶她进门了,心中就一阵火热。 不急,反正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熟悉彼此,他不必着急这几日。 他向来是个极其有耐心之人,更何况还是自己志在必得的姑娘。 “方才你怎么回事,那般盯着人家彦哥儿。”一见黎彦走远了,余氏就忍不住瞪了一眼自家儿子。 梁彧越发老大不痛快,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阿娘说的哪里话,我可什么都没说。” 一见他居然还不承认,余氏不满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刚想教训他几句,却被手疾眼快的江禾曦给拦住了。 “舅母,好了好了,我们快些进城吧,这路都快被我们堵住了。” 一看自家浩浩荡荡的车队,余氏耐下心思,没好气地瞥了一眼一脸无所谓的梁彧,“那行吧,回去我再收拾你。” 梁彧面不改色,朝江禾曦抛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江禾曦懒得理他,朝江宇点了点头,挽着梁冉漫步走进了马车内。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城了,悠悠赶至京城的镇南侯府。 京城百姓惊叹地看着这十里红妆。 “这是谁家嫁女啊,这么大的手笔!” “镇南侯嫡长女嫁予黎国公府嫡长子,这嫁妆能低吗!” “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这嫁妆,都能比上一国公主出嫁了,黎国公府倒是娶了一门好亲啊。” “我就说你们这些妇道人家眼皮子浅,这些丰厚嫁妆倒是其次,重要的是镇南侯赫赫战功,那可是大盛的英雄,与黎国公府门庭匹配,这门亲事才是天作之和!” “怪不得黎国公世子一直不肯娶妻,原来是定下了镇南侯府的姑娘,他们当真是瞒得紧啊,一点风声都没露出来。” /129/129014/30234772.html 第298章 抵达京城 “你这些平头百姓,怎么会知道富贵人家的事情,我看黎世子定然对这门亲事极其满意,要不然也不至于亲自过来迎接镇南侯府的马车。” “黎世子来了?” “我之前有幸见过黎世子一面,你们也知道,黎世子可是京城第一美男子,我怎么可能认错,方才那明明就是他。” “唉,黎世子要成亲了,我心里还有些舍不得呢。” “你可拉到吧,人家黎世子就算一辈子不成亲,也轮不到你们这些无盐女!” 闻言,一众爱慕黎彦的女子大怒,眼底聚起风暴,目光如箭死死盯着那个一脸不屑的男子,只把他盯得毛骨悚然,下意识打了一个寒战。 男子汉大丈夫的尊严告诉他不能怂,但有些发软的腿肚子却竟然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你再敢说一句,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好脏的一个赖皮!你这般丑陋不堪,竟然也敢笑话我们,果然越是蠢钝如猪之人越是不要脸!” “就是,嘴贱的男人,看老娘不撕烂你的臭嘴!” 马车内的江禾曦再也忍不住了,噗呲一笑,好整以暇地看着耳尖微红的梁冉,促狭地戳了戳她的肩膀,“表姐,没想到京的女子竟然这般彪悍,丝毫不输我们青州的姑娘啊,黎世子这么多爱慕者,表姐你以后可得看紧了,免得别旁人抢去了。” “好啊你,你如今也敢来戏弄我了。”梁冉脸蛋飘起一抹红晕,恼羞成怒地挠了挠江禾曦的腰肢。 江禾曦受不住这痒,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忙求饶道:“表姐,你快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今日得好好教训你不可,免得你以后越发不成体统了。” 听着耳边传来的欢声笑语,骑着高头大马的梁彧和江宇相视一笑,眉眼间满是宠溺。 天空渐渐昏暗下去,金乌西坠,一抹淡粉色的夕阳高挂天空,偶尔几只孤鸟飞过,带来一阵阵鸣啼声。 一袭官袍的高大男子骑着一匹高头骏马行驶在街道上,一抵达那座雍容大气的府邸,莫明有些紧张,定定看着眼前不说话了。 一旁跟随在男子身侧的娃娃脸男子忍不住了开口道:“主子,你不是要去见江姑娘吗?她如今就在里头,你怎么不进去啊。” “我何曾不想,但如今她们刚到京城,若是我就这样进去了,来日还不知道会传出怎么的流言。”霍景琛凝望着禁闭的大门,心里恨不得能飞进去,但一想到如今的现状,为了江禾曦的名声着想,他不能轻举妄动。 “那你过来做什么,那不成就是为了看一眼大门?”与白越发不解,今日一大早他家主子就魂不守舍的,明明一副很想像黎世子那般直接去城门迎接梁姑娘那般作为,但犹豫许久,竟然还是没去。 只是这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宁的,他还是很少看见他这般心不在焉地工作呢,果然有些时候情丝扰人啊。 年纪轻轻的与白此刻感受到了情丝之烦恼,并下定决心他定然不会像自家主子那般沉不住气,要做一个镇定自若之人,以至于后来在心上人面前搞出了一系列的乌龙事件。 当然,那只是后话了,如今与白只是一心同情地看着自己苦恼不已的主子。 与白挠了挠头,干巴巴道:“那主子,我们要回去吗?如今我们站在这里不走动,还是会有人怀疑我们的。” 霍景琛轻轻叹息,夹紧马腹,往家中方向奔驰而去。 屋内的梁彧从门房那里知道了霍景琛滞留在他们镇南侯府门口好半会的消息后,冷哼一声,“此事不必宣扬,威远侯兴许是羡慕我们家华贵厚重,想膜拜一番罢了,为了他的面子着想,此事你藏在肚子里便可,免得败坏了威远侯的名声。” 闻言,门房嘴角一抽,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梁彧,心想大公子的嘴皮子可真是厉害,这威远侯知道您这样编排他,都不知道会不会哭出来。 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恭敬应下了,“大公子您放心,小的什么都没看见。” 梁彧满意一笑,“你做的极好,下去领赏吧。” 书童观棋眼皮子一抽,默默带着门房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江禾曦恰好走了进来,一看到梁彧手里拿着一本书,顿时心生敬佩,不愧是冠满青州的镇南侯府嫡长子,当真是爱书如痴啊。 “表兄,你还在用功念书呢,如今时辰不早了,该去用饭了,念书固然重要,但身子才是更要紧的。” 梁彧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家表妹脑海里天马行空的想法,一见她如此贴心,弯了弯唇,顺势放下了本就是拿来装模作样的书本,“曦儿怎么亲自过来了,派人过来喊一声就好了,免得累着你。” 观棋走进来时刚好听到了这句话,面无表情地朝江禾曦行了一礼,立马就别开了眼,有这样一个脸皮比厨房的灶台还厚的主子,他已经对他这些不要脸的话麻木了。 江禾曦抿嘴一笑,“还不是舅母担心表兄一心只顾着念书,连吃饭都顾不上了,不肯听下人的话,这才喊我过来请表兄过去用饭的。” “表兄就快别看书了,虽说会试极其重要,但也要劳逸结合,不久后就是会试了,说句不好听的,如今大家都水平已经没有什么差别了,再用功也没有多大用处,还不如养精蓄锐,让自个好好歇息,到时候以求发挥到最好。” 以江禾曦参加过十几年的考试经历来说,越是最重要的考试,考前最好就不要绷紧了弦去复习,还不如静下心来好好缕清一下思路,免得自己因为紧张过头而发挥失常。 要不然为何每年高考时都有那么多黑马出现,不排除他们运气比较好,所答之题许多恰好都在自己熟悉的,但她认为更重要的是因为她们心态好。 不慌不忙,方才得以彰显英雄本色。 她当初的好友,就是因为太紧张了,以至于高考那几天晚上一直睡不着,这才没有发挥好,以至于原本年纪前五的好成绩竟然到最后只考了一个二本,当真是可惜得很。 江禾曦不希望梁彧最后也这般,虽然他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会紧张的人,但若是他会伪装呢,把一切苦楚都压在心里,不想说出来让家人担忧呢? 一想到这,江禾曦心中就涌起一股疼惜,面上不由得就带出了几分同情。 乍一看自己表妹换上了一副怜爱的面孔,梁彧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渗得慌,忙摇了摇头,祛除脑海中奇怪的想法,“曦儿,你放心便是,表兄自有分寸。” 一听这话,江禾曦越发笃定自己的想法,看来表兄果然是在硬撑着,明明心里紧张得吃不下饭了,恨不得把上茅厕的时间都用来温书,但在她面前却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是为了不让她担心啊! 表兄真是太辛苦了,呜呜呜,她好心疼啊! 一看江禾曦用一种“我知道你受苦了,但你既然不肯说,那我也就体谅地不问了。”的眼神看着自己,梁彧嘴角一抽,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未免气着自己,他决定当做什么也不知道,自然而然地开口道:“我们快些过去吧,免得让阿娘和冉儿久等了。” 既然梁彧都开口了,江禾曦自然是忙不迭点了点头,“好。” 两人漫步走出了院子。 跟在背后的观棋一脸木然,他就知道,以自家公子这种向来撒谎不打草稿的人,有一日终究会酿成不可挽回的死亡尴尬局面。 没看到表姑娘那个老母亲一般都眼神吗?也不知道她在脑海中补了如此一出精彩的大戏,以至于方才的表情那般“感人肺腑”。 “你们可算是来了,今日你们可有福气了,阿娘亲自下厨,阿兄你就偷乐吧。”梁冉一看见两人走了进来,就朝江禾曦招手,让她坐到自己旁边。 江禾曦笑嘻嘻道:“可不是嘛,我今日还是托了表兄的福,这才有幸蹭到舅母的珍馐佳肴,今日我可要多吃一点,这样才不亏啊。” “你们两个鬼精灵的丫头,最是会糊弄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美着呢,别都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来。”梁彧点了点挤眉弄眼的江禾曦的额头,含笑接过一旁江宇递过来的汤水。 江宇开口道:“好了,曦儿快喝碗汤,夫人熬的汤浓醇清香,极其美味。” 江禾曦忙接了过来,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果然口齿生津,绵甜顺滑。 “好喝!舅母手艺真好。” “喜欢就多喝几碗,这一路上没什么条件吃好的,你们两个丫头都瘦了,如今到了京城,是该好好补补身子。”余氏分别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给两个女孩,面色极其温柔,余光瞥到自家儿子淡淡的表情,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也分别夹了两块肉给他们。 “都多吃点,彧哥儿和宇哥儿念书也辛苦了,我在功课上帮不了你们什么,但如今我既然来京城了,就得照看好你们的身子,以后可不许熬夜念书了,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129/129014/30234773.html 第299章 不必给自己压力 “阿娘,我知道了,儿子让阿娘担心了,是儿子不孝。”梁彧一脸乖顺地应下了。 一旁得知他这些日子以来所有行径的江宇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但碍于朋友情谊,还是硬生生咽下了鄙视的话语。 “夫人放心,我们心里有数,会注意身子的。” “那就好,你们如今都好好的,我就安心了。”一看小辈们都乖巧懂事,余氏高兴得不行,今晚都多吃了一碗饭。 镇南侯府一片其乐融融,直到夜深了才渐渐停歇下来。 霍景琛回到霍国公府时,已经夜色降临了。 迎着黑沉沉的暮色走进院子,此时霍国公身边的小厮已经等候在里头多时了。 “大公子,您回来了,国公爷有事情找你。” “等我更衣后便过去,你先回去复命。” “是。” 良久后,换上一袭家常衣裳的霍景琛的漫步走到霍国公的书房处。 只见霍国公正在里头品茶,一旁还坐着霍二爷。 “爹,二叔,你们都来了。” “琛哥儿,快来坐下,我们有事情与你说。”霍二爷拍了拍一旁的桌子,憨憨一笑。 霍景琛微微一笑,漫步走了过去,“爹找我有何事。” “琛哥,你是不是插手了陛下和清虚道长之间的那件事。”霍国公一脸严肃,直直盯着霍景琛,不肯放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变化。 闻言,霍景琛挑了挑眉,倒是丝毫也不感到意外,毕竟以他爹的本事,这事他迟早会知道的,虽然他也从来没有打算瞒他,但是也没有主动提起此事罢了。 “没错,陛下之事牵连甚广,儿子怕爹娘担忧,这才没有特意告诉爹一声,儿子有错,请爹责罚。” “你啊你,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陛下的事情那是随意能插手的吗?我们不过是臣子,若是日后此事宣扬出去了,朝堂大臣就该骂我们是奸臣了!”霍二爷一脸朝霍景琛一阵挤眉弄眼,他向来心疼霍景琛这个文武双全的大侄子,自然会在各方面偏帮他。 而他也是个大老粗,生平最爱的就是舞刀弄枪,一直都想有个像霍景琛这般武艺超群,一心从军的儿子,但霍景瑞自幼身子不太好,不适合习武,可没把他遗憾坏了。 霍景琰那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纨绔子弟更是不靠谱,他这辈子都别想指望他撑起霍国公府的门楣。 但霍国公府向来便是武将世家,家中的担子不能没有人承担,不过幸好霍景琛自幼便热爱武艺,性情更是坚韧稳重,他向来对他极其放心。 因而,他待霍景琛这个大侄子比自己亲儿子还要亲香,特别是知道自家大侄子剿灭北狄,那天捷报传来的时候,可把在朝堂上的他得意极了! 他可算是扬眉吐气了,儿子武功不行,那就培养侄子,他一个大侄子能比那些武将好几个大儿子,他简直恨不得把他供起来了! 霍国公不回头都知道自己二弟在做什么好事,他也懒得拆穿二人之间的眉眼官司,淡淡道:“我不是反对你插手此事,你如今已经是大人了,有些事情我也不好如同从前那般束缚你,但是此事事关重要,必须要十分谨慎,万一你若是出事了,那我们如何帮着你。” “爹,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们,但是此事涉及姑祖母,我想着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此事牵涉到陛下的安危,我不想爹和二叔因此丢了名声。” “我知道你是想一人承担此事,但我们是一家人,做什么事情都应该一家人一起,你这般抛下我们,我和你二叔当真会觉得欣慰吗?”看到成熟稳重的儿子,霍国公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霍景琛哪里不知道自己父亲的把戏,但他毕竟惹着他们了,自然得自己顺毛,因而一脸悔改的模样,“爹教训的是,儿子以后不会这样了。” 一看二人终于气氛缓和了,霍二爷松了一口气,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琛哥儿又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孩子嘛,总会做一些错事的,大哥,我和你如今都还年轻着,我们多看顾一下琛哥儿就好了。” 霍国公淡淡瞥了一眼一脸傻笑的二弟,抿了一口茶,不想理会他如此拙劣的表演。 “对了,琛哥儿,你的亲事是不是快要定下了,据说那姑娘是镇南侯的外甥女,将门女子,与我们家极其般配,琛哥儿果然好眼光!”霍二爷想起自己从自家女儿那里听回来的八卦,朝霍景琛竖起一个大拇指。 闻言,霍景琛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容,朝霍国公行了一个大礼,郑重道:“爹,我想求爹娘过几日替我去求亲,请爹娘成全儿子。” “我知道了,你放心,此事你娘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镇南侯夫人进京,等过几日我们先去镇南侯拜访一次,若是镇南侯府没有意见,我们再进宫一趟,向求太后娘娘的一道圣旨,这样也体面许多。” 一看高大俊朗的儿子也要娶妻了,霍国公心中既欣慰又感慨,眸光极其柔和,脑海中却想起一张与霍景琛眉眼相似的明艳面孔,眼底闪过一丝追忆。 “多谢爹!”霍景琛大喜,立马朝霍国公磕了三个响头。 霍二爷戏谑道:“琛哥儿可真是高兴啊,果然是迫不及待要娶妻了呢。” “从前二叔不是一直嫌弃侄儿不肯娶妻吗,如今二叔怎么反倒嘲笑侄儿了,二弟年纪也不小了,等科举金榜题名后,二弟定然也会给二叔娶回来一个贤妻。” “瑞哥儿那个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定下来,他心里眼里都是那些书,他就像一块冰似的,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开窍。”霍二爷一脸无奈,摊了摊手。 霍景琛也立即想起霍景瑞那个端方君子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以拳掩嘴轻咳一声,“二弟也是以学业为重,二叔应该安心才是,日后也不需要担心二弟会出什么岔子,若是琰哥儿,我还担心他日后会闯祸,不知该如何是好。” “琰哥儿虽然调皮,但性子却极其善良,怎能可能会做出那些大恶之事,虽然他算是个纨绔子弟,但只要有我们在,他怎么可能会闯下大祸。”霍二爷却丝毫不相信霍景琰会像其他溜鸡斗狗的纨绔子弟那般闯祸,而且有他大哥在,霍景琰怎么可能敢闯祸。 闻言,霍国公若有所思,已经开始想着要不要好好培养一下自己那个向来混吃等死的儿子,沉吟道:“琰哥儿也该定定性子了,等瑞哥儿科考结束,就让他也下场试试。” “这个好!”一听能让霍景琰那个嘚瑟不已的家伙消停点,霍二爷双手双脚赞成,眼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摸着下巴奸笑道:“琰哥儿也该是要努力些了,毕竟他也闲太久了,琛哥儿和瑞哥儿自幼懂事,他作为弟弟,也不好太差啊!” 霍景琛看着一脸假惺惺的霍二爷,嘴角一抽,霍景琰当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他同情他,真的,太可怜了。 不过他也不能说些什么,毕竟弟弟要是上进了,他自然是再开心不过。 “行了,明日我就派人去寻学业好的夫子,也该让他定下心来了,要不然以后娶妻都娶不到,要不然以后估计要靠家里了。”霍国公沉吟片刻,下定决心还是要教训一番作天作地的霍景琰了。 霍景琛越发同情毫不知情的三弟,看到自家爹与二叔谈笑风生,要为霍景琰找一个还夫子的时候,更是默默为他点了一根蜡。 晨光熹微,天空渐渐吐出鱼肚白,初春的早晨清新透亮,干枯的枝头冒出嫩绿的枝芽,在阳光的照耀下越发娇嫩欲滴,春意盎然。 今日是梁彧和江宇参加会试的日子。 镇南侯府众人这几日都严阵以待,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慎重,还带着一丝微不可见的紧张,但一看到梁彧和江宇二人时,反倒装作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却换上一副平静的模样。 梁彧和江宇都是心思灵透之人,哪里不知道大家心中的矛盾,但既然大家不愿意为他们增添负担,他们自然也不会辜负大伙的心意。 江禾曦一大早便早早起身,穿戴整齐,漫步走到正厅处。 余氏和梁冉果然已经等候在那里了,一旁还站着一袭锦袍的的梁彧和江宇。 “彧哥儿,宇哥儿,待会你们不必紧张,平常心发挥即可,我在外头守着你们,不必担忧,一切都有我。” “答题时放平常心即可,军师都看过你们二人的文章了,他说没有问题的,你们定然都能考中,不必紧张,我们放平常心就好了。” “篮子里都有吃食和笔墨纸砚,你们都记着啊,对了,里头还有香包,考试时拿出来放着,以便驱赶蚊虫。” “你们也不必过于紧张啊,要是今年考不过,我们明年再考啊,你们还这样年轻,人家会试七老八十的老人家都有,你们已经年轻有为了,考不过也没关系,不必给自己压力。” /129/129014/30234774.html 第299章 贡院门前 闻言,众人都哭笑不得,梁彧和江宇对视一眼,皆无奈地笑了笑。 “娘,我怎么觉得你比我和思则还要紧张,你放心吧,我们都是豁达之人,就算考不过,大不了明年再来。”梁彧心里暖洋洋的,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安慰着。 “是啊,伯母,云先说的有道理,你就别担心了。”江宇赞同地点了点头,他虽然也极其在意此次科举,但若是当真无缘高中,也许会感到可惜,但志气仍在,他也不会因此气馁便是了。 江禾曦倒是知道余氏真正担忧的事情是什么,估计是前几日从下人那里听来的闲杂消息给吓到了,生怕梁彧和江宇也会因为考不好而自寻短见,一出考场就跳下护城河去了! 不过在她看来,舅母恐怕是白担心了,她表兄那只狐狸,怎么可能如此脆弱,竟然会为了区区一个考试而自寻短见,那比告诉她他其实是个女子更令她难以置信。 再说大哥江宇,虽然她们相处不多,但凭借江禾昀和江禾暄两个小家伙日日念叨的只言片语中,她也能知道他是个心志坚定之人,若不然也不会出身贫民却依旧光风霁月,温文尔雅。 所有说要是有人告诉她他们二人竟然会因为科举不利而自寻短见,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舅母,你就不必担心了,待会儿我就一直守在门口,表兄和大哥若是乱来,那我就先跳下护城河,看他们还敢不敢胡作非为,舅母你就放心吧。” 闻言,余氏吓了一大跳,气呼呼地瞪了一眼言笑晏晏的江禾曦,没好气道:“你这个鬼丫头,这些话是能随意说的吗,还跳河呢,你若是敢乱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梁冉无奈地看了一眼江禾曦,开口道:“娘,曦儿只是随便说说罢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想不开,你就别叨叨了,阿兄和江大哥该出发了,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对对对,我们赶快走吧。”余氏回过神来,忙催促着梁彧和江宇上马车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贡院门口。 一抵达贡院,只见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满是青衫直裰的学子,众人或神色期待,或面露紧张,神态各异。 江禾曦特意观察过了,果然里头还有许多白发苍苍的老人,虽然面容苍老,但精神矍铄,面色从容。 她不禁有些敬佩,虽然说屡次不中却依然继续科考也许浪费精力与银子,但这也是考生的执念,他们或许自私,但那份坚定不移的心倒是值得尊敬。 抬头一看,只见黑楠木牌匾上方赫然刻着龙飞凤舞的“贡院”二字。 “伯母,你们也来送考吗?” 众人转身一看,只见一袭蓝袍的黎彦面如冠玉,嘴角含笑,赫然立在前方。 余氏喜不自禁,下意识看了一眼女儿,笑盈盈道:“是啊,今日彧哥儿和宇哥儿科考,我们一家人来为他们送考呢,怎么,你家里也有人考试吗?我怎么没有听说?” “家中倒是无人科考,不过我那表弟今年要下场一试,我特意来送送他。”黎彦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梁冉,眼瞧佳人眉若远山,明眸善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一旁的青衣男子翻了老大一个白眼,有些鄙夷地瞥了一眼自家不要脸的表兄,明明就是他一大早巴巴送自己过来考试,还美曰其名让曾经的探花郎送考,沾沾喜气,家里祖母和母亲还十分高兴呢,我呸! 别以为他不知道自己表兄是个什么样的人,性子淡漠,为人疏离,他敢保证,若是他晕在他面前了,估计他只会嫌弃地看一眼自己,随后还后退几步,也许会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让随从抬自己去医馆,但要说伤心或者担忧,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他就说嘛,一向高高在上的表兄今日居然屈尊降贵来为自己送考,亏他还惴惴不安老半天,以为他这是要趁着自己科举的重要时刻报复自己,没想到他居然是为了见一面未婚妻! 虽然我不是有志之士,但你是真的狗啊! “静南侯府崔骁,见过侯夫人。” “快请起,可真是个好孩子,定然一举得中。” “多谢夫人美言,骁定然不负所托。” 黎彦就算不转身也能猜到自己表弟如今正怎样鄙视自己,但他也不在意,闲杂人等有资格对他评头论足吗? 若不是看在他还有点用的份上,他怎么会多看他一眼? “娘,我们该进去了,春闱要考九天,你们直接回去便可,不要在此白白等侯了。”梁彧懒得理黎彦的小心思,转身特意看了一眼江禾曦,戏谑道:“曦儿,你若是不放心,九天之后再来拦着我和思则也不妨,如今你还是先回去吧。” 江禾曦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 “行吧,你们进去吧,我们待会就回去了。”余氏眸光暗含担忧,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招手示意几人进去。 梁彧三人行了一礼,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门口赫然站立着几个带刀士兵,其都是从兵部特意调任过来维持秩序的士兵,兼任督察举子之责。 每个考生进入贡院前,都要被检查一番,不仅是衣裳,还有吃食和笔墨纸砚,但凡是考生身上的东西都要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以防考生身上藏有“夹带”。 所谓“夹带”,即是把与考试相关的资料、答案等藏在身上,若无异样,则直接进贡院等待考试,如有夹带,则送刑部严办。当考生进入考场的考棚后,就要锁门,称之为“锁院贡试”。 梁彧面不改色地脱下外袍,让士兵仔细查探着,接过被巡查过的篮子后,他慢条斯理地穿上衣裳,漫步走了进去。 江宇亦是如此,他倒是觉得会试比县试乡试要体贴一些,至少士兵没有这般粗鲁,态度也和善许多,想来他们如今已经是举人,若一举得中,就是官老爷,士兵也会有所忌惮,自然不会做的那般过分。 崔骁却是已经麻木了,还记得第一次被人搜查全身时,他简直恨不得打死那个衙役,后来还是黎彦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他这才安分下来,不敢造次。 如今有大魔王在外头看着,他哪里敢耍公子哥脾气,他敢保证,但凡他眼神不善些,估计他出来之日就是受死之日了! 三人漫步走了进去。 贡院大门五间,称为“龙门”,寓意鲤鱼跳龙门,中间三门上有横匾,中题“天开文运”,东题“明经取士”,西题“为国求贤”。 因考场不许交流,梁彧朝江宇和崔骁微微颔首,随后走到自己的考棚处。 他运气还不错,位子在屋子中央,远离茅房,比县试时在茅房旁边好多了。 考生每人一间考棚、一盆炭火、一支蜡烛。 梁彧拿出巾子细细擦拭每一处沾满灰尘的地方,又慢悠悠地拿出香囊,挂在考棚四个角落,收拾好笔墨纸砚,细细磨墨起来。 坐在梁彧对面左上方的考生撇了撇嘴,有些鄙夷地看了一眼梁彧,这人当真是讲究得很,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家公子,估计就是来玩玩而已。 想到此处,考生越发鄙视梁彧,但之后看到梁彧下笔如有神时傻眼不已,以至于一出考场他都不敢与之对视的心虚不已,那也是后话了。 梁彧看都没看那人一眼,无关紧要之人不配他费心,他擦他的桌子,与旁人何干? 江宇那边也是差不多的场景,一看自己的位子也还算好,江宇大大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若是抽到了臭号,估计他这次考中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耳听到一阵哀嚎,随后传来士兵的斥责声。 江宇没有多看,估计是哪个考生运气不好抽到了茅厕旁边的考棚,如今正心如死灰着,他只能默哀了。 一个士兵大步走到鼓锣旁边。 砰的一声! “时辰到!发试题!” 士兵们一一发下试题,随后明远楼上响起鼓声,考生们就苦思冥想做起考卷来。 贡院外。 黎彦温声道:“伯母等人初到京城,不知可还安稳,听闻伯母夜间有些不得安眠,我特意从太医那里求来了一些安神香,待会便让人送至府上可好?” 闻言,余氏耐人寻味地瞥了一眼自家女儿,果然看见她脸庞微红,此事是谁告知黎彦的不言而喻,不过她也不是那些迂腐之人,准女婿关心自己,她自然再高兴不过了。 于是笑呵呵道:“有劳彦哥儿,彦哥儿果然贴心,如今春光正好,我记得京城素来有春宴习俗,到时候我们两家倒是可以一起办,地点由你们定如何?我许久不在京城,也不知道哪里的风光更好些。” 黎彦大喜,哪里不知道余氏这是故意让他们培养感情,忙开口道:“我回去后就与母亲商量,多谢伯母。” “不必言谢,我们都快是一家人了,何必如此客气。”眼见黎彦温文尔雅,俊逸清雅,余氏真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喜欢,嘴角的弧度越发上扬。 /129/129014/30234775.html 第301章 喜从天降 一看余氏这恨不得把黎彦绑回家供着的眼神,江禾曦抿嘴一笑,促狭地朝梁冉挤眉弄眼。 梁冉脸蛋飘起一抹飞红,恼羞成怒地瞪了一眼鬼精鬼精的江禾曦,飞快地瞥了一眼黎彦,竟然发现他也在含笑看着自己,脸蛋顿时殷红如血,不敢再看,垂眸不语了。 一见未婚妻面如桃李,眸光水润,黎彦喉咙一动,不敢再多看,生怕自己失态了。 余氏和江禾曦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时,一道沉稳的男声响起。 “夫人,许久不见,夫人倒是越发容光焕发了。” 江禾曦转身一看,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居然是霍景琛,瞧他那一本正经地恭维舅母的样子,那脸色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在杀敌呢! 余氏眼皮子一抽,实在是不能接受一向肃然的威远侯这般低眉顺眼的模样,干巴巴道:“侯爷也在啊,今日当真是巧了。” “二弟今日也要科考,晚辈身为兄长,理应送考,夫人也是来为云先和思则送考的?”霍景琛缱绻地瞥了一眼江禾曦,久久不舍得离开眼神。 江禾曦弯了弯唇,朝他眨巴眨巴眼睛,眼底满是戏谑。 霍景琛嘴角翘起,眸光越发温和。 “是啊,彧哥儿和宇哥儿科考这样重要的日子,我自然要过来一趟,侯爷公务繁忙,倒是有心了,想必与令弟关系极佳。”余氏当做没看见两人之间的眉目传情,今日当真是奇了怪了,好端端竟然碰上了两个人。 不过她也是过来人,为了女儿和外甥女的幸福,她自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不是偶遇不重要,有这份心就够了。 “无恙,许久不见,你可还好?”江禾曦故作矜持地端正了身子,眼底却满是促狭。 霍景琛哪里不知道她的调戏意味,眼见心尖尖上的姑娘这般灵动,心里痒痒的,轻咳一声,正色道:“我近日极好,京城春日风光旖旎,正是适合赏景之时,你倒是来巧了。” “我们方才正讨论春宴的事情,不知你们府上要去哪里赏春?”江禾曦眼前一亮,兴致勃勃道。 闻言,黎彦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江禾曦,探寻的目光一直在霍景琛和江禾曦之间打量,看来,二人关系匪浅啊。 余氏脸色一黑,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江禾曦,姑娘家家的竟然这般不矜持,当真是气煞我也! “我倒是没有听阿娘说过此事,估计还没有定下来,不知夫人打算去哪里赏景,若是有幸,我们两家倒是可以一起。”霍景琛低笑一声,眉眼带笑。 都到了这份上了,余氏想拒绝也是不可能的,不过她也有些打探霍国公府的态度,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 “我们商量着要与黎国公府一起赏春,地点倒是还没有定下,到时候知会一声侯爷如何?” “夫人唤我无恙便可,不必如此客气。”一听余氏答应了,霍景琛心中一喜,忙开口道:“那晚辈回去便与娘亲商议一番。” 余氏点了点头,开口道:“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恭送伯母,夫人。”霍景琛和黎彦异口同声道。 “无恙,日后见。”江禾曦朝霍景琛挥了挥手,笑盈盈地拉着梁冉走了。 “日后见。”霍景琛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定定看着他的姑娘走远了。 一旁的黎彦酸得不行,方才梁冉可是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走了,丝毫不像这两人那般熟稔,似笑非笑地打量了许久霍景琛,一见他眉眼弯弯,心中惊讶更甚。 “无恙,没想到你与镇南侯府的表姑娘竟然这般熟识,我还真是极其意外。” 霍景琛得意一笑,慢悠悠道:“子玉久居京城,许多事情不知道也寻常,听闻子玉要娶镇南侯府嫡长女为妻了,恭喜子玉兄了。” “同喜同喜,想来无恙也喜事将近了。”黎彦扯了扯嘴角,眼里却无一丝笑意。 黎国公府和霍国公府虽然也有交情,但他们二人,一个是惊才绝艳的京城第一美男子,一个是战功赫赫的少年英才,从小到大便是攀比的对象。你九岁你九岁七步成诗,我八岁力举大鼎,今日你考取武状元,明日我夺得探花郎,你舌战群儒名扬天下,我剑平北狄一战成名。 这京城文武双杰,说的自然便是他们二人。 若不是霍景琛年少时便去了荆州从军,估计他们二人会继续较劲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兵部还有事,我就不与子玉闲聊了,有缘再见。” “无恙慢走,有缘再会。” 两人转身离去,笑容皆逐渐消失。 二人同时心想:没想到,这人如此晦气,居然还是甩不开! 早春时分,京城大光寺山底下乃是名著京城的潋滟美景,茵茵绿草,淙淙流水,满山遍野的灼灼桃花,一阵春风拂过,飘飘洒洒的粉色花瓣坠落流水,落花流水,沁人心脾。 今日的山底下格外热闹,霍国公府,黎国公府,镇南侯府,京城顶级门庭今日聚集在一处,再加上一些慕大光寺名而来的簪缨世族,气氛越发热闹。 这春宴乃是京城一带地区独有的习俗,每年二月下旬,京城百姓便会自发聚集到城郊,或赏花作乐,或踏青登高,达官贵人亦是如此,曲水流觞,祈福赏春。 几辆华贵的马车悠悠停在平坦的草坪上。 两个妙龄女子携手而来,为首的乃是一个华服贵夫人。 “你们可算是来了,快来这边坐。”黎国公夫人一看见余氏的身影,忙迎了上去,笑盈盈地拉着余氏的手好不亲昵。 她今日来得最早,一大家子早早便赶到此处,布置好一切就等着余氏等人过来了。 “冉姐儿越发灵动了呢。”黎国公夫人笑意盈盈地看着落落大方的梁冉,暗自点头,一见到清丽可人的江禾曦,不由得想起之前霍国公夫人暗自嘱咐自己的事情,眸光一闪,笑道:“这位便是你的外甥女吧,真是个极极俊俏的姑娘。” “初次见面,我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这个手镯你就拿去耍吧。” 黎国公夫人说着便褪下了手腕处的翡翠手镯,就要拉起江禾曦的手戴着。 江禾曦下意识看了一眼余氏,一见她含笑点头,只能硬生生憋住想要拒绝的冲动,大大方方地接受了黎国公夫人的好意,笑道:“多谢夫人。” “这般客气做什么,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你们这些水葱一般鲜亮的小姑娘,就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瞧着便心里欢喜。”黎国公夫人抿嘴一笑,眸光流转。 “可不是嘛,小姑娘就该鲜活些,我没有女儿,倒是极其羡慕夫人有一双貌美如花的女儿。”一道温温柔柔的声音响起。 众人转身一看,只见霍国公夫人挽着霍老太君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那不远处的马车,俨然昭示着她们刚到此处。 江禾曦第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的霍景琛,只见他今日一袭白袍,眉目清朗,君子如兰,倒是她极其少见的清雅俊秀。 霍景琛亦是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心尖尖上的的姑娘,一见她眉眼弯弯的模样,心中一动,嘴角微不可见地翘了翘。 “你可算来了,我都等你许久了。”黎国公夫人与霍国公夫人乃是多年的闺中密友,且今日之事是她们早就约好的,一看见几人,自然是眼前一亮。 霍国公夫人柔柔一笑,细细地看了一眼面上温婉清丽的江禾曦,心中的喜悦就要溢出来了,忍不住拉着她的手柔声道:“许久不见曦儿,倒是越发伶俐了,我瞧着便心里欢喜得很。” “夫人真是教导有方,两个姑娘都这般贤惠。” 余氏哪里不知道霍国公夫人的打算,不过她对此也是乐见其成,于是笑盈盈道:“大夫人可别抬高她们两个丫头了,不然待会她们又要得意了。” “活泼些才好,我就喜欢活泼些的姑娘。”霍国公夫人越看江禾曦便越是喜欢,若不是规矩在那里,她恨不得直接把她带回家里去,天知道她盼了多少年的儿媳妇,就在她都快沉不住气试探自己儿子是不是有断袖之癖时,竟然知道自家儿有心上人了! 那可真是喜从天降啊! “许久不见梁夫人,夫人可还好。”老太君这时笑呵呵开口道。 余氏道:“都好着呢,老太君还是一如既往地康健。” 老太君暗暗打量了一番江禾曦,一见她从容大方,心里满意,开口道:“听闻世子他们也参加了今年的会试,以世子和江公子的学问,想来定然能高中的,倒是要提前恭喜你了。” 梁彧和江宇神色自若,微微一笑。 “老太君谬赞了,如今八字没一撇,可别这样说,我倒是听闻府上二公子文采斐然,乃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子,想来二公子才定然会金榜题名呢。”余氏笑得合不拢嘴,口里却不动声色地谦虚着。 霍景瑞垂眸不语,一副翩翩佳公子的风采。 /129/129014/30234776.html 第302章 灼灼桃花 老太君心里也是极其得意自家二孙子的,但面上还是谦虚地摆了摆手,笑呵呵道:“都是好孩子,我们就等着好消息便是了。” “既然今日是春宴,那不如大伙都不必拘束,我们这些长辈们在一处说说话便是,让她们年轻人自个去玩便是了。”黎国公夫人一看自己儿子那副眉目深敛的样子,哪里不知道他这是着急了,心中好笑,拉着余氏促狭一笑。 余氏心领神会,笑看了一眼自己女儿,一见她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去,哪里不知道两个年轻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心里满意,自然不会拒绝。 “就是,让她们去玩吧,今日也该乐呵乐呵。” “夫人说的极是,他们年轻人自去玩乐,我们在一处说说话。”霍国公夫人恨不得立马就拽着余氏把两个孩子的亲事定下来了,闻言自然是忙附和着。 于是,在长辈们的炙热眼神下,一众年轻姑娘公子漫步到桃园那边去了。 梁彧脸色有些难看,但在自己娘亲的死亡视线下,他只得不情不愿地跟着去了,只是紧紧盯着两个妹妹,不肯让那些大猪蹄子靠近半步。 江宇亦是如此,他的妹妹好不容易找回来了,他还没有当几日大哥呢,怎么可能愿意让别人拐走了她。 有这么两个虎视眈眈盯着众人的兄弟二人,霍景琛和黎彦苦不堪言,原本想趁机与自己心上人好好相处相处,但没想到却有两个拦路虎,这下子却是什么也做不成了。 跟着过来散心的霍景瑞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几人之间的波涛汹涌,轻笑一声,温声道:“云先兄,思则兄,忘尘大师早已出关,他棋艺高深,手里还有名扬天下的昆仑棋,我大哥乃是忘尘大师的俗家弟子,忘尘大师倒是也会给几分面子于我,不知二位可否有兴趣与我一同去领教一番?” 闻言,梁彧和江宇皆眼前一亮。 梁彧生平最爱古物,天下无双的昆仑棋,如今有得以一见的机会,他自然心痒难耐。 而江宇乃是一个棋痴,平日无事时总要下几局,今日竟然有幸可以仰慕一番棋艺大师的风采,他自然恨不得立马冲过去。 但是,若是他们走了,那两个妹妹不就是丢进狼窝了吗! 一看二人明明十分意动却有些警惕的神色,江禾曦无奈扶额,“表兄,大哥,这里又不是什么深山老林,你们至于这样谨慎吗,机会难得,快些去吧,我们不会出事的。” “你这个傻丫头,我这是为了你好。”梁彧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竟然敢嫌弃自己的江禾曦,心里鞠了一把辛酸泪,他还不是为了她们好,长兄为父,如今有人觊觎自家水灵灵的小白菜,他能不担心吗! 一想到这,梁彧就凉凉地盯着霍景琛和黎彦看了许久,冷哼一声,意思不言而喻。 看着自家表兄这般孩子气的模样,江禾曦眼皮子一跳,她还真是怕自己这个妹控过头的表兄脾气过大而惹毛了黎彦,表姐可是快要成亲了! 他如今每次见到黎彦都这般冷冰冰的,若是黎彦以为他们家对他不满怎么办?以后还不是表姐受苦受难。 想到此处,江禾曦咬了咬牙,越发嫌弃地看了一眼大眼瞪小眼的两个哥哥,赶鸭子似的把他们赶走了。 “有劳霍二公子照看好哥哥们了,再见。” 被自家妹妹推了一把的梁彧和江宇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心里越发悲愤交加。 “哥!”梁冉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她一开口,再加上那张冷脸,立马就让梁彧歇下心来,不情不愿地拉着垂头丧气的江宇走了。 他们的妹妹啊!不知道被人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弃兄于不顾了! 梁冉朝黎彦歉意道:“世子,不好意思,我哥哥和江大哥没有恶意的,请你见谅。” “没事,云先和思则也是担心你们二人,我不会放在心上的。”黎彦大度地摆了摆手,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装作不经意道:“那头的桃花开得正好,不如我们去那边看看。” 梁冉原本有些纠结,但一看到黎彦柔情似水地看着自己,心中一动,罢了,自己迟早也是要嫁人了,如今倒不如好好培养感情,日后对自己也有好处。 “好。” “表姐,你们去吧,快去。”江禾曦立马识趣地摆了摆手,笑眯眯地挥手送别二人。 一看她这般上道,梁冉哭笑不得,咬了咬唇,跟着黎彦离开了。 霍云瑶看了好大一出戏,咋舌不已,果然还是她二哥厉害! “曦姐姐,你回京城了怎么也不来找我,我都许久没有见到你了,我可想死你了,你都不想瑶儿吗?”一见一行人已经走许远了,霍云瑶立马挽着江禾曦的手臂撒娇。 江禾曦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我自然是想瑶儿,不过我听说你最近在家里学规矩,我怎么好打扰你的正事。” 闻言,霍云瑶鼻子一皱,不满地看了一眼跟在后头的自家大哥,压低声音道:“定然是大哥告状了,大哥也真是的,他自己见不到你,竟然也不肯让我去找你,真是小气。” 说完,霍云瑶还俏皮地朝后头的霍景琛吐了吐舌头。 一见自家妹妹明目张胆地向心上人说自己坏话,霍景琛无奈地摇了摇头,朝江禾曦弯了弯唇。 江禾曦眉眼弯弯,好整以暇地回头看了一眼,戏谑道:“你大哥就在后头,你就不怕他听到了罚你。” 霍云瑶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朝江禾曦促狭地挤眉弄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如今曦姐姐就在我旁边,大哥什么气都消了,有曦姐姐这块免死金牌,我还怕什么呢?” “你啊,当真是越发鬼精了。”江禾曦哭笑不得,倒是有些意动,回头一看,果然看到霍景琛直勾勾地凝望着自己,咬了咬唇,水润润的杏眸轻轻地扫了他一眼,弯了弯唇。 霍景琛喉咙一紧,顿时觉得自家妹妹怎么看怎么碍眼,一看黎彦早就和梁冉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心里一动,朝一旁的弟弟使了一个眼色。 霍景琰心领神会,不顾霍云瑶的挣扎,拉着她往桃林令一边走去。 “大哥,你们好好赏花啊,我和妹妹去别处看看去。” “三哥,你快放开我!” “听话!” “你!” 兄妹二人的争吵声越传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了。 一时之间,除了身旁的随从和丫鬟,此处只剩下江禾曦和霍景琛二人。 霍景琛朝与白和溶月她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溶月和袭月有些纠结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点了点头,于是几人退下来。 直到再也没有旁人了,霍景琛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拉起了江禾曦的手掌,“曦儿,那边的桃花烂漫,我们去那里可好?” “好啊。”江禾曦眉眼微扬,把握住的一大一小手掌改为十指相扣,半个身子靠在霍景琛身上,一蹦一跳地走动着。 感受到身旁的温香软玉,霍景琛身子一僵,耳尖渐渐殷红如血,猛咳几声,只见江禾曦笑得一脸促狭,忙端正了神色,只是手心的微微湿润却暴露了他。 江禾曦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别笑了!”霍景琛有些恼羞成怒,一见江禾曦这反应,越发不好意思起来。 “好,我,我不笑了。”眼瞧霍景琛就要生气了,江禾曦憋住了笑意,但那弯弯的眉眼无不彰显着她的好心情。 霍景琛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干脆破罐子破摔,“你想笑就笑吧。” 一见他这般丧气,江禾曦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大大的笑容,两只手臂一把勾住霍景琛的脖子,一双顾盼生辉的杏眸直勾勾地看着他,轻轻啄了一下温软唇瓣,吐气如兰:“呆子,我不是在笑话你,我这是高兴呢。” 霍景琛心跳如雷,定定地盯着眼前红艳艳的樱桃小嘴,只觉得喉咙一阵干涩,“……高兴什么。” “自然是高兴我的男人这般纯情啦!”对上这般恨不得把她拆吃入腹的眼神,江禾曦小脸红扑扑的,却不甘示弱地继续看着眼前俊朗的男子,身子忍不住往前一倾,立即碰上了一片柔软。 霍景琛睫毛一颤,大手揽紧了温香软玉,只觉得那片温软比蜜饯还甜,耳边仿佛传来烟花绽放的怦怦雷动,整个人坠入一片花海。 许久后,两人终于分开了。 江禾曦无力地靠在霍景琛的身上,感受到怀里男子怦怦心跳声,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灿烂笑容。 “曦儿,曦儿,曦儿……”霍景琛心软得一塌糊涂,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视若珍宝的女子,只觉得漫天花瓣都不及她一个回眸。 “对了,让我好好看看你,之前你被人掳走一事,可恨我竟然不在你身边,定然被吓着了吧。”一想到江禾曦之前受过的苦,霍景琛心中恨极,眼底闪过一丝寒意,简直恨不得把那些贼人亲自凌迟,以解心头之恨。 /129/129014/30234777.html 第303章 坦白身世 江禾曦摇了摇头,安慰道:“我没事,如今不是好好的嘛,只是没有抓到幕后之人倒是可惜了,那个刘副将却是白白死了。” 听着江禾曦有些惋惜的话语,霍景琛沉吟片刻,开口道:“其实那个刘副将或许是有苦衷的,根据惊云的消息,那个刘副将并不是想要伤害你。” “你说什么!”江禾曦猛然抬头,皱眉道:“既然如此,那舅舅为何不告诉我真相?” “镇南侯也是怕你担心,而且,此事蹊跷极大,幕后之人身份不明,他也是怕你再次牵扯此事而被人盯上,为了你的安危才再三斟酌没有告诉你。” “我没怎么柔弱,而且,我是受害者,我有权利知道真相。”江禾曦眉头紧锁,不满地看着他。 霍景琛无奈叹息,“你别着急,其实目前也只是猜测罢了,我们怀疑刘副将是故意派人掳走你的,为的就是引起镇南侯的重视。” 看到江禾曦不解的眼神,霍景琛缓缓道:“刘副将多年前也是抵挡倭寇的将士,一次出征时不幸被倭寇重伤,被某个神秘人救下了。” “根据刘二郎的供词,那个神秘人借此故意让刘副将松懈心神,一次陷害之下令他牵扯到勾结外敌之事。” “通敌乃是诛九族的死罪,刘副将为了保护家人,不得不与神秘人合作,但这些年来他忍辱负重,收集了不少神秘人的罪证。” “但没想到,那个神秘人早有准备,之前那个逃跑的随从是神秘人故意设计让刘副将把他救回来的,借此监视刘副将。” 江禾曦怔怔许久,久久回不过神来。 霍景琛沉声道:“刘副将不甘受人胁迫的事情早就被幕后之人知晓了,于是在他还没来得及自首时便已经丢了性命。” “那刘家人呢?不会也已经……”江禾曦心中一凛,立马看向霍景琛。 霍景琛忙解释道:“你放心,镇南侯已经暗地里把刘家的人保护起来了,虽然说刘副将派人掳走你一事不可原谅,但若是他有苦衷,那刘家人也算是将功补过,况且,幕后之人如今定然盯紧了刘家人,我们看守他们严一些,说不定能有些线索。” “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刘副将犯罪是真的,但心有悔改也是真的,不过如今人已经没了,倒是不必再苛责了。”江禾曦一阵唏嘘,没想到那些贼人竟然另有苦衷,这当真是令她意外。 不过她可没有忘记那些人掳走她时的凶神恶煞,虽然她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但那些日子的惊慌失措可不是白受的。 “那那些掳走我的贼人如今如何处置了?” “虽然刘副将说是情有可原派人掳走你,但他们确实犯下了罪状,罪不可赦,镇南侯如今已经把他们关押进大牢了,刘家人也已经安置妥当。” “那就好。”江禾曦有些解气,又有些担心,如今青州一片混乱,若是幕后之人乃是勾结倭寇的贼人,那今年倭寇再犯,青州百姓又要危矣。 霍景琛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安抚道:“你不必担心,镇南侯如今已经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们在青州抗倭多年,经验不是你我能敌的,背后的魑魅魍魉不过是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多久的。” “舅舅和军师又要抗倭了,不知大战如何,虽然舅母什么也没说,但我知道她最近还是有些担忧的。”江禾曦心中叹息,一想到在青州的舅舅和两个弟弟,柳眉一蹙。 “流萤和惊云如今都在青州,流萤协助工部官员研制建造车船炮许久,如今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今年的战争必定是大盛占据先机,一切自有定数,我们安心等待好消息便是。” “阿昀和阿暄总要立起来的,你这个当姐姐的总不能把所有事情都给他们谋划好了,若是他们的人生过于坦途,那日后若是你无法看着他们,他们遇上难题该如何是好?” “你也不必过于紧张,镇南侯定然会照看好他们的。”霍景琛知道在江禾曦心里最重要的莫过于她的两个弟弟,说到底,若不是他们彼此已经确定心意,想必江禾曦不会再上京城,日后也许还会一直留在青州或者荆州,他们之间定然再无可能。 所以,他之前这般用心劝陛下重视青州的抗倭事件,也是为了日后青州安稳后镇南侯府定然会搬迁至京城,到那时她再也没有理由离开京城了。 况且,他观察许久得知,江禾曦最在乎的人便是她的两个弟弟,有他们在身边,她定然不肯放心离去,只有把江禾昀和江禾暄带到京城,他才能相信江禾曦也不会离开。 自从知道灵恩寺那件事以后,他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就算她在自己身边,但他总感觉她离自己很远,仿佛下一刻就要离去一般。 这个念想令霍景琛心颤不已,因此,他想尽一切办法把江禾曦哄骗到京城来,也许只有她离自己近一些,他才能安心些。 “我知道这个道理,不过如今阿昀和阿暄还这么小,我哪里放心。”江禾曦幽幽地叹了口气,两个小家伙如今懵懵懂懂的,江禾暄又是只黑芝麻馅的包子,她就更放心不下了。 虽然说梁玉淑已经行刑了,但她还是有些不安,毕竟如今剧情的走向已经变得天翻地覆了,那蝴蝶效应也不知会产生如何的顺带反应,她实在是有些心惊。 一想到这,江禾曦不禁有些后悔,她不该脑子一热就私自跑来京城的,之前把江禾昀和江禾暄留在荆州已经够她害怕的了,如今青州不稳,她就更是不应该在这紧要关头丢下两个小家伙。 “好了,他们不会有事的,我已经嘱咐过惊云,他定然会好好护着阿昀和阿暄。”霍景琛有些庆幸,又有些酸涩,不知何时,江禾曦才能向待两个小家伙那般待他。 “无恙,多谢你。”其实江禾曦不是什么都猜不到,有些事情,她不说不代表她看不出来,霍景琛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而正是因为她什么都知道,她才越发不安。 江禾曦深吸一口气,决定今日就把事情全部说清楚,咬了咬牙,故作镇定道:“霍无恙,相比你已经知道了,我不是真正的江禾曦,按理说,我只不过是个夺人身体的孤魂野鬼罢了。” 说到此处,江禾曦苦笑一声,不免有些忐忑,也不知道她这般说会不会吓到霍景琛,但一对上他含笑的眼神时,怔怔然许久。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早就知晓此事,那你也应该明白我不在意这些,无论你是从哪里来的,如今你就是江禾曦,就是我的曦儿。” “你,你一点都不害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更何况,你又没有做出伤天害理之事,我又何必庸人自扰。” “那就好,那你当初为何知道了我不是真正的江禾曦时,却半句不提,要不是我偶然间从灵恩寺小和尚那里知道了真相,你是不是准备瞒着我一辈子。” 一看江禾曦竟然谈到此事,霍景琛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严肃道:“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当我知道你不是这里的人时,我心里只害怕你会无缘无故消失了,就如同你当初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那样,我不说这事,是因为你没有主动告诉我,我不想让你为难,只要你一日不说,那我便当做从来都不知情。” “在我心里,你不是什么孤魂野鬼,你既然已经到了这具身体,想必上天自有安排,我不许你如此诋毁自己,在我心里,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 “你今日能说出来此事,我很高兴,曦儿,真的,从那时起,我常常想你当初之所以不愿意接受我的情意,是不是也有这个原因,但后来,我发现这都不重要了,只要你心里有我,肯为我留下来,那我就安心了。” 看着眼神宠溺的霍景琛,江禾曦鼻子一酸,故作凶巴巴道:“你就不怕我吗?我可是灵异之人,也不知会不会伤到你。” “我不怕,比起那些虚无的鬼怪,这世间最可怕的是人心,不管你是谁,我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女子,也是我霍景琛一生所求之人,仅此而已,其他的事情我都不在乎。”霍景琛一脸郑重,眸光温柔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江禾曦嘴角上扬,水润润的眼眸坚定地凝望着眼前的男子,故意开口道:“你可算堂堂威远侯,就不怕我这山野精怪害了你们一家人,把你的精气都吸走了,让你成为一个失了心魄的废人?” 霍景琛哪里看不出她这是故意这么说的,心中无奈,索性一把抱住了眼前古灵精怪的女子,眸光缱绻看着她,一见她有些慌乱了,嘴角勾起,哑声道:“既然你这个山野精怪想要吸我的精气,不如我就成全你,把你娶回家,免得祸害了旁人,等你嫁入我家,你想要如何吸我的精气都可,只是,日后你想要离开就再也不可能了。” /129/129014/30234778.html 第304章 几分薄面 闻言,江禾曦咬了咬唇,含羞却不服气地看着他,双臂勾住他的脖子,萤白如玉的鼻尖紧紧靠着男子英挺的鼻子处,吐气如兰:“那我就等着公子娶我进门了,公子可要看紧了,好好受着我这妖物的吸气大法。” 霍景琛喉咙滚动几下,大掌一把捉住在他脖子处不安分乱动的纤纤玉手,咬牙道:“你就等着吧,日后有你苦头吃。” “我就等着了!”江禾曦噗呲一笑,但一看霍景琛眼睛都红了,眼底聚集着摄人心魄的漩涡,内心一慌,没出息地松开了他的脖子,讪讪一笑。 “无恙,我是开玩笑的,你别在意啊,哈哈。” “你这个丫头,这种事情不许乱来。”霍景琛好气又好笑,但自家姑娘能怎么办,只好忍着了,随后想到什么,严肃道:“……你实话告诉我,日后你会不会离开这里。” 看着他紧张忐忑的模样,江禾曦心软得一塌糊涂,无比认真道:“你放心吧,回去一事不是这么简单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何会来到了这里,又如何知道回去的法子。” “你……你想回去吗?”霍景琛绷紧了心弦,一见江禾曦张了张嘴就要回答,他突然就不想知道答案了,或许是害怕知道答案,忙紧紧抱住了她,把脑袋靠在她的肩膀处,闷声道:“不管你想不想回去,你都不许丢下我,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江禾曦哭笑不得,“怎么,你如今也学会威胁我了,好了好了,我不会离开你的。” 也离不开了,她不知道为何来到了这里,不过她却很庆幸她遇到了这般好的男子。 他不知道的是,也许二十一世纪的那个江禾曦的身体,早就不在人世了,她想回去,都只是一场妄想罢了。 幸好她不是独生子女,家里还有一个学霸弟弟,想来那个话痨弟弟会照顾好爸爸妈妈的,虽然说他们从小闹到大,但她知道弟弟是个孝顺又靠谱的人,爸爸妈妈也老有所依,她也可以安慰一些。 再说了,她死于非命,留下的保险费和赔偿费也够爸爸妈妈后半生过的安稳了,也算是有些补偿。 “曦儿,你从前的名字唤什么?” “说起来也是有缘分,我也叫江禾曦。” “……果然是有缘分。” “哈哈哈!” 高大威猛的男子和娇小可人的女子挽着手,漫步在幽幽桃林中,漫天飞舞的粉色桃花昳丽秀雅,灼灼其华。 * 宽广的草地上,霍国公府家眷,黎国公夫人与镇南侯夫人余氏曲膝坐在雪白的毯子上,谈笑风生,对酌共饮。 “我一瞧见华贞便觉得亲切得紧,眉娘真是小气,把未来亲家藏得严严实实的,也不早些与我介绍一番,白费了我与你多年的情谊。”霍国公夫人嗔怪地别了一眼黎国公夫人,拉着余氏的手笑靥如花。 黎国公夫人故作委屈道:“老太君你听听,瞧觅儿说的,华贞常年住在青州,我哪里有机会引荐一二,觅儿当真是冤枉我了,老太君可要为我做主啊。” “你们几个也是快要当祖母的人了,竟然还这般孩子气,我可做不了你们的主,你们自个琢磨去吧。”老太君笑呵呵地摆了摆手,“如今华贞就在这里,既然此事是与她有关,那你们就自个攀扯吧。” “这火怎么就突然烧到我这里来了,我可真是冤枉啊,难不成觅儿和眉娘是故意联合起来欺负我这个许久不回京城之人吗。”余氏故作夸张地开口道。 “哪能啊,我瞧着华贞便觉得心里欢喜,我也不瞒着你了,我一见曦儿便觉得心里喜欢得紧,我家琛哥儿如今还没娶妻,他虽然不才,但也算是有担当的男儿,不知华贞可看得上他?”霍大夫人有些紧张地看向余氏,手里的帕子下意识拽紧了。 黎国公夫人忙附和道:“琛哥儿是我自幼看着长大的,那人品本事可真是没话说,若是我有个女儿,我都恨不得把他抓回去当女婿了!” “华贞,我们三家人也是知根知底的,若是曦儿和琛哥儿的婚事成了,那我们岂不是亲上加亲了,那可是大大的喜事啊。” 余氏抿嘴一笑,“威远侯人中龙凤,我自然是极满意的,只不过曦儿的婚事我不能自己做主,还得问过我们侯爷,让曦儿点头了才可。” “你们也知道,曦儿年少失去双亲,我们当舅舅舅母的总要为她多考虑几分,若是有一处不妥当的,那我如何去见我那地底下的妹妹。” 说着,余氏不禁有些伤怀,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 老太君沉吟道:“是这么个理,镇南侯心念外甥女,也该让他点头,结亲不是结仇,总该欢欢喜喜才是。” “老太君所言极是。”余氏笑盈盈道。 一旁的霍二夫人一言不发,她原本就不太欢喜这门亲事,不过如今事情已经渐成定局,她一个伯娘,也做不了主。 “华贞若是有个准信了,定然要告诉我。”一看余氏这笑盈盈的模样,霍国公夫人哪里不知道事情已经成了一半,如今不过是多走一步流程罢了,也算是彰显姑娘家的珍贵,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喝儿媳妇的茶了,顿时喜不自禁,简直恨不得立马就把人迎娶进门。 “那我们就等华贞的好消息了。”黎国公夫人掩嘴一笑,她与霍国公夫人乃是闺中密友,余氏又将是她的亲家,她自然巴不得此事会成,以结之好。 余氏点了点头,拿起一块点心,笑道:“今日的桃酥不错,你们快尝尝。” “好!”霍国公夫人如今吃什么都香,自然乐呵呵地拿起一块。 一看自家大儿媳喜不自禁的模样,老太君心中好笑,又有些感慨,脑海中思绪万千,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罢了既然她们母子二人都心生欢喜,那她这个老婆子也该让大伙都高高兴兴的。 “元娘,我听闻赵家大姑娘定亲了,是真的吗?”余光瞥到一旁安安静静赏景的霍二夫人,黎国公夫人灵光一现,好奇开口。 一见大家都目光都看了过来,霍二夫人微微一笑,“不错,絮姐儿定下了顾家的嫡长孙,如今已经合好八字了,慧仁师太说这乃是天作之合,顾家不久后就要下聘了。” “果然是金童玉女,赵姑娘好福气,顾家乃是清流之家,顾相虽然致仕许久,但陛下可是一等一地尊敬顾相,顾大公子又是人中龙凤,赵姑娘兰蕙之心,这当真是一门极好的亲事。”黎国公夫人赞叹不已。 闻言,霍二夫人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余氏,笑道:“可不是嘛,絮姐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她有了好亲事,我不知道有多高兴,两人门当户对,日后定然会和和美美的。” “我那里也有几件不值钱的玩意,到时候你顺带过去给赵姑娘添妆,也算是祝愿了。”老太君淡淡地瞥了一眼二儿媳,开口道:“你与赵姑娘关系好,我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如今她日子美满,你也该是放心了。” 霍二夫人心中一凛,哪里不明白老太君这是在敲打她,斟酌道:“母亲放心,儿媳明白。” “那就好,有些事情过去了便是过去了,如今大家都好好的,我老婆子就高兴。” “母亲说的是,儿媳到时候也该为赵姑娘添妆,算是圆了一场二弟妹和赵姑娘的缘分。”霍国公扯了扯嘴角,眼底却有些冷淡。 其实她一直有些恼怒霍二夫人今日的冷脸,好好地谈着她儿子的好事,她倒是拉着一张脸,活像谁欠她几万两银子似的。 “我也该沾沾喜气,到时候我也去。”黎国公夫人一开口就有些后悔了,其实她也是心血来潮,但没想到好友有些不愉快,忙附和一句。 看着霍国公夫人和二夫人明显有些不痛快的样子,余氏若有所思,含笑不语。 初春的清晨,一缕明亮的阳光铺洒在盛京城处,繁华喧闹的街道上,小贩响亮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一旁的酒馆处时不时传来几声喝彩笑闹声。 一辆青色的马车悠悠行驶到“春江酒楼”处,在一旁经过的行人瞥了一眼,顿时只见一个清秀的小丫鬟走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粉衣女子,环佩叮当,珠钗乌发,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只以为是来春江酒楼用饭的千金小姐,也没多想,转身离开了。 几人漫步走了进去。 姚渠在京城当掌柜也有几年了,加上之前跟着舅舅学的待客经验,如今对人情往来一事越发娴熟,凭借酒楼不断研发的新菜式和醇香浓厚的春江酒,兼之他八面玲珑的性子,如今春江酒楼俨然成为京城最大的酒楼。 每日座无虚席,客似运来,他这个姚掌柜的名声也随着酒楼声名远播而扬名京城,加上温见洲明里暗里的撑腰,如今的姚渠,就连朝堂小官员也得给几分薄面。 /129/129014/30234779.html 第305章 确实挺合适的 “李老爷,您又来了,还是楼上包间吧?” “姚掌柜记性真好,还是老规矩,哈哈哈。” “这边请,秦三,你带李老爷去包间,拿上新开的春江酒,就当是我祝贺李老爷喜得千金。” “好的,掌柜。” “多谢姚掌柜了,掌柜大气。” “李老爷何必如此客气,您乃是我们酒楼的贵客,自然得好好招待。” 姚渠笑吟吟地目送眉开眼笑的李老爷一行人上楼,刚转过身来,竟然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心中大喜,忙走了过去。 “小渠。”江禾曦笑盈盈地看着如今褪去孩子气的青衫男子,一看他行事越发稳重,心中满意又欣慰。 “姑娘,你来了。”姚渠忙带着江禾曦走上三楼包间。 几人漫步走进包间。 姚渠忍不住抱怨道:“姑娘,自从你来到京城,还没来过酒楼呢,今日可算是来了。” 一看方才那个稳重的大掌柜如今这般孩子气的一面,江禾曦好笑不已,“如今我表姐婚期将近,舅母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我又如何好意思出门,自然得帮衬几分。” “今日舅母恰好歇息,我这不就紧赶着过来了,我看过酒楼的账本了,你做的极好。” “姑娘谬赞了,都是姑娘和温公子教导有方,要不然我一个小娃娃如何能走到今日。”姚渠喜不自禁,他向来敬佩江禾曦,今日能得她一句夸赞,他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丝毫没有在客人面前的从容不迫。 江禾曦抿嘴一笑,一看姚渠眉清目秀,行事颇有章法,俨然已是大人模样,眼珠子一转,细细打量了许久姚渠,戏谑道:“之前我回荆州时,王掌柜特意嘱咐我,说你如今年纪不小了,他在荆州不方便为你相看人家,让我帮你留意留意,寻一门亲事。” “怎么,你心里可有中意的姑娘?若是有的话,不妨说出来听听,也好让王掌柜安心。” 闻言,姚渠闹了一个大红脸,原本伶俐的一个人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憋了许久,干巴巴道:“姑娘怎么说起这个了,我如今还小,不不曾想这些事情。” “罢了,我也是随口问问,既然你心里还不想这事,那我也就不问了。”江禾曦其实也觉得姚渠年纪太小了,还不到成婚的年纪,只是王掌柜只有他这么一个外甥,太过着急罢了。 之前王掌柜托她帮姚渠寻一门亲事时,直把她吓得不轻,不过转念一想,倒是有些理解王掌柜的用心良苦。 只是她一个姑娘家,与姚渠年纪相仿,如何好插手他的亲事,王掌柜也是急糊涂了,才会拜托她来做此事。 不过这事也提醒她了,她手底下的员工如今还都是单身狗呢! 特别是陈贵,年纪都一大把了,媳妇儿的影子都没见着,也该上上心了。 兰花和栓子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开始相看人家了,不过据王掌柜说,他倒是觉得兰花和栓子有戏,说不定二人迟早会捅破那一层窗户纸,倒是不必她操心了。 还有娜仁托娅,她如今倒是一心钻进云霓轩了,也不知道她和静和之间如何了…… 江禾曦脑海中思绪万千,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开口道:“我今日过来就是想看看酒楼,知道你如今也好,我也放心了。” “姑娘放心吧,我如今长进了许多,不会让姑娘再操心了。”姚渠挠了挠头,笑道。 两人谈论了许久,用过饭后江禾曦便打算赶到云霓轩去,却没想到一出门便遇上了故人。 只见赵絮一袭蓝衣,眉眼沉静,定定地看着她。 江禾曦挑了挑眉,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开口道:“原来是赵姑娘,可真是巧了。” “江姑娘来京城了,瞧我这记性,梁姑娘不久后就要成婚了,想必江姑娘是来送嫁的吧。”赵絮不留痕迹地打量了许久江禾曦,一见她眉眼带笑的模样,心中原本的不甘渐渐消散,罢了,如今木已成舟,她又何必执着于过去的人。 “是啊,听闻赵姑娘已然定亲了,恭喜赵姑娘喜得良缘,顾公子年纪轻轻便入翰林院,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且我听闻顾公子人品清正,与赵姑娘当真是天作之合。”江禾曦倒是真心恭喜赵絮,以她的人品相貌,自然值得最好的男儿。 一看她面容真诚不似作假,赵絮弯了弯唇,“多谢江姑娘祝福,想必江姑娘也要好事将近了,在此我就先祝愿江姑娘喜得如意郎君了。” “多谢赵姑娘。”江禾曦越发佩服赵絮,果然是赵相亲手教养长大的孙女,敢爱敢恨,果断磊落。 “江姑娘,家中还有事,我先告辞了。” “赵姑娘慢走。” 直到看不见赵絮的身影了,一旁的袭月方才拍了怕胸口,有些后怕道:“姑娘,奴婢方才还有些担心赵姑娘会找麻烦呢,幸好没事。” 江禾曦没好气道:“人家赵姑娘可是真正的世家贵女,饱腹诗书,兰质蕙心,怎会与我这个黄毛丫头一般计较,你这样怀疑人家,那是待人家的不尊重,日后不可如此。” “姑娘,奴婢也只是担心姑娘罢了。”袭月有些羞赧,余光瞥到一旁的姚渠笑吟吟地看着她,以为他在看自己笑话,有些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 姚渠莫名其妙被迁怒了,但江禾曦在身旁,敢怒不敢言,只得委屈地别开了眼。 江禾曦对两人的眉眼官司一概不知,无奈一笑,带着袭月离开了春江酒楼。 云霓轩。 “温公子,你瞧这件衣裳如何?”娜仁托娅心中无奈,这人已经耗在这里大半天了,竟然还不肯走,死皮赖脸和她一起用完午饭以后,如今倒是又提出要买衣裳了。 宁侯府都不知道积攒了多少衣裳了,以他这般败家的样子,就算宁侯府再怎么家大业大也经不起他这般挥霍啊! 娜仁托娅有心劝过他好几回,但都被他瞪着眼骄矜自得的样子弄得无话可说。 “小爷我有的是银子,这么几件小小的衣裳能花几个钱,你不必担心,我赚的银子这辈子都花不完,不必忧心。” 兼之温见洲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娜仁托娅每次都极其不自在,最后一看他还是死不悔改,索性懒得再开口了。 罢了,又不是她的银子,既然银子的主人都不心疼,她胡乱操哪门子心,云霓轩还能多赚些银子,何乐而不为。 “温公子,我瞧着这件衣裳花样极好,雍容华贵,最适合贵夫人了,你觉得如何。” “不错不错,就这件了。”温见洲大手一挥,示意温三付钱,其实他看都没看,只不过是随意点头罢了,一看娜仁托娅脸上还是挂着一张假得不能再假的笑脸,心中越发不满,冷哼一声。 他倒是没发现,从前那般柔弱乖巧的一个人,如今竟然变得这般狠心了,不管他明里暗里提示过多少回了,娜仁托娅竟然还装作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真是气煞他也。 也不知她这是学了谁,竟然如此油盐不进,果真是有靠山以后就腰杆直了,如今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都是江禾曦的错!平白无事教坏了娜仁托娅,让她学了她一身的坏毛病。 一说曹操曹操就到,一道天籁之音从娜仁托娅背后传来。 而温见洲则直接黑脸了。 “静和,你怎么也在这里?”江禾曦诧异极了,狐疑地看了好一眼温见洲,再转身看看一屋子红红绿绿的衣裳,确定自己没看错,神色古怪地打量了他许久。 温见洲脑子不动都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咬了咬牙,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坏他好事的某人。 这下子江禾曦越发摸不着头脑,转眼看向娜仁托娅,张口就来:“他这是来小日子了?脸色这般难看。” 娜仁托娅想了许久才明白江禾曦口中的意思,顿时脸蛋绯红,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温见洲更是磨了磨牙,压低声音怒吼道:“许久不见,你嘴皮子倒是越发利索了,可真是学得一手好本事!” “好说好说。”江禾曦笑嘻嘻地应下了,只当做没看见温见洲的怒气,耐人寻味地看了一眼温三手中的衣裳,贼兮兮道:“静和,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怎么来云霓轩买衣裳了,这可都是女装,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癖好。” 说着,江禾曦还兴致勃勃地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眼温见洲,语气极其欠揍:“不过以你的花容月貌,确实挺合适的,不错不错。” 这下子娜仁托娅可是哭笑不得了,无奈地看着明显是故意逗弄温见洲的江禾曦。 “去你的!”温见洲再也压抑不住火气了,就要踹一脚江禾曦,却被她灵活地躲开了,越发恼火得很,死死地瞪着她。 幸好如今是中午时分,云霓轩内没有其他客人,若不然堂堂玉树临风的宁侯公子这般有失身份的炸毛模样就要被人看了笑话,明日还不知会传成什么样子。 /129/129014/30234780.html 第306章 霍家登门 “我不过是逗你玩罢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不经逗了。”江禾曦啧啧几声,挽着娜仁托娅的手晃了晃,拉长了声音娇声娇气道:“托娅,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之前原本是想去镇南侯府求见你的,但一想到府上二位公子正在备考,梁姑娘婚期将至,府上定然十分忙碌,我也不好上门打扰。” “所以事情忙完了我就过来看你了,我从青州带了许多特产给你,都是极好的海货,美容养颜,你到时候多吃些,可以补补身子,我瞧你好像都瘦了,是不是铺子太忙了。” “没有的事,你别多想。” 一看娜仁托娅丝毫不同于对待自己的态度,温见洲又酸又涩,一颗心就像泡在了醋里,看江禾曦越发不顺眼起来。 江禾曦丝毫察觉不到某人的小心眼,好奇道:“静和,前几日春宴怎么不见你,你不是最爱凑热闹了吗。” 闻言,温见洲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的娜仁托娅,笑吟吟地摇了摇扇子,一阵风拂过,身子顿时一凉,但他怎么能堕了翩翩佳公子的身份呢! 于是故作潇洒地骄矜一笑,慢悠悠道:“我去游湖了,自然没工夫去大光寺那边。” “游湖,你一个人?”江禾曦越发不解,平日里温见洲和霍景琛形影不离的,他竟然会抛下霍景琛去游湖,说什么她也不相信。 温见洲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娜仁托娅,刚要张口说话,却被心虚不已的娜仁托娅急急忙忙打断了。 “昨日我被恶徒纠缠,幸好碰见了温公子,他解救了我,为了报答,于是我们就去游湖了。” 江禾曦忙开口道:“你没事吧?” “没事,幸好温公子来的及时,要不然就不好说了。” 温见洲皮笑肉不笑地瞥了一眼江禾曦,凉凉道:“还不都是为了你这个剥削手底下人的东家,若不是为了你的生意,她又何必这般费心,春宴时都不歇息,还要出门去和西域商人谈生意。” “若不是我恰好路过,还不知那个肥头大耳的老秃驴会做些什么,哼!” 江禾曦眼皮子一跳,有些夸张地朝他拜了拜,真心实意道:“幸好静和你出手及时,你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好让无恙以身相许了,还请温大公子笑纳。” “滚!”温见洲笑骂一句,差点又要忍不住踹一脚过去,“你就不能好好说话,若是无恙知道你随手就把他卖出去了,定然饶不了你。” “无恙才不会这般小气呢。”江禾曦笑嘻嘻地摆了摆手一看娜仁托娅有些不自在的神色,灵光一现,狐疑地打量了许久两人。 娜仁托娅生怕她察觉到什么,忙先声夺人:“曦儿,我从北狄商人那里买回许多新奇首饰,梁姑娘不是要嫁人了吗,不如你带些回去,也好为梁姑娘添妆。” 江禾曦立马就来了兴趣,“好啊。” “温公子自便,我们还有事情要忙活,春燕,你去招待一番温公子。”娜仁托娅拉着朝温见洲挥手的江禾曦急急忙忙走上了二楼。 春燕小心翼翼地看着温见洲恭敬道:“温公子,不知您还要买些什么?” “不必了。”一看娜仁托娅竟然胆子肥了撒腿就跑,温见洲哼哼唧唧地摇了摇扇子,但也没有追上去,嘴角一勾,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春燕看着突然离开的两人茫然许久。 而此刻江禾曦早就回过神来,盯着娜仁托娅许久,一看她额头都紧张得有些出汗了,越发笃定心中的猜想,心里一沉,严肃道:“托娅,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和静和在一起了。” “没有!”娜仁托娅急声道,一看江禾曦满脸不信,咬了咬唇,只好把这些日子隐瞒她的事情都实话实说一遍。 许久后,江禾曦回过神来,不可置信道:“你是说,静和如今缠上你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娜仁托娅越发着急,但她向来不会为自己辩解,那急红眼的样子反倒看着有些不打自招。 江禾曦心中大骇,我滴个乖乖,她不过是离开大半年而已,他们二人竟然就发展到这地步了? 逛庙会,美人救急,骚包二次救美?温二公子不爱武装爱红装?每日打卡云霓轩? “托娅,你,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江禾曦如今脑子也是一片混乱,原本应该高兴二人如今的皆大欢喜的,但温见洲这死性子实在是不怎么靠谱,她总觉得有些不安。 娜仁托娅苦笑一声,垂眸轻声道:“温公子不过是一时兴起,他是天上的云,我是地上的泥,如何能匹配,若是再纠缠下去,不过是徒增流言罢了。” “你何必妄自菲薄,你才貌双全,性子又这般好,怎么就配不上那个臭美的家伙了。”江禾曦不乐意了,拉着娜仁托娅就要一番劝。 娜仁托娅去摇了摇头,坚定道:“曦儿,你不必说了,在你心里,我自然是极好的,但是旁人不会这样认为,我觉得如今的日子便极好了,我只想好好经营着云霓轩,旁的事情我一概不想多管。” “……好吧。”江禾曦虽然心里着急,但也知道娜仁托娅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她知道她为何不愿意接受温见洲,但情爱之事,她也不好过于插手。 更何况,温见洲是不是一时兴起,还真是不好说。 罢了罢了,她懒得管了,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江禾曦索性不再想这事,不愿娜仁托娅继续烦心,转而说起这些日子以来的趣事。 一见江禾曦不追问了,娜仁托娅松了一口气,心中却闪过一丝怅然。 雕梁画栋的屋檐下停了一只小巧玲珑的喜鹊,叽叽喳喳叫唤不停,透过雪白的窗纸传进古色古香的少女闺房中。 一个梳着双丫髻的绿衣女子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盆清水,后头跟着一个拿着一个精美的瓷瓶和一支雕花梨木刷牙子。 一个身着白色里衣的女子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修长的手指把缎子般乌黑发亮的长发随意地揽到脑后,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刷牙子,细细地刷了起来。 许久后,女子洗漱完了,漫步走到梳妆台,任由丫鬟为她束发添妆。 江禾曦也是许久过后才发现,原来古人不是不刷牙的,只是平民百姓家用柳枝刷牙,家境富裕些的人家伴以盐巴,而贵族门庭,刷牙工具更是细致精巧。 牙膏更是以药物制作而成,取升麻半两,白芷、蒿本、细辛、沉香各三分,寒水石六分,研,右六味捣筛为散,每日早晨或以杨柳枝咬头软,或以刷牙子,沾取药揩齿,香而光洁。 袭月一边帮江禾曦梳头一边笑道:“姑娘,方才屋檐下的来了一只喜鹊,今日姑娘定然有喜事发生。” “是啊,姑娘,奴婢娘亲总说喜鹊可是吉利的鸟儿,今日喜鹊迎门,肯定是有好事发生。”一旁的溶月兴致勃勃地接过话来。 江禾曦自然也是听到了方才那只鸟儿的叫唤声,闻言只是一笑了之,虽然她不太相信,但也不愿失了她们二人的兴致。 溶月感慨道:“姑娘,酒夫人待你可真是好,如今日头都快要到头顶了,你方才起来,但舅夫人一句话也没说,还盼你多睡一会,让我们不要打扰你。” “舅母自然是极好的。”江禾曦拿起一支白玉簪子比了比,递给了袭月。 袭月接过簪子别在了鬓发中,刚要开口说话,却被急急忙忙走进来的丫鬟给打断了。 “姑娘,大喜,大喜啊!”丫鬟朝江禾行了一礼,激动得满脸通红,兴奋道:“姑娘,霍国公府来给姑娘提亲了,如今人就在外头呢!” 刚想指责她不识礼数的溶月吓了一跳,随之大喜,忙朝江禾曦笑道:“果然是大喜事,恭喜姑娘,贺喜姑娘,那只喜鹊果然是灵验得很。” 袭月抿嘴一笑,轻声道:“姑娘可算是如愿了,奴婢恭贺姑娘。” 许久后,江禾曦回过神来,嗔怪地瞥了一眼几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心中涌起一股甜蜜,没想到霍景琛动作这么快,怎么也不提前跟她打个招呼,真是的。 “好了,你们不要声张,既然舅母没有喊我过去,那我们就当做什么都还不知道便可。”江禾曦话音刚落,梁冉饱含笑意的声音就紧跟而来。 “这有什么不好声张的,我们曦儿今日大喜,就该让旁人都知道知道,一家有女百家求,这是大好的喜事,我们该高兴才是。” 江禾曦咬了咬唇,一看众人都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难得有些不自在,脸蛋飘起一抹绯红,弯了弯唇,笑而不语。 看着眉眼含羞的妹妹,梁冉既欣慰又有些酸涩,曦儿也长大了,也该嫁人了,而她也快嫁人了,以后还不知能不能像今日这般姐妹团聚,笑谈少女心事。 不过今日毕竟是大喜的日子,梁冉伤怀的心情稍纵即逝,漫步走到江禾曦身旁,揽着她的肩膀,看着镜子里的如花面庞,微微一笑。 /129/129014/30234781.html 第307章 突如其来的敌意 “曦儿,时间过得真快,如今你也快要定亲了,我们曦儿性子好,日后定然会过得和和美美的。” 江禾曦搭上肩膀处的纤纤玉手,笑盈盈道:“表姐定然也会和黎世子一生一世相濡以沫的。” 乍一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梁冉突然就想起昨日他派人送过来的书信,片刻后,轻笑一声,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镜子中的两个妙龄女子依偎在一起,眉眼盈盈处皆是柔情蜜意。 正厅处,余氏正坐在上方,梁彧和江宇大眼瞪小眼坐在下方处,傻眼地看着谈笑风生的黎国公老夫人和余氏。 “华贞,我们也是多年的老相识了,今日之事不知你如何想的,琛哥儿是我老婆子从小看到大的,是个好孩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威远侯自然是极好的,我们侯爷也十分满意,劳烦黎老夫人跑一趟了。” “不麻烦,我们也快成为一家人了,那自然是要好好上心你们家中的事情了。”黎老夫人微微一笑,抿了一口茶。 一看余氏点头答应了,一旁京城最有名的媒婆笑得合不拢嘴,也不枉费她方才把威远侯吹得花天乱坠,这门亲事总算是成了。 想起霍国公府承诺的大红包,媒婆笑得更欢畅了,乐呵呵道:“既然夫人满意了,不知可否把江姑娘的生辰八字拿出来一下,霍国公夫人特意请了忘尘大师出山,合侯爷和姑娘的八字呢。” 闻言,余氏眼前一亮,抚掌一笑,“妙哉,忘尘大师可是一面难求,若是有他的批语,定然是极好的。” “说起来也是有缘,琛哥儿是忘尘大师俗家的关门弟子,平日里最是爱护这个徒弟,我老婆子平日里若是想要见忘尘大师一面,还得求琛哥儿美言几句方有可能。”黎老夫人笑看着余氏道:“不过日后华贞若是想见忘尘大师,那可就方便极了。” 余氏平日里最是信佛,得知此事更是喜爱霍景琛几分,“那当真是大喜事,没想到我也有一日能与忘尘大师成为亲戚。” 几人欢声笑语不断,接着谈论定亲一事。 梁彧和江宇扯了扯嘴角,一张脸都要笑僵了,对视一眼,皆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这样,江禾曦和霍景琛的亲事终于定下了。 * 自从定亲以后,霍景琛也学着黎彦那般开始明目张胆地送东西给江禾曦,今日是几篮子水灵灵的枇杷,明日送来一匣子胭脂水粉,后日送来十来多珠花…… 自然每次礼物中都夹着一封书信。 今日袭月又从门房那里接过一篮子枇杷过来,漫步走到屋子内。 江禾曦恰好和梁冉在里头谈话。 梁冉一看见袭月挽着篮子过来,就促狭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着江禾曦戏谑道:“哎呀,威远侯又派人送东西过来了,曦儿,你可真是好福气,我托你的福,也尝了不少好东西呢,让我看看,今日又是什么新鲜玩意。” “是枇杷呢,姑娘前几日念叨枇杷好吃,没想到今日侯爷又派人送了一篮子过来,奴婢听闻这枇杷是南边的果子,这一来一回的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侯爷待姑娘当真是没话说。”袭月笑意盈盈地看着江禾曦。 看着江禾曦咬唇含羞的模样,梁冉噗呲一笑,“可不是嘛,这定了亲的人就是不一样,恨不得每日都黏黏糊糊的,曦儿,我可又沾了你的光,又有口福了,袭月,快去洗一碟子枇杷过来,让我们好好尝尝未来姑爷送过来的新鲜果子。” “是,奴婢这就去。”袭月脆生生应下了,拿着一篮子枇杷退下了。 江禾曦没好气道:“黎世子不也是每日送东西给你嘛,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在青州时可是没少吃京城送过来的果脯糖果!” 闻言,梁冉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半响后干巴巴道:“对了,明日就要放榜了,我们去瞧瞧吧,热闹热闹。” “行啊,我也有几日没出门了,舅母这些日子总是要我学管家事宜,我实在是有些累了,明日就是最好的出门借口,舅母拦也拦不住。”江禾曦立马来了兴致,自从她定亲以来,余氏就以待嫁为由,不让她随意出门了,这些日子她待在家里都快发霉了! “那我们明日一大早便过去吧。”梁冉悄悄松了一口气,抿了一口茶。 这时,余氏身边的管事妈妈喜妈妈走了进来,朝二人福了福身子,笑盈盈道:“表姑娘,今日霍国公府来人下聘了,威远侯也在,表姑娘出去见见客吧。” “这么快?”江禾曦难得有些惊慌失色,揪了揪衣袖,故作镇静道:“劳烦喜妈妈走一趟了,我们待会儿就过去。” “那奴婢先回去答复夫人了。” “溶月,送喜妈妈出门。” “是,姑娘。” “表姐,你看我这身打扮可还好,有没有问题?”江禾曦理了理衣裙,有些紧张地看着梁冉。 梁冉笑着点了点头,安抚道:“你今日美极了,不必紧张,霍国公夫人你又不是没有见过,为人最是和善,更何况她还尤其喜爱你,不会为难你的。” “这可是俏媳妇第一次见公婆,我自然得紧张了,以前还没定下来,一切都不一样,哪里像今日这般模样。”江禾曦撇了撇嘴,还是走到镜子面前照了许久,直到觉得端庄有礼后才挽着梁冉慢吞吞地走到正厅处。 只见正厅处已经坐满了人。 余氏坐在正上方,底下赫然就是霍国公夫人,旁边是一个与霍景琛有几分相似的英朗男子,梁彧和江宇坐在一袭蓝衣,眉眼带笑地看着她的的霍景琛身旁。 江禾曦面不改色,只当没看见霍景琛投过来的炽热眼神,漫步走了进去。 一看见姐妹二人,余氏笑道:“冉儿和曦儿来了,这是霍国公,你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吧,过来见礼。” “见过霍国公,霍国公夫人。”二人福了福身子。 霍国公尽量让自己的面容和善一些,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曦儿来了,快坐。”霍国公夫人一看见江禾曦就眼前一亮,仿佛已经见到了自己的儿媳妇和孙子在向自己招手,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江禾曦得体一笑,虽然一直不知道为何这位霍国公夫人每次见到她都十分开心,不过这也是好事,于是不再多想,顺势坐到江宇下方处,对面恰好是霍景琛。 即使不抬头,江禾曦也能感受到对面投过来的直勾勾的视线,但如今局势不允许,她只装作没看见,低头装害羞模样,耳朵却竖起来听余氏她们讲话。 “霍国公今日能亲自来,实在是令府上蓬荜生辉,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谈,他们小辈一直坐在这里未免有些无趣,彧哥儿,你带着琛哥儿去花园那边走走,你们年轻人谈谈话。” “是啊,琛哥儿,快去吧。”霍国公夫人忙点了点头,一看自家儿子眉眼带笑的模样,就知道他心情极好,忍不住抿嘴一笑,柔声音:“劳烦彧哥儿。” “不麻烦,威远侯,请随我这边来。”梁彧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霍景琛。 霍景琛挑了挑眉,客气道:“云先不必如此客气,以后也是一家人了,唤我无恙便可。” “就是嘛,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彧哥儿,你这般生疏做什么。”余氏嗔怪道。 霍国公夫人忙笑道:“彧哥儿也是讲礼罢了,他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情让他们自个去处理吧,我们接着聊便好。” “行,去吧去吧。”余氏笑着摆了摆手。 梁彧微微一笑,客气地张开一臂,“请。” “云先请。”霍景琛亦是客气一笑,故作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江禾曦,一见她只是认真低头走路,倒是一副矜持守礼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几人漫步走到姹紫嫣红的花园中,走进一座精巧的亭子内。 丫鬟们早就备好了点心和茶水,恭候在那里了。 一看这场面,梁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都是自家娘亲故意安排好的,就是为了让霍景琛和江禾曦见一面,于是他故作不知情,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亭子处。 “无恙,过来坐啊。” 看着面上笑意盈盈,眼底却没有笑意的梁彧,霍景琛一直想不明白,他到底哪里得罪了梁彧,使得他一直待自己都没有好脸色。 还有曦儿的大哥,他今日也是如此,就在霍景琛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余光瞥到一旁静静坐着的江禾曦,灵光一现,突然明白了二人突如其来的敌意。 没想到,面上温文尔雅的二人居然这般管控自己的妹妹,他还真是没想到。 想到此处,霍景琛勾了勾唇,特意分别倒了一杯茶给皮笑肉不笑的梁彧和江宇,正色道:“云先,思则,请喝茶。” “我听闻云先喜爱古物,于是特意寻来了前朝归旅舍人的墨兰图。” “还有思则,听说你爱棋如命,多年前我有幸从一个商人那里买到了郑棋圣遗留下来的棋谱,今日特意带了过来。” /129/129014/30234782.html 第308章 庄子 说完,原本还摆着脸色的二人眼前迸发处炙热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霍景琛。 霍景琛勾唇一笑,拍了拍掌。 亭子外头的与白捧着两个匣子走了进来,轻轻放到二人面前。 梁彧和江宇皆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果然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许久的宝贝,嘴角皆忍不住上扬。 “多谢无恙了。”梁彧向来脸皮极厚,仿佛之前一直刁难霍景琛的那人不是自己,一副好哥们似的拍了拍霍景琛的肩膀。 江宇亦是一脸感激地看向霍景琛,“多谢无恙。” 其实他对这门亲事倒是极其满意的,自己妹妹寻到了一门好亲事,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为难霍景琛。 只不过梁彧总是在他面前念叨多了霍景琛和黎彦两个狐狸是如何勾引自己的妹妹,听的多了,对二人有些不满罢了。 其实他们二人都没有恶意,只是待想要抢走自己妹妹的人天生就有一股反感罢了,不过他们心里清楚得很,事情已成定局,妹妹们迟早也是要嫁人的,他们这般做,不过是为了向霍景琛和黎彦表明态度,让他们知道自家妹妹是有人撑腰的,使得他们不敢待她们不好罢了。 也算是为人兄长的用心良苦。 江禾曦和梁冉如何不知道这些道理,因此虽然有时候他们二人有些幼稚,但只要不过分了,她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便好。 “阿兄,江大哥,我今日看书有些不懂的地方,今日你们恰好不念书,不如教导我一番。”梁冉开口道。 “行,那曦儿你好好招待无恙,我和思则去帮帮冉儿。”梁彧哪里不知道自家妹妹的真实打算,但母命难为,而且他刚刚才收了人家的好东西,如今正心虚着,自然得同意了。 江宇也明白这个道理,虽然有些酸溜溜的,但还是跟着兄妹二人离开了。 一时之间,亭子处只剩下江禾曦和霍景琛。 “无恙,你倒是会讨好表兄和大哥,如今他们倒是不好意思继续嫌弃你了。”江禾曦弯了弯唇,开口道:“不过他们没有恶意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明白,他们也是在意你罢了。”霍景琛微微一笑,大掌一把握住了江禾曦的小手,柔情似水地看着她,柔声道:“曦儿,如今我们终于定亲了,不久后我就可以娶你进门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闻言,江禾曦,脸蛋微红,轻咬红唇,羞答答地看了他一眼,“嗯。” 一看她难得羞赧的模样,霍景琛心中大动,一把抱住了心尖尖上的姑娘,滚烫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动着。 高大俊朗的男子抱着娇小可人的女子,久久没有动作。 远山如黛,清水迢迢,一缕袅袅炊烟从低矮的村落中飘飘洒洒而起,远远望去,绿瓦白墙,桃花灼灼。 一辆马车悠悠行驶在乡村小路中,最后走进了在一个围墙深深的屋子内。 “姑娘,你来了。”陈贵笑盈盈地迎了上来,“姑娘一路上舟车劳顿也累了,厨房今日煮了绿豆汤,姑娘可要喝一碗?” “好,我也有些时日没喝了。”江禾曦微微一笑,一边走一边打量农家气息十足的院子,“这里倒是颇有趣味,我原本还担心你会不习惯这里的日子,如今一看说不定你还乐在其中呢。” “姑娘,我也是贫苦人家出身,这乡里日子再是熟悉不过了,姑娘把这重任交给我,我总不能让姑娘你失望了。” “对了,今年的谷子和豆子都种下去了吗?” “已经在育苗了,马上就可以种起来了,按照姑娘你的吩咐,这两年我们庄子一直都在研制新的种植手法,村里的蒋二郎研究许久,终于琢磨出了一点苗头,但他也不知道对不对,姑娘可要去看看?” 闻言,江禾曦眼前一亮,忙开口道:“他人如今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 陈贵笑道:“姑娘不比着急,你尽管去喝绿豆汤吧,我已经跟二郎说好了,他待会就过来见姑娘。” “行。”一听这话,江禾曦也不着急了,索性走进了屋子里头。 片刻后,一个女子有些局促地捧着绿豆汤走了进来。 “姑娘,绿豆汤好了。”女子朝江禾曦福了福身子,满是茧子的手掌紧紧拽着托盘。 江禾曦细细打量了一眼这位妇人,一见她虽然衣着朴素,但衣裳洗的发白,鬓发梳得一丝不苟,细眉圆脸,一看便是个干净利索的女子,暗暗点头,柔声道:“劳烦这位姐姐了,姐姐是村里人吧?” “不敢当,姑娘唤我蒋氏便好了。”女子越发不安,低头静候在一旁。 陈贵走了进来,笑道:“姑娘,这位是蒋娘子,也是二郎的堂房姑姑,我平日里没工夫做饭洗衣,于是便雇佣了蒋娘子过来帮忙,姑娘,蒋娘子的鱼头汤可是一绝,你待会定然要尝尝。” “好啊,今日我倒是有口福了,劳烦蒋娘子了。”江禾曦喝了一口绿豆汤,顿时口齿生津,眼前一亮,赞叹道:“这绿豆汤绵甜爽口,真是好喝。” 蒋娘子抿嘴一笑,柔声细语道:“姑娘喜欢便好,这绿豆汤里头放了陈爷从城里带过来的海带,鲜美得很,姑娘若是喜欢便多喝几碗,厨房还有许多。” “蒋娘子好巧的心思,果然手艺极好,我都迫不及待想要尝尝蒋娘子做的饭菜了。”江禾曦忍不住又喝了一口,招呼其余人道:“你们也坐下来喝吧,不必拘束。” “多谢姑娘赏赐!”溶月笑嘻嘻地应下了。 陈贵和袭月也没有推辞,干脆坐下来喝起绿豆汤来。 许久后,一个清瘦男子走进了院子内,有些不安地在门口徘徊许久,还是小厮进门通报,他才肯进来。 “姑娘,这位便是蒋二郎,也是第一个研制出你说的那个稻鱼结合法子的人。”陈贵拍了拍蒋二郎的肩膀,笑呵呵道。 蒋二郎不敢抬头,恭敬地朝江禾曦行了一礼,结结巴巴道:“见,见过姑娘。” “二郎,不必紧张,姑娘是极好的东家,不会吃了你的,你这般害怕做什么。”陈贵无奈地笑了。 这下子蒋二郎越发紧张了,黝黑的脸颊几乎能看到一丝窘迫的微红。 江禾曦抿嘴一笑,特意放轻柔了声音,“你就是二郎啊,坐啊,我们聊聊天。” “不必了,我站着就好了,多谢姑娘。”蒋二郎忙摆了摆手,听到轻柔的嗓音后,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一眼江禾曦,只见她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心中一慌,忙飞快地低下了头。 江禾曦心中好笑,不过也没有强求,开口道:“听闻你研制出了稻鱼结合养殖的法子,不知你可否与我说说。” 一说到这个,蒋二郎心渐渐安定下来,缓缓道:“姑娘之前提了一个大致的法子以后,我一直在想着如何才能挖出鱼道来,想了许久,今年终于有进展了,估计等禾苗长好了就可以开始了。” “那就好,多亏你了,这乡间果然隐藏着种地人才,二郎年纪轻轻便奇思妙想不绝,日后定然会有大造化的。”江禾曦朝陈贵开口道:“之前我说的那个奖励你实施了吗?” 陈贵笑道:“还没有呢,姑娘今日要过来,我就想着不如让姑娘来做此事。” 闻言,江禾曦哪里不明白陈贵是故意想要他们记得自己的好处,有些感动又有些无奈,“你啊,还真是心思灵巧,罢了罢了,既然二郎如此出色,那自然得兑现承诺。” “你去拿一百两银子过来,报答二郎的多日劳累。” “是,姑娘。”陈贵笑着应下了,漫步走了出去。 蒋二郎大惊失色,摆着手急急忙忙道:“姑娘,不可啊,这,这太多了,我受不起啊。” 一看他黝黑的脸色涨得通红,江禾曦哭笑不得,正色道:“你不必拒绝,这是你应得的,稻鱼结合不是这么容易就做好的,我只不过是纸上谈兵,真正把它付诸实践的人是你,二郎,这一切都是你值得的,好好收下吧。” “是啊,二郎,这些银子对姑娘来说不过是小事,但你家中母亲重病,房屋也几乎不能住人了,这笔银子可谓是解了你的燃眉之急,何不把银子拿回家,让蒋大娘和小花也高兴高兴。” “拿着吧,姑娘早就定下了规矩,只要有人想出了法子,这一百两银子就是奖励,你要是不收着,那不成让姑娘言而无信,以后无法在底下人面前立足,毫无威信可言?”一看蒋二郎还是慌慌张张一副推拒的模样,陈贵故意板着一张脸,严肃地看着他。 江禾曦抿了一口茶,笑而不语。 蒋二郎擦了擦额头的细汉,苦笑一声,艰难地接过了银子。 看着这白花花的银子,蒋二郎只觉得手里千斤重,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也从未听过种地就能赚银子的说法。 刚开始他要过来帮陈贵种地时,村里的许多人还嘲笑自己攀附权贵,傻乎乎地放下地里的活计,竟然跑去给财主老爷种地,还真是傻了。 /129/129014/30234783.html 第309章 我会的 他才不傻,如今这手里的银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好了,这是喜事,该高兴些才是,待会回去告诉大娘和小花这件好事,她们一定会很高兴的。”陈贵也知道他一个人不容易,感慨万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蒋二郎重重点头,若是陈贵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眼角泛红,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江禾曦开口道:“二郎,既然是你研发出来的法子,那后续的种植都需要你操心,我想雇佣你做我们庄子的技术工人,一个月五两银子工钱,每月还有四天带薪休假的日子,平日里节假日也会发福利,具体事宜陈贵会解释给你听,不知你意下如何?” 蒋二郎呆滞许久,直到陈贵含笑拽了拽他的袖子,他才终于回过神来,朝江禾曦行了一个大礼,哽咽道:“多谢姑娘!” “这是做什么,该高兴才是,你先回去与家里人说一声吧,待会再带我去看看成果。” “是。”蒋二郎擦了擦眼角,紧紧捂住怀里的木匣子,低头离开了。 乡间的小路上,许多村民已经在田野处弯腰忙活起来了。 村里的妇人一看见蒋二郎低头走过的身影,就忍不住讽刺道:“你说这蒋二郎是图什么,每日尽把地里的活扔给小花种,亏得他也放心,一个十三岁的女娃娃懂什么?要是他爹在天有灵,知道他这样败坏家里的地,估计都要从坟里爬出来骂死他。” “可不是嘛,那富贵人家可是那么好巴结的,没想到啊,二郎平日里看着挺老实的一个人,竟然不声不响地就攀上了财主老爷,亏我之前让他把我家大虎也介绍过去他还不肯呢!说什么只是帮财主老爷种地,我呸!人家财主老爷稀罕他这个小娃娃?”一旁的妇人接过话来,皮笑肉不笑地瞥了一眼低头走路的蒋二郎。 干活的男子抬起头来,高声喊道:“二郎,你家的地怎么还不种,你不会真的要跟财主老爷一样,种他那些种子吧?” 一个老大爷苦口婆心道:“二郎,你别被那些财主老爷给忽悠了,他们家大业大,自然经得起折腾,但你家可就依仗着这几亩地过活了,别忘了你娘如今还躺在床上,要是你家的地产不出粮食那你和小花可真的要饿死了。” 一旁的老婆婆也劝道:“是啊,二郎,你就听叔一句劝,咱们不图那些富贵人家的银子,好好种地不好吗?给别人种地能得几个钱,你还要分粮食给他们,这图什么?” “就是,我听说隔壁村的王财主都收六成粮食,二郎,你去了有什么用,还不如把家里的地侍弄好,多产些粮食呢。” 妇人笑嘻嘻道:“我说你们就是瞎操心,人家二郎心里有数呢,给财主老爷种地虽然得到的粮食不多,但银子肯定不少吧?莲娘去了财主老爷家这么多天,都不知道挣了多少银子了,人家二郎才不稀罕这地里的粮食呢!” 一个壮汉猥琐一笑,试探道:“二郎,你家姑姑去哪里是做什么的啊?我看她每日都带回来许多好东西,那财主老爷可真是大方,你与财主老爷相熟,不如帮我问问,他家里还缺人不?我让我家妹子也去试试。” “我说还是二郎有远见,之前非要把被休回家的堂房姑姑接到自己家里来,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呢,如今倒是好了,你们家可是攀上了高枝,莲娘也许要飞上枝头做那戏文里的凤凰了!” 蒋二郎再也忍不住了,喝道:“二婶子,你嘴巴放干净些,姑姑不过是去帮陈爷做饭罢了,怎么在你口里就变成这样不堪了,我看是二婶子你心里龌龊,把别人跟你想的一样!” “你!你一个后生怎么说话这么难听,怎么,跟你那被休的姑姑学坏了?”妇人恼羞成怒,死死地盯着蒋二郎,简直恨不得用眼神杀死眼前这人。 蒋二郎大怒,刚想反驳,却被一道温温柔柔的声音打断了。 “二婶子真是好大的威风,我竟不知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竟然比我还要知道我每日做了什么,果然不愧是村里最会嚼舌根的婆子,最会搬弄是非了。” 众人转身看去,只见蒋娘子挽着一个篮子漫步走了过来,似笑非笑地盯着二婶子。 “二婶子怎么不说话了?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每日在陈爷那里做了什么,不如你如今就跟我过去看看,让陈爷给你解释解释。” 二婶子的气焰一下子就消失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只瞪着一双死鱼眼狠狠地盯着她。 一看她这怂样,蒋娘子嗤笑一下,凉凉道:“既然二婶子不敢,平日里就少说人是非,你也是女子,这般毫无底线地诋毁一个女子,也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想法,做人还是善心一些比较好,免得以后自己遭了报应!” “二郎,我们回去吧。” “是,姑姑。”蒋二郎狠狠出了一口恶气,立马笑眯眯地跟着步履从容的蒋娘子回家了。 “莲娘如今性子可是与从前大不一样了。”老爷子感慨万千道。 老婆婆淡淡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二婶子,“她如今这般艰难,若是自己不立起来,旁人还不知道如何欺负她呢,做人啊,还是积点口德,免得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造了罪孽,连累一大家子。” “走吧,地里的活还没干完呢。” “散了散了,回去接着种地吧。” “走走走。” 二婶子眼神阴鸷地盯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许久,冷哼一声,不甘不愿地回去接着干活了。 “姑姑,你方才太厉害了,说的二婶子一句话也不敢说,这下子好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明里暗里骂我们。”蒋二郎如今一身舒爽,简直比炎炎夏日喝了一碗凉凉的绿豆汤还要痛快! 蒋娘子笑了笑,轻声道:“二婶子只是嘴皮子厉害了些,没什么大不了的,从前我不愿和她计较,只是怕你们难做,如今我们一家人也有了依靠,再也不用忍气吞声了。” “二郎,这些年苦了你了,若不是我,你又何必这般艰难。” 一看蒋娘子满怀愧疚心疼的眼神,蒋二郎鼻子一酸,低头轻声道:“姑姑说的这是什么话,当初若不是你瞒着婆家借银子给我娘治病,我娘说不定已经不在了,姑姑对我们家有大恩大德,我们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你这个孩子就是死心眼,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记着这事呢。”蒋娘子心里暖洋洋的,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蒋二郎执拗道:“姑姑的恩德,二郎一辈子都记着,如今我为陈爷做事,我看姑娘也是明理之人,定然不会亏待了我们,以后我们一家人会过得越来越好的。” 想到江禾曦柔柔一笑的样子,蒋娘子眉眼弯了弯,郑重嘱咐道:“二郎,你以后要用心做事,报答姑娘和陈爷的恩德。” “我会的!”蒋二郎重重点头,面色肃然。 姑侄二人一边谈话一边漫步在蜿蜒小道上,最后消失在转角的竹林处。 江禾曦和陈贵也在谈论这二人。 “没想到蒋娘子也是个苦命人。”江禾曦感慨万千地叹了口气,开口道:“我冷眼瞧着蒋二郎心思淳朴,也是靠得住的模样,以后可培养一二,你也可以松快些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二郎对种植一事极有经验,为人又不像那些老农那般迂腐,是个好苗子,日后定然能为姑娘做大事。” 江禾曦笑了笑,“我也不多求什么,只想着先把这稻鱼一事解决了,都想了许久了,也该运作起来了。” “我看庄子产的果子和豆子还是挺好的,你费心了。” “都是按照姑娘说的法子去种的,种麦子谷子的田地隔年种一次豆子,再种些蔬菜,果然增收了不少,还有荷塘的鱼,那些淤泥可真是极好的肥料,如今我们的豆子和麦子都比村子里老农精心种出来的还要长势好,蒋阿伯还因此请教二郎好几回呢。” “这法子不必藏着掩着,若是村民有兴趣,尽管告诉他们便是。”江禾曦嘴角上扬,开口道:“以后若是有人像二郎这般研发出有用的种地地法子的,一律奖赏银子,金额不必寒酸,重金奖励,鼓励为主。” “是,姑娘。” “还有,若是发现了什么问题,你尽管告知我一声,我如今就在镇南侯府住着,也方便解决。” “姑娘放心吧,如今这十里八乡都知道庄子背后乃是镇南侯府,旁人谁敢轻来招惹。” “那就好,劳烦你多费心了。” “姑娘折煞我也,这是应该的。” 错落有致的村庄面前是一大片平坦的田野,许多村民已经在春耕了,密密麻麻一片都是辛勤劳作的百姓。 江禾曦的庄子是前年托陈贵买来了,也是凑巧,当时恰好有一个外地行商要贩卖田地回老家养老,于是陈贵得以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城郊处抢到了一个五十亩的庄子。 /129/129014/30234784.html 第310章 夜探香闺 “姑娘,那片山头是我去年按照你的嘱咐新买下的,山底下那一大片农田都是我们的庄子。”陈贵指着那一大片土地开口道。 江禾曦抬眼望去,只见远处的一大片土地明显都已经被耕犁过了,整齐而蓬松。 “姑娘,我们的培育田在那边。”陈贵带着江禾曦走到一处布局明显不同于方才的田地,只见那田地旁边还有几间瓦屋,从窗户外依稀能看到里面的人在忙活。 “这屋子是特意给守田地的人建的,毕竟这培育田里都是大伙的心血,可不能被村里那些调皮捣蛋的孩子给胡乱揪了。” “之前我们刚刚种植培育苗时,村民就明里暗里都在打听,刚出来的那一批玉米,还被人揪过几根呢!” “我实在是怕他们把培养田的成果都给糟蹋了,于是就雇佣了几个汉子一直守着这块地,这样就算村民们好奇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江禾曦深以为然:“你做的极好,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培养田可是大家许久的心血,自然不能被那些贪小便宜的人毁了我们的宝贝。” “那是自然,姑娘,那边就是培养田了。”陈贵一看蒋二郎从对面走了过来,忙朝他招手,“二郎,你既然来了,你来给姑娘讲一下吧,这些也是你的功劳。” “不敢当,要是没有陈爷,哪来今日的我。”蒋二郎忙摆了摆手,还是有些局促地低下了头。 江禾曦笑道:“你们两个都是大功臣,我自然不会厚此薄彼,二郎,你放心,陈贵那里我早就准备好了奖励,自然不会少了他的那份。” “今日我既然来了,那就去看看吧,劳烦二郎你讲解一番了。” “姑娘请随我来。”蒋二郎低头带着几人走到了一块田地处。 只见绿油油的秧苗整整齐齐地长满了一块半亩大的农田处,迎风飘扬,挺拔翠绿。 “这鱼道已经挖好了,秧苗是前几日刚刚插进稻田的,鱼苗是陈爷特意从城里买回来的,如今也已经放了进去。” “等到这鱼苗长到两三指长,我还打算把再把雏鸭放养进去,每亩大概放养30只左右,这些放入稻田中饲养的鱼和鸭可以除草、松土、鱼屎鸭屎还可以当做肥料,稻子定然会长得更好,鸭子还可以吃虫子,虫害也会少一些,这稻草又为鱼儿和鸭子遮阴蔽日,鱼和鸭子都可以长得肥美一些,可谓是稻、鱼、鸭三丰收。” “这稻子的种子是陈爷之前特意从南边买回来的种子,我特意挑选了一些个头大的拿出来培育种子,虽然去年种的稻子是比往年的产量大许多,但今年的不知道还会不会如同去年那般长势好。” “为了做对比,我已经把那些刚刚特意培育过的种子种在另一块田地里了,其他种子种到别的田地去了,但这块地比较重要,于是我用的还是新买的好稻种。” 蒋二郎谈起培养田时眼睛闪闪发亮,眉眼飞扬,意气风发,丝毫没有方才的局促不安,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江禾曦暗暗咋舌,要是放在现代,蒋二郎妥妥就是一个农业天才啊! 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农家男子,仅仅凭借种了几年地的经验,就能从她这个半吊子讲的三言两语中收获到这么多有用的信息,并且形成自己的系统理论,还付诸实际了! 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蒋二郎讲完以后,腼腆一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江禾曦赞叹不已,忍不住鼓起掌来,一脸敬佩:“二郎,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姑娘过奖了,这只是第一年的实践,若是想要培育出姑娘说的高产种子,那还要数十年的功夫才行。” “也是,你不必着急,慢慢来便是。”江禾曦深以为然,这提高粮食产量一事本来就是一项大工程,在那个同样一穷二白的年代,科学家耗费数十年心血才培育出来之不易的种子,她自然不会如此天真地以为她能立马得到这无数科研人员辛劳一辈子得来的成果。 她不过是想先开始这项工作,好好培育下去,终有一日,这粮食的亩产量会更上一层楼,若是有那么一点点增产,也算是好事。 “二郎,其实以你的天赋,局限在这个小庄子可惜了,这稻子最适合种植的地方是南方,京城气候还是有些寒冷,不是十分适合种稻子,若是在南方,这种子定然会产量更大。” “我已经打算在南方也买几个庄子种粮食,不知你是否愿意去南方的庄子帮忙,你放心,只要你肯去,工钱待遇都是这里的两倍。” “你的家里人也可以带着一起去,我会给你们这些愿意离开的工人丰厚的条件的。” “不过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逼迫你,待在这里也是你的选择,你就当没听到我今日说的话即可。” 闻言,蒋二郎沉默许久,迟疑道:“多谢姑娘的厚爱,但我娘身子不好,我不敢离开她太远,而且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实在是离不开村子。” “那你就继续在庄子工作吧,我也不勉强,只是提了一嘴而已。”江禾曦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故土难迁,心想南方定然也有这样的人才,她倒是不必着急。 “那我们继续去看别的成果吧。” “是,姑娘。” * 直到日落西山,江禾曦才慢悠悠地回到了镇南侯府。 余氏几人早就在饭桌上等着江禾曦了。 “舅母,都说了你们不必等我了,怎么还不用饭。”江禾曦一看几人端坐在椅子上,既感动又无奈,“以后我若是晚回来,你们都不必管我,我到时候自己用饭就好了。” “一家人就是要一起用饭,如今时辰也不是很晚,等一会怎么了?”余氏招呼她坐下,夹了一块红烧肉给她,开口道:“怎么样,庄子那边可还好?” 镇南侯府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用余氏的话来说,那就是一家人原本就很难完全聚在一起吃饭,这一天里最难得的时光自然不能浪费,当然要趁机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没什么大碍,如今稻子已经快要种下去了,过不了多久,舅母就可以吃上庄子产的粮食了。”江禾曦咬了一口肥瘦相间的红烧肉,也夹了一块鱼肉给余氏,“舅母多吃些鱼,对身子好。” 余氏笑着吃了下去,“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但庄子上的事情交给下人去办就行了,何必非要自己跑一趟,那不是受罪吗。” “没事的舅母,我就喜欢自己亲自看着,这样才有成就感。”江禾曦拿出帕子擦了擦嘴,开口道:“更何况我一直待在家里也有些闷得慌,就想着出去走走散散心。” “你啊,就是闲不住,要是冉儿有你一半的上心就好了,我和她爹给她的那些嫁妆铺子,估计一大半她都不知道在哪里呢!” “我真是愁死了,这几天后她就要嫁人了,如今倒还是对这些不太熟悉,唉!”余氏按了按眉心,俨然一副拿梁冉没办法的头疼模样。 江禾曦笑看了一眼面上云淡风轻,自顾自继慢条斯理用饭的梁冉,夹了一片春笋给余氏,安抚道:“舅母,表姐聪慧得很,她心里定然都有数,你就不比事事忧心了,表姐迟早要一个人处理这些事情,你就安安心心过日子,把事情全部交给表姐处理,她定然会做的极好的。” “再说了,舅母你不是给了表姐准备了好几个管事妈妈吗,她们这般能干,表姐只需要坐在家里看看账本就好了,不必事力亲为。” 一旁的梁彧附和道:“娘,曦儿说的没错,冉儿是你亲自教养长大的,她的本事你还不清楚吗?虽然她性子有些散漫,但心思灵透得很,旁人就别想欺瞒她,她那套功夫,谁要是敢在她面前放肆,定然会吃不了兜着走,冉儿不会吃亏的。” “云先说的没错,伯母,如今会试结果已出,我虽然不如云先会元的风采,但殿试我定然会更加用功准备,争取考一个好名次,以后也可为曦儿和冉儿撑腰。”江宇暗暗握紧了拳头,下定决心今晚定要熬夜苦读。 梁彧拍了拍江宇的肩膀,一脸动容:“思则有心了。” 梁冉心中一暖,笑道:“多谢江大哥,你们放心,我定然会过得好好的,娘,你不必担心我,不管走到哪里,我都会把日子过好,不会让你操心的。” 闻言,余氏嗔怪地看着她,没好气道:“你是我的女儿,就算你以后七老八十了,也还是我的孩子,我能不操心你吗?” “好好好,是我说错话了,我该罚。”梁冉忙求饶道。 一看她这样,众人都笑了起来,一时之间,屋子内的气氛越发温馨。 用过饭后,江禾曦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处,嘱咐丫鬟抬来热水,走到一旁用屏风隔开的浴房处,轻解罗裳,挽起秀发,坐进了半人高的大木桶处。 /129/129014/30234785.html 第311章 你信吗? “姑娘,洗好了。”袭月细致地洗漱干净江禾曦乌发上的茶籽,用簪子挽起一个发髻后,静候立在一旁。 江禾曦舒服地叹了口气,半眯着眼睛,身子感受着艳丽花瓣下的温热,只觉得浑身都毛孔都张开了,舒爽清透。 “你下去吧,我再泡一会。” “是。”袭月悄悄地退下了,何上了木门,静候在门口。 一时之间,热气腾腾的屋子内只剩下氤氲在雾气中的江禾曦。 咔嚓一声,窗台处突然响起了一丝声音,在静悄悄的屋子内显得格外明显。 原本舒服得快要睡着了的江禾曦瞬间就被惊醒了,胆颤心惊地看了一圈周围,发现没有动静了,但心里还是有些惊疑不定,刚要站起身来穿衣裳,打算过去看看情况,却被后头突然传来的动静吓得蹲回了浴桶内。 江禾曦猛然回头,只见一个黑衣男子僵硬的背影站在眼前,顿时瞳孔紧缩,下意识就要大喊一声。 “曦儿,是我!”霍景琛既羞愧又窘迫,手脚一阵发麻,一双腿仿佛灌了铅一般,再也不能抬起来了。 方才他都看到了了什么! 冰肌玉骨的美人半眯着双眸,一双藕臂环绕着木桶边缘,露出一大片赛雪的香肩,那凝脂中间隐隐约约还露出了…… 不行,不能再想了! 霍景琛深吸一口气,心中狂念清心咒,用尽毕生力气才艰难地把脑海中方才那片几乎令他瘫倒在地的风景给驱散了。 “无恙!”江禾曦惊呼一声,顿时想起自己如今的光景,忙把身子往浴桶处沉了沉,本就被热气腾腾熏红的脸蛋越发殷红,水润润杏眸上的翘长睫毛一颤一颤,白肌肤仿佛能掐出水来。 “姑娘,怎么了?”袭月担忧的声音响起。 江禾曦心中大骇,生怕袭月下一秒就要闯进来了,忙高声喊道:“我没事,只是打翻了东西,你不必进来,我再泡一会。” “是。” 一看面前一动不动的高大身影,江禾曦既羞恼又好笑,咬了咬唇,“无恙……你先出去,我,我要穿衣服!” “好,好!”霍景琛六识回身,立马往前走去,却没想到太过紧张,差点被自己的左脚绊倒了,幸好他手疾眼快地扶住了一旁摆放兰花盆栽的的高桌,这才避免了又一出惨案。 噗呲一声,江禾曦没忍住笑出声来,倒是消除了方才的恼羞成怒。 霍景琛越发尴尬,不敢再留在这里了,踉踉跄跄地走到了外头,丝毫没有平日里以沉静端方著称的威远侯之风采。 那通红的耳尖仿佛下一刻就要滴出血来,两只手掌更是拽得死死的,直到慌慌张张地灌了好几杯茶水后,这才慢慢冷静下来。 江禾曦穿好白色里衣,漫步走出浴房,一见霍景琛傻愣愣地坐在那里,抿嘴一笑,眼珠子一转,故意放轻了脚步,走到他背后打算吓他一跳。 要是放在从前,就算江禾曦特意悄悄走过来,以霍景琛在战场上多年血战堆砌而成的敏锐,定然能发现不对劲,但此刻他心乱如麻,竟然丝毫没有发现背后渐渐靠近的人儿。 “无恙!”江禾曦轻轻拍了一下霍景琛的左肩,却灵活地走到了他的右边,坐在椅子上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霍景琛被吓得不轻,下意识看向左后方,却没有看见江禾曦的身影,僵硬地转了一圈以后,对上了她满是戏谑的双眸,往下一看,便是白里透红的脸庞,紧紧包裹着玲珑有致身子的透气贴身里衣…… 脑海中砰的一声巨响,宛如烟花绽放,密密麻麻的酥意遍布全身,喉咙下意识滚动几下,不敢再看,慌张地低下了头。 江禾曦再也忍不住了,掩嘴一笑,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许久,直到他就要恨不得尴尬地钻进地洞时,勉强忍住笑意,故作自然地把棉布巾子递到了他的手上,声音轻快:“如今你在这里,袭月都不好进来了,那就只好罚你帮我把头发擦干了。” “好!”霍景琛忙接过巾子,小心翼翼地擦起眼前乌黑亮丽的长发。 “姑娘,你洗好了吗?奴婢可以进来吗?”袭月等了许久,发现今日江禾曦泡澡的时间格外长,忍不住喊了一句。 江禾曦安抚地拍了拍霍景琛由于紧张而停下了的手掌,高声道:“不必了,你回去睡吧,东西先放着,明日再收拾。” “……是。”袭月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还是退下了。 一时之间,屋子内只剩下头发摩擦的声音。 江禾曦也没有开口,眯着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霍景琛是太过尴尬了而不敢开口,只闷着头擦着手里的秀发。 许久过后,及腰长发终于被霍景琛硬生生用巾子擦干了大半。 江禾曦摸了摸秀发,觉得差不多了,一把握住了霍景琛仍在动作的手掌,开口道:“好了,已经差不多了,待会让它自己干就好了。” 霍景琛干巴巴地放下了巾子,别开眼不敢看江禾曦,一双手紧紧抓着衣裳。 一看他这怂样,江禾曦好气又好笑,冷哼一声,果然看到霍景琛身子猛地颤了颤,顿时哭笑不得。 “明明是我被人看了身子,你怎么反倒一副被人非礼了的委屈小媳妇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霍景琛又气又急,抬眼一看,果然看到江禾曦嘴角勾起一抹流氓十足的笑容,不知为何顿时来了勇气,直勾勾地看着她,直到把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了眼,这才勾唇一笑。 江禾曦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你今日不惜夜探香闺,找我何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霍景琛反问道,手掌不自觉地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她的秀发。 “自然可以!” “自然可以!” 江禾曦故作镇定地看着他的眼睛,一看他眉眼带笑的模样,索性伸出长臂,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果然看到他身子一僵,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故意靠在他耳畔处吐气如兰:“怎么?堂堂威远侯竟然不顾礼法,夜袭女子闺房,可真是令小女子大开眼界,不知道外头那些儒慕威远侯风采的百姓知道你这样做,会不会心生失望呢?” 霍景琛眼眸渐深,费了老大的力气才忍住了想要教训一番怀里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子的冲动,哑声道:“我不过是见见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与旁人何干,他们无处谈论我们的事情。” “是吗~”江禾曦弯了弯唇,察觉到抱着的男子越发紧绷的身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脑袋一转,在他本就殷红如血的耳朵处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曦儿!”霍景琛虎躯一震,指关节咔咔作响,再也压抑不住了,一把抱起调皮捣蛋的女子,不顾她的惊呼声,把她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大手紧紧握住她纤细的腰肢,眼底聚起深邃幽远的漩涡,定定地凝望着眼前的让他又爱又恨的鬼精女子。 看着霍景琛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拆吃入腹的眼神,以及大腿处隐隐约约有些烙人的存在,江禾曦面色一僵,白玉小脸瞬间红得爆炸,下意识别开了眼。 霍景琛哪能就这样轻易地放过这个磨人的妖精,手掌紧紧钳住她的柳腰,以免怀里的姑娘继续蹭来蹭去,把脑袋靠在她的肩膀处,声音沙哑:“曦儿,别动了,再动就真的忍不住了。” 砰的一声,江禾曦大脑爆炸,脸庞通红,立马僵直了身子,不敢再动。 呜呜呜,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挪开一点,没想到反而越发尴尬了。 “无恙,我,我要是说我这次不是故意的,你信吗?”江禾曦欲哭无泪的声音响起。 霍景琛咬了咬牙,“你这个小骗子,嘴里的话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还有,你为何知道这么多这些勾引人的法子,你……你是不是在别人身上用过?!”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江禾曦竟然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委屈,急急忙忙解释道:“没有!我,我那是从书上网上学的,只是觉得有趣,这才试试而已。” 说到最后,江禾曦自己都心虚极了,其实她以前不是没有谈过恋爱,只不过都没有到最后一步罢了,自然知道一些事情。 不过这件事绝对不能让霍景琛知道! 她敏锐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要是被他知道了这件事,她一定没有好果子吃的。 “暂且信你一回。”霍景琛哼了一声。 江禾曦暗暗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水,心里得意极了。 如今得意洋洋的她不知道的是,后来成婚后某一日江禾曦醉酒后却不打自招了,结果打翻了醋坛子的某人又气又恼,第二日醒来以后,江禾曦直接在床上住了三天,期间再也没有力气下来过。 不过那是后话了,如今她倒是躲过一劫,心里美滋滋极了。 “无恙,你怎么大晚上的就过来了。”江禾曦干脆坐在他的大腿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129/129014/30234786.html 第312章 长者赐,不可辞 霍景琛只觉得怀里的姑娘虽然不胡乱动作了,但温香软玉在怀,哪能不迷乱心神,女子柔顺的长发拂过自己的脸颊,硬生生激起一股战栗,把霍景琛好不容易冷静些许的心搅乱得越发滚烫。 霍景琛深呼一口气,把怀里的女子放在了椅子上,一看她有些疑惑随后又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的模样,一颗心就像泡在了滚烫的热水里,扑通扑通乱跳。 “我白日里忙着当值,好不容易休沐了,你又被夫人拘在府里,自从那次定亲以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你了。” 声音里夹着一丝几不可闻的委屈,霍景琛苦笑一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原本我是想着今晚趁着夜色遮掩过来看看你,不想惊动了旁人,这才从窗户处跳进来,却未曾想……” 江禾曦笑嘻嘻道:“却未曾想我居然在洗澡!” 话音刚落,霍景琛脸色涨得通红,急急忙忙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误会,若是知道你在,在洗澡……说什么我也不会进来。” 一看他羞窘不已的模样,江禾曦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想起方才的旖旎场景,脸蛋也是红扑扑一片,羞答答地睨了他一眼,声音柔腻似水:“没关系,反正你什么也没看见,而且……而且我们很快就要成婚了,看到了,也没什么。” 说到后头,江禾曦的声音几不可闻,脑袋也羞怯地低了下去。 霍景琛心神大动,脑袋轰地一下,艰难地滚动几下喉咙,轻轻地抱住了心尖尖上的姑娘。 一时之间,屋子内只剩下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气氛温馨而暧昧。 “无恙,你最近是不是很累,我瞧着你眼底都有些乌黑了。”江禾曦细细打量着霍景琛的脸色,果然看到他有些疲倦。 霍景琛低笑一声,“我无事,只是陛下最近派了些许任务给我,我忙于公务罢了。” “公务固然重要,但也要注意休息,万一把身子熬坏了怎么办?”江禾曦嘟了嘟嘴,有些心疼又无奈极了。 霍景琛乖巧应下:“好,我以后定然注意身体,绝对不让曦儿暗地里为**心。” “只是最近的事情重大,我不得不上心一些,子霆快要回来了,这是大盛朝建朝以来最大的远航,此行他们还带回了一列外国使臣,我大盛乃是礼仪之邦,陛下再三叮嘱定然让使臣宾至如归,此次我负责保证安危工作,我必须要保证他们回来那日丝毫不出差错,这才忙活了许久。” 闻言,江禾曦眼前一亮,兴冲冲道:“宋大人要回来了,太好了!” 之前宋子霆一行人出海时,朝廷许多官员并不支持,若不是宋子霆以扬我国威,安邦四海为借口,估计建安帝不会这么快就松口了。 但是,朝廷最后也以户部银子不足为理由,拨款给出海的银子极少,宋子霆没有法子,只得想出官商合作的法子,让各地大商人出银子,朝廷承诺些许货物运送,这才使得这次出海得以成功进行。 江禾曦自然不会错过这样一个好机会,朝廷上的许多官员只看到出海耗费巨大银子,但却没想到赚得银子只会更多,或许说他们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冒这样大的风险。 可江禾曦这些商人自然知道背后巨大的利润,没看到西域的一颗小小的珠宝都能在京城炒出天价吗?若是那些更远一些的异域珍宝,定然诱惑力更大,到时候将是百倍的利润! 于是,江禾曦东凑西凑,还说服了温见洲这个大富翁,一起投资了一笔巨款,就等着宋子霆等人回来瓜分果实了。 “不知宋大人何时回来,我能不能去看看?” 霍景琛哭笑不得,哪里不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此行牵涉到外国使臣,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你只能远远看着,不能过去,要不然就会京畿卫被当成别有用心之人抓起来了。” 闻言,江禾曦耸拉了脑袋,不情不愿道:“好吧,那我不去了。” 一看她没了精神,霍景琛有些心疼,忙安抚道:“不过那日陛下定然会举行宴会,你也可以随着夫人出席,到时候不就能亲眼看看了吗?” “对哦,那我到时候定要好好看清楚!”江禾曦眼前一亮,笑嘻嘻道。 霍景琛一手把玩她的秀发,柔声道:“曦儿,太后娘娘想要见你一面,明日她可能会召你入宫,你先做好准备。” “不过她老人家十分慈爱,我明日也会入宫陪你,不必担心,她不会为难你的。” “啊!太后娘娘竟然要见我。”江禾曦大惊失色,心中惴惴不安起来,但一看到霍景琛温和的眼神,不知为何立马就安定了不少,咬了咬唇:“好吧,那你记得为我多说几句好话,要不然我饶不了你!” “好好好,我一定在姑祖母面前为你多美言几句。”霍景琛眉眼带笑,温柔道:“姑祖母自幼疼爱我,她不会为难你的,只是想见见你罢了,明日走个流程即可,而皇后娘娘向来慈爱,也不会为难你的,你大可放心。” “好吧。” * 明日一大早,宫里果然来人了。 “夫人,太后娘娘想要见纯熹县主一面,请县主今日随奴婢入宫。”太后娘娘身边的慧心姑姑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江禾曦,一看她从容不迫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赞赏。 余氏朝江禾曦安抚一笑,“那就有劳慧心姑姑了,喜妈妈,你随我进宫多次,今日你就和姑娘一起入宫吧。” “是,夫人。”喜妈妈恭敬应下。 余氏拉着江禾曦的手笑道:“既然太后娘娘想要见你,那你就入宫一趟便可,不必紧张。” “舅母,我明白的。”江禾曦含笑点头,朝慧心姑姑开口道:“劳烦姑姑了。” “县主客气,请随我上马车吧。”慧心姑姑微微一笑,带着江禾曦走进了宫里带出来的富丽堂皇的马车。 梁冉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娘,你说太后娘娘怎么突然要见曦儿?” 余氏安抚一笑,“琛哥儿乃是太后娘娘极为疼爱的小辈,他如今定亲了,自然想要见一面曦儿,你放心,太后娘娘我也见过许多次,为人通情达理,不会为难曦儿的。” “希望如此吧。”梁冉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勉强笑了笑。 江禾曦此行只带上了较为稳重的袭月和有些经验的喜妈妈,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入宫了。 马车悠悠行驶进了深深皇宫中,停留在了一座雍容华贵的宫殿处。 “县主,请下马车。” “好。”江禾曦朝袭月安抚一笑,扶着喜妈妈的手掌走下了马车,抬头一看,只见金丝楠木牌匾上方赫然写着龙飞凤舞的“慈宁宫”,俨然就是太后寝宫。 江禾曦不敢多看,眼观鼻鼻观心,随着慧心走进了宫殿内。 “县主请稍等,容奴婢进去通报一声。”慧心姑姑停在了门口处,笑盈盈道。 江禾曦忙开口道:“劳烦慧心姑姑了。” 慧心姑姑微微一笑,漫步走了进去。 江禾曦依稀能听到女子的娇声笑语,心中越发有些紧张,不由得拽紧了手里的帕子。 一旁的袭月更是头都不敢抬,低头站立着。 不久后,慧心姑姑就再次走了出来。 “县主请随奴婢进去。” “多谢慧心姑姑。” 一走进去,江禾曦飞快地看了一眼上方,只见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妇人坐在那里,两边鬓发渐渐爬上银丝,一袭华贵大气的宫袍,面容肃静,一双微微下垂的眼眸却带着笑意,慈爱地看着她,显然就是霍太后。 底下是一个身着黄色宫袍的三十岁左右的美妇人,雍容大气,明艳大方,嘴角含笑,想必就是黎皇后了。 而其他衣着华贵的美人,也许便是建安帝的妃嫔。 霍太后旁边还坐着一个娇俏可人的妙龄女子,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江禾曦不敢多看,恭敬地福了福身子,垂眸轻声道:“见过太后娘娘,各位娘娘。” “母后,这果然是个伶俐孩子呢,母后也可以放心了。”黎皇后掩嘴一笑,一双美眸瞥向霍太后那边。 霍太后弯了弯唇,含笑点头,“是个好孩子,你就是无恙口中常常谈到的曦儿吧?过来让哀家好好瞧瞧。” “是。”江禾曦定了定心神,漫步走了过去。 霍太后细细打量她许久,一见她面容沉静,落落大方,满意地点了点头,褪下手里的一个晶莹剔透的翡翠手镯,戴到了江禾曦手里。 “这是哀家嫁进宫那日祖母给哀家的陪嫁,也陪了我多年了,今日便送给你,望你和无恙和和美美,一生顺遂。” “太后娘娘,这。”江禾曦瞬间感受到了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凌厉眼神,只觉得手中的镯子烫手山芋一般,下意识就要推拒。 霍太后不容拒绝地拦住了她的动作,轻轻摸了摸她的秀发,眼神深邃,“长者赐,不可辞,这是哀家的一片心意,你收着便是。” /129/129014/30234787.html 第313章 是我错了 “皇祖母当真是喜爱曦姐姐,宝宁都要吃醋了。”一旁的宝宁公主故意撅起了嘴,晃了晃霍太后的手臂。 霍太后笑骂一声,“你这个鬼精的丫头,我这里什么好东西你没有拿过,今日倒是眼皮子浅了。” “宝宁不过是仗着太后娘娘的宠爱罢了,娘娘就饶了她吧,臣妾回去一定好好教训她一番。”底下一个秀丽美人抿嘴一笑,眼波流转。 “母妃!”宝宁公主跺了跺脚,娇俏不已。 众人都笑了起来。 江禾曦若有所思,抬眸看了一眼娇俏女子,只见她俏皮地朝自己眨巴眨巴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微微颔首,果然见她笑得越发俏丽。 想必此人便是宝宁公主了,方才那个妇人便是宝宁公主的生母,淑妃娘娘。 黎皇后笑盈盈道:“曦儿你不知道,母后最是疼爱无恙了,知道他要娶妻以后,不知道乐了多久,以前一直念叨着无恙什么时候娶妻,如今可算是如愿了,还不得好好疼爱你一番,你就收下吧。” “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你,这步摇还是陛下从前赏赐的,今日我就献花送佛,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了。” 黎皇后招呼江禾曦过来,不分由说地把鬓发上的金步摇别到了江禾曦头上,满意一笑,“母后你看,曦儿果然是个美人,这步摇就跟为她量身定做一般,好看极了。” “是好看。”霍太后满意地笑了笑。 其他妃子一看黎皇后这般善待江禾曦讨太后欢心,简直要咬碎一口银牙。 她们其中的许多人原本都计划着要把娘家的女孩嫁给霍景琛,谁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野丫头,竟然不声不响地抢走了京城简在帝心的金龟婿,她们简直恨不得生啖其肉,哪里会善意对待江禾曦。 原本她们想着此人出身低微,虽然是镇南侯的外甥女,但哪里比得上她们府里那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世家贵女,若是太后娘娘露出一丝不喜之意,她们定要好好惩戒一番此人。 但没想到,太后娘娘竟然十分开怀,而黎皇后,竟然也早有准备!果然是老奸巨猾! 襄王母妃张贵妃气得吐血,她本来也属意要把侄女嫁给霍景琛的,自然不会对横插一脚的江禾曦有什么好印象,没想到如今她倒是失算了,不过她在宫中历练多年,早就练成了宠辱不惊,千人千面的本事。 即使心里怄气得吐血,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柔柔一笑,“县主果然和威远侯是天生一对的郎才女貌,臣妾也没有备什么好东西,这手镯还是陛下前些日子赏赐的,听说还是舍罗国贡上来的玩意,不是什么好东西,县主不要嫌弃。” 江禾曦明显感受到了随着眼前这美人话音刚落,屋子内就诡异地安静了一瞬,但她只做不知,恭敬道:“多谢娘娘。” 霍太后笑容逐渐消失,抿了一口茶,静默不语。 屋子内气氛顿时有些冷凝。 这时,一旁面容清秀的妇人轻咳一声,面色有些苍白,“欢屏,把东西拿过来吧。” “这是我礼佛多年供奉的送子观音,威远侯和县主将要喜结连理,臣妾没有什么好东西,此物就当是臣妾的一点心意,送给姑娘了,望姑娘和侯爷和和美美,多子多福。” 江禾曦装作害羞地低下了头,心里却想起昨晚霍景琛特意嘱咐自己的事情,想必方才那个艳丽美人便是宠冠六宫的襄王母妃张贵妃,眼前这个柔弱妇人便是信王母妃德妃了。 一时之间,江禾思绪万千,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你有心了,你身子不好,不必多走动,哀家得了一瓶枇杷膏,你拿回去用吧。”霍太后满意一笑,淡淡地瞥了一眼脸色僵硬的张贵妃。 “多谢母后赏赐,只是今日乃是大喜之日,臣妾怎好败坏了母后的兴致,灵卿多年不曾再次有孕,臣妾也想沾沾侯爷和县主的喜气。”德妃福了福身子,虚弱地轻咳一声。 闻言,霍太后微微一笑,柔声道:“你有心了,灵卿如今还年轻,生孕一事不必操之过急,随缘即可,你也多宽慰她一些,高阳是个好孩子,皇家子嗣不多,郡主也是极其珍贵的,不要让孩子伤心了。” 德妃柔声道:“娘娘放心,高阳是臣妾的亲孙女,臣妾定然会十分疼爱她的,可怜她小小年纪如今竟然开始念书习字了,听灵卿说还十分用功,臣妾实在是高兴得紧。” “是个乖巧孩子,灵卿也有些日子没有带着高阳进宫了,找个时辰过来见见哀家吧。” 德妃面露喜色,忙福了福身子,垂眸轻声道:“是,娘娘。” 张贵妃一看德妃利用自己孙女在霍太后面前得脸了,越发不屑,不过襄王如今更是过分,后院妻妾成群,孩子却一个都没有! 还不如信王呢! 至少周灵卿还诞下一个嫡女,侧妃也生了一个女儿,这都是建安帝的嫡亲孙女,即使是女孩,那也是皇家的子嗣,极为得宠。 有时候,看着建安帝和霍太后如此重视高阳郡主,张贵妃不由得有些嫉妒,不由得拽紧了帕子,暗暗想着要回去好好催促自家儿媳妇。 德妃几不可见地瞥了一眼张贵妃,一看她脸色越发不自在,勾了勾唇,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江禾曦眼观鼻鼻观心,只当做什么也没看见,收了一屋子妃嫔给的见面礼,面上不露声色地腼腆笑着,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她今日真是赚大了! “曦儿,过来与哀家说说话。”一见她一如既往地沉静从容,霍太后嘴角上扬,朝她招了招手。 江禾曦漫步走上前去,“太后娘娘。” 霍太后拍了拍她的手掌,笑道:“不必拘束,哀家也快是你的姑祖母了,以后常常进宫来看看哀家,哀家就喜欢你们这些鲜活的小姑娘。” “皇祖母有了曦姐姐,都嫌弃宝宁了呢,宝宁心里真是苦。”宝宁公主故意顾影自怜地做西子捧心状,水灵灵的大眼睛却扑闪扑闪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抿嘴一笑,“公主说笑了,公主聪慧灵动,臣女又怎能比得过公主,太后娘娘不过是看着臣女面孔新鲜,有些兴趣罢了,公主才是娘娘真正的心头宝。” “皇祖母一看,曦姐姐嘴真甜,以后你可不用担心了,无恙哥哥嘴巴笨得很,但曦姐姐会说话,以后他们二人定然会好好的。”宝宁公主笑嘻嘻道。 霍太后也是笑意盈盈地看着江禾曦。 这下子可把江禾曦闹了一个大红脸,垂眸装作害羞模样,默默不语。 这时,慧心姑姑走了进来,“娘娘,侯爷来了。” 刹那间,江禾曦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异样眼神,但她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自顾自地低头不语。 “哦?无恙来了,快请进来。”霍太后立马来了精神,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江禾曦。 霍景琛面不改色地走了进来,朝屋内众人行礼问好。 看着他难得不顾妃嫔在场也要过来的急切模样,霍太后心中好笑,戏谑道:“无恙这是怕哀家欺负了你未来妻子吗?这么快就过来了。” “无恙哥哥,曦姐姐在我们这里可好的很,你如此担心做什么?”宝宁公主笑盈盈地看着他,眼里满是促狭。 就连黎皇后也笑道:“母后,臣妾看无恙果然是要成家了,瞧着这急哄哄的样子,真是令臣妾惊讶,这还是从前那个天塌下来也是一副镇定自若模样的威远侯吗?” 霍景琛轻咳一声,难得有些不自在,飞快地看了一眼江禾曦,只见她垂首作害羞妆,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今日难得进宫,无恙想着也许久没有给姑祖母请安了,这才过来一番,姑祖母可还安好。” “曦儿在这里陪着哀家,哀家好的很。”霍太后好笑不已,但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霍景琛这般模样,心中感慨万千,既欣慰又酸涩,心里万千话语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罢了罢了,既然你这般害怕我们欺负了你媳妇,我也不讨人嫌,你带着曦儿去给皇帝请安吧,他也还没有见过她呢。” 霍景琛大喜,忙开口道:“多谢姑祖母。” “些谢太后娘娘。”江禾曦福了福身子,离霍景琛半步远跟在他后头走了。 两人隔着半步距离漫步走在皇宫中。 霍景琛低声道:“曦儿,方才有没有人为难你?” “没有,太后娘娘她们都很照顾我。”江禾曦眸光水润地看着眼前面露担忧的男子,眉眼弯了弯,轻声道:“无恙,多谢你。” 霍景琛面色闪过一丝别扭,“你这般客气做什么,我们都快要成为一家人了,这都是应该的。” “是,是我错了,无恙哥哥原谅我这一回吧?”江禾曦歪了歪脑袋,声音娇柔。 霍景琛虎躯一震,一看她柔情似水地看着自己,心中大动,不敢再多看,艰难地转过身子,故作镇定地往前走着。 江禾曦低头轻笑一声,脚步越发雀跃起来。 /129/129014/30234788.html 第314章 坦白 霍景琛有苦难言,暗暗想着以后定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一个教训,免得她总是故意戏弄自己。 两人漫步走到了正德殿,建安帝早就等候在那里许久了。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一个黄袍男子坐在软榻上,面露追忆,一缕青烟飘飘扬扬而起,氤氲了男子的面容。 “高德胜,无恙如今也是长大了,这般挂念一个姑娘,朕心里不知为何总是有些感慨,一晃也这么多年了,无恙也从孩提长到了如今要成家的大人模样。” “陛下,这是好事,您也可以安心些了。”高德胜心里一酸,轻声道。 建安帝苦笑一声,幽幽叹了一口气。 这时,一个小太监弯着腰走了进来。 “陛下,威远侯和纯熹县主在外头侯着,陛下可要见一见他们?” 闻言,建安帝来了精神,忙开口道:“快让他们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高大男子和一个清丽女子并肩走了进来,金童玉女,佳偶天成。 建安帝心里高兴,面上就露出了几分笑容,“无恙,你今日可是沉不住气啊!哈哈哈。” “陛下说什么?臣不明白。”霍景琛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恭敬地行礼。 江禾曦飞快地看了一眼传闻中的建安帝,只见他不怒而威的脸上面露慈爱,但一双锐利的眼睛精光闪烁,帝王威仪不露声色。 江禾曦不敢再看,恭敬地福了福身子,“臣女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起来吧。”建安帝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江禾曦许久,刚想开口说几句警告的话语,却看到霍景琛悄悄地把她护在身后,顿时好气又好笑。 “怎么,你还怕朕欺负了她?这般防着朕?” “陛下说笑了,陛下心慈,又怎会如此。” “你啊你,平日里就会哄着朕,罢了罢了,既然你这般担心,朕也懒得多说了,免得朕平白做了坏人。” “高德胜,你去库房里拿一柄玉如意过来,赏。” “是!”高德胜笑盈盈地离开了。 霍景琛开口道:“谢陛下。” 建安帝没好气地摆了摆手,“走吧走吧,看着你这张脸朕就气,快走。” “那臣就不打扰陛下了,告退。” 霍景琛忙带着江禾曦离开了宫殿。 直到离正德殿有些距离了,江禾曦这才细细打量着霍景琛,眸光闪烁。 霍景琛察觉到她的视线,柔声道:“曦儿,怎么了?” “无恙,陛下和太后娘娘待你真好。”江禾曦微微一笑,试探道:“我还以为陛下是个威严之人,没想到这般好相处。” 霍景琛笑道:“我自幼便经常出入皇宫,也算是在陛下和姑祖母看着长大的,他们自然就待我多了一份慈爱之心。” “你放心,日后这些情况虽然还会有许多,但我会陪着你的。” “嗯。”江禾曦莞尔一笑,眼里却闪过一丝深思。 这时,一个小团子突然急哄哄地跑了过来,一下子冲到霍景琛面前。 霍景琛下意识抱住了他,低头一看,竟然是三皇子萧寒。 “三皇子,你怎么来了?” “无恙哥哥,你进宫了怎么都不来看我。”三皇子面露委屈,余光瞥到一旁的江禾曦时,恍然大悟,委屈巴巴道:“我知道了,今日是曦姐姐进宫了,所以你才把我忘了。” “三皇子今日不用念书吗?”霍景琛微微一笑,帮他细细理了理衣袍。 萧寒小脸红扑扑的,奶声奶气道:“顾夫子刚好下课了,他说这些日子我功课做的极好,要与父皇夸赞夸赞我,所以我顺道过来了。” 说完,便扬起头满是希冀地看着霍景琛。 霍景琛勾唇一笑,摸了摸他的小脸。 萧寒眼前一亮,有些羞涩地扭了扭身子。 一旁的江禾曦咋舌不已,古怪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打量了许久。 霍景琛大大方方地任由她打量,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曦姐姐,我听闻你要和无恙哥哥成婚了,这样真好,以后曦姐姐就是我的嫂子了。”萧寒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江禾曦,耐人寻味地看了好几眼二人,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捂着嘴巴贼兮兮地笑了起来。 江禾曦面露无奈,“三皇子,你就别笑话我们了。” “曦姐姐说的什么话,我这是为你们高兴呢。”萧寒歪了歪脑袋,掩嘴一笑。 “无恙,江姑娘,许久不见了。” 几人转身一看,只见一袭青衫的顾翎漫步走了过来。 “顾夫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江禾曦面露惊讶,“你不是应该在荆州吗?怎么来了京城?” 顾翎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面不改色的霍景琛,开口道:“我受故人所托,来太学任教,好些年估计都不会离开京城了。” “阿昀和阿暄可还好,这次怎么没有同一道来京城。” “他们两个如今正在青州好好的呢,舅母忙于表姐的婚事,表兄又在忙着科举,家里实在是忙不过来,两个小家伙要是过来了也许也会疏忽,因而就先把他们留在青州,也好让他们安心念书。” “这样也好,颂之才高八斗,满腹经纶,若是阿昀和阿暄能学到他几分本事,那这辈子都够用了。”顾翎一脸惋惜,开口道:“当年若不是颂之不乐意拘束在山上,估计我也有幸与他成为师兄弟,可惜了。” 江禾曦疑惑道:“您说的是军师吗?” “是啊,若不是镇南侯年轻时救下了颂之,估计以他这个不羁的性子,还不知道今日会在哪里,又哪里会有今日的梁家军军师。”想起往事,顾翎脸上满身追忆,感慨万千。 “我听闻今年的会元乃是颂之的关门弟子,也是镇南侯的嫡长子,希望有幸能够见他一面。” 江禾曦忙开口道:“夫子想要见表兄,日后定然会有机会的,表兄向来敬佩夫子的学问。” 闻言,顾翎笑着摇了摇头,“颂之性子张扬,且向来看不上我这个迂腐书生,教导出来的徒弟怎么可能会敬佩我。” 江禾曦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要为军师辩解几句,但一想到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喉咙就像被堵住了一般,压根说不出一句好话,只得丧气地放弃了。 顾翎弯了弯唇,“三皇子,我们先去见陛下吧,以后再聚聚也不迟。” “是,夫子。”三皇子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霍景点,一看他朝自己安抚一笑,顿时眉开眼笑地跟着顾翎离开了。 直到两人的背影逐渐消失,江禾曦这才耐人寻味地看着霍景琛,狐疑道:“无恙,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怎么感觉顾夫子方才看你的眼神怪怪的。” 霍景琛心中一凛,不留痕迹地打量了一番四周,一见人多眼杂,不动声色笑了笑,“没有,你想多了,只是有些日子没见顾师伯了,有些念想罢了。” “是吗?”江禾曦还是有些怀疑,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但在她刚想揪住时却什么也抓不住。 霍景琛忙开口道:“我们先出宫吧,免得夫人在府里等急了。” “哦,对对对,我们快回去吧。”江禾曦回过神来,想起还在家中等候的余氏几人,忙催促霍景琛走快些。 看着她毛毛躁躁的模样,霍景琛无奈一笑,心中却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追问,此时不是说实话的好时机,还是日后找到好机会再说吧。 “无恙,你是要骑马回去吗?” 闻言,霍景琛犹豫片刻。 一旁的与白立马机灵道:“江姑娘,主子这几日有些疲倦,太医说让他好好歇息呢。” “那你不如与我一同坐马车如何?”江禾曦憋住笑,装作没看见霍景琛的小心思,“袭月,你和喜妈妈坐后头的马车吧。” “是,姑娘。”袭月拉着有些犹豫的喜妈妈快步走到后头的马车去了。 江禾曦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霍景琛,“愣着干嘛,扶我上去啊。” “哦,好,好。”霍景琛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扶着她走上了马车。 与白贼兮兮一笑,大摇大摆地走到高头大马处。 一时之间,马车内只剩下两人。 “走吧。” “是,姑娘。” 霍景琛摸了摸鼻子,“曦儿,方才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是事情紧急,方才人多眼杂。” 说着,霍景琛靠近了江禾曦,压低声音在她耳边细细道来。 许久后,江禾曦震惊不已,猛然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他。 霍景琛不知为何有些慌乱,下意识抓住她的手掌,柔声道:“曦儿,我出身霍国公府,像我们这般的贵族子弟,必须要为家族未来考虑,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心狠?” 江禾曦摇了摇头,看着有些紧张的霍景琛,轻笑一声,定定凝望着他:“无恙,我明白的,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而且,我觉得三皇子比襄王信王靠谱多了,还是你眼光好。” 霍景琛大喜,柔情蜜意地轻吻了一下她的手掌,眸光深邃,眼中流光溢彩,“曦儿,多谢你。” 江禾曦笑而不语,思绪万千。 那是因为,我知道这是正确的啊。 原来,他早就有了这个心思,怪不得原书中,三皇子那般信赖却又有些提防他。 原来一切早有预谋。 /129/129014/30234789.html 第315章 平敬侯 转眼间便到了梁冉出嫁的日子。 镇南侯府一大早张灯结彩,红艳艳的灯笼挂满了大大小小的院落,丫鬟仆妇脸上都洋溢着喜不自禁的笑容。 院子迎客处。 “华贞,侯爷难得过来一趟,你怎么不让冉儿出来见见祖父,这都快要嫁人了,也该拜见祖父才是。”平敬侯夫人钟氏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江禾曦,眼底满是寒光闪烁。 江禾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容,只当做没看见就要发疯的某人。 一看她竟然这般无视自己,平敬侯夫人越发不甘又气愤,要不是眼前这个死丫头,她的淑儿如何会芳华早逝。 可恨侯爷那次竟然护着她,一改往日的宠她敬她,居然对她破口大骂,甚至打了自己一个巴掌。 那日,她在侯府众人面前彻底没了脸,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侯爷多时,可恨他居然毫不留情,丝毫不顾淑儿的生死,甚至把自己禁足了,不让她去见她的女儿最后一面! 她恨啊! 想起那个狠心肠的丈夫,钟氏讽刺一笑,就算淑儿是凶手,可他也是帮凶,若不是他待自己的一双亲生儿女不闻不问,她们母女二人又怎会得逞? 还不是他自己眼瞎! 就算他如今在那死去的余氏面前日日忏悔又如何?难不成他以为自己假惺惺的几滴眼泪就能让原配原谅自己吗? 可笑! 看看余氏始终藏着江禾曦不让她见他的态度就知道他这个外祖父是别想着当了! “侯夫人怎么来了,不是说你病了好些日子,今日怎么出门了,也不怕又染了风寒。”余氏淡淡瞥了她一眼,眼底满是不屑。 闻言,钟氏脸色一僵,当初平敬侯知道梁玉淑做下的事情以后就与她几乎撕破脸皮了,要不是梁玉淑精明,最后把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恐怕钟氏也难逃悲惨下场。 想起自己被禁足大半年,钟氏就一阵恨意,要不是陪笑许久,加上外孙和外孙女时不时来看望自己,今日平敬侯定然不会带她出门。 “不劳烦你费心了,我已经病好了,自然该出来多走走。” “随你,今日我忙得很,就不招待夫人了,你自便吧。” 说完,余氏拉着江禾曦走到霍国公夫人那边笑意盈盈地说起话来,一改方才的冷淡,热络得很,眼睛没瞎的人都看得出余氏对钟氏的嫌弃。 钟氏忍不得旁人的异样眼神,想当初她是何等的威风,女儿嫁入了盛国公府,自己在平敬侯府说一不二,可是如今一切都毁了! 都是江禾曦!是她毁了自己的一切。 钟氏越想越怨恨,忍不住走上前去,笑盈盈地看着霍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许久不见了,听闻府上大公子定亲了,我活了多年,觉得娶妻还是要娶贤,有些人面上看着不错,但实际上不知道心肠多黑,那些不敬长辈的女子可千万不能娶,若不然还不知道日后会怎样谋害人呢!” 江禾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懒得反驳。 “平敬侯夫人说笑了,我如今还算年轻,眼神还可以,自然分得清忠奸善恶,我们家的事情就不劳烦你费心了,你还是先照顾好自个柔弱的身子吧。”霍国公夫人眼神都没多给一个钟氏,拉着江禾曦的手温柔一笑。 江禾曦亦是抿嘴一笑,眉眼弯弯。 余氏嗤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凉意。 众人对钟氏越发鄙夷,使得钟氏再也忍不住了,急急忙忙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不久后,江禾曦跨过院子,就要漫步走到梁冉的院子内。 这时,一个鬓发微微泛白的老人恰好迎面走来。 一看见江禾曦熟悉的面孔,老人虎躯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声音颤抖:“小姑娘,你,你叫什么名字?” 江禾曦疑惑地看着眼含热泪的老人,警惕地后退一步,并不说话。 “你是曦儿吧?和你娘生得真像,我是你是外祖父,你还没有见过我吧,我是外祖父啊!”平敬侯眼眶通红,热切地看着她。 江禾曦面露惊讶,没想到这么巧,她一出门就碰见他了。 平敬侯摸索自己身子许久,忙掏出腰间是玉佩就要塞到江禾曦手上,“外祖父第一次见你,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这是你曾祖父宠从前给我的玉佩,今日就送给你了,就当是外祖父给你的见面礼。” “我不能要。”江禾曦下意识就要拒绝,她可不想要这个原主娘亲渣爹的东西,要不是他一直对子女不管不问,任由继室继女欺负他们,原主娘亲一个堂堂侯门嫡长女至于一生命途多舛吗?镇南侯一个侯府世子至于年纪轻轻就要从军拼死吗? 说什么她也不想与他扯上关系,最好让他一辈子活在愧疚当中得了。 就在两人纠缠不清的时候,梁彧那道在江禾曦听来可谓是天籁之音的声音响起。 “祖父,你怎么来到这里了?” 平敬侯身子一僵,手中的动作顿时停住了。 江禾曦趁机闪开身子,急忙道:“表兄,我要去表姐那里了。” “你去吧。”梁彧不动声色地隔开了两人,朝江禾曦安抚地点了点头。 看着转眼间就不见身影的江禾曦,平敬侯怔怔然许久,抬头一见自己孙子防备地看着自己,苦笑一声,幽幽叹了一口气,拿着玉佩佝偻着身子踱步离开了。 梁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甚至嗤笑一声。 江禾曦走到梁冉院子后,只见里头已经聚集了许多姑娘。 古色古香的屋子内,貌美如花的贵女们欢声笑语不断,一袭大红嫁衣的梁冉端坐在镜子面前,面若桃李,顾盼生辉。 “曦儿来了,快过来。”林雯一看见江禾曦的身影,忙朝她招手。 江禾曦抿嘴一笑,拉着梁冉的手细细端详她明艳的脸庞,“表姐今日当真是漂亮,黎世子定然挪不开眼了。” “你这个坏丫头,就会笑话我,方才你去哪里了?这么晚了才过来。”梁冉脸颊绯红,嗔怪地瞥了一眼她。 江禾曦开口道:“我方才去拜见霍夫人,舅母还让我接待了一下客人,因而就晚了一些。” 林雯笑戏谑道:“曦儿不也是去见未来婆母了吗?你的好事也快到了,不必羡慕冉儿。” “我看雯姐姐也一样,你们都定亲了,好日子也快到了,今年真是个好年啊,这么多姐姐妹妹成亲,我添妆都忙不过来了。”余氏的侄女余娇娇笑嘻嘻道。 “你也来笑话我。”林雯小脸一红,恼羞成怒地挠了挠余娇娇的腰肢。 “雯姐姐快饶了我吧,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雯姐姐别生气了,让我来教训她。” “我也来!” “好啊,你们都合起来欺负我!” 一时之间,屋子里笑闹不断。 江禾曦无奈地笑了笑,坐到梁冉旁边,“表姐,你紧张吗?” 梁冉谨慎地看了一眼周围,小声道:“有点。” “没事,不用紧张,一定会好好的。”江禾曦心里有些酸涩,今日过后,表姐就要成为旁人家的媳妇了,以后她们再也不能如同从前肆意笑闹了。 就在江禾曦低落不已的时候,一个矮墩墩的小身子突然冲进了她的怀里。 “姐姐!” “阿昀?!”江禾曦猛然低头,果然看到许久不见的肉乎乎脸蛋,转身一看,只见江禾暄哒哒地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大腿。 “姐姐,我好想你。”江禾暄依恋地蹭了蹭她的大腿,一看到今日格外明艳动人的梁冉,眼前一亮,奶声奶气道:“表姐,你今日好漂亮啊!” “是啊,表姐今日就像天仙下凡一样,好好看!”江禾昀星星眼地看着梁冉,捧着玉雪可爱的圆脸笑得杏眼弯弯。 梁冉抿嘴一笑,“你们两个小家伙什么时候来的京城,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爹爹如何了?” “对啊,舅舅不是应该在抗倭吗?怎么会有功夫把你们送到京城?”江禾曦疑惑不已。 江禾暄解释道:“其实舅舅早就布局好了一切,在你们离开青州那日舅舅就出兵了,如今倭寇头领已经被俘虏了,倭寇众人也都溃不成军,被梁家军一举击灭,如今青州已然安稳,舅舅紧赶慢赶回京述职,也是为了能够亲自看到表姐出嫁。” “爹爹也回来了,他如今在哪里?”梁冉面露喜色,双手下意识抓紧了。 江禾昀开口道:“舅舅进宫去了,其实我们比舅舅早出发几日,所以我们先回家了。” “表姐,你今日是不是要嫁人了?是嫁给谁啊?阿昀见过吗?” 梁冉轻轻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柔声道:“阿昀待会就可以见到他了。” “好了,阿昀,阿暄,你们别挤在表姐旁边了,快过来。”江禾曦拉了拉在梁冉旁边扭来扭去的小家伙,“你们两个赶路许久累不累,一路上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姐姐,我们都好的很。”江禾暄开口道。 林雯抿嘴一笑,“曦儿,这就是你的双胞胎弟弟吧?长得真可爱。” 江禾曦忙朝众人互相介绍一番。 /129/129014/30234790.html 第316章 这是好事 这时宋子霏姐妹俩走了进来。 “梁姑娘,恭喜你今日大喜了。”宋子霏得体一笑,“添妆那回我们没来,今日就当是补上了,还望你不要见怪。” 梁冉客气道:“宋大姑娘不必客气,多谢姑娘的一番美意。” 看着客气寒暄的二人,林雯脸色有些不自在,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宋子霏,发现她竟然面不改色,丝毫没有颓废之意,不由得暗暗敬佩。 宋子雪笑吟吟道:“说起来今年真是好日子多多,我姐姐如今也定亲了,还是霍二公子呢,以后姐姐与江姑娘可就是一家人了。” 江禾曦有些惊讶,立马看向宋子霏,只见她腼腆一笑,“恭喜宋大姑娘了。” “也是刚刚定下来的事情,雪儿也真是着急,这么快就说出来了。”宋子霏客气道。 林雯娇躯一震,惊讶地看着面色从容的宋子霏和面露得意的宋子雪,她是知道宋子霏有意黎彦一事的,不过因为她与梁冉交好,只得装作不知道此事。 之前她还担心以后几人相处会不会很尴尬,却没想到宋子霏这么快就定亲了,而且面上还这般从容,还真是出乎意料。 江禾曦丝毫不知道此事,只顾着低声问着两个小家伙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 “姑娘,吉时到了,该上花轿了。”一个丫鬟走了进来。 余氏随之走了进来。 众人皆有眼色地告退离开了,只剩下江禾曦姐弟三人。 “冉儿,彦哥儿已经来了,你……该出门了。” 梁冉眼眶一红,“娘!” “别哭了,妆花了就不好了,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该高高兴兴的。”余氏拉着梁冉的手不放心嘱咐道:“你爹爹今日特意赶了回来,就是为了能够亲眼看着你出嫁,你记着,我们镇南侯府的姑娘不必惧怕旁人,若是以后黎国公府的人欺负你了,定要告诉娘亲,娘亲和爹爹一定为你做主。” “嫁人后就不能像从前那般肆意妄为了,以后要尊敬丈夫,孝顺公婆,好好过日子。” “娘!”梁冉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了余氏,哽咽不已。 江禾曦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两个小家伙也是哭唧唧的,金豆豆掉了一地。 余氏擦了擦眼角,慈爱一笑,“好了,时辰到了,该出门了,别让姑爷等急了。” “是。” 大红盖头盖住了所有的不舍与情意,那个明艳飒爽的姑娘终究成了端庄得体的世子夫人。 院子处,江禾曦怔怔地看着梁彧背着梁冉出门,久久回不过神来,一旁是眼眶泛红的镇南侯和余氏。 不远处的霍景琛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张了张嘴,似乎说了一句什么,只是距离太远,终究听不见。 江禾曦仿佛应有所感,猛然抬眼望去,恰好对上霍景琛关心的眼神,心中一暖,扯了扯嘴角。 人海之中,两人遥遥相望,一切尽在不言中。 送走宾客后,伤心过度的镇南侯再也忍不住了,坐在院子处灌起酒来。 “一眨眼,冉儿也嫁人了,不久后曦儿也快嫁人了,这时间,可过得真快。”镇南侯府喉咙一涩,猛地灌了一杯酒。 一旁的军师知道他心里难受,也没劝他少喝些,反而应和道:“是啊,时光荏苒,一眨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这京城都大变样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师父,既然如此,你何不多留些日子,也好仔细赏赏美景。”梁彧趁机开口道。 军师隔空指了指梁彧,笑骂道:“你这个小子,如今倒是想要下套给我钻了,能耐了啊。” “师父,徒儿哪敢啊!”梁彧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讨好一笑,“师父,你也忙碌多年了,也该安定下来,让徒儿尽尽孝心,日后为你养老。” “我还年轻着呢!谁要你养老了!”军师立马横眉竖眼,“你这个大不倪的徒弟,竟敢嫌弃为师年纪大?” 江禾曦一看两人又要吵起来了,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军师,快说说青州的事情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前我被人掳走的那件事的幕后凶手找到了吗?” 闻言,镇南侯端正了神色,也顾不上伤心了,正色道:“曦儿,舅舅要与你说一声抱歉,事情查到京城便线索断了,如今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不过你放心,我定然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把那人找出来!” “此人极其狡猾,恐怕很难判断到底是何人。”军师摸了摸下巴,眼底闪过一丝兴味,“不过此人竟然惹到我了,我倒是对他有些兴趣,索性如今青州倭寇一事已了,我闲得很,就陪他好好玩玩便是了。” “舅舅,青州一战你有没有受伤?如今大家都好吧?”江禾曦倒了一杯酒给镇南侯,余光瞥到江禾昀想偷偷地倒酒喝,面无表情地拍了拍他蠢蠢欲动的手掌。 江禾昀小身板一震,讨好地朝江禾曦笑了笑,“姐姐我错了,我只是想尝尝味道而已。” 军师哈哈大笑,不顾江禾曦难看的脸色,倒了一杯酒给江禾昀,豪气干云道:“既然阿昀想喝那就好好尝尝,曦儿你也别太在意,不过是一杯酒罢了,不值当什么。” 一看江禾昀就跟偷腥成功的猫儿那般得意,江禾曦无奈地叹了口气,索性懒得再管,别开了眼,眼不见心不烦。 镇南侯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缓缓道:“青州一战我准备多时,霍校尉和工部众人助力不小,这才得以一举击灭倭寇。” “车船炮果然威力巨大,那些倭寇的大船在我们改良过的大船面前可谓是不堪一击,一场大战不过耗费三日便结束了,倒是难得的大捷。” “如今陛下已经派了新的青州守军前往青州,我也该结束多年的戎马生涯,回京城养老了。”镇南侯微微一笑,慈爱地看了一眼江禾曦,开口道:“今日是冉儿的大喜之日,原本我应该进宫喝庆功酒的,所幸陛下隆恩,让我提前回来了。” “那就太好了,以后我们都不必分开了。”江禾曦掩藏下思绪,笑盈盈地开口道。 “是啊,这是好事。” 淅淅沥沥的小雨了一整夜,青色的台阶上满是积水,天空沉静而清晰,偶然间一缕炊烟袅袅而起,氤氲在朦胧晨雾中。 早晨的盛京城街道早已零零星星聚集了许多人,城外的百姓进城卖货,城内的小贩卖力吆喝着,举目皆是生活气息。 一座雕梁画栋的屋檐处,咔嚓一声,二楼窗沿突然被撑开了一角,底下的行人若抬头一看,就会发现一个昳丽女子静静站在那里,眺望着青黛色的远山。 “掌柜,今日不是要去陪东家去码头吗?时辰快到了。”伙计蓉娘犹豫片刻,还是敲了敲门。 娜仁托娅头也不回,直到蓉娘都以为她不会理自己了,一道轻柔的嗓音方才响起。 “我知道了,去备马车吧。” “是,掌柜。”蓉娘刚想转头离开,但想到什么,硬生生停住步伐,迟疑道:“掌柜,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东家,若是东家知道了,定然会为你做主的。” 许久后,一声轻轻的叹息响起。 “不必了,免得让曦儿为难,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让它过去便是了。” 闻言,蓉娘立马炸毛了,眼睛一瞪,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脚,“姑娘,女子的清白何等重要,你就这样白白丢了身子,温公子应该对你负责!” “前天晚上我们就不应该赶回来的,如今到好了,温公子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他可能还以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掌柜,你不说,温公子怎么知道那人是你呢!” “好了!”娜仁托娅厉声喝道,一看蓉娘既委屈又心疼的眼神,心中一颤,深吸一口气,苦笑道:“你不必说了,那晚温公子只是喝醉了而已,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蓉娘,你记着,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可让第三个人知晓,你明白吗。”娜仁托娅一字一句说着,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警告蓉娘。 蓉娘张了张嘴,下意识就要反驳,但一看到娜仁托娅苍白的脸色,以及想到她这两日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疼不已,终究还是没忍心让她继续难过,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掌柜,可温公子日后若是知道了真相那该如何是好?” “他不会知道的。”娜仁托娅定定看向底下忙碌的行人,淡淡开口。 “……好吧。” 半个时辰后,平日里喧闹的码头今日格外清静,只有零星几个行人路过。 一个刚到此处的客商一看到这古怪的场景,忙拦住一个行人,“这位大哥,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这盛京城最大的码头今日这么安静,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这位兄弟是从外头来的吧?”行人咧嘴一笑,骄傲地挺了挺胸口,眉飞色舞道:“你不知道,今日是朝廷派出去的官家船队回来的日子,朝廷早就出了公文,今日闲杂人等都不许到此处做生意,就是为了腾出地方迎接船队归来。” /129/129014/30234791.html 第317章 太富有了 “啊!大伙都不做生意了?”客商顿时傻眼了。 行人耐心解释道:“就半日不做生意而已,不会如何,而且朝廷早就赔偿了大伙,大家不用做生意还有银子拿,不知道多高兴呢。” “我不与你说了,我也要去东面那边看看热闹,听说船队马上就要到了。”行人摆了摆手,迫不及待地快步走远了。 客商犹豫片刻,忙跟着跑了上去。 此时的码头东面处,熙熙攘攘的人群欢声笑语一片,翘首以盼地凝望着远处的平静海面。 “听说这次出海老王爷也去了,老王爷都四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还大老远跑出海去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王爷平日里对求仙拜佛最为感兴趣,前几年就一直念叨着要出海寻仙山,若不是陛下和太后娘娘严词拒绝了,说不定老王爷早就跑了!如今这么一个好机会摆在眼前,他能不出去嘛。” “我倒是听我邻居的表舅舅的姨母说了,老王爷那是代表我们大盛的颜面去的,朝廷这次出海是为了扬我国威,寻异域珍宝,老王爷那是吉祥物来着,当然要一起去了。” “这次朝廷可是下了血本了,这么多人一起去,都出海一年多了,也亏得朝廷财大气粗,要不然这如何能平安归来。” “可不是嘛,朝廷这是上心极了啊!” 江禾曦站在平地上,饶有兴致地听着百姓们的嘀嘀咕咕声。 “曦儿,你今日怎么不进宫,反而先到这里来了。”娜仁托娅靠在江禾曦耳畔处,小声说道。 江禾曦压低声音道:“宫宴那么多人,能看清楚什么,这里视野才开阔呢,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娜仁托娅下意识看向这个视野极好的地方,想起江禾曦特意问霍景琛要来的好位置,不由得无奈一笑,“你啊,我如今倒是替侯爷担心了,以后只有你欺负他的份。” “我哪有这般野蛮,我是讲道理的人好不好。”江禾曦不服气了,哼哼一声:“你如今怎么胳膊往外拐了,是不是跟静和待在一起久了,如今都偏袒他们那边了。” 说着,江禾曦戳了戳娜仁托娅的手臂,笑道一脸意味深长。 娜仁托娅面色一僵,不自在地别开了眼,垂眸轻声道:“船队回来了,快看。” 闻言,江禾曦忙转身看去,果然看到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缓缓升起一只威风凛凛的大船,随后是一列船队。 只见一杆龙飞凤舞的“盛”字旌旗高挂在船帆边上,海风呼啸而过,旌旗摇曳,波涛滚滚。 “船队回来了!” “好大的船啊!” “你们快看,那上头还有一艘不一样的船呢。” 江禾曦眯着眼睛看过去,果然看到几艘与大盛船只风格迥异的大船,心想这应该就是别国的船只了。 转身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黑衣的高大男子,定睛看去,果然是霍景琛。 说起来,江禾曦很少看到这样的霍景琛,面色沉静,眼神坚定,腰间配剑,整个人意气风发,宛如利刃出稍般光彩夺目。 江禾曦不禁有些看呆了,眼睛一眨不眨地凝望着俊朗的男子。 也许是应有所感,霍景琛突然转过身来,猛然对上了江禾曦的眼神,嘴角下意识上扬,几不可见地颔首。 江禾曦低头一笑,索性大大方方地朝他挥了挥手,笑靥如花的脸庞上方是一双顾盼生辉的杏眸。 霍景琛眉眼弯了弯,狠下心来转过身去,不再看她,免得自己又分心了。 转眼间,船队渐渐靠岸。 率先走出来的是一个衣着华丽,精神矍铄的男子。 只见他大步流星地走向霍景琛,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无恙,许久不见了,听闻你如今已经是威远侯了,恭喜恭喜!” “不愧是霍廷峥一手教出来的儿子,大破北狄,扬我国威,果然厉害!有你爹当年的风范,哈哈哈哈。” “王爷,许久未见,你倒是不减风采,风华依旧。”霍景琛微微一笑,朝后头迎面而来的宋子霆微微颔首,拍了拍他的肩膀,“子霆,辛苦了。” “这有什么好辛苦的,都是公务,最辛苦的是王爷才对。”宋子霆扬了扬眉,煞有其事地朝老王爷行了一礼,“王爷辛劳许久,下官感念在心,这一路上平安归来,多仰仗王爷才思敏捷,方可逢凶化吉。” 老王爷捋了捋胡子,笑呵呵道:“你这个小子果然会说话,本王定然会在陛下面前为你多美言几句,这一路上你也辛苦。” 这时,几个礼部官员和商人带着七八个金发碧眼的男子走了过来。 宋子霆忙介绍道:“这位乃是撒克逊国的詹姆斯王子,其余几位皆是撒克逊的大臣,这次前来大盛,乃是为了谈通商一事。” 一个商人叽叽咕咕对詹姆斯等人说了一通。 宋子霆解释道:“这是陶庆,乃是岭南的布匹商人,擅长番语,这次出海多亏了他为我们沟通。” 陶庆忙朝霍景琛行了一个大礼,“侯爷,这位詹姆斯王子说他十分向往大盛繁华国土,今天对码头欢迎的人群十分感动,多谢百姓们的夹道欢迎,此次前来希望与大盛友好通商,希望侯爷好好考虑。” 闻言,霍景琛嘴角一抽,倒是没有想到这个黄头发的男子这般自恋,居然以为这些百姓都是为了欢迎他才到此处的。 不过他也不会说出真相就是了,不如就让这位所谓的王子高兴高兴,也好显示他们大盛礼仪之邦的风范。 于是霍景琛微微一笑,骄矜地与詹姆斯王子握了握手。 “我滴个乖乖,他们怎么长成这个样子,活像阎王爷手底下的牛头马面似的。”一个妇人惊呼出声,一把捂住了嘴巴,震惊地看着不远处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一旁的男子俨然也是吓到了,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道:“这些人可真是古怪,也亏得威远侯竟然不嫌弃他。” 其余百姓也是议论纷纷,若不是兵部的人拦住了他们,估计他们都恨不得冲过去好好观摩观摩他们了。 但在詹姆斯等人看来,他们却以为大盛百姓这是在欢迎他们,脸上不自觉就有些骄傲,朝陶庆喜笑颜开地说了几句话。 陶庆眼皮子一抽,没还意思告诉他们真相,面不改色地把话翻译了一遍。 闻言,霍景琛几人皆沉默了,不过都默契地没有拆穿这个美丽的误会,含笑应下了。 不远处的娜仁托娅震惊地看着坦然自若的霍景琛等人,心中油然而起一股敬佩,不愧是当大官的人,面上就是兜得住,“曦儿,他们都不害怕吗?这些人生得当真奇怪。” 江禾曦自然听到了百姓们的闲话,但她从前见得多了,自然不会觉得奇怪,耐心解释道:“没事的,他们不过只是长得与我们不一样罢了,在很远的地方,还有浑身黑乎乎的人呢,只不过我们生活的地方不一样,样貌才会有所变化罢了。” “你看你,不也是眼睛比我深邃许多吗?这也是因为我们来自不同的地方而已,但我们终归都是人,其实没有多大差别。” 娜仁托娅陷入沉思,许久后重重点头,“曦儿,你说的对,是我狭隘了。” 江禾曦看着詹姆斯几人若有所思,虽然詹姆斯和陶庆说的话和现代的英文有所差别,但她大致也能听懂一些。 原来他们跟着过来是为了经商。 想到此处,江禾曦摸了摸下巴,眼里精光闪烁。 也许,她可以分一杯羹,这些西洋人,不是最喜欢丝绸和瓷器吗?这些东西,她的云霓轩和琳琅阁都有啊! 嘿嘿,也该是她宰人一笔的时候到了,不赚白不赚! “王爷,时辰也不早了,既然使臣已到,那我们先入宫吧,陛下已经在宫里等候多时了,请王爷随我入宫赴宴。” “好,那我们先进宫吧!”老王爷抚掌大笑,大步流星地走上了马车。 “王子请。”宋子霆朝詹姆斯客气一笑,带着几人漫步走到早已准备好的华丽马车处。 詹姆斯等人一看到富丽堂皇的马车内,惊艳又震惊,互相一阵讨论,朝陶庆叽里咕噜说了好几句。 詹姆斯更是眼睛发亮,越发笃定要与大盛合作一事,若是他把这些宝物带回撒克逊,并且吃下大盛这条商路,以后的王位定然非他莫属! 想到远在撒克逊的从小与他斗得你死我活的同父异母弟弟,詹姆斯握紧了拳头,暗暗下了决心。 陶庆开口道:“宋大人,使臣说这马车就像上帝,也就是他们的佛祖驾驭的神车一般美丽,他们敬佩不已,大盛实在是富饶极了。” 闻言,宋子霆嘴角一抽,心中对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越发鄙夷,还记得一开始他都不相信这人居然是个王子,这般寒酸,当真不是个骗子? 游览西洋各国以后,他发现这詹姆斯在他们那边居然还是个强国的王子,原来不是他们太贫穷,而是大盛太富有了。 /129/129014/30234792.html 第318章 宫宴 不过即使他们没有大盛富足也没关系,他们那些宝石香料还是好东西,只要他们有价值,他们自然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想到此处,宋子霆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既然詹姆斯王子喜欢,等你们回去时,这辆马车就送给王子了,自然,其余人也赠送一辆马车。” 听到陶庆的翻译后,詹姆斯王子等人喜不自禁,顿时对宋子霆感激涕零。 看着一脸感动的几人,宋子霆微微一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霍景琛漫步走向马车那边,临走前特意朝江禾曦那边微微颔首,一见她朝自己挥手告别,嘴角不自觉一翘,留恋地看了一眼后,这才骑着高头大马离开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赶至皇宫。 百姓一见没有什么乐趣可看的,也都纷纷离开了。 江禾曦不愿入宫,就推脱没去,转而和娜仁托娅一起走到船对那边去。 “这位大人,我们是当初与朝廷合作的商人,这是我的文书,不知宋大人承诺带回来的货物在何处?” 青衣官员细细看过江禾曦递过来的文书,开口道:“既然你们有文书,那就随我过来吧,你们商人的货物都在后头那艘船里。” “多谢大人。”江禾曦眉眼弯弯,立马拉着娜仁托娅走了过去,后头跟着一众丫鬟伙计。 一行人走到一艘大船处,只见许多商人和伙计已经在搬货物了,热火朝天的众人脸上皆是兴奋的笑容。 看着琳琅满目的货物,江禾曦眼睛碰发出绚丽的光彩,下意识搓了搓手掌。 “搬!” “是,东家!” 等到江禾曦一行人好不容易把货物搬回云霓轩时,日头已经爬上了天空正中央。 “曦儿,你怎么在这里,你没有进宫?”在云霓轩等候多时的温见洲一看见江禾曦的身影,挑了挑眉,下意识看向一旁的娜仁托娅,却看见她避开了自己的眼神,低头不语,不由得暗暗皱眉。 她这几日是怎么回事,总是避着自己,不就是喝酒时碰见了吗?至于这般嫌弃他吗?他只不过是单纯地谈生意而已。 “你不也没去嘛,我去搬货物去了,这船队终于回来了,我盼得脖子都长了,自然得第一时间就过去把它们搬回来。”江禾曦喝了一口茶水,一看温见洲只顾着看娜仁托娅,眼珠子一转,狐疑地盯着二人看了好几眼。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吵架了?” “没有!”娜仁托娅突然开口,一看江禾曦和温见洲皆定睛看着自己,既心虚又紧张,忙开口道:“我去看着他们搬东西,免得损坏了好东西。” 江禾曦朝着娜仁托娅的背影抬了抬下巴,“你得罪她了,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怪怪的。” 温见洲眉头紧锁:“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最近她好像在躲我。” “唉!”闻言,江禾曦心中了然,幽幽叹了一口气,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也去帮忙了。 只剩下温见洲越发摸不着头脑,怔怔站在原地许久。 金碧辉煌的皇宫内,金丝楠木牌匾下方,建安帝端坐在正上方,嘴角含笑,底下群臣满座,一片君臣相乐之景。 一个太监突然快步走了进来,高声喊道:“陛下,靖王和威远侯等人偕同使臣求见。” “宣!”建安帝来了精神,一双凤眸定定地看向前方。 只听到一阵脚步声响起,映入眼帘的是老王爷硬朗的面容,霍景琛跟在后头,随之而来的是宋子霆,一旁赫然就是金发碧眼的詹姆斯等人。 群臣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坐在底下的梁彧微微睁大了眼睛,倒是难得失态了。 他还以为,这些外国人与大盛人不会有太大的区别,毕竟他见过东夷人,舍罗人,都与大盛人面容一般,不过一想到西域人那高眉深目的模样,梁彧稍微释然了,想必这西洋人也是如此。 建安帝也是如此想着,面不改色,嘴角含笑。 老王爷行了一礼,豪气道:“陛下,臣不辱使命,偕同宋大人等人出海一年有余,途径十多个国家,所到之处或许繁华,或许贫瘠,但臣等人皆谨记我大盛只之风采,皆以仁礼相待,以不动兵戈的方式实现威服众邦,带回各国异域珍宝,奇药异兽,匠人数十名,撒克逊的詹姆斯王子因此敬仰我国风采,特意跟随臣等回国,就是为了瞻仰我大盛之万丈光辉!” “好!好!好!”建安帝面色激动,哈哈大笑起来,“王叔,你们辛苦了,此行艰难,多亏王叔等人奋力共进,朕铭感于心。” “高德胜!” 高德胜摊开圣旨,高声喊出众人的赏赐。 “臣谢陛下!” 宋子霆开口道:“陛下,此乃陶庆,乃是岭南一布匹商人,陶庆擅长西洋语,此行多仰仗他翻译语言,途行才得以顺畅。” “小人,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陶庆手脚无措地行了一个大礼,始终不敢抬头看众人。 建安帝抚掌一笑,“你有功于朝廷,此行劳苦功高,朕特许你进入鸿胪寺为官,赏黄金千两,玉如意一对。” “谢陛下,陛下万恩,小人终生难忘!”陶庆激动得满脸通红,其余赏赐倒是次要,他家财万贯,自然不会把那些银子放在心上,但他能因此摆脱商籍,跻身士人之列,这才是他真正痛哭流涕之处。 “梁修撰,区区一个商人,竟然能够凭借一张嘴当官,何等不公!何等可笑,这实在是让我等寒窗苦读数十载的文人墨客寒心啊!”角落处的一个青衣小官员压低声音,在梁彧身旁抱怨道。 梁彧淡淡看了一眼这个新同僚,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酒,凉凉道:“周大人若是不满,何不高声告诉陛下,让陛下为你辩理一番?陶庆苦学西洋语,所耗费之艰难不比读书少,周大人只看到他如今轻而易举入朝为官,何曾想到他从前初学他国语言之苦楚。” 周临一噎,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辩驳梁彧,但一看到前方翰林院学士蒋大人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顿时吓到魂飞魄散。 他不过是翰林院一个小小的六品侍讲,如何敢于蒋学士叫板。 原本他是想借梁彧这个出身镇南侯府的新科状元之嘴教训一番那个贱民,却未曾想到梁彧此人居然油盐不进,丝毫不尊敬他这个上司,当真是可恨得紧! 他们这些贵族子弟,生来便鼎铛玉石环绕,顿顿皆是珍馐佳肴,如何能得知他寒门学子的苦楚,如今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想到此处,周临握紧了拳头,阴恻恻地看了一眼一旁饮酒自乐的梁彧,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一旁的霍景瑞眉头一皱,心里暗暗想着待会要提醒梁彧一番才可,这周临,倒是有些魔怔了,从他们一进翰林院,就明嘲暗讽他们这些贵族子弟乃是凭借家中权势方可科举得中一甲进士及第。 这可真是笑话,他的探花郎可是凭借自身实力得来的,这翰林院编修一职他问心无悔,何曾依仗过霍国公府。 陛下固然感念镇南侯和伯父父亲等人的赫赫战功,但他向来不屑凭借家中权势上位,若是文采不佳,陛下怎么徇私包庇他们? 当真是可笑,这些道理他堂堂一个曾经的榜眼竟然想不通。 或许他不是想不通,只是一心认同自己内心的想法罢了, 不过此人已然陷入魔怔,他还是要小心为妙。 那头的詹姆斯一阵叽里咕噜,笑容满面地朝建安帝行了一个弯腰礼。 陶庆开口道:“詹姆斯王子初见陛下龙颜,惊叹于陛下风姿,撒克逊一行人千里迢迢远道而来乃是为了与大盛通商一事,希望陛下能好好考虑一番。” 建安帝捋了捋胡子,沉吟道:“通商一事,容后再议,今日乃是庆贺王叔等人平安归来,其余事放在一边。” “是,陛下。”陶庆恭敬应下,朝詹姆斯等人低声说了几句。 詹姆斯闻言,顿时大急,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但都被建安帝明里暗里地推拒了,不由得大失所望。 他哪里知道,建安帝初心并不是与西洋人通商,他想要的只是让大盛扬威立万,实现万国来朝的鼎盛之景,以彰显他万古功德罢了。 这区区通商,如何能让他这个万疆之主动心。 詹姆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苦心孤诣钻研的事情,竟然就这样被拒绝了,当真是天降横祸,惊得他失魂落魄。 但余光看到坐在建安帝一旁与皇帝言笑晏晏的霍景琛时,詹姆斯眸光一闪,顿时来了主意,他向来擅长揣摩人心,这威远侯一看便是皇帝近臣,虽然他不懂大盛官场,但关乎旁人对他的态度,这个年轻男子地位定然不低。 若是他能笼络了这人,通商一事定然会有所转折。 想到此处,詹姆斯嘴角一翘,顿时安下心来,朝后头急得上火的随从使了一个眼色,漫步走到位子处,低声解释了一番。 随从大喜过望,忙点头答应了。 /129/129014/30234793.html 第319章 本公主讨厌你 一时之间,宫殿内只剩下莺歌燕舞之景,群臣欢宴,觥筹交错。 等到宴会结束时,已经日落西山了。 霍景琛和老王爷等人特意被建安帝留了下来,询问此行详情。 而其余官员,则直接离开皇宫。 梁彧漫步走在白玉石阶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一旁的同僚说话,他懒得凑到自家父亲那边与那些朝廷重臣打太极,还不如在后面慢悠悠地赏景得趣。 这时他倒是有些想念起江宇来了,江宇名次不如他,只得二甲第七名,依仗镇南侯府的权势,定然可以为江宇谋求一个京城官职。 但江宇却不乐意。 “云先,我不过是二甲第七名,就算镇南侯府为我筹谋,在京城也不过是一个六部之中的小官,上头高官云集,哪有我的出头之日,还不如外放出去,谋一职实权官职,只要在任上尽心尽力,何愁干不出成绩来,日后升官指日可待。” “不过这样的话,曦儿和阿昀阿暄就只能劳烦你们了,我这个大哥终究还是没用。” “说什么呢你,曦儿她们是我的兄弟姐妹,你放心,镇南侯府定然不会亏待他们的,你就安心上任。” “云先,多谢了。” 梁彧想到江宇那个方正的性子,也不得不赞同他的想法,人各有志,以他的性子,还是适合外放,京城水太深了,还是外头清静些。 “梁修撰,请稍等。”一道声音从后头传来。 梁彧转身看去,竟然看到霍景瑞疾步走了过来,不由得挑了挑眉。 虽然说霍景琛已经和他妹妹定亲了,但身为同僚的他们关系却也是淡淡的,还不如他和新科榜眼的关系亲厚。 “霍编修这是有事?” 霍景瑞也知道平日里他和梁彧关系一般,因而也有些不自在,他性子淡漠,不喜多交友,而梁彧又是个骄傲之人,又怎会低头主动与他交流。 因而,这两人虽然每日在一个屋檐底下工作,但却没有什么交流。 “既然你们有话要说,那我就先走了。”榜眼卢峰是个八面玲珑的性子,一看霍景瑞这模样,就知道自己该避嫌了,拍了拍梁彧的肩膀后,笑着离开了。 霍景瑞这才低声把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梁修撰,周临性子阴沉不定,今日你下了他的面子,恐怕他会记恨在心,你,日后要小心。” 梁彧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面色有些不自在的霍景瑞,倒是有些惊讶他会提醒自己,不过他也会承他的情便是了。 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谢霍编修提醒,我日后定然会注意的,听闻霍编修擅画,休沐那日我要去八宝斋鉴赏岁衡真人的真迹,不知霍编修可有兴趣一同前往?” “岁衡真人?当真?我自然要去。” “那就说好了,后日见。” “后日见。” 正德殿内,建安帝端坐在上方,底下坐着老王爷,霍景琛和宋子霆。 “王叔,你这一年多辛苦了,母后一直担心你的身子,今日你平安归来,朕也放心了。” 老王爷呵呵一笑,“皇上多虑了,臣身子好的很,皇嫂不必挂心,待会儿臣便去与皇嫂请安也好让她安安心。” “那就好,母后若是看到王叔,定然会高兴的。”建安帝嘴角上扬,转而看向宋子霆,开口道:“子霆平安归来,太师倒是放心了,幸好你们都无事,若不然朕如何与太师交代。” “多谢陛下关怀,臣无事。”宋子霆悠悠一笑,“陛下,其实臣倒是极其赞同詹姆斯王子的想法,两国通商有利于百姓,撒克逊虽然不如大盛富饶,但其黄金宝石众多,航海贸易繁荣,海外更是有一众岛屿,为撒克逊提供无数珍宝粮食,可谓是西洋强国,不可轻慢。” 建安帝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西洋国就算强大又如何?与大盛相隔万里,不会有什么威胁的,比起西洋诸国,东夷和西戎才是真正的外患。” 一看建安帝毫不在意的模样,宋子霆不由得想起之前江禾曦说的话。 “虽说西洋各国与大盛相隔万里之远,但利益熏心,倘若他们得茫茫大海的另一边是一个比自己国家还要富裕的强国,而那个国家素来谨记礼仪之邦的风范,不会强行掠夺他国,面对遍地珍宝,毫无警惕之心的大盛,他们会不会动心?” “你也知道,大盛的商人尚可自行组织船队出海,但西洋国却是国家支持的航海贸易,技术,政权,军队,他们什么都不缺,难道他们不会航海而来,盯上大盛这块肥肉吗?” 宋子霆心中一凛,原本他也觉得西洋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以为江禾曦只是杂书看多了,大言不惭而已。 但他想起自己在西洋国看到的重兵利器,繁华盛景,兼之西洋诸人那利欲熏心,野心勃勃的模样,不由得心生担忧。 朝廷上的官员他再是清楚不过了,向来看不起那些每年来大盛朝贡的小国,只把他们当作上门打秋风的远房亲戚罢了。 可按照他的观察,詹姆斯等人可不是随便给一点好处就能打发的人,若是他们知道了大盛的富饶,只会越发动心,说不定还会生出抢夺的想法。 想起之前途径过的撒克逊抢夺过来的小国,宋子霆眸光一寒,他可不想大盛最后变成一个为他国做奴隶,备受欺凌还要提供举国珍宝的悲惨国家。 于是,宋子霆细细地道来途中所见所闻。 “陛下,臣觉得”詹姆斯等人野心勃勃,不像舍罗国那般安分,我大盛虽然富强,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撒克逊如今已然有大国崛起之势,我们不可掉以轻心啊!” 建安帝陷入沉思,但一想到西洋国距离甚远,还是有些轻视的心思。 宋子霆一看便知道建安帝还是不上心,心中一沉,忙定定看向霍景琛,眸光灼灼。 霍景琛眸光一闪,明白宋子霆的意思,一看他这坚持的模样,不由得想到方才笑靥如花的江禾曦。 当真是奇了怪了,他们两个怎么都对西洋一事如此上心,宋子霆此人他十分了解,若不是西洋国当真有猫腻,他定然不会如此谨慎。 以他这眼光于顶的性子,哪有他担心的事情,看来,此事不简单。 霍景琛思绪万千,想起江禾曦神秘的来历,也许他们都是对的。 “陛下,臣觉得宋大人说的有道理,这詹姆斯一看便不是安分之人,若是他对大盛心怀不轨,那便麻烦了。” 就连老王爷也开口道:“皇上,宋大人所言非虚,这詹姆斯一看便是另有图谋,一国王子不惜千里迢迢来到大盛,所图甚大啊。” 建安帝陷入沉思,良久后开口道:“此事还得容后再议,宋爱卿,你上一道折子,仔细说说此事,明天朝会再议。” “是,陛下。”宋子霆恭敬应下。 许久后,几人从正德殿走了出来,老王爷与两人道别,转而走到太后的寝宫。 宋子霆一边走一边和霍景琛低声谈话。 “子霆哥哥!”一道娇柔的声音响起。 两人转身看去,只见宝宁公主提着裙子飞奔而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就像一只飘飘飞舞的蝴蝶,轻盈而灵动。 “臣见过公主。”两人恭敬行礼。 宝宁公主忙摆了摆手,一双眼眸定定地凝望着宋子霆,眼底柔情似水,“子霆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都有四百五十六天没有见过你了,我好想你啊。” “公主慎言。”宋子霆眸光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端正着。 宝宁公主咬了咬唇,又气又委屈,眼巴巴地看着他,“子霆哥哥,你去了这么远的地方,好玩吗?有没有带礼物给我。” “公主,臣出海乃是办公务,不是去游玩的,而且此行带回众多异域珍宝,公主深受陛下宠爱,若是你想要,陛下定然会允诺公主的。” 宝宁公主越发生气,跺了跺脚,“宋子霆,你一定要这样待我吗?说几句好话哄哄本公主很难吗!” “公主若是想要旁人哄你,皇宫有的是人哄你,何必为难微臣。”一看她委屈得眼睛水润润的,宋子霆眼眸一颤,却面不改色地继续说着。 宝宁公主猛地伸出双手拍了一下宋子霆,立马转过身去跑没影了。 “宋子霆,本公主讨厌你!” 一见宋子霆定睛看着宝宁公主渐渐消失的身影,霍景琛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戏谑道:“你又何必这般对待宝宁,明明心里也不是这般嫌弃她,却始终待她没有好脸色,你要是一直这样下去,终有一日宝宁定然会死心的,到了那日,她就会嫁给旁人了,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 说完,霍景琛拍了拍已然身子僵硬的宋子霆的肩膀,一看他面色难看起来,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慢悠悠地离开了。 只剩下宋子霆站在原地怔怔然许久。 许久后,宋子霆咬了咬牙,摸了摸袖口里藏着的木匣子,转身往宫殿的方向走去。 /129/129014/30234794.html 第320章 大婚前夕 “姑娘,娜仁托娅姑娘如今已经联系上了詹姆斯王子,她们已经谈好了生意事宜,你就放心吧。”溶月漫步走了进来,把一封信递给了江禾曦,开口道:“这是娜仁托娅姑娘特意派人送过来的信件。” “那就好。”江禾曦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她一直都被余氏拘在屋子里,说是婚期将近,按照规矩,她不能出门,只能待着家里备嫁。 “姑娘,你真的要和那些西洋人一起做生意吗?”袭月端了一杯茶过来,放在了桌子上。 江禾曦一边看信一边开口道:“那是自然,如今朝廷都已经答应了与西洋国通商的事宜,这是一个好机会,若是我们能搭上这条线,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利润。” “你别忘了,之前我托宋大人买回来的西洋货物,如今可是抢手得很,云霓轩和琳琅阁最近赚得盆满钵满,吴如今也算是个小富婆了,哈哈哈。” 看着喜笑颜开的江禾曦,袭月无奈地一笑,刚想转头收拾杯子,却看见余氏迎面而来,忙朝她福了福身子。 “曦儿,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忙活,明日就是大婚的日子了,亏得你半点也不紧张,还有心思在这里玩闹。” 江禾曦忙收好手中的信件,笑嘻嘻道:“舅母,明日是好日子,为何要紧张。” “你啊,真是半点不像冉儿,她之前紧张得不得了,但你却一直笑嘻嘻的。”余氏无奈地摇了摇头,挥了挥手,示意袭月等人退下。 一时之间,屋子内只剩下余氏和江禾曦二人。 “舅母,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江禾曦心中了然,只以为她是像教导她一些嫁人后为人处世的事情,毕竟之前梁冉出嫁时也是这样的步骤。 余氏缓缓道来一系列为人妻子的道理,片刻后,咬了咬牙,面色有些不自在,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了江禾曦。 “曦儿,额,这,这本册子你待会自己看看,明晚会用的上,若是你实在不懂也没关系,琛哥儿定然会懂得,你只要配合他就行了。” 闻言,江禾曦挑了挑眉,接过那本其貌不扬的册子,一看余氏尴尬得脸色微红的模样,不由得心中好笑。 想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避火图,若她是真正的闺阁女子,也许她还会害羞,可她什么事情没有见过,不就是一本小小的避火图嘛,小意思。 不过这些事情自然不能让余氏知道,若不然她可能会吓坏了。 于是江禾曦故作一脸懵懂但乖巧地点了点头,开口道:“舅母,我记下了。” “那就好,曦儿,转眼间你也是大姑娘了,明日就要嫁人了,你虽然不是我生出来的孩子,但你永远也是我们镇南侯府的姑娘,若是以后在霍国公府有什么不自在的,一定要说出来,舅舅舅母定然会为你做主的。” 余氏一脸慈爱地摸了摸江禾曦的发丝,眼眶微红。 江禾曦鼻子一酸,一把抱住了余氏,闷声道:“舅母,我知道了,多谢你,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有你们这些亲人在身边。” “傻孩子,以后都会好的。”余氏忍不住落下泪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好了,我也该回去了,你早些休息,不要熬太晚了,明日还要早些起床梳妆。” “好,我记下了。” 直到只剩下自己一人时,江禾曦忍不住打开了册子,一看画质奇差的册子,顿时没了兴趣,随手扔到了桌子上的木匣子上面,随后打着哈欠就要上床睡觉。 这时,屋子外头传来了敲门声。 “姐姐,姐姐,快开门,我是阿昀。” 江禾曦有些惊讶,但脚下却转了一个圈,快步走到门口。 咔嚓一声,果然看到江禾昀和江禾暄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她。 “你们两个小家伙大晚上的不睡觉,来我这里做什么?” 江禾昀扒拉住江禾曦的衣袖,一双与江禾曦如出一辙的杏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撒娇道:“姐姐,阿昀和弟弟今晚想和你睡。” “姐姐,你明日就要嫁人了,我和哥哥都舍不得你,就一晚上好不好。”江禾暄杏眸水润润的,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江禾曦立马心软了,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给他摘下来,忙开口道:“好好好,阿昀和阿暄都许久没有和姐姐一起睡了,那今晚我们姐弟三一起睡吧。” “袭月,你去多拿一床被子过来。” “是,姑娘。” 暖乎乎的被窝内,姐弟三人挤在一起,江禾曦睡在正中央,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抱着她的手臂笑得一脸满足。 尤其是江禾昀,嘴角翘起,眉眼微扬,活像一只偷腥成功的小猫,甚至蹭了蹭江禾曦的肩膀。 “姐姐,你身上香香的,就跟表姐一样,真好闻。” 江禾曦没好气道:“你怎么跟大虫似的,鼻子这么灵。” 江禾昀越发高兴,“姐姐,现在大虫胖了好多,又高又壮,个子都快赶上我了,再也不像从前那般瘦弱了。” “大虫跟我们搬了这么多次家,可谓是狗生多舛了,你们日后可得好好待它,为它养老送终。”江禾曦摸了摸江禾昀柔软的头发,眉眼温柔。 江禾暄奶声奶气道:“姐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大虫的。” “姐姐,你明日是不是就要到别人家里去了,那阿昀以后还能见到姐姐吗?”江禾昀一想到江禾曦就要离开自己了,小脸皱巴巴的,仿佛只要江禾曦一点头,他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似的。 “姐姐,表姐嫁人以后就很少回家了,你以后也会这样吗?”江禾暄轻声道,小手紧紧拽着江禾曦的胳臂,执拗地看着她。 一看两个小家伙都要哭出来了,江禾曦心疼不已,忙抱住两个小家伙,柔声道:“阿昀,阿暄,你们放心,不管姐姐以后能不能一直陪在你们身边,姐姐永远都是你们的姐姐,就算我嫁人了,我也会经常看你们的,若是你们想我了,也可来霍国公府看我,姐姐会很高兴的。” “姐姐放心,我们一定会去的。”江禾昀忙点了点头。 江禾暄小脸绷紧:“姐姐,我知道女子都要嫁人,但姐姐一定要过得好好的,若是霍大哥像大丫姐从前的相公那样对待你,你一定要告诉我们,虽然我如今还小,但姐姐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帮姐姐报仇的,不管是谁,若是他敢欺负姐姐,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若是姐姐觉得嫁人不开心了,那就让袭月姐姐回来告诉我们,和哥哥马上就接姐姐回来,姐姐不必觉得女子一定要嫁人,若是姐姐不想离开家里,那以后我和哥哥一起给姐姐养老。” “以后阿暄的孩子就是姐姐的孩子,他们日后都得孝顺姐姐,姐姐不必担心老了没人照顾。” 江禾曦感动得一塌糊涂,忍不住亲了亲小家伙一本正经的小脸蛋,故意为难道:“我的阿暄真乖,可是若是你日后的媳妇不喜欢姐姐待在家里,那该如何是好?” 江禾暄正色道:“姐姐放心,只要有我在,就没人敢欺负你,我以后一定会娶一个待姐姐好的妻子。” “阿暄的好意姐姐心领了。”江禾曦既感动又无奈,“只是阿暄应该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日后娶妻,你只要娶自己喜爱的女子便可,不必把姐姐考虑进去。” “人家女孩子嫁给你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可不许用这些无厘头的东西去要求人家,若不然你如何对得起人家的父母。” “姐姐,我知道了。”江禾暄乖巧应下,但却暗自决定以后还是要找一个姐姐喜欢的弟媳妇。 以至于江禾暄以后找妻子第一要求便是看对方是否尊敬自己的姐姐,还因此闹出不少笑话,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江禾昀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语出惊人道:“姐姐,阿昀能不能和你一起嫁到霍大哥家里,阿昀以后吃少一点好不好,而去舅舅舅母给了阿昀好多零花钱,阿昀:有用花霍大哥的银子。” “你去和霍大哥说说好不好,他一向喜欢我,一定不会拒绝我的对不对?姐姐放心,若是去了霍大哥家里,我一定会好好听话的。” 江禾暄默默翻了一个白眼,毫不留情泼冷水:“哥哥别想了,这是不可能的,霍国公门庭贵重,怎会允许这些坏规矩的事情发生,而且舅舅舅母也不会同意的,若是舅舅舅母知道哥哥竟然想离开他们,他们一定会很伤心的。” 闻言,江禾昀立马耸拉了小脑袋,靠在江禾曦怀里唧唧呜呜不停。 江禾曦好笑不已,但一看到两个小家伙脸色红润,安康欢乐的模样,她只觉得心中安稳,原本有些对明日嫁人不确定的心都渐渐安定下来。 夜幕渐深,院子处偶尔传来几声男童奶声奶气的话语,还有女子的轻笑声。 良久后,声音渐渐停歇下去,就连那一抹暖黄色的朦胧灯火,也随风消逝。 /129/129014/30234795.html 第321章 嫁人 晨光熹微,天空渐渐吐出鱼肚白。 今日的镇南侯府格外热闹,处处挂满红色的灯笼,喜庆不已。 “姑娘,时辰不早了,该起了。”袭月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吧。” “是。” “姐姐,什么时辰了?”江禾昀/抹了抹睡眼惺忪的眼睛,半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江禾曦掩了掩两人的被子,柔声道:“如今还早呢,你们两个多睡一会,姐姐要去梳妆洗漱,要很久才好。” “那好吧,姐姐去吧。” 两人终究还是年纪太小,熬不住睡意,又沉沉睡下了。 梁冉一走进屋子内,便看到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两个小家伙,嘴角不自觉上扬一抹笑容,轻轻走到正在梳妆的江禾曦那边,低声道:“阿昀和阿暄昨晚有没有哭?是不是伤心坏了。” “没呢。”江禾曦下意识看了一眼睡得脸蛋红扑扑的两人,压低声音道:“我昨天好不容易哄好了他们,他们倒是听话,居然没哭。” “我才不信,依着阿昀那个小哭包的性子,待会定然要水漫金山了,如今他不过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你待会便瞧瞧吧。” 闻言,江禾曦不由得想起之前梁冉出嫁那日悲壮的场景。 江禾昀以一己之力死死抱住梁冉的大腿,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不知道的还以为梁冉冉这是有什么不好了。 还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黎彦,直接把黎彦搞得哭笑不得,哄了好半天还是没能把江禾昀拉开,也不知道他一个小人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黎彦一个大男子竟然也拉不开。 最后还是镇南侯忍不住了,一把抱住了江禾昀,他这才肯消停下来,松开了裙摆,不过却抱着镇南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把那日的宾客逗得开怀大笑。 江禾昀的哭功因此就在盛京城出名了,旁人一说起镇南侯府的表公子,就会下意识说一句,“哦,原来是那个哭声震天的小公子啊!” 以至于后来他出门时还总会被人调侃此事,使得江禾昀一个脸皮厚的小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躲了许久才敢出门。 “我也没办法了,只希望待会阿昀不要闹得太过了。”江禾曦不由得有些头疼,但却不忍心苛责他,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梁冉戏谑道:“今日爹爹也在,还是要劳烦他出面了。” 想起镇南侯之前那张既心疼又无奈的脸庞,江禾曦噗呲一笑,“表姐,你当真是促狭,明知道舅舅最怕阿昀哭了,竟然还想看他笑话。” “爹爹平日里那般严肃的一个人,他的笑话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我自然要抓住这个好机会了。” “好了,不说阿昀了。”江禾曦朝梁冉眨巴眨巴眼睛,笑得耐人寻味,“表姐,说说你吧,你都好久没有回家了,怎么样?在黎国公府过得如何?表姐夫待你好不好?” “你这个丫头,如今胆子越发大了,竟然敢笑话起我来了,你如今也要嫁人了,看我以后怎么笑话你。”梁冉小脸一红,嗔怪道。 江禾曦哈哈大笑起来,倒是半点不担心自己。 这时,江禾昀迈着两只小短腿走了过来,一看到一袭大红嫁衣,艳若桃李的江禾曦,杏眼圆睁,呆呆地看着她。 “姐姐,你今天好漂亮啊!” “姐姐今天是新娘子,自然漂亮了,嫁人那日是女子最美的时候,阿昀以后便知道了。”梁冉忍不住摸了摸小家伙蓬松的头发,眉眼弯弯。 江禾暄也是呆呆地看着江禾曦,脸上怔怔然。 这时,余氏走了进来,一看见身着里衣的两个小家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又气又好笑,“你们两个小家伙竟然偷偷跑到姐姐这里来睡觉了,真是不乖,你们还不快点把小公子抱回他们的屋子洗漱。” “是,夫人。”几个丫鬟忙恭敬应下了。 黎国公老夫人笑呵呵道:“华贞何必这般苛责,她们姐弟关系好,你该高兴才是。” “两个孩子有些淘气,让您看笑话了。”余氏面上无奈,心里却极其高兴。 黎国公老夫人自然看得出她的心口不一,笑了笑不语。 江禾曦几人忙朝黎国公老夫人见礼。 “不必多礼,你今日可是新娘子,美美的就好了。”黎国公老夫人摆了摆手,漫步走到江禾曦身旁。 余氏走到江禾曦身旁,细细看着她精致的眉眼,“曦儿,我特意请了黎国公老夫人来给你梳头,老夫人一生美满,子孙满堂,最是有福气的人了。” “华贞折煞我也,不过是个活得久一些的老婆子罢了,有什么好骄傲的。” 江禾曦郑重道:“老夫人谦虚了,您与黎老国公举案齐眉,相濡以沫,京城孰人不知,晚辈能得您帮我梳头,这是我的荣幸。” “你这个丫头真是会说话,怪不得觅儿这般喜欢你,都恨不得立马把你娶回家了。”黎国公老夫人笑得越发开怀,拿起桌子上的白玉梳子,轻轻摸了摸她绸缎般的秀发。 “祖母不知道,曦儿嘴巴可是最甜了,孙媳妇被她一比,简直就像是噘嘴的葫芦,半点好话都不会说。”梁冉掩嘴一笑,眉眼弯弯。 江禾曦故做委屈道:“表姐可真是冤枉我了,瞧你说的,老夫人不知道,表姐才是最灵巧之人,我还是学了表姐三分本事,这才能让老夫人乐一乐罢了,也不知表姐平日里如何嘴甜呢,不过一看这样老夫人倒是不知情的模样,想必还是姐夫最清楚了。” 闻言,梁顿时脸色爆红,一双眼睛水润润的。 “冉儿和彦哥儿如何我不清楚,你们姐妹感情好,我倒是知道了。”黎国公老夫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梁冉脸色越发红了,恼羞成怒地瞪了一眼江禾曦这个罪魁祸首。 这时,一个丫鬟刚好走了进来。 “夫人,姑爷在外头找姑娘呢。” “老夫人快瞧瞧,一说姐夫,姐夫就来找表姐了呢。”江禾曦笑得越发意味深长,朝梁冉眨了眨眼。 梁冉越发羞涩,再也忍不住了,干脆快步离开了。 一看她这反应,江禾曦几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黎国公老夫人一手拿着白玉梳子,一手摸着江禾曦乌黑亮丽的秀发,感受到手里软顺的触感,不禁赞叹道:“曦儿的头发倒是生得极好,跟绸缎一样顺滑。” “老夫人谬赞了,都是多亏了舅母一直让我抹头油护着,要不然也不会长得这般好,从前我可是个黄毛丫头来着。”江禾曦抿嘴一笑,定定看着镜子里眼含秋水的自己,忍不住弯了弯唇。 黎国公老夫人轻笑一声,不再多言,转而认真梳起头来,嘴里念着祝福词。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良久后,鬓发中戴上了一个精美绝伦的凤冠,只见冠上饰件以龙凤为主,龙用金丝堆累焊接而成,呈镂空状,翠鸟毛雕饰为凤,巧致艳丽。 只见镜子里面女子面若桃李,华光溢彩,凤冠霞帔,灼灼其华。 “好了,果然是个美人,琛哥儿好福气。” 江禾曦抿嘴一笑,轻声道:“老夫人就别笑话我了。” “吉时到了!”丫鬟急急忙忙的声音响起,“夫人,侯爷来迎亲了,如今已经走到二门处了。” 余氏忙开口道:“快盖上盖头,把宝瓶拿过来,让曦儿抱着。” “曦儿,这宝瓶你可得抱紧了,平平安安,招财进宝” “是。”江禾曦低声应下了,倏忽间,一片大红盖头盖住了所有的光彩,她只能看到一片红色。 江禾曦被黎国公老夫人细细挽着,走到屋子门口。 梁彧已经等候在那里了,一看见一袭大红嫁衣的江禾曦,忍不住鼻子一酸,弯下腰来,轻声道:“曦儿,思则不在京城,今日便让表兄背你出门。” “辛苦表兄了。” “不辛苦。”梁彧稳稳当当地背着江禾曦走在镇南侯府处,低声道:“若是日后霍景琛待你不好,你便告诉表兄,表兄为你做主。” 闻言,江禾曦眼眶一红,哽咽道:“多谢表兄。” “别哭了,妆花了就不好了,我们先去给姑姑和姑父磕头,娘早就把他们的牌位供奉在祠堂了,我们先去祠堂,再去正厅。” “好。” 镇南侯已经在正厅处等候多时了,一袭红袍的霍景琛静静站立在一旁,目光灼灼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只见梁彧背着一个红衣女子走了过来。 霍景琛心尖一颤,一眨不眨地凝望着一袭嫁衣的江禾曦,内心滚烫不已,只觉得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着,仿佛下一刻便要飞出来一般。 江禾曦被袭月扶着走到镇南侯和余氏面前,在蒲团上跪了下来,正正经经地朝二人磕了三个响头。 “曦儿感念舅舅舅母慈爱关怀,如今曦儿要嫁人了,日后不能侍奉舅舅舅母身边,曦儿不孝,还请舅舅舅母日后照顾好自己,不孝女曦儿在上。” /129/129014/30234796.html 第322章 十里红妆 “我的好孩子。”余氏忍不住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江禾曦,哭得不能自已。 就连镇南侯也是眼眶通红,死死咬紧牙关。 一旁的霍景琛生怕江禾曦伤心,立马走上前去,红袍一甩,利落地跪了下来,响当当地给二人磕了三个响头,郑重道:“舅舅舅母放心,日后小婿一定待曦儿如珠如宝,此生唯她一人,敬之爱之,携手一生,若有违背誓言,则一生孤苦,命途多舛。” 闻言,整个正厅的宾客都一阵哗然,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脸正色的霍景琛,不由得暗暗感慨,这威远侯当真是用情至深啊! “今日我便把曦儿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带她,我记住你今日说的话了,若是她有一日不好,我会亲自把她接回家,不必你烦心。”镇南侯严肃道。 霍景琛开口道:“舅舅放心,不会有这一日的。” “好了,曦儿你该出门了。”余氏擦了擦眼泪,看向一旁的梁彧,“彧哥儿,背曦儿出门吧。” “是。” “姐姐!” “姐姐!” 江禾昀和江禾暄哭得不能自已,刚想跑过去拦住江禾曦,却被早有准备的镇南侯和军师给抱住了。 江禾曦心一狠,立马爬上梁彧的后背,一滴眼泪滑落脸颊。 一个青色的身影背着大红嫁衣的女子缓缓走出镇南侯府,只剩下两个小家伙在后面哭的撕心裂肺。 听着耳畔处传来的凄厉哭声,江禾曦喉咙一阵涩然,刚刚走出镇南侯府的大门,手掌就被一个温暖的大掌给握住了。 “曦儿,不必担心,以后我们常常回来看阿昀和阿暄便可。” “……好。” 江禾曦扶着袭月的手漫步走进了花轿,手里抱着一个宝瓶。 “起娇!”车夫高喊一声。 霍景琛一个帅气动作灵活翻身上马,一改往日严肃的面容,嘴角含笑,直把街上好奇观望的行人吓得不轻。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行驶在街道上,路旁停留了许多驻足观看的百姓。 “这是哪家大户人家成亲啊,这排场可真大。” “那是霍国公府的威远侯和镇南侯府的表小姐成亲,都是天横贵胄,排场自然大的很。” “人家都是世家子弟,自然与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不一样,你那是不知道,那日镇南侯府晒嫁妆时,那一整条街都是嫁妆,可真谓是十里红妆!” “那只是一个表小姐,如何能有这样大的排场,镇南侯府竟然这般重视一个亲戚?”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可不是普通的破落户亲戚,那可是陛下亲封的纯熹县主,如今世面上卖的红薯土豆就是人家种出来的,陛下自然龙颜大悦,可不得好好封赏一番。” “这姑娘难不成就是之前状告盛国公府盛二爷前头那个妻子的纯熹县主?!” “就是她,一个姑娘家当真是胆子大,竟然敢惹盛国公府,也亏得人家不与她计较,要不然也不知会闹出何等祸事。”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就算那人是盛国公府的人又如何,她既然敢杀害人家的父母,那纯熹县主就没有做错,怎么着,人家还不能为自己无辜枉死的父母报仇了?” “好了好了,大喜的日子,还翻旧账做什么,我要赶去霍国公府才行,今日可是赚翻了,镇南侯府和霍国公府都整条街地发喜钱,我如今要快些赶到那里去才好。” “我也要去!” “我也去!等等我!” “你们可别抢啊!” 一座酒楼二楼处的窗台处站着一个静立许久的白衣男子,听到耳畔处传来的百姓谈论声,白衣男子下意识看向街道处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 一看到骑着高头大马,嘴角含笑的霍景琛,白衣男子眯了眯眼睛,面具底下的脸上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如今镇南侯府可真是蒸蒸日上啊,前有黎国公府这个亲家,如今又和霍国公府结亲了,镇南侯虽然没了兵权,但还是威声赫赫啊!” “主子,之前刘虎就是抓了这个纯熹县主,要不是因为她,我们在青州的多年部署又如何会功亏一篑,主子,这口气我们就这样咽下了吗?要不要属下……”一旁的黑衣男子伸出手掌在脖子处假意划了一刀,眼神凶狠。 一见底下春江酒楼竟然开始发喜糖了,那个八面玲珑的姚掌柜今日居然格外喜笑颜开,脸上的笑容都真切了许多,白衣男子不由得看了一眼不远处经过的大红花轿,眼底闪过一丝深思。 “霍景琛可不是吃素的,他费了这么大的心思讨好镇南侯府,又一直派人明里暗里护着江禾曦,足以见他对江禾曦的重视,你若是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估计还没靠近就没了生息。” “主子,那我们就这样算了?”黑衣男子不甘心地握紧了拳头,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白衣男子淡淡道:“如今最要紧的是建安帝那里的事情,一个女人还不值得我如此费心,我还巴不得霍景琛沉迷女色,日后不要多管闲事,若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你也要记着,没有我的吩咐,日后少自作主张,上次差点就要暴露了行踪,若是我的人受损了,你就去领罚吧。” 闻言,黑衣男子虎躯一震,想起那些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同伴,下意识打了一个寒战,忙恭敬表忠心:“主子放心,属下再也不会越矩了。” “嗯。”一看黑衣男子害怕了,白衣男子嘴角一勾,盯着高头大马上的霍景琛看了许久,才慢悠悠离开窗口。 骑着骏马的霍景琛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始终盯着自己,转身看了一圈后,却发现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心中疑惑。 但一看到后头华丽的花轿时,顿时再也没有追究的心思了,只觉得心软得一塌糊涂,眸光缱绻地凝望了一眼大红花轿,仿佛能透过那片帘子看到里头静静坐着的佳人。 霍景琛眉眼越发柔和,心里滚烫不已,艰难地转过身去,继续骑马。 一旁的温见洲瞧他这没出息的样子,撇了撇嘴,但一想到自己比他年纪还要大一些,如今霍景琛却已经娶妻了,但他还没有着落,顿时一阵郁闷,内心烦躁不已。 百无聊赖地转过身去观看街道景色时,温见洲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春江酒楼门口处,笑意盈盈地看着迎亲的队伍。 看着那个笑靥如花的妙龄女子,温见洲心中一动,定定地看着她,直到她无意中看过来时,朝她促狭地眨巴眨巴眼睛,果然看到她慌慌张张地移开了眼神,顿时大喜,嘴角下意识勾起一抹笑容,原本烦躁的心情一扫而空。 迎亲队伍足足在京城转了小半个时辰才慢悠悠地赶回霍国公府。 要不是霍景琛怕江禾曦闷坏了,恨不得在整个盛京城转一圈,让大家都知道他终于娶到了自己心尖尖上的姑娘。 娶亲的花轿及仪仗慢慢停在了霍国公府门前,霍国公府今日照例大门紧闭,此乃成亲规矩,为的就是煞煞新娘的性子。 咔嚓一声,大门张开,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带着一群人走了出来。 “大公子,您可算是回来了,老太君都等急了。”大管家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一看到霍景琛的身影,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霍景琛含笑点头,一个灵活动作翻身下马,急哄哄地走到花轿处,刚想掀开帘子,却被媒婆拦住了。 “侯爷别着急啊,花轿得先进门。”媒婆无奈地叹了口气,笑道:“如今新娘子都到门口了,我知道侯爷心里着急,但这是规矩,侯爷就多等些时辰可好,要不然也不吉利。” 闻言,其余人憋笑憋的难受,生怕霍景琛听到了不好意思,可温见洲和宋子霆他们这些贵族子弟就没有什么好避讳了,纷纷毫不留情地哈哈大笑起来。 这可是难得的看霍景笑话的好时机,此时不笑,更待何时啊! “无恙,别着急嘛,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温见洲笑得意味深长,摸着下巴的动作甚至有一丝猥琐。 霍景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想着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懒得和这幼稚鬼计较,跟着媒婆一起行着规矩。 花轿稳稳当当地抬进了庭院,梁彧作为送亲人和新娘的兄弟,也随着花轿进入了庭院,男家早已经备好了酒筵相款待。 此时霍景琛早已站在天地神案前,手持弓箭,眉眼带笑,直直向花轿轻射三箭。 花轿内的江禾曦吓了一跳,想起这是迎亲的规矩,硬生生忍了下来,暗自吐糟这万恶的习俗。 媒婆在一旁高声喊道:“新娘子下花轿了!” 一袭嫁衣的江禾曦把宝瓶抱在怀里,缓缓走下花轿,由送亲太太黎国公老夫人搀扶,姗姗而行。 地上早已经接铺好了红地毡,以便新娘子脚不沾地。 媒婆在一旁往天空撒些谷、豆、草等,嘴里念着祝福词,辟邪迎福。 江禾曦小心翼翼地跨过马鞍,走火盆,随后握住了红绸带,与霍景琛并肩而行,走到供案前。 /129/129014/30234797.html 第323章 艳羡 霍国公和霍国公夫人早就坐在正上方,屋子里挤满了观礼的宾客。 霍国公夫人含笑看着迎面而来的一对璧人,一见霍景琛,眼睛有些湿润。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礼成!” 江禾曦被霍景琛牵引着走到沧澜院。 “新娘子该坐福了,快坐到床上来。”媒婆笑眯眯道。 这是盛京的一种习俗,新郎官和新娘子双双坐在洞房的炕沿上或床上,新郎将自己的左衣襟压在新娘的右衣襟上,表示男人应该压倒女人一头。 媒婆在一旁撒喜果于帐中,称为“撒帐”,红床上满是枣、栗子、花生,寓意“早立子”、“花着生”。 “新郎官该掀盖头了!” 霍景琛拿过如意秤,轻轻掀起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盖头来。 只见一张艳若桃李的脸庞赫然在目,女子眼含秋水,琼鼻樱唇,只把霍景琛看呆了,眼神炽热,定定地凝望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大哥都瞧瞧嫂子瞧呆了呢!”跟着进来观礼的霍云瑶笑嘻嘻道。 一旁的一个华贵妇人抿嘴一笑,“瞧琛哥儿这样,新娘子果然是个美人。” 霍景琛不由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 而江禾曦只故作害羞地低下了头。 “该喝合卺酒了。”媒婆笑盈盈道。 两人拿起卺,就是一个匏瓜剖成两个瓢,用红绳牵着,霍景琛和江禾曦一人拿着一个,喝完瓢里的酒。 “好了,礼成!新郎官该出去接待客人了。”媒婆摆了摆手,“诸位夫人小姐也该离开了。” “那我们先走了。”其余人自然不会没有眼色,纷纷告辞离开了。 “你先出去吧,我待会儿便离开。” 媒婆犹豫了片刻,碍于霍景琛的威严,终究还是退下了。 一时之间,屋子内只剩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霍景琛小心翼翼地拿下江禾曦头上的凤冠,一看她迫不及待地揉了揉脖子的动作,满脸皆是疲惫,心里疼惜,低声道:“曦儿,我已经让人备好了吃食,你累了一天了,好好歇息。” “我知道了,你先去待客吧。”江禾曦心中一暖,眉眼弯弯。 霍景琛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抱了她好一会,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这时,一个管事妈妈走了进来,朝江禾曦恭敬行礼,“**奶,奴婢乃是大公子院子里的管事妈妈,您唤我秦妈妈便可,大公子已经吩咐奴婢备好了吃食和热水,**奶可先要用饭?” “劳烦秦妈妈了,先用饭吧。” “是。” 直到江禾曦洗漱完毕,霍景琛才带着一身酒气摇摇晃晃地被小厮扶着回来了。 一袭红色里衣的江禾曦忙走上前去扶着霍景琛,闻到一身的酒气,忍不住皱了皱眉。 “怎么喝了这么多?” 丫鬟小厮都有眼色地退下了。 霍景琛立马伸直了身子,眼神清明,哪里像是醉酒的样子。 “我骗他们的,若是不这样,今晚我就别想回来了。”霍景琛嘴角上扬,嗅了嗅自己的身子,顿时觉得一阵酒味,“我先去洗漱。” “去吧。” 等到霍景琛回来后,竟然发现江禾曦已经睡着了,小脸红扑扑的,俨然也是累极了。 霍景琛心疼不已,但今晚可不能如此过去了,于是忍着愧疚的心情把江禾曦叫醒了。 “怎么了?” “曦儿,今晚可是洞房花烛夜,不能这么睡下了。” “啊!” “曦儿……” “嗯啊,无,无恙,别,别咬那里……” “曦儿……” 沧澜院的灯火亮了半宿才渐渐停歇。 大红的鸳鸯戏水的被子下,一张睡得红扑扑的小脸露了出来,几缕柔软的发丝轻轻搭在莹白如玉的额头上,一个高大的男子半抱着怀里的温香软玉,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把那扰人的发丝拂去。 霍景琛感受到怀里柔腻的触感,脑海中即刻想起昨晚的红帐翻滚,一时心猿意马,身子忍不住蹭了蹭,却没想到这动作惹得怀里的女子微微皱眉。 江禾曦睡梦中隐隐约约感受到一个烙人的棍子在自己大腿处戳来戳去,她原本就酸疼不已的腿根越发难受,忍不住挪了挪身子。 感受到怀里女子的动作,霍景琛倒吸一口凉气,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女子纤细的腰肢,缓缓动作起来。 江禾曦这下是真的被折腾醒了,杏眸微睁,眉眼间媚意缭绕,看得霍景琛越发呼吸急促,恨不得把怀里的女子拆吃入腹。 江禾曦半眯着眼睛,却发现男子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眼里聚起幽暗的风暴,仿佛要把她吸进去似的,心里一慌,“无恙,你,你做什么呢。” “曦儿,你醒了,醒了就好了,如今天儿还早,不必起这么早。”霍景琛定定看着怀里的女子,身下的动作却没有停歇。 江禾曦只觉得腿根发软,折腾了一夜的身子疲惫得不行,压根没有力气推开他,一想到二人昨天晚上这人的孟浪,小脸既羞涩又窘迫,恨不得把脸埋进被子里。 一看她这难得娇俏的模样,霍景琛心中大动,喘息声越发急促。 “无恙,别闹了,待会还要敬茶呢!” “……那你帮帮我。” “怎,怎么帮。” 霍景琛嘴角一勾,握住女子柔软的小手,伸到了底下。 小半个时辰后,江禾曦脸色绯红,无力地躺在了霍景琛怀里,手酸得不行。 霍景琛轻轻吻了吻她的发丝,眸光缱绻,眉眼间皆是温柔。 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 “大公子,时辰不早了,该去给国公爷和夫人敬茶了。” 闻言,江禾曦忙推了推霍景琛,抱怨道:“都怪你,折腾了这么久,我都累死了!” “好了,都是为夫的错,娘子就原谅为夫这一回可好?”霍景琛眉眼微扬,走下红床,拿起地上的衣裳慢慢穿了起来。 看着他肌理流畅的后背,江禾曦小脸殷红如血,捂住脸颊,无力地瘫倒在床上,杏眸水润,含情脉脉。 霍景琛穿好衣裳后,走到红床处,知道她如今累着了,于是细细扶起她,不顾她恼羞成怒的眼神,帮她把衣裳穿好。 “进来吧!” 咔嚓一声,几个丫鬟鱼贯而入,皆半低着头,不敢看屋子里的光景 秦妈妈却没有这个顾虑,漫步走到红床处,果然看到昨夜放的白帕子上已经染上了点点红梅,心中大喜,忙收了起来,交给一旁的丫鬟,细细嘱咐她交到夫人手里。 正在梳妆的江禾曦看到她们都动作,越发羞窘,忍不住瞪了一眼罪魁祸首。 对霍景琛而言,那一眼眼波流转,倒是颇有媚意,丝毫杀伤力也没有,他自然不会如何,只是眉眼微扬,笑盈盈地看着江禾曦。 秦妈妈看着两人“打情骂俏”的样子,抿嘴一笑,心中渐渐安定下来。 等到江禾曦收拾好了,两人粗略地用了些吃食,垫垫肚子,随后便漫步走在霍国公府处,往正厅走去。 霍景琛牵着江禾曦的手慢悠悠地走在他自幼生活的地方,每走到一处景致,便细细与她介绍一番,顺道还说一些他幼时的趣事。 江禾曦原本还有些顾虑下人异样的眼神,怕霍景琛损害了大公子的威严,但一看他满脸不在意的模样,不想败坏他的兴致,于是也就任由他去了。 两人就这样慢悠悠地走到了正厅。 霍国公和霍大夫人早就等候多时了。 屋子里坐满了霍国公府的人。 众人只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转眼看去,只见一对璧人携手而来,男子俊逸高大,女子娇小俏丽,十指相扣,对视间眉眼含情。 看着两人这腻腻歪歪的样子,霍大夫人喜不自禁,不由得想起方才看到的喜帕,眼底的笑意渐深,想来她很快就能抱上梦寐以求的大孙子了! 霍景琛拉着江禾曦走到两人面前,跪在了蒲团上。接过一旁丫鬟托着的茶杯,递给了霍国公。 “爹,请喝茶。” 霍国公抿了一口茶,递了一个红封给霍景琛,开口道:“琛哥儿,如今你也成家了,日后切记事事谨慎,顾念家庭。” “孩儿记下了。”霍景琛含笑应下。 江禾曦学着他的动作,恭敬地递上了茶杯。 “爹,请喝茶。” 霍国公抿了一口茶,也递了一个红封给她,倒是没有说训诫的话语。 江禾曦随后递上鞋袜等物品。 “娘,请喝茶。” “娘,请喝茶。” 霍大夫人一一笑着接了过来,分别递了一个红封给二人。 江禾曦随后也递上了鞋袜等女红物品。 “你们如今也成婚了,我不爱讲那些大道理,只要你们两个人和和美美的,娘就高兴了。” “多谢阿娘。”霍景琛含笑应下了。 霍大夫人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朝江禾曦开口道:“曦儿,日后琛哥儿若是欺负你了,你尽管来与我说,我让他爹教训他。” 闻言,江禾曦下意识看了一眼霍景琛,只见他苦笑一声,但眉眼微扬,一看霍大夫人一脸宠爱的表情,不由得艳羡他们母子的亲情。 /129/129014/30234798.html 第324章 大婚之日 “娘,我记下了,日后儿媳就指望娘为我撑腰了。” 一看她并不扭捏,反而大大方方地应下了,霍大夫人越发喜欢她,接连说了几句好好好。 其余霍家一些血脉亲近些的族人眸光一闪,暗暗心想这新夫人倒是得宠,日后得好好相处才是。 接着霍景琛带着江禾曦给霍二爷和霍二夫人敬茶并递上鞋袜等女红物件。 霍二爷是个粗汉子,只是拍了拍霍景琛的肩膀,给了两人红封。 轮到霍二夫人时,虽然她曾经对江禾曦有些不满,以为她抢走了赵絮的好亲事,但如今木已成舟,赵絮也得了如意郎君,她也懒得计较了,大大方方地接过了茶盏,递给了二人红封。 一看霍二夫人没有为难江禾曦,霍大夫人心里一松,想来二弟妹已经放下了执念,她是知道霍二夫人对江禾曦有些不满的事情的。 但对于她来说,她儿子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而且霍二夫人不过是一个婶娘,如何能插手侄子房里的事情,因此她并不在意霍二夫人的遗憾。 她只不过是担心日后霍二夫人日后会仗着长辈的身份欺负她的儿媳妇罢了,看来二弟妹果然是个通透之人,倒是明白一家人和和睦睦的道理。 接着就是几个小辈间的见面礼。 江禾曦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一一递给了霍景琛的几个弟弟妹妹。 给霍景瑞的是一副前朝大家的名画真迹,给霍景琰的是一把精美绝伦的匕首,给霍云瑶的是一瓶琳琅阁最新研制出的芬香扑鼻的玫瑰水。 “多谢嫂子!” 三人高兴不已,尤其是霍云瑶,她早就盼着江禾曦成为自己的嫂子,如今一看她心想事成,江禾曦还送给了这么贵重的礼物,自然是喜笑颜开了。 “嫂嫂,这是琳琅阁最新研制出来的香水对不对?我都磨着掌柜许久了,但她一直没有透露香水的事情,你都不知道,琳琅阁开春卖的梅花香水在京城风靡一时,就算是宝宁公主也只抢到了一瓶!” “我去得晚,连空瓶子都没有看到,如今倒好了,这香水比之前的梅花香水还要香,定然能让旁人眼馋极了!哈哈哈!” 看着得意洋洋的霍云瑶,江禾曦抿嘴一笑,“这是从西域那边特意移植过来的玫瑰花产出来的香水,琳琅阁研制了三年才得了十来瓶,我那里还有几瓶,待会派人送给娘亲和二婶娘。” 霍大夫人一看她还念着自己,越发开怀,笑道:“你这个孩子,这么好的东西你们小姑娘自个用就好了,免得浪费了。” 江禾曦不乐意了,正色道:“娘亲说笑了,儿媳看娘亲不过是二八年华,哪里就浪费了,这香水能让娘亲青睐,那是它的福气。” “你这个孩子,嘴巴真是甜。”霍大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她原本就喜欢江禾曦,如今越发满意了,她也不是眼馋那些香水,只不过江禾曦这份心意才弥足珍贵,一看她为霍云瑶兄妹三人准备的礼物,就知道她上心了。 这样就好,看着她儿子那急哄哄恨不得把人供起来的样子,她自然也希望江禾曦待自己儿子也有十二分用心。 霍二夫人向来喜欢专研香料等精致物什,如今一看江禾曦竟然舍得把这一瓶便价值千金的玫瑰香水大方送给自己,也是吃了一惊。 她虽然不怎么出门,但也知道外头之前那梅花香水炒出了高价,就连自家女儿也是念叨了好几日,悔恨没有抢到那好东西。 她之前有幸在赵絮那里见过梅花香水,倒还真是清香宜人,比其他香料制作出来的更要精致巧妙,如今得了这样一瓶好东西,她自然也不好继续摆弄架子,含笑谢过了。 江禾曦有些惊讶,她是知道这霍二夫人有些不待见自己的,没想到她竟然会因为这瓶香水给自己好脸色,想到霍景琛之前特意嘱咐自己的霍家人都喜好,心中了然。 随后江禾曦和霍景琛又与其他族人见礼。 族中妇人虽然羡慕霍云瑶得的玫瑰香水,但也知道自己与与江禾曦的关系还没有这么亲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霍景琰大大咧咧道:“嫂子,你可算是进门了,你都不知道,大哥多年不肯成婚,娘亲都要怀疑大哥是不是短袖了,幸好你如今来了,这误会可算是消除了!哈哈哈!” 闻言,霍云瑶噗呲一笑,意味深长地朝二人笑了笑,附和道:“大哥如今倒是如愿以偿了,大哥这般厚爱嫂嫂,以后我可要好好巴结嫂嫂,等大哥想要责罚瑶儿时,嫂嫂定要为我多美言几句。” 江禾曦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霍景琛,果然看到他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你们两个促狭鬼,还不快些饶过你们大哥,待会儿他生气了,我可帮不了你们,你们还是得求你嫂子去。”霍大夫人笑盈盈道。 闻言,众人皆哈哈大笑起来。 江禾曦有些窘迫,忍不住瞪了一眼罪魁祸首。 原本有些不自在的霍景琛一看她这羞答答的模样,倒是不尴尬了,反而笑盈盈地看着她,索性大大方方地握住了她的手掌,含笑道:“娘既然知道了,日后可得多疼疼曦儿,若不然孩儿该伤心了。” 一听这腻歪的话语竟然从向来严肃的霍景琛口里说出来,众人吃惊之余又有些思量,看来霍景琛当真是极其满意这个新婚妻子。 霍景琰没有这么多想法,他只是震惊自己铁血铮铮的大哥竟然变成了一个妻奴,凤眸一瞪,恶寒地戳了戳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嫌弃道:“大哥,你如今倒是越发脸皮厚了,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闻言,霍景琛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家口无遮拦的傻弟弟,“看来琰哥儿最近武艺见长,不如有功夫我们来切磋几下,也好让我见识见识你近日的长进。” 霍景琰忙求饶道:“大哥快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您就当我是在犯傻得了。” 一看他这怂样,一旁的霍云瑶鄙夷不已,嫌弃地后退一步,免得染上了他的傻气。 霍景琰一看她这动作,气得炸毛,恶狠狠地瞪着她。 霍云瑶不甘示弱,也瞪大了眼睛盯着他。 看着这幼稚的兄妹俩又开始了吵吵闹闹,霍大夫人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开口道:“琛哥儿,时辰也不早了,你该带着曦儿去给母亲请安了,待会再去祠堂祭拜一番,便回去歇歇吧。” “是。”霍景琛懒得理会幼稚的两人,牵着江禾曦离开了。 一走出正厅,江禾曦笑盈盈地看着一旁的男子,“没想到相公这般盼着妾身,妾身当真是惶恐啊,嘻嘻。” “你啊!”霍景琛点了点她的鼻子,半揽着她走在偌大的霍国公府处,低声道:“今日站了许久,腰还酸吗?” 闻言,江禾曦闹了一个大红脸,羞窘地瞪了他一眼,捂住他的恼人的嘴巴,凶巴巴道:“不许说!” 霍景琛眉眼带笑地看着炸毛的妻子,宠溺一笑,“好,我不说。” 两人打打闹闹走到了老太君的春晖堂。 “老太君,大公子和**奶过来给您请安了。”一个丫鬟走了进来,低声道。 原本半眯着眼睛的老太君精神一震,“快请进来。” 霍景琛和江禾曦携手走了进来,一看江禾曦眉眼含着媚意,两人相视一笑间的含情脉脉,老太君眉开眼笑。 “祖母,今日孙儿特意带着曦儿来给你请安了。” “孙媳给祖母请安,祖母万福金安,请祖母喝茶。”江禾曦跪了下来,接过茶水,双手托着茶盏,递给了给老太君。 老太君细细看了她许久,眉眼带笑,“好!好!好!” 随后递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红封。 江禾曦收了下来,递给了一旁的溶月。 “琛哥儿,祖母盼了这么多年,你可算是成亲了,我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日后到了地底下也有颜面见,你祖父。”老太君眼含热泪,拉着江禾曦的手慈爱地看着她。 江禾曦开口道:“祖母身子康健,定然会长命百岁的,日后孙媳妇还等着祖母教导孙媳为人处世,祖母乃是京城闻名的老太君,孙媳要学的地方还很多,日后还望祖母不吝赐教。” “你这个孩子,果然嘴甜。”老太君嘴角一弯,轻轻拍了拍江禾曦的手掌,朝一旁的秋妈妈使了一个眼色,接过一个精美的小匣子。 咔嚓一声,只见里头静静躺着一只晶莹剔透的血红玉镯。 老太君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玉镯,眼底闪过一丝追忆,把玉镯细细戴在了江禾曦手上,眼眶湿润。 “这是你姑姑生前特意留下来的玉镯,指明了日后要给你媳妇的,你好好收着。” 江禾曦有些惊讶,她从未听过霍景琛有个姑姑的事情,但一看老太君这眼角泛红的模样,她不敢多问,乖巧应下了。 霍景琛也是惊讶极了,倒是没有想到这个。 老太君想起往事,有些疲倦,摆了摆手,嘱咐几句便让他们离开了。 /129/129014/30234799.html 第325章 霍太后 直到回到了沧澜院,江禾曦才细细摸了摸通身血红的玉镯,莹白纤细的手腕上挂着一只殷红如血的玉镯,显得肤色越发白皙。 “无恙,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有个姑姑。” 霍景琛沉吟片刻,开口道:“祖母生有二子一女,姑姑乃祖母最小的孩子,自幼被祖父祖母捧在手心里长大,但小姑却芳华早逝,我也没有见过她。” “我师父便是小姑的师兄,当年他们一起拜在师祖灵云子门下,小姑聪慧过人,乃是师祖最疼爱的徒弟,师父也是看在小姑的份上才收我为徒,且他每年都会让我去祭拜小姑,说是为了避免小姑地底下孤独寂寞。” “祖母对小姑一死耿耿于怀,自然不会拒绝,反而让我多去探望小姑,说她从前最疼爱我这个侄子。” 江禾曦若有所思,转了转手腕的镯子。 “昨夜你也累坏了,今儿一大早又气得这么早,先歇息一番,待会儿再去祠堂祭祖也不迟。”霍景琛有些心疼地看着面露疲倦的江禾曦,揽着她走到大床处。 江禾曦也是撑不住了,点了点头,“好,那我先睡一会,待会儿时辰到了你再喊我。” 也实在是累坏了,江禾曦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霍景琛干脆也脱了外袍,躺在了她身边,他虽然折腾了半宿,但却依然精神抖擞,丝毫没有睡意。 看着江禾曦压着大红被子沉沉睡去,一张小脸越发显得白皙秀致,整个人乖巧绵软,丝毫没有往日的古灵精怪,霍景琛一颗心就像泡在了糖水里,甜滋滋的,只觉得一旁的女子怎么看也看不够,恨不得把她揣在兜里,时时刻刻待在一起。 他想他真是疯了,从前他看自家父母那恩爱的模样,他总是不以为意,甚至还有些鄙夷父亲的妻奴性子。 但何曾想到,他如今竟然也有了这样的一丝想法,直到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家父亲为何这般害怕娘亲生气,想来也是舍不得罢了。 屋子内只剩下江禾曦绵长的呼吸声,一旁霍景琛眸光熠熠地凝望着女子,颇有些岁月静好之意。 半个时辰后。 “曦儿,该起床了。”霍景琛捏了捏怀里女孩的鼻子,一看她原本呼吸绵长如今却皱了皱柳眉,眉眼间尽是温柔。 江禾曦皱了皱眉头,半睁开睡眼朦胧是眼睛,声音还带着刚刚睡醒后的沙哑,“好。” 两人收拾好以后携手走到祠堂处,霍国公和霍二爷他们早就等候在那里了。 祭祖以后,两人又赴了家宴,等到事情终于结束时,已经是午后了。 江禾曦累得不想动一根手指头,挽着霍景琛的手臂,半个身子靠在他身上,慢悠悠地挪到了沧澜院。 “你们霍国公府当真是家族盛大,这么多亲戚,看得我眼睛都花了。”江禾曦一回到屋子内,就瘫倒在了桌子上,“还有那些婶娘,其实我一个都没记住,倒是笑得脸都僵了。” 霍景琛捏了捏她的脸颊,一字一句道:“是我们家。” “好吧好吧,是我们家。”江禾曦一看他如此较真,忙改口道。 霍景琛一边帮她捏肩一边开口道:“你不必担心这些事情,一年到头不过就见她们一两次罢了,且她们不过是族里的亲戚,都得依仗霍国公府,你不必觉得负担重,慢慢记便是了,若是不记得让下人提醒便是了。” “哪有你这样的,他们都是你的亲人,我自然也要用心记下。”江禾曦倒是不乐意了,郑重道:“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是无恙,你待我这般好,舅舅舅母他们的喜好记得一清二楚,我也得对你的亲人好,我们是夫妻,总该是一起的,我不想旁人说你娶的妻子眼高于顶,娇纵刁蛮,败坏了你的好名声。” 闻言,霍景琛心中大动,定定看了江禾曦许久,只见她神色温柔而坚定,心中倏忽软了一角,轻轻抱住了她。 “好,以后我们什么都一起。” “嗯!” * 青砖大道上,一辆马车悠悠行驶,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与白朝皇宫大门前的守卫请示过后,马车便直接行驶进了皇宫内。 江禾曦故作感慨道:“我听闻舅母进宫时都不能直接坐马车进皇宫,还要大老远地一步一步走进去,无恙,你可真是简在帝心啊!” “左右不过是陛下的恩典罢了,如今你我夫妻一体,这些事情又何必分得如此清楚。”霍景琛哪里看不出她这是想要笑话自己,无奈一笑,拉起她的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江禾曦戳了戳他的手掌,好奇道:“无恙,为何陛下待你这般好,戏文上的将领不都是会被皇帝忌惮吗?但我反观陛下待你倒是极其关心。” 江禾曦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毕竟就算原书中霍景琛扶持男主登基,可男主还是一直提防着他,但是她反观建安帝对他的态度到是不错。 就像,对待自家孩子? 霍景琛言简意赅道:“有太后娘娘在,我与陛下的关系自然不会生疏到哪里去?” “哦~”江禾曦了然地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是先去太后娘娘那里吗?” “嗯,姑祖母一直念叨着我的婚事,如今礼成了,我自然得带着你去给她请安。”霍景琛亲了亲她的手背,温柔一笑。 江禾曦干脆一把抱住了他,把玩着他腰间的玉佩,迟疑片刻,犹豫道:“无恙,明日回门过后我想去春江酒楼一趟。” “那便去吧。”霍景琛无所谓道,但一看江禾曦惊喜的模样,不由得笑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怕我会把你拴在家里,不让你出门?” 江禾曦嘟了嘟嘴,“那我可不清楚,你们不都是喜欢贤良淑德的女子吗?这三从四德就摆明了,你如今是我的夫婿,那以后我出门是不是都要与你报备一声?或者是与娘请示一番?” “你若是想去,直接去便是了。”霍景琛眉眼带笑,摸了摸江禾曦气鼓鼓的脸颊,温柔道:“我会与娘说一声的,我知道你素来不爱拘束,你好不容易嫁了我,我自然也不能让你受委屈,日后若是想出门,直接说一声便是,娘性子宽和,不会计较的。” “可是到底也不如从前方便了。”江禾曦幽幽地叹了口气,想到之前无拘无束的自己,还有如今束缚在后院的自己,不由得悲从中来,瘫在霍景琛身上哀嚎一片。 霍景琛宠溺一笑,“好了好了,以后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陪你去便是了,我知道你不爱拘束,等日后我们的孩儿长大了,我便辞去官职,带你去大盛各地游山玩水,到时候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我都记住了!”江禾曦眼睛一亮,拉着霍景琛的手臂晃了晃,眼底满是憧憬,笑靥如花:“日后我们便去大江南北走一趟,好好欣赏一下大盛的大好河山,还有西域,我都没去过呢,托娅说西域可美了,但我一直都没有机会去,真是可惜。” “对了,我一直都想出海呢!詹姆斯乃是西洋的王子,也不知那里风景如何?我还真是有些好奇。” 闻言,霍景琛哭笑不得,“西洋这般远,你竟然也想去。” “宋大人他们不也去了吗?他们去的,我自然也去的。”江禾曦撇了撇嘴,以前她可是经常出国呢!出海算什么,如今好不容易不用做社畜了,自然得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霍景琛心中无奈,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好脾气笑道:“好好好,都依你,那等以后尘埃落定了,我们就去。” “嗯!” “主子,慈宁宫到了。”霍-默默吃了一路的狗粮-与白面无表情道。 霍景琛一听,扶着江禾曦走下了马车。 两人漫步走进慈宁宫。 宫女早就秉明了霍太后两人已经抵达,霍太后坐在正上方,目不转睛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只见一个高大的男子牵着一个清丽的女子走了进来。 一看见两人如胶似漆的模样,霍太后脸上就带了笑意,朝两人招手,“无恙和曦儿来了,快过来。” “给姑祖母请安。” “快别多礼了,过来好好让哀家看看。”霍太后招呼江禾曦走过来。 江禾曦先是看了一眼霍景琛,一看他含笑点头,心中安定,漫步走到霍太后身边。 一看两人这眉目传情的样子,霍太后笑意渐深,拉着江禾曦的手细细看了许久她的脸色,一看她眉眼已初见妇人媚意,便明白二人恩爱非常,笑道:“你们总算是成婚了,哀家也可以放下一桩心事了。” “你们两个可得抓紧时间了,哀家年纪大了,还不知道能活多少时日,你们趁着哀家还有些力气,快些给哀家生一个曾孙,哀家都等不及抱孙子了!” 江禾曦脸庞爆红,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只能装作害羞低头不语。 霍景琛倒是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眉目带笑地看了一眼低头做鹌鹑状的某人,一见她丝毫没有方才在他面前的张牙舞爪,此刻倒是乖巧得很,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笑意,一本正经道:“姑祖母放心,我会努力的。” /129/129014/30234800.html 第326章 可算是回来了 闻言,江禾曦瞳孔地震,暗暗瞪了好几眼霍景琛,却见他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他那副自然而然的样子,倒是显得自己脸皮薄了。 霍太后看了两人全部的眉眼官司,一看两人感情甚笃,心里更是高兴,朝一旁的慧心姑姑开口道:“你去哀家库房里拿几匹今年新贡上来的蜀锦过来,再拿一盒东珠过来,让曦儿带回去。” 一看江禾曦张了张嘴就知道她要客气,霍太后故意板着脸,“你若是不拿着,日后便不要再来看望哀家了,哀家可不想让旁人觉得自家侄孙媳妇来看我哀家竟然还空着手回去,那岂不是打哀家的脸?” 江禾曦哭笑不得,倒是没有想到堂堂太后娘娘竟然会有这般孩子气的一面,余光瞥见一旁嘴角含笑地看着这边的霍景琛时,心中了然。 果然霍太后如同传闻中的那般疼爱霍景琛,这次的态度比她上次跟着舅母过来时热切多了。 “多谢姑祖母赏赐,那侄孙媳就腆着脸收下了,姑祖母这里这么多好东西,侄孙媳才舍不得不来呢,日后定然多多进宫给您请安,也好让侄孙媳开开眼界。” “我原本以为是个老实的姑娘,没想到倒是个机灵的丫头,无恙,你这般闷葫芦的性子,媳妇却嘴甜得很,以后学学你媳妇,那哀家就再高兴不过了。”霍太后笑骂地指了指霍景琛。 霍景琛忙做求饶状,苦笑一声。 屋子内的气氛倒是十分温馨。 这时,慧心姑姑拿着东西走了进来,后头还跟着宝宁公主和三皇子。 “娘娘,奴婢在外头看见了公主和三殿下,就请进来了。” “宝宁,寒儿,你们两个今儿怎么一起过来了?”霍太后朝两人招了招手,笑呵呵道。 宝宁公主得意地抬了抬下巴,笑眯眯道:“前日乃是无恙哥哥和曦姐姐的婚事,宝宁想着今日他们定然会进宫给皇祖母请安,果不其然,宝宁猜对了,这才过来皇祖母宫中,想着见一面新嫂嫂。” 一旁的三皇子接过话来,“孙儿也是这般想的,无恙哥哥成亲那日寒儿没能亲眼看见,实在是一大憾事,今日无恙哥哥和嫂嫂进宫了,孙儿就想着过来给新嫂嫂见礼。” 江禾曦忙开口道:“该是妾身给公主和殿下见礼才是。” 闻言,宝宁公主摆了摆手,走到江禾曦身旁挽着她的手臂笑盈盈道:“嫂嫂何必如此客气,无恙哥哥就像亲兄长一般,嫂嫂如今和无恙哥哥成婚了,我们自然就是一家人了,何必如此多礼。” 霍太后满意一笑,慢悠悠道:“宝宁说的在理,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以后好好相处便是了。” 江禾曦还有些不安,毕竟这可是皇帝的子女,霍太后还可以说是霍景琛的姑祖母,但是堂堂公主和皇子竟然待她这般客气,她总觉得有些奇怪。 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灵光一现,刚想捕捉那个想法,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得笑着点了点头。 一见她答应了,宝宁公主越发开心,她自幼便跟在霍景琛他们几个后头长大,感情自然不一般,如今霍景琛娶妻了,她也希望与他未来妻子相处好关系。 毕竟,虽然她是建安帝的亲女儿,但皇家不止她一个公主,建安帝虽然宠爱她,但比起一个权臣,她身为公主也只能放在后头。 更何况霍景琛乃是霍太后最疼爱的亲侄孙,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她都必须与霍景琛搞好关系。 想到这里,宝宁公主笑得越发灿烂,拉着江禾曦坐到了霍太后身旁。 三皇子则坐到了霍景琛身边,迟疑片刻,低声道:“无恙哥哥,昨日顾夫子夸赞我字初见风骨,但还有一些不足,顾夫子还说无恙哥哥最擅书法,不知寒儿是否有幸请教一番无恙哥哥?” 闻言,霍景琛有些犹豫,下意识看了一眼江禾曦。 三皇子一颗心高高抬起,紧张兮兮地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 但是江禾曦只顾着和宝宁公主说话,丝毫没有发现两人的视线。 反倒是霍太后第一个看见了,眸光一闪,开口道:“寒儿,怎么了这是?” 三皇子忙坐正了身子,飞快地看了一眼一旁面色如常的霍景琛,眼巴巴道:“孙儿想让无恙哥哥指点书法。” 宝宁公主噗呲一笑,意味深长地在霍景琛和江禾曦之间看了看,故意摇了摇头,高声道:“三皇弟,你应该问嫂嫂才对,无恙哥哥可是最听嫂嫂的话了,若是嫂嫂答应你了,无恙哥哥定然不会拒绝了,如今嫂嫂在这里,无恙哥哥怎么舍得跟你离开呢。” 闻言,江禾曦小脸一红,水润润的杏眸飞快地垂下了。 三皇子忙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炽热地看着江禾曦。 看着眼前与家里想吃肉骨头时的大虫一般无二的湿漉漉眼神,江禾曦心中一软,不忍心拒绝,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霍景琛。 霍景琛看出了她眼中的意思,好气又好笑,她就这般轻易地把自己拱手让人了,竟然也不推拒一番,当真是好狠的心。 但他向来拿她没有办法,何况霍太后和宝宁公主还一脸戏谑地看着他,更不必说一旁眼巴巴的三皇子。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逼到这份上了,霍景琛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一看他答应了,三皇子欢呼一声,机灵地转过身去,朝江禾曦兴高采烈道:“多谢嫂嫂!” “三皇子不必客气。”江禾曦抱歉地看了一眼霍景琛,一看他无奈的面容,不由得有些心虚。 她也不想的,但这也不是她说了算了啊! “无恙哥哥,我们快些走吧。”三皇子拉了拉霍景琛的衣袖,笑眯眯地看着他。 “好。”霍景琛心念一转,索性他也与他想说些事情,干脆直接牵起他的手,就要出门时不放心嘱咐道:“还请姑祖母和宝宁好好照顾曦儿,我待会儿便回来。” “知道了,哀家的地方你还不放心吗?瞧你这紧张的样子,倒是没有半点往日的镇定从容。”霍太后好笑不已,心中又感慨万千。 霍景琛不在意地笑了笑,又看向江禾曦,见她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这才拉着喜不自禁的三皇子离开了。 一看两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门口,宝宁公主笑得意味深长,拉长了声音道:“无恙哥哥可真是在意嫂嫂,就出去一会儿而已,竟然也这般不放心,你们真是如胶似漆,就像戏文里的才子佳人那般呢,嘻嘻。” 江禾曦心里甜滋滋的,面上却不动声色地一本正经道:“日后公主也会遇上如意郎君的,公主这般天姿国色之人,驸马定然会待公主如珠如宝。” 这下子宝宁公主倒是害羞了,不由得想起那个别扭又骄傲的清俊身影,心里倏忽软得塌糊涂,小脸一红。 一看她这样,霍太后和江禾曦相视一笑。 宝宁公主倒是越发不好意思了,跺了跺脚。 “皇祖母,连你也笑话我!” 霍太后调侃道:“宝宁也是大姑娘了,该嫁人了,哀家该好好与你父皇说道说道才行,你可有心上人?有便说出来,哀家替你指婚。” “皇祖母,不必了,若是他有心,他自然便会向父皇求旨意。”宝宁公主咬了咬唇,傲娇地翘了翘下巴,皇家公主的傲气十足。 闻言,霍太后也不勉强,由她去了。 江禾曦则挑了挑眉,想起之前听到的八卦,若有所思地勾了勾唇。 一辆青色的马车悠悠行驶在繁华的街道上,最终停留在一座恢弘大气的府邸门前,抬眼望去,只见金丝楠木牌匾上赫然写着矫若惊云,宛如游龙的“镇南侯府”几个大字。 “表姑娘回来了,夫人和侯爷早就等候着了。”大管家在门口迎接二人,带着两人走到了二门处。 只见余氏等人早就等在那里,眼含热切,一看见两人携手而来,面露惊喜。 就连梁冉,也特意带着黎彦回来了,站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他们迎面而来。 “曦儿,你可算是回来了。”余氏刚想走上前去,却感觉到一阵风吹过,抬眼看去,原来是一个熟悉的胖乎乎的小家伙。 砰的一声。 江禾曦下意识接住飞奔过来的小家伙,看着抱着自己大腿不放的江禾昀,面上无奈,也知道他这是委屈了,不由得有些愧疚,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柔声道:“阿昀,姐姐回来了,你都不想见见姐姐吗?可姐姐很想念阿昀,阿昀抬起头来让姐姐看看好不好?” “姐姐大坏蛋!就这样不要阿昀了!阿昀一直等着姐姐回头,可是姐姐看都没有多看一眼阿昀!呜呜呜呜呜。”江禾昀终于抬起头来,杏眸泛红,几滴金豆豆滑落肉乎乎的脸庞,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江禾曦心疼不已,忙抱着他安慰道:“都是姐姐的错,姐姐不该丢下阿昀和阿暄。” “阿暄,快过来,怎么不到姐姐这里?”一看江禾暄踟蹰着不敢走上前来,江禾曦心中一酸,忙朝他招了招手。 /129/129014/30234801.html 第327章 乖乖的 江禾暄鼻子一酸,立马飞奔过来,一把抱住了江禾曦,闷声道:“姐姐,你不要我和哥哥了,都不回来看我们。” 江禾曦忙安慰道:“姐姐怎么会不要你们呢,姐姐只是嫁人了,日后阿昀和阿暄若是想念姐姐了,姐姐就回来看望你们。” 这时,余氏走了过来,无奈道:“曦儿你是不知道,这两日阿昀一直在闹腾,都不肯去学堂了,阿暄也是,平日里那般乖巧懂事的一个孩子,竟然也闷在屋子里不肯出来,若不是我说你今日必定回来了,他们还不肯理我呢。” “今日一大早,两个小家伙就巴巴地来到我的院子,一直催促我派人去接你,生怕我骗了他们呢!” 说着,余氏好气又好笑,佯怒地点了点江禾昀和江禾暄的小脑袋,笑骂道:“如今你们两个可是满意了,曦儿这不是回来了嘛。” 江禾昀气还没消呢,他可没忘记那日是余氏帮着镇南侯拉着自己不让他去追姐姐的,于是对余氏视而不见,抱着江禾曦蹭了蹭。 一看江禾昀居然还在气头上,只留给自己一个别扭的小屁股,余氏哭笑不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江禾曦也知道自己这次是过分了,心虚得很,只抱着两个小家伙小声安慰着。 梁冉也是无奈得很,但她也知道只有江禾曦才能治好两个小家伙的脾气,一看江禾昀撅起来的嘴巴,忍不住调侃道:“你们两个小坏蛋,如今到了曦儿面前怎么就不折腾了。” “曦儿,他们见了你可真是老鼠见了猫一样,乖巧得不行,哪有昨日的调皮捣蛋。” 江禾曦笑道:“表姐就别笑话他们两个了。” 说完,就像几人见礼一番。 霍景琛终于找到时机开口道:“小婿见过舅舅舅母,大哥。” 随后又朝黎彦和梁冉微微颔首。 黎彦挑了挑眉,原本他还有些纠结待会如何受下霍景琛的礼节呢,毕竟他如今也算是他的姐夫了,但没想到这人竟然这般小气,居然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于是明里暗里提醒道:“无恙,没想到我们这般有缘分,如今竟然成了一家人。” “是啊,可真是有缘分。”霍景琛只当做不知道他的念头,皮笑肉不笑地应和一句。 黎彦眉心微动,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梁冉拉了拉手,顿时乖乖闭嘴了。 梁冉似笑非笑地看着蠢蠢欲动的丈夫,哪里不知道某人这是又嘴皮子痒了,心中无奈,生怕两人又掐起来了,于是朝霍景琛歉意一笑,便拉着黎彦走远了几步。 黎彦像个小媳妇一样乖乖跟着走了,半点没有方才的意气风发。 一见黎彦居然如此惧内,霍景琛嘴角一勾,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看着丰神俊朗的霍景琛,余氏是怎么看怎么满意,笑呵呵道:“无恙何必多礼,如今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不必拘束,就当自己家里一样便可。” “是。”霍景琛眉眼带笑,顺势应下了。 镇南侯微微颔首,算是应承下来了。 梁彧则挑剔地看了许久霍景琛,直到看到江禾曦面色红润,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了,别光顾着站在这里了,快进去吧,早就备好了宴席,进去吧。”余氏想牵着江禾暄的手,却没想到被他飞快地躲开了,只见他抱着江禾曦不撒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索性懒得管他,转而招呼霍景琛进门。 霍景琛转身看向江禾曦,看她只顾着安慰两个小家伙,知道她是没心思管自己了,一见两个小家伙防备地盯着自己,心中无奈,只得先按耐心思,与余氏寒暄起来。 看到几人已经走远了一段距离,江禾曦这才点了点两个小家伙的鼻子,“你们两个日后不许对舅母无礼,这次是姐姐做错了,你们应该怪姐姐才是,不应该让舅母受气,舅母这般疼爱你们,你们若是不理她,她该有多伤心。” 闻言,江禾暄和江禾昀不由得有些愧疚,明白江禾曦这是在教训他们,纷纷耸拉着脑袋不说话了,只把江禾曦抱的紧紧的。 江禾曦知道两个小家伙这是吓坏了,不想自己再离开,心里酸涩得很,但她不可能把两个小家伙带到霍国公府去的,别说不合规矩,就连余氏和镇南侯也不会舍得。 “阿昀,阿暄,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姐姐已经嫁人了,就不能像从前那般一直陪着你们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姐姐只能陪伴你们走一段路,但其余人生的很长一段路都要你们自己走,姐姐说到底只是一个过客罢了。” “以后你们也会娶妻生子,姐姐会渐渐老去,我们终究要各自成家立业,我知道你们现在还很难接受,但这是人生法则,每个人都是这样生活的,你们看看表姐,不也是嫁人了吗?” “我们终究是要分开的,但我们还是一家人,我们是血脉相连的姐弟,无论日后走到哪里,我们心里都会有彼此,这是永远不会变的。” “若是阿昀和阿暄想念我了,那便跟着舅母来霍国公府看望我,或者我自己回家看你们,这样不也是可以的吗?” “别生气了好不好,姐姐跟你们道歉,都是姐姐的错,阿昀和阿暄别气坏了身子。” 江禾昀和江禾暄沉默许久,直到江禾曦都忐忑起来了,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这才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一看他们终于想通了,江禾曦松了一口气,笑盈盈道:“我就知道,我们家阿昀和阿暄是世界上最乖的孩子。” “姐姐,你不许骗我们,以后要常常回来看我们。”江禾昀咬了咬唇,眼巴巴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捣蒜般点头,只恨不得举手发誓了。 一看她保证了,江禾昀这才笑了起来,抱着江禾曦絮絮叨叨说着自己到底有多么想念她。 江禾暄却明白江禾曦这只是在安慰他们罢了,没看到表姐嫁人以后就很少回家了吗?表姐不是不想家,只是女子嫁人以后便是别人家的媳妇了,不再只是他们的姐姐。 但这些江禾暄自然不会说出来,他到底年纪还小,就算如何聪慧,心里还是依赖着自幼照顾自己长大的姐姐,有些道理虽然心里明白,但只是不愿意拆穿那些善意的谎言罢了,免得自家姐姐为难。 “姐姐,姐夫待你好不好?霍国公府的人对你好吗?你在那边住的可还习惯?”江禾暄拉着江禾曦的手,一边往正厅走去一边细细问着。 江禾曦抿嘴一笑,惊讶于江禾暄的灵透心思,又心酸他的过于懂事,鼻子一酸,柔声道:“姐姐都过的很好,你们姐夫待我极好,霍国公府的长辈都是好相处的,姐姐什么委屈都没有,你们放心吧,姐姐一定会过的很好的。” “阿昀和阿暄也要过得好好的,特别是阿昀,以后不许淘气,要听夫子的话,不许逃学,忤逆夫子,我都听说好几回了,以前姐姐还能看着你们,但如今却要靠你们自觉了。” “阿暄也是,姐姐知道你聪慧过人,但慧极必伤,姐姐不奢求你封侯拜相,能有多大出息,姐姐只希望你们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长大,这便足够了。” 江禾曦定睛看着江禾暄,轻声道:“阿暄,以后姐姐会照顾好自己,阿暄不必为姐姐操心,以后就做一个开开心心的孩子好不好?” 闻言,江禾暄眼睛一酸,许久后半垂着头,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江禾曦喜不自禁,抱着他亲了好几口,一看江禾昀嘟着嘴巴看着他们,心中好笑,也亲了亲他胖乎乎的脸庞。 江禾昀这才眉开眼笑起来,拍着胸口保证道:“姐姐,你放心吧,我以后会看着弟弟的,姐姐不在家,阿昀作为哥哥,一定做好榜样,让姐姐不操心。” “好,姐姐以后就指望阿昀撑起门楣了。” “嘻嘻嘻!” 姐弟三人笑闹着走到了正厅处。 一扇精致的屏风隔开了两张桌子,男女各自坐在一端。 余氏一见三人亲亲热热地走了进来,就知道江禾曦这是哄好了两个小家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她也是怕了,两个小家伙这两天要么哭闹不已,要么一吭不响的,实在是把她着急坏了,若不是理智尚在,她都恨不得直接拉江禾曦回来了。 幸好曦儿还有法子哄好两个小魔星,若不然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你们可算是来了,快过来坐吧。”余氏朝几人招手,开口道:“阿昀和阿暄,你们也是男子,去你们表兄那桌子坐着吧,曦儿来跟我和冉儿坐一桌。” “阿昀,阿暄来表兄这里。”梁彧走了过来,伸出手就要牵着两个小家伙。 两个小家伙与江禾曦说清楚以后,倒是气消了,乖乖跟着梁彧走到屏风的令一端。 余氏感慨道:“阿昀和阿暄还是听你的话,之前我怎么劝他们两个都没用,如今你一句话便让他们乖乖的。” /129/129014/30234802.html 第328章 真是巧 “舅母说的哪里话,若不是舅母一直照顾我们姐弟三人,阿昀和阿暄还有我怎会有今日的好日子,舅母的良苦用心,阿昀和阿暄都明白的。”江禾曦夹了一个四喜丸子到余氏的碗里,眉眼弯弯。 余氏笑了笑,开口道:“霍国公府的人待你如何?与姑爷相处可还好?” “都很好,母亲性子温和,待我极好,老太君也是慈爱的长辈,霍国公府上皆是和善之人,无恙更不必说了,他向来敬爱我,舅母你放心便是。” 余氏看了一眼周围,丫鬟们心领神会,退了下去。 一时之间,屏风这头只剩下江禾曦三人。 余氏神秘一笑,压低声音道:“那你和姑爷可圆房了?” 闻言,江禾曦脸蛋一热,水润润的眸子满是震惊,一看余氏和梁冉皆戏谑地看着自己,难得有些羞涩,“舅母,你怎么问这个!” “我怎么就不能问了,大家族最是重视子嗣,你们若是夫妻和美,那对你只有好处,你如今还年轻,快些生个孩子防身才是,这样才能稳固位子。”余氏点了点江禾曦的额头,一看她不以为然的样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这个孩子可别不放在心上,霍国公府子嗣不丰,姑爷年纪也不小了,亲家他们定然一心想着抱孙子,霍家二郎的亲事也快定下了,新媳妇不久就要进门,到时候你的压力更大,你若是趁着这些时日早些诞下孩儿,也好稳固**奶8的位子。” “舅母,二弟和无恙的关系极好,府里也不像是勾心斗角的样子,你不必担心这些,如今我和无恙还年轻,何必如此着急。”江禾曦知道余氏是为了自己好,但让她一成婚便生子,这未免过于恐怖。 “舅母,你就安心吧,我会把日子过好的,定然不让你操心。” 余氏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既然你们都不想让我插手,那我也不多管闲事,免得招人烦。” 江禾曦和梁冉对视一眼,默契地哄起余氏来。 等到宴席结束时,日头已经高挂正空中了。 江禾曦接过袭月打过来的水,用帕子沾湿了,细细擦着躺在床上的霍景琛绯红的脸庞,一看他醉意过重而微微皱起的眉头,口里忍不住抱怨道:“怎么喝了这么多酒,你看你一身的酒气,真是的。” 意识有些迷糊的霍景点拉住了江禾曦忙活的手腕,凤眸微睁,眼底满是无奈,低声道:“我也不想的,今日舅舅高兴,大舅兄和黎彦那家伙又一直灌我酒,我实在是不好拒绝。” “表兄也真是的,如今木已成舟,他怎么还是这般小气的模样。”江禾曦免不得有些心疼,抱怨道:“还有表姐夫,之前表兄为难他时我可是帮过他的,你也算是他的旧识,他竟然丝毫不念着旧情,竟然还帮着表兄欺负你,当真是过分,我定然要与表姐好好说道说道才行。” 看着为自己抱打不平的江禾曦,霍景琛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柔声道:“好了,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我娶走了镇南侯府的掌上明珠,大舅兄如何待我都是应该的,若是以后我们有了女儿,我自然也不待见那男子。” “你倒是想得长远,都想到你女儿了。”江禾曦哭笑不得,轻轻擦了擦他的脸庞。 霍景琛索性握住了她的手轻轻亲了一下,“怎么就想的长远了,如今我们已经成婚了,迟早有一日会有孩儿的。”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你说是便是吧,你怎么跟舅母一个样,这么快就想着孩子的事情。”江禾曦无奈地摇了摇头,就要站起身来,却被霍景琛一把揽住了腰肢。 江禾曦越发无奈,开口道:“算了算了,我不说了,舅母也是担心我们,我们来商量商量今晚要谈的生意吧。” “我听托娅说詹姆斯王子此人性子实在是不算好,诡计多端,但我们要与西洋人做生意,就必须与他合作,你快想想,我们如何才能夺得上风。” 霍景琛轻声道:“詹姆斯虽然心眼子多,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见招拆招便是了,有我在,他不敢多做什么。” “你与他接触过,这样倒是好办些,想必他看到你这个陛下眼前的大红人,定然也会放下心来,说不定还会与我们多做几笔生意。” “我可就指望你了,有朝廷的威严在,想必詹姆斯王子定然会十分高兴,再加上我铺子里的好东西,我就不信他不动心!” 霍景琛宠溺一笑,摸了摸江禾曦的发丝,开口道:“琳琅阁和云霓轩的东西都是极好的,詹姆斯定然会喜欢的。” “那就再好不过了!” 金乌西坠,一抹橘黄色的夕阳渐渐从青黛色的青山上缓缓降落,最终只剩下一缕金色的残阳光亮。 马车悠悠行驶在街道上,停到了春江酒楼处。 霍景琛扶着江禾曦走下了马车。 “姑娘,你来了,詹姆斯王子已经在三楼等着了。”姚渠一看见两人走了进来,就朝二人行了一礼。 江禾曦开口道:“你继续忙吧,不必管我们,我们自个上去便可。” “是。”姚渠点了点头,侧身让出位置。 霍景琛特意走在江禾曦后头,半扶着她上楼,一边走一边低声道:“曦儿,这詹姆斯性子狡猾,你可要小心些。” “你放心吧,我怎么也算是做了许久生意的人,什么妖魔鬼怪没有见过,詹姆斯也是商人,不过是唯利是图罢了,我会小心的。”江禾曦回眸一笑,俏皮地眨了眨眼,“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在嘛,有你这个保护神在,詹姆斯怎么可能敢欺负我们。” 霍景琛眉眼带笑,拉着江禾曦的手走向包间方向。 只见包间门口已经侯着金发碧眼的西洋人,一见霍景琛二人走了过来,就朝二人别扭地行了一个大盛的礼节,随后把门推开了。 江禾曦笑着颔首,漫步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身着一袭大盛男子衣袍的詹姆斯,头上竟然还像模像样地梳了一个发冠,一看他这怪异的样子,江禾曦差点就没忍住笑出声来,幸好还记得今日她是来做生意的,这才硬生生忍住了。 “詹姆斯王子,劳烦你等候多时了。”江禾曦说着一口流利的英文。 闻言,詹姆斯虎躯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禾曦,脸上满是激动,猛地走过来就要握住江禾曦的手,嘴里也用英文说着:“你会说我们国家的语言?!” 霍景琛手疾眼快地拦住了蠢蠢欲动的詹姆斯,警告地看着他,“詹姆斯王子,请你自重。” “无恙,无事的,詹姆斯王子也是有些激动罢了。”江禾曦笑了笑,朝詹姆斯指了指椅子的位子,客气道:“詹姆斯王子,之前我曾学过你们撒克逊的语言,因而今日才没有寻翻译过来,也算是表明我们合作的诚意。” 詹姆斯也冷静下来了,这些日子在大盛的生活,他也明白这里的男女有别,更何况是眼前这一看就是贵族人家的夫妻,定然不会轻易与他交涉。 不过他倒是清楚地记得眼前这个男子就是那日他刚刚到大盛时接风的男子,想起霍景琛在建安帝面前的得脸,詹姆斯眸光一闪,笑道:“夫人不必客气,我只是有些惊讶罢了,你居然会说撒克逊的语言,一时激动还请你见谅。” “王子不必多礼,今日前来乃是确认一下生意的详情,劳烦王子等候多时,如今已经是晚饭时分,春江酒楼的菜色还算不错,大盛的菜肴想必王子还不太习惯,今日我们酒楼特意做了一些西洋菜,不如我们先用饭,待会再谈?”江禾曦微微一笑,用英文说着。 江禾曦说的毕竟是现代的英文,与如今的撒克逊的语言也有些区别,但詹姆斯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只以为江禾曦是学艺不精罢了,看着她有些问题的说法,甚至觉得很合理。 比较她一个大盛女子,若是能说一口流利的撒克逊语言,他才会觉得奇怪。 因而,詹姆斯笑着应下了。 等到几人谈好生意后,霍景琛牵着江禾曦走下三楼,而喝醉了的詹姆斯早就被人扶着回驿馆歇息了。 两人慢悠悠地走下楼,却未曾想在酒楼门口遇到了赵齐。 “赵夫子,你也在这里,真是巧。”江禾曦热情地朝他挥了挥手。 赵齐挑了挑眉,下意识看了一眼被西洋人扶着走上马车的詹姆斯,好奇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那个西洋人你们认识?” 江禾曦言简意赅道:“我们今日就是来与詹姆斯谈生意的。” “与西洋人做生意,江姑娘,不对,如今应该是侯夫人了,夫人果然擅长做生意,竟然这么快就搭上西洋人的路子了。”赵齐摇了摇扇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江禾曦笑眯眯道:“赵夫子谬赞了,如今朝廷出面与西洋人通商,身为大盛百姓自然要支持朝廷的政令,虽然我是女子,但也要出一份力才是。” /129/129014/30234803.html 第329章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你果然深谋远虑,这詹姆斯虽然精明,但估计也拿不到什么好处。”看到并肩而立的夫妻二人,赵齐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詹姆斯等人坐着离去的马车影子。 “赵公子,听闻你如今已经在太学任职了,恭喜恭喜,太学乃是大盛的最高学府,赵夫子学富五车,定然可以大展宏图。”江禾曦笑道。 赵齐微微一笑,“你就别笑话我了,只不过是谋一口饭吃罢了,如今阿昀和阿暄也到了京城,不知他们如今在哪里念书。” “阿昀和阿暄如今在镇南侯府跟着军师念书,军师无心仕途,倒是待阿昀和阿暄极好,舅舅觉得军师一身才气若是白白浪费就太过可惜了,因而恳请军师教导阿昀和阿暄。” “军师?就是师父口中说的那个满腹经纶之人?据说梁编修便是师从梁家军军师,以梁编修的惊才绝艳,想必军师定然不一般,阿昀和阿暄能学的一二,以后毕生所获甚多。” “军师确实才高八斗,阿昀和阿暄跟着他我也放心些。”江禾曦笑眯眯应了一句,开口道:“如今天色已晚,我们先回去了,赵夫子再会。” “再会。”赵齐朝霍景琛微微颔首,漫步走进了酒楼。 两人走上马车,迎着月色驶向霍国公府。 “无恙,赵夫子和赵大人虽然是亲兄弟,但性子却天壤之别,倒真是令我诧异。”江禾曦半靠着霍景琛,把玩着他的手掌。 “赵齐性子不羁,自幼便不愿受拘束,从前我与他一起在太学念过几年书,对他的性子倒是有所了解。” “赵丞相一开始也想管束他一二,但赵老夫人生前最是疼爱赵齐,一直不愿赵相多管他,也算是从另一方面纵容了赵齐的性子。” “且赵齐年幼失母,赵齐父亲也是个不羁的性子,赵夫人逝去以后,赵伯父便彻底没了束缚,云游四海去了,有赵伯父这个先例在前,赵齐更是潇洒。” 江禾曦目瞪口呆,脱口而出道:“难道赵相都不管他们父子俩吗?就任由他们这般行事,赵家的门楣不用支撑了?” 霍景琛微微一笑,开口道:“赵相也算是我的半个老师,我的书法便是他教的,赵相刚正不阿,豁达从容,自然不会计较家族名利,且赵相又是大盛出了名的惧内之人,有赵老夫人的遗志在,他定然不会逼着赵齐和赵伯父的。” “赵相当真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也是个好祖父,好臣子。”江禾曦感慨万千,没想到赵相竟然如此豁达,她不由得肃然起敬。 “且赵家的家业还有赵斐支撑着,赵斐自幼便是赵相手把手教导长大的,文武双全,乃是大盛的肱股之臣,如今更是调任到了户部,以赵斐的才能,日后定然能封侯拜相。” 江禾曦不由得想起之前那个光风霁月的男子,赞同地点了点头,灵光一现,又想起之前在荆州时赵絮追着霍景琛的事情,哼哼一声,“无恙,之前赵姑娘不是与你差点定亲了吗?你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了,怪不得对赵府的事情如此明了。” 闻言,霍景琛虎躯一震,下意识看向江禾曦,果然看到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心中一凛,忙解释道:“我不过是跟着赵相学了几年书法,这才有些了解罢了,我与赵姑娘可是恪守礼节,从未越过规矩半分,你可要相信我。” 看着恨不得发誓的霍景琛,江禾曦眉眼微扬,故意道:“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之前还以为你喜欢赵姑娘呢,毕竟赵姑娘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 “我的姑奶奶,那都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你怎么还记着,之前那都是误会,娘和祖母见我久久不愿成婚,这才想着撮合我们一二,但这不是没有成功吗。” 霍景琛按了按眉心,一见江禾曦眼底满是促狭,明白她只是想要捉弄自己,好气又好笑,想起之前江禾曦那看好戏的反应,心里更是有些不舒服了。 “之前你还故意帮着瑶儿一起撮合我和赵姑娘,这些事情想必你是最清楚不过了,更何况之后我第一时间就向你解释了,我可是没有半点别的心思。” 闻言,江禾曦身子一僵,不由得想起之前自己以为霍景琛心中的白月光乃是赵絮的蠢念头,她之前还帮着霍云瑶做了好些事情,却没想到都是多余之事,不由得有些心虚地别开了眼。 看着她这样,霍景琛既无奈又好气,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开口道:“你这个坏丫头,总想着捉弄我,我也只是按照常规行事罢了,你倒是得理不饶人了,今儿我得给你些教训才可。” 几声古怪的声音从马车内传了出来,消失在车轴咕噜咕噜的声音中。 夜凉如水,等到马车行驶到霍国公府时,暮色越发黑沉。 霍景琛半揽着江禾曦漫步走回沧澜院。 “大公子,你可算是回来了,夫人派奴婢过来看看大公子是否回来了,原本还想着大公子和**奶今日会留宿镇南侯府,所幸回来了,如今既然大公子和**奶平安归来,那夫人也可以放心了。”霍国公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笑着迎了上去。 霍景琛开口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再带着曦儿去给母亲请安,你回去报备一声。” “是!”管事妈妈恭敬应下,一看江禾曦和霍景琛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掌,嘴角一翘,想着定要回去与夫人好好说道说道,让夫人高兴些,脚步轻快地转身离开了。 江禾曦恼羞成怒地瞪了一眼害她这般狼狈的罪魁祸首,气呼呼地扶着袭月的手走回了屋子内。 霍景琛摸了摸鼻子,忙追了上去。 一走进屋子,只见江禾曦坐在窗边的软榻上,一旁的袭月正在帮她垂肩。 霍景琛朝袭月摆了摆手,坐到了江禾曦身边,接过袭月的活计,一边按肩一边求饶道:“好了,别生气了,今日是我错了,曦儿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为夫一回可好?” 袭月早就识趣地退下了,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江禾曦没了顾忌,泄愤地掐了一把霍景琛的脸颊,她早就想这样做许久了,如今可算是找到了进会,一下子便掐了个过瘾,直到看到霍景琛白玉脸庞有些泛红,这才哼哼一声,大发慈悲地放过他了。 但还是有些不解气,于是凶巴巴道:“你以后不许那样了,街上这么多人,万一,万一……” “万一什么?”霍景琛故作不知问道,果然看到本就羞赧的江禾曦绯红的脸蛋越发殷红如血,水润润的杏眸更是如同水洗过一般,眼波流转,眼角还残留着方才的一丝妩媚。 霍景琛看得艰难地别开了眼,免得自己压抑不住最后惹得她越发生气。 “你如今倒是越发本事大了,竟然敢这样!”江禾曦气得跺脚,猛地灌了一杯茶,让自己安静下来。 “你别生气了,我错了,以后都不会了。” “你! “你肯定又是在哄我,我才不信!” “好了,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主子,夫人,流萤求见!”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禾曦大喜,忙推了一把霍景琛,“是流萤,她回来了,你快些放开我。” 霍景琛磨了磨牙,这才肯放开她。 江禾曦娇躯一震,咬了咬唇,特意高声喊了一句。 “进来吧!” 咔嚓一声,流萤和惊云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见过主子,夫人!” “免礼。”霍景琛微微颔首,开口道:“事情查的如何?” 流萤开口道:“主子,属下和惊云查探多日,终于发现了一些线索,我们顺着蛛丝马迹发现青州一案的幕后之人竟然与北狄有些关联。” 说着,流萤看了一眼惊云。 惊云默契地接过话来:“那神秘人在北狄势力颇大,还与当初的北狄二王子有些牵涉,如今属下和流萤已经找到了一些证据,属下怀疑,之前谋害主子一案说不定也与这幕后之人有关。” 闻言,霍景琛端正了身子,肃然道:“你们细细说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属下和惊云机缘巧合之下救下了之前杀死刘副将的那个随从,那日他差点被人灭口,幸好属下和惊云经过,把人带走了。” “可惜的是那贼人头目到底还是逃了,随从身受重伤,大夫诊治多时还是没能保住一条命,但属下和惊云撬开了他的嘴,到底知道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幕后之人乃常常与北狄往来通商,之前刘副将也曾间接行过一些方便,把青州是丝绸运送到北狄,刘副将一直想要摆脱幕后之人,因而暗中查探过一番,发现那幕后之人与北狄二王子曾经有过往来。” “属下还特意与惊云去了北狄一趟,果然查到了一些线索,那幕后之人估计是巨商大贾,西域,北狄,大盛皆有他的行踪,此人行事神秘,曾经多次进出北狄王庭,身份定然不一般。” 霍景琛眸光一闪,脑海中顿时想起之前狼狈逃离的身影,笃定道:“是那个神秘男子!” /129/129014/30234804.html 第330章 宋子霏 “你是说之前谋害你的北狄二王子的狗头军师?”江禾曦柳眉一皱,若有所思。 霍景琛冷静道:“此人深不可测,且又诡计多端,如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想要抓到他想必不容易。” “惊云,你去信一封给霍九,让他深入西域北狄查探一番,定然要把此人身份挖掘干净。” “是!”惊云抱拳应下。 “你们这些日子也累了,先去歇息一番,明日我再问些详情。” “是,谢主子恩典。” 流萤眨巴眨巴眼睛,笑嘻嘻道:“恭喜主子和夫人喜结良缘,属下祝贺主子和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流萤!”江禾曦跺了跺脚,脸颊一片绯红。 霍景琛倒是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笑着应下了。 这下子江禾曦越发羞赧,暗暗瞪了一眼霍景琛。 霍景琛哈哈大笑起来,一把抱住了江禾曦。 而流萤和惊云眼观鼻鼻观心,早就识趣地退下了。 “惊云,如今主子可算是如愿以偿了,主子和夫人感情这般好,想来我们很快就要有小主了,嘻嘻。”流萤一蹦一跳地走着,笑嘻嘻道。 惊云含糊地唔了一声,看着一旁笑得没心没肺的女子,心中无奈,又想起这些日子自己的猜测,越发心烦意乱,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流萤,我先回去歇息了,你也早些休息。” 语毕,惊云转身离开了。 流萤哎了一声,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她向来万事不过心,只以为惊云是太累了,也没多想,摊了摊手,随后慢悠悠地走回了自己院子处。 晨光熹微,一缕阳光从青黛色的远山中缓缓升起,黑沉沉的幕布被金灿灿的光亮所取代,最终只剩下白昼的明光。 江禾曦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打着哈欠起了床,洗漱后坐到梳妆台处,任由袭月为自己梳头。 “姑,**奶,今日梳什么发髻?”袭月还是有些不习惯对江禾曦的称呼,下意识就要喊出从前的称呼来。 江禾曦都还没有睡醒,哪里注意到这些细节,慵懒地打了一个秀气的哈欠,“就梳一个灵蛇髻吧,戴上母亲之前送的那只玛瑙簪子,再别些珠花便可。” “这样太素了些,再戴一只簪子吧。”在两人就要梳好头时,霍景琛突然的声音响起。 只见他熟练地从江禾曦的首饰匣子处拿出一只红玉海棠簪子,细细地别到了江禾曦的乌黑亮丽的发髻上。 江禾曦下意识摸了摸簪子,镜子里的清丽女子嫣然一笑,回眸笑道:“这只簪子还是之前你送给我的,没想到你居然还记得。” “我第一次送女子礼物就被拒绝了,这么悲伤的事情,我能不记得吗?”霍景琛俯身理了理她额边的碎发,把头靠在她的耳畔处,凝神看着镜子里的一对璧人。 “好了,我们该去给爹娘请安了。”江禾曦推了推他,轻轻一笑。 霍景琛理了理衣袍,自然而然地牵起江禾曦的手掌,漫步走到霍国公夫人的院子处。 两人一走到院子内,丫鬟便走进去通报了。 许久后,丫鬟走了出来,朝两人福了福身子。 “大公子,**奶,夫人请你们进去。” 江禾曦微微颔首,与霍景琛一道走了进去。 只见霍国公夫人今日一袭深红色衣裙,妆容精致,举止文雅,笑盈盈地看着走进来的两人。 一旁的霍国公还是一袭藏青色直裰,面容沉静。 “给爹娘请安。”两人默契地俯身行礼。 “快别多礼了,过来坐吧。”霍国公夫人笑着朝江禾曦招了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拉着她的手拍了怕,柔声道:“昨日累坏了吧,亲家母和亲家公可好,阿昀和阿暄可有哭闹?” 闻言,江禾曦眼皮子一跳,定睛看去,果然看到霍国公夫人嘴角噙笑,眼底满是促狭,不由得苦笑一声。 “舅舅舅母都极好,舅母还嘱咐我问候娘,至于阿昀和阿暄,他们两个如今倒是挺乖巧的,没想到娘也听说了之前的事情,当真是令儿媳汗颜。” 霍国公夫人眉眼微扬,安抚地拍了拍江禾曦的手掌,“这有什么,两个小家伙如今年纪还小,你是他们的长姐,却又出嫁了,他们心中不安也是正常的,两个小家伙我也喜欢得紧,若是不耽误他们功课,你就常常带他们来府里玩,我可喜欢他们了。” “可别藏着掖着不舍得把他们带过来,府里冷清,我最是喜欢热热闹闹的。” 江禾曦感动不已,她哪里不知道霍国公夫人是故意这么说的,不过是为了宽她的心,让她心安理得地让两个弟弟过来看她。 “多谢娘亲,我以后定然常常让两个小家伙来给你请安。” “这就对了,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如今你已经嫁到我们家了,就不必拘束,若是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尽管派人告诉我,或者告诉琛哥儿,总要让你高高兴兴的。”霍国公夫人一见她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琛哥儿,待你媳妇好一些,这可是你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不可让曦儿受气,知道了没有?” 霍景琛哭笑不得:“娘,我自然会待曦儿好,您这还不放心我吗?” “我还不知道你,只不过是嘱咐一句罢了。”霍国公夫人别了他一眼,拉着江禾曦的手嘱咐道:“曦儿你别看他牛高马大的就担心了,若是他敢欺负你,你就尽管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 江禾曦既感动又无奈,“娘,你放心吧,无恙待我极好,不会欺负我的。” “也算这个小子有点出息,知道疼媳妇。”霍国公夫人嘴角含笑地看着互相扶持的夫妻二人,心中安慰,朝屋里的丫鬟开口道:“去看看三公子过来没有,如今时辰不早了,他也好意思让他哥哥嫂子等他。” 话音刚落,一道清朗的声音便从院子外传来。 “娘,我不过是迟了一小会,就被你说成这样,儿子实在是冤枉得紧。” 只见霍景琰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朝几人行了一礼,坐到霍景琛身旁,抱怨道:“我如今在娘亲心里倒是越发没了地位,原本娘亲就偏疼哥哥,如今嫂子来了,我和哥哥都得靠边站。” 又转过身来一把抱住霍景琛的胳膊,故意哀嚎一声,“大哥,如今就剩下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你可要好好照顾我这个苦命的弟弟。” 在霍景琰不可置信的眼神下,霍景琛不容拒绝地拂开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臂,淡淡道:“那是你,不是我,我有媳妇,与你这等孤寡之人不一样。” “哥!你变了。”霍景琰痛惜不已,控诉地指着霍景琛,余光看到笑盈盈地看着他们的江禾曦,眼珠子一转,卖惨道:“嫂子你管管大哥,他如今倒是越发心机了,居然连我这个苦命的弟弟也狠得下心来欺负,我在这个家里当真是没有地位了。” 说完,霍景琰便哀叹一声,老头子似的故作成熟地摇了摇头。 看着这活宝,江禾曦噗呲一笑,眉眼弯弯。 “三弟说的哪里话,你可是爹娘和你的大哥的心头宝,他们怎会不疼爱你,不过是与你玩闹罢了。” 没看到一向严肃的霍国公也在纵容着霍景琰的打打闹闹吗?由此看出霍景琰才是霍国公府上的心肝宝贝。 她之前没少听闻霍国公府上的三公子是盛京城最不着调的公子哥之一,平日里只知道遛狗斗鸡,一派纨绔之风的作态,丝毫没有家中兄长的上进博学,反倒是霍国公府的一点污渍。 江禾曦如今倒是觉得这霍家三公子根本不是外头人说的那般不堪,虽然爱玩爱闹,但言语之间却极其有分寸,对她这个新进门的嫂子也极为尊重。 再观霍国公夫人和霍景琛的宠溺态度,分明是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和谐场面。 余光瞥见一旁面色无奈的霍景琛,江禾曦灵光一现,说不定霍国公府是故意纵着霍景琰的性子的,毕竟如今霍国公府一国公一侯,霍景瑞又是新科探花,可谓是风光无限。 臣子势大,必然引起上位者的警惕,若是有一个纨绔子弟在外头败坏名声,说不定还会让建安帝放心些。 不得不说,江禾曦真真是猜对了,若是霍景琛听到这些想法,定然会惊讶不已,还会有得遇知音之感。 他明白自家弟弟性子不羁,特意与霍国公商量过了,故意不拘束他的性子,就是为了让众人觉得霍国公府也是有污点的,并不是一门皆贵,也算是消除建安帝的警惕之心。 霍景琰向来不在意名声这些对来说不能吃不能玩乐的东西,他一事无成,若是能因此帮到父兄,他高兴还来不及,于是拍着胸口答应了。 有了家里人明里暗里的撑腰,霍景琰行事越发不羁,今日去街头与纨绔子弟打一架,明日去赌坊斗鸡,后日去摘几朵大长公主府里的牡丹。 这些不着调的行为越发坐实了霍景琰的纨绔之风。 /129/129014/30234805.html 第331章 羞赧 霍景琛一直觉得对不起自家弟弟,虽然霍景琰本人觉得无所谓,但他身为哥哥,总是觉得是自己在一定程度上败坏弟弟名声的帮凶,于是更加疼爱霍景琰,可谓是求之必应,恨不得给他摘星星摘月亮。 于是两兄弟的感情越发好,丝毫没有外人怀疑的间隙。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琰哥儿,别为难你嫂嫂,自个儿的难题自个解决。”霍国公夫人嗔怪地看了一眼自家小儿子,朝丫鬟吩咐道:“摆饭吧。” “是。”丫鬟恭敬应下。 不一会儿,鱼贯而入的丫鬟手里捧着食盒,一一放到了桌子上。 “先用饭吧,有什么事情随后再说。”霍国公夫人率先夹了一个水晶包给江禾曦,随后又夹了一个藕粉桂花糕给霍景琛和霍景琰,最后夹了一片豌豆黄到霍国公碗里。 霍景琰本来就是想撒娇罢了,如今美食在前,自然就把那些有的没的抛之脑后,埋头大吃起来,哪里还有计较的心思。 他都消停了,其余人更是不会再多说什么。 于是众人皆停歇心思,用起早饭来。 等到用完早饭后,霍国公夫人特意留下了江禾曦夫妻二人,把霍景琰赶去了私塾,惹得临走前的霍景琰嘴巴撅得能挂上油瓶,但在霍国公的一计眼刀,下,心不甘情不愿地一步三回头离开了。 看着委屈巴巴离开的小儿子,霍国公夫人好笑不已,“曦儿,让你见笑了,琰哥儿自幼便是不着调的性子,我不愿拘束他,倒是使得他越发闹心了。” 江禾曦不以为然,轻笑一声,“娘说的这是什么话,三弟性子单纯,家里人都疼爱他,这才养的三弟天真烂漫的性子,儿媳觉得这是好事,多少人不能保持本真,这般单纯灵透之人可不多见了,儿媳到觉得三弟极好,娘是有福气的人。” “你这个孩子真是会说话,嘴里含着花一样,怎么就这般会哄人呢。”霍国公夫人笑意渐深,在她眼里,就算霍景琰再怎么胡闹,那也是她疼爱十几年的心肝宝贝,哪里会有一点不满,如今江禾曦丝毫没有嫌弃霍景琰的话唠性子,反而大肆夸赞他,她怎会不高兴。 两个孩子自幼便兄弟感情极深,霍国公夫人自然希望他们能一直兄友弟恭下去,但是儿子长大以后就要娶妻,霍国公夫人之前一直担心两个儿子娶妻以后会没有从前亲近。 毕竟在他们这些世家,兄弟因利益反目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她可不愿自己的儿子也这样,因而,今日这番话也有试探江禾曦的意思在,毕竟儿子身边的枕边人对他们影响最大,若是儿媳妇不和,自家儿子也不好做。 如今倒好了,江禾曦丝毫不觉得霍景琰的脾气不好,这倒是令她欣慰不已,琛哥儿的眼光果然是极好的,也不枉她费了这么多心思教导两个孩子。 一想到这,霍国公夫人越发喜欢江禾曦,她喜欢人的方式便是把最好的动作送给她,于是江禾曦临走之前又不得已拿了一大堆好东西回沧澜院,倒是令她哭笑不得。 江禾曦和霍景苑牵着手回到沧澜院。 看到溶月手里的木匣子,江禾曦无奈道:“娘每次都送我这么多东西,我都不敢去她的院子里,若是把娘的东西都拿走了,那就是我的不孝了。” “你放心吧,娘的好东西多的是,就算你每天搬一盒回去,娘那里还有一大堆呢。”霍景琛嘴角含笑,转身看着江禾曦道。 江禾曦晃了晃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掌,感叹道:“娘性子真好,以前我常常担忧日后我会遇到一个刁蛮婆婆,婚后生活十分痛苦,如今倒是我想多了,我运气真好,遇上了娘这样一个好婆婆。” “那你可要拴紧我了,要不然这个好婆婆就没了。”霍景琛促狭道。 江禾曦睨了他一眼,“那可不一定,以后你若是对不起我,那我便搬到别的院子去,只跟娘一起生活,再不理你。” “你这想法定然是要泡汤了,爹看娘看得紧,怎么可能让你有可乘之机,你放心吧,为了爹和我的幸福,我自然是要好好待娘子的。”霍景琛眉眼带笑,轻轻亲了一口江禾曦的手掌。 江禾曦小脸一红,下意识看向一旁的丫鬟,果然看到她们灵巧地低下了头,俨然是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江禾曦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霍景琛,压低声音恼羞成怒道:“你消停些!” “好!”霍景琛含笑应下。 两人打闹间时,突然传来了一声轻笑声。 江禾曦身子一僵,转身看去,只见霍景瑞和宋子霏站在后头,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一见江禾曦转过身来,两人皆行了一礼。 江禾曦忙避开礼节,悲愤交加地瞪了一眼一旁毫不在意的霍景琛后,转而僵硬着脸色笑了笑,干巴巴道:“二弟和宋姑娘也在啊。” “今日宋姑娘来府上做客,娘让我陪宋姑娘逛逛园子,没想到……不知可有打扰到大哥大嫂,若有冒犯,在此赔罪。”霍景瑞朝自家大哥抛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一见他面不改色的样子,不由得挑了挑眉,他大哥娶妻以后倒是越发脸皮厚了,如今这般场面竟然还是脸不红,心不跳的,佩服佩服。 听到霍景瑞的未尽之语,江禾曦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脸蛋越发泛红。 霍景琛握紧了江禾曦想要挣脱开来的手掌,开口道:“既然二弟要陪未婚妻逛园子,那我和你大嫂就不打扰了,你们尽兴,我们先回去了。” 说完,只见宋子霏脸蛋爆红,羞赧不已,水润润的眸子一片无措,只把江禾曦看得不好意思起来。 “二弟别放在心上,你大哥这是开玩笑的,我也许久没有见到宋姑娘了,宋姑娘若是有空,不妨来我的院子坐坐,你们先忙,我们先走了。” 说着,江禾曦便朝二人歉意一笑,拽着霍景琛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宋子霏凝望着两个亲密无间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艳羡,她从前也这般幻想过自己以后的日子,若是能向江禾曦那般,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一生幸福,那该多好啊。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人早就娶了他心尖尖上的姑娘,她不过是奢望罢了。 突然间,一朵鲜艳欲滴的芍药花映入眼帘。 宋子霏下意识抬头一看,只见霍景瑞一双含笑的桃花眼微微上挑,潋滟生波,她甚至能在他眼中看到清晰可见的自己。 看着眼前俊逸的男子,宋子霏身子一颤,咬了咬唇,接过来那朵芍药花,几不可闻道:“多谢二公子。” “你我已经定亲,不必言谢,你放心,我们霍家的男子自幼便被教导要尊敬妻子,你是我霍景瑞未过门的妻子,日后我定然会像大哥对待大嫂那般疼你怜你,不让你受委屈。” “这只芍药娇艳欲滴,很配你。”霍景瑞定定看着眼前脸颊绯红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宋子霏睫毛微微一颤,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霍景瑞,男子眼底满是郑重,清澈的眼眸如今只有自己,清隽文雅,一袭青衫,乃是她自幼便喜欢的文人模样。 其实,如今这般也挺好的,有些人有些事,不是她的终究不是,但有些人,她若是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也许,她也该放下执念了,试试接待旁人,说不定还会有别样的惊喜。 许久后,宋子霏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嫣然一笑,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释然。 一个高大俊逸的男子和一个娇俏动人的女子,站在艳丽的芍药花从中,相视一笑,举目望去一片岁月静好。 青山如黛,一缕炊烟从零星分布的村落间袅袅升起,白雾蔼蔼的半山腰中,隐约露出一角青瓦,走进望去,原来是一座寺庙。 马车停在山底下,走下来一个蓝袍男子和一个红衣女子,后头还跟着一众随从丫鬟。 “曦儿,马车不方便上山,我们走上去如何?”霍景琛牵着江禾曦的手,柔声道:“若是你待会累了,你就跟我说,我背你上去。” “你放心吧,我体力还不错,不至于连一座山都爬不上去。”江禾曦摆了摆手,提起裙子就迈上了青色的石阶。 霍景琛忙跟了上去,拉起方才被她松开的手掌。 “无恙,你什么时候回衙门当值?” “陛下给我放了五天的婚假,明日我就要当值了,趁着今日有时间也好来看望一下师父,我们成婚那天他都没有过来,我总得让师父见见你这个新娘子。” “师父这般疼你,我们是该去拜见他一番,说起来我都许久没有见到师父了。” “那我们如今不就是去了。” “嘻嘻!” 两人边走边闲聊,半个多时辰后,一行人终于爬上了大光寺。 江禾曦气喘吁吁地靠在霍景琛身上,由着霍景琛帮她擦着脸上的汗水,一旁的袭月在为她扇扇子。 “累死我了,没想到爬个山竟然这么累。” /129/129014/30234806.html 第332章 偶遇襄王 霍景琛无奈道:“方才我说了要背你,谁让你不愿意来着。” 江禾曦撇了撇嘴,“我才不要呢,堂堂威远侯,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背妻子上山,要是传出去了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我呢,我可不想旁人说我的闲话。” “谁敢乱说?”霍景琛挑了挑眉,接过袭月的扇子,朝江禾曦轻轻扇了起来。 江禾曦朝不远处努了努嘴巴,默默翻了一个白眼。 霍景琛转身望去,只见好些人朝他们这边看,隐隐约约有几个有些熟悉的面孔,但他却不动声色地转过身来,就当作没看见。 “走了!”一看那些人看着他们的方向嘀嘀咕咕的,江禾曦就有些不痛快,不就是扇个扇子吗?至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好像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似的。 江禾曦拉着霍景琛飞快地走进了大光寺内。 其余丫鬟随从忙跟上去了。 一看见霍景琛,一个小和尚就迎接了上来,双手合十,轻声道:“阿弥陀佛,霍施主,师叔已经等候多时了,请随小僧来。” “有劳小师傅了。”霍景琛微微颔首,拉着江禾曦走在小和尚后面。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穿过一丛竹林,走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院子内。 小和尚停在门口,开口道:“霍施主,师叔只点名了你们夫妻二人进去,其余人请随我离开。” 霍景琛开口道:“既然如此,与白你们都侯在外头,我和曦儿进去便是。” 江禾曦朝袭月和溶月点了点头。 “是,主子。” 两人漫步走进了院子内。 一走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忘尘大师那张童颜鹤发的脸,一旁还站着一个小和尚。 “师傅,徒儿带着新妇来给你请安了。”霍景琛拉着江禾曦跪在了地上的蒲团处,接过小和尚递过来的茶水,递给了忘尘大师。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一对璧人,忘尘大师眼含热泪,笑着接过茶水,抿了一口,“无恙有心了,你如今成婚了,师父也可以安心了。” 江禾曦忙也双手递上茶盏,恭敬道:“师父请喝茶。” “好!好!好!”忘尘大师越发开怀,从一旁的小和尚手中的托盘处接过两道护身符,分别递给了两人,解释道:“这是我闭关时特意在佛祖面前开过光的护身符,你们两个都戴在身上,可以辟邪祈福,还可以凝神静气,调息护体,就当是师父送给你们的新婚礼。” “多谢师父。”江禾曦眼前一亮,忙宝贝似的收了起来,这可是被誉为活佛的忘尘大师亲自开过光的护身符,整个大盛都找不出五个的,她得好好收起来,这可是宝贝啊! 换做是从前,她也不相信佛理,但她经历了移魂这般灵异的事情以后,江禾曦不得不推翻她从前的想法,有些事情,还是得敬畏一些为好。 就算没有用处,那来个心里安慰也是极好的。 “师父,你闭关多日,佛法想必越发精进了,徒儿在此恭贺师父。”霍景琛把护身符放进了腰间的香囊内,眉眼带笑。 忘尘大师微微一笑,几不可闻地抬了抬下巴,“那是自然,为师佛法无边,你这等凡夫俗子岂能参透我佛慈悲。” 背后的小和尚嘴角一抽,默默地别开了眼,不想面对这般老小孩一般都忘尘大师。 世人都说大光寺的忘尘大师乃是大盛佛法最高深的活佛,但谁知道传闻中的忘尘大师在自己人面前是个不着调的老小孩呢? 若是被旁人知道了,他们大光寺的脸都没了! 小和尚越想越无奈,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板着一张脸。 忘尘大师似乎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摆了摆手,“你去做功课吧,不必留在这里偷懒了。” 小和尚眼皮子一跳,一看江禾曦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磨了磨牙,暗自说服自己要忍住,面无表情地退下了。 江禾曦眼观鼻鼻观心,只当做没看见小和尚黑下来的脸色。 “你们两个孩子终于定下来了,为师今日高兴,无恙,和师父手谈几局。”忘尘大师抿了一口茶,笑呵呵道。 “既然师父有此兴致,那我自然是要奉陪的。”霍景琛含笑应下,转过来朝江禾曦开口道:“曦儿,你不是一直想学围棋吗?今日便是极好的机会,师父棋技高超,若是能学的半分皮毛,便够你用了。” 江禾曦饶有兴致道:“好啊,我听无恙说他的棋艺都是师父教导的,据说师父还精通六艺,今日我倒是有福气见识一番师父的风采了。” “不敢当,不过是年少时学了些皮毛罢了。”忘尘大师眉眼微扬,嘴角翘起一抹有些得意的笑容,却摆了摆手,故作谦虚地收敛遮挡不住的笑意。 江禾曦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不动声色地一脸敬佩,仿佛什么也不知道。 “师父,请。”霍景琛眼底聚起星星笑意,倒是没有拆穿江禾曦的恭维之词。 “好!” * 等到离开忘尘大师的院子时,已经是午后时分了。 两人漫步走在大光寺内,偶尔停下来看一处景致,倒是颇有些闲庭信步的感觉。 “曦儿,你看这颗银杏树,和之前我们在灵恩寺见过的那棵像不像?”霍景琛指着前方,嘴角噙笑。 江禾曦转身望去,只见一棵茂盛的银杏赫然立在前方,突然间一阵清风拂过,金色的叶子翩翩舞动,细软的枝干摇曳轻摆,宛如身披金色霓裳的舞娘。 “确实有些相似。” “我还记得,亏我还对那支签十分相信,没想到你居然不愿意收下我送你的簪子。”霍景琛转身笑看着身旁的女子,一见她今日恰好戴上了那支红玉海棠簪子,忍不住抬手抚摸乌发上的精致簪子,感慨道:“如今你倒是戴上了,我也算是如愿了。” 江禾曦下意识摸了摸簪子,不由得也想起之前那个和尚解的签文,眉眼弯弯。 “无恙,你也在这里,可真是巧了。” 两人转身一看,竟然看到襄王和襄王妃往这边走来。 霍景琛和江禾曦忙行了一礼。 “免礼,无恙何必多礼。”襄王嘴角噙笑,拍了拍霍景琛的肩膀,开口道:“之前你大婚,本王原本想去给你祝贺的,没想到父皇派我去豫州办事去了,倒是错过了你的婚事,实在是遗憾得紧。” “还未恭喜无恙喜得娇妻,听闻令夫人乃是豫州人士,我这次去豫州恰好带回了一些特产,你们成亲我不在场,我总得赔罪一二,那些特产就算是我给你们二人的赔礼了。” “王爷有心了,多谢王爷。”霍景琛微微一笑,抱拳谢下。 江禾曦眉心微动,这襄王可真是会揣摩人的心思,若是送别的东西,就是一份普通的贺礼罢了,但若是豫州的土特产,既显得他没有功利心去招揽霍景琛,也投中了她的思乡之情,这般灵巧的心思,不愧是建安帝最喜爱的儿子。 “王爷今日怎么有功夫来大光寺?”霍景琛不动声色地挡住了襄王夫妻二人对江禾曦的打量,状似好奇道。 襄王一看他这护犊子的样子,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过几日便是皇祖母的生辰,我想着忘尘大师佛法高深,想求一座佛像送给皇祖母,这才带着王妃过来了,以彰显诚心。” 襄王妃掩嘴一笑,“王爷,侯爷乃是忘尘大师的关门弟子,若是侯爷能为我们美言几句,忘尘大师定然不会推脱的,王爷也不会担心求不到佛像了。” “这怎么行呢,本王是要求佛像给皇祖母的,自然得本王亲自去求,这才能彰显本王的孝心,若是无恙出面了,那我不得占了便宜,这不妥。”襄王故作为难地皱了皱眉,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襄王妃面露难色,迟疑道:“可是忘尘大师向来不喜招待外人,尤其不愿与皇室中人接触,若是没有侯爷的举荐,恐怕我们还见不到忘尘大师。” “不行,这是本王的事情,怎可为难无恙,明知道忘尘大师不愿招待旁人,若是我还借此为难无恙,那不是罪过了!”襄王摇了摇头,颇为坚持的模样。 霍景琛故作不知夫妻二人的把戏,开口道:“王爷不必客气,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王爷的孝心姑祖母定然会知晓的,臣不过是费些嘴皮子功夫罢了,若是能帮到王爷,这是臣的荣幸。” “这怎么是好,这般为难你。”襄王面露惭愧,张了张嘴,还想要推拒。 霍景琛直接道:“王爷不必再推拒了,我这就过去求师父,王爷有这份心,姑祖母便会感动不已,过程不重要。” 襄王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罢了,既然无恙这般盛情,我就不推拒了,多谢无恙了。” “王爷客气了。”霍景琛微微一笑,拉起江禾曦的手掌,带着两人走去忘尘大师的院子处。 襄王妃看到两人十指相扣的手,眸光一闪,笑盈盈道:“侯爷夫妻感情真好,不愧是新婚燕尔,果然羡煞旁人。” /129/129014/30234807.html 第333章 心上人? “让王妃见笑了。”江禾曦下意识就要松开手,却被霍景琛握得越发紧了,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故作羞涩地朝襄王妃笑了笑,手指却轻轻刮了刮手心的大掌。 霍景琛眉眼微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襄王妃看到这场景,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差点维持不住礼节,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一旁的襄王应有所感,威胁地睨了一眼襄王妃,眼底满是凉意。 襄王妃心中一凛,忙安分地半低着头不语了。 一时之间,只剩下襄王热切的说笑声,以及霍景琛时不时的回应声。 几人漫步走到忘尘大师的院子处。 霍景琛朝门口守着的小和尚开口道:“小师傅,我有事求见师父,襄王想为太后娘娘求一座佛像,特意前来大光寺,诚意十足,劳烦你通报一声。” 闻言,一旁的襄王也是谦虚一笑。 小和尚心领神会,“几位施主稍等片刻,小僧进去通报一声。” 许久后,小和尚捧着一个黑楠木匣子走了进来。 “施主,这便是之前师叔闭关时开过光的佛像。” “多谢小师傅。”襄王大喜,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留恋地抚摸了好几下木匣子,方才递给了一旁的随从。 一见襄王这依依不舍的样子,江禾曦嘴角一抽,默默移开了视线。 “无恙,今日多亏你了,若不是你,忘尘大师怎会把这佛像送予我,我今日当真是好运!”襄王拍了拍霍景琛的肩膀,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霍景琛谦虚道:“王爷谬赞了,都是王爷心诚,师父定然是感念王爷一片孝心,这才赠送佛像,王爷抬举臣了。” “你就别客气了,今日的情本王记下了,日后有空定然要请你喝酒!哈哈哈!” “那臣便先多谢王爷了。” 小和尚垂眸敛色,听着两人互相客气的话语,不由得想起方才师叔那嫌弃的样子,若是襄王得知师叔不过是因为觉得他烦人才让他拿出佛像来塞住他的嘴巴的,他会不会气死了? 还会有如今的高兴吗? 小和尚陷入沉思,直到霍景琛几人告辞离开了还没有找到答案,只得苦恼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去向忘尘大师请教去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下山后,便各自坐上自己的马车。 江禾曦浅笑看着襄王夫妻离去的背影,一见到襄王妃走上马车之前还不忘打量自己一眼,不由得有些疑惑。 “怎么了?”霍景琛伸出手来就要扶着江禾曦上马车,却看到她看向襄王那边的马车发呆,下意识皱眉。 “没事。”江禾曦晃了晃脑袋,把脑海中奇怪的想法驱除,扶着霍景琛的手走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直到日落西山方才回到霍国公府。 两人先走到霍国公夫人的院子,给二老请安后,再去老太君的春晖堂请安,自然又是拿了好些好东西,这才慢悠悠地回到沧澜院。 一走进去,两人竟然看到惊云和流萤站在那里,夕阳西下,清秀的男子和俏丽的女子,一高大一纤瘦,在橘黄色的晚霞下投下两道依偎在一起的影子。 江禾曦眼珠子一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故作疑惑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主子,夫人,你们回来了!”流萤惊喜转过身来,果然看到江禾曦笑盈盈地看着她,还朝她耐人寻味地眨巴眨巴眼睛。 流萤面上一热,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一想到方才惊云说的话……虽然过去了许久,但还是忍不住呼吸一窒,心跳扑通扑通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冲出胸膛一般。 “主子,属下心悦流萤已久,此次前来是想求主子成全,求主子把流萤嫁给属下,属下发誓,日后定然会待流萤如珠如宝,求主子成全。”惊云猛地跪了下来,一脸郑重。 霍景琛挑了挑眉,看向流萤,果然看到她也跪了下来。 “主子,属下和惊云两情相悦,你就成全我们吧!”流萤眼巴巴地看向江禾曦,热切道:“夫人,你一向待我好,就成全我们吧。” “你们既然两情相悦,我自然不会做棒打鸳鸯之人,不过,霍叔答应了吗?”霍景琛嘴角含笑,故作为难道:“我之前答应过霍叔不插手你的婚事,你们在一起我自然是支持的,但是霍叔会不会同意我就不知道了。” 闻言,惊云面色一僵,忙朝霍景琛二人行了一礼,拉着流萤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江禾曦惊讶地看着两人转眼间就消失不见的身影,感慨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惊云这般失态的样子,果然爱情使人盲目啊!” “惊云一直对流萤有些心思,不过是藏的好罢了,如今他总算是说出来了,再不开口,我都替他着急。”霍景琛无奈地摇了摇头,迈步走进屋子。 江禾曦眸光微动,试探道:“你怎么知道惊云的想法的,我看他藏的挺深的,流萤半点不知情。” “那是因为,我曾经也做过这样的事情。” “无恙……” 高大的男子回眸浅笑,眸光温柔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漫天晚霞下,两人的眼里只有彼此,再也装不下旁人。 渐渐吐出鱼肚白,一缕金色的阳光透过翠绿的树叶投映在窗台处,洒下斑驳的影子,偶然间一阵清风拂过,开了一角的窗户微微颤动。 “曦儿,我先去衙门了,最近事情繁杂,我必须过去看看,我下午才能去镇南侯府接你。”霍景琛轻柔地抚摸了一下江禾曦睡得红扑扑的小脸蛋,声音温柔似水。 江禾曦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随后又忍不住睡意,翻了个身子继续睡下了。 霍景琛无奈一笑,嘱咐丫鬟不要打扰到她,轻轻走出了房门。 半个时辰过后,江禾曦才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坐在梳妆台前由着袭月帮忙梳头。 “**奶,奴婢已经从库房里拿出了你说的礼物,两位小公子一定会喜欢的。”溶月侯在一旁,低声道。 江禾曦眯着眼睛开口道:“先收着吧,待会儿再带给阿昀和阿暄。” “是。” 江禾曦收拾好了以后,慢条斯理地用过早饭,便走到霍国公夫人的院子处。 只见霍云瑶和霍二夫人已经在那里了。 “给娘亲请安,给二伯娘请安。” 霍国公夫人笑道:“曦儿来了,快过来。” 江禾曦脸上带了笑意,漫步走了过去,坐在霍国公夫人身边,“娘和二婶这是在谈论什么呢?” “亲家这次举办的赏花宴规模可不小,琰哥儿年纪也不小了,我想着到时候看看有没有好人家的姑娘,顺便给琰哥儿也寻一门亲事。”霍国公夫人越想越觉得这法子可行,面上笑容渐深。 江禾曦惊讶道:“琰哥儿年纪还小吧,这么快就要定亲了?” “不小了,琰哥儿明年就要十八了!”霍国公夫人摆了摆手,开口道:“如今琛哥儿已经成婚,瑞哥儿也要成家了,瑶儿明年也要嫁出去了,只剩下琰哥儿一个人还没有着落,我不得上点心,若不然以他那个贪玩性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定下来。” 看着霍云瑶和霍二夫人一脸赞同的神色,江禾曦不由得咋舌,想到霍景琰那个小孩子一样的脾气,竟然也要成婚了?当真是不可思议。 不过一想想自己这个身子如今也才十八岁而已,顿时就沉默了。 “那娘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还没有呢,到时候先过去瞧瞧,若是有合眼缘的,便去打听打听便是了。” “还是娘想的周到。” “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好。”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坐上马车,往镇南侯府的方向赶去。 霍云瑶和江禾曦坐同一辆马车,而霍国公夫人和霍二夫人坐前头的马车。 “嫂嫂,宝宁最近都许久没有找我进宫玩耍了,大哥可曾说过宝宁最近在忙些什么吗?我近日都见不到她了。”霍云瑶把玩着腰间的香囊,颇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 江禾曦眸光一动,不由得想起之前霍景琛戏谑宋子霆的事情,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宝宁公主如今说不定正忙着和心上人相处呢,哪里有功夫陪你玩。” “心上人?!”霍云瑶瞳孔地震,脱口而出道:“不会是宋子霆吧?他们什么时候勾搭到一块去了?” 闻言,江禾曦嘴角一抽,无奈道:“怎么就是勾搭了,人家两情相悦,这不是极其正常的事情嘛,想来宝宁公主最近忙过头了,这才没时间找你罢了,你也别怪她。” “我怎会怪她,我替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嫂嫂你是不知道,宝宁自幼便跟在宋大哥后头,一直对他心生爱慕,可宋大哥却十分嫌弃宝宁,为此宝宁不知道伤心了多少回,我之前还骂过宋大哥呢,不过其实我心里明白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原本我都放弃了他们二人会在一起的结果了,没想到倒是峰回路转了,如今可好了,宝宁终于可以如愿了,我这是替她高兴呢!” /129/129014/30234808.html 第334章 白衣男子 江禾曦嘴角噙笑,心里有些感慨那般意气风发的公主殿下竟然曾经也有这般失落的时候,倒真是令她意想不到。 这时,马车突然砰的一声! 情急之下,江禾曦下意识抱住一旁的霍云瑶,但她却被马车摇晃的惯性甩到了一旁。 “**奶,二姑娘,你们没事吧?”车夫焦灼的声音响起。 江禾曦下意识摸了摸手臂,只觉得火辣辣一震疼痛,掀开袖子一看,果然看到胳膊肘那里破皮了。 “嫂嫂,你受伤了!”霍云瑶急得眼泪汪汪,想要查看江禾曦的伤口,却又担心自己没个轻重加重她的疼痛,一时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时,霍国公夫人和霍二夫人赶了过来,一把掀开帘子,急忙了上来。 一看到江禾曦血丝弥漫的胳膊肘,霍国公夫人倒吸一口凉气,心疼不已,“曦儿受伤了!” “瑶儿,你可有受伤?”霍二夫人亦是急得不行,向来沉静的面容如今焦灼极了,拉着霍云瑶上上下下查看着。 霍云瑶眼含热泪,摇了摇头,哽咽道:“我没事,方才嫂嫂护着我,我没有受伤,可是嫂嫂却伤着了。” 闻言,霍二夫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对江禾曦十分感激,没想到她居然能不计前嫌待瑶儿这般好,倒是她狭隘了。 “曦儿,多谢你了,你定然很疼吧。”霍二夫人面露惭愧,忙高声道:“来人,快去请大夫!” “是!”溶月急急忙忙应下了,撒腿就跑。 “几位夫人,不好意思,我的马车撞到了你们,不知可有人受伤?”一道清朗的男声响起。 闻言,霍国公夫人里面就气炸了,低声安抚了一番江禾曦后,面无表情地走下马车,冷冷地盯着眼前的白衣男子。 “你是怎么驾马车的,竟然会撞到我的儿媳!” 白衣男子苦笑一声,指着岔路口道:“实在是抱歉,方才马儿受惊了,恰好就撞到了夫人的马车,实在是对不住,我方才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所有损失我都会赔偿的,希望夫人海涵。” “海涵?如今我的儿媳受伤了,你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想混过去了,当我们霍国公府是好欺负的!”霍国公夫人柳眉一竖,凌厉的目光盯着白衣男子,冷哼一声。 霍二夫人淡淡道:“盛京城闹市中不允许快马出行,你已经触犯律文,按规矩应当判三日牢狱,罚款一百两银子,还要赔偿我侄媳妇所有的损失。” “今日是我们运气好,没有伤及性命,若是马车里头是个老人或者孩童,如今都不知道伤成什么样子了?你担待得起吗?” 闻言,原本还觉得此事无关紧要的围观百姓神色一凛,不由得对白衣男子指指点点起来。 如今是江禾曦运气好,万一这马车再快一些,说不定真的会出人命,若是马车偏离方向了,撞到行人,那可真是要见血了! 白衣男子满脸愧色,行了一礼,“两位夫人恕罪,我实在不是故意的,如今最要紧的乃是让马车里的夫人疗伤,二位若是想要个公道,我定然不会推脱罪名。” 一看他这诚心认错的态度,原本对他骂骂咧咧的百姓倒是不好意思继续开骂了,反而帮着他说话。 “霍国公夫人,我看这位公子也不是故意的,若是府上夫人无事,不如就算了吧,以和为贵嘛。” “是啊,那马儿受惊也不是人能控制的,既然没人出事,那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得了。” “这位公子一看也不是坏人,霍国公夫人你们就算了吧。” 闻言,霍国公夫人气得胸膛一阵起伏,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盯着白衣男子,却看到他一脸忏悔,一时之间她不知道是说这人认错态度良好还是会利用舆论了。 这时,江禾曦也由着霍云瑶扶着走下了马车。 “曦儿,你怎么下来了?”霍国公夫人也顾不得追究了,忙走过来细细打量江禾曦许久,一看她只是手臂有些不方便,脸色倒没什么问题,这才放下心来。 江禾曦嘴角上扬,“娘,我没事,若是意外,不如就算了吧,今日是好日子,免得为了我让大家都不痛快,我们还要赶去舅母那里,别让大家久等了。” “不行,你如今还伤着,先看了大夫再说,派人去跟华贞说一声便是了,她若是知道你受伤了,还不知道有多担心呢。”霍国公夫人不赞同地皱了皱眉。 江禾曦无奈一笑,只得答应了,转而看向那个罪魁祸首。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歉意道:“这位夫人,实在是不好意思,马儿受惊惊扰你了,在下愿意以一百两黄金,玉雪膏一盒,百年人参一支向夫人赔罪,还请夫人见谅。” 围观是百姓咋舌不已,纷纷嘀嘀咕咕地议论起来。 江禾曦挑了挑眉,其他东西倒是其次,这玉雪膏却是好东西,去疤效果极好,千金难得,还是宫中之物,一般人可得不到。 这人不简单啊! 一看江禾曦询问性地看向自己,这般信赖的态度使得霍国公夫人眉眼柔和下来,柔声道:“曦儿,你是受害者,你做决定便是了。” “既然公子真心悔改,那今日之事便算了。”江禾曦此时大大方方道。 白衣男子嘴角上扬,“多谢夫人。” “公子不必客气。” 这时,溶月拉着一个老大夫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慢点,我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住。”老大夫累得气喘吁吁,扶着膝盖大口呼吸。 溶月急得上火,“大夫你快瞧瞧我家主子!” 老大夫打量了一眼江禾曦,一见她精神抖擞地站在那里,气得吹胡子瞪眼,骂骂咧咧道:“我还以为人要死了呢,这不是好好的吗,你们真是胡闹,我这把老骨头差点就要散架了!” “大夫,这位夫人方才被我的马车撞了一下,您还上课看看吧,万一有伤就不好了。”白衣男子解释道。 闻言,老大夫瞥了一眼白衣男子,抬了抬下巴,算是答应了。 江禾曦哭笑不得,由着霍云瑶扶着自己走上马车,让老大夫查看了一番伤口。 “没事,只是破皮了而已,搽点药便没事了。”老大夫摆了摆手,收过诊金后瞪了一眼喜不自禁的溶月,气呼呼地离开了。 “既然夫人没事,那在下便放心了,待会我会派人送所承诺的东西到霍国公府,若是夫人不放心,也可派人随我去拿。” “霍忠,你跟着去。”霍国公夫人开口道。 “是。” 白衣男子也不恼,面具下的一双桃花眼微微翘起,朝江禾曦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 一阵清风拂过,一抹淡淡的香味弥漫飘起。 江禾曦鼻子微动,倒是觉得这香味有些特别,有点像乌龙茶的味道。 “既然曦儿没事,那我们快走吧。” “好。”江禾曦思绪回笼,轻声应下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镇南侯府。 早就得到消息啦余氏翘首以盼地等在门口,一看见江禾曦的身影,就火急火燎地疾驰过去,不放心地查看许久,直到江禾曦再三保证自己没事,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了。 “你这个丫头,出个门也能这般倒霉,唉!” “舅母,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就别担心了。”江禾曦撒娇地晃了晃余氏是手臂,不放心叮嘱道:“舅母,这事你可告诉阿昀阿暄他们,要不然两个小家伙该哭了。” “我知道分寸,哪里敢说出来,若不然家里不得水漫金山了。” 闻言,众人皆笑了起来。 “华贞,说起来都是我的不是,我没有照看好曦儿,让她受罪了。”霍国公夫人面露悔色,幽幽叹了一口气。 余氏佯怒道:“这都是意外,你们怎么都争着抢着给我赔罪,今日可是好日子,不许说这些霉运事,你若是觉得对不住我,那就把今日最好的姑娘都留给我,可不许跟我抢。” “好好好,定然不跟你抢。”霍国公夫人笑道。 江禾曦和霍云瑶相视一笑,携手走进了镇南侯府。 一走进去,只见里头已经聚集了许多女子。 “我还说华贞去哪里了,原来是去接你们了。”林夫人抿嘴一笑,故意以吃醋的口吻道:“还是觅儿面子大,不像我们,都得一个人待在这里自己喝茶聊天。” 余氏笑骂道:“这么多点心都不能让你静一会,真是吃了我的好东西还要编排我,真是好没良心。” “吃你几块点心怎么了?你日后也去我那里吃茶,想吃多少都有!” “你啊!” 江禾曦与诸位夫人见过礼后,便寻了一个由头走到后院去了。 果然看到江禾昀和江禾暄蹲在墙角,百无聊赖地低声说着话。 江禾曦眼珠子一转,故意放轻脚步声,一步一步走到他们背后,刚想高声吓他们,没想到江禾暄却突然转过身来。 看着江禾暄看透一切的眼神,江禾曦顿时僵住了,故作镇定的放慢了脚步,笑盈盈地朝两人招了招手。 /129/129014/30234809.html 第335章 宴会 “你们两个蹲在这里做什么?” “姐姐,你终于来了,方才我们原本打算过去看看你来了没有,结果不仅没有见到你,我和阿暄反而被那些夫人捏的脸都红了,我们都吓坏了,这才躲在这里等姐姐过来。”江禾昀捂着半边肉乎乎的脸颊,一脸委屈。 闻言,江禾曦细细看了过去,果然看到两个小家伙原本白嫩的小脸蛋有些泛红,不由得心疼了,抱着两个小家伙轻轻呼了呼气。 “好了好了,姐姐吹吹就不疼了。” “姐姐,这个是一个老爷爷给我的玉佩,是不是很漂亮,送给姐姐好不好?”江禾昀宝贝似地掏出一个晶莹剔透是玉佩,递给了江禾曦。 江禾曦拿了过来,一看这价值不菲的玉佩,眉头一皱,“阿昀,一个老爷爷怎么会给你这么贵重的东西,他到底是谁?你们认识吗?” “姐姐,他说他是我们的外祖父,可是娘亲从来没有说过我们有外祖父,我本来是不想收的,但是那个老爷爷把玉佩塞给我给哥哥就走了。”江禾暄也把玉佩递给了江禾曦。 江禾昀附和道:“那个老爷爷一见到我和阿暄就哭了,我都吓坏了,没想到这么老的爷爷竟然也会像阿昀一样哭鼻子,姐姐以后可不许说我爱哭。” 看着江禾昀一脸骄傲的小模样,江禾曦和江禾暄嘴角一抽,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我倒是知道这人是谁了,他确实是娘亲的父亲,只是他待娘亲不好,所以我不太喜欢他,今日也不知为何他是如何过来的,想来也是为了见见你们两个。” “姐姐,你不喜欢他,那我也不喜欢他。”江禾昀忙表明立场,既心疼又不舍地看了一眼玉佩,明明一脸肉疼却故作大义凛然:“我不要了,姐姐你拿走吧。” 江禾曦好笑不已,把玉佩一一别在了两人腰间,“没事,你们收着吧,不拿白不拿,平敬侯有的是好东西,与其便宜旁人了,还不如给你们这两个外孙,也算是他在赎罪了。” 想起那个嚣张跋扈的钟氏,江禾曦眸光一闪,反正平敬侯对不起他们兄弟二人,这些东西他们也能心安理得地收下,毕竟平敬侯府的东西本来就是舅舅和娘亲的。 “好!”两个小家伙乖巧应下了。 花团锦簇的院子内,坐落有致地摆放着些许小桌子小椅子,前方还有一个戏台子,正上演着一出出戏码,江禾曦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咿咿呀呀的唱戏人,时不时与一旁的梁冉闲聊着。 “曦儿,我听闻你之前去大光寺时遇见襄王了?”梁冉特意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周围,一见没人注意这边,这才压低声音道。 江禾曦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消息都传遍京城了,百姓们都在说威远侯和襄王交情甚笃,为了把那个襄王求一座佛像,威远侯亲自恳求忘尘大师,焚香礼佛,好不诚心。” 江禾曦眼皮子一抽,“怎么可能,不过是师父不想无恙为难,这才把佛像给了襄王,就是为了打发他走而已。” “当真?”梁冉睁大了眼睛,心里却又觉得也许这才是真相。 “那是自然。”江禾曦笃定地点了点头,无奈道:“这么一件小事竟然会传成这样,当真是离谱。” “我可不这么觉得,说不定这是襄王故意派人传出去的。”梁冉撇了撇嘴,拿过一旁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 江禾曦柳眉一皱:“你是说,襄王故意把他和无恙的关系说的模糊不清,就是为了拉拢他?” “没错。”梁冉抛去一个赞赏的眼神,正色道:“你也许不知,如今襄王和信王在朝堂上争斗得越发厉害了,而襄王信王一直都想招揽威远侯,如今可是一个好机会,他能不抓住这个机会吗。” “虽然说你们可能心里不是这样想的,但若我旁人都这么说,三人成虎,在外人看来,霍国公府不就是站在襄王那边嘛。” “这也太不要脸了!”江禾曦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梁冉忙递给她一杯茶,无奈地叹了口气。 江禾曦泄愤地灌了一口茶,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阵动静给打断了。 转身看去,只见襄王妃带着一大群丫鬟浩浩荡荡地这边来。 余氏忙走上前去行礼:“王妃,今儿吹的什么风,竟把你请来了?” 襄王妃抿嘴一笑:“侯夫人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我今日恰好路过这里,听闻里面有戏台子,而我向来最喜欢听戏了,这不就腆着脸过来蹭一杯茶喝,还请夫人见谅。” 闻言,江禾曦和梁冉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震惊。 没想到堂堂襄王妃竟然这般“不拘小节”,当真是把众人惊得不轻。 尽管心里再怎么抱怨襄王妃奇葩,余氏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客气笑道:“襄王妃客气了,您能过来,是我们的荣幸。” “既然侯夫人如此热情,那本王妃就不客气了。”襄王妃也是恨得不行,若不是襄王逼着她过来,她才不想不请自来呢! 没看到众人这些异样的眼神吗?好像她是什么乞丐似的,巴巴地跑来一个没有邀请她的宴会,这不是把她的脸面往地上踩吗! 还有那个江禾曦!竟然这般盯着她! 别以为她不知道她这是在笑话她,一个农女竟然也敢如此嚣张,若不是如今她还有些用处,她定然要撕了她的嘴! 要是江禾曦听到这番话,定然会吃惊不已,天地良心,她只不过是好奇看了几眼罢了,竟然就被安上了这样一个罪名,当真是无辜得很。 “王妃请。” “好。” 梁冉眉心微动:“她来做什么?而且我看她方才的眼神,似乎有些针对你。” 不得不说梁冉果然是火眼金睛,这都看出来了。 江禾曦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想来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这位高高在上的襄王妃了。” “曦儿,有件事情不知当说不当说。”梁冉咬了咬唇,面露迟疑。 江禾曦瞥了她一眼,“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气,有话直说便是。” “曦儿,你也知道,襄王妃乃是张相的嫡次孙女,向来得宠,但你却不知,她年轻时恋慕威远侯!”梁冉静悄悄抛出一个炸弹,只把江禾曦雷得外焦里嫩。 “你说什么?!” 梁冉也知道此事有些荒谬,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了眼,压低声音道:“你家侯爷自幼出入宫中,而襄王妃极得张贵妃宠爱,也常常出入皇宫,一来二去,襄王妃就对威远侯有了那么一些心思,当年襄王妃及笄那年,张贵妃还明里暗里向太后娘娘说了几句,要撮合威远侯和襄王妃,却被太后娘娘一口回绝了。” “襄王妃不甘心,还抱着希望,但熟知她长姐,原本内定的襄王妃,竟然香消玉殒了!”梁冉想到传闻中那个兰质蕙心的女子,不由得可惜叹气,“张家原本就是要嫁一个女儿给襄王的,如今张家大姑娘逝去,张二姑娘自然就得嫁给襄王,也就是如今的襄王妃。” “可我观襄王妃也许还对你家侯爷有那么不点不甘,这些年来襄王和襄王妃吵闹不断,襄王素来不太喜爱襄王妃,王府后院一大堆的侍妾,襄王妃成婚多年亦没有身孕,这不得不令人怀疑。” 江禾曦咋舌:“你是说襄王妃对无恙余情未了,这才处处针对我的?” “没错。”梁冉点了点头,不由得有些同情江禾曦,不过一想到自家丈夫那更可怕的烂桃花,越发头疼。 “可是她如今已经贵为王妃,若是还这般任性,皇上太后能饶了她?”江禾曦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柳眉轻皱。 梁冉别了她一眼,开口道:“你以为襄王妃是傻子吗?她自然不会把这些事情暴露出去,不过是明里暗里给你脸色看罢了,其余的她自然正常得很,若不然襄王也容不下她。” “虽然襄王妃性子被宠的有些娇纵,但毕竟是张家的女儿,怎会简单到哪里去,你可别不在意,若是她时不时给你小鞋穿,你都不知道怎么办。” “如今大庭广众之下,她定然不敢明目张胆针对我,我小心些便是了。”江禾曦下意识看了一眼与霍国公夫人言笑晏晏的襄王妃,越发笃信梁冉的话语。 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众人转身望去,竟然又看到了一袭华服的信王妃! 余氏眉心微蹙,脚下反应却极快,疾步走了过去,“今日真是好日子,襄王妃和信王妃大驾光临,实在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信王妃掩嘴一笑:“夫人客气了,路过府上时听到了热闹的谈笑声,好奇之下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二弟妹也在。” 闻言,襄王妃面色一僵,她和襄王素来极其恼怒信了一个长的名头,每次听到信王妃假惺惺的寒暄声,她都要气一下,于是皮笑肉不笑道:“皇嫂客气了,你不也来了吗,今日真是凑巧了,皇嫂竟然这般有兴致,与本王妃撞到一块去了。” /129/129014/30234810.html 第336章 “也是我们的缘分,瞧见二弟妹我心里欢喜得很。” 信王妃一脸得体笑容,越发衬托得襄王妃落了下风。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只当做没看见两人之间的波涛汹涌。 “既然两位王妃都来了,不如一同看戏,也好热闹热闹。”即使心里气得要死,余氏面上还是一副与有荣焉的高兴模样,迎着两人走了进去。 江禾曦靠在梁冉耳边低声道:“舅母肯定气死了,好好的相亲宴就这样被这两尊大佛给毁了,表兄还没有登场呢,真是白费了老大的心思。” “我看大哥巴不得这样,他素来不愿意成婚,如今可不是有借口推脱了,娘还不能说些什么,想来如今这里最生气的就是娘亲了。” “也是。”,想起梁彧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江禾曦赞同不已。 “曦儿,过来这边坐。”霍国公夫人突然朝江禾曦招手。 江禾曦与梁冉点了点头,便快步走了过去。 “娘。” “这是盛国公府的国公夫人,快过来见礼。”霍国公夫人笑盈盈地介绍道。 江禾曦定睛看去,只见一个华贵的妇人面露慈爱,一旁还站着一个玉雪可爱的女童和一个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的明艳女子。 江禾曦咯噔一下,没想到竟然见到了原书女主。 一想到她和她的恩怨纠缠,江禾曦就有些头疼,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行了一礼,“盛国公夫人安好。” “好好好,觅儿果然好福气,这般好的儿媳妇也给你寻到了。”盛国公夫人拉着江禾曦的手轻轻拍了拍。 霍云琦抿嘴一笑:“可不是嘛,娘是不知道,大哥极其喜爱嫂子,大哥大嫂琴瑟和鸣,最高兴的莫过于娘亲了。” “你这个丫头,竟来笑话你娘了,当了娘还这般调皮,也不怕教坏了我的亲亲外孙。”霍国公夫人抱着怀里的恒哥儿,笑骂一句。 霍云琦眉眼微扬,一看江禾曦有些疑惑的样子,掩嘴一笑,拉着江禾曦的手解释道:“瞧我这记性,我还没与大嫂见礼呢,不知大嫂可还记得我,大哥成婚时我去了扬州,都没来得及喝喜酒,这还是第一次给新嫂嫂见礼呢。” 江禾曦早就猜到了霍云琦的身份,虽然说好像有一面之缘,但她早就不记得霍云琦的面貌了,不过她自然不会表现出来罢了,要不然多尴尬啊! “我自然是记得的,妹妹许久未归京,无恙心里也念叨得紧,如今可好了,你们兄妹二人能团聚了。” “大哥眼光果然极好,大嫂这嘴可真是甜得很。”霍云琦朝自家儿子招了招手,笑眯眯道:“恒哥儿快过来见过大舅母,你不是一直念着要看看舅舅的新娘子吗。” 恒哥儿扭着身子从霍国公夫人怀里下来,迈着小短腿走了过来,小大人一样行了一礼,好奇地看着江禾曦,奶声奶气道:“恒哥儿见过舅母。” “哎,恒哥儿生得真可爱,跟画像上的福娃一般。”江禾曦朝恒哥儿伸出双手,喜不自禁地看着眼前白白嫩嫩的像个糯米团子一样可爱的恒哥儿。 恒哥儿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家娘亲,一见她含笑点头,这才走到江禾曦身边,任由她抱着自己。 这个舅母香香的,他也很喜欢。 恒哥儿坐在江禾曦大腿上,把玩着她腰间的玉佩。 江禾曦一看,忙解下腰间的玉佩,塞到恒哥儿手里,笑眯眯道:“舅母还没有给恒哥儿见面礼呢,既然恒哥儿喜欢这个玉佩,便送给恒哥儿如何?” 恒哥儿看向自家娘亲,一见她点头答应了,这才奶声奶气道:“多谢舅母。” “真乖!”江禾曦越看越喜欢,抱着恒哥儿软乎乎的身子爱不释手。 一看江禾曦这般喜爱的模样,霍云琦眸光一动,戏谑道:“大嫂若是,不如也早些生个娃娃,以大哥大嫂的好相貌,日后的孩子不知道有多好看。” “是啊,曦儿若是喜欢,不如趁着年轻早点生个孩子,觅儿定然高兴坏了,也不用一直馋着我的孙子。”盛国公夫人含笑道。 霍国公夫人佯怒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恒哥儿也是我的外孙,怎么就不是我们家的孩子了。” “你啊!”盛国公夫人无奈一笑,一看一旁的盛凝玉乖巧地坐在那里,不由得有些心疼,忙招呼她过来,看向江禾曦,笑道:“曦儿,这是凝玉,还没有见礼呢。” “凝玉,快见过你……” 盛国公夫人有些为难,不知如何介绍二人的关系。 盛凝玉却得体道:“凝玉见过侯夫人。” “快快免礼,好俏的女孩,这个镯子就当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了,不嫌弃就收下吧。”江禾曦自然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虽然她和她也算是仇人了,但她问心无悔,丝毫不觉得心虚,若是盛凝玉怨恨自己,她虽然觉得麻烦,但却不认为她有理。 盛凝玉接了过来,“多谢夫人。” 随后便乖乖坐回椅子上,垂首不语。 一看这场面,霍云琦心中叹气,她向来喜欢盛凝玉这个隔房的小姑子,乖巧懂事,玉雪可爱,但如今她大嫂和小姑子的关系实在是有些尴尬,她夹在中间也不好做,只能想办法让她们避开些了。 江禾曦倒是没怎么在意,转过身来低声哄着怀里的恒哥儿。 信王妃一直注意着这边的风吹草动,一看低头不语的盛凝玉,眸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漫步走了过来。 “霍国公夫人,有些日子没见面了,不知老太君身子可好。” “老太君身子硬朗得很,劳烦王妃关心了。”霍国公夫人客气一笑。 “那就好,太后娘娘也时常念叨着老太君,若是得知老太君安好,太后娘娘也可安心了。”信王妃暗自打量一番江禾曦,见她只是和旁人一样见礼后便得体地站在那里,倒是丝毫不慌不忙,不由得挑了挑眉。 霍国公夫人明里暗里挡住了信王妃的眼神,客气道:“王妃有心了。” 信王妃觉得有些无趣,她只不过是好奇过来看看罢了,没想到霍国公夫人还是这般提防自己,想起自家王爷嘱咐自己有时间便与京城的贵夫人好好相处的话语,心里有些黯然。 难道她不想为自家王爷招揽支持者吗?但这些世家的贵夫人,一个比一个狡猾,嘴里客气得不行,但什么承诺也没有,还明里暗里避开自己,就是为了不让建安帝怀疑,狡猾得跟泥鳅似的。 她根本就无从下手,如何帮他? 一看众人都这般提防自己,信王妃也觉得无趣得很,找个借口便离开了。 她一走,众人倒是松了一口气,转而继续笑谈着。 直到日落西山,宴会才结束了。 江禾曦跟着霍国公夫人走出门口,第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马车边上,一袭官袍的霍景琛。 霍云琦自然也是看到了,眼珠子一转,戏谑道:“瞧瞧大哥这不放心的样子,还眼巴巴地过来接嫂子了,怎么,这是不放心我们吗?” “我自然是放心娘亲的,不过刚好下值,顺道过来接人罢了。”霍景琛面不改色,朝众人见礼后,自然而然地走到江禾曦身旁,摸了摸她牵着的恒哥儿的小脑袋。 恒哥儿一看见自家舅舅,眼前一亮,兴冲冲道:“舅舅!” 霍景琛含笑应下,逗了他一会儿,凝望着江禾曦,低声道:“今日定然累坏了吧。” “还好。”江禾曦心中甜蜜,却又有些害羞。 霍景琛眉眼带笑,理了理她鬓发处的碎发。 恒哥儿看看自家舅舅,又看看江禾曦,捂着嘴角咯咯笑了起来。 这下子可把江禾曦闹了一个大红脸,似嗔非怒地瞪了一眼罪魁祸首。 霍景琛嘴角弯了弯,面不改色。 襄王妃一走出来,看到的便是这般情景,高大的俊朗男子柔情似水地凝望着娇小清丽的女子,远远望去就像一幅画一样。 一看霍云琦都有相公来接,襄王妃既心酸又悲凉,刚想避开他们,却看到信王也走了过来,勉强忍住表情问好后,再也忍不住了,逃了似的离开了。 信王朝霍景琛微微颔首,接着信王妃离开了。 江禾曦行了一礼,刚抬头一看。 突然一阵风吹过,一股似曾相识的乌龙茶香拂过。 江禾曦灵光一现,眯着眼睛看向信王夫妻离去的身影,眼底晦涩不明。 “怎么了?”霍景琛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低声道。 江禾曦摇了摇头,拉着他走上了马车。 走上马车以后,霍景琛再也忍不住了,询问道:“方才看你脸色有些不对劲,这是发生了何事?信王妃欺负你你了?” “没有。”江禾曦摇了摇头,迟疑道:“无恙,方才我过来时被一个面具男子的马车撞到了……” 话音刚落,霍景琛急急忙忙道:“撞到了?你有没有伤到哪里?瞧过大夫没有,快让我看看。” 看着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的霍景琛,江禾曦既甜蜜又无奈,“我没事,只是破皮了而已,你看,都上过药了,过几日就好了。” /129/129014/30234811.html 第337章 得偿所愿 江禾曦掀起衣袖,只见白玉一般都手臂上多了一大块红肿的伤口,破皮上沾染了点点血丝,瞧着便有些可怖。 霍景琛心口一揪,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会儿,轻轻呼出一口气,“还疼不疼?” “也不是很疼。”江禾曦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这不是重点,我在那个面具男子身上闻到了一股乌龙茶香的味道,方才又在信王身上闻到了同样的味道,世人大多挂花香或者调香制作香囊,很少有人身上带着茶香,这次他们二人身上有着一样的味道,你不觉得可疑吗?” “也许只是巧合。”霍景琛细细看着江禾曦手臂上的伤口,又仔细查看了她身上,确定没有其他伤口,这才松了一口气。 江禾曦急得捏了一把他腰间的肌肉,气呼呼道:“我在跟你说正事呢!你上心些!” “你都受伤了,这事是最要紧的,其余事情先放一边。”霍景琛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衣袖放了下来,半眯着眼睛,开口道:“不过那人竟然伤了你,此事定要好好查探一番,免得有什么阴谋。” “我到觉得马车相撞一事不过是巧合,那个面具男子这般着急赶路,说不定就是要去见信王,今日襄王妃和信王妃分明没有收到帖子,却不约而同地来了宴会,信王还特意来接信王妃回府,几件事情这般巧合,说不定他们是在密谋什么呢,你可要上点心。” “我知道了,我会派人去查的,你先细细说一遍马车相撞的事情。” “无恙!”江禾曦一看他这样便知道他没怎么上心,但他这是在担心自己,她也不好意思发火,只得无奈地详细说了一遍。 * 晨光熹微,黑沉沉的幕布渐渐褪去,只剩下明亮的晨光。 江禾曦还在熟睡中,而霍景琛早就起床去上值了。 直到太阳渐渐升起,江禾曦这才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酸痛的腰肢,漫步走到梳妆台前面。 半个时辰后,江禾曦移步到隔壁的厢房内,陈贵和娜仁托娅早就等候在那里许久了。 “你们来了,用过早饭了吗?”江禾曦笑着打招呼,坐到为首的椅子上。 陈贵和娜仁托娅点了点头。 “曦儿,这是这些日子以来云霓轩和琳琅阁的账本,你有功夫便看看。” “东家,这是庄子上今年的收成,年关将近,今年庄子收成不错,我也带了许多庄子上的鸡鸭鱼肉过来。” 江禾曦一一让溶月接过,“你们辛苦了,溶月,把那些鸡鸭鱼肉都拿到大厨房去,其他的有趣的吃食挑一些送到各房去。” “是。”溶月恭敬应下,漫步退下了。 “东家,其实还有一事与你说。”陈贵嘴角上扬,把几封信递给了江禾曦,开怀道:“这是栓子和兰花他们寄给你的信件,东家瞧瞧。” 江禾曦有些好奇,打开一看,一目十行,眼睛突然睁大了,惊喜道:“兰花有孕了。” “是啊,栓子这个孩子,如今竟然成家立业了,还要有孩子了,我这个舅舅也能放心了。”陈贵感慨万千,眉眼间皆是欢喜。 去年秋天兰花便和陈栓子成婚了,只是江禾曦当时仍然在青州,没有时间赶过去罢了,只是派人送了礼物过去。 原本江禾曦一直打算让兰花来京城一趟,也好开开眼界,如今她怀孕了,倒是耽搁了计划好的行程。 “如今倒好了,兰花怀孕了,铁柱也快要成亲了,就连谢良也要当爹了。”江禾曦含笑看完所有信件,眼珠子一转,意味深长地看向陈贵,“你什么时候定下来,如今栓子都要做父亲了,你这个舅舅可不能比外甥还要晚一步啊。” 陈贵难得有些窘迫,不自在道:“东家就别笑话我了,我不过是一个粗人,哪有姑娘家能看上我。” “陈掌柜可是谦虚了,我可听小渠说了,媒婆都快要把你家的门踩扁了,是你一直不愿意成亲罢了,怎么如今反倒不一样了。”娜仁托娅抿嘴笑道。 江禾曦笑骂道:“你看,托娅都这般说了,如今你也不小了,也该定下来了,你尽管说,若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你若是不敢上门提亲,我派人去帮你,如何?” “东家就饶了我吧,我保证,以后东家定然有机会喝到我的喜酒,东家如今就先别操心了,我怕吓着人家。”陈贵有些羞赧地挠了挠头,面上却极其坚定。 江禾曦和娜仁托娅相视一笑,皆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几人谈过事情后,陈贵便先告辞了。 一时之间,屋子内只剩下江禾曦和娜仁托娅。 “曦儿,我也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你了,如今你过得可好,霍国公府的人待你如何?” 江禾曦开口道:“我都很好,只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瘦了许多,脸色也没有从前好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闻言,娜仁托娅拽紧了手指,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柔声道:“我没事,只是这些日子铺子里生意太好了些,我忙过头了,这才有些劳累罢了。” “你都是掌柜了,就别总是亲力亲为的,有些事情你尽管吩咐底下的人去做,不要让自己太累了。”江禾曦眉心一蹙,絮絮叨叨地嘱咐着。 娜仁托娅一一含笑应下,温柔地看着江禾曦,心里渐渐踏实下来。 “曦儿,看着你如今过得安好,我总算是可以放心了。”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以后都见不到了一样似的。”江禾曦嗔怪地瞥了她一眼,“我新得了好些珠花,特别好看,待会你带些回去,你如今也打扮得太素了些,头上就一只簪子,把你的绝色容貌都给白白浪费了。” “不过就是我们托娅不打扮,也是极极好看的,袭月,你说是不是。” “奴婢也这样觉得,奴婢还没有见过比娜仁托娅姑娘长得好看的姑娘。”袭月笑意盈盈道。 江禾曦附和道:“你看,袭月都这么说了,如今正是花一样的年纪,现在不趁着自己年轻漂亮好好打扮打扮,以后等你老了想漂亮都难了。” “行了,我都听你的。”娜仁托心中无奈,浅浅一笑。 “这就对了,袭月,去把珠花拿过来。” “是。” 江禾曦非要把珠花别到娜仁托娅头上以后,有笑谈了许久,直到日落西山才肯依依不舍地放她离开。 “托娅,日后若是有空便常常过来看我,我也不好如同从前那般经常出府,就得靠着你们来见我了。”江禾曦把娜仁托娅送到门口,不放心嘱咐着。 “你放心吧,我一有功夫便过来瞧你,你不要嫌弃我就好了。”娜仁托娅挥了挥手,漫步走上了马车,掀开帘子朝江禾曦挥手,示意她赶紧回去。 直到江禾曦的身影渐渐变成一个小点,娜仁托娅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了帘子。 “掌柜,你为何不把温公子的表妹欺负你一事告诉东家,东家待你这般好,你若是说了,她定然会为你做主的。”被娜仁托娅特意留在马车上的蓉娘恨铁不成钢道。 娜仁托娅淡淡道:“这不过是小事,何必劳烦曦儿,以前我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女子,应付着便是了。” “可你明明是无辜的,掌柜,我都替你委屈,明明你什么事情都没做错,为何温公子的烂桃花要来找你的麻烦!”蓉娘一看娜仁托娅这般万事不过心的样子,既无奈又心疼,心里不禁对从前那位印象极好的温见洲也怪罪起来。 “蓉娘,这事不必再说了,你记着,此事不要让曦儿知道了,若是传了出去,我便扣你的工钱。” 闻言,蓉娘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笑盈盈的娜仁托娅,片刻之后嘟着嘴憋屈地应下了。 掌柜也真是的,明明知道银子就是她的***,竟然拿银子来威胁她,她可不得就范吗! 这厢江禾曦就要转身回府时,却听到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转身望去,只见霍景琛和温见洲骑马而来。 江禾曦惊喜地迎了上去。 霍景琛帅气地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江禾曦面前,把她脸颊旁边被微风吹起的秀发别到耳后,捂着她冷冰冰的手掌心疼道:“你怎么出来了,如今天气冷了,在屋子里待着便是,何必特意出来接我。” 江禾曦噗呲一笑,就连袭月等丫鬟也忍不住低头,肩膀疯狂颤抖。 “你这回可是自恋了,我可没有特意来门口等你回来,今日托娅过来了,我出门送送她而已。” 话音刚落,温见洲便急急忙忙道:“托娅来了,我怎么没有瞧见她,她人呢?” 江禾曦有些诧异,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面露急色的温见洲,在他焦灼的催促下慢吞吞道:“她方才就走了,怎么,你有事找她?” 温见洲一噎,不由得想起自己怀疑的事情,再看到江禾曦仿佛看透一切都眼神,心中一凛,忙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 这事不能让江禾曦知道了,以她的脾气,若那件事情是真的,她定然会扒了我的皮!说不定还会帮着托娅,到时候他就很难得偿所愿了。 /129/129014/30234812.html 第338章 可疑得紧 温见洲越想越心惊,面上却故作镇定道:“无恙,我们不是要去谈论正事吗?如今时辰也不早了,快些进去吧,站在这里你们也不嫌冷。” 语毕,温见洲就打哈哈地飞快逃了进去。 江禾曦眯着眼睛看着他几乎落荒而逃的身影,脑海中不由得想起方才娜仁托娅不对劲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深思。 “曦儿,别管他了,我们先进去吧,底下的丫鬟都是怎么办事的,手里连个汤婆子也没有,如今手都冷冰冰的,若是感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霍景琛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一旁的丫鬟,只把袭月等人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请罪。 江禾曦没好气道:“你别吓我的丫鬟,是我自己忘记了,这关她们何事,走了走了,别让静和等久了。” 说着,江禾曦便不分由说地拽着拉着一张脸的霍景琛走进了霍国公府。 两人一走进霍国公夫人的屋子,果然看到温见洲嬉皮笑脸地逗霍国公夫人开心。 江禾曦意味深长地对着温见洲笑了笑,只把他看得心里咯噔一下。 “娘,在说些什么呢,这么高兴。” 霍国公夫人柔声道:“静和在说些趣事给我听呢,说起来,静和这张嘴真是了不得,一件小事都能被他说出一朵花来,不去鸿胪寺当官真是可惜了。” “儿媳也这么觉得,可是静和无心仕途,总不好勉强才是。”江禾曦抿了一口茶,笑盈盈地看着心里直发怵的温见洲,“静和,你说是不是啊?” 看着江禾曦温柔过头的样子,温见洲头皮一阵发麻,僵硬地点了点头。 一看他这怂样,江禾曦越发笃定心里的想法,他定然是和娜仁托娅之间出了什么事情,还瞒着她,好啊,哼! “姨母,我和无恙还有要事要谈,就让曦儿陪你聊天吧,我们先走了。”温见洲生拉硬拽地把霍景琛带走了,丝毫不给旁人拒绝的机会。 看着转眼间便不见身影的两人,霍国公夫人无奈地笑了笑,转而朝江禾曦开口道:“你方才派人送来的那些果子倒是很新鲜,你爹最喜欢吃冬枣了,他若是看到这么水灵灵的冬枣,定然会很高兴的。” 江禾曦笑道:“爹喜欢就好,庄子上还有许多,爹要是喜欢,尽管派人说一声便是了,我让人去庄子上摘。” “曦儿有孝心了。”霍国公夫人笑容渐深,面露疑惑,“那些果子倒是其次,我倒是好奇那些嫩绿的青菜是怎么来的?如今已经是冬日了,拿来这么多水灵灵的小青菜。” “娘有所不知,那些青菜是我特意让人在暖棚里种出来的,用一些不透风的油布把棚子搭起来,或者直接在屋子建一个土槽种菜,用木炭燃烧使得暖棚或者屋子加温,这才把青菜种出来了。” “儿媳是想着每年冬日都没有什么青菜吃,每日对着那些大萝卜也腻了,因而才让手底下的人种了些青菜出来,也是为了解解馋。” “你这个丫头,心思真是灵巧,旁人哪里能想到这些。”霍国公夫人赞叹不已,心里对江禾曦越发满意,她倒不是贪这口腹之欲,难得的是江禾曦肯把这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丝毫没有藏私的想法,说明她没有把他们当外人对待,她能不高兴吗。 江禾曦心里有些心虚这哪里是她想出来的法子,不过是冬天时嘴馋好几年了,这大盛的天气,只有在青州这些暖和一些的地方,冬日里才能吃到青菜,之前在荆州时她都是靠着大白菜和大萝卜熬过来的冬天,以至于她后来一看到大白菜和大萝卜就害怕,可不得想法子种些青菜出来。 说起来还是蒋二郎给了她灵感,让她想起来从前蔬菜大棚的法子,这才让人开始搭棚子种菜的。 “儿媳也是想着冬日里天气太冷了,人在这么冷的天气都得穿厚衣裳,那些柔嫩的青菜肯定会冻死,就想着把它们种到暖和一些的地方,就像我们冬日里喜欢窝在烧炭的屋子里一样,那青菜定然就能活下来了。” “这倒是有理,曦儿果然神机思妙,不过若是用炭火烧热种菜的话,倒是要耗费不少银子,平常百姓倒是没有这样的条件。”霍国公夫人不免觉得有些可惜,一看江禾曦面露疑惑,解释道:“你爹总是担心冬日时将士们缺少蔬果,容易得病,每年都派人拉许多白菜萝卜去边疆,我不过是跟着操心罢了。” 闻言,江禾曦不由得肃然起敬,沉吟片刻,开口道:“娘,其实也有省成本一些的法子,之前我和无恙不是在荆州发现了煤炭吗?煤炭烧的时间更长,若是能用煤炭烧暖棚,想来不会耗费太多的银子。” “炭火昂贵,可煤炭烟大,大伙不太喜欢,用开烧热暖棚倒是好一些,我们也不必担心成本过大。” 霍国公夫人眼前一亮,“这个法子好!不过这是你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法子,我们不好拿了去,到时候我让你爹挪些银子给你。” 江禾曦忙摆了摆手,“娘,不用了,都是一家人,何必这般客气,我只不过是为了口腹之欲才想出来的法子,没想着要靠着这个赚大钱,如今既然能帮到爹娘,这是儿媳的荣幸。” 一看霍国公还有些犹豫,江禾曦故作不高兴道:“娘,难不成你们没有把我当自己人,这才分的如此清楚吗?” 霍国公夫人哭笑不得,哪里不知道江禾曦这是故意这般说的,无奈地应下了,心里却想着以后要好好补偿她。 江禾曦这才高兴起来。 古色古香的书房处,雾气从精致的火炉子内缭绕而起,整个屋子都隐隐约约散发着一股清香,在暖黄色的灯火下显得越发温暖如春。 “你书房今年倒是暖和了不少,看来这煤炭果然好用。”温见洲坐到软塌上,把方才走过来时浸染了冷风的双手放在火炉上面取暖。 霍景琛倒了一杯热茶给他,开口道:“之前煤炭开采量并不大,大多数都供应给前线了,府中便一直用着银丝炭,今年煤炭开采量不小,陛下赏赐了许多。” “我倒是沾了你的福气了,如今世面上的煤炭大多数都烟雾极大,你这个倒是没有什么烟,比银丝炭也不差。”温见洲抿了一口热茶,又拿起一旁的牛乳糕吃了起来。 轻咬一口,温见洲便感觉到软糯香甜在口中炸开,好吃得他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又拿起一块小巧的牛乳糕吃了起来。 “这糕点倒是不错,从前我也没有吃过,倒是新鲜吃食。” “这是曦儿前几日特意让人做的,说冬日里吃这些软香的点心最为享受,你若是喜欢,待会多带些回去,我问一下曦儿,看她能不能给你写个方子。” “行,我也不和你们夫妻二人客气了。”温见洲又吃了一块点心,享受得半眯着眼睛,开口道:“无恙,你如今的日子可真是过得越来越滋润了,瞧瞧你如今这佳肴暖屋,再看看你从前冷冰冰的屋子,可真是天差地别,啧啧啧。” “成亲了自然就不一样了。”霍景琛嘴角微翘,有些得意地瞥了一眼温见洲,慢悠悠地拿起一块牛乳糕,咬了一口。 看着他嘚瑟的样子,温见洲撇了撇嘴,懒得理他,索性把一盘子点心全拿过来,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霍景琛大发慈悲地没有和他计较,比较温见洲一个孤寡之人,他也不好欺负他,免得他以后的日子更是凄凉了。 罢了罢了,他也是成家立业的人了,就不与他计较了。 “静和,今日曦儿被一面具男子的马车撞伤了,她还从那面具男子和信王身上闻到了同样的乌龙茶香味,你觉得此事如何?” 闻言,温见洲眉心一蹙,放下了怀里的点心盘子,咽下口中的食物后,轻了轻嗓子,“你是说,信王和这面具男子关系不一般。” “信王最近底下的动作不小,与襄王更是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我怀疑他在密谋些什么。” “之前的阿芙蓉事件就是与西域商人有关,根据传回来的情报,西域商人中确实会私底下贩卖阿芙蓉给大盛,你还记得之前你见过的那个面具男子吗?我怀疑他们就是同一个人,而且信王刚刚得到了一个商人的支持,说不定就是那个面具男子。” 温见洲不由得端正了身子,肃然道:“你说的在理,之前那个面具男子故意接近我们,也许就是为了谋求情报,如今信王和襄王斗得你死我活,这个面具男子却又在西域做过生意,实在是令人怀疑。” “阿芙蓉一事,说不定还真的和他有些关系,可是他一个商人,为何要插手皇家之事,若是仅仅为了荣华富贵,那这风险未免也太大了。”温见洲实在是想不明白,托着下巴沉思良久。 霍景琛开口道:“不管他图谋什么,如今他可疑得紧,我们必须查探一番。” /129/129014/30234813.html 第339章 分忧 “你放心,此事就交给我去办,他是一介商人,我对这盛京城中的商人最是熟悉不过了,想要查他还是挺容易的。” “那就拜托你了。”霍景琛拍了拍温见洲的肩膀,嘴角含笑。 温见洲佯怒道:“你跟我这般客气做什么,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自然是。”霍景琛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温见洲犹豫片刻,咬了咬牙,定睛看着霍景琛,试探道:“无恙,有件事情我得问你一下。” “什么事情。”霍景琛漫不经心道。 温见洲讨好一笑,“无恙,日后我若是惹毛了曦儿,你会站在我这边吗?” “你说呢。”霍景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慢悠悠道:“你不会是惹着曦儿了吧,怎么,你做了何事?” “没有,我只是说说罢了。”温见洲一个激灵,故作怒火中烧,“原本想着你是我的好兄弟,定然会帮着我的,却不曾想有了媳妇忘了兄弟,我真是看透你了,罢了罢了,我走便是了。” 说着,温见洲竟然直接就疾步离开了。 霍景琛刚开始以为他只是开玩笑罢了,没想到真的走了,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想到他方才古怪的表情,不由得陷入沉思。 这时,一个绿衣丫鬟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鸡汤。 “大公子,这是**奶特意让奴婢端过来的鸡汤,你尝尝吧。” “拿过来吧。”霍景琛嘴角一翘,刚要接过鸡汤,却发现丫鬟有意无意地蹭了一下自己的手掌,面色微敛,审视地看着她。 丫鬟咬了咬唇,但一想到近在眼前的荣华富贵,心动不已,俏丽的面容上飞起一抹红晕,水润润的双眸含情脉脉地看着霍景琛,欲语还休,眼波流转。 “大公子,奴婢倾慕你多时了。”一看霍景琛没有动作,丫鬟大喜,以为他也有这样的想法,不由得暗自得意,江禾曦也不过如此,没看大公子也被她吸引了,看来此事可成。 想到这里,丫鬟面上越发娇羞,仰慕地看着霍景琛,“奴婢爱慕公子许久,夫人总是忙于管家和外头的铺子事宜,都怠慢了公子,奴婢每每看到公子忙于政事都心疼极了,奴婢知道自己出身卑微,比不得**奶,但奴婢是一心一意恋慕公子,奴婢不求名分,只求能在公子身边伺候笔墨即可。” 霍景琛再也听不下去了,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面无表情道:“既然你知道自己出身低微,就不该说这些话,更不该诋毁**奶,一个奴婢也敢痴心妄想,果然是胆子大了。” 丫鬟一听,脸色瞬间惨白,一看霍景琛凌厉的眼神,便知道自己完了,腿一软,瞬间就瘫倒在地。 “与白!” “属下在。”一听这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与白咯噔一下,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只见一个绿衣丫鬟瘫倒在地,掩面哭泣着。 一看霍景琛阴沉的脸色,与白福至心灵,心里大骂这个丫鬟不懂事,自己想要上位也别拉上他啊! 不知道主子最讨厌这些事情吗?他真是倒霉! “主子,属下立马就把此人带下去!”与白忙表忠心,生拉硬拽把丫鬟提了起来。 丫鬟知道自己下场不妙,但心里还是不甘心,哭喊道:“大公子,您不能这样待奴婢,奴婢知道**奶善妒,但您是府里的公子,她凭什么这般管控着你,奴婢也是心疼你啊!” “与白,你是死人吗,还不快把她的嘴堵上!”霍景琛眼底聚起黑沉沉的风暴,压抑着怒气低吼一声。 与白急急忙忙掏出一个汗巾子,不分由说地塞到了还在大喊大叫的丫鬟嘴里,把她拖了下去。 一看人走了,霍景琛深吸一口气,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许久后,与白走了回来。 “主子,人已经处置了,明日便会发卖出去。” “嗯,此时不宜声张,把底下人的嘴巴都捂紧了。” 与白明白霍景琛这是不想让江禾曦知道,但是…… “主子,方才属下把人带下去时许多人都看见了,估计如今府里已经传开了。” 闻言,霍景琛眼睛一睁,立马起身离去,火急火燎地走回了正屋。 一走进去,只见江禾曦手里拿着一本书,靠在软塌上认真看着。 明明听到了他进来的动静,江禾曦却头也没抬,依然津津有味地看着手里的书籍。 霍景琛无奈地叹了口气,颇有些心虚,走到软榻处坐了下来,犹豫地看了好几眼江禾曦,但她都没有抬头。 霍景琛越发惴惴不安,试探道:“曦儿,方才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闻言,江禾曦翻书的动作停了一瞬,淡淡道:“我又不聋,那么大的哭喊声,自然听到了。” “曦儿,都是那个丫鬟心思不干净,我可是半点都没有碰她,她假借你的名头送汤进来,我这才放松了警惕,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可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绝对没有对不起你。” 江禾曦终于抬起头来,一看霍景琛紧张不已的样子,冷哼一声,果然他更紧张了。 反正她也看不进去了,索性把书放下了,似笑非笑地看着霍景琛,凉凉道:“霍大公子可真是桃花朵朵开啊,之前的赵姑娘,前头的舍罗三公主,如今的襄王妃,现在还来了一个丫鬟,你不妨与我说说,还有多少个爱慕者也好让我开开眼界。” 霍景琛傻眼了,眉头一皱,“曦儿,什么襄王妃,我怎么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哼,今日襄王妃明里暗里一直待我不客气,表姐说了,原来某人之前和襄王妃是旧识啊,襄王妃待你不一般,若不是天意弄人,说不定你们差点就成了,原来我才是多余的那个啊。” 一看江禾曦顾影自怜的样子,哪怕知道她有可能是故意的,但霍景琛还是咯噔一下,急无奈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和襄王妃清清白白,之前不过是见过几次,我甚至连她什么模样也记不得,怎么可能与她有牵扯,如今我们已经各自成家,更是不可能会有什么关联。” “曦儿,今日之事当真只是巧合,你就信我一回可好,我保证,日后定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看着霍景琛只差没发誓了,江禾曦这才大发慈悲道:“好吧,这次就原谅你了,但要是有下次,我们就算了吧。” “什么叫算了。”霍景琛面容一紧,定定看着江禾曦,一看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磨了磨牙,咬牙切齿道:“你休想,你是我的妻子,我们这辈子,下下辈子都会是夫妻!” 江禾曦认真道:“无恙,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你是霍国公府的大公子,皇上亲封的威远侯,年纪轻轻便立下赫赫战功,是大盛朝的大英雄,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你从来不缺恋慕你的女子,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我不需要你给我所谓的保证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我只希望,日后你若是厌烦我了,或者你喜欢上旁人了,那我恳请你直接告诉我,我能接受这一切。” “你放心,只要你实话告诉我,我不会死缠烂打的,也不会贪图你们家一分钱,和离便是,从此两不相干,银货两讫。” 霍景琛直接黑脸了,紧紧拽着江禾曦的肩膀,压抑着滔天怒火,一字一句道:“你休息,我此生只会有你一人,绝不会有二心,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看来平日我是太惯着你了,你竟然不相信我,那我只好用行动证明了。” 说着,霍景琛便打横抱起江禾曦,漫步走进了屋子里头。 原本焦灼等候在门口等溶月和袭月一听到里头突然安静下来,对视一眼,皆惊慌失措起来。 但随后传来的几声压抑声,直接把就要冲进去的两人吓呆了。 溶月和袭月皆涨红了脸,后退到远处,眼观鼻鼻观心,只当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 霍国公夫人的院子处。 霍国公今日公务繁忙,夜色深沉时才匆匆忙忙回府。 “你回来了,快些过来用饭吧。”霍国公夫人一看见丈夫的身影,忙迎接上去,帮着他脱下外袍。 霍国公洗好手后接过一旁丫鬟递过来的巾子,细细擦了擦,漫步走到桌子面前。 只见上面竟然有两盘水灵灵的青菜,有些惊讶道:“大冬天的哪来的青菜。” 霍国公夫人抿嘴笑道:“是曦儿的庄子上种出来的,她已经把法子告诉我了,想要替你们分忧呢。” 说着,霍国公夫人便把今日的事情说了一遍。 霍国公感慨道:“她有心了,琛哥儿倒是娶了一个好媳妇,你平日里多给她一些好东西,就当是我这个当爹的一片心意。” “那是自然,曦儿是我好不容易盼回来的儿媳妇,我自然会带她好。”霍国公夫人嗔怪地看了一眼自家丈夫,夹起一块冬笋放到霍国公碗里,“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有要紧的事情吗?” /129/129014/30234814.html 第340章 怀孕 “陛下最近的性子越发阴晴不定,许多事情都要再三斟酌一番,我与赵相等人商议了一番政事,这就耽搁了一会。”想到如今朝廷的复杂局面,霍国公幽幽叹了一口气,但却不想让自家夫人担心,扯开话题道:“对了,你今日不是去给琰哥儿相看姑娘去了吗?如何,有没有看对眼的好姑娘。” 说起这个,霍国公夫人的注意力立马转变了,兴致勃勃道:“我看了许久,觉得还是王侍郎家的嫡次女和林祭酒家的嫡长女最好,贤淑大方,性子温柔,配那个泼猴最好了。” “可是人家姑娘都是极好的,恐怕看不上我们家那个傻儿子。”一想到自家那个溜鸡斗狗的小儿子,霍国公夫人头疼不已,好心情瞬间没了。 霍国公不在意道:“这有何难,虽然说琰哥儿不成器,但是有琛哥儿和瑞哥儿在,我们家的门楣不会倒,琰哥娶个合心意的女子便是了,若是她们看不上,那便再找就是了,你也要先问问孩子的意思,若是琰哥儿不愿意,我们也不好逼着他。” 霍国公夫人没好气道:“你以为我没问过,但琰哥儿丝毫不上心,只说让我随便找就是了,到时候他负责娶妻就行,你说我怎么就生了这样一个不着调的儿子,我迟早会被他气死的。” “他若是惹你生气了,你尽管告诉我,我去教训他。”霍国公眼睛一瞪,夹了块鱼肉给她。 霍国公夫人感慨道:“若是琰哥儿有琛哥儿一半省心便好了,我也不用这般烦了。” 霍国公没说话,心里却暗暗吐槽也不知之前是谁嫌弃琛哥儿久久不愿意成亲,如今倒是什么都忘记了,哎。 这时,丫鬟急急忙忙走了进来,急哄哄道:“夫人,不好了,沧澜院的一个丫鬟想要勾引大公子,大公子十分生气,说要把丫鬟发卖了。” 闻言,霍国公夫人立马站了起来,急忙追问道:“曦儿和琛哥儿没有吵架吧?哪来的丫鬟竟然这般不懂规矩,发卖了也是轻的,别让事情传出去,把底下人的嘴都给捂紧了。” “沧澜院那边倒是没传来不好的消息,大公子已经让人封锁消息了,只是奴婢心里着急,报备夫人一声罢了。” 一看霍国公夫人还要说些什么,霍国公打断道:“好了,琛哥儿不是小孩子了,你就让他们夫妻自个解决此事,孩子也大了,你日后不必事事操心,让他们自己过自个的日子,我们总不好一直看着他们。” 闻言,霍国公夫人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终归点了点头。 天空渐渐泛白,一缕金色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头洒落大地,地上下了半夜的积雪映射出晶莹的反光。 江禾曦披着斗篷,漫步走在下人早早就扫干净积雪的石子路上,路上遇到了些许下人福身行礼,含笑点头,凝望着白茫茫一片的雪地,开口道:“今年的初雪倒是下得早,这红墙绿瓦还真是好看。” “可不是嘛,奴婢昨晚便瞧见了这初雪,虽然夜里有些冷,不过那雪景真是极美。”溶月笑嘻嘻附和道。 江禾曦弯了弯唇,几人一边低声谈话一边漫步走着,慢悠悠地走进了霍国公夫人的院子。 一掀开帘子,便看到霍二夫人和霍云瑶也在里头,霍国公夫人坐在上方,几人正说笑着。 江禾曦解开身上的斗篷,递给了走上前来的丫鬟,福了福身子,笑道:“二婶娘和瑶儿也在,昨夜下雪了,夜里太冷又睡得沉,竟然也没发觉,就这样错过了初雪,当真是有些可惜。” “我倒是瞧见了,我特意早早提醒丫鬟,若是下了初雪,定然要提醒我,果然我便在夜里有幸看到漫天雪花。”霍云瑶有些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嫂嫂今年没看到不要紧,还有明年呢,这些日子估计都会下雪,我们不如煮雪烹茶,品尝美食,岂不妙哉。” “这都是个吃货,都惦记起吃食来了。”江禾曦嫣然一笑,在热茶上呼了几口气后,轻轻抿了一口。 “可不是嘛,整日里就惦记着吃的,也不怕吃成个大胖子。”霍二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看向江禾曦,开口道:“曦儿,昨夜的青菜真是难得,听大嫂说是你特意想出来的法子种出来的,真是好巧的心思,二婶娘倒是沾了你的福气了。” 霍云瑶听到自家娘亲嫌弃自己,半点没有生气,反而笑眯眯地眨巴眨巴眼睛。 一看她这古灵精怪的样子,江禾曦嘴角弯了弯,“二婶娘客气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有好吃的自然要分享。” “昨日庄子那边还送来了一些猎物,今日天气寒冷,最适合打火锅了,我们也许久没有聚在一起用饭了,不如晚上大伙一块吃个团圆饭,也热闹热闹。” “好啊好啊!”霍云瑶眼前一亮,忙附和道。 霍国公夫人和霍二夫人自然没有意见,皆含笑点头。 霍国公夫人有些心疼地看着江禾曦,柔声道:“曦儿,昨日的事情我听说了,委屈你了,你放心,那个丫鬟已经发卖出去了,日后我定会越发约束下人,绝对不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娘,没事,无恙解释过了,都是误会,那个丫鬟心怀不轨罢了,如今事情已经解决了,那儿媳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便是。”想起昨夜霍景琛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拆吃入腹的委屈气恼模样,江禾曦不禁小脸微红,眼眸一颤。 霍云瑶颇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想开口询问发生了何事,却被自家娘亲狠狠瞪了一眼,顿时越发一头雾水,不过她向来极有眼色,哪里看不出来不对劲,索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自顾自地吃茶了。 “那就好,你们夫妻和和美美的我就高兴。”一看江禾曦满脸不在乎,当真是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霍国公夫人松了一口气,毕竟她也不想自家儿子儿媳因为这些事情闹得不愉快。 “娘,如今虽然时辰不晚,家里人多,估计要许多食材,要不我这就吩咐下人去准备,等到晚上他们男儿家回来时就可以直接用饭了。”江禾曦沉吟道。 霍国公夫人开口道:“还是你想的周到,那边去准备吧。” “瑶儿,你和你大嫂一块去吧,你也该学学这些事情了,为娘今晚就等着吃你准备的好东西了。”霍二夫人想了想,朝还在美滋滋吃点心的自家女儿抛去一个眼神。 霍云瑶倒是没有不乐意,毕竟她最喜爱的便是美食,自然巴不得做这些事情,忙放下点心,挽着江禾曦的手笑盈盈地走了。 夜凉如水,点点繁星高挂天空。 “今日家里竟然吃火锅,当真是罕见啊,我从前都是只在外头吃火锅的,倒是第一次在家里吃。”霍景琰兴致勃勃地看着忙碌的丫鬟,眼睛发亮地盯着桌子上的美食。 霍国公夫人没好气道:“你总是不着家,哪里知道家里也吃过这吃食,我和你爹整日孤零零地用饭,连自己儿子的身影都难见到,更不必说让你陪我们用饭了,今日若不是曦儿提出来一道吃火锅,为娘岂有这个荣幸见到你,大忙人?” 闻言,霍景琰立马垮脸,求饶道:“娘,儿子错了,你就原谅小的这一回,儿子不是想着不打扰你和爹相处嘛,这才在外头多一些,没想到娘居然念着我陪你吃饭,儿子明白了,日后定然多多回来陪你吃饭,尽尽孝。” “大可不必,我和你娘两个人好好的,你少过来烦我们。”霍国公淡淡道。 霍景琰故作受伤地看着霍国公,瘪了瘪嘴,好不委屈可怜。 一看他这活宝样,众人皆笑了起来。 “好了,三弟,爹娘都是逗你玩的,这涮羊肉好了,你多吃点。”江禾曦挑了满满一碗一碗切得薄如蝉翼的羊肉片给霍景琰,又夹了一颗牛肉丸给一旁的霍景琛。 “多谢嫂子!”霍景琰大喜,迫不及待吃了一口羊肉,尽管烫的不行还是龇牙咧嘴地吞下了,口齿不清道:“好吃,好吃。” 江禾曦刚想提醒他羊肉有些烫,但没想到霍景琰竟然这般着急,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旁的霍景瑞一看霍景琰这般狼吞虎咽的模样,心中无奈,默默别开了眼,安静用饭。 “曦儿,你尝尝这个鱼丸,新鲜得很。”霍景琛夹了一颗白玉般的鱼丸到江禾曦碗里,温柔道:“你不用管琰哥儿,他自个会吃,你忙了一天了,先用饭吧。” 霍国公夫人附和道:“是啊,曦儿,你和瑶儿都累了一天了,该好好歇歇,快些吃吧,这再不济还有丫鬟婆子呢,不必操心。” “这牛肉不错,曦儿辛苦了,多吃些,你娘说的没错,今日你和瑶儿都是大功臣,多用些。”老太君指挥一旁的丫鬟,开口道:“这乌鸡汤不错,你去盛一碗给曦儿和瑶儿。” “是。”丫鬟恭敬应下。 江禾曦和霍云瑶异口同声道:“多谢祖母。” /129/129014/30234815.html 第341章 焦灼 老太君摆了摆手,笑呵呵道:“这吃食我喜欢,人老了,就喜欢热热闹闹的,日后我们家多聚在一块吃饭,就吃这个便好,什么吃食都有。” “娘既然喜欢,那儿子日后经常陪你吃。”霍二爷艰难地从饭碗里抬起头来,咽下口中的食物,眉眼处皆是满足。 “你这是陪我吃饭吗,是你自个想吃吧。”老太君笑骂一句,哪里看不出自家儿子的打算。 霍二爷嘿嘿一笑,也没有被人拆穿小心思的窘迫,反而乐呵呵地继续大快朵颐。 一旁的霍二夫人心中无奈,但懒得管他,只继续品尝美食。 江禾曦笑盈盈地看着一家子笑闹的场面,夹起碗里的鱼丸,刚想咬一口,却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顿时胃里一阵翻滚,忙转身到一旁,捂着嘴巴,逼着自己压下就要呕吐的念头。 “曦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霍景琛焦灼不已,高声喊道:“快去请府医!” 丫鬟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江禾曦来不及阻止,但自己如今难受得很,也没力气阻止了。 霍景琛忙倒了一杯水给江禾曦,顺道把碗移得远远的,小心翼翼地喂着江禾曦喝下水,眼底满是担忧,“怎么样,好些了吗?” “我没事。”江禾曦摆了摆手,但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其余人皆担心地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江禾曦。 霍国公夫人倒是若有所思,脑海中灵光一现,心中暗喜,越看江禾曦这难受的样子越是笃定心里的想法,惊呼出声道:“曦儿,你该不会是有喜了吧?” 霍二夫人和老太君对视一眼,皆眼前一亮,纷纷觉得可能性极大。 老太君心中异常激动,但又怕结果令人失望,沉吟道:“先让府医看看再说。” “曦儿……”霍景琛瞳孔紧缩,下意识抓住江禾曦的手掌,一颗心高高悬起,既期待又紧张,直勾勾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咯噔一下,顿时想起自己的姨妈迟了好些日子的事情,原本她还以为她这是经期不准罢了,毕竟她常常这样,袭月和溶月她们也都知道,因而她们都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如今看来,当真是有可能。 江禾曦忍不住摸了摸小腹,有些不安又有些期待。 府医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见过老太君,国公爷……” 府医还没来得及行完礼,便被老太君打断了。 “不必多礼了,方大夫,我孙媳妇身子有些不适,劳烦你把把脉。” 一看众人异常的炽热眼神,再看到江禾曦摸着小腹的动作,府医心中有数,漫步走上前去,细细把脉。 众人皆紧张地盯着府医。 府医眉心一松,笑呵呵道:“恭喜老太君,恭喜大公子,**奶这是有喜了,一月有余,府上马上就要添丁了。” “太好了,我要抱孙子了!”霍国公夫人惊喜地站了起来,喜笑颜开。 霍景琰咧嘴笑道:“我要当三叔了!” “我要当姑姑了!”霍云瑶拉着江禾曦的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肚子。 霍老太君也是笑得褶子都出来了,众人皆开怀不已。 只有霍景琛,傻愣愣地看着江禾曦,许久回不过神来。 江禾曦抿嘴一笑,嗔怪道:“无恙,你愣着做什么?” “琛哥儿这是高兴坏了,知道自己要当爹了,高兴着呢。”一看自家儿子难得呆滞的模样,霍国公夫人笑着摇了摇头,眼神发亮地看着江禾的小腹。 霍景瑞轻笑一声,拍了拍霍景琛的肩膀,戏谑道:“大哥,大嫂怀孕了是好事,你怎么还没有反应过来,高兴坏了?” 闻言,霍景琛终于回过神来,一把拉开站在江禾曦面前大惊小怪地摸着她肚子的霍云瑶,小心翼翼地把手伸了过去,但有有些紧张地就要往回缩。 江禾曦一把抓住他就要退缩回去的手掌,不分由说地把他的手放下了自己的小腹上,眉眼温柔:“无恙,你要当爹了,高不高兴。” “高兴……”霍景琛傻乎乎地看着笑靥如花的江禾曦,不禁咧嘴傻笑起来,比起霍景琰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禾曦无奈地笑了笑,倒是没说什么。 “方大夫,如今曦儿怀孕了,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孩子和曦儿的身体如何?”霍国公夫人不放心问道。 府医捋了捋胡子,开口道:“夫人不必担忧,**奶和小公子都安康得很,待会儿我会写下一些注意的地方,照做便是。” “好好好,曦儿,你如今怀孕了,就不能像从前那般操劳了,管家一事先放下吧,让我来做便可。”霍国公夫人含笑道:“我屋子里的林妈妈最会照顾人,手艺还极好,当初我怀琰哥儿时就是吃着她做的饭菜的,要不让她跟你回去,照顾你的饮食。” “好,多谢娘。”江禾曦乖巧应下。 霍国公夫人摆了摆手,“不必客气,如今我的乖孙就要出世了,我这个做祖母的自然要做好准备。” “如今怀胎还不到三个月,先不宜声张,等过了三个月以后,胎坐稳了再把此事传出去,这样也可保胎安康。”老太君沉吟片刻,开口道。 霍景琛和江禾曦自然是应下了。 “今晚辛苦方大夫了,与白。”霍景琛朝与白使了一个眼色,与白立马走上前去,把一个鼓鼓的荷包递给了方大夫。 “这是一点心意,请方大夫收下,沾沾喜气也好。” “多谢大公子。”方大夫喜不自禁地收下了,拿着药箱离开了。 老太君笑道:“曦儿,你如今不能饿着,快过来用饭吧,那些鱼丸就放远一些,别让曦儿闻到了。” 闻言,霍景琛忙把鱼丸盘子放的远远的,又挑了一颗牛肉丸放到江禾曦碗里,低声道:“曦儿,你尝尝这个,看看味道对不对,还有没有不舒服的。” 江禾曦咬了一口,倒是没有方才的恶心感,“我没事了,这牛肉丸还是从前的味道。” “那就好。”一见江禾曦没有不适,霍景琛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殷勤地夹了好些吃食到江禾曦碗里,让她一一试一试。 一看两人这和和美美的样子,众人皆善意地笑了。 等到众人用完饭后,刚想各自回屋,却看到大管家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后头还跟着霍太后身边的霍公公。 霍公公定睛看着霍国公,一言不发。 霍国公心领神会,把闲杂人等都赶走了。 一时之间,屋子内只剩下霍家人和霍公公。 “国公爷,侯爷,不好了,陛下晕倒了!” 霍公公抛下一个惊雷,只把众人吓到魂飞魄散。 霍景琛手心拽紧,“霍公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霍公公沉沉地叹了口气,神色沉重,“原本陛下今日是在太后娘娘的寝宫用膳的,但陛下不知为何就突然晕倒了,太医已经看过了,说是中毒了!” “国公爷,侯爷,太后娘娘紧急召你们入宫,此事事关重大,不得透露半分消息。” 霍国公面色凝重:“霍公公,你放心,霍家定然会捂紧此事。” “咋家自然是相信霍国公的,如今太后娘娘还在宫里等着,还请国公爷和侯爷进宫去吧,赵相他们也已经暗中进宫了。” “好。”霍国公点了点头,朝霍国公夫人安抚颔首,看向脸色沉重的老太君,“娘,家里就拜托你了,儿子先进宫一趟。” “你去吧,我会看好府里的。”老太君明白他的未尽之言,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霍国公松了一口气,拍了拍霍国公夫人的手掌后,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霍景琛柔声道:“曦儿,你先回沧澜院,不必担忧,不会有事的。” “好,你小心些。”江禾曦勉强一笑,眼里藏不住的忧心。 霍景琛点了点头,朝老太君行了一礼,便疾步跟上了霍国公。 屋子内只剩下江禾曦等人担忧不已。 老太君定夺道:“好了,都回去吧,有太后娘娘在宫里坐镇,不会出事的,此事不可传出去,你们就当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又转头慈爱地看向江禾曦,柔声道:“曦儿,你不必过于担忧,琛哥儿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你要相信他定然能应付此事,你如今身子重,最要紧是护好身子,其余事情皆有家里其他人操心,你安心养胎便是了。” “祖母,孙媳知道了,孙媳这就回去歇着,孙媳告退,祖母也早些休息。”江禾曦故作镇定地笑了笑,由着袭月挽着自己离开了。 “嗯。”老太君含笑点头。 其余人虽然急得不行,但碍于老太君发声了,只好按捺住焦灼,也纷纷告退了。 黝黑的幕布笼罩着盛京城,偶然间一股冷冽的刺骨寒风呼啸而过,刮得街头的枯枝败叶飘零摇摆,听着便有些发怵。 冬日的盛京城格外安静,街道上空无一人,突然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若有人打开窗子一看,便能看见一行人奔驰在大道上,夜色如魅,黑衣端肃。 戴着斗篷的霍公公掀开帘子,定定看了一眼守着皇宫门口的护卫,拿出腰间的玉牌摊开在掌心。 /129/129014/30234816.html 第342章 身世 护卫心中一凛,忙放行了。 一行人飞快地赶到了正德殿。 霍景琛一走进去,便看到建安帝安静地躺在龙床上,一旁坐着脸色凝重的霍太后和赵相,黎皇后,宋太师和黎国公等重臣。 “太后娘娘,陛下如何了?” 霍国公和霍景琛恭敬行礼。 霍太后幽幽叹了一口气,“皇帝突然昏迷不醒,太医说是中毒了,哀家已经审讯过皇帝身边的人了,是吃多了丹药导致的,如今殷美人和清虚道长已经被关起来了。” “陛下前些日子身子好有所好转,怎会又开始服用那些丹药。”霍景琛沉声道。 霍太后冷哼一声,一旁的高德胜吓得腿肚子发软,立马跪了下来。 “都是奴才的错,奴才隐瞒了此事,陛下特意吩咐过了,不让奴才把此事声张出去,就是怕太后娘娘担心。” “陛下前几日不知为何又突然暗地里召见了清虚道长,那个臭道士新研制出一种丹药,说是能长生不老,陛下心动不已,竟然又尝试了,还夜夜召见殷美人……” 闻言,众人脸色皆晦暗不明,下意识瞥向黎皇后,却发现黎皇后面不改色,眉心都没动一下。 黎皇后缓缓道:“母后,事到如今,臣妾也不瞒着你了,陛下早就耽于美色,臣妾一开始只以为陛下追求道意,这才屡屡宠幸殷美人,本想着臣妾身为后官之主,便去劝了一番陛下,可陛下明摆着要护着殷美人和清虚道长,不让臣妾插手,因而,臣妾便顺着陛下的心意不再管此事了,没想到殷美人越发嚣张,竟然联合清虚道长谋害陛下,可真是胆大包天。” “皇后,后宫还需你把控着,殷美人之事不宜声张,等到审讯出结果了,再一尺白绫了解了她,留个干净。”霍太后眼底一沉,下意识转了转手腕处的佛珠。 “是。”黎皇后恭敬应下,开口道:“如何陛下昏迷不醒,此事迟早会被大臣发觉,母后打算如何做,张贵妃那里好像已经知道了些许消息,方才还一直往臣妾这边打听呢,不过都被臣妾四两拨千斤地躲开了。” “不必管她,如今皇帝病着,哀家没有心思收拾她。”霍太后摆了摆手,沉吟道:“先找出皇帝种的是什么毒,封锁消息,如今朝会只能暂停了。” 霍太后苦笑一声,“太师,如今事态紧急,也许要劳烦你出师了,朝廷不能乱,如今皇帝病着,太师威望重,还请太师出山稳住朝堂。” “娘娘放心,国家危难在即,臣定当不辱使命,为陛下尽忠。”宋太师行了一礼,面容沉静。 “京畿卫那边不能乱,陆修,你是皇帝的心腹,这些日子你把控好京城人员往来,查探是否有可疑人等出城,若有疑犯,便立即拿下。” “是,太后娘娘。”陆修恭敬应下。 “赵相,黎国公,朝廷之事,劳烦你们挂心了。” “臣惶恐。”赵相和黎国公弯腰行礼。 霍太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开口道:“霍国公,威远侯,京城大营乃是京城的第一道防卫,哀家怕别有用心之人想要插手军权,你们必须牢牢掌控住京城大营,不可出一丝一毫的意外。” 霍国公开口道:“娘娘放心,臣定当管控好军营。” 霍景琛行了一礼,“娘娘,臣当不辱使命。” 众人接着又商议了许多细节,直到二更时刻,宋太师等人才静悄悄地出宫了。 霍国公和霍景琛却被霍太后特意留了下来。 “无恙,你们随我过来。”霍太后带着两人走到了建安帝的御书房内。 “无恙,有件事情,如今却是瞒不住了。”霍太后抿了一口茶,神色凝重地看向霍景琛。 霍景琛心里一紧,顿时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一看霍国公,只见他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走进来端茶的霍公公闻言,身子一颤,福至心灵,抬头一看霍太后,立马明白了她的用意,微微点头,亲自去外头守着了。 霍太后眼底闪过一丝伤痛,缓缓道:“无恙,原本哀家是想着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头的,但如今皇帝生死不明,小人横行,大盛危矣,这个秘密是守不住了。” “姑祖母,您就如实说吧,我受得住。”霍景琛明白她的未尽之言,心中一沉。 霍太后幽幽叹了一口气,一眨不眨地看向霍景琛,一字一句道:“无恙,其实你是皇帝的血脉,你的亲生母亲乃是霍兰馨,你喊了二十多年的姑姑!” “什么!”霍景琛喃喃低语,猛然看向霍国公,只见他眼眶微红,艰难点头,顿时一阵天旋地转,瘫倒在椅子上。 霍景琛艰难地扶住椅子的把手,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许久后,声音晦涩不明:“姑祖母这是在开玩笑吗。” “无恙。”霍太后明白他这是难以接受,闭了闭眼,深呼出一口气,缓缓道:“兰馨自幼聪慧过人,智谋武功不输男子,我向来喜欢这个侄女,常常接她进宫陪伴我,兰馨可以说是在宫里长大的。” “你也知道,我一直没有子嗣,先帝怜惜我膝下无子,怕我日后没有依靠,这才把自幼没了母亲的第二子抱在我膝下,就是如今的皇帝。” “皇帝幼年时胆子很小,总是怯生生的,半点没有如今的帝王之气。”霍太后想起往事,眼底闪过一丝追忆,“可兰馨是个调皮捣蛋的丫头,就像一个男孩一般,就连先帝,也常常笑话他们两个这是换了性子,当真是半点不像同龄人。” “皇帝和兰馨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后来还拜入同一个师门,你的师父亦是如此。” 霍景琛眉心微动,突然明白了师父多年来时不时的孤寂身影。 “兰馨性子倔强,要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原本我心疼她,不愿她拜师学艺,可她非不听,一头钻进去了,皇帝幼时就是兰馨的跟屁虫,自然也要跟着去,后来还是先帝先心软了,由着两个孩子去了。” “哀家一直以为皇帝不过是把兰馨当成姐姐看待的,要不然为何皇帝年长以后先帝想要让他迎娶老黎国公嫡长女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说到这里,霍太后叹了一口气,痛惜不已,“可哀家没有想到,皇帝娶皇后的目的,竟然只是为了黎国公府的势力而已,他心里竟然一直藏着兰馨!” “兰馨性子不受拘束,十八岁那年便开始和你师父等是师兄弟一同游历大江南北,直到二十三岁那年才回京。” “那时皇帝已经被先帝封为太子了,哀家觉得兰馨年纪不小了,想着要为兰馨指一门亲事,可是皇帝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竟然连夜赶到哀家宫里,要求娶兰馨!” 霍太后磨了磨牙,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面露恳切,眼底却势在必得的年轻男子,冷哼一声,“哀家把兰馨当成亲闺女看待,自然不能让她做妾,哀家以为那晚的拒绝倒是让皇帝死心了,没想到他这是在糊弄哀家!” “没过多久,戾王发动宫变,害死先帝,皇帝和老王爷平定叛乱,身为太子,皇帝自然而然登基为皇。” “可哀家却知道,事情没有如此简单,哀家回过神来,哪里看不出这都是皇帝的计谋,他明明知道戾王要发动宫变,害死他的父皇!可他却当做没看见,任由他的亲兄弟害死他的父亲!” 霍太后胸口一阵起伏,俨然气得不轻。 霍国公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递了一杯茶过去。 霍太后抿了一口茶,深呼一口气,面容恢复沉静,开口道:“哀家那时便知道皇帝心性冷酷,若是身为帝王,那最是合适不过,可是他却不堪为夫!” “兰馨性子散漫,生性热爱自由,哀家不愿她日后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宫墙中,想着趁皇帝当初忙于平定朝廷,无暇顾及此事,便想早些把兰馨的婚事定下来,定的便是你的师父,如今的忘尘大师。” 闻言,霍景琛虎躯一震,瞳孔紧缩,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却隐隐约约明白为何忘尘要收他为徒,且待他如同亲儿子一般对待。 霍太后面露愧色,“可是皇帝不知为何知道了哀家的打算,竟然先一步带走了兰馨,等到哀家再次看到她时,她竟然已经腹中有了你!” 说到此处,霍太后气得牙关发痒,死死按住椅子把手,这才没有失态。 霍国公面无表情,但紧紧握着的拳头无不在彰显着他心中的不平静。 “那后来呢……”霍景琛喉咙艰难滚动一下,不由得想起曾经忘尘大师说起过那个肆意张扬的女子。 一袭红衣,笑容热烈,手握长剑,潇洒不羁。 那样一个浓烈如酒的女子,竟然要被困于宫闱之中,岂不是把她的翅膀折断了。 “后来,兰馨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脸上再也没了笑容。”想起那个向来张扬明媚的红衣女子余生那破碎骑完的模样,霍太后心中一痛,眼角泛红。 /129/129014/30234817.html 第343章 别的理由 “兰馨被皇帝关在了别院,名如其名是让她保胎,实则是怕她跑了,哀家去看过她几回,每次她都强撑起精神来宽慰哀家,可哀家知道她心里难受。” “你师父当年拼了命想要带兰馨离开,但皇帝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任人宰割的皇子了,他羽翼渐丰,又已经是一国之君,你师父压根不是他的对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兰馨被他带着,移到了一处我们都不知道的地方。” “哀家最后一次见兰馨时,就是她难产那日。” 闻言,霍景琛眼眸一颤,袖子里的手指猛然拽紧了掌心。 “兰馨生下你没多久便没气了。”想起那个凄惨的画面,霍太后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道:“她临终之前特意留下遗愿,她不愿你像她一样,被这四四方方的皇宫束缚住,更不愿你像皇帝一样,为了这龙椅,最后变得面无全非,冷酷无情。” “她央求哀家把你送到霍国公府抚养,觅儿当初刚嫁进霍国公府不久,她与兰馨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好姐妹,性子纯善,立马就同意了。” “觅儿假装有孕三个月了,七个月后你便被抱回了府里,成了我的孩子。”霍国公接过话来,眸光温柔地看向自己一手照顾长大的孩子。 霍景琛眉心微动,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一般,丝毫说不出来一句话。 “从那以后,你便是我霍廷峥的孩子,我和觅儿待你视如己出,你是霍国公府的大公子,可陛下不知为何突然想要把你接进宫抚养,还口出妄言,说是要认回你。”霍国公讽刺一笑,凉凉道:“我当年亲眼看着兰馨被他夺走,那时我便发誓以后决然不让此事再次发生。” “于是,你便被送到了忘尘那里,成了他的徒弟,皇帝此生最怕的便是忘尘,他最愧疚的也是忘尘,自然不敢去他那里抢人。” “琛哥儿,无论你是不是皇帝的血脉,但你始终是我们霍国公府的孩子,我一直不愿你插手皇宫之事,为的就是不想让你牵扯到皇权争斗。”霍国公神色凝重,眼底闪过一丝痛惜,“琛哥儿,天家无情,皇帝从前是那样爱护兰馨可到头来逼死兰馨的却是他!我不愿你也变成这样的人,这才一直没有告诉你真相。” “爹,我明白的,我只是霍国公府的大公子,姑姑……的孩子,皇权与我无关。”霍景深吸一口气气,扯了扯嘴角,“此事,便不要让娘亲知道了,就当儿子从未知道此事,一切就如同从前那般。” “好,无恙是个好孩子。”霍太后破涕为笑,“哀家之所以要说此事与你听,不是为了让你难过的,哀家知道你一直支持的是寒儿,如今皇帝病重,说不定还是襄王或者信王下的黑色,皇家之人最是无情,无恙,你要做好准备。” “若是襄王或者信王知道了你的身份,定然容不下你,哀家告诉你这个秘密,也是希望你有所警惕,毕竟张相当年也是追随皇帝的人,哀家担心他有所察觉,对你不利。” 霍景琛沉声道:“姑祖母放心,我明白。” “姑祖母,曦儿已经有了一月有余的身孕,不久后您便可以抱曾孙了。”霍景琛犹豫了片刻,含笑道。 闻言,霍太后喜笑颜开,接连说了好几个好,她明白霍景琛这是特意让她有所支撑,心里既感动又酸涩,“你放心,哀家身子硬朗得很,再活个二十来年都不是问题。” “时辰不早了,哀家也乏了,你们回去吧。”霍太后今夜大喜大悲,实在是累了,按了按眉心。 霍景琛和霍国公顺势退下了,骑马回到霍国公府。 临别之际,霍国公特意拍了拍霍景琛的肩膀,“好好回去歇息,明日再布局也不迟。” “爹,儿子明白。”霍景琛弯了弯唇,点了点头。 一看霍景琛一如既往的态度,霍国公鼻子一酸,眸光越发柔和,转身回去了。 霍景琛定定看着自家父亲渐渐染上风霜的背影,心里一揪,眼底晦暗不明,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了,方才往沧澜院走去。 一走进去,霍景琛特意放轻了脚步,刚脱下外袍,便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顿时身子一僵。 “无恙,你回来了。”江禾曦放下手中的书,漫步走到霍景琛面前,一看他脸色不对,心里一沉,咬了咬唇,迟疑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霍景琛心疼地揽着她走到床边,“怎么还不睡,都这般晚了,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了,该注意休息。” 江禾曦抓住他的手掌,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无恙,你与我说实话,是不是宫里出事了,你放心,我嘴巴严实得很,不会说出去的,我只是担心你。” 闻言,霍景琛沉默了片刻,就在江禾曦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他把她扶到床上,掩好被子,缓缓道来今夜发生的事情。 许久后,江禾曦抓住霍景琛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柔声道:“无恙,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以后也要做父母了,一切都过去了,陛下为人不慈,但你一定是个好父亲。” “嗯,我自幼在霍国公府和师父身边长大,陛下只是陛下,与我无关。”霍景琛温柔地把江禾曦脸颊旁边的碎发夹到她耳后,眉眼带笑。 “无恙,无论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江禾曦轻轻靠在他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腰,轻声道:“我们明日去祭拜姑姑,就是娘亲,可好告诉她她要当祖母了,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她把你留在霍国公府,证明她一定很爱你。” “我知道,她是个好母亲。” “嗯!” 江禾曦实在是没有想到,原来霍景琛竟然是建安帝的血脉!母亲竟然还是传闻中的那个霍老国公唯一的嫡长女,霍兰馨。 怪不得从前霍景琛每年都要去寺庙祭拜霍兰馨,原来还有这样一层渊源,想来忘尘大师也是因为这个才这般待他好…… 不过一想到建安帝一直偏袒霍景琛的做法,江禾曦就有些明白了,想来建安帝也是出于愧疚,这才如此偏爱霍景琛。 不过这也并不代表着建安帝是个好人,相反,若不是他,霍兰馨的一生也不至于这般悲惨,本该是肆意张扬的女子,最终竟然在最好的年华凋谢了,当真是遗憾。 可若不是因为建安帝的自私,霍景琛却也不会出生,唉,说起来都是一场孽缘,只看你我如何作想了。 但若是霍景琛想要些什么,建安帝会不会答应呢,毕竟霍兰馨也算得上是建安帝的白月光了。 而霍景琛,又是她留下来的唯一血脉。 想到这里,江禾曦不知为何有一丝心颤,若是霍景琛…… “无恙,你……你想要坐上那个位子吗?”江禾曦咬了咬唇,一眨不眨地看着霍景琛,心中有些不知名的紧张。 霍景琛怔愣了一瞬,轻笑着摇了摇头,“虽然我身上流着一半皇家的血,可我始终是霍国公府的大公子,也只会有霍景琛这个身份,那个位子,我从前从来没有奢想过,往后也不会贪图那个位子。” “曦儿,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对皇权没有兴趣。”霍景琛摸了摸江禾曦的脑袋,柔声道:“三皇子聪慧过人,又是姑祖母一手抚养长大的,比起襄王的自负霸道,信王的诡计多端,他是最好的人选。” 江禾曦点了点头,心中不由得感叹,也许前世霍景琛也知道了他真正的身世,可他却一直没有想要认回皇子的身份,反而扶持三皇子上位,想来,他只想做一个臣子罢了。 她不该多想的。 “无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揣测你的。” 霍景琛温柔一笑:“傻丫头,没关系的,你肯这样直接与我问清楚,比藏在心里好多了,我希望你始终能与我坦诚相待,不必纠结旁的,我们是夫妻,理应毫无芥蒂,心灵想通。” “无恙,我总觉得此事没有这么简单,就算你是陛下的血脉,那为何姑祖母一定要在此时此刻告诉你真相,我观姑祖母也不是想把你扶持上那个位子,如若不是那样,那便是有别的理由。” “无恙,你和我具体说说如今到底是什么局面,陛下怎会无缘无故中毒了,不会是襄王他们做的吧?”江禾曦犹豫片刻,还是说出心中的猜想,毕竟自古以来为夺得皇位弑父的例子不在少数。 霍景琛沉思良久,开口道:“之前我与静和发现陛下一直在服用阿芙蓉,阿芙蓉是清虚道长假借制作长生不老药之名带进皇宫的,且此物来自西域,我一直在查探到底是谁把阿芙蓉带给清虚道长,但如今还没有找到那个人,我怀疑那个幕后之人也许便是把阿芙蓉拿给清虚道长之人。” 闻言,江禾曦灵光一现,拍了一掌,眸光熠熠:“你说这人是不是之前撞到我的那个面具男子?” 霍景琛眉心一皱,没有说话。 /129/129014/30234818.html 第344章 各自图谋 江禾曦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信王和那个面具男子身上都有一股同样的乌龙茶香味,可很少会有人把茶叶作为茶包,他们两个说不定在暗中真的有什么密谋。” “而且,那个面具男子竟然能够轻易许诺我一瓶价值千金的玉雪膏,玉雪膏乃是宫廷之物,普通人可难以得到,京城中也没有什么位高权重的面具男子,但若是信王想要这玉雪膏,那边唾手可得。” “我还是觉得这面具男子和信王暗中有勾当,如果那个面具男子是个商人,他又有路子可以买到阿芙蓉,然后有信王把阿芙蓉带进宫里,信王乃是一国王爷,想要做这件事情还是十分容易的。” “而且,信王向来不如襄王得宠,且他非嫡非长,母家不显,他若是想要越过襄王继承皇位,他基本上没有胜算。” “陛下若是身子康健,不出意外的话,那他还有几十年寿命,到那时信王和襄王年纪以老,三皇子却已经长大成人了,且三皇子由太后娘娘抚养长大,背后有着霍国公府的支撑,三皇子到时候也会是皇位的有力竞选人之一,若是一直这么等下去,信王只会半点希望都没有。” 霍景琛眸光一寒,开口道:“所以,信王很有可能便会联合清虚道长害死陛下,借如今的复杂局势宫变,夺得皇位。” “嗯!”江禾曦重重点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皇权争夺向来是你死我活,信王就算不想争,以襄王和他势同水火的局势,他若是输了,日后也没有好下场。” 江禾曦犹豫片刻,咬牙道:“无恙,你还记不记得,我从前与你说过的事情,我看到的一本书与这个世界十分相似,而里面最后登基为皇的就是三皇子!” 闻言,霍景琛嘴角微勾,面上却没有丝毫惊讶,反而有些高兴。 “你都不震惊一下吗?”江禾曦不由得有些失望,她还以为霍景琛至少会惊讶一下呢。 霍景琛低笑一声,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曦儿,我又不傻,之前我与你说我要支持三皇子,你非但没有一丝反对,反而隐隐约约支持我,我能猜不出来吗。” 江禾曦敷衍地比了一个大拇指,“你果然厉害,书里面好像说到过信王当年犯下大错,只不过那本书是以三皇子为主角的,倒是没有细谈。” “但我总觉得信王不简单,他被襄王压一头这么多年,且他看上去也不像那般豁达的性子,心里说不定如何不甘心呢,襄王上位了,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这次是个难得的好机会,陛下病重,三皇子年纪还小,可以和信王争的便只有襄王了。” “若是拼一把,说不定还真的会成功,毕竟信王若是真的做了这些事情,那这局面已经如他所愿,倘若再谋划得当,说不定事情走向还真的会有利于他。” “曦儿,若是你说的是真的,那如今京城暗藏杀机,事态紧急,你如今怀孕了,身子不便,我害怕事情波及到你,我明日便送你出城,你先去师父那里住些日子,等事情了结了,我再接你回来。” 江禾曦想着自己如今这般动作不便,若是强行留下来也只会给霍景琛增添麻烦,所以也没有拒绝,乖巧应下了。 “好。” 霍景琛轻轻抱住了她,轻声道:“曦儿,你照顾好自己,我很快便去接你回来。” “你也是。”江禾曦抬起头来看着他,水润润的眸子一眨不眨,“无恙,你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以自己的人身安全为第一,其余的事情都是次要的。” “我知道。”霍景琛面上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小腹。 “还有,你既然不愿意谋求那个位子,有些事情不必冲在前头,若是信王和襄王斗起来了,你还是静观其变为好,信王和襄王毕竟是陛下的亲儿子,有些时候,尽管孩子做得如何不对,但若是旁人想要插手,身为父亲定然也是不愿意的。” “更何况你也信王他们也算得上是血缘上的兄弟,若是陛下得知你想要谋划他们,他定然会发怒了,兄弟相残不是一个父亲想要看到的。” “即便陛下不算是一个好父亲,但你们终究是他的血脉,有些时候,一些事情不能越过了他去。” “曦儿,你放心吧,我都明白的。”霍景琛知道她这是不放心自己,一一答应了,“流萤如今也快要成亲了,我特意放了长假给她和惊云,她这些日子都闲在家里,我打算让她和你一起去大光寺,也好贴身保护你。” “还有,我已经找了几个会武功的女护卫,日后她们便跟着你,若是在山上遇到了什么事情,你尽可写信告诉我,或者直接找师父帮忙,他若是知道你怀孕了,定然会恨不得把你供起来。” 江禾曦一一笑着应下了,下意识摸了摸小腹,“你就放心吧,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曦儿,等事情了结了,我们便可安稳过日子了,以后我定然花更多时间来陪你和孩子,我们一家三口要好好的。” “嗯!” 霍景琛却不知道有些时候未来的事情是不确定的,如今的承诺也会因为某些事情不得不推迟了,也许兑现的日期是许久许久以后。 * 夜凉如水,黑沉沉的天空如同一块浓厚的丝绒布半笼罩着大地。 三更时分,盛京城陷入沉睡,但某个院落处却灯火通明,院子门口还守着些许黑衣男子。 古色古香的屋子内,一个面具男子和一个蓝衣男子面对面坐着,桌子上摆着一副围棋。 贺庭放下一颗黑子,开口道:“王爷,如今陛下已经中毒昏迷不醒了,是时候该动手了。” “不急,霍太后可不是省油的灯,她今夜便暗中召集了霍国公,霍景琛还有宋太师等人进宫,定然是在密谋些什么事情,本王如今若是动作了,那便会打草惊蛇,不值当。” “那王爷就甘心这样白白等着,清虚道长和殷美人已经被太后画押了,若是他们供出王爷,那王爷可是死罪。”贺庭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信王微微一笑,“你倒是不知,今夜太唯独漏了张相,若是张相知道了父皇如今中毒将近身亡,可太后却把他拒之门外,丝毫没有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以张相那般自负的性子,不知他会如何作想?” 闻言,贺庭眉心微动,故作惊讶道:“我还以为王爷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发生宫变,原来竟是我想错了?” “非也非也,本王不过是一个不得宠的王爷,哪来的本事发生宫变,如今京畿卫和京城大营都在父皇和太后的亲信手中,就算本王想要夺权,那也要有兵权才行,可本王既没有兵权,也没有有力的外家,自然不能强行夺位。” “王爷难不成是想利用襄王?”贺庭若有所思,面具底下的双眸晦涩不明地看了一眼信王。 “没错。”信王含笑点头,漫不经心地放下一颗白子,“本王那个好大哥可是天生的好命,有张相和张贵妃在,他们父女二人里应外合,想要宫变也不难,若是再顺便给本王的好父皇吃点补药,那是最简单不过了。” “王爷已经布局好了?”贺庭眼底闪过一丝,看来,事情倒是越来越有趣了,原本他想着透露些消息给江禾曦,让他们怀疑信王,直接把眼前这条毒蛇先暴露了,再去向襄王投诚,让他们父子三人自相残杀,没想到这人居然有别的心思,不愧是建安帝的血脉,如出一辙啊,呵呵。 “何需本王亲自动手,以张贵妃在宫中的眼线,她定然已经收到消息,如今说不定已经和襄王一起谋划大局了,本王只需要作壁上观,到时候摘果子便可。” “可太后娘娘坐镇皇宫,黎皇后家中也不是吃素的,襄王若是想要动手,哪来的机会呢?”贺庭故作不解道。 信王嘴角一勾:“皇祖母老了,有些事情也该放手了,至于皇后,张贵妃不是傻的,若是为了她那个宝贝儿子,想来她是愿意冒一下险的。” “张相门客学子无数,禁卫军中不乏有他的人,你觉得若是宫中恰巧出了某些事情,襄王想要借此进去也不难吧?哈哈哈!” “王爷就不怕误伤德妃娘娘?” “母妃早就去了素华庵为太后娘娘祈福,哪会牵扯到这些事情呢,”信王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下了最后一颗白子,笑道:“你输了。” 贺庭一看,果然黑子已然被围困得再无生还之地,眸光微闪,笑道:“王爷棋艺越发精湛了,我愿赌服输,承诺的西域美酒便献给王爷了。” “来人。” “是。”守在门口的黑衣男子悄悄离开了,不久后抱着一个酒翁走了过来,放在了桌子上。 信王含笑让属下收着了。 /129/129014/30234819.html 第345章 可以抱孙子了 “原来王爷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果然大才!王爷好计谋,我先敬你一杯,祝你早日荣登大宝。” “好!” 等到信王离开以后,贺庭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茶,慵懒地靠在了椅背处。 一个黑衣男子漫步走了进来。 “主子,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张相如今已经知道皇帝中毒一事,想必很快便会和襄王联系。” “那就好,西域那边如何了?”贺庭把玩着腰间的莹白玉佩,声音散漫。 黑衣男子恭敬道:“都已经安排好了,温见洲的人如今想必已经查到了我们安排的人了。”黑衣男子犹豫片刻,疑惑道:“主子,你为何特意暴露出自己的身份,那样不就把自己置身于危险境地吗?” 贺庭嘴角一勾,“我就是故意这么做的,若是建安帝那个老头知道了这一切都是我在暗中推动的,他会不会气得直接从病床上跳起来再死一死,我倒是很期待那个画面呢,可惜啊,大盛皇宫没有北狄皇宫好进,要不然我真的想混进去看看戏,现在里头一定很精彩。” “主子,那你为何还要让威远侯夫妻知道你的计划,威远侯可不是省油的灯,若是他计划对付主子,那主子你岂不是陷入险境了。” 贺庭抿了一口茶,慢悠悠道:“我就是故意让霍景琛知道的,以他的性子,必定会忍不住管这件事情,那我可要送他一份大礼,毕竟他也帮着三皇子在图谋那个位子,若是我的计划成功了,那到时候受益之人可就是他了。” “之前对不起他一回,这次就当做是我还给他了,毕竟他也算是间接上帮我灭了北狄,虽然也没留下什么好东西。” “主子,那我们的大业怎么办?”黑衣男子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道。 贺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开口道:“难不成你觉得我们还有恢复往日荣光的时候吗?那些老头子心有不甘,我心里都明白,但如今北狄几乎不复存在,大盛如日中天,若是想要夺回草原,第一个要对付的是那个小屁孩。” “主子,属下只是替你不甘心。”黑衣男子低下了头,声音沙哑。 “有什么不甘心的,若是大仇得报,那我这破败的一生也算是有了价值,况且以我如今面容尽毁的地步,那些老头子,那些老头子不可能愿意扶持我上位的,如今他们愿意暂时跟随我,只不过是贪图娘亲留下来的财产和势力罢了。” 说着,贺庭讽刺一笑,他这往后余生都要靠着面具生活,又何来的希望呢? “那主子大算如何?” 贺庭勾了勾嘴角,“如今我们自然是坐着看戏便是,一出好戏就要上演了,可不能眨眼睛啊!哈哈哈哈哈!” 张相府内。 古色古香的书房里,明亮的灯火照耀下,襄王和张相对立而坐,张相不紧不慢地品着茶,而襄则一脸焦灼。 “外祖父,如今父皇中毒不醒,但皇祖母却瞒着我们这个消息,她这是想做什么!”襄王越想越气,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道:“还有那些老臣,一个比一个精明,明明本王才是天家血脉,但他们竟然肯听一个妇人的话也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岂有此理!” “王爷,臣是如何教导你的?”张相淡淡瞥了一眼气急败坏的襄王,一看他这般沉不住气,心里说不失望那是假的,但这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外孙子,还是建安帝的亲儿子,即使再不堪也只能忍着。 “王爷,如今陛下病重,身为儿子,你应当守在陛下跟前尽孝,若是陛下知道了你的孝心,日后你只会有好处没有坏处。”张相苦口婆心地劝着。 闻言,襄王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咬了咬牙,索性豁出去了,哀求道:“外祖父,你这次一定要帮我。” 张相咯噔一下,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沉声道:“你做什么了?” “外祖父,父皇身子一直康健,若是我等到他百年之后再继承皇位,那到了那时黄花菜都凉了,孙儿等不及了!”在张相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下,襄王硬着头皮道:“所以,所以,我便收买了清虚道长,买了些阿芙蓉给他,做成药丸给父皇吃。” “胡闹!”张相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哆哆嗦嗦指着襄王,一看他竟然只有些害怕但却丝毫没有悔改的样子,顿时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他连自己的父亲都能下手,日后若是他也碍着他了,他这个好外孙会不会连他也除去了。 可是世人皆知襄王背靠张府,若是他置之不理,日后事情暴露了,张府也难逃死罪。 张相沉沉地叹了口气,按了按眉心,脑海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冷静道:“如今还有多少人知道你做了此事。” 一听这话,襄王明白他这是打算帮着自己了,心中一喜,忙开口道:“外祖父放心,我警惕得很,只是暗中寻了清虚道长,且他有致命的把柄在我手里,他绝对不敢背叛我的,除去心腹,其余知道此事的人都被我解决了,不会传扬出去的。” “那便好。”张相下意识松了一口气,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外孙,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欣慰他做事细心还是害怕他心狠手辣,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罢了,罢了,如今事已至此,也没有回头路了。”张相脑子飞快转动,不疾不徐道:“禁卫军的副统领是我从前的半个门生,且我有恩于他,若是求他办事,他定然会应允的。” “你母亲在宫里势力颇大,若是用些手段押扣住太后和皇后,也不是太过难办的事情,京畿卫那边有我应付着,陆修虽然冷心冷面,但我毕竟是一国丞相,谅他也不敢造次,他那里就交给我,至于京城大营,若是陛下下旨传位与你,霍国公和宋太师等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如今最重要的便是传位圣旨,你早些做好准备,宫里能用的上的势力都调动起来,趁机进宫去正德殿打探情况,看看陛下是否醒了。” 说着,张相眼底闪过一丝狠厉,“若是陛下醒了,那你便想法子逼他写下传位圣旨,若是他活不成了,那边直接伪造一个,盖上玉玺便是。” 闻言,襄王喜不自禁,“多谢外祖父为我考虑,此计甚好,孙儿立马便去准备。” 说着,襄王就要转身离去。 张相喊住他,不放心嘱咐道:“清虚道长那里可要看紧了,绝对不能让他有反口的机会,若是可以,那边把人灭了吧,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能完好地守住秘密。” 襄赞许点头,应下了,随后急急忙忙离开了。 看着襄王离去的背影,张相心情复杂,但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喃喃自语道:“陛下,不要怪老臣,老臣也是被逼无奈的,谁让你一直不立太子,还有意无意地暗中支持让襄王和信王争斗呢,老臣实在是寒心了,不得不为自己谋求一条生路。” * 晨光熹微,雾气腾腾的山峰中隐隐约约露出一角屋檐,明亮的晨曦透过厚重的雾气洒下绿瓦白墙处,氤氲了一片翠绿。 江禾曦被霍景琛扶着走下马车,漫步走进了大光寺。 忘尘大师早就等在了院子门口,翘首以盼地凝望着不远处的竹林入口。 只见一男一女携手而来。 一看见熟悉的身影,忘尘大师立马迎接了上去。 “无恙,你来了。”忘尘大师面露喜色,下意识一眨不眨地盯着江禾曦尚未凸显的小腹,抚掌笑道:“好好好,我盼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抱孙子了!哈哈哈哈哈!” 说着,又兴奋地拍了拍霍景琛的肩膀,笑呵呵道:“无恙,好样的,没让你师父失望,我的小徒孙总算要来了,哈哈哈哈哈!” 霍景琛眼底晦暗不明,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师父,徒儿还有十分重要的事情拜托你。” 看着面色有些凝重的两人,忘尘大师喜悦的心情顿了一下,再看到后头的丫鬟小厮手中大大小小的包裹,心中顿感不妙,下意识收敛了笑容。 “你们随我进来。” 江禾曦和霍景琛对视一眼,漫步走了进去。 忘尘大师早就屏退众人,一时之间,屋子内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说吧,到底发生了何事。”忘尘大师给江禾曦倒了一杯茶,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 江禾曦忙谢过,心虚地抿了一口茶,默默不语。 霍景琛微微叹气,老老实实地把建安帝中毒一事以及他们的怀疑说了一遍。 闻言,忘尘大师冷哼一声,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笑,“我之前便说过了,这世上哪来的长生不老之药,有些人却不死心,以为自己走了狗屎运捡个皇位坐坐便以为自己当真是天子了,竟然还妄想做万世之君,真是可笑!” 江禾曦默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里不禁为忘尘大师的胆子竖起一根大拇指,不愧是忘尘大师,还是一如既往地毒舌。 /129/129014/30234820.html 第346章 包围皇宫 之前她还一直想不明白,这传闻中的活佛为何私底下竟然是这样一个老小孩的性子,直到听到霍景琛说起往事,她这才明白为何忘尘大师会是这般模样,又为何会这般讨厌建安帝,建安帝却屡次容忍他的不敬,原来都是心虚啊! 霍景琛无奈地摇了摇头,凝神看着忘尘大师,一字一句道:“师父,我已经在姑祖母那里知道了身世的真相,你不必再瞒着我了。” 咣当一声,桌子上打翻了一个茶盏。 江禾忙伸手扶起来,拿出帕子细细擦干水分。 只是忘尘却没心思管这些了,瞳孔紧缩,沉默了许久,直到江禾曦都以为他不会出声时,他才涩然道:“你……你都知道了。” “嗯。”霍景琛点了点头,一把握住了忘尘大师有些冰凉的手掌,正色道:“师父,谢谢你,徒儿何其有幸遇到了您这般好的师父。” 忘尘大师眼睛一阵酸涩,抽了抽鼻子,故作镇定地摆了摆手,“你也知道自己是个麻烦精,我照顾你这么多年,容易吗?” “若是没有师父的一心教导,怎会有无恙的今日。”江禾曦笑盈盈道:“师父若是有空,日后也教教我们腹中的孩儿,若是能学到师父的一星半点,那便够用一辈子了。” “那是自然,我的徒孙我当然要亲自教导。”忘尘大师下意识便抬了抬下巴,一看霍景琛夫妻二人眼中藏不住的担忧,心里一暖,明白他们是故意安慰自己,一颗心又酸又涨,更多的却是欣慰和开怀。 “无恙,既然你已经知情,我也不瞒着你了,我承认,从前我是为了兰馨才把你收到门下为徒,但这么多年来,我早已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对待,从未有过私心。”忘尘大师想起往事,眼底闪过一丝追忆,温柔地看向霍景琛。 “师父,徒儿明白的。”霍景琛忙开口道。 忘尘大师满怀追思道:“你娘是个倔强性子,又半点坐不住,最是风风火火的性子,从前就连是师父也压不住她,且师父只有她一个女弟子,我们这些师兄弟都得让着她。” “萧钦自幼便是兰馨的跟屁虫,从前我们在一块练功时,整个师门天赋最差的便是萧钦,可萧钦却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尽管再苦再累,也要把那些武功啃下去。” “后来我却发现,萧钦的武功天赋根本就没有这么差,他不过是故意装作学不会师父教导的武艺,想要让兰馨暗中为他着急,私底下教导他罢了,哼!” 说到此处,忘尘大师越想不不是滋味,颇为鄙夷道:“萧钦此人,从小便是一肚子坏水,就连师父醉酒后都说过他性子阴晴不定,小小年纪便懂得示弱让旁人怜惜,不愧是日后能狠心夺位的皇帝!” 闻言,霍景琛和江禾曦大眼瞪小眼,都不敢说话了。 忘尘大师眼底浮现出一抹温柔,凝望着霍景琛,接着缓缓道:“你娘性子良善,自幼便可怜萧钦没了母亲,一直把他带在身边护着,也许也是因为这样,后来萧钦才对你娘产生了执念,后来还,还害死了她。” 想起那个他一生都追悔莫及的事情,忘尘大师眼睛一酸,差点就忍不住失态了,深吸一口气后,才渐渐缓了过来。 霍景琛担忧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忘尘大师慈爱地笑了笑,接着道:“你娘看着性子大大咧咧的,其实心细如发,即使萧钦藏得很好,但她还是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也许你娘早就看出了萧钦对她的偏执,因而她后来渐渐疏远了萧钦。” “萧钦面上什么也没说,只是去找了师父,道他如今学艺已精,求师父同意他下山,师父心里也明白他一个皇子不可能一直待在山里,所以痛快地答应了。” “不久后,萧钦便立下大功,被先帝封为太子,还与黎国公的嫡长女定亲了,那时我们都以为萧钦这是为了皇位放下了兰馨,虽然觉得物是人非,但我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可我还是高兴得太早了,萧钦坐稳皇位后,便直接把兰馨强硬地夺走了,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一直不知道萧钦后来是悔恨还是假惺惺。” 忘尘大师悠悠望向远方的青山,眸光悠远,轻声道:“可是后来我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擦拭兰馨的牌位时,我却渐渐发现有些事情不是那般简单,兰馨虽然面上一直不在意萧钦,可是她为何一直不肯成婚,等到萧钦登基后才下定决心要断绝一切,可是什么都晚了。” “也许,她一直都在等萧钦回头,可是她心里却明白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便一直会存在,有些人,一旦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她这般骄傲的性子,也不愿意与有妇之夫牵扯不清。” 江禾曦心神一震,不由得陷入沉思。 原来他们之间比她想象的还要狗血,不过以霍兰馨这般自幼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女,自然有自己的骄傲和坚持。 只是情之一事,有些时候却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霍景琛垂眸良久,抬起头来,轻声道:“师父,我能去拜见一下娘吗?我想告诉她曦儿如今有身孕了,我们都过得很好,她,可以安心了。” “自然可以,你们随我来吧。”忘尘大师含笑应下,带着两人走到了隔壁的屋子。 咔嚓一声,只见纤尘不染的屋子中央静静摆放着一个牌位,那油光锃亮的模样,一看便是被人每日珍视擦拭着。 霍景琛凝望着眼前这个明明见了许多次的牌位,可是这次的心绪却全然不一般了。 “无恙,我们给娘上柱香吧。”江禾曦轻声道。 “好。” 两人恭敬地点了香,跪下来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响头。 一旁的忘尘大师眼含热泪,欣慰地看着这一切。 “师父,要不我们先出去吧,让无恙和娘说说话。”江禾曦犹豫了片刻,低声道。 忘尘大师自然不会拒绝,率先走了出去。 江禾曦朝霍景琛点了点头,也漫步离开了。 两人走回方才的屋子内,相对而坐。 “曦儿,日后劳烦你多多看顾无恙了,他是个闷葫芦的性子,你却心思灵透又活泼,平日里难为你了。”忘尘大师给她倒了一杯茶,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师父,你就放心吧,无恙如今变了许多,他其实人很好,平日里常常关心我,即使有些时候他嘴巴笨,但我知道他心里一直都念着我,什么事情都帮我解决好了,最是细心不过的一个人,我会好好与他过日子的,一定不让你操心。” “不是我说,无恙确实是个好孩子。”忘尘大师一听,立马就来了兴致,兴奋地说起霍景琛从前有趣的往事来。 江禾曦含笑听着,也许忘尘大师自己并不知道,他如今这幅模样,倒是像极了那是为自己孩子骄傲的家长,恨不得告诉全天下自己孩子有多么好。 许久后,霍景琛终于回来了,只是眼角却有些泛红,面上却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 江禾曦和忘尘大师只当做什么也没看见,也不多问。 “你们在说些什么?”反而是霍景琛率先开口。 江禾曦朝他俏皮地眨巴眨巴眼睛,戏谑道:“我们在说你小时候调皮捣蛋的事情,没想到你这般端正的一个人小时候竟然这般调皮,当真是半点都看不出来呢。” “那都是从前的事情了,幼时不懂事,自然就顽劣了些。”霍景琛顿了顿,故作不在意地笑了笑,却扯开话题道:“师父,这次来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如今京城局势复杂,曦儿又刚刚有了身孕,我不放心她待在盛京城内,就劳烦你照顾她一段时间了。” 忘尘大师开口道:“你放心,在我这里,曦儿连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少,你就放心做事去吧,若遇到了什么难事,尽管来找我,我虽然多年不回京了,但还是有几分薄面的,那些老家伙也不好直接拒绝我。” “师父放心,徒儿自然不会和你客气。”霍景琛弯了弯唇,嘱咐江禾曦许久,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江禾曦静静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安,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那些破事,虽然她明白霍景琛不可能出事,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不放心。 “曦儿,你别怕,我会派人暗中保护无恙的。”一见她心神不宁的样子,忘尘大师柔声安慰道。 江禾曦勉强一笑,压抑住内心的烦忧,深深呼出一口气。 直到后来江禾曦才知道,原来忘尘大师竟然是大盛唯一一个异性王的儿子,只是父母早年病逝,他又遁入空门,那个风流倜傥的荣王殿下,这才渐渐在世人面前消失了。 剩下的只是活佛忘尘大师。 黑沉沉的天空高挂上方,一轮皎洁的圆月镶嵌在黝黑的夜空中,繁星已被乌云笼罩,只剩下清晖的月色洒落大地。 /129/129014/30234821.html 第347章 若是你不识相 天空偶然间还飘落些许雪花,繁华的盛京城被一片白茫茫的冰雪掩盖着,倏忽间一阵冷风刮过,只把人冻得一个哆嗦。 即使是这样寒冷的天气,宫门口依然有人把手着。 七八个侍卫宛如雕像般立在皇宫门口,身上的黑甲早就染上了一层雪花,面色冻得僵硬且泛红,挺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雪花。 这时,一行黑衣男子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 为首的吴桂开口道:“你们辛苦一晚上了,该换班了,弟兄们,去喝碗热酒暖暖身子吧,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吴大哥,你今日不是歇息吗?你怎么过来了?”一个年轻的守卫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掌,面上满是疑惑。 吴桂面色一僵,打哈哈道:“今日原本我是在家中歇息的,但我家那个婆娘过几日要我陪她回娘家一趟,这不就与其他兄弟换班了嘛。” “原来如此,吴大哥待嫂子可真好。”年轻守卫笑呵呵道。 吴桂笑了笑,掏出一块碎银子塞到他手里,“今日我请你们喝酒,望弟兄们不要把这事说出去,要不然统领可不会放过我。” “吴大哥放心,我们嘴巴严实得很,不会说出去的。” “是啊,吴大哥还信不过我们吗?不过是区区小事,统领不会在意的。” “多谢吴大哥了,那我们先走了。”其他守卫自然不会客气,纷纷笑盈盈地离开了。 一看宫门口如今都换上了自己的人,吴桂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其余三个门口布置得如何了?” “大人放心,那里头如今都换上了我们的人,保管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做得好,日后我一定在王爷面前为你们请赏。”吴桂满意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守卫面上满是激动,感激道:“多谢大人。” 吴桂笑呵呵应下了。 等候半个时辰后,果然看到襄王带着一列禁军过来了。 “殿下,如今皇宫的四个门口都换上了我们的人了,您可以安心进去了,属下一定帮你守好皇宫,不让旁人进来。” “做的好!等本王大事成后,你们都是有功之人,到时候定然为你们加官进爵。”襄王意气风发一笑,眼底闪过势在必得。 吴桂等人大喜,越发卖力地守着大门。 “多谢王爷!” 襄王微微颔首,骑着高头大马奔驰进皇宫。 一走进正德殿,果然看里头灯火通明。 襄王挑了挑眉,越发笃定心中的猜想,若是父皇身子康健,怎会这么晚了还不歇息,这其中铁定有问题。 想到此处,襄王嘴角上扬,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果不其然被守在门口的太监慌慌张张地拦住了。 “王爷,陛下如今正在歇息,不见任何人,请您先回去吧。” “大胆奴才!王爷一片孝心,大晚上特意来探望陛下,你竟然敢拦着!”禁军副统领大喝一声,一看襄王默认的态度,胆子越发大了,朝后头摆了摆手。 小太监立马被人押下去了,可嘴里还嚷嚷着这不合规矩等话语。 其他太监皆心有戚戚,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再触这位的霉头。 这时,听到动静的高德胜走了出来,一看到外头这架势,眉头一皱,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恭敬行礼,“王爷,不知这么晚了您来正德殿有何事,陛下如今在歇息,不便见您,不如你过些日子再来?” “高公公,本王听闻父皇已经昏迷多日了,本王实在是担心父皇的身子,你为何一直瞒着这个消息不让我们知道,难不成此事与高公公有关?”襄王故作惊讶道。 高德胜咯噔一下,面上带上惶恐之色,忙开口道:“王爷可真是冤枉奴才了,陛下如今好好的呢,怎会中毒,王爷定然是被小人的谗言给蒙蔽了,奴才是清白的啊!” “是不是清白的本王看过便知道了。”襄王一看高德胜还在嘴硬,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后头立马有人把他扣押住了,“本王这便进去一观,若是高公公在撒谎,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王爷!”高德胜绝望一喊,一见禁卫军已经包围住正德殿,心中一沉,无力地瘫倒在地。 襄王置之不理,飞快地走进宫殿内,原本他还有些紧张以及一丝丝的犹豫,迟疑片刻,咬了咬牙,还是走了进去。 “父皇,你在吗?”襄王试探地迈进了建安帝歇息的寝宫,一走进去,只见明黄色的龙床上静静躺着一个中年男子,赫然便是建安帝。 襄王大喜,疾步走了过去,仔细端详许久,发现建安帝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果然是中毒昏迷了! “父皇啊父皇,枉你一世英名,没想到最后竟然沉迷修仙问药,竟然还相信清虚那个骗子炼出来的丹药,真是可笑!”襄王越想越得意,一看到建安帝毫无生机的脸庞,心中滋生一股痛快。 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轻蔑地拍了拍他苍白的脸,讽刺道:“父皇,如今你都这样了,儿子也不瞒着你,其实那个所谓的仙人清虚道长是儿子找回来的,就是为了让你沉迷修仙问药,父皇你大概是不知道吧,其实你每日吃的那些让你精神大震的丹药里放了许多阿芙蓉!” “儿臣把里头的剂量一日一日加大,就是为了让你上瘾啊!哈哈哈哈哈!”襄王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原本清俊的面容闪过一丝狰狞,“父皇,你不要怪儿臣,儿臣也是没有办法了,谁让你活得这么久呢,若是让你一直这般下去,儿子哪有机会坐上龙椅,为了儿子的大业,只能牺牲你了。” “你放心,等儿子登基以后,定然会为你报仇的,如今清虚那个老家伙已经被儿子派去的人给解决了,你就安心吧。” 襄王想起什么,懊恼地拍了拍脑袋,笑吟吟道:“父皇,忘了告诉你了,其实殷美人也是我的人,你还一直以为你龙风大震,身子好吧?事到如今,儿子也就跟你说实话了,其实她腹中的骨肉是儿臣的。” 闻言,原本静静躺在床上的建安帝手指头好像颤动了一下,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襄王丝毫没有察觉到。 “父皇,您也知道,王妃一直没有身孕,儿子实在是着急得很,怪就怪在,府里其他女子竟然也没有怀孕,儿子都二十多岁了,怎能不着急。” “所幸殷美人有福气,竟然怀上了儿子的骨肉,又为儿子立下赫赫功劳,儿子一定要好好赏赐她。” “说起来多亏了父皇你啊,若不是你念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把她安稳地保住了,儿子岂不得想法子护着她,如今父皇倒是帮了儿臣许多。” “原本儿子还没想着沾染父皇你的女人的,只是儿子有一日竟然无意中看到殷美人躲在御花园里哭,儿子一时产生恻隐之心,这便走上前去看了看,没想到殷美人竟然朝儿子哭诉父皇手段残暴,她苦不堪言,实在是受不住了。” “父皇也知道,儿子向来是个怜香惜玉之人,这么一个大美人在儿子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儿子能不怜惜吗?” “一来二去的,儿子便和殷美人两情相悦起来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毕竟儿子比起父皇年轻俊朗许多,殷美人动心也是正常的。” 说着,襄王面上竟然有些懊恼,好像在苦恼自个的魅力似的。 龙床上的建安帝手指又颤动了一下。 襄王丝毫没有发现,突然想起什么,古怪一笑,压低声音道:“父皇想必不知道吧,儿子曾多次在殷美人的寝宫与她颠,倒,鸾,凤,行那鱼,水,之,欢的妙事,殷美人不愧是是父皇喜爱的女子,果然是冰肌玉骨啊!” “儿子实在是喜爱得紧,这才忍不住在那软榻和床上行了几次周公之礼,父皇想必不会怪罪儿臣吧?” “说起来父皇和儿子不愧是父子,喜爱的美人都是一样的,那张床榻上我们父子都躺了,也算是缘分一场,日后儿子一定会好好珍视那张床的,父皇放心便是,它不会白白废弃了。” 襄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挑衅地看着建安帝,哈哈大笑起来。 “父皇你放心,等日后您的孙儿平安诞下后,儿子一定抱着他去你的陵墓面前祭拜一番,让你好好看看这个大孙子,哈哈哈哈哈。” 襄王发泄够了,朝外头喊一声,“来人,把高德胜带进来!” “是!” 高德胜一身狼狈地被人押着进来了。 “王爷,您这是在做什么,陛下如今身子不好,您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这是谋逆啊!”高德胜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襄王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冷冷道:“闭嘴!死太监,本王问你,玉玺在哪里?” 闻言,正在低声哀嚎的高德胜瞳孔紧缩,不可置信地看向襄王,“王爷,你想做什么?” “高公公这般聪慧之人,恐怕早就猜到了本王的用意了,如今又何必在这里装不懂,本王劝你识相些,若是你肯说出玉玺在哪里,本王还会念着你一副老骨头的份上饶你一回,若是你不识相,哼!” /129/129014/30234822.html 第348章 襄王自尽 话音刚落,一把锋利的刀便架在了高德胜的脖子上。 “高公公,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本王已经掌控了皇宫,等本王拿到传位诏书以后,本王便是这天下新的主人,你还在犹豫什么,若是你现在便追随本王,还能捞到些许功劳,本王说不定还会念着这情分饶你一命,日后继续让你尊享富贵。” “但你若是不识相,非要忤逆本王,那本王就只好让你先一步去见阎王了,本王也不着急,这宫里定然还有第二个知道这玉玺放在何处之人,你倒不是最要紧的。” “怎么样,高公公想好了吗?要不要跟随本王一统天下?揽一个从龙之功?”襄王恶劣地笑了笑,慢悠悠地坐在椅子上,晃悠着二郎腿。 高德胜面上闪过一丝挣扎,但一看到搁在脖子上的大刀,额头不由得渗出汗珠,咬了咬牙,哆哆嗦嗦道:“王爷饶了奴才,奴才这就告诉你。” “果然还是高公公识相。”襄王得意一笑,朝随从使了一个眼色。 随从立马把大刀收了起来。 高德胜颤抖着双手,先像建安帝磕了三个响头,惹得襄王嗤笑一声,不过也没有说些什么,反而越发相信他了。 随后高德胜走到一个巨大的博古架前,轻轻转动其中一个花瓶,定睛看去,墙那边竟然转出一个小小的密室。 只见一个精美的黑楠木匣子赫然立在里头,一旁还镶嵌着好几颗夺目绚丽的夜明珠。 襄王不由得来了精神,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木匣子,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高德胜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里头的木匣子,打开一看,只见里面赫然放着代表着一国尊荣,皇帝至高无上权力的传国玉玺。 “王爷,这便是玉玺了。” 襄王惊叹道:“父皇真是老谋深算,本王来了这寝宫这么多次,竟然丝毫不知这里头还有这般地方,果然父皇早有准备啊。” “王爷,玉玺就在这里了。”高德胜眼观鼻鼻观心,只当做什么也没听见。 襄王也不在意,开口道:“高哥公公跟了父皇多年,想必对父皇的字迹极其熟悉,就让高公公为本王写一道传位圣旨。” 闻言,高德胜手掌微颤,下意识看向襄王,只见他虽然面上笑意盈盈,但眼里却是冷寒,知道自己没有做决定的权利,悲凉地点了点头。 襄王满意一笑,警告道:“高公公不必担心,只要你好好写,本王不会为难你的,但这圣旨若是写的不好,或者让那些精明的老头子给怀疑了,那就是你的罪过了,到时候可别怪本王不留情面。” 说完,襄王冷哼一声,阴恻恻地盯着高德胜。 高德胜勉强一笑,颤动着腿肚子走到大桌子前,深吸一口气,缓缓写了起来。 襄王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片刻后,高德胜拿起一旁的玉玺,盖上了那张圣旨,随后把它恭敬地递给了襄王。 襄王激动地搓了搓手掌,喜不自禁地拿起圣旨仔细端详,发现别无不妥,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一袭华丽宫装的张贵妃走了进来。 “皇儿,太后和皇后都已经被我关押起来了,你……你父皇到底如何了?果真是昏迷不醒了?”张贵妃下意识看向龙床,果然看到原本威仪甚重的建安帝静静躺在那里,一时之间面上似喜似悲,眼神闪过一丝复杂。 襄王献宝似的把圣旨递给了张贵妃,喜不自禁道:“母妃你看,传位圣旨孩儿已经拿到了,等父皇一死,孩儿就是这天下的皇帝了,母妃以后便是大盛尊贵的太后。” “皇儿,你父皇虽然有过错,但他毕竟是生你养你的父皇啊!他自幼疼爱你,待我们母子也是极好,你就不能留他一命吗?日后母妃定然一直看着他,不让他烦扰你,让他做一个五权利的太上皇好不好?”张贵妃拉住襄王的胳膊,苦苦哀求。 襄王面色一冷,毫不留情道:“母妃,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今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儿子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若是父皇活着,那儿子弑父篡位的事情就有可能暴露于天下,到时候你置儿子于何地,儿子便成为罪人了!” 襄王冷冷地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建安帝,漠然道:“母妃可要看清些,父皇虽然对我们有几分宠爱,但比起皇位,那些宠爱都是一文不值的!” “若是他真的疼爱儿子,为何迟迟不立儿子为太子?!”襄王咬牙切齿道:“他一直默认儿子和信王争斗不休,不就是为了稳固他的帝位吗!” “比起我这个儿子,他甚至更宠爱霍景琛那个外人!明明我才是他的长子,可他却一直提防着我,宁可厚爱霍景琛,也不肯立我为太子!” “儿子恨啊,我到底哪里不好,他何至于这般防备我,若是儿子不主动争取,日后这龙椅还不知道会是谁做呢。” “母妃,别以为他怎么宠爱你,要不是因为外祖父是相爷,父皇真的会这般待我们好吗?外祖父说的没错,只有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才是实实在在的,比起父皇那虚无缥缈的宠爱,这皇位才是真正可以拿到手的东西!”襄王眼底闪过一丝疯狂,嘴角却勾起一一抹古怪的笑容。 张贵妃浑身无力地软了下来,一旁的宫女忙扶住她。 “罢了罢了,母妃老了,没有力气管这些事情了,该如何做,你自己定夺吧。”张贵妃掩面而泣,看了一眼建安帝,闭了闭眼,逼着自己心狠起来。 “陛下,不要怪臣妾,要怪就怪你为何这般待我们在先。” “爱妃可真是可笑,朕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们了,你们竟然不惜弑君弑父!” “这便是朕最重视的好儿子?朕宠爱了十几年的妃子吗?今日朕可算是开了眼里了!”建安帝竟然从床上起来了,凌厉的眼神死死盯着脸色瞬间惨白的张贵妃和襄王,一看两人不可置信的眼神,鼻子发出一声冷哼。 高德胜默默拿着圣旨和玉玺站在了建安帝身旁,恭敬不语。 襄王不可置信道:“你不是中毒了吗?” “你这个逆子自然希望朕就这样死了,可朕是天子,上天眷顾!”建安帝冷笑一声,“无恙早就暗中找了一位神医把朕的毒解了,之前他说要趁此机会引一条大鱼出来,朕想着闲来无事便也答应了,没想到最后弑君的却是你们二人!” 张贵妃身子顿时一软,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要为自己辩解,但事到如今,她也没有脸面这般做了,只是痛苦地捂住脸庞,无声痛哭起来。 “父皇果然是老谋森森之人,竟然联合这么多人做了一出戏给儿臣看,不过这也没有关系,索性如今儿子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父皇也就没有了用处,即使你醒了又如何,还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江山易主,而儿子将登上大宝,顶替父皇你的位置,做一个明君。”襄王索性破罐子破摔了,也没想着求饶,反而一不做二不休,继续执行计划便是。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天下,夺一夺便知道是谁的。 建安帝面色一阵狰狞,气得猛地咳嗽不止,一旁的高德胜忙放下玉玺,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递上一杯茶水。 建安帝轻轻抿了一口,摆了摆手,咬牙切齿道:“果真是朕的好儿子,竟然这般胆大,你既然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就别怪朕不留情面了!” “父皇,这一切都是你逼儿子的,若不是你一直抓着皇权不放,儿子至于走到这个份上吗?都是你逼我的!”襄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归于冷漠,“来人,把他们给我杀了!” “你!”建安帝瞳孔紧缩,怒吼道:“逆子!” 说完又是一阵剧烈咳嗽,一旁的高德胜胆战心惊地扶着建安帝,生怕他气出个好来。 一看好长时间没有动静,襄王不耐烦怒道:“人呢!” “王爷是在找他吗?”霍景琛凉凉的声音响起。 襄王身子一僵,僵硬地转身一看,竟然看到霍景琛和霍国公等人漫步走了进来,一旁被押着的俨然便是禁军副统领。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皇宫不是已经封锁了吗?”襄王不可置信道。 霍景琛淡淡道:“王爷难道没有听说过棋高一着这个道理吗?今日之事原本就是我们故意这般做的,为的就是引出王爷。” 赵相接过话来,怒气冲冲道:“襄王,枉费你为一国王爷,竟然想着弑君,陛下可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竟然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不仁不义!不忠不孝!” “赵老头,我外祖父呢?”襄王死死盯着他,心中却已经知道答案了,只是还是不甘心问了一句。 闻言,赵相脸色越发难看,黑着一张脸死死咬住牙关,生怕自己忍不住破口大骂。 “襄王,张相早就被生擒了,如今张家人都被关押大牢,而那些叛军,皆已经被我们的扣押住了。”霍国公面无表情解释道。 /129/129014/30234823.html 第349章 储君 襄王身子顿时软了下去,悲切地哈哈大笑起来。 霍景琛不知为何,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要说些什么,但一瞬间的迟疑便已经晚了。 只见襄王突然抢过一旁侍卫的大刀,猛然割向自己的脖子。 殷红的血迹顿时染红了整张地毯。 “皇儿!”张贵妃凄厉的声音响彻云霄,抱着血流不止的襄王嚎啕大哭,哭喊道:“太医,快传太医!” 建安帝也是瞳孔紧缩,拳头下意识握紧了,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母妃,不必了,孩儿已经没有生还的希望了,是孩儿对不起你,若有来生,希望我们做一对平凡的母子,不必再生活在这般冷漠的皇家……” 说完,襄王摸着张贵妃脸庞的手便软了下去,了无生息。 张贵妃撕心裂肺地哭喊不止。 众人皆胆战心惊地看着这一切。 建安帝哆嗦着双手走上前去,刚想查看一下襄王,却被张贵妃毫不留情地挡住了。 “陛下,皇儿已经去了,你就不要再折辱他了。”张贵妃面色悲凉,神志不清地抱着襄王,活活把他当做一个脆弱的孩子一般对待,不让旁人靠近你。 “皇儿别怕,母妃在这,我们不要那个位子了,你在母妃心里永远是最好的。”张贵妃轻轻吻了襄王满是血迹的脸庞,面上是前所未有的慈爱,可那过于惨白的脸色却看得人心里发毛。 建安帝后退几步,眼底闪过一丝悲痛,喃喃低语道:“朕不想要他的性命的,朕不想的,朕只是吓吓他而已。” “皇儿,我的皇儿。”张贵妃罔若未闻,竟然抱着襄王唱起曲子来,好像在哄一个孩子入睡一般。 众人一阵头皮发麻,惊悚地看着这一切。 一看张贵妃渐渐平静的脸庞,霍景琛顿感不妙,立马就要走过去,却还是慢了一步。 只见张贵妃直接摘下鬓发出的簪子,一把刺向自己莹白如玉的脖子。 艳红的血瞬间流了一地。 张贵妃紧紧抱住襄王死去的身体,慈爱地看着他,“皇儿,母妃来陪你了,我们一起走,走这个黄泉路……” “敏儿!”建安帝瞳孔紧缩,下意识就要走上前去,却被张贵妃冷漠的眼神震慑住了。 “若有来生,我不愿再嫁给你,明明是你贪恋我父亲的权势,到头来却变成了我的过错,呵呵。”张贵妃用尽所有力气,讽刺一笑,身子却再也无力支撑了,疲软了下去,没了生息。 建安帝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归于平静,狠狠地闭了闭眼,遮住了泛红的眼眶。 霍太后和黎皇后一走进来看到的便是如下场景。 张贵妃和襄王浑身是血,了无生息地抱着一起。 一旁的建安帝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屋子内的其他人皆是复杂又震惊的神色。 黎皇后惊呼一声,捂住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来人,把他们母子二人抬下去,好好安葬在一起。”霍太后闭了闭眼,轻轻叹息,默默转动手腕处的佛珠,念了几句经文。 虽然张贵妃和襄王有许多过错,但如今人已经没了,逝者为大,倒不必执着于从前。 “是。” “皇帝,如今逆贼已经浮诛,你打算如何处置其他人。”霍太后平静地看向仍回不过神来的建安帝,一看他这般模样,心里说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 建安帝艰难地转过眼神来,深吸一口气,那个威严的君主再次回来。 “张家及其主要党羽诛九族,殷美人赐白绫一条,清虚道长凌迟处死,襄王妃……”建安帝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此生不得出襄王府。” 霍太后微微颔首,嘱咐人去办事了。 “皇帝,你身子不好,这些事情便暂时由哀家处理,你如今最要紧的便是好好歇息,养好身子。” “朕知道了,劳烦母后了。”建安帝开口道:“此事诸位爱卿辛苦了,霍国公,你去平定张府余孽,一个可疑之人都不能放过。” “是!”霍国公恭敬应下。 “老师,赵爱卿,近日的政事由你们代为处理,若有难以定夺之事,再来禀告朕。” “臣领命。” 建安帝一一吩咐下去,直到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疲倦地按了按眉心。 一旁的高德胜知道他这是快撑不住了,忙扶住他。 建安帝犹豫片刻,迟疑道:“无恙,你留下来,朕有话与你说。” 闻言,霍景点握紧了拳头,垂眸道:“是。” 霍太后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带着人离开了。 霍国公担忧地看了一眼自家儿子,一看他安抚地朝自己点了点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轻松离开了。 而看到这一幕的建安帝心里颇不是滋味,抿住了唇,但还是什么也没说。 高德胜带着人打扫起地上的血来。 而建安帝和霍景琛走到了另一个屋子。 “无恙,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若不是你提早发现襄王的狼子野心,朕如今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 霍景琛半低着头,直叫人看不清他的脸色,“陛下谬赞了,臣不过是帮着宋太师等人出了一份力罢了,不值当什么。” “朕知道你谦虚,可是此事你确实居功至伟,朕……很欣慰。”建安帝面色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优秀的孩子,心里又酸又涨,如今他已经没了一个儿子,而另外一个儿子估计心里也恨不得他早些去了。 这个孩子却一直都很尊敬他,但却是臣子对一国之君的敬重。 建安帝深深吸了一口气,定睛看着霍景琛,有些紧张道:“无恙,你可愿喊我一声父皇。” “陛下,臣惶恐。”霍景琛半弯着腰,声音平静无波:“臣不过是一个臣子,如何能冒犯陛下,臣的父亲乃是霍国公,臣永远只是霍国公府的大公子,是师父的徒弟,怎能高攀皇家。” 闻言,建安帝沉默许久,幽幽地叹了口气,闭了闭眼,眼睛越发酸涩,“罢了罢了,你既然不愿,朕也不愿意逼你。” “如今……襄王已经没了,信王狼子野心不输于他,朕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撑不了多久了。”建安帝眼底闪过一丝悲痛,他如今倒是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陛下。”霍景琛眉心微动,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要安慰几句,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建安帝却欣慰一笑,慈爱地看着他,“无恙,朕知道你不愿认朕,既然你不愿,朕也不想逼你,这龙椅当真是寂寞得很,每日都要防备有人想要夺权,坐得久了,人也魔怔了,那些父子亲情都不值一提,反倒是没了从前的性情。” “朕如今倒是有些明白为何兰馨从前那般厌恶入宫,哪怕朕许诺她皇后之位,她也不愿。”想起那个倔强的女子,建安帝面色柔和下来,慈爱地看向霍景琛,眼底闪过一丝追忆,“你的眉眼生得最想兰馨,朕每次见到你时,都总觉得兰馨好像还活在世上一般。” 闻言,霍景琛半垂着眼眸,以免建安帝看到他满是嘲讽的眼睛。 建安帝却什么也不知道,絮絮叨叨说了许久他自以为和霍兰馨甜蜜的过往,只把霍景琛听得脸色越发面无表情,甚至握起了拳头。 “如今你也长大了,也是快要当父亲的人了,朕也可以欣慰了,日后到了黄泉之下,看到兰馨时,朕也对她有个交代。”建安帝眼里泛着泪花,擦了擦眼角,柔声道:“朕不是一个好父亲,既然你对这个位子没有兴趣,朕也不想逼你。” “信王睚眦必报的性子定然不能坐上这个位子,若不然你们日后都没有好下场。”想起自己这个阴鸷却又隐忍的儿子,建安帝面色复杂,其实有些时候他也明白信王是最像他的儿子,但他最是讨厌回忆自己从前那些不堪的过往,每每信王在他面前装模作样时,他都能想到年轻时他也是这般带着面具在众人面前行走。 他们都是一类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即使是亲情血脉,都丝毫不重要。 所有,比起与自己性子十分相似的信王,他反倒更喜欢脾气耿直的襄王,如今,这个他颇为喜爱的儿子,反倒是也没了。 建安帝面上闪过一丝悲痛,按了按眉心,“三儿自幼便依赖你,只是他如今年纪还小,还需要你好好教导扶持,朕打算封他为太子,你日后便是摄政王,辅佐幼帝登基,若是他不适合当皇帝,无恙,你尽可取代。” “陛下说笑了,臣定然不负所托,辅佐三皇子登基。”霍景琛行了一礼,正色道:“三皇子聪慧过人,且秉性纯良,日后若是登基为皇,定然是一位明君。” “罢了,朕不多说了。”建安帝还没说完,便一阵剧烈咳嗽,接过高德胜急急忙忙递过来的帕子以后,竟然咳出了一口血。 霍景琛和高德胜虎躯一震,皆跪了下来。 “不必担忧,朕早就明白了。”建安帝面色平静地收起了帕子,开口道:“朕的身子早就被掏空了,如今不过是强弩之末,明日早朝朕便会宣布立下储君之事。” /129/129014/30234824.html 第350章 信王结局 “无恙,你先回去吧,好好歇息。”建安帝微微一笑,“高德胜,你去请太医过来。” “是。”霍景琛知道他是不想在自己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心中又酸又涩,艰难地退下了。 走出正德殿以后,霍景琛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他自幼便来过无数次的宫殿,面上不悲不喜,只是有些怅然。 有些事情,果然还是不一样了,从前他只是把建安帝当做一个慈爱的长辈,如今倒是掺杂了许多复杂的情绪,直搅乱了他的心绪。 这时霍景琛突然很想看到江禾曦,甚至有一股冲动想要里面出城见她,但一想到如今迫在眉睫的大事,以及夜色渐深的天空,强行忍住了。 一走出皇宫大门,霍景琛竟然遇上了进宫的信王。 “无恙,这么晚了你才出宫啊。”信王笑吟吟开口道。 霍景琛神色淡淡地看着他,捉拿张相时他便发现有些不对劲,只是事态紧急,没有过多的时间考虑,如今想想,这事还有第三个人的手笔。 说不定就是眼前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信王殿下。 “殿下这么晚了也进宫?”霍景琛行了一礼,故作不解道。 信王假惺惺地叹了口气,“大哥逝去,父皇定然十分悲痛,身为儿子,本王自然不能冷漠,毕竟是兄弟一场,本王也想去送送大哥。” “殿下有心了,臣还有事情,就先行告退了。”霍景琛半垂着眸子,怕自己忍不住眼底的讽刺。 信王好脾气地点了点头,直到看不见霍景琛离去的背影,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闻的笑容,好心情地转身进了宫。 但走到正德殿时,却被高德胜拦住了。 “殿下,陛下已经睡了,不便见你,还请殿下明日再来吧。” “父皇睡下了?”信王挑了挑眉,知道建安帝这是不想见自己,也不勉强,“既然父皇已经睡下了,那本王也不打扰了,劳烦高公公好好照顾父皇。” “大哥不幸身亡,本王心里难受,想去见大哥最后一面,不知大哥如今的尸体在何处,本王想去为大哥上柱香。”信王一脸虔诚,眼里竟然泛着泪花。 高德胜是什么人,如何不知道眼前的信王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不由得有些鄙夷信王,襄王死了,还有三皇子呢,就算三皇子年纪小,那还有威远侯在,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信王这只狐狸。 他是建安帝身边伺候了几十年的老人了,自然能猜出一星半点,早就知道这位信王殿下是没有半分机会的,不过他面上却不会透露半分就是了。 “在贵妃娘娘的寝宫。” 听到他的称呼,信王眸光微闪,笑盈盈地点了点头,漫步离去了。 高德胜则直接走进宫殿,复命去了。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龙椅上空无一人,底下却占满了朝臣,一众大臣早已经穿好朝服,等候在那里许久了。 今日一大早众人便收到了消息,说是要开朝会,建安帝称病多日没有上朝,朝臣不由得都有些不安,只是碍于宋太师和赵相的颜面没有说话罢了。 但昨晚那场血腥风波,他们自然是听见了。 张相府被黑甲卫直接围住,今日一大早张相府的人直接被押入大牢,同样的还有禁卫军副统领等人。 这下子整个盛京城的老百姓都知道了,襄王意欲逼宫篡位,却被建安帝直接擒拿住了,但没想到襄王不堪受辱,直接自尽了! 这天下,昨夜可是变天了。 站在前方的宋太师和赵相等人眼观鼻鼻观心,只当做没听见后头隐隐约约传来的讨论声。 这时,一袭皇袍的建安帝走上了龙椅。 “诸位爱卿,昨日的事情想必诸位已经知道了,襄王谋逆,已经自尽了。”建安帝眼神凌厉地看向低着头不敢说话的众人,也不在意,开口道:“张相等人按照律法处置,今日朕召集你们过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商议。” 说完,建安帝看了一眼一旁的高德胜。 高德胜心领神会,拿起手中的圣旨,高声喊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皇子萧寒聪敏端肃,孝顺仁爱,朕心甚慰,封为储君……钦此!” 闻言,众人虎躯一震,惊讶地看向建安帝。 信王更是身子一颤,不可置信地抬眼望去,却看见建安帝正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咯噔一下,忙低下头,硬生生压住了心里的不甘,只是握紧的拳头却彰显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宋太师和赵相对视一眼,他们早就知道了建安帝的打算,如今倒是不意外,率先行礼附和。 其余朝臣回过神来,高声喊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信王也跟着众人行礼,只是心中却越发不甘心起来。 凭什么!明明他也是建安帝的儿子,却在他心里半分地位都没有,之前襄王到底占了一个长字,母妃又是宠冠后宫的张贵妃,虽然他嘴里说襄王不如他,但也知道他们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但萧寒又算得了什么,他不过是一个童,竟然也有资格和他争! 何其可笑,何其可笑! 信王心中气得想要杀人,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跟着旁人一起恭维着。 可是这时霍景琛却站了出来,朝建安帝行了一礼,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信王。 信王看到这场景,咯噔一下,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见霍景琛下一秒便开口道:“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直言便可。”建安帝颔首示意。 霍景琛凉凉地看向信王,直言不讳道:“襄王一案另有隐情,臣发现信王殿下可是牵扯其中,且殷美人和清虚道长似乎也是信王的人!” “你说什么!”建安帝坐正了身子,凌厉的眼神里面投向信王。 信王心中一沉,面上却故作被冤枉的震惊模样,“儿臣冤枉,父皇,威远侯这是在诬陷儿臣。” “殿下先不必急着诉说委屈,不如先听臣说一说,若是臣冤枉了你,到时候再定夺臣的罪过也不急。”霍景琛不紧不慢地开口道:“陛下,臣已经从清虚道长那里审讯出了真相,陛下不如召见清虚道长一番,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来人,宣!”建安帝眸光晦涩不明,眼底闪过一丝怒气。 霍景琛是什么性子他十分清楚,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怎么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指着信王来说出罪过,这事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好啊,他的好儿子一个两个都想他死! 看来这个皇位还真是吸引人得很,建安帝不由得拽紧了底下的龙椅把手,心中前所未有的复杂。 清虚道长很快就被人押了进来。 “罪人参见陛下。”清虚道长行了一个大礼,跪了下来。 原本仙风道骨的清虚道长如今狼狈得很,面容憔悴,发丝有些凌乱,整个脸颊都凹陷下去了,一看便是受尽了苦楚。 若不是特意换了一身衣裳,估计如今他会更加狼狈不堪。 “清虚,你从实招来,到底是谁派你来谋害朕!”建安帝咬牙切齿道。 清虚道长看也没看一眼神色慌张的信王,缓缓道:“陛下,罪人从前只是一座道观的观主,平日道观香火鼎盛,百姓信仰,因而威名远扬,罪臣也成了大家口中的活神仙。” “可只有罪臣知道,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这些不过都是罪人的把戏罢了,不值一提。”清虚道长顿了顿,开口道:“只是罪人没有想到,原本只是想混一口饭的罪人竟然有一日被贵人看上了。” 说完,清虚道长清冷的眼睛看向信王,一字一句道:“信王殿下,当日你亲自来到凌云观,说是能给我万世尊容,事成之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甚至还许诺我国师之位,只是做的事确实谋逆之罪。” 闻言,朝臣面色有些古怪,不由得看了一眼信王,暗自心惊他的胆大包天。 信王张了张嘴,下意识就要反驳,却看到清虚道长拿出来一个东西,眼睛瞬间睁大了,无力地垂下了手,心如死灰地看着那封信落入建安帝手里。 “陛下,这封信是信王殿下亲自写给罪人的,之前他一直都是派人直接传话,为的就是不留下罪证,只是罪人留了一手,这才有了这封信。” “你还有何话可说!”建安帝怒吼一声,死死盯着面色苍白的信王。 霍景琛面容平静,瞥了一眼清虚道长,示意他继续。 “那次见面以后,罪人本就是贪婪之人,自然对国师之位心动不已,且殿下还承诺罪人日后会盛大道教,打压佛教,这是罪人师父遗留下来的愿景,罪人实在是拒绝不了。” “在信王殿下有意的扶持和推波助澜之下,后来,罪人的名声越来越大,成了整个大盛最著名的道长,还得了一个仙人的称号。” “只是这都是信王殿下的阴谋罢了,他故意为我打造名声,就是为了让陛下注意到我,随后信王殿下找到了殷家的人,把殷家那以美貌著称的女儿送进宫去了,等到殷美人渐渐受宠时,便顺势推出罪人,在陛下跟前露脸。” /129/129014/30234825.html 第351章 背影 建安帝直接黑脸,眼底聚起黑沉沉的风暴,眸光毫无温度,盯着信王许久。 信王脸色惨白,知道自己这是要摘跟头了,死死瞪着清虚道长,咬紧牙关不让自己露出疲倦,脑海中飞速旋转,想着脱身之法,但自己如今事情暴露,以建安帝的性子,定然不会放过自己。 一想到这,信王一阵悲凉,无力地垂下了手。 “殷美人负责在陛下面前进言,而罪人负责制作丹药,以长生不老之名让陛下吃下那些含有剧毒的丹药。”清虚道长看了一眼面色难看的信王,闭了闭眼,在建安帝就要杀人的眼神中,开口道:“其实阿芙蓉也是信王殿下拿给罪人的东西,他还特意嘱咐罪人每日适当加大剂量便可,一切以小心为上,切不可让太医看出来了。” “那为何后来这些罪名都跑到襄王身上了?”霍景琛开口道。 清虚道长答道:“那是因为信王殿下设了一个局,把信王殿下做过的事情暗中让罪人以另一种方式做了出来,故意让襄王殿下以为罪人是他自己发现的道长,以利用罪人谋害陛下。” “可是襄王怎么也没有想到,其实这一切都是信王故意安排的,那些偶遇,忠心耿耿,都是假的。” “信王殿下还暗中撺掇襄王谋逆,若不是信王故意把陛下中毒昏迷一事传给襄王,想来襄王也不敢逼宫谋反。” 闻言,就连赵相也面露惊讶,耐人寻味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信王。 其他朝臣更是心惊不已,没想到面上温瑞如玉的信王竟然是一条毒蛇,恐怖如斯! 建安帝不由得想起襄王之前在自己面前得意洋洋的话语,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怒吼道:“逆子!谋害为父!残害兄长!朕怎会有你这般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儿子!” “父皇,你怎能凭借这人的一面之词就定夺了儿臣的罪过!”信王不甘心地反驳一句,阴恻恻的目光盯着霍景琛,一字一句道:“定然是霍景琛,是他故意让清虚说了这番话,就是为了陷害儿臣,父皇,儿臣知道你伤心大哥的自尽,可是儿臣是无辜的,你不能凭一番轻飘飘的话就定下我的罪!” “陛下,臣还有证人。”霍景琛眉心微动,毫不畏惧地对上了信王阴鸷的目光,肃然道:“殿下,既然你不肯承认,那臣便只好把证据都拿出来了。” 说完,霍景琛朝门口看去,只见与白拿着一个木匣子走了进来。 “陛下,这是臣特意派人查探多日的证据,阿芙蓉乃是信王殿下手底下的商人贺庭从西域带回来的东西,殷大人府上突然多出来的银子也是出自信王府,而清虚道长的凌云观如今的观主,更是信王殿下的心腹。” 里头都是证据,陛下请看。”霍景琛伸出一个请的姿势,解释道:“里面还有许多信王殿下勾结朝臣的证据,昨日的宫变更是有信王殿下的手笔,若是没有信王殿下特意派人放行,估计襄王也不会这般轻易就掌控了皇宫,张贵妃更是不可能如此轻易关押住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 “臣看到信王殿下在宫中的势力时实在是有些心惊,没想到殿下的势力竟然这般大,大大小小的六宫都遍布了殿下的眼线,就连是正德殿,也有一两只小鱼小虾。”霍景琛故作惊讶,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信王。 建安帝早就铁青了脸,一把把木匣子直接扔到信王身上,却被他躲了过去。 一看他竟然下意识躲开了,建安帝越发恼怒,“逆子!” “霍景琛罔若未闻,继续道:“德妃娘娘说是为陛下和太后娘娘祈福去了,其实是避难去了,信王早就暗中谋划了昨日的逼宫之事,只不过害怕波及到德妃娘娘,这才早早就寻了一个借口,把德妃娘娘送出宫去了。” “若不然以张贵妃和德妃娘娘之间的明争暗斗,估计张贵妃一气之下会直接杀了德妃娘娘,信王殿下乃是孝子,自然不会让德妃娘娘陷入危险境地,这不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闻言,建安帝脸色越发难看,信王知道护着自己的母亲,却一直不遗余力地谋害自己的父亲,可真是一个好儿子! “父皇,你这般说儿子可就不愿意了,若不是你一直偏心大哥,甚至待霍景琛这个外人都比待儿子好,那儿子何必这般不甘心!”信王讽刺一笑,眼底闪过一丝疯狂,凉凉道:“这都是你逼我的,明明我也是你的儿子,可你却一直不把我当回事,好像就没有我这个儿子一样。” “从小到大,儿子一直用功念书习武,就是为了能让父皇你多看我一眼,可你眼里只有大哥!还有他!”信王眼神阴鸷地盯着霍景琛,开口道:“即使儿子再怎么用功,可父皇你始终看不到儿子。” 信王悲凉一笑,“母妃后来告诉我,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让你上心的,大哥是张贵妃的儿子,又是你的长子,你自然重视,三弟是太后娘娘抚养长大的,你至少也会常常去看望他,可是儿子却什么都没有,儿子是最不受宠的孩子,也是最没有存在感的儿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父皇你一直都在暗中默认我和大哥之间的明争暗斗,为了巩固你的皇位,想必我和大哥都只是碍眼的家伙吧?” 信王直勾勾地盯着面色难看的建安帝,漠然道:“父皇,其实你只爱自己,但凡有人威胁到你的皇位,恐怕就算是亲生儿子也不会留情面,大哥为何死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一看建安帝突然铁青下来的脸色,信王哈哈大笑起来,眼角却有些泛红,一字一句道:“大哥是被你逼死的!” “若不是你一直迟迟不定下储君,我为何会和大哥斗得你死我活,若是你不是一直偏心,我为何会如此不甘心!” “若是我不争,你觉得若是大哥以后登基了,以我和他之间被你撺掇的局面,我根本就没有好下场!” 信王嘲讽地扯了扯嘴角,淡淡看向霍景琛,“霍景琛,你这般待他忠心,可知他心里是如何想的,你到底不过是一个臣子,就算平日里他再怎么看重你,一旦牵扯到利益,你都只会成为弃子。” “堂堂名震大盛的威远侯,后来不也被他夺走了军权吗?你如今只不过是是一个兵部侍郎,比起从前威震一方的威远大将军,你觉得滋味如何?” 霍景琛面不改色道:“殿下,臣从来没有执着于功名利禄,臣之所以从军,为的只是保家卫国,如今北狄已经不成威胁,上交兵权不只是为了陛下的命令,更是为了天下的安稳,将士归朝上交兵权乃是一直以来的规矩,何来的委屈一说,臣不过是奉规矩行事罢了。” 闻言,信王顿了顿,“是我想多了,不愧是霍家出来的孩子,果然忠于皇帝。” “父皇,事已至此,儿臣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求你念在父子一场的份上饶过母妃和灵卿她们,她们都是无辜的,这些事情都是儿臣一手做成的,与她们无关。”信王到底是妥协了,跪了下来,脊背却直挺挺的。 建安帝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定定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儿子,曾几何时,他也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孤寡老人了,两个儿子为了他屁股底下的这把椅子斗得你死我活,后来却都说是自己的错。 他是帝王,又怎会有错! 错的都是贪得无厌之人! 建安帝闭了闭眼,面无表情道:“信王大逆不道,谋害一国之君,终生画押信王府,不得踏出半步。” “德妃教子无方,终生幽禁钟翠宫,其余逆党按照律法处置。” 闻言,众人一阵惊讶,倒是没有想到建安帝居然只是幽禁了信王。 霍景琛倒是明白建安帝的用意,如今襄王已经死了,建安帝只剩下两个儿子,即使信王犯下滔天大罪,但也不能就这样处死了,若不然皇家真的没有什么血脉剩下了。 即使建安帝再怎么狠心,终归只是一个父亲,还是留了一丝余地的。 信王俨然也是没有想到,朝建安帝行了一礼,不悲不喜地接受了,随后漫步走出大殿,再也没有回头一眼。 只留下一个清瘦的背影给众人。 建安帝也没有心情继续待下去了,今日再次经历人生的大起伏,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站起身来,就要离去,只是脚步却突然踉跄了一下。 高德胜下意识就要扶他,建安帝却摆了摆手,一步一步地离开了,萧索的背影消失在大殿中。 “退朝!”高德胜高喊一声,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看着建安帝颇有些狼狈地离去,霍景琛幽幽地叹了口气。 霍景琛犹豫了片刻,还是不放心建安帝,但想到他之前做过的事情,又停下了原本已经迈出去的脚步。 霍国公看到他的纠结,微微叹息,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道:“去吧,陛下如今身子不好,信王和襄王做出这样的事情,陛下一定伤心极了,陛下素来疼你,去劝劝他吧。” /129/129014/30234826.html 第352章 驾崩了? “……好。”霍景迟疑一瞬,抬眼看向霍国公,只见他眉眼柔和地看着自己,心中一暖,朝他微微颔首,随后走到了正德殿。 后来每次想到这个画面,霍景琛都无比庆幸,若是他没有踏出这一步,估计会后悔终生。 正德殿如今已经是一片人仰马翻,高德胜揪着太医的领子急急忙忙地跑进来殿内。 好几个小太监飞速奔跑出来,往各个宫殿跑去。 霍景琛咯噔一下,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立马揪住一个飞奔而来的小太监,急切道:“是不是陛下出事了?” “侯爷。”小太监下意识就要行礼,却被霍景琛急忙挡住了,一看霍景琛急得冒火的样子,小太监鼻子一酸,抽抽搭搭道:“侯爷,陛下快不行了!奴才赶着去拦住宋太师他们。” 闻言,霍景琛瞳孔紧缩,下意识放开了小太监。 小太监行了一礼,撒腿就跑向宫门口。 霍景琛怔愣一瞬,立即回过神来,一阵风似的飞进正德殿,但快要走到龙床旁边时,却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紧紧闭着眼睛都建安帝。 高德胜原本跪在地上低声啜泣着,但一看到霍景琛惨白的脸色,忙走上来见礼,哽咽道:“侯爷,陛下快不行了,您快去跟他说说话吧。” 一旁跪着一屋子额头满身冷汗的太医。 “不行了……”霍景琛僵硬着双腿走上前去,抬了抬手,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这时,建安帝睁开了眼睛,一看见霍景琛,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虚弱道:“无恙,你来了。” “陛下。”霍景琛忙走上前去,跪了下来。 建安帝艰难地伸出手掌,摸了摸霍景琛的脸,眼底满是追忆,轻声道:“你们都下去,朕有话和无恙说。” “是。” 高德胜担忧地看了一眼建安帝,眼底酸涩不已,捂住嘴巴急急忙忙出去了。 一时之间,屋子内只剩下建安帝和霍景琛两人。 “陛下,你,你不是已经身子大好了吗?”霍景琛喉咙一阵哽塞,声音沙哑。 建安帝微微一笑,“朕本就是强弩之末了,之前不过是想着揪出逆党,这才让太医撒了谎,强撑着身子陪你们演了一出戏,可是没想到,原来朕的两个好儿子都巴不得朕死,朕还真是一个失败的父亲。” “无恙,朕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便是你和你的母亲,兰馨不喜欢宫中束缚的日子,可朕却私心太重,强迫了她。” 建安帝闭了闭眼,苦笑一声,“朕知道她心里怨朕,直到临死之前都不愿意再见朕一面,朕不是个好人,害了她一生。” “她不会原谅朕的,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估计她也会躲得远远的,再也不愿意认朕。”建安帝眼底满是悲凉,仿佛能看到那个红衣女子明艳的脸庞上那厌恶的眼神,一颗心又酸又涩。 霍景琛沉默了,半低着头不说话。 建安帝微微叹气,“无恙,朕知道你心里也埋怨,若不是兰馨临死之前非要把你送回霍国公府养育,想来如今你也是名正言顺的皇子。” “可朕知道你和你母亲一样,你们都不喜欢这个冷冰冰的皇宫,喜欢的都是繁华热闹的事物,朕已经逼了你的母亲,不可再害了你了。” “寒儿是个好孩子,只要你好好待他,多多教导他,日后他会待你好的,你如今已经成家立业,成了最好的男儿,朕也可以安心了,日后见到你的母亲也有些底气。” 建安帝伸出手来,想要握住霍景琛的手掌,但却无力地伸过去。 霍景琛犹豫了一下,心中一叹,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建安帝心中一喜,眉眼带笑道:“无恙,日后你好好过日子,朕不能再看着你了,朕知道你从来没有想过要认回朕,可是这都不重要了。” “朝堂之事你熟悉得很,朕不担心这些,如今逆党威胁已除,剩下的都不足为患,你好生辅佐幼帝,朕也可安心去了。” 霍景琛声音低哑:“陛下放心,臣定当不辱使命。” “好,不愧是朕的好孩子。”建安帝欣慰一笑,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一阵猛烈咳嗽。 霍景琛忙轻轻拍了拍建安帝的后背,倒了一杯茶喂他喝下,开口道:“陛下多多歇息吧。” 这时,霍太后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后头还跟着黎皇后和一众重臣。 一看见建安帝虚弱的样子,霍太后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要落下了,“皇帝,你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昨日不还好好的吗,今日怎么就快不行了?!” “母后,你来了。”建安帝艰难一笑,扶着霍景琛的手坐正了身子,握住霍太后伸过来的手掌,开口道:“母后,儿子不孝,让母后白发人送黑发人,日后儿子不能在母后跟前尽孝了。” “皇帝!”霍太后再也忍不住了,眼泪瞬间滑落脸颊,就算她从前再怎么埋怨建安帝逼死霍兰馨,可眼前这个到底是她从小养到大的儿子,多少年风风雨雨一同走来,感情自然极深。 “母后不要难过,朕活了这么多年,如今大盛国泰民安,四海皆平,朕已经很满足了,日后也有脸面去见父皇。” “你父皇定然会为你骄傲的。”霍太后慈爱地摸了摸建安帝的鬓发,柔声道:“你是个好皇帝,把大盛治理得极好,若是你父皇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都是母后教导有方,若不是母后,便没有儿子今日,可是儿子却做了许多让母后伤心之事,是儿子的错。”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霍太后眼眶泛红,捂着嘴流下泪来。 一见黎皇后眼眶微红,脸色苍白,建安帝安抚一笑,开口道:“梓潼,朕一直对不住你,这么多年劳累你掌管后宫,若不是有你这个贤内助,朕也不会走到今日。” “陛下言重了,臣妾乃是大盛的皇后,这些事情都是应该的。”黎皇后年轻时也怨过恨过,也不甘心地追问过父亲为何要把她嫁入皇家,可是父亲总是说皇恩浩荡,身为黎国公府的嫡长女,她没有选择的机会,这都是她的宿命。 她早就认命了,可是建安帝毕竟是她多年的枕边人,虽说感情不深,但要说不难过那是假的,不过更多是悲凉。 “梓潼,寒儿是个孝顺孩子,日后他便记在你的名下,就是你的嫡子了。”建安帝朝萧寒招了招手,柔声道:“寒儿,如今你已经是太子了,日后要好好孝顺你皇祖母和母后,多听听无恙和老师的话,知道了吗?” “儿臣记住了。”萧寒擦了擦眼泪,他是真的儒慕建安帝这个父亲,从小便努力念书习字,就是为了多见几面建安帝,让他多夸夸他。 没想到大哥二哥都涉及谋逆罪,如今反倒只剩下他一人了。 萧寒x虽然年纪小,但身为皇家之人,又有哪个是蠢笨的,早就知事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他都隐隐约约知道了些许内情,也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被封为太子。 想到这里,萧寒下意识看向霍景琛,原本以为自己动作已经够隐秘了,没想到还是被霍景琛发现了。 霍景琛看到怯生生地看向自己的萧寒,眉眼柔和。 萧寒心中一喜,倒是安定了下来。 看到这个场景的建安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也许寒儿和无恙不是像他和其他兄弟那般你死我活的下场,有些事情,一个不一样的开始,也许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建安帝又看向宋太师等人,开口道:“老师,日后就劳烦您教导寒儿了,他年纪小,心性未定,望老师出山教导他一番,若是能学得老师皮毛,那便终生受益。” “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 “臣定当鞠躬尽瘁,辅佐幼帝!” 建安帝含笑点头,终于撑不住了,缓缓闭上了眼睛。 屋子内一片哭嚎,霍景琛呆呆跪在那里,许久回不过神来。 那个从小把他抱在膝盖上教他念书的长辈,终究是去了。 建安帝驾崩,三皇子萧寒继位,是为泰元元年。 威远侯被摄政王,暂代监国之职,宋太师重返朝堂,亲自教导幼帝,赵相,霍国公,黎国公,盛国公命为辅佐大臣,匡扶幼帝。 新帝继位,大赦天下。 消息传到大光寺时,江禾曦正坐在窗口处赏雪。 哐当一声,忘尘大师手中的茶杯打翻了。 “陛下驾崩了?!”江禾曦猛地回头,下意识看向忘尘大师,果然看到他脸色晦暗不明。 忘尘大师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转动手中的佛珠,轻轻念起经文来。 江禾曦心中一叹,那些恩怨过往终究还是随着荏苒时光洒落在历史的长河中,逝者已逝,有些事情,再过执着也没有必要了。 “主子如何忙着皇宫的事情,没有空余时间来接你,特意派属下来与你报一声平安,等到事情定下来了,主子再过来接你。”与白开口道。 江禾曦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无恙,让他多注意歇息,别把自己的身子熬坏了,我这里好的很,让他不必担心。” /129/129014/30234827.html 第354章 说话算数 “是!”与白一一记下。 “对了,与白,这是我特意用腊梅做的香包,里头还放了师父特意调的安神香,你把它带回去给无恙,佩戴在身上,夜里也可睡得香一些。”江禾曦朝一旁的溶月使了一个眼色。 溶月立马走进了屋子,把香包拿了出来,递给了与白。 与白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飞快地看了一眼溶月,美滋滋地翘了翘嘴角。 溶月一看他竟然这般作态,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立马转身退下了。 一看溶月竟然生气了,与白傻眼了,怔愣许久回不过神来,懊恼地拍了拍脑袋,随后告辞离开了。 江禾曦倒是若有所思,戏谑地看了好几眼溶月,果然见她恼羞成怒地跑没影了。 一旁的袭月抿嘴一笑,江禾曦看到倒是若有所思。 溶月和袭月年纪不小了,也该定下来了。 不过如今是国孝,有些事情,日后再说吧。 江禾曦想起建安帝的事情,心情都是低落了下来,霍景琛那般敬重建安帝,虽然建安帝曾经做过那样不堪的事情,可到底是看着霍景琛长大的长辈,且又待他极好,想必他心里定然十分难过。 转身一看,忘尘大师已经走进了平日里闭关的屋子,念起经文来。 江禾曦想了想,嘱咐人把屋子内的艳丽颜色的东西都收起来,且让众人都换上一身白色衣裳。 随后走到了屋子里,写起信来,随后派人送到皇宫里。 直到一个月以后,霍景琛才姗姗来迟。 “曦儿,辛苦你待在这里许久了。”霍景琛消瘦了许多,骨指分明的手掌握住江禾曦纤细的手掌,小心翼翼摸了摸她微微凸起的小腹,柔声道:“孩子都这般大了。” “你再不来,孩子就要和我孤零零地留在这里过年了。”江禾曦没好气地捏了捏他的腰间,但一看到他掩盖不住的疲倦神色,又心疼不已,“你怎么瘦了这么多,都没有好好吃饭吗?” “只是太忙碌了些,如今新帝登基,事情繁杂,我身为摄政王,实在是脱不开身。”霍景琛无奈一笑,开口道:“你这些日子可好,住在山上是不是很不方便,孩子有没有闹你,我听太医说有些孕妇会严重害喜,你可有感觉到不适。” “没有,我们的孩儿乖得很,孩儿定然是知道如今父亲正忙着,体贴母亲,不闹我呢。”江禾曦眉眼柔和地摸了摸肚子,“你放心便是,虽然山上出行不便,但师父待我极好,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我,娘亲和舅母表姐也时不时来看我,如今我好的很。” “师父医术好,我都不必担心其他事情,我这些日子每日吃吃喝喝不知道有多快活,师父说了,孩子健康得很,日后一定是个有福气的娃。” “那便好。”霍景琛一边扶着江禾曦走进屋子,一边开口道:“如今新帝登基,万事都是新的开始,先帝封我为摄政王,也是为了让我辅佐幼帝。” 闻言,江禾曦不由得想起书里面霍景琛扶持萧寒上位的情节,也许有些事情当真是命中注定,虽然如今萧寒早早便坐上了皇位,但是身边之人一直都是霍景琛。 且如今他们关系密切,倒不像书里面那般防备的模样。 江禾曦想了想,开口道:“无恙,如今三皇子已经是皇帝了,虽然他一直敬重你,但天子到底是不一样的,无论从前他多么依赖你,但日后他还是会变成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有些事情,你可要做好准备。” “你放心吧,我不是执念之人,如今我做好我的摄政王,日后等陛下长大了,我自然会顺着遗旨归权给陛下,到时候我便一心一意陪着你和孩子。” 霍景琛摸了摸江禾曦的小腹,柔声道:“你不是一直都想去大盛的万里河山看看吗,等日后事情终了,我便陪着你去游山玩水,去荆州,西域,江南,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真的吗?你可不许骗我,我都记下了!” “不会骗你的,说话算数。”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好,怎么还跟一个小孩子一般。” “怎么,你嫌弃我?!” “没有没有,姑奶奶,我哪里敢啊。” “哼,算你识相!” 后来,江禾曦生了一个男孩,霍景琛为他取了一个名字,就叫霍明宣。 霍明宣自幼便受尽万千宠爱于一身,新帝疼爱,长辈宠溺,是盛京城最嚣张跋扈的小霸王,可这个小霸王也有缺点,那便是最怕他的父亲。 说起来江禾曦也觉得奇怪,明明霍景琛平日里待霍明宣极其温和,反而每次气得跳脚而胖揍他的人是她。 可霍明宣却始终不怕江禾曦,反而敬畏霍景琛,只要霍景琛冷下脸来,霍明宣就再也不敢调皮捣蛋了。 后来,调皮捣蛋的小霸王在他十二岁那年被他向来敬重的父亲给扔在了府里,还权于幼帝,带着江禾曦游山玩水去了。 可怜的盛京小霸王,即使哭的撕心裂肺,也没能让自己那心狠的父亲回眸,揽着不放心他的江禾曦跑没影了。 霍小霸王没有办法,只能哭唧唧地回到了霍国公府,逼着自己成长起来。 后来反倒阴差阳错改掉了坏毛病,成了一个和他父亲一样的英雄。 皇帝也渐渐成熟,处事不惊,谋略过人,霍明宣后来和他父亲一样,辅佐皇帝,成了一代明君身边的肱股之臣。 世人常常惊叹皇帝信赖霍明宣,可他们却不知道,霍明宣是在小皇帝跟前长大的,情谊自然不一般。 有些故事依然在继续,有些人依然在奋力前行。 江禾曦也有些诧异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就怎么跟着他重新来到了村子,或许是觉得他身上有疾病,恰好自己又需要这么一个人,所以才觉得近水楼台先得月吧。 不过,这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村子,无疑又引起了不少的轰动。 “哟,怪不得敢跟族长较劲儿,原来是跟了这么一个有钱的公子啊!不过,江禾曦啊,婶子可要告诉你,这卖皮肉的生意做不得啊!” 这妇人是江大虎的媳妇儿,村子里都是叫她花姑,因着和江族长的媳妇儿林氏走得近,虽然知道那公子不可能对江禾曦这样的黄毛小丫头感兴趣,可倒底还是忍不住出言损着江禾曦。 毕竟江禾曦走在前头,她这么说也不怕那位公子听得见。 她的话一说出口,后面几个妇人都打着哈哈… 本就是成了婚的妇人,说的话都有些直白,那花姑一听到这笑声又忍不住开起了口:“不过我瞧着你这小身板,一天下来估计也折腾不了几回,卖不了多少钱吧…” 江禾曦对于这话也没有发火,只是有些厌恶,毕竟这些人就是如此,你越是气极她反而更得意,所以这会儿噙着一丝冷笑:“花婶子是不是想要去试试?若是这样的话,倒不如跟那位公子去说说,不过我看你这年纪,当他娘的资格都有了,还惦记着这些做什么?!” 一听到这江禾曦非但没有羞愤,还说出了反击的话,那花姑气得火不打一处来,也顾不得什么,直接伸手想要抡个巴掌过去… 但手才堪堪伸过去,那江禾曦一个转身偏了过去,花姑非得没打着,反而由于出力太猛自己一头栽了下去! “江禾曦你这个小杂碎,竟然敢打起我来了!” 哪里打她了? 江禾曦只觉得自己算得上是够忍让了,上次是江永山逼迫她她才会那么做,要不然也不会耍狠。 可只到这一句小杂碎,周身散发着阵阵森寒:“你说什么?再说一句。” 花姑平日里庄子里就嚣张得要死,哪里会被这么一个小姑娘所吓住?所以眼下非但没有怕,反而更加得意了。 “小杂碎!你就是小杂碎!你娘还未嫁给你爹时,那会儿肚子就已经时大了的,你不是小杂碎又是什么?” “啪!”一个响亮的声音在花姑的脸上传来,打得她脸上弹了弹。 虽然在原主的记忆里有不少人说过这样的话,可那些都已经过去了,而眼下这花姑骂的是她江禾曦,那可就不能忍受了! “花婶子,好好记住你今天这一巴掌!” 江禾曦也没有多呆,直接扬长而去,虽然她心态不错,到底是因为花姑这话心情受了干扰,庄子里都是无风不起浪,所以若按照她们说的,那自己应该不是江家的女儿。 但就眼下来说,生父到底是谁,也不太重要了。 想明白这一切后,江禾曦才反应过来那苏公子的事情,本想着再回头看看他还在不在时,他竟然被江永山领着往这边走了来,不过并不是到他们家的院子,而是隔壁的老屋。 因着江永山和自家爹是堂兄弟,所的之前的屋子也是挨在一起的,但因着江永山成亲后,便自己修缮了屋子搬离了父母家,所以这处房子自打江永山的双亲不在人世后,便一直空着,所以今日正好拿来赚上了银子。 /129/129014/30234828.html 第354章 县令? 江永山眼里全是得意,他的确也知道江禾曦不是江家人的事情,只是上次那丫头用刀吓唬得有些懵,便忘记这茬了,这几天又忙着自己报复江禾曦更是想了不少法子。 今日花姑和江禾曦闹事,自家媳妇一回来就是当笑话说给了自己听,这才让江永山后知后觉,立马一拍大腿对着这边赶了来了,不禁赶了来还去镇上找来的镇丞,想着今日这江禾曦若是再敢用刀威胁自己,那就让她去做个几年牢! 江禾曦看着他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倒也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呵呵,这江永山还真是贼心不改啊! 她倒也不怕,听着这话依旧面不改色,神情倒真不像十几岁的小姑娘。 “谈什么?” 江永山仗着镇丞在,也不怕她,其实上次这丫头说保官时,压根就没有吓到他,报官报的不也就是镇丞?这镇丞大人是他远房表兄,哪里还怕了一个丫头不成? “众所周之,你不是江家的人,我若是要监管江家的家产,也轮不到你来说话,小玖小拾没有成年,我是他们的堂伯,自然有监管的理。” 这么一说,江禾曦就明白他今日来是什么目的了,眼里也没有畏惧,带笑开了口:“监管,还是直接抢?” 她这话说得讽刺,江永山到底是有几分膈应,语气立马就冷了下来:“江禾曦,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小玖和小拾还小,我做为堂伯自然有权利监管他们的东西,这不也是为了他们不是?” “呵,江族长你这说的话还真是颠三倒四,我既然不是江家的人,你又算哪门子长辈?再说了,就算要监管我弟妹的家产,那也是得经过他们同意的!” 江永山不以为然,毕竟江禾曦这个刺儿头不能做主了,让那两个小娃娃同意还不简单?所以这会儿也没有说话,直接带着那几个长者对着江禾曦家的院子走去。 江小玖和江小拾如今正在院子里玩耍,突然见着这么多人到底是吓了一大跳,尤其是看到江族长时,两人的身子都不由得靠着墙缩了缩。 江永山很是满意,一张口话就来:“小玖小拾,你们是愿意让堂伯监管你家产的吧?” 虽然是寻问,可声音里却全是不容质疑的态度。 两个小家伙哪里禁得想这样的吓唬?正想要点头,可突然瞥见了自家大姐投过来的目光。 才准备点下的头,又变了变,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江永山见此,脸色黑了黑,没想到自打这江禾曦换了性子以来,两个娃娃也变了不少,眼下都敢和他做对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难不成堂叔对你们不好?” 这话才一落音,江小拾那奶凶奶凶的声音传了出来:“我才不要!大姐说了你是坏人!你想要惦记我们家的东西!我是男子汉,不会怕了你的…” 看着这小家伙的样子,江禾曦只觉得这两天跟他们讲的话没有白说,只有自卑才会甘愿让人欺负,如今灌输了那么多的思想到底是没有白费! 嗬!真是翅膀硬了! 江永山远以为今日对于那家产肯定是手到擒来,哪成想还会受这么多气?一个小娃娃都敢和他这么说话了? 如今气不打一处来,只想要伸手逮住这两个小家伙,打算给他们些苦头吃!看还到底依是不依! 见着他伸出来的手,江禾曦连忙侧身挡在了小弟和小妹的面前,眼里露出了几抹凶狠之色。 “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若是敢动他们,我就跟你拼了!江永山你不记得上次的事情了?” 她手里有江永山签的字,之前是巴着他大闹自己依着那个证据来说事情,才没有立马拿出来,如今要是欺辱到弟弟妹妹,那可就不能等了。 “江禾曦,若是你先乖乖交出了房产,又何必逼我动手?今日镇丞大人在这里,我看你怎么敢动手!” 他自然记得上次写的东西,但今日搬来了救兵,以这么多人对付江禾曦一个小姑娘,还怕什么? 想让自己赔钱?没门! 这话一落音,一个带着讥笑的声音便传了来:“哟哟,今日还真是热闹啊,这么多人欺负三个小孩子。” 几人齐齐看去,见着来人正是苏辰宣。 方才才收了人家的钱,江永山对于他倒也算客气,再加上他也不知道这苏辰宣是和江禾曦一起来的,只得忍着气开口:“苏公子,这是我们族子里的事情,还请你不要管为好!” 若是真要插手的话,那他也不会讲什么情面的。 不过,他也猜测出苏辰宣生世不凡,能不得罪尽量不要得罪。 苏辰宣没有说话,正当江永山以为就这么作罢时,那家伙突然又开了口:“如果我说,这件事情我非管不可呢?不知道江族长是不是也一并将给我拿捏住了?” 他眼里全是笑,要不是眼下这场合特殊,还真让人误以为是在谈笑风生呢… 江永山刚想开口说什么时,只见着这苏辰宣又说话了:“不过,我可得告诉族长一句,这种强行之事,可是犯法的…” 听到犯法两个字,那位被请来的镇丞大人笑了笑:“犯法?在这镇上我就是王法,还犯法?这小姑娘上次想对江族长欲图不轨,我还没抓她呢!” 苏辰宣又笑了笑,也不着急辩驳,慢条斯理地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对着那人的面前晃了几下。 “想必你就是那新上任来的镇丞吧,这令牌上刻着的字,可瞧得清楚?” 那镇丞大人哪里烂得看他的东西?自己是土皇帝,还能让他拿捏了不成?虽然这男子穿得不错,可定然也是商户之流,还敢跟他较劲了? 所以看都没看一把将那令牌抢来一手丢了出去,但丢的那一瞬间突然瞧到上面的字眼,一时间有些诧异,如今也不管江永山的事情了,急急忙忙地对着那令牌瞧去,这一看,差点没吓得腿软! 脸上立马换了另位一幅样子,哆哆嗦嗦的开了口:“下官不知是县令大人,多有冒犯,还请大人恕罪!” 听到他这一么说,江永山脸上的得意之色也僵住了。 这,这人是县令? 江禾曦也没想到苏辰宣竟然是县令。 不过这倒也说得过去,县令想要来调查江家庄的后山无故死人的事情,所以才会居住于此处。 恰好今日还帮了她的忙,毕竟能不自己动手最好不是? 再者,这县令大人住隔壁,以后这江永山怕是也不敢再想着来霸占她们的东西了吧? “我,草民也是有眼无珠,刚才多有得罪,今日之事我也只是想着帮衬着江家姐弟一二,毕竟爹娘去世,庄子上难免会有人觊觎…” 说到后面,估计他自己都有些编不下去了,脸色铁青,一片灰败。 “江族长,你在这里胡扯,莫不是觉得本官没有眼睛瞧不见?” 这话一说,江永山和那镇丞两人都是噤若寒蝉,也不知道回什么。 倒是苏辰宣又接着开了口:“今日这事情就是你的不对,这和强盗有什么分别!这样吧,本官也不想多废话,江姑娘你要怎么个处置法…” 这事情在法令上的确是没有的,毕竟江族长还没有抢到手,只是涉及个人道德问题,他也不太好干涉。 不过江禾曦早就将上次签字的证据给摸出来了递到了苏辰宣的面前。 “大人不妨看看这个就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了…” 那上面明明白白写的是若是江永山还用此事来做纠缠那就甘愿赔二十两银子,还按了手印。 苏辰宣又将那纸在江永山的面前晃了晃:“江族长既然这样,二十两拿来,若是不赔银子这我就得抓人了。” 毕竟这是和法令挂钩的… 江永山哪里甘心就这么赔钱?二十两银子起码能将他的家底掏空!可如今字据在这里又不好抵赖,再者,他也想到了别的法子。 今日当着大伙儿可是赔了钱的,他日这银子不见了,那可不是他的问题了, 所以就算再不愿意,还是将银子拿了出来。 他赔了钱,那镇丞战战兢兢,刚想要说话,却听到苏辰宣来了一句:“你以后这个镇丞还是不要当了为好!” 镇丞属于县令的下属,没有记录在朝廷的官员册里,所以县令可以直接罢免镇丞的官职。 如今听了这话,那镇丞简直那个后悔啊!今日若是不来帮江永山,自己这个镇丞不是做得好好的? 今日这闹剧,就是以这样的方式收场,不过庄子里住着一位县令,还给江禾曦那丫头撑腰的事情,也就这么传开了,但这都是后话,眼下苏辰宣出面解了她的困境,江禾曦自然是得感谢的 “今日还得多谢苏大人…” 苏辰宣微微一笑,一幅不在意的模样:“无碍,以后那些人欺负你,你直管跟我说,看本官不好好收拾他们…” 江禾曦也没有在说什么,毕竟想着那江永山经过这样的事情短时间肯定是不会再来的了,这对她来说还算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可哪成想,这天晚上的却又出了变故? /129/129014/30234829.html 第355章 被拉下马 因着系统送的那些东西,江小玖便割了些肉来炒,又打了两个鸡蛋,霎时间香味在江家庄里传了开来,惹得不少人咽下了唾沫,再知道是江禾曦家传来的后,更是诧异了,那三姐弟过的什么日子大伙儿都知道,如今还吃上肉了? 倒是花姑闻着这味道眼里的鄙视更浓了,一个劲地对着江家的屋子骂:“怪不得如今嚣张了,原来是巴结上县令了!到时候可别像她那娘一样,还没有成亲肚子就大了!” 她骂骂咧咧,也不敢当着人面骂,如今边骂还边想着今日江族长给她赔的二十两银子,心里更是痒痒的了,这银子要是自己那该多好啊! 江家,这会儿还未开饭,江小玖也是个懂事的,今日苏辰宣帮了她们,如今特意炒这么多菜那也是为了答谢他,苏辰宣倒是不客气,毕竟他一个人在这里,也没有地方吃饭,如今不但来吃了,还给了江小玖二两银子,只说是以后就在她这里当伙食费了。 江小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在苏辰宣的好说歹说下到底是拿了… 天渐渐泛黑,一轮月光初上,将江家庄照耀得无比静谧,可江永山瞧着这茫茫的月夜,悄悄地出了门。 那二十两可是打算给儿子娶媳妇盖房子用的,眼下就这样到了加人的手里,他怎么能甘心? 反正今天他当着大家给了整整二十两银子,如今若是这丫头藏丢了,那可就和她没有关系了,再说了,那么双眼睛盯着钱,江禾曦家里又没个大人,谁不想打主意? 就算她第二天知道了,也没有证据表明就是自己拿的吧! 想到这里,顿时心里没有那么肉疼了。 快手快脚地到了江家门口,正好还没有看门狗,倒是轻车熟江… 来过那么多次,早就知道江禾曦是住在那个屋子了,本想着撬窗进去,谁知道这小丫头还真是心大啊,门都是没有关严实,不过这也正好,让自己得了方便,不需要那么费力。 屋子里没的什么陈设,再加上大多数人藏钱都喜欢放在枕头底下,所以江永山也没有多想,直接对着床边走去,本想着还要如何将那东西摸出来,可好巧不巧的,见着这江禾曦翻了个身,将枕头的一角留了出来。 虽然心里欢喜,可也没敢多想,直接对着那枕头底下摸了去,在摸到一包鼓鼓囊囊的东西时,更是喜上眉梢缓缓地将东西拉了出来。 正想要走时,只听见咚的一声,屋子的门被关上了,于此同时,床上原本睡得正沉的江禾曦,直接拉住了自己的手臂。 “抓贼啊!抓贼啊!” 江禾曦大喊,江永山也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再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声音在这宁静的村庄里显得格格不入,到底是将不少人都吵醒了,虽然不太想去管这种事情,但大伙儿听着似乎是从江禾曦家传来的声音,倒底也来了几分兴致。 今日江族长当着大家的面给了江禾曦二十两,难保不会有眼红之人? 如今还真想看看那个人是谁来着! 江永山再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那可就真是傻了。 原来啊,这一次竟然是这小丫头设计好的! 怪不得门没有关,还趁着自己进来时假装睡熟了翻了个身… 呵呵,没想到他江永山活了一世,也有会被小姑娘耍了的时候。 “好你个小丫头,没想到我江永山竟然栽在你的手里!”他狠狠一推,可如今手腕被江禾曦死死地箍着,哪里能就松得开? 就算是挣脱了,外头的门也早已经锁了,看他怎么出去! 江禾曦眼角带笑,她早就知道江永山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今日肯定会想方设法地将银子拿回去,至于怎么拿,那肯定是不能用明面上的,只有偷了… 所以早就和江小玖说好了,晚上仔细着外头的动静,若是有人进了她这屋子里,立马出来给门锁上… 至于钱那也是他故意放在那里让他拿的… “江族长,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之前霸占家产,苏辰宣没处理他,那也就证明这件事情法令是管不着的,如今他偷钱,那自然是犯了罪! 再者,如今苏辰宣人就在这里,可以直接可以抓到牢房去的!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苏辰宣已经来了,看着守在屋子外的江小玖一眼沉声问了起来:“小玖,哪里有贼?” 他可没想到啊,这江家庄的人竟然如此猖狂!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偷东西! 江小玖才想说话,只见着江禾曦拉着一个男人出了来,映着月光,正好看清了那人的脸,是江永山!果然是他! 如今来看热闹的人也有些多,见着是江永山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县令大人在此,他们族长可怕得要关到牢房里去吧! 江禾曦不等大家开口说什么,瞧了一眼江永山后,狠狠地道:“江族长,我知道你赔我银子心里定然是不舒坦,没想到竟然想着来偷!堂堂一个族长做出如此偷鸡摸狗之事…” 江永山此时带着满腔怒火,虽然他的确是偷银子,可当着庄子里这么多人的面就被江禾曦一个小姑娘拿捏着,还扯着他逼问,心里不舒坦是一回事,丢脸更是一回事! “江禾曦,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那自己不介意提醒下他。 江禾曦嘴角的笑意更浓:“可族长眼下可是在梦游?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晚了到这房里来,手上还拿着我的钱袋呢?我这里面可是足足有二十五两银子的,若是少一个子,那族长都得赔给我!” 里面究竟有多少钱,江禾曦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如今就是想要多说几两来… 江永山也不再狡辩自己偷不偷银子的事情了,一把将钱袋甩到江禾曦的身上:“这里头的确子我可没的动过!你自己好好数数!” 二十两还差不多,要不然凭着她们家这等子情况,哪里会多出那五两银子来? 这丫头狡诈,他可不想被占去了便宜! 江禾曦拿来银子又点了点后,故意做出一幅惊慌失措的表情:“哎呀,怎么少了五两!这里头的银子可是我亲自放进去,江族长,快将另外五两交出来!” 江永山就觉得这丫头有古怪,哼!他可从头到尾没有打开过!何来拿她钱之说? “胡说,我根本就没有动过!五两银子我呸!江禾曦,你这不是想要坑钱么?” “江族长,这银子是我放进去的,难不成我还说慌不成?今日苏大人也在这里,正好来评评理!” 苏辰宣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也十分不喜欢江永山,如今看了一眼那钱袋开口说道:“这银袋是江姑娘的,那她肯定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江族长赶紧将银子拿出来吧!” 他斜着眼睛笑,其实也知道那五两银子,不过是江禾曦瞎说的,只是如今乐意帮她。 “好啊,你们一个一个…”后面要接什么,江族长已经气得开不了口了。 倒是江禾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大人,江族长到底也算是我堂伯,他无义可我不能无情,那五两银子我也就不要他赔了,只是毕竟给我道个歉!等解决了私事,您大可以慢慢地再办偷银子的罪…” 她也并不是真的要江永山给银子,只是想给村里的大伙儿敲个警钟,毕竟大家都知道她手里有钱,保不准今日江永山的事情之后,会有别人想来打算盘,如今也正是想让大家瞧瞧,她江禾曦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就连族长,也是得栽在自己手里! 江永山脸上早已经青筋四起,要不是如今县令大人在,真恨不得一巴掌煽过去! 这丫头明明就是坑他的,如今还故做出一幅十分大度的样子,简直是恶心人! 本想要再说什么,但瞧着苏辰宣那对眸子时,到底是忍住了。 紧紧地攥着手,跟江禾曦说了抱歉… 今日他这个族长的脸,早已经是丢尽了的! 江禾曦十分满意,没有再说什么了,倒是苏辰宣开了口,声音里颇具威严:“江永山犯了我梁朝第四三条偷窃罪,理当关押半年!来人,将江永山先抓住关起来!” 这里没有衙门的人,他的话自然是对着村子里的人说的,那些个汉子如今也很为难,谁都不敢上去,毕竟得罪了族长,以后的日子哪里会好过? 可转念又想,这或许在县令大人面前是个很好的机会,只要搭上了县令大人这条线,还怕什么族长? 再说了,江家庄的族长四年一选,下个月就到了江永山满四年的日期,他被关到牢房里去,谁会再选他?回来时哪里还会再是族长? 所以这会儿也没有墨迹,之前上了几个壮实的汉子将人绑了起来,任江族长怎么挣扎也没用… 今日这事情到这里也算是收场了,因着苏辰富这会儿是在村子里,自然得到明天天亮时才能带江永山去衙门牢房了,不过就这一夜也不怕,安排了好几个村民守着,哪里还能跑掉不成? 江禾曦原以这族长下马,自己终于能过一段安心的日子了,谁知道第二天又出了琐碎事儿! /129/129014/30234830.html 第356章 上门 翌日, 一觉起来,太阳透着格棱的窗户照了进来,刺得江禾曦有些睁不开眼… 才打算穿衣起身的,只听见外头一个尖细的声音传了来,不过隔着门板倒也听得不太真切在说什么,但是从这声音倒是能判断出来人是谁。 江禾曦皱眉,立马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来人正是原主娘亲认的干娘于氏。 原主小时候似乎很少听过自家娘亲说起过以前的事情,娘亲还在时,这于氏倒是来过几次,每次都在他家里顺走些东西,倒也真是够恶心的。 但自打原主娘亲都去世了后,倒是没来过了,毕竟三个娃娃除了能住的屋子,连饭都要吃不上了,哪里能有什么东西给她来顺手牵羊? 再者,她也跟着儿子一同搬到了镇上,成了城里人,哪里还愿意来这么个穷旮旯地方? 江禾曦回忆着脑子里的一切,倒还真是不太明白,明明在记忆里原主娘知书打理,温柔静雅,怎么会认了这么个干娘… 眼下她来这里,又是做什么? 正在她打量于氏时,那于氏也在上上下下瞅着江禾曦,过了片刻后又将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往前一推笑道:“这就是禾曦吧,几年不见倒是成了大姑娘了,对了,这是玉婷,你大舅家的姑娘…” 虽然很不愿意认江禾曦这个干外甥女,可想着心里的小九九,到底是开起了口。 不过不等江禾曦说什么,那江玉婷已经开口鄙视了起来,一对杏眼里全是嫌弃:“奶奶,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呢,她爹算她哪门大舅!我们家可没有这么个穷亲戚!” 她也不知道自家奶奶非得带她来这里乡旮旯里做什么,还说等到了就知道了,莫不成就是让她来和这么个瘦不啦叽的小丫头攀扯亲戚的? 江禾曦瞧了瞧这小姑娘,差不多十五六岁的年纪,穿戴得整整齐齐,虽然五官长得好看,可眼里那深深的嫌恶倒将那精致带得扭曲了几分,瞧着不大舒坦。 江禾曦本来也不想说什么,但又觉得被人这么奚落着实有些不爽,纤细的眉头微微挑起:“这位姑娘,你是不是说反了,眼下是你们上我家来攀扯的,我还没有问你们是何用心呢,再说了,我家里也不凉快,你们还是不要久呆为好。” 话里话外都是让他们这两人,哪里凉快上哪去呗!省得到她这里来膈应人! 于氏的脸色十分不好看,昨天小儿子到江家庄来过一趟,正好见证了江族长要收了江禾曦家产的那事儿,在得知她有县令撑腰时也十发诧异,回到镇上后立马跟于氏这么一说。 那于氏想着许久不见的江丫头没想到不但结识上了县令,而且那县令还住到了她家隔壁,一颗心久久不能平缓,只想着亲眼来看看… 至于为何要带上孙女江玉婷嘛,那也是有缘由的,想着那县令会帮衬着江禾曦那丫头,说不定就是对她起了几分心思,虽然那丫头自己也好几年没见过了,但回想着从前那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瘦弱跟个猴子似的,哪里有她家孙女玉婷好看? 所以眼下将孙女带来这里,实则是盼着那位县令大人见着玉婷后便会被她给吸引住,然后就坐等自家孙女当官夫人就成了… 昨天就听得二儿子说那江丫头变了个性子,她倒还不太信,那么唯唯诺诺的丫头,难不成还能变成什么样儿? 可眼下听着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这话,心里的火气着实不打一处来,要不是想着县令大人事情,她指不定当场翻脸了都! 她能沉得住气,不代表那江玉婷也能沉得住气,如今听得这话,一张俏脸惨白得紧,偏生奶奶还不肯走! “你以为我稀罕来这里啊!就你们家这种地儿,求我来我都不来!” 江禾曦听了这话,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做了个请她们离去的手势。 江玉婷的俏脸更红了,如今气鼓鼓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来这里一遭并不是要给人当出气筒来的,所以也不想再讲什么了,直接抬脚对着外头走去! 可才转身便瞧见了院子外头站着的人。 苏辰宣墨色的袍子轻荡,眼眸里也带着几分慵懒,毕竟他这会儿也才睡醒,打算到江禾曦这里顺点吃的来,这才走过来呢,便发现院子里突然多出来的两人,而且眼下这两人的眼神可都在自己的身上瞄呀瞄的… 尤其是那小姑娘,如今轻咬着唇瓣,和自己经常在镇上见过的那些姑娘家的表情一模一样。 没来由的生出几分烦闷来:“姑娘,为何这般盯着我?” 这话打破了江玉婷有些骚动的心,她不过也正是处于怀春的年纪,见着这么好看的男子,哪里有不脸红心跳的? 而且看他的穿着,一点都不像是村里的汉子,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 所以,一颗心简直要飞了出去,话也不知道怎么回了。 那于氏瞧着来人,浑浊的眼里也闪现出了几分亮意,立马走上前几步打算瞧个真切,毕竟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俊俏的男子呢!这就是小儿子说的那位县令大人吧! 如今和玉婷站在一起,那可真是天设地造的一双啊! 心思转得快,嘴上的话更快:“这位就是县令大人吧?这是我家玉婷…” 苏辰宣皱眉,他管这些江人甲做什么?所以也懒得理会那么多,直接走到江禾曦的面前,笑嘻嘻地开了口:“早饭可做好了?” 江玉婷见他没有理自己,一张俏脸全是惨白,刚想要再说什么话时,无奈人已经走了进去,眼下只能痴愣愣地瞧着他的背影。 江禾曦之前倒不太猜得懂这两人来的目的,若说是来给自己示威的那也不太像,如今瞧见这个样子,基本上也就明白了。 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眼下苏雨辰的举动只让江禾曦觉得身上没来由地多出了几道芒刺,十分不爽! 她倒没有回答苏辰宣的问话,倒是江小玖对着外头开了口:“好了,早饭做好了,苏哥哥快来吃吧。” 听着江小玖这话,苏辰宣又看了一眼江禾曦,那眼神,简直是每根头发丝都在对着江禾曦叫嚣:看吧,还是你家妹妹最贴心。 江禾曦懒得理会他,暗自摇了摇头十分无语心累,刚想要走进去吃东西时,于氏又叫住了她。 “那个,禾曦啊,你看我们这么大老远的来看你,也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这小丫头还真是没有规矩!既然家里弄了吃的,也不说让她和玉婷也一并进去尝尝!没想到那向温婉的佟氏,竟然养出了这么一个不知礼数的女儿来! 江禾曦抿着嘴,一幅听不懂的样子,过了好半晌才开了口:“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那江玉婷方才可是说我这是破地方不稀罕站呢!我屋子里头可是比外面还要破的!” 这话一说完,也没有再理会两人,拉着小弟就一起进了灶屋。 嚣张的样子只让那于氏和江玉婷气得吐血! 这丫头分明就是在赶人走! 于氏心里有气,如今既然来都来了,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所以如今得想个法子才成。 刚想到这里,突然对着自家孙女使了个眼色后,立马“哎哟”一声,对着地上倒去。 江玉婷方才虽然没听到自家奶奶说什么,可瞧着个眼神便足够了,这会儿立马蹲了下去,一声声地喊了起来:“奶奶,你怎么了!” “江禾曦,我奶奶怎么着也算是你的干外祖母,今日好心好意来看看你,没想到你竟然给他气晕了这去!你,你这个没良心的呀!” 她一边喊一边抽泣,若是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江禾曦将她们怎么了呢! 江禾曦自然也听到了外头的动静,本来不想理会,可耐不住那江玉婷跟嚎丧一样的叫唤,好好的吃个早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看来自己不赶人,她们还真是不会自己走啊! 眼下“啪”的一声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对着外头走去。 瞧着地上倒着的那人,心里闪过一抹冷笑,呵,装晕? 看你能装到几时。 “她怎么了?” 江玉婷见她出来了,立马不叫了,眼里全是愤恨:“都是你,将我奶奶气得晕了过去!我们好心好意来看你,竟然坐都不让我们进去坐!” 方才她的确是想要走,至于江家的屋子,根本没想过要进去。 但如今自打见着苏辰宣走进去了后,哪里还管那么多?只想找个机会和他说说话。 “哦?”江禾曦拖着长长的尾音,微微地挑着眉,紧接着又开了口。 “正好啊,我给你奶奶治治就成了,掐下人中,一会儿就醒过来了。”说完这话也没有等江玉婷回答什么,直接对着于氏的鼻子下面掐去! 于氏一直是装昏,本来听到那话后打算找个由头起来的,可没想到这江禾曦的手先下来了! 而且这下手重的哟!简直没有疼死她! /129/129014/30234831.html 第357章 上山 所以这会儿跳起来大骂:“好啊,你个江禾曦,我再怎么样也算是你母亲的干娘,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对我,如今我被你掐的整个身子都疼了,怎么着你也得赔我些东才成!” 她早就闻到了灶屋里传来的香味,这江禾曦不报复自己么,那眼下也得捞上一笔才是! 之前的江家穷得叮当响,可眼下有了那个县令大人,便就说不定了。 江禾曦笑:“您方才不是晕过去了么,我将你救清醒了不说,还想要讹诈起我了?如今身子疼是吧,那要不我再替你治治?保准一会儿就不疼了!” 她在现代不太撒泼,可在这里却没有办法,毕竟面对这些无赖,只能比她们更加无赖才能震慑住! 听了这话,那于氏哪里还敢要赔钱? 毕竟鼻子被这丫头掐得那个疼她可还记得呢! 今日讨不到什么好,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她就不信整不了这个丫头,再加上若是自己再无赖,要是惹得县令大人不高兴了可不好。 她自己倒没有关系,就怕牵连到玉婷! 所以如今也没有再说什么,立马灰溜溜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爬还一边说:“方才好像又好了些,对了,玉婷啊,眼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江玉婷不甘心,今日她可没有跟那县令大人说过一句话呢!怎么就这么回去了? 但眼下不回去在这里看江禾曦的脸色她又着实有些不太愿意,所以只能跟着自家奶奶走了出去,只是这一边走还一边琢磨:“二叔明日可还会来这里?” 她们家由于前些年她爹做了些小生意,便在县城里安了家,可这于氏毕竟有两个儿子,如今小儿子都成亲了,两口子还住在大哥家总归不太好,所以便打算将江家村的屋子修茸一翻住进来。 “会来的,你二叔和你二婶过几天就要搬过来住了,你若是有那个心思,趁着那县令还在便多往这边跑跑,至于那个丫头么,等你和县令大人熟络了,不是想怎么整便怎么整了?” 江玉婷听了这话,俏脸上闪现过一抹红晕。 对,她一定要让县令大人喜欢她!到时候让那江禾曦后悔都来不及! …… 江禾曦可不知道这两人在合计什么,如今草草的喝了一碗稀饭,等着几人都吃完后,便收拾了碗筷,吩咐两个小家伙出去玩一会儿。 毕竟这两天做饭都是小玖来,她怎么也不忍心。 若是大一些倒好,可每次一见着那么一小只地爬到灶台上替自己做饭吃,心里怎么也不是滋味儿,所以今日便打算将系统里的事情放一边,先趁着没人琢磨怎么做饭来。 上次那礼包送的东西虽然不多,但江小玖足够结俭,所以眼下还剩了不少。 但江禾曦可没敢用那些练手,只能拿院子府近可以吃的野菜来捣鼓。 今日烧火一开始还好好的,也不知道加了些什么柴火,没过一会儿灶膛里浓烟四起,熏得江禾曦眼睛都睁不开。 只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跑出来,打算用水去泼。 “哟,你这是做什么,点燃屋子了?” 这两天他在江家混吃喝可能是熟络了些,态度比起从前简直大大咧咧不少,眼下瞧着江禾曦满脸是黑灰的跑出来,嘴角溢出一丝笑意。 江禾曦也不回答,想他江大医生,哪里有这么潦倒的一天? 心里生着闷气,也不想多和他说话,拎着一桶水便对着灶屋里走去,苏辰宣见她不说话,立马跟了来,见她要往灶膛里泼水,眼急手快地挡住了。 “嗳嗳嗳,用不着泼水!” 见江禾曦停下来后,他弯下腰将灶膛里那正释放着浓烟的木材夹了出来,丢到地下。 再用水的倒了上去:“我说你怎么这么笨呢,这柴火还没有晒干是不能用来烧火的,要不然熏瞎你的眼睛也说不准!还有啊,你要炒菜能不能先将菜切了?” 她笨? 在医学上,哪个人见了面不都夸赞她一句天才?哪里笨了? 但眼下瞧着苏辰宣那个滔滔不绝,如同夫子说叫学生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一句反驳的话说不出来… 苏辰宣一边恨铁不成刚的教唆,还一边给她善后将灶屋里收拾干净,雪白的衣袍被屋子里的烟蹭得一片黝黑,瞧着这样江禾曦还真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刚想走过去和他一起帮忙的,可苏辰宣连忙摆手。 “得嘞,您就好好地站在那里吧!” 被这一说,江禾曦也不敢动了见着他收拾完后,又麻溜地洗了菜最后切菜炒菜,简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瞧瞧,炒菜的步骤就是这样的!这些年还真是亏得你家小玖,要不然依你这样,迟早会饿死!” 江禾曦本就觉得有些对不住自家妹妹,眼下苏辰宣这话简直像是踩到了她的痛处一样,立马也跟着怼了起来:“不是说君子远庖厨么,你会这一切,那定然非君子也…” “我非君子也比你不会做饭饿死了强…”苏辰宣嘿嘿一笑,简直没将江禾曦给气晕! 好吧,他有理! 男人,真是麻烦! “我来也不是为了跟你斗嘴的,如今我的身份你也是知道了的,所以我来江家庄只为了查明后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眼下今天晚上我我想要找个伴一起和我上山,江禾曦,你答应不?” …… 江禾曦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怎么会答应苏辰宣,可能是因着他出了十两银子的报酬,或者是自己也有好奇心,她不信鬼神之说,如今更相信后山会不会有什么凶猛的动物之类的… 总之,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怎么就稀里糊涂答应了下来。 还因着他的这一句话,一个下午都没有什么精神,毕竟脑子里装着事情,做什么都不得劲儿。 好不容易捱到了吃完饭两个小家伙睡下了后,这才出了江家的院子对着隔壁走去。 苏辰宣就好像一直盯着外头似的,一见着江禾曦,立马就走了出来,站在月光下对着江禾曦招了招手:“走…” 要不是自己没有什么可图的,这苏辰宣眼下的样子只让人觉得像是要拐卖自己去做坏事一样,不过眼下就算如此,江禾曦也觉得这孤男寡女晚上单独走在一起还真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本想着不理会他,可偏生这苏辰宣还得一直在她的耳边叽叽喳喳找存在感,简直是让人十分无语。 果然,男人也是种麻烦的生物… “江姑娘,你怎么不说话?” “江姑娘,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江姑娘,江禾曦?” “……” 江禾曦只想要抓狂:“拜托,我不叫江禾曦,是曦好吧。” 她简直是无语了… 谁知道这话才说完后,那苏辰宣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你终于肯理我了,要不然在这漆黑的夜里不说话得多怕啊…” 江禾曦懒得搭理,有点后悔和他这种草包县令上山了,虽然自己还有些胆量,但真怕被他给拖累住了… 不过说了几句话时间的确是过得快了许多,转眼就来到了后山脚下… 其实这后山并不高,只是树木郁郁葱葱的树木十分多,白天看着倒还好,这夜里被一阵阵夜风吹的,简直像是鬼哭狼嚎似的… 她停住脚:“你确定要上去?” 其实要上后山的话白天去更好,只是这里被人视为禁地,白天倒不如晚上方便。 苏辰宣不回答,反而挑眉反问:“莫不是你怕了?” 笑话,她有什么好怕的?所以如今也没有再说话,直接一步对着后山上走去,倒是那苏辰宣一个劲地在后面嚷嚷:“你其实也没必要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闭嘴…!” 江禾曦立马呵斥,苏辰宣也不怒,走到她前头,就着月光点燃了火折子,一时间荒芜的山道倒显现出了几分明亮,只是这里鲜少有人来,草都快要到咯吱窝了,要不是这苏辰宣在前面踩出一条江,江禾曦还真是没办法走了。 这山里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静悄悄的一片,只听得两人走江时那窸窸窣窣衣带摩挲的声响… 苏辰宣到了山上反倒安静了起来,似乎像是在听什么似的,走了几步后,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不对劲,身行立马顿了顿后又将江禾曦往一边拉。 “我猜得没错,的确是有凶猛的野兽,而且似乎嗅到了我们的气息,正在往这边赶来…” 江禾曦十分惊讶,毕竟她可什么都听不到,再者,如今瞧着这苏辰宣的表情,仿佛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周遭都透着凌冽的气势… “你会爬树不?”他又问。 原主是会爬树的,可换了她寄居在这身子里也不知道会不会那么灵活,此时也没有多想,直接摇了摇头。 “不会。” 苏辰宣皱眉:“女人还真是麻烦,来,你先踩在我的肩膀上爬到这棵树上去,一会儿不管下面怎么撞,只要抓紧树干就得了,其他的一切我来就成…” “……” /129/129014/30234832.html 第358章 告状 她知道眼下的局势紧张,所以也没有多扭捏,立马踩上了苏辰宣的肩膀后对着那最粗的枝干上攀去,在现代她哪里做过这种事情?如今扭着身子好容易才爬上去简直是快要去了半条老命! “继续往上再爬一点,对,紧紧地抱着就成好…” 苏辰宣指点完她后,自己又爬上了对面的那棵大树,身子轻盈速度,一看这样子就是练家子。 只是如今的苏辰宣,真的体寒体虚?怎么比她这个正常人还能折腾些? 难不成这个草包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两人都上了树,只见着不远处出现了几对绿幽幽的眸子,如今脚步飞快没跑几步便到了两人的树底下,先是用绿幽幽的眸子打量着两人,而后又嗷呜嗷呜地叫了几声后,就分了两波对着他们所在的树上撞了来… 江禾曦心下一惊,竟然是狠!而且还不只一头! 怪不得了,那些上了山的人没有一人能回去,面对这么一群狼,只怕啃得连尸骨都没有了,江禾曦原以为自己会紧张,可到这样的关头,非但不紧张,反而越镇定,毕竟眼下要紧紧地抱着树干,若是有半点分神,可不会掉下去… 大树被这些狼群撞得左摇右晃,树叶纷纷相继掉落下去,江禾曦也没有去管别的事,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那几头狼。 哪知道那边的苏辰宣眼下已经从袖中抽出了一把箭弩,齐刷刷地射出来五六支短剑,对着那狼群飞去,利箭快准狠,虽然没有射中要害,可到底让那些狼群受惊了,可奈何又爬不上来,只能愈发凶狠地对着对着树上撞去。 江禾曦这边的狼群见着自己的同伴被攻击,这会儿也围了过去,一齐对着苏辰宣所在的那棵树撞去。 狼群足足有十多头,经过这么大的力度,那树摇晃得更加厉害了,瞧着苏辰宣一边射箭一边抱着树干的样子,江禾曦还真是有些着急,生怕他一不留神就掉了下去。 如今她手上又没有长物,想帮忙也帮不到,只能折树干对着底下的狼群身上砸。 箭羽越来越多,再加上那些狼群撞击了这么久,又中了箭体力早已不支,如今也没有继续攻击,打算对着远处跑去。 可苏辰宣今日上来那就是有备而来的,哪里会让这些狼群就这么跑掉的? 趁着树枝没有摇晃,立马再抽出了另一个箭驽,左右手同时对着那狼群射去… 那些狼再如何凶猛,也难逃这些箭羽的攻击,再者体力衰败,最终还是一头头的倒了下去… 苏辰宣也没有立马就收了弓箭,毕竟如今也不知道这些狼有没有死透,随后又补了几下,见着彻底没动静了后,这才从树干上一跃跳了下来。 江禾曦看得有些呆,虽然方才也经过了好长些时间,可那些狼群方才还是一幅要吃了人的样子,眼下却又突然倒去,还真有些懵,以致于苏辰宣站到了地面上后,她还没有跳下来。 “江禾曦,你倒是快下来啊…” 苏辰宣在底下大喊,周身完全没有了方才那股子凛冽的气势,若不是亲眼感受过的,江禾曦怎么也不相信方才那出现片刻的他会和底下这货是同一人。 但此时也没有再想这些个有的没的,正打算小心翼翼地爬下来时,哪成想到了这苏辰宣够得着的高度时,这家伙竟然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肢,将人从上面抱了下来。 同时,嘴里还一个劲地埋怨:“磨磨唧唧的,真是慢死了…” “……” 瞧着那么一堆狼,江禾曦还真觉得有些犯恶心,其实这些狼群战斗力还真是可以,之前身上背着那么多箭支,还能撞树。 都快被射成刺猬了… “这些东西也不用先管它们,等天一亮,叫村子里的壮汉一起来搬,正好借机消除大家的误解。” 眼下月上中天,估摸着都差不多快要子时了,清浅的月光下透着两人的身影映在枯黄的草上,画面竟然说不出的唯美… 来时已经踩出了一条江,下去时自然也十分快,没过多一会儿就到了村子里,这样静谧的夜晚,大伙儿都陷入了沉睡,连狗子都不叫了… 只是在经过那花姑的屋子时,正巧花姑出来起夜,瞧着不远处的身影先是吓了一大跳,后面在瞧清是江禾曦和一个男人时,眼里立马有了几分鄙视。 因着苏辰宣走在江禾曦的身侧,正好被她挡去了视线,也看不清什么,再者今日特意换了一套宽大的夜行衣更是看不清身形,所以花姑只认为是村里的汉子。 那江禾曦就是跟她娘一样的货色!这么晚了还和一个男人在外头走,若说没有鬼,谁会信? 两人肯定是滚草垛子去了吧! 心里有了这样的思想,面上倒是没有作声,只想着等明天天一亮好好地在村子里编排编排! 傍上县令大人不说,如今又和别的汉子搞到了一起,若是自己再添油加醋地说上一通,保证那县令大人会被恶心到! 等他一恶心,肯定就不会在江家庄呆,到时候人走茶凉,看看还有人替她撑腰没有! …… 翌日,江禾曦还未起来,村子里地流言早就传得满天飞了。 只说她衣衫不整地跟一个男子滚在一起如何如何,那场景竟然是要多劲爆就有多劲爆! 苏辰宣才起来,那花姑就来了,毕竟这事情就想传给县令大人听的,如今自然得让他知道才成。 所以才进了那院子,便露出一幅替他忧心的模样,对着隔壁江家的院子破口大骂。 “大人啊,您可是不知道啊,那江禾曦不知廉耻,心里想巴结着您,可背地里却和别的汉子滚在一起,我昨天晚上起夜时,都亲眼瞧见了呢!这样的女人你千万不要被她给蒙骗了啊!” 花姑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县令大人脸色,看着他脸色越来越黑,自己说得也越来越带劲,简直是手舞足蹈了起来。 江禾曦,你还敢打我吧!看待会这县令大人怎么收拾你! 苏辰宣早就知道江禾曦在这个村子里被人虎视眈眈,举步维艰,可没想到她的处处行动都会有人盯着! 如今看着底下那花姑眸子里的愤恨和侥幸,心里倒是有些同情这个姑娘来,所以一时半刻也没有说话。 倒是那花姑有些愣,刚想要开口说什么,可又觉得若是这个时刻自己说什么指不定还会将这县令大人火气引向自己的身上! 她才没有那么傻呢! 眼下一定是这位县令大人气坏了想着要如何处置起那江禾曦来了! 心里想着这些,脸色的神色又好看了一些,之会儿又听见头上又传来声:“你去将村子里的人全召集在一个地方,我有事情要说!” 他不喜欢花姑这个人,所以自然没有什么好的语气,可这样的心思却是被花姑给误解了,只觉得县令大人是想当着全庄子人的面去惩罚江禾曦! 她面上没有什么神色,可背地里却高兴得半死,好个江禾曦看看你今日还要怎么脱身! 所以立马应了一声对着外头跑了去。 经过她这张大嘴一说,村里的人都知道县令大人很生气,想要拿江禾曦开涮了! 庄子里又是议论纷纷的,不过却对这场戏十分期待了起来。 毕竟这庄子里似乎好久都没有热闹过了吧… …… 江禾曦今日起来得晚,可江小玖却早早就起来了,早上去河边洗菜时便觉得有不少对眸子盯着她看,等到洗回来后,更是听到了有人在说她家大姐。 虽然不明白和男人滚草垛是什么意思,但她也知道这是顶顶不好的!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用这样的语气说姐姐! 于是乎眼下才到家,便先将菜放到灶屋后就来到江禾曦面前摇晃着她的身子。 原主之前在时,虽然家里没有粮食和吃的,可原主母亲做事勤快,修了这么一栋大房子,所以也就惹得江永山的惦记。 国着家里的屋子多,再加上江禾曦是大姐,自然不便和弟弟妹妹挤在一起,所以都是各人一间,江禾曦几乎是没得多少时辰睡,如今觉得有人晃悠,仍然还是一幅迷糊的表情。 见是江小玖,刚想要开口问,不料她竟然先说了起来:“大姐,庄子里的人都说你昨天和野汉子滚草垛,县令大人知道了,想要收拾你呢。” 江小玖不太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江禾曦却是听得懂的,和人滚草垛? 还是昨天晚上? 莫不是昨天晚上她和苏辰宣回来时被人看到了? 但庄子里的人若是不知道苏辰宣的身份还好,既然眼下都知道他是县令了,传出这话来岂不是自己找打? 所以,江禾曦便有些怀疑,应该的的确确有人见着昨天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但天太黑,没瞧见是苏辰宣。 这样想来倒是通顺了不少,所以声音也放柔和了几分: “小妹,不要听人胡说,庄子里的人都是落井下石,不要理会。” 其实这庄子上的人也不可能全是坏人,有的只是见着这事情闹得太大看个热闹罢了,但她也懒得再想去猜想别人的想法。 /129/129014/30234833.html 第359章 上镇 江小玖就知道大姐不可能是那样的人,之所以自己会回来说,那只不过是有些担心罢了,眼下听了这翻话,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刚想要走出去时,不料花姑又在外头叫了起来。 “江禾曦,你们几个也到族子前的那块空地来,今日可得有好戏看了!” 花姑一边说一边对着床上的人瞄去,眼下都这么晚了还在睡觉,肯定是昨天被人办了!果真啊,跟她那娘一模一样,都是浪荡得很! 但眼下也没有工夫说这话,一会儿只看县令大人怎么收拾她! 见着江禾曦没有应,哼的一声扭着肥硕的屁股走了。 江禾曦瞧着她那样子本来也不想理会,还想着再睡一会儿的,可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倒也打算去瞅瞅,苏辰宣又怎么处置那些狼。 …… 江禾曦来到那块空地时,眼下已经站了许多人了,因着他们不知道后山的事情,如今听了那花姑的话,以为是江禾曦偷人被县令大人知道了,要处置她呢。 所以大伙儿一见她来了,都忍不住喃喃私语。 “那丫头倒也是傻,有县令大人依傍,却还想着其他男人,如今弄得两面不是人…” “对啊,不过,她的事情咱们就别管了…” 因着原主是她娘未嫁给她爹江全时就怀上的孩子,自然大家都不会怎么待见,所以言语眼存在着偏激。 毕竟在这古代,未婚先孕那可是伤风败俗的事!哪里会有人待见? 江禾曦不感兴趣她们再说什么,也懒得理会,直接找个地方站了起来。 苏辰宣姗姗来迟,眉间还有方才那些化不开的阴翳,瞧着整个人有些沉,倒还真像那么回事儿的,如今站在台上,江家庄的人都觉得他下一刻肯定会爆发。 苏辰宣也知道这些人在期待什么,隐去了眸子里的不悦,沉声地开了口:“昨天,本官去了一趟后山…” 这一句话,让大伙儿叽叽喳喳地声音都停了下来,呆呆地瞧着台上之人。 后山,那可是禁地,怎么能上去? 最主要的是,那里上去之后没有一个人能下得来,县令大人怎么…? 还会好好站在这里? 苏辰宣将大家的反应收尽了眼底,不急不缓地又开了口:“我知道那后山是你们庄子里的禁地,上去的人没有再下来过的,以为会有鬼怪,可本官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那上面并无什么脏东西,而是狼群在作祟…” 狼群? 大家的眸子又变了变,苏辰宣是县令,自然不可能来坑骗他们,所以眼下也是相信了他的说法。 只是,听到狼群两个字,倒是比鬼怪更吓人啊!那鬼怪是死物,就算真的有,也是在山上下不来,可狼群是活物,难保没有人再上山后,它们就跑下来吃人了呢? 想到这里,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担忧的神色,甚至有些人还恐慌了起来,根本忘记了那江禾曦得罪了县令的事情。 “不过,你们也别慌,那狼群被我用箭给射杀了,今日将你们召集来,正是想找几个壮汉跟我上去将那些狼搬下来…” 搬狼? 大伙儿愣了片刻后,这才因过神来,今日不是处置那江禾曦么,怎么却又变成这样了? 大家虽然都在想这个问题,可也没有人会这么傻到去出头问,但除了花姑以外… 毕竟这花姑记恨上次江禾曦打了她一巴掌,让她在众人面前丢了脸的事情,怎么着也得讨回来。 所以如今再也忍不住开起口来:“大人,您不处置江禾曦的事情了么?她可是一边跟你走得近,一边又和男人厮混…” 这话还没有说完,江禾曦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耀着鄙夷。 “花婶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污蔑我?” 花姑见她这幅样子心里就不打处来,所以立马跳起来骂:“江禾曦,我污蔑你?我昨天亲眼瞧见的!” “哦,你哪只狗眼瞧见了?”江禾曦眉梢一挑,语调微微拔高了几分。 原本是想要恶心这花姑的,不知道是不是太愚蠢还是因为说得太快,反正这花姑接下来的一句将大家都逗笑了起来。 只见着这厮立马指了指自己的两只眼睛,一脸十分得意的样子:“我两只眼睛都瞧见了!昨天我起夜,瞧着你和一个男人鬼鬼祟祟!” 江禾曦在等她中招,但苏辰宣听不下去了,怒喝一声:“住口!昨天是本官叫的江小姐一起去后山的,毕竟她对这片地熟悉,可本官却从未对她做过什么,花姑,你若是再诬陷下去,那就和江永山作伴去吧!” 苏辰宣这话说得十分用力,平日里脸上那幅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看不见了,这倒是不免让江禾曦想到了昨天的场景,也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这位看似“草包”一样的县令,肯定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花姑大骇,眼下哪里还敢说什么啊! 毕竟和江永山作伴,那就是证明自己也会被抓到牢房里去! 所以屁都不敢再放一个了,将头垂得更低了,可想起方才大伙儿的耻笑,心里的恨意却是久久平静不下去。 那个小杂碎,竟然让大家一起嘲笑她! 也不知是她的眼光太毒辣了还是怎么着,反正江禾曦这会儿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来自她犀利的眼风,让江禾曦心里一阵反感。 她穿越过来,只是想着要好好过个日子,却偏生蹦跶出这么多人搅和,尤其是眼前这个花姑! 江禾曦本不想与她多作较量,总觉得是在自己掉身份,但眼下瞧着这样的目光,心里改变了主意… 就算她不去作妖,可这人却会继续报复自己,与其这样倒不如找个机会让她好好消停一段时间! 两人的眼神,大家自然没有瞧出端倪,毕竟心思算在那后山有狼群上了。 苏辰宣是县令,如今既然发了话,那便不少汉子站了出来,打算去后山搬那些狼,前面还有人会顾及,毕竟从前的事情历历在目,他们也拍自己上去下不来了。 但苏辰宣的肯定让他们焦急的心情缓解了不少,再者上去的人也多,便更加没有顾虑了,但小心使得万年船,但凡上去的汉子,手里都拿着柴刀… 没过半晌,在苏辰宣的带领下,将那些狼群扛了下来,放在村子里,因着这些是动物,再者江家庄又没有去衙门报案,如今这些猎回来的狼,苏辰宣准备交给村里人处置… 江永山不在,庄子里边有几个其他的族老做主,狼一共有十一头,每一头都膘肥体壮,若是分给每家每户一些肉那也成,只是这狼肉金贵,倒不如直接卖去酒楼换点银钱分给大家… 所以几人沟通出这样的想法后,庄子里的人都乐了!十多头狼甭管价格是多少,这都像是天下掉馅饼的事!白的银子谁不要? 所以大伙儿开心,又提出来今天晚上用卖狼肉的钱留下来一些买些菜和肉在庄子里大摆流水宴席,倒也是为了给县令大人庆功。 苏辰宣也没有拒绝,只说先去县城里叫个人,所以趁着大家忙活的功夫,骑着那头枣红马便出了庄子。 江禾曦也打算去镇上一趟,今日起的早,再加上耽搁了几天,那系统积分的事情肯定要去做的,虽然得了江永山的二十两银子,但也不能就这么满足了,既然来到了这古代,那就好好地混出一翻天地来再说! 本身是打算给苏辰宣治病的,可昨天晚上见着他那般强势后,江禾曦也不再去想这个问题,这人身强力壮的,一点都不像是病人。 莫非是自己看错了?但又觉得不可能,虽然她精通西医,可简单的中医还是会一些的,这么简单的病症不可能瞧错… 眼下不管怎么样,她也没打算再替苏辰宣诊治,想着这些,脚下的步子更是快了几分,原本江家庄离镇子也不算太远,再今日江禾曦脚程又快,还不到半个时辰便走到了… 才入了秋,消除了夏的炎热,因此街道上的人十分多,来来往往的倒是分外热闹,江禾曦今日一心想来治病,所以也不去欣赏那些美景,只打算往医馆的方向去,原主从前带着弟弟妹妹来过几次,所以对于方位,她倒不担心。 一边走,一边留意这古代的街道和现代的区别,看看以后能不能做点子什么小生意。 才在想着这些,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声的高呼:“让开,让开!” 街道两旁的人瞧着那横冲直撞的马车,早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立马呼叫着向街道两旁躲去… 江禾曦往后瞧了一眼,见着是一辆横冲过来的马车倒也有些心烦,这世道都是怎么回事,在大街上这样,难不成也没有人管? 她虽然心里不太高兴,但也没有圣母到去管这些琐碎的事情,只是侧着身子对着后面避去,可才往后移了一步,却见着一位六十上下的妇人躲避不及,被那横冲来的马车直直地撞飞了出去! /129/129014/30234834.html 第360章 再次挑衅 这一切显然是大家史料未及的,江禾曦也没有想到今日在这古代还能瞧到这种事情,更可恶的是那马车非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只是打从车帘里露出个剑眉星目的华服公子,如今可能因着撞上了人心里觉得晦气,狠恶恶地瞧了那老妇人一眼后,从马车里抛下一锭银子后就这么走了! 江禾曦记住了那张脸,只觉得没来由的恶心,尤其是听到这妇人身边那十多岁的小伙子哭哭啼啼地喊着娘后,心里更是不舒坦。 呵,弱肉强食,仗着自己有钱,便拿人命不当一回事! 江禾曦也跟着大家围了上去,虽然方才这妇人被撞出去没有多远,但毕竟人上了年经,也禁不起这样的折腾,如今头部一滩血,和苍白的脸色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那少年边哭边摇,但这样的动作却让江禾曦皱了眉头:“你娘如今昏迷不醒,不能这样摇晃,也不能移动身子,当务之急是赶紧去找个医生来看看… 她说完后,又认认真真地查看起这妇人的伤势来,基本确定主要是伤在头部,就江禾曦这点中医水平小打小闹还可以,眼下这样关键的时刻只不敢多去往自己身上揽,只是为了防止那妇人身上的血流速度过快,特意按压了几个脉门。 那少年此时也忘记哭了,好似醍醐灌顶一般跑了出去,没过多会儿便叫来了一位大夫。 那大夫约莫四十岁上下,因着担心伤者的情况也没有多问,而是直接蹲了下来,江禾曦这会儿还没有起身,如今他一蹲下便闻到一股子浓重的中医味… 那大夫先是看了一下伤势,见着血流缓慢又摸了摸她的脉门,这才了然于心,这妇人身上两处大脉被封住了,方才来时瞧着又没有别人,莫非是这位小姑娘? 她会医术? 心里有些疑惑,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只是吩咐那少年将她娘的头微微抬起来,用纱布紧紧包住,毕竟眼下伤的面积太大,还不能用药。 那少年心里急切:“大夫,我娘没什么事吧…” “你娘的伤势很重,如今我只是帮她止了血,一会儿将她抬到保和堂去我再用些针灸,若是明天早上还不醒过来,那你就得有个心理准备…” 那少年一愣,脸上立马染了些水雾,倒是江禾曦见着那大夫要走,突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拉住他开口寻问了起来:“大夫,我能拜你为师吗?我想学医…” …… 江禾曦走回来时,脑子里还是有些晕呼呼的,去镇上原本是打算去救人的,却不料得了个师父。 其实她那时就在想,如今自己若是想要治病更多的人,必须得将自己的医术提上去,而那位大夫虽然还没有替那妇人开方子,但手上包扎的速度便能看出,定然有一翻医术。 所以情不自禁地开口问了起来,而且,他还答应了! 一切都让江禾曦心情十分不错,毕竟原主不会医术,如今找了个医馆学医,也算是以后能堵住悠悠众口… 想着这些,步子迈得更快了。 到了庄子里,晚上宴会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刚想要回去看看江小玖和江小拾两人在干什么时,突然这两个小家伙不知道从哪里跑了过来,扑到了她的怀里。 “姐姐,你去哪里了,怎么也不告诉我和小弟一声…” 江禾曦有些愧疚,今日走得匆忙,的确也没有多顾忌,眼下也没有撒谎,直接说去了一趟镇上,只是去医馆当学徒的事情没有说出来,毕竟眼下人多,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也懒得让人听到了说闲话… “切,都这么大了,还腻腻歪歪…” 江禾曦才打算将两个小家伙松开,只听到后背传来个有些熟悉地声音,还没有转头,只见一个俏生生的姑娘便站在了她的身前。 正是那江玉婷。 今日她和自家二叔搬到江家庄来,正好碰到了这么个宴会,心里也着实高兴,但瞧着江禾曦,还是忍不住上来恶心一翻,毕竟上次让她和娘闹了个难堪,她哪里就会这么算了的? 江小拾不喜欢她,眼下瘪着嘴道:“我们都喜欢我家大姐,有本事,你也找个人腻歪去!哼!” “小弟,狗咬人,我们不一定要咬回去,走,我们先回去一躺…” 江禾曦懒得跟这样的人多费口舌,直将江玉婷比做了狗,就这一句话,听得那江玉停一张俏脸惨白如纸! 她今日挑了最好的衣裳出来的,还学着镇上那些个小姐们擦了些胭脂,自己觉得进了这乡下的江家庄,那就是金凤凰一样的存在,哪成想却被人骂成是狗?而且这人还是她最讨厌的江禾曦! 眼下再也忍不住了,对着她的身上扑去,恨不得给这张嘴撕烂! 江禾曦哪里仍由她对自己动手? 如今她才扑到自己的身前,便紧紧地捏住了她的手,一个侧身来到了她的身后,对着后脑处的哑门穴位重重一点后,又将她的身子往前推去! 江玉婷本身就没站稳,眼下被这么一弄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后脑处和身子上的疼使她泪眼汪汪的… 刚想喊疼,可一扯嗓子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了! 这个江禾曦,是不是将自己给打哑巴了? 江玉婷到底是小姑娘,虽然想要处处出风头膈应人,可眼下在得知自己说不出话来时,哪里还有再忍得住!眼泪簌簌地流! 江禾曦也不管她,方才她点了这江玉婷的哑门穴,一小段时间她是不能再开口了。 江小玖和小拾也都不喜欢她,所以拉着自家姐姐从她的身侧绕了过去,三人才走没多远,便瞧见了苏辰宣领着一个和他岁数差不多的男子走了来,如今见了江禾曦,连忙挥手打招呼… 江禾曦才准备上去寒暄几句,可后背的衣裳却被人扯住了,还没有等她回过头去,一个浑厚的男声开骂了起来。 “好啊你个江禾曦,你娘之前认我娘为义母,玉婷便也算你的妹妹,你怎么将她的嗓子给弄哑了!” 这说话之人正是江玉婷的二叔,江良。 二十五岁上下,长着一身彪肉,模样倒也有几分吓人,因着要娶妻了,所以今日先搬过来收拾屋子,方才正和村里的汉子说得高兴呢,谁知道自家侄女一脸泪水的跑了出来,指着自己的嗓子后,又将他拉到了江禾曦这里… 所以他便明白了,这江禾曦将玉婷嗓子给弄哑了! 这一刻,他也不管江禾曦到底是不是县令大人的姘头,如今只想着好好收拾她一顿!就算是县令大人知道了,那也是她江禾曦不对! 江禾曦转过身子,也没有多说什么话,直接挑着眉头,一脸无辜的样子:“我哪里有本事,能将她的嗓子弄哑?若真是这样,那我不成神仙了?!” 虽说是笑,可这笑里却带着寒意,倒是让江良也觉得有些诧异,毕竟这样表情和语气,完全不像是个十来岁的姑娘! 江玉婷急了,狠狠地瞪着江禾曦,想上来扭打却又不敢,眼下只是对着自家二叔呜呜地哭了起来。 江良好吃懒做,也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所以亲事拖到了现在,对于这个侄女自然也是疼爱得紧,如今见着她这样,哪里还能再忍得住? 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马上前准备一把拎起她的衣领。 可手才伸出去,苏辰宣便挡在了江禾曦的面前,怔怔地看着江良,眼里带着化不开的笑意:“好好的男子汉,非得跟个姑娘家动手?” 江良方才一心在侄女身上,自然也没有瞧到不远处的苏辰宣,要不然他未必会如此冒失。 如今听着苏辰宣这话,气也消了大半,毕竟他一个小小的村民,哪里敢跟官家叫板? 所以如今只将手收了回来,换上了一幅赔笑的脸。 “大人,这江禾曦将我侄女给弄哑巴了,我着实气不过这才…” 准备要打她… “江禾曦,是你将人给弄哑巴了?” 苏辰宣就着在她跟前,两人离得十分近,江禾曦能隐约闻到属于他身上的淡淡香味,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想到了昨天夜里的事情… 思想飘忽,一时间也忘了回答。 哪知道这苏辰宣竟然得寸进尺,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敲了敲:“江禾曦?” 江禾曦回过神来,完全无视他眼底的笑意,将头偏转了过去… 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天天江禾曦叫个没完! 但眼下既是在帮她,便也不说那些别的,直接否决了:“大人,我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怎么可能会将她打的哑巴?难不成你们以为我对她使了什么法术不成?” 苏辰宣依旧嘿嘿地笑,看着眼前少女那明亮的好似月光般的眸子,只觉得这个小姑娘不简单,方才她虽然手十分快,可还是能瞧见她在这江玉婷身上做的动作… 她是不是点了什么穴位?这丫头会医术? 毕竟昨天晚上的已经见识到她不武功了,那种感觉不是装出来的,所以对于熟悉脉门的人来说,无疑就是会医术了。 其实再想想,这个丫头有超乎同龄人的镇定和自信,虽然这一切是怎么来的他不知道,眼下就觉得此丫头不简单。 江玉婷听她又狡辩,人都要气炸了! /129/129014/30234835.html 第361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指着她的鼻子就骂人:“江禾曦,还说不是你!分明就是你方才那么一点,将我头弄疼了还不说,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江禾曦笑了,清丽的脸庞竟然在这样的笑容下,显得有了几分艳丽:“你声音发不出来了?那眼下这是狗吠么?” “你!” 她这一说,可没将江玉婷气得要跳起来打她!第二次说自己是狗了!而且还是当着县令大人的面!只是想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来… 自己怎么又能说话了? 方才那种想讲话却又发不出声音来的感觉太深刻了,绝对不是假象! 江良脸色也不太好看,以为是自家侄女故意弄出这么一个戏码,想要收拾江禾曦的,其实这倒也无所谓,只是县令大人在这里,方才他那么做,多少肯定得罪了人家。 所以心里十分不悦,刚想要拉着江玉婷走时,突然一个力道紧紧地扯住了两人。 “两位,你们就污蔑我,难不成就想这么一走了知?” 对于想踩自己头上的人,江禾曦没有半点客气,今日早上受到了那花姑的污蔑没让她道歉什么的,那是因为苏辰宣还得处理正事,眼下这两人她可不打算放过的。 虽然心里清楚自己使了什么手段,可是在外人看来,不正是这叔侄二人污蔑了自己么? 江良不敢得罪她,毕竟方才那县令大人轻轻敲着江禾曦头的样子他看了个一清二楚,若是两人没有那么关系,哪里会做出这样动作? 所以只能妥协。 “禾曦啊,今日之事,是我和婷婷的不对,没有了解清楚就对你说出那样的话,真是不好意思啊…” 江禾曦充耳不闻,只是紧紧地盯着好江玉婷。 “我要你的道歉!” 倒是江玉婷不甘心,她今日来,是想让苏辰宣瞧见自己光芒万丈的一面,怎么能这么低声下气的去和江禾曦这个小贱人道歉?而且这小贱人还一幅将自己踩在脚底下的样子!着实是忍不了! “我凭什么要道歉!” 本来这一切都是江禾曦捣的鬼! “若是不道歉也可以,那倒不如做十声狗叫听听也成…” 看着江禾曦那张脸,江玉婷彻底冒火了!要不是手被二叔拉着,如今早就恨不得冲上去挠去了! 虽然是这样,但最好还是规规矩矩说了句对不起,可江禾曦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他过关,不是说声音太小了,就是太大了,要么就是说她哭丧着脸,折腾得江玉婷委屈连连的,这会儿终于停了下来。 江良看着远去的几人,再瞧着自家侄女眼里泪水,知道她十分委屈,毕竟自己心里也不舒坦! 那江禾曦不就是仗着自己和县令大人关系就可以这么羞辱人? 若是没有了这层关系,看她还雄得起来吗! 想到这里,江良又瞧了瞧自家侄女,精致的小脸,窈窕的身段,哪一点不比江禾曦好? 顿时间也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婷婷,你想不想让县令大人娶你?” 江玉婷立马停止了哭声,眼眸里亮晶晶的,丝毫没有犹豫地点头。 她若不是为了看苏辰宣,也不会跑到这乡旮旯里来! 江良又问:“若是我有办法,但这个办法又十分冒险,你愿意试吗?” “二叔,我愿意的!” 江娘不知道侄女早就心系那县令大人了,见她答应得这么爽快,也没有瞒她,直接在江玉婷的耳边开口嘀咕了起来… 听了这话,江玉婷的脸没来由的一红,心里也有了丝慌乱,这样真的成不? 竟然有些踌躇了起来,不过,只要一想到今日江禾曦那贱人和县令大人那般亲昵的模样,心里的顾虑便也消了下去。 苏辰宣不喜欢自己,甚至看也不看她。 如今想要嫁给她,也只能用这个法子了! 她双脸通红,郑重地点下了头… “怎么,狗叫还要你叔叔教吗?”江禾曦冷笑道,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对这样的人,不需要留任何的面子。 没想到,江玉婷竟然娇滴地跪在江禾曦的面前,哭天抢地地说:“禾曦呀,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可是我跟苏公子是有婚约在先的呀,你不能这样血口喷人地对我们!” 苏辰宣和江禾曦四目对视,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只有苏良心里面暗自偷笑。 无中生有,生搬硬造这样的事情他没少做过,可是没想到今天竟然造得这么顺利。 “你说清楚了,你什么时候和苏公子有过婚约?怎么我们都不知道?”江禾曦指着江玉婷的鼻子质问道。 没想到,江玉婷竟然不顾大庭广众跪在地上,抱着苏辰宣的大腿就哭了起来了。 “苏公子呀,当年另高尊可是三煤六聘,白纸黑字说要和小女结为夫妻的呀,你怎么现在受到禾曦的挑唆,翻脸不认人了呢?” 江边的人听到哭闹声,都围了过来。江良心里面得意洋洋的,无中生有的事情自己没少做过,可是没想到江玉婷竟然做得这么出神入化。 毕竟这街市也不是公堂,人言可畏,不需要什么证据,只要会哭会闹,自然就能吸引别人的注意。 苏辰宣无辜地退后一步,文质彬彬地说:“我和姑娘素不相识,为何对我如此诽谤?” 江玉婷又是哭天抢地地叫道:“苏公子,如今你当上了县令,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呢?当年在街口写文书的张太杭,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呀!” 江禾曦算是看明白了,这个丫头仰慕苏辰宣是江人皆知,可是苏辰宣对她爱答不理,婉言相拒。没想到现在竟然来这么一招。 她连忙上前拉开江玉婷:“江玉婷,你别再这里无理取闹。你有什么婚约,怎么不拿过来?要是我说你父母把你卖给我做了奴隶,你怎么还在这里招摇过市?” 江玉婷恼羞成怒地抱着江禾曦的大腿,站起来对围观的大众说道:“大家快来看呀,江禾曦现在想要高攀苏公子,强词夺理起来了!” 江禾曦轻蔑地笑道:“什么强词夺理?难道婚姻大事,你连个婚约都找不出来?那我说我是贵妃,我是皇后,我的婚约也不见了,我就可以入宫了?” 江良上前辩解道:“我证明,这个婚约是有的,况且谁出门会带着婚约呢?” 江良的名声,在小镇上面可以说是臭名昭著的,现在为她侄女作证,自然很多人都是将信将疑。 围观的人开始议论纷纷,不再和当初那样深信不疑了。 “这种事情,自己家人是不能作证的,除非你能找到县太爷家的人,或者是当初立约的公证人!”苏禾曦义正辞严,小小的声音里面带着大大的威力。 “就是,拿出证据,拿出证据!”围观的人群开始起哄。 江良有些乱了阵脚,当初只是想要这样一闹,生米煮成熟饭,苏辰宣也只能自认倒霉,没想到这样的事情还要什么证据,恐怕自己就难以收场了。 “婚约的确是至高无上,不可反悔。可是既然这么至高无上的东西,竟然能够随便弄丢,恐怕江姑娘也并不重视这么亲事吧?如今婚约不见了,只能看苏公子愿不愿意咯?”江禾曦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似乎不用什么证据,也能让她知难而退。 围观的人似乎知道了什么,纷纷散去。 这个时候,苏辰宣的太师爷江过街口,看到人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就进去打听什么事情。 得知事情的原委之后,他走到人群当中,举起折扇,喊道:“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我是苏公子家的师爷柳景晟,江玉婷姑娘的契约,我是看过的,我可以作证!” 还没散去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 苏辰宣也是一脸愕然,看着师爷这副认真严肃的样子:“师爷,你这是……” 师爷点点扇子,示意苏辰宣别说话,然后对大伙儿说:“这个江玉婷是跟我们苏家有过契约,而且到现在还没有履行,话说回来,真是愧对江姑娘了!” 江良感觉到有了转机,充满期望地看着柳师爷,又挺起胸,给众人示意,自己并没有说谎。 “不过,姑娘真是要履行这契约吗?”柳师爷充满关怀地看着江玉婷。 “当然啦,既然有证人在,契约当然要履行啦!”江良仿佛也看到一丝希望。 “你们当初和苏家有过契约,的确是江姑娘。只不过那契约不是婚约,而是卖身契,是让江姑娘在苏家做十年的长工。可是苏姑娘贵人多忘事,我们也没有强人所难,就不了了之了。”师爷慢条斯理地说道:“如果苏姑娘记得,那就快到寒舍来做工,要是契约找不到了,一笔勾销我们也不会追究。” 江玉婷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原本只是想要无中生有弄个婚约,没想到竟然被人弄成这样,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江玉婷也不管什么辈分什么尊卑,不顾这是大庭广众之下,感觉这压根儿就是江良给自己出的馊主意,说不定就是为了嘲弄自己才编出这样的谎言。 于是,就和江良在街口分辨起来了。 /129/129014/30234836.html 第360 以毒攻毒而已 旁边围观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早就听说县太爷出身不凡,家丁或者是长工多几个也是情理之中的。 没想到竟然对违约的人还能这么宽宏大量,他们于是就纷纷议论起来:“苏公子真是与人为善呀。” “这样的人不能惯着她,我要是苏公子,非让他们把违约的银子全都补上。” “原来这江玉婷竟然是这样的人” …… 江禾曦被师爷的机智感动了,心里面偷偷乐了起来:“怎么了?江姑娘,你还不走,是准备到苏家做长工吗?要不然看看苏公子能不能大发慈悲,在衙门里面给你弄个公差做做?” 江玉婷感觉自己真是腹背受敌,里外不是人,可是叔叔毕竟是叔叔,好歹叔叔是自己家的人,不会跟自己作对,于是就跟着江良,悻悻地穿过人群走开了。 见到人群都散得七七八八,苏辰宣看着柳师爷,一脸坏笑道:“没想到你这个师爷,平日里让你写写算算,现在竟然还会算计别人了。” 师爷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抿嘴笑道:“老爷打趣学生了,学生不过是以毒攻毒,见机行事而已。” 江禾曦看看师爷毕恭毕敬这副样子,心里面暗自笑了起来:“以毒攻毒,要是师爷不毒,何以攻毒?” 但是想想这个社会弱肉强食,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县衙里面也有各种各样的刑具,可是这些东西只是对那些需要的人准备。 苏辰宣有些尴尬地看着江禾曦,轻轻敲了敲柳师爷的脑壳,笑道:“江姑娘见笑了,师爷没事就爱开玩笑,回去本宫一定好好教训他!” “本宫?”江禾曦有些惊讶地重复苏辰宣的自称。要知道,只有在皇宫有自己的居所,而且要是正宫的人,才能自称本宫的,除了娘娘、公主和驸马,难不成…… 没想到她的思虑被苏辰宣机智地打断了:“姑娘见笑了,本来我是想说本官的,没想到……” 江禾曦听如此说,连忙赔笑道:“或许是民女听错而已。” 苏辰宣见围观的人都散了,看了看江禾曦,笑道:“不知姑娘为何在大街上与她为敌?本官奉劝你一句,这些恶人你还是躲着点好。” 江禾曦耸耸肩,看着苏辰宣,一脸无奈地抱怨道:“我也不想和她争执呀,只是条件不允许。”然后就将自己怎么在江上遇到江玉婷,怎么吵起来的,给苏辰宣说了明白了。 苏辰宣微微叹了口气,笑道:“我就说姑娘不是好事之徒,不会跟这些人起争端的,不知道姑娘今天出来,所谓何事?” 江禾曦就将自己今天出来救了老夫人,然后拜了师傅的事情,告诉了苏辰宣。 苏辰宣有些崇敬地看着江禾曦,笑道:“我以为你这个江禾曦是想要到集市上捞点好处呢,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高尚的情操!” 江禾曦轻轻撇了撇嘴,露出一个不屑的样子。 苏辰宣忍不住想要捏一捏江禾曦的小脸蛋,可是想到这是在街口,而且柳师爷还在旁边看着,就忍住了,改口道:“没想到姑娘竟然精通医术,不知能否讨教一二,让本官也学习学习,以备不时之需?” 江禾曦看看时间不早,况且自己和苏辰宣又是孤男寡女的,恐怕江家的人拿来做什么文章,于是就辩解道:“公子自重,我们巫医之人,跟仕宦之家,想来都是大相径庭,恐怕玷污了公子的名声。公子遇到困难来找小女便是,请教一事,恕难从命。” 苏辰宣看看江禾曦这个义正辞严的样子,心里面倒是多了几分的尊敬,毕竟自己的身份在这个小镇里面也算是大富大贵,男女老少想要巴结自己的人多了去了,偏偏江禾曦就是少数人中的一个,看来想要学医术,还得加强自己的魅力修养才行。 眼看江禾曦转身就要回去,苏辰宣在后面鞠躬道:“江姑娘后会有期!” 江禾曦出于礼貌地回头也说:“后会有期!”其实心里面是希望后会无期。 毕竟空间里面的医师模式还在等着自己升级,里面很多的草药在不断地集合,而且医术也在不断地操练。到现在自己还没开始做过一个真正的手术呢! 想到自己在现代社会救死扶伤的情形,她竟然有些淡淡的失落了。 “姐姐回来咯,姐姐回来咯!”江小玖和江小拾听见江禾曦的脚步声,老远就打开了房门,奔出去,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摸摸江玖稚嫩的小脸蛋,笑道:“傻瓜,姐姐又不是去天涯海角,你还这样牵挂呢?” “这镇上,二叔家的人可是处处与我们为敌,小玖也是担心姐姐嘛!”小玖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仿佛别人针对的是他而不是江禾曦。 “真是杞人忧天!”江小拾指着小玖道。“你没听说吗?刚才可是苏县令帮着姐姐主持公道的,有苏县令撑腰,咱俩还能怕啥?” 江禾曦听到这话,心里美滋滋的,可是想到两个孩子还小,不能这么就动了歪心思,将来要是学会跟人勾心斗角,拉帮结派的,可没有什么好的结果。 于是,她教训道:“胡说八道!县令是你养的?还给你撑腰呢?跟你说,这社会要是没有道理,哪怕你是天王老子,也没有用!” 两个小孩好像被驯养的小宠物,一个两个耷拉着脑袋,听江禾曦的教诲。 江禾曦感觉自己好像说的有些过分了,自己毕竟只是姐姐,同辈之间,怎么用当妈的语气教训两个弟弟呢? 于是,她就缓和一下,捏了捏小拾的脸蛋,笑道:“好了,好了,姐姐知道你们不会那样做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好不好?” 两个孩子连忙点头,好像是捣蒜一般。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两个孩子,江禾曦在自己的房间里,走入自己的那个医药空间。 那个基础药物已经收集齐了八个,可以合成二级药物了,于是她将几个八级的药物放在一起,然后合成了新的药物。 她看着空间右下方的提示,自己还要拥有三级药物才能做手术,而这个三级药物,需要两个二级药物才能合成。 于是她又开始手痒了,恨不得这个镇上会有多一点不舒服的人,这样才能找她看病,然后她才能用自己的能力,去获得这难得的手术机会。 突然她意识到自己发呆了一段时间,毕竟两个孩子还在外面等着,对于自己这个权威的姐姐,他们可以说是唯她马首是瞻。 要是他们等不及,然后闯入到自己的空间里,然后自己要怎么收场呀? 于是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敏捷地出了空间,没想到两个小家伙,真的在外面敲门了。 “曦姐,快开门呀,现在可以吃饭了。” 饭菜的味道透过门缝传入了西边禾曦的房间,这味道里面带着一点点烧焦的火药味,还有一些不太和谐的油盐味道,让她有些皱眉,可是想到这两个可爱的小包子,江禾曦心里面所有的怨恨,都化为乌有了。 江禾曦关好空间,从房门里出来,见小玖和小拾手忙脚乱地擦桌子摆饭菜,心里面的母爱好像突然被唤醒了,毕竟长者为母,在弟弟妹妹面前,还是要做出一个母亲的样子。 “曦姐,快来吃你的肉!”调皮的小拾端着一盘子红烧腊牛肉,放在饭桌上。 “你姐姐的肉在身上呢!”江禾曦举起手臂,指了指,然后过去捏着江小拾的脸蛋:“还没学会说话呢,就知道讲一些不正经的!” 旁边的小玖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我都说了姐姐会生气的,让你别说你还说!”然后就跟江小拾打闹起来。 江禾曦忙碌了一天,又是治病又是拜师的,而且还在村口跟叔侄俩斗智斗勇,真是感觉身心俱疲,经不起他们这般折腾,连忙劝道:“好了好了,当心别把桌子给掀翻咯,有什么要说的,边吃边聊!” 江小玖便主动停下了打闹,来到桌边坐下,幸福满满地端起了饭碗。 “姐姐,你弄来的肉真的特别好吃,比镇上的狼肉还要鲜呢!”江小拾贪婪地吮吸着筷子,快要被这甜美的肉香给陶醉了。 “你悠着点,当心把筷子给吃咯!”江禾曦在旁边讪笑,其实心里面对这从空间里面拿来的肉也是欲罢不能。 江禾曦看着两个小不点儿,突然有了一种三口之家的感觉,原主之前性格懦弱,对于生活也没有什么要求。可以说三个人都是相濡以沫,抱残守缺地生活了十几年。 现在既然自己的灵魂穿越到了这里,就要用自己的力量为这个家发光发热,江禾曦正在思索着下一步要为这个家做点儿什么,突然门外刮过来一阵不详的风。 是隔壁屋的干娘。 干娘气冲冲地推开门,叉着腰骂道:“我就说你们没爹生没爹教的,好的不学,竟然学别人偷东西来了!” /129/129014/30234837.html 第363章 诬陷 江家庄是个聚居的村子,为了家户之间方便照应,这些房子都做得很近,而且相互没有什么栅栏。 整个陆家庄都在吃饭的时候,被干娘这么一吼,所有的人都听到了。 要是干娘小声说,那江禾曦也会慢条斯理地解释清楚,可是这干娘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在自己门前大吼大叫,她心里面的泼妇系统马上就被唤醒了。 “你以为你就好了吗?要不是你这么尖酸刻薄,老公也给你克死了,现在怎么又想来克死我们家?谁踏马的偷了你家的东西,你给姐儿讲清楚!” 干娘并不是无理取闹,而是因为闻到了禾曦家里的肉香,想到禾曦这样的家境,是买不起肉的,于是就上门来搞事情,没想到竟然碰了个大钉子。 族长拄着拐杖走到禾曦门前,看看气急败坏的干娘,又看看针锋相对的江禾曦,用力捅了捅地面,说道:“你们怎么回事?有什么不能慢慢商量,这样泼妇骂街的,不知道家和万事兴吗?” 干娘自以为得理不饶人,就跑到族长面前说:“族长啊,你要为我做主啊。你看看江禾曦家,平时都是青菜白饭,咸菜都买不起。现在竟然大鱼大肉地吃起来,你说说,这肉哪来的?” 族长大概明白了一二,问道:“禾曦,这肉是你从别人家拿的吗?” 除了跟她针锋相对的几个破落户,江家庄还算是民风淳朴,什么事情都是有一说一。这不年不节的,哪里有人去买什么肉呀,家家户户都摇摇头:“我们家可没有肉,想偷都没有。” “就是上个集市,我给咱家玉儿买了两斤狼肉,补补身子,要是她馋了想吃可以到我们家里来,可是这么不问自取,就不是个事儿!” 围观的村民于是纷纷议论,看来干娘虽然来得比较粗暴,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江小玖和江小拾也没听说过江禾曦上街买肉的事情,还开玩笑说那是她的肉,现在干娘责怪起来,真不知道这是不是姐姐做错了,于是耷拉着脑袋,不敢说话,也不敢动筷子。 “刚刚不是振振有词呢吗?怎么现在怂了?问你话呢,你们这肉到底哪来的?”干娘气势汹汹地指着桌面上的红烧腊牛肉。 江禾曦看看干娘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定是江玉婷回去发了牢骚,虽然说不问自取不是什么好事情,可是这村里面谁口渴了,谁嘴馋了,私下摘个瓜吃点儿东西也是情有可原的,何必这样斤斤计较呢? 既然干娘要跟自己斤斤计较,那么自己就积极应对好了。 江禾曦走到族长跟前:“既然干娘说我的肉是偷来的,那么你们家的是什么肉,拿过来对比对比不就知道了?” 干娘一脸抗拒地说:“凭什么检查我们家的肉,难不成我家的也是偷来的不成?” 族长用力捅了捅地板,说道:“小张啊,既然是要对簿公堂,那自然是要拿出证据的,你要她陪钱还是赔礼,起码得让人心服口服呀。” 干娘使了个眼色,让江玉婷回家那自己买来的烤狼肉,一边说:“我们家可是在镇上买的狼肉,给我们家玉婷补身子的,你看看她桌上的肉,分明就是从我们家拿出来的!” 旁观者的目光投向江禾曦的房间,里面那盘红烧腊牛肉,分外显眼。 江禾曦不慌不忙地端出这一盘红烧腊牛肉,递给族长:“你看看,我们家吃的,是腊牛肉,就算狼肉和牛肉分不出来,这鲜肉和腊肉,看看这皮儿,也分得清楚吧?” 说着,就夹了一块亮晶晶的肥肉放在族长眼前。 江玉婷端着一小盘狼肉到了族长面前,鲜狼肉虽然也是经过烧烤,可是上面的水份很多,而且那肥肉是白花花软绵绵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样子。 虽然说族长心里面是不喜欢江禾曦,可是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自己不是在断案,而是在作证,这样的事情要是颠倒黑白,恐怕自己在江家庄的地位就混不下去了。 他默默地摇了摇头,对干娘张氏说:“小张啊,禾曦吃着的这盘肉,跟你家里的不一样,不是从你家拿来的。” 干娘不服气地端着手里的烤狼肉,对围观的庄客们说:“大家快来看呀,这江家庄没有个讲理的去处了?明明是江禾曦偷了我们家的狼肉,族长竟然说不是!” 说着,就用力挤出几滴眼泪,对围观的人群说:“良儿他爹真是死得早啊,没想到他前脚走,后脚咱娘儿俩就被人欺负了!” 大概女人撒起泼来都是这般模样,族长也算是阅人无数,哪里会被她这么胡搅蛮缠乱了阵脚? 看她哭了几句,没有力气了,接过她手里的那一盘狼肉,另一只手拿着江禾曦的红烧腊牛肉,在庄客面前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说:“良儿他爹是走得早,可是咱并没有欺负他孤儿寡母的。你们看这完全就是不同的两种肉!” 江小玖任性地跺跺脚,帮腔道:“就是,别说这肉是曦姐从外面带回来的,就算是干娘家的肉送给我吃,我还嫌不好吃呢!” 江禾曦心里面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 这淘气包平时对自己也是没心没肺,没想到在外人面前还这么帮着自己,看来以后一定很会哄老婆的。 可是,干娘被这么一说,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族长,麻烦你看清楚了,不同位置的肉肯定有不一样的纹理,你不能说纹理粗细对不上,就不是从我家拿来的呀!” 江小玖还想跟她吵,可是被江禾曦按住了,毕竟现在事实在自己手上,说理的时候不怕没有机会。 见族长没吭声,干娘又唉声叹气地哭起来:“这肉本来就不值几个钱,禾曦他们要吃我送给他们就算了,只希望他们说声谢谢,私自拿了也没让他们赔,给我吱个声,都这么难吗?” 这么一小盘子的肉,恐怕两个铜板都不用吧,想必这张干娘就是想要借此来搞事情的,不过这江家庄平时太安静了,偶尔来个什么小插曲,也是个不错的娱乐节目。 江禾曦上前拿起自己家的那一盘肉,对围观的庄客说:“你们大家看清楚,也许牛肉和狼肉的纹理一般人看不出来,可是这腊肉和鲜肉的区别还是有的吧?再说了,这腊肉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晒出来的,难不成我有鬼斧神工,偷了她的肉晚上就做成腊肉了?” 这么一说,整个陆家庄的人都明白了,私下里暗自地点头,都相信这件事情,不是张干娘说的那样,恐怕是张干娘家里面的肉不够吃,才怀疑到别人家里来了。 张干娘这么来势汹汹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果,心里面百万分不愿意,看看族长也没办法帮自己说话,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这腊牛肉的来处。 于是,她指着江禾曦碗里的那一盘腊牛肉,质问道:“你能证明这肉不是偷我的,可是你不能证明这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呀,既然是偷来的,那就是不干净,我们江家庄容不下手脚不干净的人!” 围观的庄客又开始议论纷纷。自从那一次昏厥之后,江禾曦好像就换了一个人,这江禾曦家的生活好像一天比一天好起来,说是自力更生,的确有些难以置信。 江禾曦以牙还牙地看着张干娘:“干娘,你这也未免管得太宽了吧?历来偷盗的官司都是失主报案,嫌烦辩护,如何现在变成嫌犯报案了?” 族长看看江禾曦闪烁其词的样子,估计能审出什么问题,要是能够借着这问题给她治罪,那么她家的财产就……。 于是,他不由分说地用拐杖敲了敲地面:“现在已经不是盗窃的问题,而是风气的问题,我们江家庄,是容不下手脚不干净的人的,今天你没有偷庄客的东西,要是偷了别人的东西,明天偷到庄客身上来,我这江家庄还怎么办?” 这东西是自己从空间里面拿出来的,江禾曦能告诉他吗?可是她也不是没有防备,只不过想静观其变,看族长出洋相。 “就是,说不出来,就是你偷的,找不到失主只能说明你偷了东西不承认!”干娘一副嫉恶如仇的样子,显得咄咄逼人。 小玖和小拾看着村长和干娘这样逼迫自己的姐姐,围观的庄客好像也没有要过来帮腔的意思,相互拉着小手,紧张得瑟瑟发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江禾曦看现在的氛围也已经造成了,他们心里已经一口咬定自己就是那个偷肉的“贼”。正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的时候。 她不紧不慢地看着族长,云淡风轻地笑道:“江镇长,要是我说这肉是县令大人给我的,你信吗?要不改天上县衙问问?” 她故意叫他一声“镇长”,好像是要提醒他,自己可是有县令大人罩着的。 “怎么又是他?”干娘刚才心里面的咄咄逼人顿时变成了惊讶和艳羡,早就听说这县令平易近人,而且大方随性,没想到竟然还送肉给江禾曦。 要是自己家的孙女和他能说上话,岂不是…… /129/129014/30234838.html 第364章 阴魂不散 族长被“县令”两个字噎着说不出话来,伸出食指,指着江禾曦说:“江禾曦,你别拿县令来压我,要是哪一天丢了牛肉的人来找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围观的庄客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自从县令到过庄上以来,这好戏就天天不停上演,要么就是人狼大战,要么就是家庭口角,就连族长都次次到场,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看来这江禾曦家虽然不能给庄上带来什么利益,可是这茶余饭后,好处还是不少的嘛。 江禾曦见族长这样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耸耸肩笑道:“族长不必如此,你一个手指着别人的时候,有三个手是指着自己的!” 族长悻悻地收起自己的手,看看弯起的三个手指,气急败坏地说:“有你的,我们走着瞧!” 说着,就给干娘使了个眼色,掉转头往回走。 围观的庄客们非常配合地让开一条江,可是并不能让族长满意,他气冲冲地吼道:“你们都站在这里做什么?都不用吃饭吗?家里的事情都不用干?” 围观的庄客被这么训斥,都纷纷散了去了。 江禾曦见众人散去,回到桌子上,给小拾夹了一块大肥肉。“好好的兴致让一群耗子给搅了,吃块肉压压惊吧!” 小玖有些不甘心地将饭碗放在桌上,抱怨道:“曦姐偏心,都不给小玖夹肉!” 没想到小丫头还学会吃醋了!原主身上残留的记忆告诉她,从前吃饭,都是大眼瞪小眼,一语不发的,不知不觉几个孩子沉睡的童真就这样被唤醒了。 她夹了一块很瘦很瘦的肉放在小玖的碗里,笑道:“小玖正在长身体,要多吃点瘦肉,这样才不会发胖,长得壮!” 没想到小玖一脸嫌弃地将瘦肉放在碗边儿上,撅着小嘴巴抱怨道:“姐姐就对弟弟好,小玖也要吃肥肉!” 江禾曦忍不住笑了起来。正准备给她再夹一块肥肉,没想到小玖竟然夹起瘦肉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重生以前,自己是家中的独生女,做什么都是一个人,想要找个人吵架,跟父母都吵不到一个频道上面去,现在有了两个可爱的小跟班,生活真是有滋有味儿的。 怪不得从前的电视剧小说里面,幸福的女主角都是穿越到过去然后享受天伦之乐,现在自己也穿越了,才真正体会到穿越的快乐,谁穿谁知道。 又有一个身影走了进来,不过这一次的脚步声轻柔多了,说话也是彬彬有礼的。 “江姑娘,江少爷晚安!”一个白袍书生模样的人上前作揖。 就算是在古代,这样的招呼也让人感觉浑身起鸡皮。 抬头一看,原来是苏辰宣的师爷陈俞,这陈俞不是刚刚跟着苏辰宣回县衙了吗?怎么这会子又到这里来? 江禾曦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什么事情劳烦陈师爷大驾光临呀?” 陈师爷露齿一笑:“小的过来送肉!” 江禾曦撇撇嘴,看来这陈师爷真是阴魂不散。中午说卖身契的时候,不声不响跑出来作了个伪证。现在说肉是县令家的,恐怕他又在人群当中。 江禾曦不知道这师爷平日里的文书做得怎么样,这背锅的业务,可以说是尽心尽责呀。 江小玖好像并不反感上门来的师爷,端着饭碗站在一旁,让出个位置对陈俞说:“师爷大驾光临,坐下和我们一起吃饭吧!” 江禾曦忙着算计空间里面那些合成和升级的积分,哪里有心思招待客人,吃饭都恨不得能从脖子里面灌下去。 陈俞吃了一块江禾曦煮的红烧腊牛肉,享受地说道:“难怪隔壁的泼妇也会被吸引过来,你这牛肉实在太好吃了!” 江禾曦皱起眉头,心里嘀咕起来:“这破牛肉,说它好吃,那是因为那是江小玖亲自煮的,我不好意思说清楚而已,这陈师爷竟然说它真的好吃,该不会是写文件写得头晕眼花了吧?” 陈俞见江小拾有说有笑的,就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块砚台还有两支毛笔,递给他说:“小兄弟呀,小生初来乍到,没有什么东西给你。这上好的文具,算是见面礼,将来祝你金榜题名!” 小拾还是个毛头小子,字还不太认识很多,见到这毛笔一脸蒙圈。看着这文具,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江禾曦看看这个陈俞,还真是死皮赖脸,真是得到他上司的真传,什么尴尬的事情都能笑脸相迎呀。 不过看着这尴尬的场面,连忙走过来赔笑道:“小拾呀,叔叔送给你,你就收下吧,以后说不定用得上,快谢谢叔叔!” 陈俞连忙摆摆手:“小朋友不必客气,叫我哥哥就好了!” 江禾曦突然想起自己空间里面的一株铁皮石斛还没有浇水,眼看就要天黑了,要是渴坏了药效就要打折扣了,于是就静静地放下碗筷,走进房间,打开了自己的空间了。 因为太赶时间,她忘记放下陈俞给的毛笔和砚台,走进医疗空间的时候,突然感觉药柜的后面有点儿动静。 难道是有老鼠? 江禾曦小心翼翼地挪开了药柜,发现后面竟然是一个仓库一样的展示柜,有点儿像网购的商铺界面。 原来那是一个新的空间。上面是自己曾经挂在上面的和田玉,离开那个世界的时候,还只是上传了照片,等着专家估价,现在竟然被标上了价格“一万元”。 她试着将手上的砚台放在一个空的架子上面,架子摇晃了一下,后面闪过一道白光。很快就被罩上了一层玻璃,然后右下角出现了一个标签:“上好鱼眼端砚,五万元”。 原来这空间还有鉴定功能呀!可是这个端砚是小拾的,虽然现在他不需要,但是自己就默默地卖了出去,将来怪罪起自己该怎么办? 就在纠结当中,她用手拍拍这个陈列柜上面的玻璃,想要找个开口拿出来,没想到触碰到了另外一个按钮:“撤销商品”。 玻璃柜里面的砚台不见了,那砚台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手里。 看来这个空间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功能也很齐全,跟自己在网上开的店铺一样。 只不过这个店铺从来都没有卖出过东西,也没有买进过东西。 但是凭借她做外科主任医师的智商,这跨空间的网购,应该和现实中的海外购差不多吧。除了店铺的操作,加上一点点汇率的计算应该就畅通无阻了。 要是医疗空间的积分能够转化成为金钱,积分不够的时候又能用自己的余额来购买,那就真的完美了。 正在思考当中,她突然想起自己是来给石斛浇水的,总是在这里面耽搁,就要把人家忘记了。 于是她又合上了药柜,到空间上面给铁皮石斛浇了水。 她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药材,又算了算自己的积分,感觉没有什么错,就关了空间回到自己房间。 没想到在门缝里看到陈俞竟然跟小玖小拾有说有笑的,陈俞这么快就和他们打成一片,要不是自己货真价实的血缘关系在那儿,她一定会怀疑陈俞才是他们亲生的哥哥,自己不过是一个客人。 不过江家已经寂寞了太久了,能有个人来玩玩,对弟弟妹妹也是不错的选择。 江禾曦出来的时候,陈俞已经饱餐一顿,坐在凳子上和江小拾聊天了。 她不知道自己这一进空间,磨蹭磨蹭花了多长时间,反正自己还在现代社会的时候,一开网店感觉时间就好像凝固了一样,东张张西望望,不知不觉就过了大半天。 陈俞好像看出她正在忙于别的事情,见江禾曦来,就起身道:“时候不早,小生回去了,特地来给江姑娘道个别。” 江禾曦有些不好意思地挽留道:“怎么陈师爷这么不给面子,我才来你就走了?” 陈俞也有些难为情地耸耸肩:“江姑娘多多包涵,这过了二更天,城门就进不去了。” 说着就往门外面走去。 才走了几步,就见到于氏迎了上来,干娘一脸堆笑,跟刚才那个骂街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哎哟,陈师爷要回去了?也不到家里坐坐,这是老身烤的一点狼肉,带回去给你家县令补补身子!” 刚才的狼肉事件,陈俞可是全程在场的,这于氏性格怪异,翻脸比翻书还要快。这不就是刚才据理力争说是自己用血汗钱买回来的牛肉吗?怎么这么大方拿出来了? 陈俞连忙摆手道:“谢谢干娘的好意,只是这肉我家县令不爱吃。” 没想到于氏还是不依不饶地,将包好的牛肉塞进陈俞的衣服里,一边塞一边说:“县令大人不吃,就师爷您吃了吧,这长江漫漫,带着点干粮也是好的呀。” 陈俞连忙推开于氏的手:“干娘的好意小生心领了,只不过这到县城山高江远,带着狼肉多有不便,干娘若是有心,下次小生再来打扰!” 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面嘀咕:“这个于氏,一点儿肉就想要收买人心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本师爷是你能请就来的吗?” /129/129014/30234839.html 第365章 拜师学艺 自从上次和江禾曦一起埋伏打狼以后,苏辰宣就开始惦记上这个江家庄了。虽然不愿意承认江禾曦让自己牵肠挂肚,可是有事没事让陈俞到这个庄子上“微服私访”。 陈俞虽然也是单身青年,可是没有吃过猪肉谁没见过猪跑?他来江家庄体察民情是假,帮苏辰宣接近江禾曦是真。 山高江远什么的,不过是拒绝干娘的托词,这陈俞身上有些三脚猫的功夫,别的不行,日行百里还是没问题的。 他在山江上串下跳的,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县衙里。 苏辰宣正在批阅一堆的卷宗,大多数的卷宗都是乡绅和镇长们来巴结讨好的请安帖子。很多时候看看名字就知道什么内容了。不过那些奉承的话,倒是在很多书上都没见过。 “殿下……”陈俞敲门道。 “本宫说过多少次,在衙门不要叫殿下,是不是咱们的身份暴露了,你才开心呢?”苏辰宣合上卷宗,有些不满地抱怨道。 “可是,老爷,您刚才自称‘本宫’……”陈俞支支吾吾地指出来。 “哼!本,官就可以,你就不可以!”苏辰宣拍着桌子道:“你这么喜欢做奴才,改天带你去县城的柳郎中那里,给你净身好了!” 陈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站咋一旁笑道:“老爷真是会开玩笑,小的不想做公公,小的还想娶老婆呢。” “让你去做的事情做完没有?你还想着讨老婆呢?是不是看上了江玉婷?人家可是一个劲儿想高攀,要不然跟她说你这个师爷也不错,让她将就将就?” 虽然说陈俞知道自己不过是苏辰宣的跟班,可是没有气节也有点节操。好像江玉婷这样的货色,他是打死也不会要的。 为了缓解尴尬的场面,他机智地转移话题。 “奴才到江家庄去看了看,结果江良的寡母,王干娘见江姑娘家里在吃肉,就想要栽赃陷害,说她偷了自己家的肉!” 苏辰宣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这江玉婷,一家都是这样的吗?不能消停消停?” 陈俞连忙附和道:“可不是吗?奴才也这么想,好在江姑娘吃的是腊肉,她说是老爷您给的,才给于氏憋得回去了。” 苏辰宣点点头,将朱笔放回了笔筒,继续问道:“那,然后呢?” 陈俞连忙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呀。小的亮出了身份,给江姑娘做了证,然后江姑娘请我到家里面吃饭,吃完饭,于氏还想送我烤狼肉拉拢我,被我拒绝了。” 听说陈俞到江家吃过饭,看来这事情进展不小。苏辰宣忙问道:“那,本宫,啊不,本官托你打听的事情,有什么结果?” 陈俞耸耸肩,有些失望地回答道:“这个,江禾曦吃完饭就去忙了,没说上什么话。倒是那个江小玖,跟小的有说有笑的。江小拾也非常可爱。” “江小玖,江小拾!”苏辰宣不满地看着陈俞:“我让你去给江禾曦提亲,你倒好,跟小孩子玩起来了。”说罢,就拿起卷宗,不重不轻地敲了一下陈俞的额头。 陈俞连忙求饶:“老爷不要操之过急了,毕竟他们是一家人嘛,江禾曦忙着,好歹有小玖小拾招待我们呀,小玖小拾要是看上了老爷,禾曦架不住他们哀求,老爷您不也是……” 苏辰宣虽然也是足智多谋,但是在儿女情长的事情上面,也是有些难为情的。毕竟自己也不是那种在酒楼饭店吟诗作对的风流人物。 倒是陈俞心里面小鹿乱撞。之前听说苏辰宣表露了心迹,自己已经准备做一个合格的陪衬者。可是没想到今天和江小玖聊聊天儿,发现自己和江小玖之间竟然有一种情投意合,好像很想融入江家人的生活里面一样。 见苏辰宣沉默半晌,陈俞连忙安慰道:“老爷莫急,既然江禾曦没有拒绝小人,那就说明以后去她家里还有戏,要是老爷有个什么业务能和江姑娘长期往来,那也就名正言顺了。” 苏辰宣轻轻抚摸一下桌面的卷宗,自己这个七品芝麻官的身份,在朝廷不算什么,可是在这穷乡僻壤的,就是土皇帝了,动不动往江家庄跑,恐怕会惹人议论。 小玖和小拾怎么也没有想到,昨天自己的加餐,竟然成了最后的晚餐。 第二天天刚刚亮,小玖和小拾还迷迷糊糊地躺着,就见到江禾曦打扮停当,背着一个小背囊,对他们说:“姐姐要到县城去一段时间,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干娘和族长那边虽然总是搞事情,但是你们不出头,也不会为难你……” 说着,就有些不舍地摸摸两个孩子的脑袋,转身出去了。 “曦姐姐,我不让你走!”小拾出乎意料地快速下了床,保住禾曦的大腿。 小玖则是一个人躲在被子里缀泣。 禾曦蹲下身子,摸摸小拾的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小拾乖,姐姐不是不要你们,而是到县城去学医,给你们赚钱买肉吃。” 小拾暴躁地抱着她的腿,疯狂地吼叫:“不要,我不要姐姐去赚钱,我们要姐姐呆在家里面!” 江禾曦有些无奈地放下包袱,指着枕头下并不太多的二十两银子,对他说:“你看看,这银子能买多少肉呀,这银子用完了,以后怎么办?” 小玖擦干眼泪,还是依依不舍地说:“可是,姐姐到县城学医,也不能赚到钱呀,医生看病才收多少诊金。” 这孩子,倒是精打细算,可是就是目光短浅了一些儿。 江禾曦叹了口气,解释道:“当然你想要一天几两银子是不可能的,可是呀,姐姐要是当上了医生,每天很多病人来看不说,要是能做些什么药丸之类的,岂不是赚很多了?” 小拾看看小玖,见小玖眼睛里面露出了认同的色彩,才乖乖地放下了双手。 自从上次跟保和堂的缪世桢说过学艺的事情,现在还没有落实呢。这缪名医可不是随随便便承诺的,好不容易哀求他收下了自己,现在却没时间,岂不是让人笑话? 所以,她一大早就别了弟弟妹妹,到县城去拜师学艺了。 保和堂。 保和堂是县里最有名的诊所,各个乡镇,乃至是隔壁县城的人都慕名而来,所以门前的宾客可以说是络绎不绝。 江禾曦知道现在不是一个打扰的时机,就在一棵树下等待着看病的人,等到快要黄昏,看病的人都走光了,她才战战兢兢地走进去。 保和堂的堂屋里,摆着一张简约的乌木大书桌。要不是满屋散发出来的药香,还以为是读书人的书房。 缪世桢见江禾曦过来,眼睛看看旁边的一个脉枕,示意道:“嗯,先把把脉!” 江禾曦连忙解释道:“缪神医,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 “你来做什么?”缪世桢似乎忘记昨天的承诺,看着江禾曦,好像不认识的样子。 “缪神医忘记昨天答应收小女为徒了吗?”江禾曦有些着急地问道:“缪神医记不记得昨天在街市晕倒的大娘?” “你不是会给她封脉止血吗?还需要到这里学?”话语中满是轻蔑。 江禾曦上前行礼道:“小女知道,那不过都是些雕虫小技,想跟神医学习高深的技巧。” 缪世桢眼疾手快,知道江禾曦这就要跪下去行礼,用力一拉,阻止她跪下。 江禾曦从背囊里面拿出10两银子,递给缪世桢说:“缪神医,这是小女的全服家当,小女求学心切,就请神医收下小女吧!” 缪世桢冷冷地将银子放下,笑道:“就这点儿银子还想收买我?除非,除非你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说着,就重重地敲了江禾曦的脑壳三下,然后朝后门走去。 江禾曦摸着自己的脑壳,满脸委屈地走出了保和堂。 迎面又碰到了上蹿下跳的陈俞。陈俞一边道歉,一边问道:“这不是江姑娘吗?怎么这样垂头丧气地出来,你得了绝症了?” “你才得了绝症呢!你全家都得了绝症!”江禾曦刚才吃了闭门羹,心情本来就不好。再加上这陈俞虽然人不错,可是在什么地方都见到他,也就烦了。 后面一个青衣公子收起手上的折扇,轻轻拍了一下陈俞的脑壳:“说得好,就是你得了绝症,你全家都得了绝症!” 江禾曦不用看都知道那是谁,没等她说话,那青衣公子脸上笑容灿烂地问道:“江禾曦,你怎么了?是谁惹你了?” 江禾曦于是就将昨天怎么拜师,今天又怎么被人赶走的事情告诉了苏辰宣。 苏辰宣用折扇轻轻敲了江禾曦的额头,笑道:“缪神医这么敲你,是让你夜半三更走后门去找他。” 江禾曦感觉这解释也说得过去,可是他说过要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男人的心就像海底的针一样,谁知道他想要什么东西呢? 苏辰宣哈哈大笑,展开折扇,在面前扇起来:“乖乖龙地洞,萝卜烧大葱!这事情,你还真是问对人了!” /129/129014/30234840.html 第366章 打下手 原来,苏辰宣并不是这柔弱书生的模样,而是因为朝廷继承人的争端,自己吃了很多败血的药物才变成这个弱不禁风的样子。 而给他开药的太医,就是缪世桢。 陈俞连忙上前介绍:“这个缪世桢,可是我们家老爷的至交,要不是老爷忙于公务,说不定他也拜在神医旗下学艺呢。” 江禾曦怀着一丝希望,问陈俞:“那,师爷可曾知道缪神医最喜欢什么东西?” 陈俞一脸神秘地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于是就从怀里掏出一只荷叶叫花鸡。 江禾曦有些纳闷地问道:“堂堂缪神医竟然喜欢吃叫花鸡?你确定你是认真的吗?” 苏辰宣微微一笑,对江禾曦说:“没有人能抵挡美食的诱惑。况且这缪神医平日沐浴在药香中,能吃到人间烟火,自然是天伦之乐。” 江禾曦知道苏辰宣喜欢看玩笑,可是在大事面前却从不含糊。活跃的眼睛里面,带着淡淡的真诚。 她想学医这件事情,苏辰宣不会不知道,既然知道了,应该也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吧。 于是,她就带着一丝忐忑的心情,收下了这只叫花鸡,在保和堂的后门等待三更的时刻。 过了三更,保和堂的后门果然打开了。 江禾曦在月色中看到开门的人,不像五大三粗的小伙子,倒是一个老人家慢条斯理,带着蹒跚的步伐。 “学生江禾曦仰慕医术已久,希望师父收下!”江禾曦冷不丁地跳到缪世桢面前,双手捧着叫花鸡高过头顶。 “谁说了要收你做我的学生的,你叫谁师傅呢?”缪世桢有些慌乱地退后了一步。可是他闻到了叫花鸡的味道,芳香的鸡肉带着炭火的热烈,和荷叶的清淡交织在一起,给他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别以为你一只破烧鸡就能收买我!”缪世桢有些动摇了,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叫花鸡,然后贪婪地放在鼻子上面闻了闻。 看来苏辰宣真的没有骗自己,这个缪神医原来真是个吃货,什么金银财宝在他面前,都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 见江禾曦还跪在地上,缪世桢有些烦躁地问道:“你跪着什么意思,难道还要老夫请你起来不成么?” 江禾曦乖巧地站起来,给缪世桢作揖道:“学生拜见师父!” 缪世桢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你们这些拜师的人呀,也没几个能坚持的,不过也好,既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要是做几天你就跑了,就当我请了个短工吧!” 说着,就将江禾曦往里屋领。 江禾曦走进库房,被眼前这一堆堆的草药给惊呆了。 她知道每个医馆门前都有一个药柜,里面的药也有上百种,可是没想到那只是冰山的一角。 缪世桢指着一小堆的田七,对江禾曦说:“你先把这田七舂成粉。要想学医不能做个甩手掌柜,要自己亲自制药。” 江禾曦看看案台上面的田七,并没有多少,而且看看旁边的铁锤,就高兴地答应下来了。 可是,到了手里才发现,原来田七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加工。 她舂了几下,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旁边的缪世桢微笑道:“怎么样?怕了吧?这也不是为师难为你。这田七粉也是常用的药材,知道别人怎么舂的了吧?” 江禾曦撸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咬牙地往里面舂,一边舂,一边对缪世桢说:“师父,徒弟不是没力气,刚才是怕太大力了,把田七给弄坏咯。” 缪世桢阅人无数,怎么不知道这是逞能呢?但是越爱逞能的孩子,往往就容易成功。 他一边笑着,一边就到里屋去炼制丹药了。 江禾曦舂着舂着,感觉手臂就开始酸了。可是想到刚刚自己说的大话,就算是晕倒在上面,也要坚持下来。 整整舂了一个时辰,她终于拿着均匀细细的粉末递给了缪世桢。 缪世桢随便瞥了一眼,伸了个懒腰,对江禾曦说:“禾曦呀,这学医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我们来日方长,今晚先去歇息吧!” 说罢,就将江禾曦带到一个刚刚收拾好的客房了。 客房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并且很多都是按照女孩子的偏好来摆设的。看样子,这缪神医白天是故意试探自己,其实心里面已经准备好收下自己了。 晒了半天的太阳,而且又舂了半夜的田七,江禾曦感觉自己的身子骨就像是散了架的一样。 她正准备将行李放在床头,打开来换上衣服,缪世桢温柔地递上来一包粉末。 “这是南海珍珠粉,敷在脸上可以美白的。这么毒的太阳也在外面晒半天,看看人都黑了一大圈了。” 江禾曦美滋滋地打开这包珍珠粉,沾了一点点水往脸上擦了。 夜晚的保和堂静静的,是个令人入睡的好环境。可是越是安静,江禾曦就越是感觉睡不着。 越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越是喜欢思考人生。她开始担心小玖和小拾在家会不会被人欺负,自己不在的时候,族长和干娘会不会到家里惹是生非。 想着想着,又想到这县衙里面的苏辰宣,这人虽然挺讨厌,但是每次却能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出现。经过那么多的事情,自己竟然有点儿依赖他。 江禾曦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卷入一个没有出口的水湾中,自己就好像是小船在这水湾当中来回漂泊。 她是被太阳的光芒照醒的,住进去的时候,缪世桢没有告诉她,这房间的窗口朝东。 缪世桢曾经是宫廷御医,对待自己的学徒,就好像是皇帝对待太子一样,给他们住在东边的屋子里。 好像是江禾曦这样的新学徒,阳光照进来要是有心想要学医的,就一定会醒过来。那些睡懒觉的,一旦睡过了头,太阳也偏西了,想要起来做事也来不及了。 江禾曦草草洗漱了一下,就跑到堂上去给缪世桢请安。 保和堂是个老字号的医馆,这医馆里面的人也都是各司其职。堂屋早就已经有人打扫干净,有的学徒在烧水、补药、整理书桌。 缪世桢正在对着镜子,一丝不苟地修建自己的胡子。 看来缪世桢并不是人们说的那么洒脱,随随便便坐着就能赚钱。 他看似不加修饰的外表,其实是经过精心准备的。 在铜镜里面见到了江禾曦,缪世桢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将一盒药丸递给她,说:“这药丸你送给县衙的苏县令。知道了吗?” 江禾曦心里是百万个不愿意。昨天让自己打杂,从基层做起,这可以接受。 可是今天早晨竟然要自己做跑腿的,跑腿的在她看来就是外人,不仅仅连基本的东西都做不到,而且还比昨天降级了。 难道说自己的表现不够好?然后缪世桢不喜欢自己了? 但是,如果现在表现出不满的情绪,说不定缪神医觉得自己不是可塑之才,恐怕连个机会都没有了。 于是,就忍着嘀咕,毕恭毕敬地接下了缪世桢手里的药材。 “为医者要心怀天下,心怀天下第一步就是要做到对自己居住的地方了如指掌,你可知道了?”缪世桢摸着刚刚修剪整齐的胡子对江禾曦说道。 江禾曦嘴上点点头,心里面不服气地反问道:“既然神医您是心怀天下,岂不是什么破事都知道?那和长舌妇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作为新世纪的高级医师,良好的情绪控制和敏锐的职业素养还是有的。 见江禾曦有些迟疑,缪世桢笑道:“快去吧,这送药讲究个吉利,一大早送到顾客家,他感觉一天都舒服了。” 看来缪世桢不仅仅精通医术,而且对病人和顾客的心里需求也是了如指掌,这和她当初在手术前动员病人,安慰家属,有着异曲同工的妙处。 刚刚出了保和堂的大门,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就找了个地方坐下,自己跑进那个医药空间里。 这医药空间里面有一台仪器,就是能够分析药丸和汤药的主要成分,她将药丸放在分析仪上面,竟然传来了一阵报警声。 原来化验药物是需要成本的,这就需要她用积分来换,可是之前自己的积分都用来购买二级装备了,这岂不是又要一无所有? 可是,这神秘的药,可是清河县神医制的药丸呀,神医之所以为神医,一定是因为他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吧。 想着想着,江禾曦咬咬牙,将准备合成三级药品的二级药品从柜台上拿了出来,放在分析仪的旁边。 “您确定支付300积分?确定/取消?” 江禾曦咬咬牙,点了确定键。旁边的二级药品渐渐透明,消失在桌面上。 接着,就是仪器一阵轰鸣。过了五分钟,机器的末端开始打印出药丸的配方:“当归、首乌、红枣……” 这不是治痛经用的乌鸡白凤丸配方吗?怎么会在给苏辰宣的药里?难不成是他府上金屋藏娇,还是他就是女扮男装? /129/129014/30234841.html 第347章 扩展空间 她细看一下这打印的结果,在纸的末端,还标注了这服药材的价格:“每粒一两纹银!” 这是在吃药还是吃钱呀?自己手里面那十多两银子,用来买药也经不起几天折腾,不消半个月,就把它给报销了。 难怪都说县官的不如现管的,这苏辰宣的生活,真是一日千金呀。 江禾曦带着疑惑,将这药丸拿出了空间,恰巧碰见衙门下朝回来,苏辰宣正领着陈俞往府邸走。 “江禾曦,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苏辰宣就是这样阴阳怪气的,自己重申了多少遍的名字,他就要故意念错。 “人家是江禾曦啦,你怎么这么喜欢给别人改名字?”江禾曦抱怨道,她好像忘记了,等下是苏辰宣要求自己,还是自顾自地拿着手里的药丸。 “昨天晚上拜师怎么样了?没有被缪神医赶出来吧?”苏辰宣挖苦道。 “怎么可能?他已经收下我为徒了,你给的叫花鸡他都吃光了。还给我安排了差事。”江禾曦一板一眼地说。 然后意识到自己带来的药丸,就从怀里掏出来,递给苏辰宣。 苏辰宣如获至宝地接过药丸,毕恭毕敬地说:“替本宫谢谢缪神医!” “本宫?”江禾曦又开始嘀咕。 “本官!”苏辰宣纠正道。 “都说了让你不要总是给我起外号,你看看,自称你都说不好了吧?不过我看你做‘本公’挺好的,公公的公!”说罢,江禾曦就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 “江姑娘,这玩笑可不能随便开。”陈俞劝道:“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到了,老爷和你都要玩完!” 江禾曦有些不高兴地哦了一声,节操自己还是有一点的,可是陈俞刚刚这话,分明就是在说自己不顾大局,不知轻重。 可是想到自己面前的好歹是个县令,虽然是七品芝麻官,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况且还是本地父母官,她也就只能不作声了。 苏辰宣好像意识到气氛的尴尬,连忙轻轻拍了一下陈俞的脑袋,“你这个师爷怎么没大没小的,本官的客人你也敢教训!” 陈俞连忙点头哈腰,连声道歉。 苏辰宣将这药丸揣进怀里,对江禾曦说:“刚刚到医馆,可曾打过下手什么的?” 苏辰宣拿出有些肿胀的手,给苏辰宣看:“还好说呢,缪神医别的都不叫我做,光叫我帮他舂最硬的田七。” 苏辰宣笑着点点头:“呵呵,第二天还叫你去帮他跑腿?不过这事情可是为了让你多了解了解行医之道。” 什么狗屁行医之道?难道真的要和缪世桢说的那样,对自己生活的地方了如指掌,这不是琐事吗?难道自己还要做个师奶? 可是,这苏辰宣怎么说话起来和缪世桢一个调调,莫非他曾经也学过医? 苏辰宣拿出药丸给江禾曦看,一边说:“让你送药给客户,就是让你多了解一下客户的衣食住行,看看客户家的环境,为什么需要这样的药材进行改善。” 江禾曦不以为然地看着苏辰宣:“老爷家里,是什么情况,为何要用何首乌和当归呀?” 苏辰宣叹了口气,撇撇嘴,对江禾曦说道:“这就说来话长了。本官从小就是体弱多病,长期需要药物进行调理,可是这不足之症,却只能温补,不能强求,所以缪神医在小生身上不知花了多少功夫,才配制成这种益气丹,吃了就跟没吃的人一样。” 苏辰宣这下明白了,虽然说乌鸡白凤丸和这个益气丹都有补血的药物,可是两者在药丸里面的功效是不一样的,前者是因为失血多而进行的弥补,后者则是温和的平衡作用。 “原来老爷是个药罐子呀!”江禾曦调皮地笑起来。“您这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原来都是靠药物调养出来的。我还以为什么鬼斧神工能够生出您这样的奇葩呢!” 听说自己是“奇葩”,苏辰宣微微一笑。毕竟自己曾经也是人中龙凤,只是因为太多的事情需要改头换面,隐姓埋名。 对于自己的过去,他是讳莫如深的,可是在江禾曦面前,他多么希望表现自己。如果说在别人面前伪装,是想要别人看自己觉得更加合情合理。那么他觉得在江禾曦面前表露自己,那才是真正舒服的表现。 毕竟自己总是带着面具,不希望在亲近的人面前也是如此。 “江姑娘快回去,你第一天上班,还是要积极点儿的好,说不定缪神医还有什么事情要你做呢!”缪世桢的性格苏辰宣不是不知道,这个节骨眼儿上,就算是再想和她腻歪,也得另外找时间。 江禾曦连忙点点头,草草说了几句话就往保和堂医馆走回去。 还没到辰时,保和堂门前就已经人山人海了,有来看病的,有取药的,还有来感谢的。 缪世桢对这些都做了详尽的安排,除了疑难杂症,复诊观察的病人都写好了医嘱,让徒弟们自主裁夺。 整个医馆里面没有闲人,当然,除了江禾曦。 早晨被叫去送药,她心里面是有一点儿不乐意的,毕竟自己是想要学医,结果被当成跑腿的。 可是,现在才明白,收下自己容易,保和堂也不差这么点吃的,但是给自己安排差事,就要慢慢来了。 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的运作系统,多出一个人来,不仅仅不能帮上忙,反而还要分心去照顾她。 她只好到书房坐坐,或许会有人需要帮忙的时候叫上自己。 缪世桢的书桌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没有堆积如山的大部头,而是就放着几本药书:“千金方”“肘后急救方”。 这就是人们所说的钻研吗?不仅仅是当今世界,古代社会的信息也是很多,学科繁杂。芸芸众生觉得每个东西都是他们想要看的,于是抓不住重点。而专家们就只看一本两本重要的东西。 她有些犹豫地坐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翻开那本《肘后急备方》,缪神医不会因为自己看了他的书而生气吧? 既然收下自己作为学生,那么肯定不会在医术上面有所保留,可是这书毕竟是私人物品,要是弄脏弄皱了,肯定会不开心。 只要自己原样放好,那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虽然江禾曦已经是三甲医院的主任医师,可是那是西医系统里面的,自己对于中医也只能说比普通人多了解一点点。 这些千金方肘后急备方虽然自己也了解过,可是大多数都是看的现代人改写的,文言文的原版自己并不深刻。 于是她开始认真地读起来。 大概读了半个小时,眼睛里闪过一道白光。好像是空间里面的悬浮消息:“你已解锁三级医疗空间,请查收!” 江禾曦昨天还为自己花了积分去化验那个药丸伤感呢,没想到那个积分不白花,江禾曦连忙在墙角找到一个方位进入了空间。 原来自己舂药和送药的工作也算是经验的积累,现在在自己的积分上面,已经升级解锁了三级空间。 三级空间不仅仅是制药空间,还有一个药山等待自己开启。 这样子岂不是说自己可以培育药材了?而不用跟从前那样好像赌博一样,漫山遍野地去找,还不一定找得到。 江禾曦毫不犹豫地点开“确定”一座高高的石头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山峰高耸入云,而且悬崖峭壁非常险要,在另一面则是非常缓和,气候温暖。 看来真是一个理想的药山。 她往山阴一面走去,见到陡峭的山坡已经被开垦成了平坦的梯田,下面看上去,就好像是要书橱药柜子一样,整整齐齐,如果能够按照药柜一样载重药材,那一定会非常方便。 她将随手带来的金银花、紫藤草中了两块梯田,又将昨日放在手里没有舂碎的田七在石头边种下。 这样她的第一批药材就这么给准备好了。 江禾曦高兴地出了空间,已经是黄昏时分,保和堂正在准备打烊了。 缪世桢见江禾曦认认真真地坐在书桌上看书,走过去道:“怎么样?这书看得懂么?” 江禾曦认真地将书合上,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老师。”然后说:“多少记得一些,但是没有经验。而且这文言文的药书,有些地方比较拗口。” “文言文?”缪世桢有些纳闷地看着江禾曦:“难道这药书还有白话文的?白话文不都是小说剧本来的吗?” 江禾曦差点忘记,自己是从现代穿越来的,现在自己所处的年代,相当于是宋朝吧,那时候所有的人都是用文言文的,怎么可能就看不懂呢? “小丫头很机智,只是不要贪方便偷懒哦!”缪世桢高兴地点点头,将江禾曦带到了后院的餐厅。 这保和堂的晚饭也非常讲究,毕竟是医馆,所以这些饭菜也大多是药膳,淮山当归这样的味道散发在空气中,感觉非常的清爽。 “悬壶济世,当然需要艰苦朴素,这里没有这么多的大鱼大肉,对你身体也好!” /129/129014/30234842.html 第368章 空间奇遇 缪世桢看来很喜欢这个新来的学生。 其实她在看书的时候,缪世桢一直用余光看着自己的书房,想要看她到底能呆多久,是不是真的能够学得下去。 没想到她竟然一坐就是老半天。 江禾曦看看这朴素的药膳,大概也就明白一二为何缪世桢喜欢吃叫花鸡了,这里面的奥秘,真是人艰不拆。 快要吃完的时候,缪世桢过来交代江禾曦:“禾曦呀,明天下午你到县衙去找苏县令,这两天他差府上的人去采药材了,带回来之后,你好好地给炮制一下。” 说罢,就自个儿到房间里面休息了。 这也难怪苏辰宣对缪世桢的喜好了如指掌,原来他们还有业务往来。想想这个缪世桢老顽童一样的性格,还有苏辰宣老不正经的动作,仿佛自己跟缪世桢不是师徒,他们俩才是师徒! 看来自己学医是对的,这县令的性格难以捉摸,缪世桢的性格也难以捉摸,要是自己捉摸不透的时候,他们之间可能还会相互照应呢。 等到明天收药材的时候,她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江禾曦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毕竟第一天到医馆上班,看了半天的书,也算是烧脑了。还有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就是今天自己在空间里面还爬了山,种了药。 空间里的事情比现实当中的,一点都不容易。所以这就更加得好好休息了。 江禾曦第二天起得比第一天还要早,因为她想要加入到打扫庭院的队伍中去,果然如她所愿想,拿着扫帚扫庭院的时候,那一群人并没有认出自己来。 不过缪世桢倒是能掐会算一样,冷不丁就出现在院子里,一双白鞋停在江禾曦的扫帚前面,阴险地笑道:“这是你做的事情吗?” 江禾曦诚惶诚恐地退后一步,惊慌失措地叫道:“师父早安!小的不知道师父大驾光临……” 缪世桢看看身边扫庭院的人,笑着摇摇头:“这丫头以后是做馆主的材料呢!” 江禾曦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学生能够学会一点点治病救人的皮毛就好。” “不妨事,不妨事!”缪世桢说着说着,自己的语气就从调侃变成了认真:“为师小时候在京城拜秦世林为师的时候,也是像你这般,明明知道跟医疗无关,可是我就不愿意在旁边看着……” “秦世林?”江禾曦感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是呀,秦世林,当今的太医令,大梁国的第一神医!”缪世桢一脸自豪地告诉江禾曦。 江禾曦惊讶的并不是他的师父竟然是第一神医,而是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可是搜索原主的记忆,却对这个人模糊不清了。 “苏家采药的人大概下午回府,你可以晚点去,也可以在他家待着,可别像那天那样在太阳底下站半天了,现在你是我的人,我不许你这样虐待自己!”缪世桢警告了一声,然后就到堂屋准备坐诊去了。 缪世桢想起昨天自己在空间栽种的药材,虽然知道药材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长成功,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心血,她就忍不住到空间里面去了。 进到空间,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种下去的几块梯田,都已经开始收成了。 金银花或黄或白的花瓣在风中给自己招手,田七已经长出了很高的苗,一片郁郁葱葱的样子。 看来这空间不是虚拟的药山这么简单,还有速成的功能呢! 她高兴地采了一些的田七还有金银花,放在制药空间里面,用里面的太阳和壁炉晒干。 然后又照着系统的安排配了几味丸药,自己已经快要升级到四级医师了。 按照滚动的消息,一旦升级成了四级医师,就可以做手术了。 穿越到这个世界这么久,江禾曦已经半个月没有做手术了,要知道在现代社会,她一天没有七八台手术就闲得慌。 可是,空间的手术应该怎么做?是现实的人到空间里呢,还是空间里的手术室搬到现实中? 这个项目对她来说充满了期待。 每日的签到和功课做完,她出了空间。 不管自己多么热爱医疗事业,年轻人贪玩的性格她是改不了的,更何况是去找一个跟自己打打闹闹的苏辰宣? 于是江禾曦也不管时间早晚,就往县衙门跑去了。 县衙的大门紧闭,后门也只有几个值班的家丁,看到江禾曦来来回回走着,就上前盘问道:“你东张西望干什么?” 江禾曦满脸堆笑地从袖口掏出一块铜板,塞到家丁手里:“这位大哥,我想要找县令大人!” “县令大人,今天不上班,有什么事,你等府衙开门了再说!”家丁趾高气昂地说着,然后不耐烦地回到了后门门旁。 旁边一个年老点的家丁走过去小声说:“姑娘呀,你可别跟他一般见识,县老爷听说今天采药去了,可能晚点回来,你要是有耐心呀,你就等等吧!” 江禾曦愤愤不平地看着刚才那个家丁,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这样的人恐怕也很难会有发达的一天。 不过既然他的伙伴给自己道歉了,也就算了。 看来这个县令也算是够勤恳的了,采药还要亲自去,这缪世桢的魅力还是非同小可呢。 看看时间还早,她就往药山的方向去了,毕竟这清河县就一座山,所有采药的人都到这座山上面去采药的。 想起上次和他一起守夜大战狼群的点点滴滴,江禾曦倒是心里面暖暖的,虽然这县令身体有些弱,可是性格豪爽,是个男子汉。 要是他经常上山锻炼锻炼,没准儿练出几块腹肌,人也变得魁梧了。 正在思索当中,不知不觉就到了山脚下。 苏辰宣和陈俞两个人背着两个包袱,并排走下山来。 见到江禾曦,苏辰宣叫道:“江禾曦,你师父叫你来接我们了吗?” 真是不要脸!虽然自己是师傅叫来的,可是师傅只是叫她去收药材,并没有说要接谁。不过要是这个苏辰宣变得要脸了,恐怕也就不是她所认识的苏辰宣了。 说着,苏辰宣就大步向自己跑过来,旁边的陈俞一边追赶,一边喊道:“老爷你悠着点!” 往山麓走的时候,江禾曦在自己的空间里面拿了一块冰块,揣在兜里,准备给他们降暑。见到苏辰宣这样跑过来,她连忙伸进口袋,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可是,才跑了几步,苏辰宣啪嗒一声,扑倒在地上了。 “苏公公你怎么了?” “老爷你怎么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围上去,只见苏辰宣嘴唇发白,面无血色。气喘吁吁的样子,感觉好像马上就要断气了一样。 “你可别吓我们呀!”陈俞上前按了一下苏辰宣的人中,好像苏辰宣并没有睁开眼睛的样子。 “恐怕他是中暑了!”江禾曦在医院混迹这么多年,休克晕厥这一类的急救最在行了。 “快给他喝十滴水!”江禾曦以为自己这是在医院,大声说着,可是旁边并没有护士,也没有助手。 “十滴水,十滴水,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水!”陈俞见自己的主子变成这个样子,也是急坏了。要是不能醒过来,背回去可是累得够呛的。 江禾曦摇摇头,推开陈俞说:“我说的十滴水,不是你所谓的十滴水,你给他喝水,现在只能添乱。” 陈俞乖乖地退到一边,心里嘀咕着这江禾曦才学医两三天,怎么也学会嫌弃人了? 江禾曦见陈俞在旁边整理衣服,突然想到自己已经穿越了,十滴水在现代不难找,可是没有发明出来的时候可是稀罕物。 不过,让她意外的,竟然是她手里面竟然多了一个小葫芦,这葫芦里面满满的,好像是什么不知名的液体。 她打开葫芦的盖子,一股刺鼻的味道冲出来。这不就是十滴水的味道吗? 她轻轻掰开苏辰宣的嘴唇,将这个葫芦倒置塞了进去,一边摇晃,一边震荡,这十滴水就咕噜噜地滴进了苏辰宣的口腔里。 “咳咳,啊!”苏辰宣好像受到什么刺激一样,猛地睁开眼睛,然后又是一个扭曲的难受表情。 毕竟十滴水的味道不是那么舒服,可是也能让中暑的人很快清醒。 “果然有效耶!”陈俞有些花痴地笑起来:“看来江姑娘真是有学医的天赋,这才一天,就能让人起死回生。” “你才起死回生,本官我还没死呢!”苏辰宣一脸尴尬地看着陈俞:“亏你还是个师爷呢,一点都不会说话!” 陈俞连忙点头哈腰,说:“是,是,是,小的不会说话,这不是看到老爷你醒过来了,才口不择言的吗?” 看着这哥俩一唱一和的,江禾曦觉得真有意思。“他没什么的,只不过中暑而已,不吃药睡上半天也能自己醒过来。” 苏辰宣好像啄米一样点头:“可不是中暑吗?刚才上山的时候,感觉真个人都快要被烧着了。” “中暑是人们应对高温天气的应急反应,除了难受没有什么。”江禾曦背诵起自己在医学院里面的课文。 /129/129014/30234843.html 第369章 怨念 苏辰宣忙说:“难受就够了,要是真的还有什么,我真的受不了了!”说着,就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 “看你那点儿出息,还父母官呢!”江禾曦嘲笑道,一边从自己的兜里拿出一块冰块:“这个给你降降温,这么热的天就别逞强了吧!” 苏辰宣接过那一块冒着气的冰块,感觉手上一阵冰凉。一边喘着气,一边问道:“江姑娘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江禾曦神秘地说:“当然是,在神秘空间啦!”其实她说的也没有错,那就是自己在空间里面拿出来的,只不过那些不知道空间的人,才不能接受这样的说法而已。 在树下呆了一会儿,他们就往县衙的方向走了。 江禾曦见苏辰宣满满的一个背囊,就帮忙提了过来,一边说:“刚刚才中暑,就别提这么重的东西了。” 旁边的陈俞连忙起哄道:“真是美女救英雄呀,江姑娘的救命之恩,老爷你打算怎么回报呢?” 苏辰宣狠狠地白了陈俞一眼。 陈俞继续没心没肺的说:“依我看呀,你就以身相许得了吧!”说罢,就笑得好像抽风一样。 苏辰宣心里面对江禾曦心仪很久了,可是碍于面子,而且自己也会说话,经常把这个“江禾曦”弄得气急败坏。 其实他心里面也很着急,但是,却非常绅士地选择了沉默。 到县衙略坐了一会儿,江禾曦就背着他们的药材回保和堂交差了。 缪世桢满意地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背囊,瞟了一眼里面的药材,看来半个月的用度也有了着落,于是就让苏辰宣好好休息。 苏辰宣刚到房间坐下,又感觉到那个空间的提示消息在自己的眼前闪过:“您的手术技能已解锁,请到医疗空间尝试。” 江禾曦见到没人,又重新跑了进去空间,空间里面赫然放着熟悉的手术床还有一盏熟悉的无影灯,她感觉好像回到了自己的故乡一样,拿着旁边的手术器具,高兴地摆弄起来。 可是,看看旁边的手术排期表,才发现原来竟然是空白一片。 “请选择合适的人做手术!”系统提示道。 这密闭空间里面,哪里有什么合适的人呀?她随口输入了几个人的名字,都被系统残忍地拒绝了“您选取的对象并不需要进行手术!” 江禾曦有些失落地放下器具,准备走出空间,可是却看到空间的说明:“此手术用具在有需要的病人面前自动激活,请按照手术的流程进行手术。” 想到今天缪世桢对自己说的,医者要有仁爱之心,江禾曦想:“虽然自己对手术很感兴趣,可是最大的愿望还是要人人建康。” 于是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空间。 还没到打烊的时候,缪世桢借着上茅房的机会,跑到自己的书房,见到江禾曦游手好闲地在那里看书,皱着眉头走前去:“你就这么回来了?” 缪世桢有些纳闷:“师傅您不是已经验收过了药材了吗?难道还有什么忘记了?” 缪世桢冷笑道:“第一天说你聪明,懂得给为师见面礼,怎么现在变傻了?” 江禾曦恍然大悟,原来师父是想要吃鸡了,这鸡在集市上面也就七个铜板,江禾曦以为是苏辰宣给她准备的随手带的东西,没想到缪世桢竟然吃上瘾了,看来从前缪世桢也没有少吃叫花鸡。 苏辰宣神神秘秘地看着缪世桢:“师父,这次是要一只还是两只呀?” 缪世桢美美地闭上眼睛想了想,可是眼睛又突然严肃起来:“一只还是两只?这东西本来就是不健康,难道你要吃死为师呀?” “哦,学生知道了!学生这就去买。”江禾曦一边爽快地答应着,一边心里暗自反唇相讥:“知道不健康还要买,真是一个老顽童!” “记得偷偷地放在我书桌上,别让你的师兄们知道了!”缪世桢往堂屋跑去,回头小声地叮嘱道。 原来伟大的任务背后都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小动作。在缪世桢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恐怕自己就没机会成为这样的人了。 苏辰宣见有几个舂药的师兄朝自己看过来,就装模作样地看了看书,等没什么人注意了,才放下书本,从后门溜出去了。 没想到自己不仅成了跑腿的,现在还要当做贼的,不过好说歹说,也算是缪世桢的机要秘书,最重要的是,这样做还能让他偷着乐。 江禾曦在集市上面转了大半天,终于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面,见到了卖叫花鸡的洪三叔。 叫花鸡的口味独特,所以虽然卖得非常好,可是一般都是限量发售,只卖给熟客。 到了下午时分,这鸡也就剩下两三个放在地上了。 “买鸡!” “买鸡!” 江禾曦走过去的时候,突然有个身材瘦弱的老头子也跑了过来。 “三叔我要三只鸡!”老头子指着地面上的三只鸡,画了个圈,意思是他都要包了起来了。 洪三叔就住在城墙底下,用一个石棉瓦搭了个棚子住下来,虽然那个地方也不凉快,可是好歹也是自己家呀,卖完了就好收工了。 于是,无视了江禾曦的存在,找了一个纸袋,准备将三只鸡放进袋子里。 “三叔,我还要了一只呢,你怎么就买给别人了?”江禾曦嚷道,带着忿忿不平的语气。 “姑娘你不知道吧,白老爹是我的常客,况且人家是全部买走,我当然照顾他啦!”洪三叔解释道,一边将那些鸡继续放进口袋里:“三七二十一,你就给二十个铜板吧!” 要不是想到给师父加点菜,江禾曦才不稀罕什么鸡什么鸭的,可是既然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 江禾曦委屈巴巴地对洪三叔说:“三叔拜托了,我们东家想要吃鸡,而且就吃一个,您看看,就让一个给我们吃了吧!” “让,有什么好让的?洪三叔,我给你二十一个铜板,这鸡我要了!” 江禾曦被这突如其来的加价给吓坏了,这破坏市场的人恐怕就是从他开始的呀,难怪有钱人都那么坏,原来没钱的人碰到钱都会变坏的! 江禾曦看看加钱上面得不到什么优势,于是就开始求那个白老爹:“大爷呀,我们家师父可是老喜欢吃鸡了,今天特别交代要给他买鸡,买不到,他会伤心的。” 白老爹一点儿也不领情地说:“就你师父想要吃鸡,你让他亲自来呀,你看看老汉我想吃鸡,不也是自己一个人走过来吗?” 说着好像有点儿道理,江禾曦连忙说:“我们家师父忙着工作,没有时间亲自出来,您就帮帮忙,高抬贵手,让一只出来吧。” 白老爹有点儿心软了,松开袋子,问道:“看你也是个很孝顺的人,你说说,谁那么好福气,能做你师父呀?” “当然是保和堂的缪世桢啦!”江禾曦自豪地说道。 “哼,别人的话我送给他吃,可是缪世桢的话,我绝不给!” 说罢,又将盖子的口紧紧扎起来。 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是缪世桢得罪人了。 可是,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他了呢?江禾曦觉得自己有必要知道清楚,于是就对洪三叔说:“三叔呀,您看看,我出两倍价钱买你的鸡,你卖不卖呀?” 洪三叔不置可否,坐在原地不动。“我出三十个铜板!” “我出五十!”江禾曦当然不让。 旁边的洪三叔看到他们这是要死磕的节奏呀,连忙劝道:“两位有钱人,你们要摆阔麻烦你们不要这里吵,你们说说你到底想要多少钱?” “我出一两银子,买这三只鸡!”白老爹斩钉截铁地说。 “我出五两银子,买一只!”江禾曦就是要一只,仿佛为了她的师父,她什么都愿意。 “我看你们抢的不是一只鸡,而是有什么误会吧!”洪三公叹了口气:“我洪老三平时就没事做的,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们开心开心!” 白老爹好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一股脑儿地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 原来自己三个月前,觉得自己吃过辣椒上火找缪神医。 可是缪世桢只是让他多喝水,一点点清热解毒的药都不给他开。 为此,白老爹的口腔溃疡一个多月都没有全好。所以他发了毒誓,以后有关缪世桢的东西,自己都要破坏他的好事。 现在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所以他绝对不会让步。 可是,缪世桢作为清河县的名医,医术高超自然不必说,就是宅心仁厚,也总是被外人称道。为什么这点儿事情还要拒绝呢? “白老爹,我看是你没有给诊金吧?”洪三叔打趣道。 “怎么可能?我说了给他三倍的价钱,结果他还是叫我多喝水!”白老爹一脸委屈地说。 “那后来你怎么好了?”洪三叔好奇地问道。 “我怎么好的?后来我找到村口的赤脚医生,他给我开了两副药,我喝了在床上躺了三天,醒来就活蹦乱跳了。”白老爹义正言辞地说,仿佛那个缪世桢不是神医,而是一个没有本事的庸医。 /129/129014/30234844.html 第370章 升级做干妈 “你说你在床上躺了三天?”江禾曦问道。 “可不是吗?排毒排了三天,什么毒素都排出来了。”白老爹一脸的感激。 “你那是昏迷,知道吗?”江禾曦叹气道。 “师傅怎么说我不知道,照你的情况来看,就是师父觉得你身体弱,不能经受这样的清热解毒,可是另外一个医生不顾你的难受,给你开了泻药,你自然就昏迷三天了。”江禾曦解释道。 “我不管,既然能够昏迷也能排毒,为什么你师父不给我开药?”白老爹一点儿都不饶人。 “这就是你不懂了,你觉得昏迷很好玩?将来要是你醒不过来,还不如多承受几天的溃疡之苦呢!”江禾曦解释道:“病是依附在身体的,你的身体都没有了,病毒消失了还有什么意义?” 这么一说,白老爹刚才顽固的眼神就变得柔和起来了。 原来自己怪错了缪神医,看来缪神医不是拒绝给自己看病,而是给自己保命呀。 “那,这鸡你帮我送给你家师傅,就说是老白误会他了!”白老爹一边交给她手里面的叫花鸡,一边将二十一个铜板递给了洪三叔。 洪三叔有些不乐意地看着手里面几个铜板:“你不是说好了给五两银子吗?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白老爹狡黠地笑道:“那是因为之前我们有误会。现在误会解开了,就不抢购了!” 洪三叔在街市做叫花鸡已经做了七八年了。因为自己没有什么别的手艺,平时的生活也就比乞丐好一点点。 好不容易看到两个客人为了一只鸡杠上了,没想到竟然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过他知道,就算这横财到手了,也不过是不义之财,他拿了也不安心的。 于是他就有些不愿意地在后面说:“好吃再来呀,以后可别吵架了。” “能好好说话,谁还吵架呢?”江禾曦嘀咕着,她开始喜欢上自己的这份工作。 虽然自己也是在外面跑腿,但是因为自己走出去,看到很多各种各样的事情,哪怕是沉默的怨恨,都能够用自己的智慧去解开,这可是非常有意思的活儿。 她走到河边,突然看到柳树下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那群人好像匆匆忙忙,非常着急。 “快去叫郎中,这可拖不得!” “叫什么郎中?应该叫个稳婆来!” 出于急救的职业习惯,她闯到人群中去看个究竟,发现竟然是一个年轻的孕妇,因为在树下踩到了一块西瓜皮,滑了一跤,竟然早产了。 看看她的罗群,竟然有一点点见红,想必是伤得不轻。 那个年代,人们对鲜血还带着一点点迷信的崇拜,谁都不敢上前去给她止血。 江禾曦习惯性地走到孕妇旁边,蹲下来,伸出手抓住她的手:“你抓着我的手,用力,别睡着!” 孕妇已经是眼冒金星,哪里还知道怎么用力,抓着江禾曦的手,一下子就晕过去了。 看来,是自己使用急救的本事了。 她感觉天旋地转,突然见到孕妇躺在自己空间的手术台上。 她熟练地找到止血钳,还有棉花和酒精之类的东西。她轻轻剥开孕妇的衣服,看到她的下体已经露出了一个婴儿的脑袋。 这是妇产科最危险的一种信号。很多小朋友都是因为脑袋卡在产道上面时间过长,生出来就变成了瘫。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产钳。可是这是通用的手术室,只有手术刀什么的,产钳要到哪里找呢?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她看到床头上面有一个钳子,钳子一头是弯曲的,刚好是脑袋的形状。 她拿起钳子,轻轻夹住孩子的脑袋,顺着产道的形状,灵活地改变方向。 孕妇脸色煞白,嘴唇上面一点点血色都没有。 可是,如果现在将她叫醒,那她一定会疼得再次休克的。 当前的任务,就是将这孩子钳出来,然后将她唤醒。 用尽全身的力量,终于看到了婴儿的手,婴儿的脚,最后整个孩子都出来了! 她敏锐地用手术剪见掉了脐带,轻轻打了一个结,然后就将孩子放在身边了。 孩子出来的那一刻,她又感觉天旋地转,身边的手术室荡然无存,孕妇一个人躺在河边的柳树下面。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有人说这江禾曦不过是进门三天的徒弟,不可能完成这么复杂的手术。 也有人说,现在最难的是保大保小,不过看她将孩子拉出来,一定是要小孩了。 江禾曦将孩子放在地上,轻轻地用手捏了一下孕妇的人中,孕妇竟然睁开眼睛,慌张地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你呀?刚才晕倒,生了孩子了!”江禾曦将孩子抱在她的面前,孕妇如获至宝地接过孩子,点头示意说:“谢谢,谢谢你这小姑娘,以后这孩子就叫你做干妈吧,你看好不好?” “干妈?”江禾曦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孕妇。 要知道,自己见过了好多人当妈妈,可是自己那么多年,一直忙着工作,连婚姻的影子都没有见过呢。 现在突然就升级做了干妈,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高兴之余,自己竟然忘记了客气客气,就抱起孩子使劲儿亲了起来。 见她们亲热了一番,孕妇叹气道:“这是个男娃,他的命都是干妈给的,要不干妈给他起个名字,怎么样?” 江禾曦真是感觉受宠若惊,毕竟起名字是一辈子的事情,而且好像这孕妇这样郑重其事地拜托自己,那么一定要负担这样的责任起来。 江禾曦看看这柳树,笑道:“既然是在柳树下生的,就叫柳生吧!” 孕妇感激地点头,说:“谢谢干妈!他爸爸姓郭,那就叫郭柳生吧!” 原来这个孕妇,就是木材商人郭权铭的老婆,没想到她竟然没有平日里郭权铭那样的霸道,而是一种平易近人的通情达理。 江禾曦看看散去的人群,将孩子送回到妈妈的手里,对她说:“郭太太呀,这外面热,而且人来人往的,难免有些细菌,你还是带孩子早些回去吧,说不定他爸爸还在等你们呢!” 郭太太连忙谢谢了江禾曦,说:“你等着,孩子满月一定到你们府上好好地感谢感谢。” 江禾曦早就听说这个郭家的人,虽然平时很霸道,可是非常讲义气的,说出来的事情,那是一定要做的。 可是,现在对江禾曦来说,手术的成功比什么奖励都重要。 她竟然真的在空间里面完成了一台手术,而且还能回到现实中去! 她在一棵树下找到树荫,进入了空间,看看刚才忙乱的手术台,手术台还是整整齐齐,除了头顶上的一盏无影灯没有关。 看来这是一个自动化的手术台,不仅仅用具齐备,就连清洁整理都是自动完成的。 她激动地抚摸着自己的手术台,作为医生最有成就感的事情,就是能够将病人从这里带出去。 愣了一下子,她突然想到在现实的世界,自己可是答应了缪世桢带一只叫花鸡的,这叫花鸡还是跟人理论了一番才拿到手的。 要是就这么不见了,岂不是亏大了吗? 她连忙走出空间,看到自己的叫花鸡还在怀里揣着,就放了心,往保和堂的方向走了。 刚才救人的小风波,已经好像没有翅膀的鸟儿,一江上的人见到江禾曦,都在背后议论纷纷:“果然是缪神医的得意门生,难产的娘子就这样在她手里母子平安了!” 江禾曦回到保和堂的时候,缪世桢的大弟子刘红生站在门口笑脸相迎。 没等到江禾曦走过来,刘红生笑道:“江师兄可喜可贺,入门三天,竟然能够悬壶济世了!” 江禾曦有些嘀咕,自己不是比他后面进的师门吗?况且自己还是女孩子,怎么就叫自己师兄了?她猛地想起好像从前学徒当中,彼此都是称为师兄的,于是就释然了。 江禾曦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看看四处没人,就将买回来的叫花鸡放在了缪世桢的卧室。 因为是十五,当天看病的人比较少,缪世桢就提前打烊了,保和堂的人因为都习惯了这样的经营模式,也都及时地打了烊。 江禾曦初来乍到,对这里的习惯不熟悉,因为躲在房间里面看书,等到快天黑的时候到餐厅,结果发现饭菜都已经吃完了,剩下两个杂工正在擦桌子。 缪世桢在房间里面吃了自己的私房菜,留了一个鸡腿给江禾曦,可是走到餐厅的时候,见到已经收了碗筷,江禾曦一肚子委屈地在桌子上面干等着,就上前去问道:“你不知道十五是提前吃饭的吗?” 江禾曦摇摇头。 缪世桢虽然生意做得很大,但是他最怕就是浪费粮食,所以这医馆里面有多少人,每个人吃多少,都是记录在册的。 现在竟然有人提前吃了,还不给江禾曦留的,那一定是恶作剧。 于是,他就差人叫来了大师兄刘红生。 缪世桢一脸严肃地看着刘红生:“新来的江师兄不懂规矩,你没有告诉过她吗?” /129/129014/30234845.html 第371章 最好别惹我 刘红生摇摇头:“这几天事情忙,没有时间。” “那,今天她没有回来,为什么没给她留饭?”缪世桢问道。 “她忙着治病救人,我怎么知道她有没有时间出来吃饭呢?”刘红生带着淡淡的抱怨,有些急促地回答。 缪世桢总算明白他反常的表现了。原来他是有些嫉妒江禾曦,刚来三天就已经到外面去给人看病,而自己给缪世桢打杂好几年,结果连喂人吃药的机会都没有。 缪世桢叹了口气,对刘红生说:“红生呀,你可是我们保和堂的大弟子,以后可是要承担大业的。如今你这点儿事情就嫉妒,以后谁敢找你看病呢?” 刘红生还是不服气地对缪世桢说:“学生倒是想要宽宏大量,可是,您只教她行医治病,让我们待在屋里什么都不做,这让谁能受得了?” 缪世桢皱着眉头,看看刘红生:“红生,你老实说,这跑腿打杂的事情,老夫是不是曾经交代过你,然后你不要做,我才安排了别人呢?” 刘红生有些不服气地点点头。 “人家江禾曦是在跑腿的江上遇到急病,才有机会悬壶济世的,你自己躲在深宅大院的,怎么可能遇到好的机会呢?” 经过缪世桢这么一番疏导,刘红生只能心悦诚服地接受了。 江禾曦在旁边有些难为情地劝道:“师父,其实是我不想吃饭,才这么晚去的,跟谁都没有关系。大师兄只是嘴硬,千万不要误会了他。” 缪世桢拿出一个鸡腿,对她说:“来来来,你辛苦了,这个留给你,还有你以后也别好像个书痴似的,躲在房间里面看书,看到天昏地暗也不知道出来。” 江禾曦早就听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没想到这么崇高的医馆,也会有这样争风吃醋的陋习。 这刘红生在缪世桢面前当然是点头哈腰,唯唯诺诺,可是等到人走了,一定会给自己栽赃陷害的。 想要除掉这个师兄当然不在话下,可是作为一个友善的人,江禾曦希望能跟他和平共处。 江禾曦回到房间里,悄悄地进了自己的空间,发现之前的田七已经自动收割了,并且旁边有一台破壁机。 她将田七放进破壁机里面,破壁机轰鸣一下,就变成白花花的田七粉。 用药杵舂出来的田七粉,再细也难免有一些渣滓,这个破壁机打磨出来的田七粉,连那些渣滓都没有。 田七主要是用来疏通血管,给那些血栓的病人的,有一些病人是昏厥的,要靠田七粉刺激醒过来,要是田七粉里面带着渣滓,就很容易呛到,让病人更加难受。 她偷偷地将药橱里面的田七粉拿出来,换进了自己的田七粉。 “江禾曦你做什么?”江禾曦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不想自己竟然被跟踪了。 大师兄一脸正经地看着自己:“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快交出来!” 江禾曦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被大师兄推到墙角,然后自己手里面的田七粉,就被他拿在手里。 “我以为你是什么学医神童呢,原来你竟然干这样的勾当,我们见师父去!”大师兄一边拉着她往缪世桢的房间走,一边大声地吼,想要保和堂的人都知道她是个坏人。 缪世桢静静地坐在房间里面看着药书,见到两个人气势汹汹地走进来,就放下书本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话?” “江禾曦她,偷东西,拿了药橱里面的田七粉,不知道要卖去哪里!”刘红生义正辞严地说道,好像是在给真在给医馆匡扶正义。 缪世桢当然不相信江禾曦是刘红生说的那种货色,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也没有办法可以否认,他有些失望地看着江禾曦“禾曦啊,告诉为师,这是怎么回事?” 不料江禾曦云淡风轻地笑道:“师兄,你这样随便诬陷人是不好的。” 缪世桢皱着眉头说:“禾曦,做人要勇敢,做过的事情,给为师认个错,那就没事了。” 刘红生好像应声虫一样,对江禾曦说:“对呀,禾曦,做了错事不承认,可是要被逐出师门的。” 江禾曦若无其事地看着缪世桢和刘红生,不知道这刘红生还能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刘红生好像捉到猎物一样,对缪世桢说:“你看看,她理亏了,都不狡辩了,师父您处置吧,我们医馆容不下手脚不干净的人。” 缪世桢当然是心情复杂的,他当然同情江禾曦,也不愿意相信这是她所为。 可是,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他也只能妥协,静观其变。 江禾曦看到刘红生显然就是想要致自己于死地,要是不反击的话,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她神秘地微笑一下,什么话也没有说。 “来人呀,快把江禾曦给抓起来!”刘红生对着门外面喊,学着从前缪世桢的语气。 不过,外面并没有人走进来。 “红生,你怎么帮为师做主了?”缪世桢有些不太高兴。 “为民除害,义不容辞!”刘红生嘴里振振有词地说道。 “让你以后成大事,没有说现在你就可以代替我的位置呀!”缪世桢看着刘红生这个不可一世的样子,小声劝道。 “是啊,学生还有事情跟师父解释!”江禾曦终于开口说话了。 “嗯,你有什么要说?”缪世桢看着江禾曦。 “这个田七是我从药橱里面拿出来的没有错,可是我拿出来,是因为换了更好的田七粉进去。”江禾曦简单地说。 “笑话!”刘红生皱起眉头,指着江禾曦的鼻子:“每一个被抓现行的小偷,都说自己是不小心拿了别人的东西,师傅你相信吗?” 缪世桢看了一眼刘红生:“就算是罪犯,也应该有个机会辩解吧?禾曦,带为师去药橱看看,这件事的公道就明了了。” 说着,就跟着江禾曦到了堂屋的药橱旁边。 刘红生一马当先地打开了田七粉的抽屉,顿时睁大眼睛又将柜子合上了。 “怎么了?红生?”缪世桢慈祥地看着刘红生。 刘红生支支吾吾地说:“师父,师父你看这里……” 缪世桢打开抽屉一看,里面竟然是白花花的满满一抽屉粉末,他轻轻闻了一下,竟然真的是田七粉。 这田七粉比之前手工舂的还要细,还要均匀。简直就是做药丸的理想材料。 看来刚才江禾曦说的没错,她真的是将不好的拿出来,然后换了好的田七粉进去。 “可是,禾曦这个好的田七粉是哪里来的呢?”缪世桢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关切地问道。 “当然,嗯,当然是县令给的呀!”江禾曦随口说。毕竟自己空间的那些事情,轻易不能跟别人说,跟别人说,别人也不一定就相信。 “哦。你也太浪费了,这些田七粉不好也可以留着,怎么拿出来准备扔了呢?”缪世桢慈祥地说。 “这个,这个……”江禾曦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 “那么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当初红生你说什么?污蔑了江禾曦,你可是要闭门思过的,你可服气?” 刘红生悔不当初,有些声音颤抖地回答道:“师父,能不能给一个机会呀?” 缪世桢看看江禾曦:“禾曦,你说呢?给不给你师兄这个机会呀?” 江禾曦冷冷地回答道:“这医馆的规矩,岂能随便破坏,我看还是照章执行的比较好。” 刘红生一脸殷勤地看着江禾曦:“禾曦,大家都是同门师兄,您也高抬贵手吧!” 江禾曦并不是不愿意与人为善,只不过她不能忍受,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自己强加迫害。 缪世桢看看江禾曦并不想饶恕的样子,就对刘红生笑道:“红生,你作为大师兄,应该不会乱了规矩吧?” 刘红生被逼问得无奈,就只能跟着缪世桢,到了后花园的一个空房子里面去了。 江禾曦小声地对缪世桢说:“师父,学生对不起你!” 缪世桢摇摇头:“不,为师应该感谢你,要知道,强中自有强中手,他今天会嫉妒你,明天见到其他人,嫉妒起来,恐怕就不是这样的结果了。” 江禾曦点点头,对缪世桢说:“学生也是这样,怕他以后变本加厉,所以让他蹲上两天,只是苦了他这几天要关小黑屋咯。” 缪世桢神秘地笑了笑:“你呀,你呀!” 江禾曦觉得惊讶的是,缪世桢竟然没有怀疑那些田七粉的来历,也没有过多地追问,只是顺水推舟地点了点头。 这样看起来就更加深不可测了。 毕竟自己初来乍到,而且这田七粉也是来历不明,难道他真的相信这是苏辰宣所赠送的? 江禾曦一个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虽然说缪世桢整治的是嫉妒的苗头,可是这件事情多多少少跟自己还是有点儿关系的。 纠结了小半天,她终于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后花园的小屋子。 刘红生还在忿忿不平地对着墙壁和栅栏发呆,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的都是什么怨恨的话。 江禾曦轻轻笑了一声:“大师兄吉祥!” /129/129014/30234846.html 第372章 衣锦还乡 刘红生气冲冲地看着她,那眼神好像要把自己吃进肚子里。 “师兄不要生气,师妹我也是逼不得已,您要是不给师父打小报告,我也不会这样。”江禾曦不卑不亢,就这样说着。 “哼,敢情你还是被害者咯?”刘红生反唇相讥。 “师兄莫生气,实话告诉你吧,那些田七,是我变出来的,不过呢,我也不是想要偷田七,真的只是想要加工加工,您不能动不动就跟师父打小报告!” 刘红生咬着牙:“在师父面前还说什么县令送给你的,现在你说实话了吧?看我不去戳穿你。” 江禾曦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师兄何苦如此呢?就算你说了,你觉得师父会相信你的话吗?我们最好还是和平共处,师妹当然敬重师兄的。只不过师兄你最好别惹我!” 看看江禾曦这样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刘红生心里面充满了不平。不过他又想到自己当初对江禾曦好像也并不是那么友好,莫非这就是所谓的报应,这么快就来到自己的头上了? 江禾曦看看四下没人,打开了屋子外面的锁头,对刘红生说:“师父刚才问我肯不肯饶了你,其实我是想的,只不过想要和你说说话,现在就饶了你吧,让你受苦了。” 说着,就头也不回地,走回自己的房间里面了。 刘红生心里的感激,渐渐淹没了自己的怨恨,也到房间里面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江禾曦就跑到缪世桢的卧室请安来了。 看看江禾曦眼睛里面充满期待的表情,缪世桢开门见山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求我?” 江禾曦呵呵笑了起来。要不是大清早的,街市什么都没有开门,她一定会带着一只熟悉的叫花鸡来到缪世桢面前的,可是现在没有什么东西,就只能讲究语言美了。 “说吧,只要不是太过分,为师都答应你。”缪世桢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对于这个徒弟,可以说是非常满意。 江禾曦笑道:“师父,你看看我到保和堂都已经快半个月了,还没有回过家呢,不知道您能不能给……” “哦,原来是要回家啊,你回家看父母吗?”缪世桢通情达理地问道。 “额,家里面没有父母,和弟妹在一起。”江禾曦回答道。 “原来是长姐为母呀。”缪世桢点点头:“这照顾两个弟弟妹妹,这么长时间没回家,恐怕他们都急坏了吧?” 江禾曦点点头,也没有说什么。 “这个,你拿着!”缪世桢从桌面上抓了一把银子放在江禾曦手里,感觉好像有一两的样子。“这是你之前给我买鸡的钱,还有你在这里做杂工的工钱。” 江禾曦有些不好意思地收下,然后就朝着江家庄的方向去了。 江禾曦在庄门前并没有看到有人迎接自己的样子。 走到家里面的时候,看到江小玖正在灶台面前认认真真地炒菜,虽然个子不是很高,但是她点起脚跟在灶台面前,看起来还真有一种大厨的样子。 江禾曦叫了一声:“小玖,你看看谁回来了?” 江小玖楞了一下,发现是姐姐,就上去紧紧地拥抱,然后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好了好了,你弄得我一脸都是口水!”江禾曦笑道:“怎么样,姐姐不在的时候,你还好吗?” 江小玖懂事地点点头:“当然啦,姐姐不在家,小玖就是老大,老大当然要照顾好老二啦。” 江禾曦赞许地点点头,问道:“小拾呢,他到哪里去了?” 小玖笑道:“他呀,就知道上山玩,没准儿又去打柴了。” 正在说话当中,江小拾就背着一旦柴火从外面走进来了听到是江禾曦的声音,就变成了跑步:“曦姐,我回来了!” 江禾曦看看小拾这副热情的模样,心里面感动得快要哭掉了。笑道:“你就天天打柴呀?” 江小拾放下满肩膀的柴火,笑道:“当然啦,不打柴我还能做什么?哪里像姐姐一样,在县城里当神医呢?” 江禾曦忍不住笑了起来:“当初姐姐要出去,你们还不乐意呢,怎么现在变成羡慕嫉妒了?” 江小拾高兴地点点头:“当然啦,前几天村子里都在传你给郭家娘子接生的事情呢,我们现在老高兴了。” 江禾曦皱了皱眉头:“这件事情也在庄上传开了?” 小拾点点头:“当然啦,坏事不出门,好事传千里嘛!” 江禾曦顿时脸上堆上了小小的阴霾:“这样嫉妒我们的人就更多了,恐怕以后你们在这个庄子上就更加难生活下去了。” 小拾看看江禾曦一脸凝重的样子,好像也感觉到一丝的不祥预感。问道:“姐姐,姐姐,那我们以后怎么办呀?” 江禾曦看看小拾惊慌失措的样子,就好像是被猎人吓走了的的小鹿。毕竟自己是21世纪的新女性,怎么可能被流言蜚语就打倒了呢? 江禾曦摸摸小拾的脑袋,问道:“那,我们是一事无成,然后跟庄客们相安无事,还是说要远走高飞,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呢?” “当然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啦!”江小拾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那就对了,既然你决定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别人怎么说,你就当做没有发生,大不了,我们都到县城,好不好?” 江小拾是喜欢自由的,巴不得现在就在县城里面玩,如果能到省城到都城,那就更好了。 小玖看看姐弟俩谈得不亦乐乎,将饭菜放在桌面上,笑道:“你们别光顾着说话,该吃饭还得吃!” 江小拾被噎着说不出话来,就老老实实地坐在桌面上,吃起饭来了。 江禾曦关心地问道:“姐姐不在的时候,可有人来找过麻烦?” 江小拾摇摇头:“没有,就是于干娘好几次在集市上面,不让我卖柴火,说我的柴是湿的,我说刚刚看下来的柴,怎么可能干的呢,然后她就不敢说话了。” 江禾曦笑着点点头“对,别理他们这么多,姐姐给你到县城转转,看看有没有适合你们的地方,将来我们就远走高飞!” 江小拾高兴地点点头。 正在说话中,外面传来了于干娘一脸奉承的笑声:“哎哟喂,城里人回来了?禾曦你这次进城,可以说是山鸡变凤凰呀,怎么样,收获不小吧?” 江禾曦心里面嘀咕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想要夸人,偏偏要说自己是山鸡。没办法,既然她觉得农村人都是山鸡,那么她自己不也是山鸡吗?” 江禾曦点点头:“不过是到医馆里面打杂罢了,混口饭吃,跟种田差不多。” 于干娘一脸谄媚地笑道:“你看看你,就是这么谦虚。这行医治病可是功德无量的事情呀,您看看能不能带上我们家玉婷呢?” 江禾曦皱着眉头:“恐怕不行!” 于干娘可是心里面念念不忘县令的好处,要是能够在县城找到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等到有时间就可以到县衙里面坐坐,给县令大人扫扫庭院什么的,她可是相信日久生情这样的说法的。 江禾曦指着江小玖说:“干娘,你看看,要是我连自己的弟弟妹妹都不带出去,带上玉婷,这样恐怕不好吧?再说了,玉婷也是有本事的人,凭借她自己的本事,也能到县城找个好差事,不是吗?” 与干娘气冲冲地看着江禾曦:“那是,谢谢禾曦了,将来我们家玉婷有出息,一定不会忘了你!” 看着于干娘灰溜溜地走了,江禾曦心里面暗自高兴,一来这个干娘对自己本来就是假惺惺,现在捞不到好处,也算是罪有应得。二来江玉婷本来就是心术不正的,要是这样到县城里面去,不害人才怪呢。 不过,于干娘这样急功近利的思想倒是启发了江禾曦,见到亲戚有点儿门江,就想着带携自己的孙女。现在自己已经有了点儿门江了,为什么不带上自己的弟弟妹妹呢? 江小玖见家里平静了,就拿出自己刚刚开发的新菜,冷水猪肚给江禾曦吃了。 江禾曦看看这个滑的猪肚,高兴地问道:“这是谁教你做的?比平时吃过的猪肚更加有弹性,而且清淡的沙姜,吃起来更加鲜美。” 江小玖娇羞地笑道:“哪里有什么人教我呢?不过是自己摸索出来的。我感觉那些蒸煮的猪肚都火候太过了,吃起来不但不脆,反而有点儿韧,所以就用冷水泡开来,没想到竟然这么好吃。” “这么说,你做的是新菜咯?”江禾曦西楚望外,看着江小玖。 江小玖得意地点点头:“你不在的时候,我已经发明了十几道特别的菜式,只不过没时间给你准备呢。” 江小玖想到县城里面的叫花鸡。其实从制作的工艺上面来说,叫花鸡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可是因为这县城人口多,对食品的需求比较大,所以就供不应求。 可是要是在这江家庄,需求本来就少,所以人们会挑三拣四的自然就卖不出去了。 江禾曦问小玖:“小玖你想到县城发展吗?” /129/129014/30234847.html 第373章 慕名而来 江小玖不住地点头:“当然啦,赚不赚钱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在这个鬼地方,族长和干娘都不会放过我们的。” 江禾曦点点头,对小玖说:“你这个炒菜就是最大的卖点。不过光会做一个菜恐怕不行,要是你能写个清单,做出三十道菜的话,说不定就能在县城生活得很好了。” 江小拾在一旁帮腔道:“小玖姐姐别说是三十道菜了,就算是三百道菜,也不在话下啊。” 小玖本来就没有什么文化,也不会数数,但是不管对谁来说,超过一百的数字,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所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三十道菜,恐怕我还写不出来呢,你要我做三百道菜,干脆杀了我比较爽快。” 江小拾抱怨道:“才不是呢,姐姐要是能够在县城炒菜生活的话,我打的柴就可以给姐姐用了,再也不用看那些顾客挑剔的眼神了。” 江禾曦心里面非常的高兴,不过现在她也不能为他们做点儿什么,就对小玖说:“小玖呀,小拾说的没有错,你准备好了菜式,将来我们可以到县城去摆摊的,下次姐姐回来,就带你去一次,好不好?” 江小玖点点头,然后继续吃桌面上的菜。 江小玖到县城学医的事情在江家庄不胫而走,才吃了几口饭,就有消息灵通的人跑过来给自己请安了。 “江神医,吃饭呢?” 江禾曦感觉有些不好意思,看着过来的人,笑道:“你叫我禾曦就好了,什么神医不神医的?” 来访的人连忙毕恭毕敬地说道:“不,神医呀,要是有办法,帮我看看我们家孩子吧!” 说着,就将孩子领了进来,只见这个孩子面黄肌瘦,眼睛无精打采地,看着江禾曦。 过来的人说:“我们家这个孩子,这半个月来不知道吃错了什么东西,以前活蹦乱跳的,现在竟然死气沉沉了,而且还经常便秘,晚上还失眠呢。” 江禾曦可是被现代的西医教育出来的高材生,对于中医望闻问切的事情不太在行,可是对于西医那种问诊就是轻车熟江了。 听到庄客这么说自己的儿子,她敏捷地问道:“令郎是不是还有一点儿口气,然后浑身发痒呀?” 来访的人顿时点点头:“神医就是神医呀,这个你都知道,就是不知道您有没有办法破解了?” 江禾曦微微一笑:“老人家过奖了,这个治病又不是什么法术,谈不上什么破解不破解的事情,令郎的症状,不过是湿气重,吃点儿祛湿汤,三天就会好了。” 说着,就问江小玖找了一支笔,在一张白纸上面写了祛湿汤的药方。 见到禾曦这样厉害,江小玖连忙问道:“曦姐姐真是神医呀,这是缪神医教你的方子吗?” 江禾曦连忙解释道:“才不是呢,我到医馆半个多月了,每天都是给他跑腿,或者是打下手,那些医疗技术,都是我自己看肘后急备方给看出来的。” 江小玖连忙说:“能够自己看出来也不错,好多人无论怎么看,都看不懂里面的奥妙呢。” 江禾曦高兴地点点头,然后对江小玖说:“只要你敢于闯一闯,外面的世界一定有你的落脚之处哒。” 江小玖都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所以对于外面的世界并没有多大的向往。可是小拾就不一样了,上次跟着江禾曦上了一趟县城,就被县城繁华的景象给吸引住了。 镇里面的集市虽然也很热闹,可是要三天才能遇上一次,特别是自己开始上山打柴之后,很多时候自己的柴火感觉都卖不出去。 现在有了这样的一个念想,自己就更加努力了。 不知不觉,感觉又快到天黑了,江小拾有些依依不舍地看着江禾曦:“姐姐今晚要回去吗?” 江禾曦风趣地笑道:“这个鬼天气你叫我回去,江上你姐姐被狼吃掉了怎么办?” 江小玖吐了吐舌头,笑道:“那姐姐准备什么时候走呀。” 看着两个可爱的小孩子,江禾曦心里面也是有很多不舍的。可是毕竟自己是请假回来的,自己对于医馆的工作还是比较依赖的。 所以她叹了口气,对小拾说:“当然是明天回去,不过姐姐会经常回来的,你要想姐姐哦。” 江小拾点点头,笑道:“当然啦,小拾一定会在家里面照顾好自己的。” 江禾曦在家里住了一个晚上,一种内心的呼唤,使她不得不朝着保和堂的位置走过去。 在保和堂工作了半个月,感觉好像自己在那里做了半辈子,她已经有一点点从心里面离不开那个地方的感觉一样了。 刚刚走到县城城门,就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朝自己喊道:“江禾曦,这么早去哪里呀?” 没想到竟然又是那个讨厌的苏晨宣。其实如果他们不是这样针锋相对,江禾曦心里还是非常喜欢苏辰宣的。 可是,见到他,感觉之前在心里面准备好的温柔就荡然无存,就喜欢这样毫不饶人地针锋相对。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游手好闲的?”江禾曦抱怨道:“我昨天晚上回家里面了,今天赶着去上班呢!” 苏辰宣哈哈大笑:“你才学了半个月,也好意思说上班?你是来跑腿,别怪我没告诉你!” 旁边的陈俞乖乖地站在苏辰宣身边,心里面则是暗自思考着家里面那个江小玖有段时间没有见了,怎么江禾曦回家也不叫上自己走一趟。 不过,在自己的上司面前,自己是不敢造次的,所以,陈俞也就只能忍气吞声了。 江禾曦来到保和堂的时候,大师兄正在找自己呢,她看到他来来回回的样子,心里面就不舒服,这个人不是做坏事就搬弄是非,现在跑来跑去找自己,说不定又是在师父面前挑唆了什么东西。 “哎哟,师兄呀,可算是找到你了。”大师兄刘红生火急火燎地跑过来:“今天可是有一个贵客说要找你看病呢!” 江禾曦宁愿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这个人能够转变得这么快,于是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笑道:“呵呵,找我?这保和堂除了你要找我麻烦,还有谁会来找我?” 刘红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江姑娘,小的之前是对你有点怨念,想要找个机会害你,可是自从上次关在小黑屋以后,自从你救了我出来之后,我想明白了,羡慕你嫉妒你都不是毛病,关键是自己的本事并没有提高呀。” 江禾曦看着眼前的刘红生,皮笑肉不笑地说:“呵呵,那,你说说,到底是谁要来找我呢?” 刘红生连忙递上一个名帖,原来是郭家小孩子连夜啼哭,吃了很多的药都没有用,加上郭夫人刚刚在江禾曦的帮助下接了生,所以就对她喜爱有加。 这也难怪大老远就听到了哭声。 江禾曦有些顾忌地问道:“那,师父知道这件事了吗?” 刘红生点点头:“当然知道了,本来郭家的人是要找师父看的,可是郭夫人说,小孩的事情可能是女人比较了解,于是就推荐了你去。” 江禾曦耸耸肩,朝着贵宾室的方向走去。 见到郭家娘子,江禾曦连忙走过去问好:“怎么样,这几天伤口恢复了吧?” 郭家娘子点点头,递上抱着的婴儿:“他干妈呀,你看看这孩子,平日里什么都好好的,就是入夜就哭,哭得人心慌,这样一家人都没得好日子过呀。” 江禾曦上下看了看婴儿的样子,然后问道:“是不是晚上饿了,或者是尿裤子?孩子不舒服,当然就会哭了呀。” 郭家娘子摇摇头:“要是换做别人家,恐怕会这样,可是我们郭家也不缺人手,好几个人伺候他一个,结果他就是哭呀哭,哭个没完没了。” 江禾曦叹了口气。大概也就知道这个原因了。 因为郭家有钱,难得生了个这样的宝贝,更加爱如珍宝,所以总是不停地围着他转。这阵仗就算是成年人听到了也睡不着呀。 可是,这些东西也不能明说,要是说了,别人会说自己不会看病。 于是江禾曦煞有介事地在药橱里面找了几株夜合草,递给郭家娘子,笑道:“郭夫人,令郎并无大碍,只是因为精力旺盛,晚上啼哭。” 郭夫人点点头,问道:“那,这个药有什么功效吗?” 江禾曦点点头,说:“当然啦,这就是夜合草,也就是说晚上枝叶全部合起来,然后到了早晨才会张开,令郎服用了之后,一定安睡到天明!” 郭夫人问道:“那,还要吃些什么东西呢?” 江禾曦摇摇头,笑道:“不用的,不过你要记住一点,晚上吃了这个药,谁都不能出来走动,除非是他主动哭了。” 郭夫人高兴地包好了药,拿出一锭银子,递给江禾曦:“这是一点点心意,江神医收下吧!” 江禾曦摇摇头:“郭夫人错了,这可是保和堂,您的诊金应该给师父,给我就不合规矩了。” /129/129014/30234848.html 第374章 肥缺 郭夫人接过银子,然后又摇摇头,“哪里能这样呢?您看病,当然也要诊金啦,更何况您是孩子的干娘呀。” 江禾曦微笑着看看怀里的孩子,眼睛小小的,但是非常明亮,然后嘴巴红红的,一看就知道是血色充沛的样子。 她轻轻地摸摸孩子的头,笑道:“孩子呀,你快长大,长大了,你娘就不会天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了。” 郭家娘子看看坚持了也没有用,就交了诊金,离开了保和堂了。 刚刚离开,刘红生就跑过来问道:“禾曦师兄呀,你可是我们众多师兄当中第一个有人慕名而来的学生呀,以后要是有什么好事情,可别藏着掖着,多关照关照兄弟们,好不好?” 江禾曦点点头,心里面暗自想着,也就这么一点儿出息,做医生的,自己连个病人都不能接诊,还要求别人来关照,恐怕也就不过如此了。 不过,想到当初自己在医学院,总是给医生打下手,而且还不能擅自出处方的,那种盼望,大概也就和现在的刘红生一样吧。 看来自己以后再给人看病一定要低调一点,刘红生这个人在自己的医馆,再怎么嫉妒自己也是有缪世桢给罩着,要是到了外面,遇到那些地痞流氓,觉得自己抢了他们的好处,来找自己晦气,这样岂不是吃大亏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缪世桢有些失落地跑到餐厅来,后面跟着一个书童,手里面捧着一脸盆的馒头,放在桌面上:“孩儿们,今天厨师说家里有事,可能以后都不过来了,然后我们要吃一段时间的干粮,你们就克服一下吧!” 餐厅里的学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睛里面都露出一点点不情愿的表情。 “师父,我们打杂这么累,吃点儿干粮怎么行呢?”带头的一个杂工问道。 “就是,要不师父请我们到馆子里面吃,否则我们都会饿坏的!”一个刚入门三个月的小学生,有些委屈地撅着嘴巴。 缪世桢早就知道这个消息说出来会引起轩然大波,可是,没想到竟然会引起公愤。 他连忙劝道:“安静,安静,不是不让你们到馆子里面吃,只不过这饭馆离我们医馆这么远,来来回回,得浪费多少时间呢?” 刘红生也出来帮腔:“我们学医之人,应该慈悲为怀,平时粗茶淡饭,这样对自己的身体也好呀。” 缪世桢看看场面失控,连忙安慰道:“大伙儿不要着急,为师知道你们辛苦,都想要吃点儿好的,为师也不会让你们受苦,尽快给你找个厨师回来就是了。” “这么容易找,今天都不用挨饿了!”一群学员抱怨道,可是想到毕竟这里是医馆,算是个有文化的地方,自己不能这样好像泼妇一样无理取闹,就只能咽下这口气,静静地把馒头给吃掉了。 吃完饭没多久,缪世桢就叫来江禾曦:“你到县令那里去,帮我感谢他送来的田七粉,还有帮忙问问有没有好的厨子介绍。” 江禾曦心里面偷着乐。那田七粉,分明就是自己在空间里面带出来的,哪里还要感谢什么苏辰宣呢?至于这个厨子,恐怕自己的妹妹就是最佳的人选。 她有些犹豫地问道:“师父,学生有个妹妹十三四岁,在家里老会煮饭吃了,要不然你看看她行不行?” 缪世桢叹了口气,问道:“既然是你妹妹,当然很好。只不过这烧菜做饭的,经常躲在厨房里面,就怕她干不长久,我这里已经换过三四个厨子了。” 江禾曦拍拍胸口,对缪世桢说:“师父你放心,既然是我妹妹,我在这里一天,我就不让他到别处去。” 听到江禾曦这样的保证,缪世桢心里面也就稍微安定一点了。 看来这个缪世桢和苏辰宣的关系还真的不一般呀,什么事情都想着他,而且还求他给自己帮帮忙。 毕竟自己家和苏辰宣也是有点儿渊源,如今去叫江小玖过来当厨子,不如就顺便叫上苏辰宣一起去,这样也算是有个伴儿。 于是,她就跑到县衙门去了。 苏辰宣刚好下了早朝,正愁着下午应该到哪里去浪。没想到又见到了江禾曦,跑出来笑道:“江禾曦,说你没事干吧,现在又跑到这里来了?” 江禾曦没好气地回应他:“要不是我师父让我来找你,我还不愿意来呢!” 苏辰宣听说是缪世桢差的江禾曦过来,连忙问道:“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让他尽管开口。” 江禾曦得意地耸耸肩,摇摇头:“很可惜,用不上你。医馆的厨子回家办事情去了,现在说要找个厨子,本来让你帮忙找的,我推荐了我们家小玖。” “就你那个奶包子江小玖?”苏辰宣刻薄地笑道“她煮饭是还可以吃,只不过,她还是儿童,就怕她做不来这么正规的活呢。” 听到苏辰宣说江小玖的名字,陈俞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跑出来:“小玖?小玖可是合格的厨子,我给你说,她就是对煮饭感兴趣,要不是他们江家人少,她一定每天到晚都煮个不停的。” 苏辰宣看看自己的忠实走狗,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自己面前来反驳自己了,真是有点儿纳闷。 于是,就用折扇轻轻敲了一下陈俞的脑袋:“你什么时候学会吃里扒外了?老实说,是不是看上人家江小玖了?” 陈俞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笑道:“老爷说的哪里话?老爷都看不上禾曦,小的能看上小玖吗?” 江禾曦气得是肚子鼓鼓的,差点儿就要炸开了,这分明就是对江家不敬,可是他又是这样开玩笑地说,她也不能太过认真。 江禾曦只能忍着脾气,问道:“那苏大老爷愿不愿意跟我们到陆家庄,一起将他们姐俩接过来呢?” 江禾曦故意加重了“大老爷”几个字,让苏辰宣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外人,跟普通人无法一起说话的那种人。 苏辰宣点点头:“我去,既然江小姐不嫌弃,我们就去,说不定还能吃上一顿美食呢。” 江禾曦心里面暗自嘲讽着,这“我去”两个字换做是现代,那就是骂人的话了,可是因为苏辰宣身体瘦弱,加上那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听起来竟然有一点点的温文尔雅。 苏辰宣凝视了一会儿苏辰宣的脸色,这面黄肌瘦的,好像是营养不良造成的不足之症。可是作为县令,养尊处优的他,怎么还会落到一个营养不良的地步呢? 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难处? 不过想到苏辰宣跟缪神医之间那么密切的关系,什么东西不都是缪神医给他整理好的?难不成缪神医不会治这样的病? 想着想着,江禾曦心里面就更加犯嘀咕了,要是真的营养不良或者什么事情,营养跟上了,症状也就迎刃而解。 可是,好像缪神医这样的人都无法解决的东西,莫不是他有了什么疑难杂症,难不成是不治之症,甚至是绝症? 江禾曦越想就越是心疼眼前这个年轻的县令,虽然平时对自己说话是很不客气的,可是医者父母心,想到自己的好朋友有这样的病症,心里面就有些难受。 甚至对于之前和他针锋相对的那些事情都有一点点的罪恶感。 如果还有机会,自己一定要好好说话,面对这个可怜的小男孩,一定要拿出自己行医救人的那种温柔。 “快去给本官备马!”苏辰宣言简意赅看着旁边的陈俞。这架势,就跟从前自己在古装片里面看到的那些县令一模一样。 不,应该是古装片里面的县令和他一模一样,不管他怎么秀逗,不管他有多可恶,最重要的一点,这个苏辰宣是一个名正言顺的,货真价实的朝廷命官,清河县令! “就这几步江也要备马?”江禾曦嘲笑道:“看来苏县令真是娇生惯养,连到江家庄都走不到呀!” 陈俞想要上前解释什么,结果被苏辰宣伸手拦住。 苏辰宣微笑着说:“江姑娘不用如此百般嘲讽,本官备马也不是因为走不动,不过想到令妹令弟进城,有点儿排场,难道不对吗?” 江禾曦有些懊恼地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自己刚才不是才跟自己发誓说要对这个苏辰宣好一点吗?怎么话到了嘴边就变得不听使唤了? 更何况人家是为了自己着想,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呢? 江禾曦尴尬地笑笑。 陈俞倒是比较尴尬地看着苏辰宣:“老爷,你看这车……” 苏辰宣翘起嘴角,对陈俞说:“我堂堂七品县令,难道出门还要自己走江吗?这车子都要来做摆设了?” 陈俞连忙点头说是。 “至于江姑娘嘛,身金肉贵的,不想坐车就不要勉强她了。” 江禾曦气得跑上前去,问道:“就你还县令呢,自己坐车去别人家,还要主人在后面走江,真有你的。” 苏辰宣连忙说:“江姑娘请上车!” /129/129014/30234849.html 第375章 跟死耗子有区别吗 陈俞便在前面放下帘子,在前面赶车了。 车子来到江禾曦家门前停下,江小拾正在门前玩泥沙,见到是县令和陈俞,连忙过来问好。 陈俞走上前问道:“小拾呀,我给你的文具呢?学会写几个字了?” 小拾尴尬地笑笑:“那个毛笔我都不知道放哪里去了,恐怕这师爷的差事,不太适合我。” 正在说话当中,苏辰宣拉着江禾曦下来了,小拾见到是禾曦,连忙迎上去说:“姐姐回来了?” 江禾曦高兴地点点头,问道:“你玖姐姐呢?” 江小拾带着三个人走进自己的屋子。小玖迎出来,问道:“曦姐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不在医馆多做几天?” 江禾曦高兴地笑起来:“住几天呢?你以为是去作客吗?姐姐给你找到差事了,你准备一下。” 江小玖有些惊慌失措地说:“可是,姐姐,我,还没有准备好菜单呢,具体有什么菜式都没来得及统计,更不要说卸下来呢!” 陈俞凑上去,对小玖说:“没关系的,你没看到有个师爷在这里吗?你要写什么尽管跟我说过,我马上就给你写下来。” 江小玖有些纳闷地看着陈俞:“可是,我想写什么都不知道,很多菜都还藏在心里面呢。” 江禾曦看看他们一个两个手忙脚乱的样子,心里面乐开了花。她连忙上前说:“现在不是让你到江边卖私房菜,带你去医馆做厨子,你看要的不?” 江小玖喜出望外地看着江禾曦:“你说什么?曦姐?我可以做厨子了?还是给人打工的,自己不用动脑筋的那种?” 江禾曦点点头:“当然啦,不过你也不能弄得太难吃,否则,否则的话,你懂的啦。” 江小玖点点头,说:“那一定是苏县令美言的功劳吧,谢谢县令,谢谢师爷!” 江禾曦皱着眉头,嘀咕道:“怎么是县令的功劳呢,分明就是你姐姐求师傅收下的你,不过也没关系了,既然你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 苏辰宣在堂屋找个凳子坐下,笑道:“不知道小拾做何打算。我觉得小拾一个人在乡下肯定会被人欺负的。不如你跟着我们一起到县城,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要的不?” 自从跟族长和干娘闹翻之后,整个村子都排挤他们家,现在无聊的只能在门前玩泥巴,能到县城里面住,当然巴不得了。 小玖一个人跑进厨房,在他们说话的过程中,就将一道非常可口的素烧鹅给弄了上来了。 苏辰宣老远就闻到素烧鹅诱人的味道,惊讶地问道:“你上哪里弄来的鹅,怎么一下就做成了?” 小玖用筷子轻轻戳了一下鹅腿,鹅腿软绵绵的,可以随便弯曲。然后她一圈圈地将豆腐拆开,对苏辰宣说:“苏公子你看看,这是用豆腐做成的烧鹅雕塑啦,骨头都没有的。” “岂止是外表像呢?就连味道也都一模一样,要是拿出去做宴席,恐怕好多人爱吃呢!”陈俞得意洋洋地夹了一只“鹅翅膀”放在嘴里吃了。 “我说小玖就是美食界的天才,别说什么叫花鸡了,就是泥土也能让她煮成美味佳肴的!”苏辰宣竖起大拇指。 他想起街市里面那个叫花鸡的洪三叔。他也是因为当初没有钱买材料买炊具,才在地板上烧烤的。 现在竟然还有人连食材都不用就能做出美味佳肴。 江禾曦看着苏辰宣的样子,一脸的谄媚,跟拍马屁也没有很大差别,于是就冷笑起来:“你才吃泥巴呢,拍马屁也不看看对象,要不咱叫小玖给你做一碗泥巴汤,你把它喝了?” 苏辰宣被江禾曦这么一说,就有些脸红了,感觉有点儿不好意思坐在桌面上。 陈俞连忙解围道:“大家都快点吃吧,等过了晚上,就要关城门了。” 江禾曦想到自己才请假第一天,又离开保和堂到家里来,这保和堂的生意可以说是日理万机,虽然自己不能帮上什么大忙,但是少了一个人,总是觉得对不起缪世桢的。 于是也就心里面默认了陈俞的提议了。 江家现在除了破屋子和里面的桌椅柜子,可以说是家徒四壁,所以想要搬家也并不花多少的时间。 江禾曦给小玖小拾收拾了一下换洗的衣服,还有之前族长赔偿给自己的二十两银子,别的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了。 陈俞平日里鞍前马后地服侍苏辰宣,对于打点行装这样的活是非常在行,不一会儿,就将所有的东西装进一个木箱,然后带到马车上面去了。 夕阳西下,落在天边的夕阳映照在天边,给傍晚的陆家庄披上一缕金黄的晚霞。 陆家庄炊烟弥漫,正是晚饭的时候,很多有小孩子的人家,经常被女人带着到小江上面喂吃的。 江禾曦看看带着金黄的陆家庄,多么古朴的一个石头城,要是这里面没有那些人苦苦相逼的话,说不定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只是,只是什么就不多说了。 “破落户家的地盘我们别过去!”于氏追着自己的孩子在后面叫道:“免得你又碰了一鼻子的灰!” 她家的小孙子刚刚不到五岁,并不知道大人的世界里到底有什么样的纷争,就是喜欢到有孩子的地方去。 要是没有大人在,小拾和小玖还经常给一点儿好吃的东西让这小孙子带着。 不过现在被于氏教训说什么碰鼻子灰,他就有些不理解了,问道:“奶奶,他们家很脏吗?为什么会碰到一鼻子灰?” 于氏烦躁地看了小孙子一眼,跟在后面走到了江禾曦的院子。 她看见门口又停了一辆车,而且一看就知道是县令的车,马上又回到家里面,拿了几包咸鱼干,往江禾曦家里跑。 小孙子还不知道为什么奶奶突然变成这样,她就已经带着咸鱼来到苏辰宣的车子面前:“苏大人呀,你大驾光临,辛苦啦,这是我们的一点点心意!” 这咸鱼是于氏特别托人在海边带回来的,还用油纸包起来,看上去透明的。 陈俞看看于氏一脸粗鄙的样子,接过手里的咸鱼,看了两眼,扔回给了于氏:“你确定你没毛病吗?咸鱼能当礼物送人的?这玩意跟死耗子有什么区别呢?” “哎呀,陈师爷呀,你怎么这样子说话呀,这咸鱼可是我们带回来的山珍海味呢,族长大人拿到都爱不释手。县令你看……”于氏一脸殷勤地上去解释,不过好像并没有说服陈俞和苏辰宣的样子。 苏辰宣冷冷地看看自己的马车,风趣地说:“俗话说得好,咸鱼会翻身,你说要是把你这个咸鱼放在我车里面,到时候它翻起身来,我岂不是就翻车了?” 说完,就做了一个翻车的样子,弄得陈俞会心地笑了。 干娘见自己讨好再次失败,只好有些失落地拿着咸鱼,陪笑道:“既然县令大人不喜欢我们的海味,那下次有好东西,再给苏大人送去,苏大人可不要客气哦。” 苏辰宣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走上马车,然后带着三个孩子一起上车准备走了。 “怎么小玖小拾也要进城去呀?”于氏好像很不甘心,只要是个话题,就想要找出来聊一聊。 “不进城,难道我进京赶考吗?”苏辰宣看都不看于氏一眼。 于氏在后面跟着,一边讨好道:“要不让我们家玉婷也跟着去吧,她可以给你洗衣做饭呢!” 不过苏辰宣的马车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等车子走远了,苏辰宣打开车窗,对于氏说:“小玖小拾去县城,你休想占禾曦家的一点点便宜,做梦都不要想!” 说着,就留下一个马车的背影在后面了。 小玖和小拾第一次坐这么豪华的马车,平时到县城,都是禾曦在前面带着,他们走呀走,走到腿都酸了。 现在竟然在车上坐着,虽然有点儿摇晃,但是在这么大的空间里面,感觉棒棒的。 江禾曦扶着马车的把手,对苏辰宣说:“去到县城恐怕还早,要不带他们去逛逛夜市好不好?” “逛夜市?”苏辰宣兴奋地回答道“当然啦!” 自己“升迁”来到清河镇,这里本来就是一个烂摊子,各种各样的欺行霸市。为了治理这个县城,自己可以说是通宵达旦,宵衣旰食。 竟然差点儿忘记要去逛逛夜市了。 现在禾曦这么一说,仿佛就勾起他遥远的回忆。 记得自己在盛京的时候,那里的夜市可以说是热闹非凡,南来北往的,除了白天柴米油盐之外,还有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特别是每个摊位照明的灯,都是精心设计的,远远看上去,就好像是一道金边,镶嵌在城市的边缘。 清河镇也算是这附近的交通枢纽,连通水陆和陆江的交通运输,他们知道一个地方叫做折桂轩,正是各种商品交易的好地方。 陈俞听到苏辰宣的提议,进了城门,就朝着夜市的地方去。 /129/129014/30234850.html 第376章 烧烤馒头 夜市位于清河的码头旁,很多刚刚从船上下来的商人,手里面提着亮晶晶的金银器物,摇晃起来,叮叮当当的“卖酒壶咯,纯银酒壶,不纯不要钱,十八钱换一两,有意的过来瞧瞧!” 这就是最早的冶金术吧,江禾曦计算着。古代的一两就是十六钱,当然这个银两不能不要钱,所以就多收了二两的手工费。 可是,这东西看起来挺好玩,但是自己并没有用得上的地方,所有的银子自己全部拿来用都还嫌少,谁会用来打这劳什子? 不过又有一些带着贝壳项链和贝壳首饰的人过来了“贝壳首饰咯,好看还不贵!” 卖的人手里面拿着一大串的贝壳首饰,摇晃一下就叮叮当当地响,好像是海浪的声音。 “怎么样,这位姑娘,你穿着蓝色的衣服,恰好配这个白色的贝壳!”卖贝壳的举起一条项链问道。 苏辰宣大方地问道:“多少银两?” “一个铜板!”卖贝壳的爽快地说,不过看江禾曦好像没有想要的样子,又改口了:“今晚没开张,你买一条我再送你一条,你看要的不?” 没等到江禾曦开口,苏辰宣就拿出一个铜板,递给卖贝壳的小贩:“这可是你说的,买一送一呀,我要两条,最好的!” 卖贝壳的人高兴地拿出两串贝壳项链,递给苏辰宣:“这位公子,拿好咯,我到别处去卖啦!” 说着,就朝着远处喊道“卖贝壳项链咯,各种首饰,应有尽有,价格优惠!” 江禾曦本来想要自己买的,可是看到苏辰宣买了,也就不想去买了。 见卖贝壳的小贩走远了,苏辰宣鼓起勇气走到江禾曦面前,小声说:“江禾曦,这个送给你!” 什么?他竟然叫自己的真名了,不是什么江禾曦,什么时候这个吊儿郎当的苏大人变得这么规规矩矩了? 但是这么规矩起来,她反而觉得不适应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别人叫自己的外号自己当然不高兴,可是现在不叫了,反而又有点儿不舒服了。 难不成自己就是那种天生的犯贱体质吗? “拿走拿走!”江禾曦没好气地说:“刚才我都懒得买,谁要你的破玩意!” 陈俞在旁边看着,心里面偷着乐:“哈哈,又被拒绝了一次!” 苏辰宣不管不顾地将这个贝壳项链从她脖子上面戴下去,一边戴一边说:“江禾曦,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好不好?就当是我们停战的协议,以后不要针锋相对了!” 江禾曦不置可否地呆呆站在那里,小声道:“就半个铜板的东西,还想收买我?你休想!” 这么一说,苏辰宣就有些尴尬了,皱着眉头看着江禾曦:“那你说怎么办嘛,你嫌这东西不值钱,不愿意跟我停战,那也可以,就算我白送给你的,以后你爱吵爱闹,你继续。” 江禾曦的心彻底被这贝壳项链和送自己的主人给弄得崩溃了,答应他吧,感觉这个东西太廉价,好像自己好欺负一样。 但是不收的话,好像自己也真的不是那种喜欢吵架的人。 这个苏辰宣就好像是一个超级的矛盾体,让自己这样也不是,那样也不是。 苏辰宣见江禾曦没有拒绝,就高兴地笑起来:“那就这么定了,反正贝壳项链给你了,爱吵不吵随便你。” 见到苏辰宣的项链送了出去,陈俞将他拉到一边去,问道:“大人,您多出来的那条项链怎么处理?” 苏辰宣看了陈俞一样:“怎么处理?你说怎么处理?” 陈俞诡异地笑了起来,对苏辰宣说:“小的看呢,既然礼物都送给需要的人了,不如这一条就让给小的,借花献佛,你看怎么样?” “借花献佛?”苏辰宣看看陈俞一脸神秘的样子:“你要送给……” 陈俞点点头:“是呀,你看看,就两个女孩子,人家都有了,江小玖一定会羡慕的啦。” “哦,我买的东西,你来送,我送就不行吗?”苏辰宣早就看出这个陈俞对江小玖有意思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大胆说出来。 陈俞有点儿纳闷地小声在苏辰宣耳朵边说:“你送也可以,不过要是被江禾曦知道了,她一定会弄死你!” 苏辰宣当然心里面是不服气,可是想想这个江禾曦凶神恶煞的样子,他就喜欢看她这样。 苏辰宣装作吃了大亏的一样,说:“这,可是一个铜板送的呀,老贵了。” 陈俞从怀里拿出一个铜板,塞到苏辰宣手里:“你看看你,给你禾曦的,要不然我给你一个铜板,这项链就当是买我这条送的!” 苏辰宣撇撇嘴,这交易的确让他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 “实话跟你说吧,刚才那个小贩早就知道我也想要,所以才卖给你两条的,你给我了,我送给她,这样大家都皆大欢喜嘛!” 陈俞一边说,一边得意地笑起来。 “就你会算计,这地上的草都给你算死光了!”苏辰宣有些不满意地将这个项链递给了陈俞。 陈俞兴冲冲地带着项链,找个没人的地方,给江小玖戴上了。 回到医馆,已经二更天了,换做别的时候,早就已经打烊了,缪世桢见到江禾曦打着灯笼回来,就问道:“你怎么这么晚,都上什么地方去了呀?” 江禾曦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没,刚才到夜市逛了一下。” 缪世桢点点头,看看旁边的小女孩:“你就是江小玖吧?可愿意来这里做个厨子?” 江小玖在家就听姐姐说过,当然是愿意的,所以就点点头。 缪世桢嗯了一声,笑道:“你姐姐说你可是一等一的好手,只不过做什么,都得走个形式,你可愿意做点儿吃的老夫试试?” 江小玖高兴地点点头。她觉得人生最大的乐趣只有两件,一个是做吃的,另一个是吃做好的东西。 现在,竟然有人叫她做其中一项,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缪世桢将江小玖带到厨房,对一脸盆的馒头说:“今天厨师请假,弄得我们这里一整天都没开吃,他们怨声载道,你能不能给变化出一点点新花样呢?” 江小玖看看这一脸盆的馒头,要是别的东西,说不定会简单一点,可是就这个馒头,除了蒸煮,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分明就是给自己出难题呀,不过既然来了,就一定要想办法做好。 她看着旁边烧着的火炉,笑道:“不妨事,我想到新的烹饪方式了。” 说着,就胸有成竹地打开了火炉。 缪世桢充满期待地看着江小玖,只见她将炉子上面的锅拿开了,添加柴火,然后将火烧旺。 她用筷子插在馒头上面,来来回回放在火里面烤,不多一会儿,软绵绵的白面馒头,就变成了金灿灿的烧烤馒头了。 江小玖又在厨房找来辣椒酱之类的东西,放在一个盘子里,然后将烧烤馒头蘸着,递给了缪世桢。 缪世桢闻一闻,没想到用来充饥的馒头,竟然还能变成这等的美味佳肴,用来宴请贵宾也一点儿不会寒碜。 不用等待缪世桢说话,他脸上的笑容已经说明了一切,江禾曦笑着对江小玖说:“还不快拜见师父?” 江小玖有些结巴地走到缪世桢面前,说:“师父,师父!” 缪世桢将之前厨子辞职时候留下的令牌交给了江小玖:“小玖呀,当初真是难为你了,等你正式做了我们的厨子,不会为难你,你想要什么食材,拿着这个令牌,我们都给你准备好。” 江小玖高兴地接过了这一个令牌看了又看,毕竟这是自己得到的第一份工作,而且还是自己喜欢的工作呢。 其实陈俞喜欢江小玖已经很久了,可是碍于自己的面子,还有其他的顾忌,自己都不敢表白出来,甚至连有机会跟她单独在一起,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 不过现在江小玖已经到了县城了,自己又是县衙的师爷,到医馆走走,顺便聊上两句,还算是名正言顺的。 太阳从东方升起,正是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候,所有的计划都将从这时开始。 可是,县衙还没有开始审理案件,就见到一个半大的小男孩急匆匆跑了进来。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当值的衙役抽出半截弯刀。 “小的是江家庄的江小拾,来找县令大人!” “什么江小拾,县令大人没时间见你!”衙役没好气地说。 不过,话音刚落,后面就传来了苏辰宣的声音:“这位大哥不要如此暴躁!” 衙役一看是县令,连忙赔礼道歉:“不知大人到来,失敬失敬!” 苏辰宣看到江小拾一脸正经的样子,忍不住想要捏他脸蛋一下,然后心疼地笑道:“怎么了?小拾,这么早你跑出来?不想在医馆呆了?” 小拾撅着嘴巴,对苏辰宣说:“是呀,医馆到处都是药味儿,感觉人都要晕了,我早晨起来告诉了姐姐,还有师父,师父说让我来找你!” /129/129014/30234851.html 第377章 蹭饭 这小子,虽然是个逃兵,但是听他说话还挺有主见。苏辰宣点点头,笑道:“那,陈师爷带他到后院,安排个住处给小拾吧!” 陈俞点点头,带着小拾往后面走。 不料,江小拾好像不太愿意到后院去,拉着苏辰宣说:“小拾不想被照顾,小拾想跟着苏大人,鞍前马后的,帮忙呢。” 陈俞高兴地点点头:“大人,你看,这小拾的理想还不错,这样一来,小的就有跟班儿咯。” 苏辰宣皱着眉点点头:“跟班倒是有了,只不过一个师爷我都驾驭不了,现在又来一个,恐怕……” 小拾也是初来乍到,不知道如何说话,听到苏辰宣如此为难,连忙说:“不会的,县令大人,小的不会跟陈师爷那样捣蛋的!” 陈俞狠狠地白了小拾一眼,还是给了他一个出入衙门的令牌。 苏辰宣看看日上三竿,忙对江小拾说:“小拾呀,这开工的时间快要到了,本官就不能陪你了,你跟着师爷,到后院儿去写写字什么的。” 陈俞终于有了自己的徒弟了,他之前就是一个落第书生,可是又不愿意待在乡下做一个教书先生,所以得到亲友们的支持,跟苏辰宣做了一个师爷。 现在带着这个小跟班,之前自己可是给过他文具的,看来这缘分的东西,永远都是那么神秘。 他示范地给小拾磨墨,然后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小拾拿着毛笔,不是太粗就是太细。 陈俞教得自己脑壳都疼了,还是没有教会这个可爱的小跟班。 然后县令有请,就留下小拾一个人在房间里面练习。 没想到陈俞回来的时候,竟然看到小拾拿着桌面上的一支木剑,有板有眼地比划起来了。 “江小拾,你这是在干嘛,弄乱了屋子可麻烦大了。” 苏辰宣倒是不以为然,看着江小拾那些稳重的手法,想必自己不在的时候一定已经张牙舞爪了,可是房间还是整整齐齐的。 他连忙帮腔道:“男子汉大丈夫,当然应该志在四方,舞枪弄棒,保卫家园!” 他隐姓埋名之前的记忆顿时涌上心头,自己家族可是世代练武,骁勇无比。 可是,可是因为现在的形势不好,也就只能做个文官了。 苏辰宣拦住了陈俞,自己走到江小拾面前,接过他手里的木剑,笑道:“小拾好身手呀,只是下次练武要到后院去,别在屋子里面打烂东西就不好了。” 江小拾顺从地点点头。 眼看又到了吃饭的时候,陈俞对苏辰宣说:“老爷,时候不早了,要不今天就到缪神医家里面吃一顿?” “缪神医?”苏辰宣问道:“这样会不会不好呀,别人不一定煮了我们的饭。” 陈俞指着江小玖对苏辰宣说:“你忘记了,小家伙的姐姐在保和堂掌厨呢,我们就说带小拾回去,估计也不会为难我们的。” 苏辰宣轻轻敲了一下陈俞的脑壳:“你也真是的,还要借孩子的名义去蹭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多穷困潦倒呢。” 不过,苏辰宣也很想见一面江禾曦,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是要抓住的啦。 所以,他们就带着江小拾往保和堂的方向走去了。 之前的厨师是个乡下大妈,自己儿子五六个,孙子十多个,平日里总是惦记着这个,想念着那一个,一旦想念,就随手放了油盐,弄出很多自己都吃不下的黑暗料理。 缪世桢的学生们对于这样的事情,都是敢怒不敢言,毕竟这也是师父请来的工人,自己没有资格说什么。 现在江小玖就不一样了,因为年轻,没有事情牵绊,况且自己本来就喜欢钻研厨艺,加上这保和堂的学员都是年轻人,吃年轻人做的菜,就别有风味。 苏辰宣带着一个小礼物到了缪世桢的堂屋,缪世桢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让学生们继续接诊,自己到厨房去看看江小玖炒菜。 他将苏辰宣带来的叫花鸡放在炉子上,问江小玖:“这道菜你能做出来么?” 江小玖认认真真地看了看,胸有成足地说:“有鸡的话当然可以。” “好呀,这可是我们清河县最有名的美味,你要是做出来,将来在清河县开酒馆,也能门庭若市的!” 江小玖从小就在山沟沟长大,没有见过这么大阵仗,哪里会想这么多,只是老老实实地抓着自己的锅铲,一丝不苟地弄着眼前的饭菜。 对她来说,到保和堂掌厨,就是老姐对自己发了慈悲,自己要是能不丢了老姐的脸面,就已经是皆大欢喜了。 “既然来了,我们就一起吃饭吧!”缪世桢热情地说,然后陈俞推推搡她坐在了江小玖的身边。 小拾是真的适应了衙门的生活,在县衙做了半个月,也没有说过要走的话。 陈俞有空的时候,他就乖乖地在房间里面写字读书,可是陈俞稍微松懈一下,自己就跑到外面去舞枪弄棒的。 一个中午,他跑到河边,突然看到两个年轻人打起来了,原来是渔夫在河边捡到一袋钱,刚刚上岸的时候,一个年轻人说自己的钱袋丢了,让渔夫换给自己。 渔夫却坚持说那个钱袋是自己的,根本不曾过别人的手。 年轻人气不过就吼起来,还说要是渔夫不给自己那钱袋,就告他盗窃。 小拾在县衙里面天天见到这样你争我抢的东西,已经见惯不怪了,突然忘记自己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毛头小子,竟然大人模样地走到两个人中间,大手一挥:“你们都别吵了!” 两个人见到有人关心自己,就纷纷停了下来。年轻人指着钱袋对小拾说:“小弟弟呀,你来评评理,那袋子就是我掉在河边的,结果渔夫捡了去,让他还给我,他还不乐意。” 渔夫也得理不饶人,说:“凭什么说那钱袋是你的,刚才我已经说出了里面有什么东西,难道你忘记了吗?” 江小拾连忙问那个年轻人怎么回事,年轻人说渔夫说明白了那个袋子里面有什么东西,然后就说那是他的。 “真是混账!”小拾吼道:“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那就是他的了?” 渔夫一脸无赖地看着小拾:“不然呢,这钱袋是你的吗?你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小拾挠挠头,回答不上来。 “就说了嘛,既然我能说出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因为那是我的,可是这年轻人就说是他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可是,我也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呀!”年轻人理直气壮。 江小拾开始思索,渔夫拆开了钱袋,自然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然而这个年轻人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之前是根本没有看过钱袋的。 换句话说,渔夫肯定是怕别人怀疑钱袋不是自己的,才记住里面的东西。 既然现在两个人都知道了,那就不好断案了。 江小拾看着渔夫说:“既然这钱袋里面的东西,年轻人也知道,为什么你不承认那是他的呢?” 渔夫得意洋洋地拿着手里面的钱袋,笑道:“那是因为钱袋在我手里呀,你说呢?小伙子?” 然后渔夫脸上笑得横肉。一副无赖的嘴脸。 江小拾小声问了一下年轻人自己丢了多少钱,其实钱并不是很多,只不过莫名其妙就被人抢了去,这样的歪风邪气不能助长。 江小拾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原来如此,不过这钱袋是在哪里捡来的呢?” 渔夫指着不远处的沙滩:“就在那上面,那是我放在那里的。” 年轻人不依不饶地说:“好不要脸,明明就是我落在那里的。” 江小拾灵机一动,笑道:“那,你是怎么丢在沙滩上的?” 年轻人做了一个动作。 江小拾示意年轻人站在沙滩上,再做一次。 年轻人觉得有些无聊,可是还是耐着性子做了一次。 江小拾又问渔夫:“你呢,你当初是怎么捡到这个袋子的?” 渔夫比划了一下,江小拾不住地摇头:“看不懂,看不懂,要不你真的给表现一下?” 渔夫看自己已经胜券在握,就将船开到沙滩边上,把那个钱袋仍在沙滩上了。 “是你的还不快跑?”江小拾对年轻人说:“难道还等他再拿一次?” 年轻人恍然大悟,拿着钱袋就往街上跑去了。 渔夫的船还在水中央,准备停下来放好,可是已经没有时间了。 不过想想毕竟那也是捡来的不义之财,心里面也就好受了一点点,指着岸上大骂了一顿,就开着船继续去打鱼了。 “好聪明的小男孩呀!”岸边围观的人都议论纷纷。江小拾怕引来什么猜测,就撇开人群,逃走了。 原来在县衙门呆久了,竟然还有这样的好处。江小拾得意洋洋地想着,看来这县太爷也不是这么难做的呀。 江小拾回到府里,见到苏辰宣竟然拿着兵器在场院里面比划。 “县令大人,你怎么亲自练武功呀?”江小拾有些惊讶的问道。在他眼里,这个县令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身手。 /129/129014/30234852.html 第378章 飞来横财 “强身健体嘛,就是因为我身体不好,才要这样锻炼呀。”苏辰宣笑道,一边装作认真的样子,将一根棍子弄到了江小拾的面前。 江小拾敏捷地躲闪开来。 “好身手!”苏辰宣拍手叫好。 没想到江小拾竟然抓住了自己的棍子,用力一甩,弄得自己摔了一个趔趄。 江小拾哈哈大笑:“看来老爷还要多多练习才是呀。” 苏辰宣双手抱拳,对江小拾说:“谢谢小兄弟指点,小的继续锻炼便是。” 不过,他好像又想起什么事情,就往自己的书房去了,据说这几天州府大人要到各个县来巡查,自己要准备好检查的资料,否则被挑出什么毛病,这县里的百姓就要遭殃了。 他真的迷恋在马背上驰骋的感觉,那种感觉才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感觉,至于一个小小县令,人们都说是父母官,在他看来,是母官的成分比较多。 基本上都是一些蝇头小利,还有百姓们吃喝拉撒的事情。 但是想到现在不过是找个安身立命的职位,将来有机会一定要重振雄风东山再起的。 于是心里面就渐渐平静了下来,倒是这个江小拾,自从来到县衙以后,就成了自己和陈俞两个人手里面争相宠爱的活宝。 自己想要教他舞枪弄棒,将来可以驰骋疆场,陈俞则是想要教他读书写字,为的是将来他能够成为一代文豪。 恐怕这个江小拾一定感觉自己背上了繁重的负担,两个人都不敢得罪,两个本领都要做到最好。 不过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关键是有了江小拾在身边,去找江小玖,江禾曦什么的,也就方便多了。 晚饭过后,江禾曦跑到江小玖工作的厨房来,江小玖的工作比较单一,不需要跟别的学生一同早起,但是在吃完晚饭之后还要收拾餐具。 江禾曦当然不好意思袖手旁观,所以每天吃完饭都到洗碗池边看着她洗碗。 之前她就知道江小玖是个好女孩儿,在家非常听话,而且很照顾弟弟,好像这样的女孩子,在农村或者是小城市找个靠得住的男人,可以平平静静地过一辈子。 可是,没想到她在医馆工作起来,也像模像样,这样的人要是不好好培养,将来就会浪费了。 于是,她将手放在洗碗池里面,看着江小玖道:“小玖呀,在这里一段时间了,以后有什么打算呀?” 江小玖扬起眉毛,看着她:“能有什么打算呢?要是能在这里做一辈子,我也愿意呀。” 江禾曦叹了口气:“你就打算在这里做一辈子?那跟在家里洗碗有什么区别啊?你是打算做众人的家庭主妇?” 江小玖撅起小嘴巴,看着江禾曦:“听你的意思是,做这个家庭主妇不太好呀,那你说说,一个人连自己的家都处理不好,怎么可能到外面有成就呢?” 江禾曦叹了口气:“你这是什么逻辑呢?你是一个女孩子,将来是要嫁人的,你如此温婉多情自然是极好的,可是这世界上的男人都是……” 她很想说“这世上的男人都靠不住”,可是细想想在原主的这个时代,哪一个人不是把男人当做自己的天?况且这样的论调在现代社会也是明显的性别偏见,作为现代穿越过来的人,她就是现代人的代表,代表绝对不能破坏了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印象! 江小玖坚定地说:“反正除了做吃的,我哪儿也不愿意去。” 江禾曦看看小玖一脸委屈的样子,自己给她找出江,反而还碰了一鼻子灰。 于是江小玖问道:“你在缪神医这里,多多少少也学着点儿药理呀,要不然,别人会觉得神医这里的厨子不称职的。” 江小玖知道江禾曦的脾气,要是自己不答应,恐怕这个晚上就难过了,于是就勉强地说:“好吧,好吧,那就跟着缪神医看看药理都是些什么吧,将来用在药膳上面,一定会很多人喜欢的。” 江禾曦这才罢休。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感觉好久没有进入空间了,现在进入,竟然还要验证码,好在这个空间当初注册的名字就是自己,所谓的验证不过是刷脸。 她走进自己的空间,发现里面突然多了一万多元钱,折合银两大概是100两。 原来之前放在这里叫卖的端砚卖了出去了,而且买家非常满意,在收获之后还打赏了。 看来自己真的穿越到了古代,而且是现代人们的祖先曾经经历过的地方。 虽然不知道自己身穿什么时代,但是能够验证出是古代,已经很不错了。 她高兴地将银两带上,然后走出医疗空间。 对于医疗来说,一万元可以置办很多很多的器械还有高端的药材,很多疑难杂症,其实就是靠这些药材来支撑的。 她买了二斤人参,还有一斤鹿茸,这样可以配置人参养荣丸。 她又将这些药丸放在商城,等待那些收藏的人来买,而且标明这些药还能用,于是就离开了空间。 她刚刚坐在书桌前面,猛地发现自己的对面有一个身影,看样子好像是一个男人,而且非常熟悉。 她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啊……” 可是,还没有发出声音自己的嘴巴就被一双手给捂住了。 回头看,原来竟然是苏辰宣,她有些抱怨地问道:“苏辰宣,你不是缪神医的座上客吗?怎么现在还要偷偷摸摸地翻墙进来呀?” 苏辰宣小声说:“那是,因为我担心你呀。”不过看看江禾曦好像并不动心的样子,连忙又改口了:“因为担心你妹妹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 “担心你就可以翻墙了?”江禾曦问道。 “你想想看,我堂堂县令大人,请缪神医照顾一个小朋友,然后竟然不放心她,要是你师傅知道了,岂不是说我不信任他老人家了吗?” 江禾曦微笑一下:“其实她还好啦,我们在这里都很习惯的,要不要带你去看看她?” 苏辰宣摇摇头:“要是真的去了,被师父发现,那我的苦心不是白费了吗?你师父晚上都不睡觉的,这点你不是不知道吧?” 江禾曦点点头,其实她不知道,苏辰宣偷偷爬进来,关心的并不是江小玖,而是她自己。 只不过这个苏辰宣平时是个很要面子的人,总是跟她打打闹闹的,现在突然变得关心起来,好像自己都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既然江姑娘说她没事,那本官也就走了,你们多保重,要是需要什么照应的,尽管来找我。”说着,就一个鱼跃,跳上墙角,然后翻身出去了。 江禾曦其实心里面是很担心苏辰宣的,毕竟这翻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弄不好是摔断腿的。 但是看到他这么敏捷的身手,也就放心下来了。 可是她又有点儿纳闷,明明是身体孱弱的苏辰宣,怎么竟然还有这样的身手?莫不是吃了缪神医给的什么药? 江禾曦越是这样想,就觉得自己欠缺的知识越多,越想要学会高级的医术。 可是,这学医并不是一天两天就学得会的,自己当年在医学院,已经是分科的而且是成熟的教科书,都要学了七八年,现在在古代什么都是靠口传心授的,没个十年寒窗,那是很难出师的。 她纠结地看着窗外,其实更担心的,是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在衙门里面过得怎么样,只不过好像苏辰宣说的一样,要是问的太多,恐怕就是不信任这个苏县令了。 所以,一切的牵挂,都只能放在心里,要是流露出来了,就没有那种牵挂的了。 月亮从天上照下来,将自己的身影照的老长老长,好像一个人在烛光下面,变得特别的无助,以后的江家,就靠自己支撑起来了。 自从小玖小拾进城以后,江禾曦再也不需要跟缪世桢请假回家了,小玖每天都在保和堂,至于小拾的话,虽然有点儿远,可是也可以当天来回。 苏辰宣和陈俞对这个新来的小跟班非常照顾,而且小拾的表现也非常让人满意,一来二去,他们都把小拾当成自己人了。 江禾曦偷偷来到县衙的时候,江小拾正在书房认真地写字,不过江小拾身上带着练武之人天生的警惕,听到动静立马掉转头来,发现是江禾曦,也就继续写字了。 江禾曦看看桌面上的字,虽然有些马虎,但是基本上还是不妨碍阅读的,这个弟弟也不是完全没有上进心,只不过因为自己是姐姐,姐姐跟他说的话,他就喜欢讨价还价,但是陈俞的要求,自己就不敢造次了。 “看来真是一物降一物呀!”江禾曦指着桌面上的纸张。“姐姐我教你多少次了,结果你就当耳旁风,现在好了吧,让师爷好好教训教训你,你就不敢谈条件了。” 江小拾点点头,不过很快又抱怨起来:“你好好意思说呢,上次师爷给我的砚台,你弄丢了,结果师爷生气了好久。” /129/129014/30234853.html 第379章 打脸 正在说话中,陈俞从后面走过来:“亏你还是个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儿鸡毛蒜皮的事情,还拿出来计较。” 江禾曦连忙赔礼道:“师爷,这事情怪我,是我那天带着上街,结果看到有人喜欢你的砚台,价钱还可以,我就给……” “价钱可以你就给卖了?”陈俞一脸惋惜的样子,仿佛她卖掉的不是砚台,而是自己的官印! 江禾曦撇撇嘴,当然自己不敢说那是在空间上面卖的,现在要回来,得到网上找,甚至还要加价钱。况且空间这东西,自己可是在别的小说里面看过的,有些空间一旦被人知道了,马上就失效了。 “江姑娘呀,这砚台可是我们文人谋生的工具,再说了,这工具能值几个钱?”陈俞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这小子是在抱怨我没有文化,不珍惜他们的文房用品?”江禾曦心里面愤愤不平地嘲讽。“要是换做古代社会,大学生就是举人,自己博士毕业,怎么也算是进士呀!” 不过,面对穷酸秀才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于是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嘴,一脸无辜地看着眼前的陈俞。 陈俞想想现在的事情已经无济于事了,就无奈地问道:“你说吧,卖了多少钱,以后要银子可以管我和老爷要,别动不动把要用的东西给卖掉了。” “不是很多,大概,一百两!”江禾曦撅着小嘴。反正自己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跟苏辰宣一家人就没有和平共处过。 好不容易这个苏辰宣出去了,自己想着可以和师爷改善改善关系,结果没想到师爷也是这种人。 “你说什么?一百两银子?”师爷感觉好像吃了一大惊。要知道,那个时候,吃一只鸡都用不着10个铜板。一两银子就能吃100只鸡了。 江禾曦不知道师爷这是什么意思。毕竟买家也是有利可图才会出手的,莫非他愿意出的1万元,自己亏了很多了? “大不了我还给你吧,你说说这砚台多少钱,我把差价给你赚回来!”江禾曦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师爷。 陈俞哈哈大笑,跟苏辰宣一样,拍手叫好,然后说:“乖乖隆地洞,萝卜烧大葱!” 江禾曦看着陈俞,不知道他到底是疯了还是傻了,反正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自己的价钱不对。至于多了还是少了,十有八九是少了。 陈俞笑完,坐在凳子上,拍拍桌子说:“看来江姑娘真是聪明人,这破石头,一两银子都卖不出去,结果你卖了一百两,还有人要吗?我这里还有一百方呢!” 江禾曦深深舒了一口气,刚才陈俞一惊一乍的样子,真是吓死她这个宝宝了。可是买卖这东西讲缘分,特别是古玩,要是存世的多了,价格就变低了。 江禾曦耸耸肩,说:“很可惜,卖完了。不过呢,对方好像很感兴趣,要是有其他用品之类的,我可以帮你问问,卖出去还给你手续费呢。” “江姑娘真是会开玩笑,卖得出去是我的荣幸,以后你看上的东西,给我一个底价,然后卖了多少都是你的!” 江小拾听到陈俞和江禾曦开玩笑,放下手中的毛笔插话道:“我看着府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看看那些破铜烂铁,说不定是宝刀来的呢!” “你懂什么东西?老爷的兵器你要是敢乱动一件,可不是闹着玩的。”陈俞跟着苏辰宣从盛京来到清河县,其中的奥秘自己知道太多了,只不过这些事情,轻易不能说出去。 江禾曦微微一笑,这时候,一个丫鬟端上一个果盘:“江小姐吃点儿水果。” 江禾曦看看这个青花的果盘,虽然不是什么官窑,可是制作精美,绘画考究,要是弄到现在,一定能值不少钱。 于是,她问陈俞:“师爷,有些外国客商喜欢囤积居奇,这样的青花盘子,你能卖给我吗?” 陈俞哈哈大笑:“这样的东西哪里用得着买,姑娘要的话,我让他们给你送一副吧!” 江禾曦心里乐开了花。好像那些青花瓷,到了现代社会,能够买到一个完整的盘子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现在陈俞竟然大方地送了一整副给她。这放在商城的话,得是多少钱呀。 她有些受宠若惊地,一口气吃完了上面的水果,然后问道:“师爷真的送给我一副盘子?” 陈俞云淡风轻地笑道:“别说一副了,就算是十副也不到一两银子!”不过看看江禾曦吃得一脸狼狈的样子,就善意提醒道:“不过江姑娘怎么这么见钱眼开,就算是一两银子卖一个,也不至于脸上也吃水果吧。” 江禾曦有些尴尬地摸摸自己的脸蛋,上面黏黏的,弄了一些果肉和瓜子。于是怪不好意思地将它们擦下来。 江禾曦正准备抱着一整副的青花瓷盘走出县衙,却见到外面浩浩荡荡,一副很大的阵仗。 早就听说州府会来清河县巡查,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细看时,发现还是高头大马牵着的人。州府大人是五品官衔,这样的阵仗恐怕已经超过了侯爵的地位。 难不成是有什么贵族大驾光临? 江禾曦的元神告诉自己,见到这样的东西就要躲开。她原来这副身体,不知道在这样的豪爵面前吃了多少亏了。 可是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仪仗就已经停了下来,穿着华丽衣服的侍卫站在两边,然后轿子停下,一个贵妇模样的女人从轿子里面走下来。 江禾曦见状连忙往回走,可是没想到还是慢了半拍,那个贵妇模样的女人朝着自己的背影小道:“毕竟是县令家的女人,拿着青花碗,还要当宝贝一样。” 江禾曦当做没听到一样,继续跑进了府里。 苏辰宣听到外面熙熙攘攘,就亲自走出来,没想到竟然是肖秋容登门拜访。心里面顿时变得纠结起来。 肖秋容按辈分来说,还得叫自己一声大伯呢,可是现在这场面,似乎她是不准备承认这个关系的了。 肖秋容见到苏辰宣,翘起眉毛,看看天花板,笑道:“怎么样了,县老爷,在清河县过得还好吗?” “多谢夫人关心,下官在清河县,政通人和,风调雨顺。” 肖秋荣看看苏辰宣那个面黄肌瘦的样子,笑道:“恐怕也就只有政通人和的地方,姥爷你才能驾驭吧,不像我们家苏辰阳,也就只能南征北战咯。” 苏辰宣经过这么多的事情,早就已经学会宠辱不惊,面对女人的挑衅,只不过是充耳不闻。 “侯爵夫人喝茶!”陈俞见场面有些尴尬,连忙上来打圆场。 “哦,这是去年的龙井茶吧?我现在可喝不惯。这龙井茶碧螺春的,也就只能放上几个月,过了期就不好喝了。不如现在云南那边进贡的普洱茶,放的时间越久,味道越香!” 原来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有人喝普洱茶了。江禾曦心里面捉摸着。看来自己穿越的时间,恐怕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久。 今天老妇前来,不过是想要告诉大哥你,辰阳他现在袭了侯爵了,日后我就是侯爵夫人了。 “恭喜弟妹,下官有礼了!”苏辰宣心里面很不满意这样的态度,可是没有办法,毕竟人家现在是侯爵夫人,地位比自己高,况且这么多人看着,不要失了礼数。 喝了几杯茶之后,肖秋容开始和他讨论起人生的哲理了。 “你不知道呀,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自从你弟弟封了侯爵之后,你弟媳我在家就从来没有闲着。不是今天有什么公爵过来,就是明天到哪个王爷家吃饭。从前那种粗茶淡饭的日子,算是没有咯。” 这不是明明白白的炫耀吗? 苏辰宣依旧老老实实地点点头:“当然,侯门公府的,自然是人来客往,弟妹你不是最喜欢这样的交际场面吗?” 肖秋容得意地放下茶杯,笑道:“知我者,辰宣也。你说好在当初没有和你在一起,要是和你在一起了,我做个县令夫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不得寂寞死啊?” 原来,这个肖秋容是苏辰宣的订婚妻子,但是后来看到苏辰宣生了一场病,从此之后就面黄肌瘦,手脚无力,找个机会就把婚退了,和府上的苏辰阳在了一起。 “不过我看大哥呀,你虽然身体不好,好歹也是个县令,也应该有个女人来照顾呀,不知道你最近成亲了没有?” 苏辰宣看看肖秋容不可一世的样子,依旧谦卑地说:“谢谢夫人惦记,下官还是孤家寡人。” “哟,这成亲的事情嘛,向来讲究门当户对,大哥你地位低微,也就不能高攀太多,要不,弟媳我在府上找个识字的丫鬟,给你说说,你看怎么样?” 旁边的陈俞实在听不下去了。虽说这结婚是自由的,可是刚刚说着门当户对,现在又说找个丫鬟给自己的老爷,这岂不是明摆在打脸吗? /129/129014/30234854.html 第380章 文武全才 陈俞连忙插话道:“不劳夫人费心,我家老爷风华正茂,还想把心思放在事业上,娶亲的事情,就顺其自然吧!” 说着,就让人将桌面的茶盘给撤下了。 “我就说你嘛,向来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这样到老了也不会有媳妇的!”肖秋容见陈俞对自己无理,心里面又不好对抗,于是就站起身来,准备走了。 江禾曦原本打算在过道躲起来,等人走了自己再带出去,没想到这伯爵夫人没有坐几分钟就走了,又让她撞了满怀。 只见肖秋容一脸嫌弃地笑道:“哎哟,怎么又是你呀,该不是你喜欢上县令大人了吧?给你说呀,今天我是给你们县令大人提亲的,结果他看不上,说不定心里面装着你了!” 对于房间的讨论,江禾曦已经听得清清楚楚,现在又见到肖秋容尖酸刻薄的说话,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 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对肖秋容说:“原来侯爵夫人的工作就是给别人拉红线的呀,小女子算是见识了。只不过您堂堂伯爵夫人介绍的对象,恐怕我们家老爷也高攀不起,夫人还是请回吧!” 肖秋容感觉受到很大的侮辱,正想要发作,可是想到这是别人家,况且自己还是伯爵夫人这样的身份,要是被人看到了伯爵夫人还在外面撒泼,一定会落人口是的。 而且这一趟,是自己作死想要过来示威的,结果示威不成功,也没有道理就要和人家翻脸。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下自己的心情,就灰溜溜地上了轿子了。 “真是太可恶了!”江禾曦朝着肖秋容远去的轿子:“好早当初你没有和她在一起,要是在一起了,这日子说不定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苏辰宣哈哈大笑:“是呀,不过要是和你过,日子会不会好一点呢?”然后他看着江禾曦,只见她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 江禾曦见那晦气的队伍走远,然后就抱着她要回来的一副青花盘子回到保和堂了。 她走进空间,将这些盘子放进了店铺的空间里面。 可是,因为数量太大,竟然被拒绝了。 她调整了一下销售的版面,将每一个盘子都放在一个陈列柜里,但是下面都写“不单个出售!”然后就放心地离开了。 离开之前,她觉得陈俞那个砚台自己卖掉了,多多少少要给他一点点的成本,于是又兑换了十两银子,带在身上。 江禾曦刚刚离开,苏辰宣又听到街道上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感觉好像比刚才还要多人。 江小拾义愤填膺地说:“怎么回事,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老爷你等着,我把他们都拦下来!” 苏辰宣摇摇头,笑道:“无妨,无妨。这衙门就是给人来拜访的,你这样不接,那也不接,是不是要朝廷治我一个渎职罪呀?” 江小拾听这么一说,觉得很有道理,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跟在苏辰宣后面了。 来访的是龙门镖局的李镖师。 李镖师带了三个徒弟,各个身材魁梧,膘肥体壮的。走到堂屋,问了一声老爷好,就开始进入正题了。 原来清河县不仅仅是鱼米之乡,在清河县的一个山区,竟然还有铜矿。历朝历代国家的钱币都是在山脚下铸造出来的。 可是,这钱币铸造出来之后,还要经过皇帝的检查,于是就有一个神秘的队伍,专门押送这些钱财。 如今新皇帝登基三年了,正是发型新币的好时机。现在新的钱币已经在清河县铸造完毕,需要有个镖队押送进京,衙门就选择了龙门镖局。 李镖师带着三个徒弟走进来,笑道:“大人,您吩咐的那个镖队已经准备好,只是按照惯例,需要一个您府上的人,还有一名文书。” “押镖还要文书?”苏辰宣不是不舍得,在这个清河县里面,自己举目无亲,基本上就靠这个陈俞给自己写写算算。 现在竟然说要一个文书,然后陈俞走了没关系,这个县城的各种文告,算是废了。 为了押送钱币而荒废自己的工作,这是不分轻重,要受到惩罚的。 李镖师看看苏辰宣愁容满面的样子,叹气道:“莫非大人有什么难处,可是没有您亲点的人,我们不敢起航呀。” 苏辰宣看看李镖师为难的样子,掂量了一下整个县衙将要用到的各种文书公告,实在不行就自己亲自动手吧。可是想想陈俞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虽然说是随行的文书,可是这和待在府衙的文书不一样!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突然闪过一个名字,问道:“李镖师,有个半大小孩儿,不知道你要不要?” 李镖师看着苏辰宣:“大人说的可是那个上次在河边断案的小伙子?” 上次江小拾断案,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了。江小拾基本上就成了清河县城里面少年人的学习榜样。 能让这样足智多谋的人做文书,显然是再好不过的。不过李镖师沉吟一下,又问道:“只是不知道他的身手如何呢?” “身手如何?”苏辰宣沉思一下,马上让人带江小拾上来。 几个镖师冷不丁地举起刀就向着江小拾。江小拾敏捷地一个退步,靠着墙壁站稳,然后一个个踢他们手上面的刀。 三个人手里的刀纷纷落下,然后江小拾捡起地面上的刀,一个个将三个镖师给俘虏了。 “果然好身手!”李镖师拍手叫好。可是看看这个江小拾身材苗条,眼睛里面还带着一点点的天真神情,于是有些疑虑,问道:“这孩子是不是年龄太小了?恐怕不合适吧?” 这话一说,就让苏辰宣不乐意了。苏辰宣问道:“本官八岁的时候,就随着父亲上沙场,难道我就应该死了不成?” 李镖师连忙道歉说:“不是这个意思,大人误会了,小的意思是……” “我不管你什么意思,这府上会写字的人就两个,一个是陈俞,一个是小拾,你看不上陈俞,看不上小拾,你不会想要本官跟你亲自跑一趟吧?”说着,就一脸生气的样子。 李镖师闯荡江湖几十年,当然知道和气生财这个道理。看到苏辰宣有些不耐烦,觉得自己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连忙解释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听大人安排就是了。” 苏辰宣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早这样不就没事儿了吗?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陈俞,我的师爷,一个是江小拾,我们家里的智多星!” 论单纯的读书写字,陈俞自然是不二人选,可是这走镖的话,山长水远的,江上也不知道会不会遇见抢劫之类的,江小拾虽然仅仅限于认识字,可是这身手敏捷,是有目共睹的。 李镖师迟疑了一下,看看江小拾,问道:“小的想要这位小兄弟,县令大人不会不舍得吧?” 苏辰宣神秘地笑笑,对李镖师说:“这么好的人才,我当然是会不舍得,可是想到他还在学习本领,没有正式跟过下官,放了就放了吧,等到走镖结束,一定要把他送回来哦。” 李镖师拍了拍江小拾的脑袋,笑道:“小哥哥,你可愿意跟这几位兄弟一起,完成这次任务?” 这段时间进城来,每天都待在府衙里,江小拾总是想找个机会出去外面玩一玩。 可是,人生地不熟的,出去了又怕迷失江,还怕没地方玩无聊,还不如在家里面呢。 现在有个镖要走,感觉就不一样了。不仅仅可以出去见见世面,活动活动筋骨,更重要的是,还能一边帮助别人做好事呢。 “这次可是上盛京,江途遥远,你可不要半途而废呀!”李镖师问道。 苏辰宣笑起来:“他倒是想半途而废,可是有这个机会吗?一江上坐船来来往往,总不可能让他半江跳河吧?” 听到苏辰宣这样的保证,李镖师高兴地笑了起来。 苏辰宣见李镖师非常满意,于是让人给苏小拾打点了一下行装,对他说:“过几天就要上江了,这是给你的行李,这几天就出去好好放松放松,县衙里面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苏小拾高兴地点点头,看看那个沉甸甸的行李箱,小时候总是看到别人来来往往,背着这样一个大箱子,他以为里面有什么神奇的东西。原来都是吃穿用度。 现在他最舍不得的,恐怕就是自己的姐姐江禾曦。 可以说自从出生以来,自己和江禾曦就是形影不离,这段时间虽然自己在县衙里面做事,可是毕竟姐姐还在自己的身边呀。 这到盛京一趟,山长水远的,水江通畅还好说,不过是一个多月的时间,可是江上遇到什么耽搁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于是,他耷拉着脑袋,朝着保和堂走过来,跟自己的姐姐道别。 江禾曦看见小拾这样依依不舍的样子,心疼地摸摸头,笑道:“怎么了?好像不回来一样?将来你套了老婆,也这样看着姐姐哦?” /129/129014/30234855.html 第381章 起死回生 江小拾摇摇头,“人家来看你了啦,怎么还说那么长远?” 江禾曦呵呵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这个是给你的盘缠,到时候省着用。” 江小拾摇摇头,指着背囊里面鼓鼓囊囊的东西,对江禾曦说:“才不要呢,你看,县令大人给小拾老多银子了。” 江禾曦哈哈笑:“你呀,你说说,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是不是总喜欢用买菜的银两买些小玩意儿?” 江小拾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那就对了呀,姐姐不怪你,只不过,要是你这次到了船上,你想买些小东西,结果挪用了兄弟们的钱,怎么办?” 江小拾有些难为情地点点头,看来姐姐想的真周到,这出门在外,难免有些东西想要买,可是如果用了兄弟们的钱,生活质量肯定会下降。 于是江小拾就只好厚着脸皮收下了。 江小拾回到县衙,看到镖局的人已经打点好行装,在门口准备出发了。 镖局的李镖师见到江小拾,老远就叫到:“小英雄,快过来,他们都等着你呢!” 江小拾看看江禾曦,然后就径直跑过去。 李镖师满意地拍拍江小拾的肩膀,对他介绍说:“这是你刘五哥!这是张三哥,这是江二哥!你们四个人,就是这次走镖的镖师,一定要相互关照,知道没有?” 江禾曦连忙点点头。看看刚才江二哥脸上红红的鼻子,还是刚才自己打斗时候留下来的一点点痕迹。看上去怪不好意思的。 就笑道:“江二哥不会怪我吧?出手太重了,所以……” 江二哥摇摇头:“不过分,刚才我们可是站在敌对面,所以打斗过分也是应该的,不过现在我们既然是同一战线的了,我们应该高兴才是,因为你就会这样打我们的敌人啦。” 江禾曦跟上来,看见江二哥还没出门,脸上就挂了彩,心里面也是有些乐得慌,不过练武之人之间的关系,她也不是不知道,擦枪走火,在所难免。 她看看两三个比他高大一个头的汉子,跟着这几个汉子出去,自己的小拾肯定是放心的,就是担心这个小拾会不会拖累了整一个团队。 可是想到这次走镖,是镖师和苏辰宣带着的,也就放心了。 大家准备了一下,按照惯例,每个人都喝了一口酒,然后一摔大碗,就朝着盛京的方向去了。 苏辰宣见人走了,就叫到:“江禾曦,怎么现在又禾曦起来了?舍不得你的弟弟去走镖了?”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看苏辰宣:“县令大人,怎么总是这样得理不饶人呢?就算我舍不得,我不是让他走了吗?” 陈俞连忙打圆场说:“是呀,是呀,你看看人家江姑娘人都来了,我们就别挖苦她了。” 苏辰宣哈哈大笑:“我看你真是跟女人一样多心多嘴的,当初就应该让你去才好!” 陈俞没有理会他,就跟着苏辰宣到屋里去了。 苏辰宣拿出一罐女儿红,递给江禾曦:“这是他们送给我的女儿红,我想我一个男人家,也不喝这种酒,酒就拿回去给你跟你那个妹妹喝吧。” 江禾曦看看这酒坛子上面的标签,已经放了二十多年,从前人们没有囤酒的意识,能够放上五年的就已经是凤毛麟角了。现在竟然放了二十多年,那一定是陈年老酒。 陈俞倒是有些恋恋不舍,小声问道:“小玖她在保和堂里面还好吧?工作辛不辛苦,然后你们都满意她吧?” 江禾曦虽然也不是什么过来人,但是看到他这幅表情,多少也猜到他对江小玖的感情了,笑道:“你呀,去看看不就知道咯?怎么以前你们天天跑到保和堂,现在竟然几个月不见身影了?” 陈俞指着桌面上堆积如山的卷宗,说:“我哪里有机会出去呀,这些破玩意,快要弄得我和老爷都忙不过来了。” 苏辰宣苦笑一下,没有露出太多的表情。毕竟能够在清河县做个县令,也算是安身立命的好地方。虽然自己也想驰骋边疆,不但可以建功立业,而且还不用操心这样那样的文书和报告。 可是,既然打算要隐居下来,就应该要好好地安于现状。曾经有大师跟他说过,以后一定会有机会东山再起,可是既然机会没到,就要好好地守住产业。 他俏皮地笑起来:“江姑娘也不要幸灾乐祸,将来等我们闲下来,保管把你们的门槛给踩破了。” 江禾曦尴尬地笑了。 因为这件事情,对于苏辰宣来说,并不是那么可望不可即的,毕竟他和缪世桢算是老友,而且还相互这么关照。 就是江小酒因为快到饭点,要在保和堂准备晚餐,没能和他们一起过来,这就让陈俞有些心里难受了。 她偷偷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江小玖包的小粽子,放在陈俞的身边:“其实小玖也没有忘记你,你舍不得的话,就躲在房间里把它吃了吧!” 苏辰宣虽然说平日里是沉默寡言,跟陈俞打打闹闹,可是想到陈俞这么挂念江小玖,心里面也是通情达理的。 于是他轻轻找了一张绸子,将桌面上的卷宗盖上,对江禾曦说:“江禾曦呀,既然你说有段时间没有去了,我们就到保和堂去走一遭吧,你想我,你师父一定很想我!” 说罢,就换下了官服,穿上一套平民百姓的行头,让陈俞驾车往保和堂走去。 可是,刚走进街口,就看到有人慌慌张张地朝保和堂走过来。 到了才知道,原来是地主张笑雨,今天因为喝酒太多,突然就在酒桌上摔倒了,然后就被家里人带着到了保和堂。 缪世桢听说来了人,就换了衣服往院子里赶,可是见到人硬邦邦地被抬进来,而且血色全无,脸色苍白,连忙摇摇头:“晚了,晚了!” 随从一脸诚恳地跪在地上,说:“神医,求求你救救我们家的张老爷吧,他才四十多岁,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小兄弟你别激动,你看看你们家老爷,心跳都已经停止了,就算是扁鹊再世,也无能为力呀。 “胡说,人家扁鹊可以起死回生,你缪神医竟然见死不救,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别人可就看不起你了!” 张财主家的随从急匆匆地跟在缪世桢后面,缪世桢只能是摇头。 江禾曦看看这个张财主,一脸横肉,肥腻丰满的样子,就是人们所说的那种高血压吧。 既然没有爆血管,或者是心肌梗塞,说不定就还能救过来。 她小声在缪世桢耳边说了几句话,缪世桢有些疑惑地问道:“可以吗?” 江禾曦胸有成竹地说:“我试试!” 然后,她就蹲下来,蹲在张笑雨的身体旁边,张笑雨的心跳停止了,但是还有一点点微弱的呼吸,这是最后的希望。 她双手放在张笑雨的胸口,上下挤压他的肺部,原来微弱的喘气变成急促的大口呼吸。 “好像有气了耶!”旁观的人看着。 这是典型的心跳骤停,在医学院不知道学过多少次了,现在江禾曦不过是在复习曾经学过的知识而已。 “我看刚才他气息微弱,就是因为呼吸跟不上,这心跳才会停止的,现在我们给他做人工呼吸,等到他呼吸的养分上来了,心跳也就重新恢复了。” 江禾曦一边按压,一边解释道。 “缪神医都说没有救的人,那就是没有救的,这样按压起来的呼吸,将来也会停止的。”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了一个泼冷水的人。 “我看还是不要按了,好歹能够留个全尸,要是按断了肋骨,说不定……” 医学的发展,一直都是在伦理的质疑和世俗的阻碍当中完成的,她想到自己毕竟是生活在遥远的古代,很多人不能够认同现在的思想,也就心中逐渐平衡起来了。 在不断的按压之下,张笑雨的呼吸逐渐顺畅起来,江禾曦停下来,感觉他有了心跳,于是就让缪世桢拿来针灸用的针。 她熟练地将针扎进张笑雨的耳朵、手指、脚趾几个地方,然后又用力扎了一下他的人中,张笑雨好像受到惊吓一样,腾地站了起来。 “这,是哪里,这是做什么?” “救命呀,诈尸了!”旁边的人看着,已经对张笑雨基本上失去了信心了,见到他起来,当然心里面就只能往坏处想。 “你们嚷什么?”张笑雨吼道:“你们都这么想我死了吗?我还没活够呢!” 看着张笑雨说话逻辑清楚,好像并不是那种死掉的样子,于是身边的人连忙说:“看来真是起死回生了,张财主没事了!” 缪世桢有些惊讶地看着江禾曦:“禾曦,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个起死回生的方法,为何为师从来不知呀?” 江禾曦笑起来:“哪里有什么起死回生?不过是因为他呼吸微弱,我帮助他呼吸起来,这财主的命不就捡起来了咯。” 她当然想跟缪世桢说急救的原理,还有急救的标准方法,可是面对一连串的医学名词,说不定自己还要解释老半天,于是只能作罢。 /129/129014/30234856.html 第382章 被人惦记 “看来真是学无止境呀!”缪世桢摸摸自己的胡子。 对于古代中医的种种奇迹,江禾曦可以说是顶礼膜拜,可是古代人对于现代的各种技术,却也是望尘莫及。 江禾曦生活在三甲医院里面,什么高科技的仪器,呼吸机甚至是各种导管可以说是运用自如。 但是她对于那些用机器维持生命的做法并不是非常认同。 毕竟很多人昏迷的时候,已经处于脑死亡的状态了,就算身体还没有断气,意识也完全没有醒过来的希望,那样用机器维持他们身体的运转,可以说就是一个活死尸。 周围的人给张笑雨说了刚才的遭遇,就连缪神医都想要放弃的时候,是他的得意门生救了自己一命。 这个张笑雨是个出了名的色鬼,四十多岁了,在家里养了七八个姨太太。 现在看到江禾曦年轻貌美,而且又精通医术,要是花多点钱,说不定她会跟了自己。 于是,就对身边的侍从使了个眼色。 身边的侍从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缪世桢:“神医,这是我家老爷的诊金,不知能否请这位小神医到我们庄上,长期住下,以备不时之需。” 缪世桢出于礼貌,不好推辞,就看着江禾曦问道:“禾曦,你意下如何呢?” 江禾曦一脸不屑地小道:“学生还没毕业,想要多多钻研,精通医术,况且张财主的病,已经根治,没有必要天天守着。” 张财主第一次遭到别人拒绝,他走到江禾曦耳边说:“小神医呀,我开的条件不满意可以说呀,没必要这样子。” 江禾曦微微一笑,对张财主笑道:“常言道,君子不夺人之美,难道张财主不知道,悬壶济世,乃是为了天下苍生,岂能为一人所独占?” 旁边的侍从还想要上来说什么,没想到被张笑雨给制止了。 张笑雨留下诊金,就跟着随从回家去了,随从愤愤不平地说:“老爷,那丫头是明目张胆地拒绝你呀,你怎么也能忍得下?” 张笑雨皱着眉头,看看侍从:“你呀,你呀,就是太年轻,你以为我不会生气的吗?可是这件事情,是气不来的,做事情得看时机。” 张笑雨鬼鬼祟祟地在侍从耳边说了几句话,侍从听了感觉说到心窝里,跟他一样,狼狈的笑了起来。 缪世桢认认真真地将刚才江禾曦的起死回生技术记录了下来,并且空手在书桌上面模拟了一番,对于这个年轻人,他是一直非常赞许的。 做了一番之后,看看旁边的苏辰宣还有陈俞,给他们说:“你们呀,以后学着点,将来要是能够帮别人,也算功德无量。要是自己用得上,那就真的谢天谢地了!” 陈俞不以为然地看着缪世桢,点点头说:“是呀,这样的话,每个人都是神医了。” 不过苏辰宣好像很认真的样子,看了看陈俞,低声训斥道:“不要乱说话!”陈俞于是好像猫咪一样,鼓着眼睛看着苏辰宣。 苏辰宣和陈俞跑到后院江小玖煮饭的地方,看到江小玖正在认认真真地准备着明天准备用的食材,见到苏辰宣进来,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对苏辰宣说:“老爷吉祥。” 苏辰宣随口应了一句,陈俞冷不丁从后面跑了出来:“还有我呢?” 江小玖又叫了一声“师爷吉祥。”然后又问道:“刚才外面这么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俞叹了口气,说:“这件事情说起来就话长了,刚才县里的的张笑雨昏死过去了,结果让你姐姐给救活了。” 江小玖早就听说江禾曦有点儿神医的天赋,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然后又问道:“可是,我听说他们吵吵嚷嚷了很久,难道是哪个张笑雨治好了病,又舍不得走了吗?” 苏辰宣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哈哈,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了。” 江小玖有些纳闷地看着苏辰宣:“问题所在,姐姐治病救人,能有什么问题呀?” 苏辰宣掩嘴笑道:“治病救人,当然没问题,只不过呢,哪个张财主因为病好了,就看上你姐姐了。” 江小玖咬着牙,狠狠地说:“就他那货色,都半截身子快入土了,还这么好色,真不应该救他,让他不得好死!” 江禾曦连忙劝导:“你怎么说话呢?医者父母心,就算遇到不好的人,他的生命还是无辜的。” 陈俞幸灾乐祸地笑道:“都说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现在你姐姐,可是被这个色狼给惦记上咯,以后都不知道怎么才能解脱了。” 江禾曦听到陈俞如此说,其实心里面也是有点儿发麻的,虽然说自己已经练就了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但是要摆脱这种纠缠,还是有点儿难度的。 江小玖有些纳闷地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禾曦和苏辰宣在一起呢!” 苏辰宣得意洋洋地小道:“当然啦,也不看看本官是什么身份,好歹也比那个什么张笑雨的强几百倍吧。” 江禾曦现在真是被弄得里外不是人了,这个苏辰宣,平时处处和自己作对,可是关键的时候对自己还不错。 但是问题就在这里,如果要是这个时候突然又改变态度,对他好起来,这个苏辰宣的性格,一定会囤积居奇,让自己当牛做马的。 而对这个苏辰宣不管不顾的话,被那个张笑雨纠缠起来,那就不是讨厌那么简单了。 万般权衡之下,这个苏辰宣还是有一点点的好处。 可是,她明白他们说是在一起是什么,那不是自己的终身大事吗?一个人的终身大事,岂能这么容易就交托出去了? 自己真的是骑虎难下,感觉这样也不是,那样也不是。 倒是小玖看得开,她将准备好的竹笋放在地面上,拿起两块递给江禾曦:“姐姐呀,我看你吃点儿笋,醒醒脑,这些东西船到桥头自然直的。” 苏辰宣也是一脸诡异地笑起来:“让你吃呢,你就吃了吧,反正这张财主闹起来,还有我在呢,好歹我也是本县的父母官,岂能让他胡搅蛮缠!” 这一句话倒是让江禾曦刮目相看,虽然平时对这个苏辰宣觉得他是吊儿郎当的,没想到正义起来的时候,还是有一点点让人敬佩的。 江小玖连忙说:“就是,要是这个张笑雨敢对我们姐姐动了歪心思,我就让县老爷给他满门抄斩!” 江禾曦哈哈大笑:“就这样骚扰一下我就满门抄斩?恐怕是他把我娶了去,你苏大老爷都没有这本事呢。” 陈俞微微一笑,毕竟当朝的律法他是知道的,就算是县令,也不能胡作非为,毕竟这清河县还是皇上的国土,要是皇上追究起来,恐怕自己也难逃关系。 不过,现在既然是在开玩笑,也就没有什么忌讳可以说的了。 江禾曦看看大家都在为自己着急,知道自己的命运可以说是牵着身边一干人的。 现在自己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医术,否则自己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反而会给那个张笑雨一些打扰自己的机会。 她于是对苏辰宣说:“县令大人不会是真的还要管清河县的姻缘吧?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多看看田里的收成,这样百姓可能还会安居乐业。” 苏辰宣看看时间好像不早了,毕竟来到缪世桢这里也算是客人,要是过夜不走的话,恐怕就会让人觉得讨厌了。 于是,就到了书房,跟缪世桢道了别,然后就带着陈俞到外面去了。 陈俞见到了江小玖,整个人都变得活泼起来。一江上有说有笑的,就差是准备自己和江小玖的婚礼了。 苏辰宣好像看出了这个陈俞的得意忘形,冷笑道:“我看你也别太嘚瑟了,这清河县恐怕还有好多事情要做,你要是闲着,不如去帮本老爷走镖。” 陈俞吓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自从江禾曦抢救了张笑雨之后,她的名声就在清河县传开了,好多人来保和堂,甚至点名就要江禾曦看病。 江禾曦有些尴尬地婉言拒绝了:“这保和堂是缪神医的馆子,你们来看病不找缪神医反而来找我,这样于理不通。” 缪世桢知道,人们来看病自然是极好的,缪世桢这样也是好心,如果来找江禾曦看病的人全被残忍地拒绝了,那么以后还有谁会来看病呢? 再说了,自己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倚老卖老的人,虽然自己行医济世的时间不短,但是看病救人主要讲的是才干,想了一宿,他终于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 他给江禾曦安排了一个辅助医师的职位,让江禾曦就坐在自己的案台旁边,这样,别人来看病,也就可以看到江禾曦了。 江禾曦记得穿越之前在医院实习,不知道做过多少回这样的“辅助医师”了,曾经就有辅助医师跟自己的导师因为病情争吵起来,受到了学校的批评,她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129/129014/30234857.html 第383章 她是我的女人 “恭喜缪神医,喜获高徒呀!” “缪神医这是要传位给这位江姑娘吗?” 来者对此都议论纷纷,不过缪世桢知道面对流言最好的方法就是保持沉默。 现在既然成了辅助的医师,也就在应该辅助的时候才来辅助,所以她拿着毛笔,就在旁边记录病人交谈的内容。 缪世桢从来没有放心地将这个助理医师的位置交给哪一个人,不管那个人的医术多高明,只要他喜欢在问诊的时候插嘴,那么整个医疗就玩完了。 没想到整个江禾曦,竟然跟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一天下来,江禾曦记录的案件已经三十多个,比原来自己看病的时候要多了一半。 缪世桢高兴地对江禾曦说:“禾曦呀,你真是做得好呀,以后咱保和堂就有个帮手了。” 江小玖听到缪世桢这么说,也就雀跃起来:“太好了,姐姐能给神医做帮手啦,姐姐能给神医做帮手咯!” 江禾曦倒是感觉有些凄凉,毕竟缪世桢行医大半辈子,虽然说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但是不管对谁来说,这退休都是带着依依不舍的。 因为退休就代表着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能在自己想要的工作上面奋斗了。 但是,好像一代逝去一代再来,也是历史上的规律。 所以,江禾曦还是欣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江禾曦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阴魂不散。 原来是江永明,江家的族长,带着两包所谓的彩礼上门提亲了。 “恭喜恭喜啊!”江族长高兴地走到保和堂里面来。 缪世桢冷冷地看着他一脸肥腻猥琐的样子,问道:“恭喜什么?难道你恭喜我要关门了吗?” 族长连忙赔笑道:“神医说的哪里话?这不是县里的张财主,看上了你们堂上的江禾曦,然后我作为一家之主,过来提亲了吗?” 江小玖紧紧抓住江禾曦的衣角,好像真的怕坏人把自己的姐姐带走了。 江禾曦轻轻拍拍她的手,一脸自信地看着她,然后笑道:“哟嚯,是什么风把江族长给吹来了呀?江族长别来无恙啊?” 江族长一脸荣幸的样子,笑道:“江禾曦,你别以为你现在学会了点儿医术,就可以翻脸不认人。告诉你,你身上流着我们江家的血,永远都是我们江家的人!” 说着,就一脸正义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笑道:“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江家庄的族长,可是这里是陆家庄吗?你这个族长管得也太宽了吧?” 族长被这么一下,膈应死了,的确,当初他揽下这个差事的时候,张笑雨也曾有过这样的疑虑,他还拍胸口答应了,说就算不在江家庄,也有他的面子。 不过现在看来,他的面子好像不顶用呀。 江族长恶狠狠地指着小江禾曦,说:“禾曦,你别忘了,你也是江家的人,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是不能逾越的!” 江禾曦耸耸肩,笑道:“族长恐怕忘记了,当初分田地的时候,可是说我是抱养来的,不算江家的人,怎么田地不分给我,现在要做事情了,就记起我这个骨肉了,我告诉你,今天我就不承认我是江家的人了!” 缪世桢原来以为这个江禾曦治病救人,也算是温文尔雅的,没想到跟这样的地痞流氓争论起来,竟然是如此牙尖嘴利。 江禾曦拉着小玖,对族长吼道:“江永明你给我听着,我不是你们江家的人,不归你管,这些事情最好不要来麻烦我。其次呢,小玖是我的人,也轮不到你来插手,你想要拿张财主的彩礼,江玉婷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江永明气冲冲地看看缪世桢,说:“缪神医,你看看你们医馆的人都成了什么样子了,面对长辈都没个样子,这是病,你得管管呀!” 江禾曦心里面也是有点儿纳闷,看着缪世桢,不知所措,毕竟这样做也是自己不对,再怎么说,这族长的面子还是要让着点儿的。 不过,缪世桢好像不太管事的样子,耸耸肩,对江永明笑道:“江族长,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江禾曦在我们这里尊师重教,表现积极,根本就不是你说的哪种类型,至于你们家的家事,老朽实在不便插手!” 江永明本来今天已经跟一个商人说好了卖稻谷的事情,然后为了点儿蝇头小利,一个人呆着礼物到保和堂了。 结果现在稻谷生意没谈成,然后这个亲事又被拒绝了,真是人财两空。 这下他只能灰溜溜地回头走了,指着保和堂说:“姓缪的,咱俩走着瞧,以后会有你好看的。” 江禾曦朝着他走去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但是心里面却又得意不起来,毕竟她知道,这个张财主似乎神通广大,今天这条江走不通,一定会另辟蹊径的。 所以她对这个抢亲事件,必须就要长期应对了。 江永明诚惶诚恐地将礼物带回了张家,张笑雨老远看到他两手不空,就大概猜到什么事情了。 不过,碍于面子,也只能打个马虎眼儿。 “张财主,这件事情恐怕不这么好办,江禾曦开口闭口就说我这个族长管不到她,你说这件事情,让我怎么解释?” 张笑雨看看旁边的人,又看看江永明,皱眉道:“这个江禾曦到底什么情况,难道是看不上我们家吗?” 江永明连忙摇头道:“张财主家缠万贯,哪里有什么人会看不起,多半是他们不知道罢了。不过江禾曦也不是什么好人,在下有个侄女儿,倒是跟江禾曦差不多,不知道财主您有没有兴趣?” 说罢,就从衣袖里面掏出一个画像,递给了张笑雨。“这就是在下的侄女儿,名字也好听,叫做江玉婷,你看看,亭亭玉立的,总比那个数字娘子,要好听吧!” 那个女人长得的确不错,可是对于张财主来说,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只不过是他想要的人得不到,才会如此纠结的呀。 张笑雨摇摇头:“就这样的女人,隔壁的客栈,三十铜板睡一晚上!” 要是换做别人,江永明一定会大发雷霆,狠狠打起来,可是现在面前的是张财主,很多事情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轻易不能得罪了。 他只好赔笑道:“张财主真是会看玩笑,我们家的玉婷,怎么能和酒楼里面的那些人相比?” 张笑雨见自己的努力白费了,心里面自然很不痛快,可是看看江永明那个可怜巴巴的样子,又对手下的人说:“算了,这礼品既然用不上,就让江族长带回去吧,说不定还能派上什么用场。” 说着,就让侍从送客。 江永明意外得到了一个礼物,心里面也就只能感恩戴德,一边走一边对张笑雨说:“张财主要是真的有心,可以亲自上门拜访。” 张笑雨气冲冲地将手里的茶杯仍在地上,“真是一群废物,你们都是废物,那个江族长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废物!” 说着说着,手下的人上前奉茶道:“其实江族长说的也没有错,这事情不归他管,可是老爷上门提亲,要是诚意够的话,说不定陆姑娘……” “诚意够?”张笑雨拍了整个人的脑壳一巴掌:“哪里来这么多诚意,对这个黄毛丫头,我还要讲诚意?” 可是想到江禾曦娇小的身材,灿烂的笑容,还有专注的眼神,那种感觉,真是有一种过把瘾就死的冲动。 于是他咬咬牙齿,打算第二天亲自登门拜访。 江禾曦被张笑雨提亲的事情,传到了苏辰宣的耳朵里,在幸灾乐祸之余,心里面又有一点点淡淡的不愿意。 毕竟这个江禾曦是很好欺负,可是这个人只能被他欺负,其他人想想都不可以! 于是,等到早朝完毕,他就带着陈俞来到保和堂看情况。 自从江禾曦做了辅助医师以来,她就在堂上和缪世桢平起平坐,想要做什么都要请假才行。 现在看到苏辰宣过来了,缪世桢当然很通情达理地看看江禾曦:“禾曦呀,县令老爷过来,你看看有什么东西需要帮忙的,好好招待招待。” 江禾曦答应了一声,就下去迎接了。 苏辰宣打开折扇,哈哈大笑:“江禾曦现在当大神医了?失敬,失敬呀!” 江禾曦看着苏辰宣,笑道:“你不是有病吧,要不然我帮你看一看?” 苏辰宣皱着眉头,看看江禾曦:“你看看你,真不会说话,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就算我有病,你就不能说的婉转点吗?” 正在说话当中,突然听见外面锣鼓喧天,竟然有人喊着:“张大财主驾到!” 莫非又是那个张笑雨?不就是一个土财主吗?至于弄这么大阵仗吗? 江禾曦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只见张财主拿着一大箱子,放在堂屋中央,对江禾曦说:“禾曦呀,今天老夫来的意思,你恐怕已经知道了吧?听说江族长来你不给面子,不知道老夫这样,可有诚意呀?” /129/129014/30234858.html 第384章 逢场作戏而已 江禾曦乜斜了一眼,冷笑道:“呵呵,什么诚意?本姑娘对你没有任何意思!” 张笑雨还想发作,可是想到这里是保和堂,一个公共地方,不能随便这样吵吵闹闹的。就小声说:“难不成你还看不上我这个大财主?” 缪世桢看了张笑雨一眼,吼道:“你不知道我在看病吗?就来这里送礼的!” 张笑雨示意手下的人将东西放在旁边,然后笑着对江禾曦说:“禾曦姑娘呀,你看看,你也是未婚之人,父母也不在,现在我来给你下聘礼,就算拒绝,你得说个理由呀!” “不喜欢你,就是理由!”江小玖挡在了江禾曦的前面,露出一副想要保护江禾曦的样子。 张笑雨哈哈大笑:“恐怕不喜欢我是假,喜欢别人才是真的吧?老实说,你是不是跟别的男人勾搭起来了?” 江禾曦没想到张笑雨竟然变得这么无赖,她不知道张笑雨身边还有很多各种各样的幕僚,那些幕僚都在给他出主意。 这么一说,恐怕就难以解释清楚了。 在那个年代,女孩子的名节是非常重要的,要是被人说跟男人私通,不但自己以后的婚姻会处处受阻,而且正常的生活,也会被遭到别人的歧视 这个时候,苏辰宣冷不丁地冒出来,笑道:“张大财主果然好眼力,你不知道吧,这个江禾曦的确是喜欢别的男人了,那个男人就是我!” “苏老爷?”张笑雨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花季少年。 对于称呼比自己小这么多的人做老爷,他心里面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可是职位就是明显地摆在这里。 现在,眼前这个“老爷”说自己就是江禾曦喜欢的人,自己要是再坚持,那不就是跟县老爷抢女人了,要是传出去,自己的脸放在那里?而且跟县老爷抢女人,到底有几个脑袋呢? 张笑雨感觉自己跌跌撞撞地退后几步,指着眼前的江禾曦说:“好,你好样的,连县老爷都能高攀得上,那我就不跟你们抢了。” 说着,就捡起地上自己的那些礼物,屁滚尿流地逃跑了。 江小玖看看眼前苏辰宣轻轻将手臂搭载江禾曦的身上,拍手叫好:“好呀,好呀,姐姐跟老爷真的在一起了!” 江禾曦见人走了,就甩开了苏辰宣的手,站在旁边了。 “江禾曦,你怎么这样子,才刚刚赶走了张老爷,翻脸就不认人了?”苏辰宣质问道。 “什么认人不认人的?刚才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你想太多了吧!”江禾曦分辨道。 不过,细想起来,苏辰宣的确好像很喜欢欺负江禾曦,可是他们之间的欺负,好歹也算是打情骂俏呀,但是想起这个张老爷,那就是巧取豪夺了。 所以,权衡起来的话,还是觉得江禾曦跟这个苏辰宣在一起会比较好一点。 缪世桢看看他们热闹的样子,也放下手头的活儿,走过来,笑道:“辰宣呀,刚才禾曦说什么来着,就是不喜欢张老爷才那样的嘛,你也不能太强硬咯,想办法让她喜欢你,这事情不就水到渠成了吗?” 苏辰宣皱着眉头,本来心里面的那点真诚,就被这种劝慰给弄没了,他拍拍手,笑道:“你说什么?我要她喜欢我?那就让她做梦吧,下次那个张老爷再来,我帮他们撮合撮合!” 缪世桢也是过来人,对于少男少女之间的打打闹闹,早就见惯不怪了。 当年肖秋容和自己定亲的时候,苏辰宣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不仅仅觉得女人是个累赘,甚至还在各个地方都对她嫌弃。 现在被她当面给自己下不来台,他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心里面真的很想跟江禾曦在一起,然后气她一顿。 至于刚才,不仅仅想到自己和江禾曦在一起能够气人,而且还是真的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也不错。 见人都走了,江禾曦机智地笑起来:“苏老爷整天都这么闲,不用工作的吗?我可是要陪缪神医看病咯。” 苏辰宣撇撇嘴,看来这个女人真是不好惹,上一秒还在跟自己说说笑笑,这头就用工作来搪塞自己。 陈俞拉拉苏辰宣的衣袖,示意他回去。 江禾曦和江小玖在保和堂各就各位。 苏辰宣有些不满意地看着陈俞:“你这是怎么回事?你不知道我喜欢江禾曦吗?” 陈俞点点头:“小的当然知道,这不是因为我们要欲擒故纵呢嘛?要是你这样死缠烂打,就算江姑娘答应你,你也会掉价的。” 苏辰宣听听陈俞说得头头是道,虽然好像有点儿荒诞,可是还真的是这么一个道理,就点点头,然后看着陈俞说:“那你的小玖呢?” 陈俞得意地笑起来:“还小玖呢?当然都在我的掌控范围内,你看看我何曾这样求过她?” 苏辰宣摇摇头,看这个陈俞平时工作起来就好像是个木头一样,说一句,做一点,别的东西什么都不会动。 可是,说到交朋友,逗女孩子开心了,可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俨然就是情圣转世。 不过,不管他水平多高,手段多么丰富,谈吐之间,他知道他的心是非常专一的,想来想去,就是只有江小玖一个人。 苏辰宣开始幻想将来江禾曦答应了自己,然后江小玖又和陈俞在一起,两个人把他们姐妹俩娶回家,然后他们有说有笑的,倒像是自己入赘到了江家一样。 想着想着,他们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县衙门,一般来说衙门下午都是非常安静的,这个讲理的地方,要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人们都会选择敬而远之。 可是,自己作为一个县令,就必须天天守在这里,每天有点儿鸡毛蒜皮的事情,就要去给他们一个公道。 要是自己在侯府的时候没有受到排挤,要是沿袭了爵位的是自己而不是弟弟,说不定现在就在地图旁边,发号施令,排兵布阵呢。 不过世界上没有这么多的如果,既然命运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劣势的棋局,那么自己就一定要想办法反败为胜。 越想越是激动,然后苏辰宣也就越激动,在一旁的陈俞觉得自己看不懂,也就只能殷勤地做起县衙的各种繁文缛节来了。 苏辰宣小声问道:“师爷啊,那个江小玖现在对你到底怎么样了?” 陈俞沉思了一会儿,笑道:“还能怎么样?不就是那样不冷不热的,捉摸不透咯。” 苏辰宣偷偷乐起来:“哈哈,不冷不热,你也这么放心?保和堂里面的帅哥这么多,你就不怕她被别人给勾走了?” 陈俞咧嘴一笑:“不是我的我得不到,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苏辰宣翻了个白眼:“你就这样骗自己?要是生活这么佛系的话,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了呀?” 陈俞认真地看着苏辰宣:“老爷,这些年来跟着你南征北战,我算是明白了,其实你控制不了命运,唯一能做的,就是你能在命运的转折当中,提前做好准备。” 苏辰宣想想自己自从被驱赶出侯府,已经快有六年时间了,这六年时间里面,自己的随从可以说是一个一个地离开了自己,只有陈俞还是这样的死心塌地。 只是可惜现在自己也是在县衙里面,没有什么好的差事能够给他,只能给他一个师爷。要是在军中,这个师爷就是一个副官,一个军师,自己杀敌在前,然后他能够在后面冲锋陷阵。 他是相信那个算命大师说过的话的,总有一天,自己能够东山再起,等到自己东山再起的时候,就不会是这个可有可无的县太爷。 跟自己比武的对手,也不是这样的地痞流氓,说不定就是外国的英雄豪杰,跟英雄们打仗,不需要像这样勾心斗角,大家都是亮出实力,然后彼此敬佩。 不过,他不知道这一天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到来。 外面突然传来宫中急报的声音:“八百里加急圣旨到!” 正在衙门里面议事的人,还有正在办公的苏辰宣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跪在地上,三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陈俞将一直准备着招待贵宾的红地毯摆出来,放在情报官的脚前。 情报官将圣旨递给苏辰宣,苏辰宣打开看了两遍,立刻喜不自胜,跳起来,说:“太好了,皇上说我们铸钱有功,准备给我们官升三级呢!” 在一旁办案的喽啰纷纷祝贺苏辰宣。不过苏辰宣好像并不开心的样子,小声嘀咕道:“就算连升三级,不也是一个父母官?” 陈俞倒是觉得非常满意,将苏辰宣拉到书房里面。 看了这次铸钱的捷报,苏辰宣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江禾曦。毕竟江小拾是她的弟弟,估计没有什么比她弟弟平安回来更加能够吸引她注意的消息了。 然后送走了情报官,苏辰宣就带着陈俞,朝着保和堂的地方走去。 苏辰宣还是一如既往地在案台上给别人看病。看到苏辰宣来了,就习惯性地看了看缪世桢,然后就到一边去跟苏辰宣聊天儿了。 /129/129014/30234859.html 第385章 皇城捷报 苏辰宣神神秘秘地将自己收到的圣旨拿出来。江禾曦看了几遍,终于明白了里面说的什么意思,就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小拾他第一次出门,就拿了捷报回来?” 陈俞接过圣旨,对江禾曦说:“这东西可不能开玩笑的呀。要是这个文书也能伪造,那就真的是其君大罪了。” 收起圣旨,江禾曦又开始担心起来,问道:“那,你可知道他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呀?” “照理说呢,应该是在江上了,这个文书发出的时候,他们应该就开始回来了。只不过镖局的车马,比不上急报的这么快而已啦。” 听到这么说,禾曦和小玖相互拍拍手。虽然这次是进京,但是行船走水三分命,哪里有人不在意的呢? 况且这江禾曦一直还扮演了母亲这样的角色,关心起江小拾,就好像是母亲的心一样悬着,那是多么沉重的牵挂呀。 苏辰宣看看江禾曦一脸忧伤的样子,连忙安慰道:“别担心啦,这龙门镖局的李镖师,可是对小拾关爱有加,加上这次是做加急的业务,一定会给最好的交通工具的。” 江禾曦真是百感交集。对于这个弟弟,心里面一直都是放心不下的,况且一直以来都是好像孩子一样照顾着,一天不在身边就会有点儿想得慌。 现在突然说要长大成人,当然可喜可贺。可是长大成人,就代表要离开自己,那种牵挂,哪有担心,有有谁能够体会呢? 缪世桢快到午饭时间了,就跑过来,对江禾曦说:“禾曦呀,李镖师这个人我了解,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你家小拾跟着他,一定不会吃亏的。” 苏辰宣点点头。 缪世桢看着江禾曦不放心的样子,继续安慰道:“其实你也不必担心的,不仅仅这个李镖师对他很照顾,而且他家还有一个女儿叫李心怡,可会照顾人了。” “会照顾又怎么样?他又不是李家的人。”江禾曦抱怨道。毕竟她还担心这个弟弟的终身大事,特别是男人对于生活上面的细节,总是粗枝大叶,需要一个女人来照顾的。 缪世桢看看江禾曦说到了点子上,连忙安慰说:“这才是问题所在,那个女儿跟你家小拾年级相仿,说不定表现好的话,李镖师会让她嫁给他呢。” 这么一说,江禾曦和江小玖脸上就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如果自己真的是父母,为儿女的婚姻张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关键自己都还年轻,别说为人父母啦,就连自己的婚姻都还没曾经历过,现在就要听别人安排自己弟弟的婚姻,自然也就有点儿窘迫了。 江禾曦假装没事儿一样,看了看缪世桢,笑道:“哪里我就愁死了呢?不过是想他快点回来,咱姐弟三人都很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经常过来保和堂蹭饭,陈俞和苏辰宣都被这个美食吸引到上了瘾。说到好吃的东西,谁都不让谁,连忙说:“既然是吃饭,能不能叫上我们一起呢?” 缪世桢真是服了他们两对儿,虽然嘴上从来不承认这么回事,其实心里面还是已经默认了的。他们总会为自己喜欢的人出头,而且帮助喜欢的人做事。 但是,却碍于各种各样的情面,都不愿意讲这样的话明说。 缪世桢连忙笑道:“请,都请,要是找不到好地方,就在我这里保和堂的餐厅,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呀。” 看到两个孩子尴尬地笑起来,缪世桢心里面也是美滋滋的。毕竟看到孩子们好,自己也就心里高兴。 缪世桢看着苏辰宣心事重重的样子,小声问道:“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说出来为师听听?” 苏辰宣皱着眉头,指着圣旨后面的一行字。别人都没有注意那一行字,因为那是关于苏辰宣官升三级的。 毕竟清河县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可是好歹也是熟悉的场所。要是自己升迁到了省城,恐怕这熟悉的一切就要和自己告别了。 缪世桢是从小看着下苏辰宣长大的。苏辰宣家里出事,自己也放弃了京城的高官厚禄,到这个偏远的清河县来开医馆。 要是这次苏辰宣真的接到调令到省城去赴任,恐怕自己又要搬走了。 他沉默半晌,小声对苏辰宣说:“你放心,既然圣上体会你的功劳,我就霍出这张老脸,看看能不能说服他,给你一个将军做做。” 苏辰宣想要说什么,可是嗫嚅了一下嘴唇,什么都没有说。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放心吧,禾曦这个丫头在我这里看着呢,什么时候她想通了,什么时候就是你的。” 见苏辰宣还是不放心的样子,小声道:“小玖也给你看着呢,你的师爷什么时候把她哄到手,什么时候我就放他们走!” 苏辰宣充满感激地看着缪世桢。缪世桢虽然只不过是自己的一个老师,可是对待自己特别的关心,就好像是一个父亲一样。 现在不仅仅给自己保证了将来的事情,而且还安排好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他有些不好意思就点点头,然后就准备回去了。 刚刚回去,就有人径直走进来找到缪世桢,一脸诚恳地问道:“缪神医,我离开的时候实在是因为家里事情多,走不开,不知道现在你这里还要不要人了。” 原来是之前辞职的那个厨娘。她回家了一趟,结果将自己的积蓄全部用完了,现在需要用钱,所以就要到外面去找工作了 对于这样的工作,缪世桢本来是不会特别在意的。可是这次厨娘走了以后,就请了江小玖过来做临时工。 要是现在她回来,重新做了这个工作,岂不是就等于江小玖就要失业了? 况且江小玖本来就做得比这个厨娘要好一点,而且人还比厨娘要更加积极。她这么一回来,岂不是等于说就是要解雇一个号的人,然后去聘用一个不好的厨娘? 他左右为难地站在那里,对厨娘说:“厨娘,我也不是有意要为难与你,只不过呢,现在我刚刚聘用了一个厨子,人家也不愿意走开呀。” 江禾曦和江小玖看到这个场面,自己躲在后面,不敢出来。 要是自己说不愿意退出,那就等于拒绝这个厨娘回来的可能了。 常言道好马不吃回头草,这个厨娘竟然能够放下之前的面子,来求缪世桢,说不定真的遇见了什么困难了。 江禾曦和江小玖在后面筹划着,禾曦觉得江小玖已经具备能够到县城做厨师的水平,要是只是在这个小医馆做个厨子,真是埋没人才了。 但是,如何说服她离开保和堂,然后创业的钱又从哪里来?江禾曦筹划了一下,感觉自己之前放在空间里面的银子,现在应该有不少了。 于是,就站出来,对缪世桢说:“师父,我和小玖商量过了,我们可以到县城去,这厨子的位置,就留下来吧!” 那个厨子好像感觉受到了天大的恩赐,对禾曦和小玖说:“两位姑娘,谢谢你们了,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 小玖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有些纳闷,问道:“姐姐,你帮我辞职,你问过我了吗?” 江禾曦摸摸小玖的脑袋,“你怎么变得这么不相信你姐姐了,其实姐姐不会坑你的,既然叫你出来,肯定会给你安排好后江的。” 江小玖有些怀疑地问道:“姐姐不能告诉我,到底是做什么吗?” 江禾曦指着外面的马江:“让你在江上卖小吃,你看怎么样?” 江小玖点点头:“当然很好啦,那天晚上我上街就想要做这个了,可是条件不允许呀,我们哪里来的钱哦?” 江禾曦笑道:“这个东西,包在姐姐身上,而且姐姐暂时请个假,直到帮你的经营走上正轨位置。” 江小玖有些纳闷地看着江禾曦:“姐姐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那些钱不是还要留着给弟弟娶媳妇儿吗?” 江禾曦差点儿就想说自己在空间里面的那些存款,可是抑制住自己,小声说:“你放心吧,我是姐姐,一家之主,这点儿钱财,你不是都不愿意给我做主吧?” 这么一说,江小玖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缪世桢看到解决了这个千古难题,虽然觉得觉得有些对不起江小玖和江禾曦,可是只要自己保和堂安定了,就比什么都好了。 于是,他从后院里面拿出来五两银子,递给江小玖:“为师对不起你们了,这点儿银两,你们看看在清河县什么地方找个工作吧!” 江小玖一个劲儿推托,不愿意收缪世桢的钱,可是缪世桢还是坚持送给她,她就只能勉强收下了。 江禾曦在书房里跟江小玖讨论了一个晚上,终于将10多个菜式给写出来了。 她们准备第二天到集市上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最好卖。 江禾曦首当其冲地告诉江小玖,这清河县最有名的美食,不外乎是洪三叔的叫花鸡了。这洪三叔本来就是一个叫花子,那时候能够有别人送给自己一只鸡,就视若珍宝,所以烹饪起来非常讲究。 /129/129014/30234860.html 第386章 九号烧烤档 但是,因为自己是叫花子,所以也没有更多精美的材料,就用荷叶包着,然后放在地面上的炉子烤。 因为这个荷叶的清香,配合上鸡本身的味道,吃起来就感觉特别的香甜。 本来不经意的搭配,竟然成了一种固定的东西。后来等到洪三叔东山再起,他还是用这个叫花鸡继续做自己的招牌。 江小玖听说以后,原本打算买几只叫花鸡回来尝一尝,看看别人什么味道,也好歹看看在什么地方能够超越。 但是刚刚说出来这个想法,就被江禾曦制止了。毕竟这样模仿,属于盗窃别人的劳动成果。身为二十一世纪的知识女性,对于知识产权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况且她虽然不是文艺青年,但是对于艺术作品一直都是支持原创,打击盗版的。 她鼓励江小玖,不要模仿别人的味道,看看自己能不能用自己的味道,然后闯出一条自己的道江。 江小玖这下也算是有了靠山了,特别是江禾曦将一百两银子放在她枕边的时候,她知道,也许这个生意做起来过程会比较艰辛,但是有这么多的银子给自己做支撑,再困难也能熬过去。 整理好了自己的思想以后,她就带着江禾曦到打铁铺找了一辆的独轮车,还有一个碳烤炉。这样就可以好像洪三叔一样,在街上叫卖了。 只是这个独轮车推起来好像不那么顺利,一不小心就会歪歪斜斜的,甚至感觉快要倒了。 江禾曦让江小玖在后院里面练习了小半天,终于能够艰难地走上一条直线了。 然后她让江小玖推着空车到江上走了一下,等到在江上走得稳当了,就让她开始准备叫卖了。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小玖的江边摊就正式成立了。首先她应该要给自己的生意起一个响亮的名字。 想了半天,都没有一个合适的名字。要是响亮的话,感觉就没有内涵。要是有内涵的话,感觉又会拗口,大家记不住。 禾曦沉思了一会儿,对小玖说:“好多商家的名字,都是创造者的名号,你叫小玖,要不就叫小玖烧烤档好不好?” 江小玖想了想,摇摇头:“我看不一定好。因为呢,大多数人都是一个姓氏,一个排行,时间长了,张冠李戴什么的,也未可知呀。” 江禾曦有些泄气看着江小玖:“你看看你,让你起名字吧,你就想不出来,可是我说一个,你就否定一个,真是服了你了。” 江小玖哈哈大笑,对江禾曦说:“你看,我的烧烤档,就叫九号烧烤档,好不好?” 这个名字虽然不算怎么惊艳,但是非常有创意。在别人心里,号码都是从一开始的,结果就来了一个九号,听起来就好像很新鲜的样子。 加上,九号跟小玖的名字,不谋而合,看起来真是不错的选择。 接下来,就是做招牌的时候了。 好像叫花鸡或者是什么饭店,都有自己响亮的名字,而且还设计一个非常独特的图案。九号烧烤档,就弄一个九个点的旗子,恒三排,竖三排,看上去就非常漂亮了。 姐妹俩张罗了大半天,到了傍晚的时候,刘屠夫送来了羊肉牛肉还有猪肉。 江小玖先是简单地腌制了一下,准备晚上来个大烹饪。 江禾曦虽然是这件事情的提出者,可是也并没有真正地卖过烧烤,第一次做起来,心里面还是有点儿打鼓的,她一个人躲在院子里模拟着推了一下子,感觉没问题了,就开始张罗上街的事项了。 江小玖是一个称职的专业厨师,别的什么都不管,只要做好手里面的菜就是了。 等到天刚刚黑,她就在厨房里面张罗起来了。 这次是准备到街上卖的,准备的分量自然要比家里多,也要比在保和堂里面的要多一点。更加不一样的是,如果要吸引别人,那就要多加一些香油还有盐。 弄着弄着的时候,感觉外面传来了奇怪的叫声。抬头一看,竟然是好几只可爱的猫咪。原来是自己的饭菜弄得太香了,竟然惊动了来往的猫咪。 看着那些猫咪可怜兮兮的样子,她下决心割了一块猪肉递给他们吃。 可是,还有一只狸花猫好像根本就不想走,给它东西也不吃,就是呆呆地坐在灶台上,好像就是灶台上的一个装饰品一样。 江禾曦看到这只可爱的小花猫,过去抱了起来,没想到那只小花猫竟然开始蹭自己的脸。 “我看这只猫这么可爱,你明天第一天买东西,把它带上,就算是你的吉祥物吧!”江禾曦提议道,江小玖欣然地接受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江小玖就已经在床上睡不着,跑到江禾曦房间了。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踌躇满志的样子,轻轻拿出手来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是过了三个月,你还能这么积极,那酒真厉害了。” 江小玖也没搭理太多话,将那个独轮车推到院子门口。 那一只死死跟着她的狸花猫,也在后面跟着。而且抬起前爪,就好像招财猫一样,给江过的人示好。 她们找了一个平时没人的江段,放下独轮车,然后点燃炭火,就开始吆喝了。 “九号烧烤档,九号烧烤档,现炒现卖,新鲜可口!” 果然吸引了不少出来赶集的老年人。看着独轮车上面肥嘟嘟的肉,非常诱人,可是却又感觉太大了,买回去要是不好的话就不能退货。 “大爷,你可以试试我们的试吃版!”江禾曦连忙招呼道,然后就在旁边一些切碎的的肉片,用竹签扎了一块,递给了老大爷。 老大爷将这个肉片送进嘴里,猪肉的芳香,还有配料的清纯,给人一种沁人心脾的味道。 老大爷看看那些大块的烧肉,掂量了一下,又细细看了看,问道:“你确定这个味道和刚才的是一样的吗?” 江小玖笑道:“这还能有假?这些肉,都是昨天同一块肉上面切下来的。你要是不喜欢吃就没办法。你要是喜欢吃,我保证这些味道完全一样!” 说着,就讲手里面的肉放在火上面烧烤,引来了更多的江人。 有几个曾经在保和堂看过病的人,见到是江禾曦,也过来打招呼“江姑娘,现在出来做美食了?” 江禾曦招呼着,一边儿介绍自己的妹妹。 短短半个时辰,江小玖的烧烤就快要卖光了。 江小玖忙着割肉送货的,整个人忙上忙下,忙着的时候没有感觉,可是停下来了,就知道累了。 她伸了伸懒腰,说:“哎,原来这东西这么好卖,早知道多做一些,说不定能卖上一天呢!” 江禾曦轻轻敲了敲江小玖的脑袋:“说你傻你还真的傻吗?这烧烤是能够存货的吗?再说了,这清河县有几个人,就算每个人都买你的猪肉,你还能卖出去多少?” 作为新世纪的高级网商经营者,江禾曦对市场和对需求的判断可以说是超乎寻人的。而且说起来也是那么心服口服,哪怕是小玖这样的老古董,也能够对自己言听计从。 江小玖有些不甘心地说:“可是,忙了半天,就卖一会儿,这样我感觉闲的慌,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江禾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你还有怕太清闲的?好多人平时想清闲都闲不下来呢,你倒好,还给自己找事做。” 江小玖撇撇嘴,看着江禾曦:“我真的不知道做什么好嘛,我又不喜欢游山玩水,不都是天天守着这个锅炉,烧菜做饭的吗?” 江禾曦看看小玖这个傻样,虽然很古板,但是那个专心厨艺的那种态度还是非常值得敬佩的。她轻轻刮了一下江小玖的鼻子,笑道:“你呀,你呀!” 旁边的小猫咪似乎听懂她们姐妹俩的对话,轻轻地摇尾巴,好像是很享受在外面买东西的这个过程。 “剩下几块肉,我们就回去加餐好不好?”江小玖经过禾曦的一番劝解,好像也明白了钱是赚不完的这个道理,还不如多弄点儿时间来陪陪家人。 江禾曦看看没有什么人,也就准备推起独轮车,朝着家里的方向走去了。 刚刚走了两步,迎面就来了两个书生,拦下独轮车,问道:“你这个烧烤多少钱一斤?” “五个铜板!”江小玖不假思索地说。 两个书生看看车子上的烧烤肉并不是很多,就拍拍车子,笑道:“这一车的肉,我们都要了,你算算多少银子?” “总共是三十个铜板,一起买的话,收你二十五个铜板,你看怎么样?”江禾曦一口气说出来。 “二十五就二十五!你们拿好咯!”后面的书生拿出一巴掌的钱,递给了江禾曦。不过他们看了看,看到那只可爱的狸花猫在车子旁边摆尾巴,于是就低头逗那只小花猫。 狸花猫好像并不很认生,还爬到那个书生的手上,小声咪咪叫了起来。 “这玩意儿不错,卖几个钱呀?”为首的书生问道。 /129/129014/30234861.html 第387章 价格大战 “这个,是我们九号烧烤档的吉祥物,我们不想卖!”江禾曦拦在前面。 “你开个价吧,多少钱我们都可以买!”后面的书生拿出一锭银子,做出非卖不可的样子。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你要买宠物,到隔壁的宠物店里面买,怎么能强买我们养着的猫咪呢?”江小玖急了,就差要哭的样子。 “哎哟哟,这怎么是强买强卖呢,你看看,这猫咪对我多好呀,粘着我,恐怕都不想要你咯!”为首的书生摸摸猫咪的头,让猫咪尽情地舔手掌。 “你,你这个人真是不讲道理!”小玖急着眼睛露出一点点泪水。 “哈哈哈,我们就是不讲道理的,你也不看看是谁!”两个书生一甩头发,露出他们清秀的面庞。 “苏老爷?”江小玖抱怨地轻轻拍了他一下肩膀。“怎么是你们呀,这么早,也上来买早餐?” “我们出来帮衬帮衬你,要得不?”陈俞笑道。 那只狸花猫平时可以说是非常高傲的,一般人是没有办法接近到它。可是刚才竟然对这个男人俯首帖耳的,感觉就是不一般。可是没想到,竟然是老熟人! “那,这猫咪能不能让我们带回去玩几天呀?”苏辰宣一脸坏笑的样子。 “去吧去吧,就怕你照顾不好他咯!”现在知道来逗猫的人是谁,江禾曦和江小玖就一点儿也不担心了。 她知道,苏辰宣喜欢猫,可是对猫过敏,所以就算真的带回家里,也不能呆几天的。 “原来县老爷也吃这一家的烧烤呀!”苏辰宣那种彬彬有礼的气质,方圆好几里都能看出来。 “县老爷可是出名的嘴刁啊,他都能看上的熟菜,那一定是极好的菜咯。” 然后接下来就是一片议论纷纷。 看来这个县城里面对县老爷的议论还是挺多的嘛,可是这也从另外一个侧面说明了这个苏辰宣不仅仅工作做得好,好像跟市民的关系也相当不错的。 议论过了一轮之后,这个烧烤档的东西好吃,已经成了一个公认的结果。于是就有好几个人跑过来问:“这烧烤还卖吗?” 江小玖指着空荡荡的独轮车:“各位乡亲,实在不好意思,我们的货都卖完了,要的话没需要明天提前预定哦。” “预定,预定!”一个带头的人沉思片刻:“现在都卖得这么好,要是不预定的话,我怕到时候明天都没得卖了!” 于是,江禾曦拿来一个小本子,将预订人的名字,还有预定的数量全部再记录了一番。 不过,人群里面又跑来了一个不太熟悉的身影。江禾曦知道,那就是之前买叫花鸡的那个洪三叔。 只见三叔有些愤愤不平,跑到江小玖的独轮车旁:“我,明天,要十斤!” 江禾曦叹了口气,看来冲动真的是魔鬼呀,这洪三叔本来做得好好的,莫名其妙就和自己对上了,而且还下这么大的手笔。 “我倒要看看,这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洪三叔一跺脚,好像是被气哭的婴儿一般。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感觉这个洪三公已经是铁了心要买了,也就只好登记下来,收了钱了。 看到已经快到中午了,江小玖就拖着独轮车,回到自己住的大院里。 苏辰宣见江小玖还是心有余悸的样子,连忙安慰道:“小玖,你别怕,洪三叔不是那种人,他只不过是一时想不开才这样的。” 江小玖撇撇嘴,“昨天我就知道这个人是我们的老对手,还打算说买他的鸡回来尝一尝,姐姐还叫我不要这样做。结果好了吧?我们不做了,别人这样对我们了。” 陈俞最受不得这样的搬弄是非了。听到江小玖这么委屈,加上自己又有点儿喜欢江小玖,也咬着牙,对江小玖说:“对,我们明天找他去,要么这个清河县有我没他,要么有他没我!” 结果却被苏辰宣轻轻敲了一下脑壳:“你能不能再幼稚一点?人家洪三叔没文化,你还要跟他一般见识?” 江禾曦也只能淡淡地笑起来:“没办法的,恐怕我们两家是难免一场恶战了。只不过,希望这个洪三叔不要来真的,到时候也只能两败俱伤了。” “你别怕,发生什么我罩着你!”陈俞对江小玖说。 “你别惹事就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按照我们的宗旨做下去,这样谁都不能左右我们。”江禾曦成竹在胸地对江小玖说。 江小玖从小就和江禾曦一起长大。小时候江禾曦虽然懦弱,但是好歹也将自己拉扯趁人了。现在江禾曦穿越重生之后,已经换了一个人,做事果断,为人大方,已经不是那些蝼蚁小兵轻易可以动摇的女人了。 所以,她对自己充满信心。 第二天,预料中的恶性竞争果然如期而至。 原本大家都是商量好的每只鸡卖七个铜板,洪三叔突然变成了五个铜板。江小玖听见隔壁的吆喝声,心里面感觉到淡淡的压力。 江禾曦看着江小玖买卖,无形中安慰着自己的妹妹。 “你可要抓稳宗旨,好像他这样卖的话,也许短时间里面会赚到钱,可是单只的利润是多少你想过没有?然后长期可以做下去吗?要是涨价起来,你怎么给客人交待?” 江小玖咬咬牙,继续卖七个铜板一只鸡,哪怕没有人买,她也坚持下来。 没有过半个时辰,洪三叔的摊位前就已经人山人海,一天的鸡也就荡然无存。 洪三叔可以说是下了重本的,这样的价钱,除了鸡和柴火钱,基本上连人工都赚不回来。可是既然说出去的价格,也没有办法收回来,也就只能咬着头皮继续做了。 有好几个买了小玖家的菜的人,提出要退货,小玖看看禾曦的脸色,想了想,对退货的人说:“既然买卖自由,不过您交了定金,自然只能退一半,你能接受吗?” 一些心疼定金的人就买下了今天的烧肉,但是那些不差钱的,干脆定金都不要了,去洪三叔那边买叫花鸡。 洪杉树的叫花鸡一下子就已经脱销了。好多平时嫌贵舍不得吃的人,现在听到这个消息,都好像得到了福音,跑过来买。 没得卖了之后,就缠着洪三叔,说要预定明天的叫花鸡。 洪三叔第一天已经有一点点吃亏了,可是想到这江小玖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可能一天半天就将它挤垮。所以就咬着牙,忍痛接了下来。 经过江禾曦的一段分析,江小玖知道这样的恶性竞争是不会有赢家的,到头来亏的还是商家自己。毕竟那些东西,都是商家自己一手一脚做出来的。 所以,从一天刚刚开始的愤愤不平,过了半天之后竟然有点儿同情了。 她看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自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之前的订单已经准备好,也没有太多的新货。 可是想到洪三叔,心里面就有点儿同情了。她有些疑惑地看着江禾曦:“你说,要是那个洪三叔亏惨了,我们要不要去帮衬他呀?” 江禾曦摇摇头:“你这个丫头说你傻还真的傻。这件事情是他挑起的。我们不但没有落井下石,就连跟他公平竞争的权利都给放弃了,现在你回头来帮衬他,岂不是要告诉他这样的事情越多越好?” 江禾曦经历过那么多的商业战争,还看过那么多的历史书,现在说起来当然头头是道,可是江小玖还是觉得自己有一点点的罪恶感。 江禾曦摸摸江小玖的脑袋,笑道:“你还年轻,这些事情你以后就会明白的。我不让你帮衬他,是不让你现在去帮衬他。等他将来想明白了,自然会来找我们和解的了!” 江小玖虽然不知道江禾曦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经过这么多的事情,她发现江禾曦说的话有时候虽然很难理解,可是照着做,就一定不会出错。 所以,她点点头,对江禾曦说:“那,你可别太绝情了!” 然后就推着自己的独轮车回到院里了。 苏辰宣好像魔鬼一样,莫名其妙就出现在她们租的庭院里。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本官开心开心?” 江小玖斜眼看了一下苏辰宣和陈俞,说:“有什么事情,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还用我来说吗?” 陈俞微微一笑,说:“我们家老爷就是为了此事而来,这个洪三叔他太不是东西了,这样的事情也能做出来!” 江禾曦倒是很淡定;“你作为一县之长,不学着怎么构建和谐社会,反而来这里搬弄是非,是不是过分了一点点呢?” 苏辰宣已经习惯,自己不管做什么,这个江禾曦都能从正义上面给自己一个不能下台的理由。 他毫不示弱地看着江禾曦:“人家针对你,打价格战,难道你一点点都看不出来?你这个傻丫头也太傻了,说不定哪一天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钱呢!” 没想到江禾曦倒是针锋相对:“摆脱你了,不要什么事情都混为一谈好不好?他是在降价没错,可是也不一定就是在打价格战呀,再说他跟谁打,有没有人跟他打,不还是一个问题呢吗?” /129/129014/30234862.html 第388章 恼羞成怒 “好好好,你心大,人家打起来了,你还觉得不是在打你,那你打算怎么办?”苏辰宣问道。 “我让他晃荡几天,等到他做不下去了,自然会找我和解。” 苏辰宣从小熟读兵书,兵书里面的理论,他自然是了如指掌。可是,这毕竟是民间的经营活动,把打仗的艺术弄到生活里面,这样合适吗? 但是既然江禾曦说得头头是道,那么自己也不应该示弱,笑道:“看来江小姐深知兵法的深奥,还知道以逸待劳呀。” 江禾曦点点头,“对呀,好像你这么动的话,就是打草惊蛇了。到时候真的打起来,他降价两个铜板,我们降价三个铜板。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何苦来呢?” 苏辰宣点点头:“我算了一下,这洪三叔也是下了血本的。这五个铜板的价钱,等于每天干活,然后白干。结果你们这样以逸待劳,虽然也是没有什么收入,可是你们闲下来,收获了精力,好像还真的有利呢!” 江小玖看看他们争得面红耳赤的,就连苏辰宣也是心里面支持江禾曦的想法。 再加上江禾曦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姐姐,于是就插画道:“可不是吗?我们家姐姐老厉害了,你看看你这个身子骨,充其量也就只能纸上谈兵,将来打仗了,你做个军师还不一定呢,人家可是要驰骋疆场的。” 苏辰宣被这句话差点儿没有噎死过去。别说什么纸上谈兵了。在过去他可是真的驰骋疆场,所向披靡的。只不过现在他遇到一点点小的困难,可能没有这么快能够翻身。但是他对未来充满希望。 第二天一大早,洪三叔还没开张,昨天付了定金的人就来到他的摊位,将摊位团团围住。 因为他们付的是低价定金,都怕洪三叔突然反悔。 没想到洪三叔真的反悔了。 “你这个价钱做不了,就连一个白鸡都买不起呢,你们就别逗我了。” 可是,来要鸡的人似乎对此不依不饶,将洪三叔团团围住:“今天你涨价是你的自由,可是昨天的货,你是已经收了定金的。” “反悔也行,你把定金退给我们!” “再怎么也要退一半吧!” 洪三叔被这些人团团围住,特别是那些说退一半定金的。自己降价是亏了两个铜板,结果他们要退回两个铜板的定金,这么一来,低价卖给他们鸡也是少了两个铜板,然后退定金也是两个铜板。 这样真是骑虎难下,洪三叔无奈地挠着头。 “我们可是都有证人的,而且县太爷也看到你昨天收我们的钱了,要么你给我们鸡,要么退钱,你不做也可以,除非以后你们永远地离开我们清河县!” 话说的这么气势汹汹,洪三叔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看看围着过来的人群,虽然说是挤兑自己,可是这承诺是自己说出来的,围观的人态度再差,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态度问题。 他气急败坏地对着人群吼道:“你们都围着看什么热闹?今天也有上午下午,我又不是说不给你们!” “好好好,不但可以下午,明天后天你兑现了,我们都不追究!”围观的人有些幸灾乐祸,有些一本正经,但是目的都是为了能够拿到低价购买的那些叫花鸡。 旁边的江小玖虽然生意还是惨淡,但是也有一两个铁杆的粉丝过来买,好像跟这场战争并不能构成什么关系。 洪三叔有些不满意地跑过来,指着江小玖骂道:“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抢生意抢到你洪爷爷的头上来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就站在她的独轮车旁,做出一副要干扰买卖的样子。 江禾曦耸耸肩,问道:“我们怎么了?跟他抢银子了,还是抢了他的鸡了,怎么这么凶,好像吃了屎一样?” “呸!你们两个死丫头给我听着,我洪老三既然能在清河县落下脚,就不会让你们这样胡搅蛮缠!” 姐妹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面是同情的,可是看到他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所有的同情都化作灰烬了。 况且这件事情完完全全都是洪三叔自己造成的,想起来竟然有点儿搞笑。要不是想到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们一定会笑出声来。 “什么事情这么吵呀?”纠察队的人闻声过来。 “卖个烧鸡烧鸭的,你们至于吗?”他们见到是江禾曦和江小玖,就习惯性地抓起一只鸡,掂量了一下。 “别不是你们的鸡鸭里面有毒,然后人家来退货了吧?”说着,就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 江小玖也是一个过来人,在乡村这样的事情见得多了,这样的人多半是来敲诈的,于是就顺水推舟地递给他一个:“这位爷您巡逻辛苦了,带一只回去吃吧!” 督查高兴地收下那一只烧鸡,露出满意的笑容。 突然,他的手被一个人抓住了,看样子好像还挺有力量,一定是训练有素的人。 督查抬起头问道:“你是谁,你……” 刚想说“你怎么回事”,竟然看到了县里的师爷陈俞! 大家都知道,这个县太爷也就是负责发号施令,而师爷可以说是大权在握。 现在师爷抓住自己的手,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吧。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陈俞小声问道。 “陈师爷,啊不,陈大爷,有什么关照?”那个督查屁颠屁颠地笑道。 “哼哼,有什么关照?你拿人家的鸡干嘛?”陈俞义正辞严地问道。 “哦,拿鸡,就是例行检查,怕她的饭菜不干净,我们也是为民办事呀。”督查习惯了这样的媚上欺下,奉承起长辈来,可以说是让人恶心。 “这检查,一个鸡腿还不够?你这是要几十个人检查呢?还是你是一头猪呀?”陈俞气冲冲地将这个鸡放回去。 “我家老爷说了,要买三只,这是铜板,你拿好了!”陈俞掏出一把的钱,递给了江小玖。 县长也要光顾的地方,自然是好地方,要是换做现代,江禾曦一定给自拍好几十张相片,然后挂在自己的招牌旁边。 不过,现在既然没有这么多的设备,也就只能做个活招牌了。 苏辰宣跟着在后面来,见到这热闹的场面,连忙笑道:“这些督查也太不懂事了,哪里有这样巧取豪夺的?下次再让我见到,我把他们公职都开除咯!”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看苏辰宣:“我说太爷,你也别抓太急了,毕竟人家也是有个芝麻绿豆的,吃我们家的鸡,也是给我们面子呀!” 苏辰宣咬咬牙,看着江禾曦,摇摇头:“不,这个面子咱不要,要的话,就让他自己买!” 现在江禾曦到街边来做生意,感觉整个人都提升了一个自由的档次。之前不论是到保和堂还是到县衙门,人多嘴杂,多多少少还是有所顾忌的。 但是现在是在街上,说起来就是随缘碰到的了。 苏辰宣看看江禾曦和江小玖气急败坏的样子,好像刚才的交手遇到不少的困难。 现在他应该发挥自己作为县太爷的作用,好好安抚一下她们。于是就让陈俞到隔壁的水果摊里面弄了一些新鲜的水果,让他们好好放松放松了。 旁边的洪三叔感觉自己可怜巴巴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毕竟之前自己卖叫花鸡的时候,县太爷也是这样对自己百般照顾。 可是自从这两个黄毛丫头来到清河县城之后,整个事情,就急转直下了。 恐怕自己真不能在清河县长期待下去了。就连自己的靠山,也让别人去靠了,洪三叔站在摊位旁边,手足无措地不知如何是好。 见到督查灰溜溜地走了,陈俞好像意识到什么事情发生,就顾不上跟江小玖嘘寒问暖的,在后面追过去了。 果然,那几个督查看到在江禾曦这边捞好处没有成功,就到隔壁去搞事情了。洪三叔刚刚才觉得被人抢了生意,现在又见到这些来请安的督查大人,自然只能含恨交出两只鸡。 不过,还没拿出来,就被陈俞挡在前面了。 “你家的鸡很多,要这样糟蹋吗?”陈俞冷冷地问道。 “啊,师爷吉祥,这是我洪家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洪三叔解释道。 “什么是你洪家的事情?难道你随便送人就是你的自由了?你可别忘了,你送的对象,可是我们县衙的人!”陈俞眼睛狠狠地看了看几个督查,督查灰溜溜地放下叫花鸡,准备往别的地方去了。 洪三叔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哭丧着脸对陈俞说:“师爷大人呀,你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送两只鸡自然是不好的,可是这是我们的广告,我们的招牌呀,你这样,不是抢了我们的饭碗了?” 陈俞无奈地摇摇头,对洪三叔说“所以说你这个人,就是目光短浅,别人都说赔钱赚吆喝开玩笑的,没想到你来真的。” 洪三叔叹了口气,指着一车子的鸡,说:“等一下,这些鸡就要低价处理咯,你看看,这不是赔钱赚来的吆喝吗?” /129/129014/30234863.html 第389章 后山 陈俞无奈地看看洪三叔。虽然跟别人也很好,可是洪三叔对陈俞特别关照,就好像是自己的小孩一样。 他指着不远处的禾曦和小玖,说:“还不是为了跟她们竞争,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要这样。” 陈俞摇摇头,可惜了那些鸡了,叹气道:“你真的不会做生意吗?人们都说你们买卖人,一切都是为了钱,可是你倒好,赔钱的事情你也做,送给她们白送,然后有人竞争,你就送钱。” 洪三叔无奈地摇摇头:“今天这样,我也是被逼无奈的呀。” 陈俞叹了口气,对洪三叔说:“其实我倒是有一个方法,你看看老爷跟九号烧烤档关系这么好,只要你答应以后你不再搞事情,今天的事情包在我头上!” 洪三叔撇撇嘴:“你还能帮我做事情?” 对于几两银子这样的补贴,不管是县衙还是什么地方都是鸡毛蒜皮的事情,可是,这样的鸡毛蒜皮,却能给平民百姓莫大的安慰。 只不过,这个洪三叔的性格怪异,不知道他是不是那种有钱都没法儿说明白的主。所以,陈俞故作卖关子的笑道:“那就看你咯,你要是答应了,我就给你办,要是不答应的话,我就……” 陈俞做出一副转身要走的样子。 “这样啊,要是不答应你,我岂不是损失惨重?”洪三叔有些无奈,只好勉强答应了。 陈俞看看洪三叔一副被驯服的样子,跟那些在牢房里面求饶的人,好像也没有什么实际上的区别,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既然答应了,他就从口袋里拿出五两银子,递给洪三叔:“我算了算,你损失的银子大概有二三两,加上以后可能会遇到各种的风险,给你五两银子,算是小小意思。” 洪三叔连忙推托:“使不得,使不得……” 陈俞竖起眉毛,看着洪三叔:“三叔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嫌少了?” 洪三叔摇摇头:“不是,不是,我是觉得这件事情降价是我提出来的,结果这亏损却要老爷您来承担,我觉得心里面对不起老爷您了啦!” 陈俞阴阳怪气地笑道:“你还知道对不起?当初早干嘛去了,知道对不起,还不如当初就本分经营,公平竞争,现在什么事都不会有!” 经过陈俞这一番教训,洪三叔马上点头说是。毕竟这件事情是自己引起的,县老爷要不是看到和自己私交甚厚的份上,哪里会这样关照他呢? 只不过,这样的亏损,不管是谁来承担,好像都是作死的做法。 陈俞撇撇嘴,然后就自顾自地回到九号烧烤档了。 霍景琛见车上的东西都卖得差不多了,禾曦和小玖沿街叫卖也好几天了,整个人都晒黑了两个度。所以心里面就有点儿心疼。 然后他提议说:“要不然下午就别摆摊了,我们到山上面走走,天天在厨房看着火急火燎的,人不暴躁才怪呢。” 江小玖看看自己的摊位,毕竟这是自己找到的第一份工作,多多少少还是舍不得的。 但是,想想霍景琛说的好像也不错,就只好点头答应了。 “来来来,我们回去吧!”霍景琛一马当先地提议道,然后就主动弯下身子,抬起那个独轮车,准备往回走。 不过,因为他平时很少用过独轮车,再加上身体本来就孱弱,所以竟然弄得歪歪斜斜的,差点儿翻了车,打烂上面的碳炉。 “你看看你,不能帮忙就别逞能,这样子差点儿帮倒忙!”江禾曦连忙过去扶着那个独轮车。 “我看老爷也不是一事无成的,毕竟人家是军师,又不是将军,要这么大力做什么?”陈俞拍马屁道。 不过,这马屁好像没有拍到霍景琛的屁股上,倒是拍在他的马腿了:“知道我没力,你有力了,可是你这么大力,站在那里帮我们做了什么?” 江禾曦看看这个霍景琛,虽然刚刚认识的时候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可是细细看起来,还算是很会照顾人的。每一个方面,都能安排得妥妥帖帖,一丝不苟。 其实她也很喜欢跟人打打闹闹,只不过当初大家都不熟,不习惯这么亲密的打闹。 可是,现在熟悉了,要是有一天没有这样吵吵闹闹,反而会觉得不习惯,甚至会寂寞了。 江禾曦想起之前在张笑雨面前,霍景琛说过她是自己的,那种感觉,真的好像就是找到了归宿感一样。 要是以后自己真的嫁给了别人,那她一定会不习惯,会很后悔,可是,现在的她好像还不想跟他过一辈子,或许,以后自己一辈子都一个人跟他打打闹闹的。 江小玖回到院子里,就摘下自己的头巾还有围裙。 其实做厨师没有什么不好的,就是每天对着炭火,要是不做好防护措施,整个人都会烧干的。 现在脱下一身厚厚的防护罩,感觉好像从牢笼里面跑出来一样。 “慢点脱,别把自己的皮给剥下来了!”江禾曦在旁边看着,真的有点儿担心她。 看到江禾曦慢条斯理的样子,江小玖倒是真的来劲了。她翻过身去,拉扯江禾曦的头巾还有头发,弄得江禾曦只能求饶。 “我看看谁要掉一层皮,看你还是我!”江小玖一边拉扯,看一遍恶狠狠地吼道。 江禾曦好不容易脱下了围裙和头巾,真的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好多了。 换做在现代,这一身装备就好像是手术服。每一次完成手术脱下手术服的时候,都有一种灰姑娘变成公主的感觉。毕竟这又厚又重而且还难受的玩意儿,谁愿意一天都穿在身上呢? 江小玖充满期待地问道:“姐姐,你说老爷带我们去的那个后山,到底是怎么样的,会不会风景很好看呀?” 江禾曦不以为然地冷笑起来:“后山前山不都是山呢嘛?怎么现在弄得好像你不是从山里面出来的,现在没见过山了?” 江小玖摇摇头:“人家就是问一问,人家好奇嘛!” 江禾曦一脸坏笑看着江小玖:“呵呵,我看你不是好奇什么山,而是好奇带我们去的人吧?” 江小玖从来没有听过这么露骨的笑话出现在自己的耳边,反而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了。 “姐姐,你说哪里去了,人家不就是想去玩一玩嘛!” “行了行了,好好休息下吧,等会儿爬山别累趴了。”江禾曦叹了口气,然后在水缸边用毛巾洗脸。 “对呀,我真的晒黑了吗?黑了会不会不好看呀?要不然我多洗一下,把脸洗干净好不好?” 江小玖知道江禾曦已经身体透支,快要被掏空了,也就不管她回不回复,自言自语地弄起来了。 江小玖喜欢陈俞很久了,只不过碍于自己的身份还有陈俞的身份。霍景琛在的时候,自己都不敢表现太出来。 可是,现在他们就要去约会了,这到山上玩跟在街上和院子里面都不一样。在山上完全就是玩,陈俞可以不用照顾霍景琛,霍景琛也可以不用对陈俞发号施令。 但是,要是这样玩的话,大家走散了怎么办? 想起之前在陆家庄江禾曦跟霍景琛已经是在山上过夜的,一起打过狼,而且还能平安地回来。 现在到县城的后山,看起来应该比那里要舒适,最适合放松心情了。 想着想着,觉得自己脑袋大大的,然后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奇怪的枯井里。这枯井并不深,里面也不是很恐怖的样子,而是开满了鲜花。 她在花丛中自由地走来走去,看着蝴蝶在花丛中潇洒地跳舞。自己也跟着跳了起来,然后见到霍景琛带着陈俞来到枯井里,放下头巾,开始翩翩起舞。 他们退下自己的文官衣服,换成了武将的铠甲,可是看上去依然是那样风度翩翩,多了一丝器宇轩昂的样子。 他们脚下的驴,突然变成了高头大马,他们手上的文具也变成了兵器。 她看见霍景琛亲自给江禾曦穿上凤冠霞帔,江禾曦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而自己千方百计暗示陈俞,可是陈俞还是对自己无动于衷。 情急之下,她竟然忍不住抽出宝刀。 “啊,救命!”江小玖叫起来。 “做什么梦了,姐姐在这儿呢!”江禾曦原主身上的习惯条件反射地出现了。小时候,江小玖总是半夜莫名其妙地惊醒,然后都是江禾曦给哄着睡回去。 当然现在也不例外。 “没,没什么,我好想梦见杀人了……”江小玖想努力地想要回忆自己梦里面的情景,然后突然就觉得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江禾曦轻轻抚摸江小玖的脑袋:“傻瓜,梦里面的东西都是假的,不要被吓到。” 可是,江小玖好想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真实的场景,这场景,好想比她在街上看到别人吃自己的红烧肉还要真实几分。 不过,既然姐姐说是假的,那就一定是假的。毕竟姐姐是过来人,姐姐也做过梦。 /129/129014/30234864.html 第390章 有惊无险 江禾曦轻轻拍拍江小玖的脑袋:“你看看你,都不知道睡了多久了,现在该起来,准备去爬山了吧?” 江小玖点点头,毕竟第一次男孩子约自己,迟到了真的不好。 再加上那个时代,还没有什么女人迟到耍大牌这样的先例,所以,她们更加是屁颠屁颠地跑到后山脚下了。 大江尽头,远远就看到一辆豪华的马车在道江的尽头。 霍景琛和陈俞比自己更早就来到了这个后山,看样子他们可能还带了随从,将这边的杂草给收拾了一番了。 见到江禾曦和江小玖,霍景琛跑出来打招呼:“你们来了呀?” 江禾曦点点头,有些纳闷地看着陈俞:“你们来爬山也要两个人,还真讲排场的呀。” 陈俞尴尬地点点头,说:“哪里哪里,这不是你们也两姐妹来,我们不多来几个人,怕你们姐俩儿寂寞啦。” 江禾曦最喜欢跟人聊天儿,磨嘴皮子了。现在听到霍景琛说得头头是道的,连忙笑道:“你说你们来是陪我们姐妹俩?那可不能开玩笑,要是我们陪得不高兴了,我们可不依呀。”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好像一本正经的样子,连忙跑出来说:“玩就玩嘛,还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不高兴还出来玩什么呢?” 江禾曦诡异地看着江小玖笑了笑:“这事情你不懂,你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江小玖撇撇嘴,指着自己的脑袋。现在自己都出来做生意了,怎么还有人说自己没长大呢?到底什么时候才算成年,为什么自己在江禾曦面前,总是觉得好像一个小孩子? 不过江小玖咬咬牙,她决定今天一定要好好表现。 “好了好了,你们再这么说下去,很快就天黑了。”陈俞虽然是个师爷,平时就是写写文章,然后帮着县太爷说话的。可是说的好歹也算是公文,这样的闲话,他觉得很浪费时间。 霍景琛看看陈俞这个急不可耐的样子,大概也猜到一两分了。 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陈俞胆小,总觉得在街上,大庭广众之下说什么表白的话就难为情。可是,现在两个人了,他又不敢在一个开放的空间里面说话。感觉要到山上了才比较有安全感。 其实所谓的安全感,不过是胆小者没有办法做事情的借口。 所以,霍景琛不仅仅很支持他的建议,而且还很想看看他到了山上到底会怎么样给她表白。 山上的树木在地板上投下浓密的树荫,感觉走进山江就是一个别样的世界。 这个世界比外面要凉爽,但是又比室内要开阔。 “我看这座山里面最多的就是水,而你们平时总是对着火,这样子恰好给中和了。”霍景琛笑道。 “的确是不错的选择,只不过这样的休息,也不能天天有,要不然谁来赚钱呢!”江禾曦认认真真地说,好像是一个老人家在教训贪玩的孩子。 “我们还是好好享受现在的生活,以后的事情还是等到以后再说吧!”霍景琛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 老实说,自己从小做梦都是自己能够一马当先走在前面,然后一群浩浩荡荡的队伍跟在后面,为他马首是瞻。 可是,自从家里面出了那样的事情,他就只能装疯卖傻,还要吃一些让自己看起来很瘦弱的药,弄得好像一个文弱书生一样。 “我看你们兄弟俩应该多来爬爬山,不过也要注意有个度,毕竟你们这身金肉贵的,一个不小心弄伤了哪里,可不是闹着玩的。”江禾曦哪壶不开提哪壶,弄得陈俞有些尴尬。 “当然啦,咱俩都是读书人,靠脑子吃饭的,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能靠手脚或者是什么烧火吧!”陈俞倒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陈师爷真是个合格的好师爷呀,跟人打牙祭,也是这样牙尖嘴利的。”江小玖嘲讽道。 “你怎么说话呢?准你姐姐这样嘲讽我们家老爷,就不能让我反唇相讥呀?”陈俞好像也忘记自己是个师爷,平时做什么都是要看霍景琛的眼色,变得理直气壮,要跟别人一较高低了。 “我看你们还是认真爬山吧,这江虽然不小,可是谁要是走错江,绕出来还真的挺麻烦的。”霍景琛没有忘记自己还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县令,做什么都要一马当先。 一阵凉风吹过来,将树叶和草吹得哗啦啦地响起来。好像带着淡淡的音乐,江禾曦就情不自禁哼了几句古风的歌儿。 “禾曦,你唱的什么歌,怎么这么好听?”霍景琛也学过几年的古琴,知道一点音律,能够听出这曲中的意境。 “没什么,就是古风。古风而已。”江禾曦实话实说。对于古风,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铁杆粉丝。可是,因为太熟悉了,她并不在意古风的作者是谁,或者乐曲是什么名字。 因为所谓的古风,都是现代人用古代的音律,还有一些带着文言的词语给编出来的。 但是,现在在古代,这就不一定是古风了。 “你说这是古风?”霍景琛纳闷地问道:“怎么我觉得这风格更加像现在的民谣呀,难道你没有听过真正的古风吗?” “小女子孤陋寡闻,自然没有听过真正的古风!”江禾曦害怕再说下去,自己现代人的身份就会被暴露了。 “真正的古风,也是有讲规格,论排场的。你的官位太小了,或者是你的场面不够正规,很多音乐是不能演奏的。”霍景琛开始照本宣科。 “比如前朝就有一个乐师,违规使用宫廷的音乐,结果被开除了。”陈俞说起这些,如数家珍。 “哦,那么这样说来,我随便哼歌,都会引来杀身之祸了?”江禾曦忘记了,这是古代等级非常森严的封建社会。好多东西,还要带上阶级的烙印的。 “不碍事,不碍事。”霍景琛摇摇头:“没关系的,只要愿意,只管唱来,我们当做不知道就是了。” 就在说话的时候,江小玖一声尖叫打破了山林的宁静。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惊慌失措的样子,朝着她的眼光看过去。 原来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竟然盘着一条蛇! 那条蛇身形不大,但是眼睛好像非常有神,时时刻刻准备攻击的样子。 看样子这不是蟒蛇,十有八九是一条毒蛇! 霍景琛抓住自己手里的拐杖,努力保持一种镇定的姿势。然后陈俞则是吓得有些瑟瑟发抖了。 “救命呀,蛇来了!”江小玖惊慌失措地叫起来,这样就让身边的人都更加慌张了。 “叫什么叫,你看我的!”江禾曦似乎没有把这东西放在眼里,小声说了几句话,那条蛇就乖乖的,扭转头,朝着森林的深处走远了。 “江禾曦你什么时候还有这样一个招数的?快教教我们好不好?”霍景琛一天到晚风里来雨里去的,不知道要遇到多少这样那样的险情。 懂得一技防身,当然是最好的。 江禾曦温柔的笑了起来:“哪里来的什么招数?不过是我心里面把它当做是个人,然后用脑电波跟它对话,让它走开,否则我们就要打起来了。” 霍景琛点点头。早就听说世界上什么东西都是语言,甚至跟动物一些动作,喂食的习惯,都是广义的语言。 只不过自己没有见到过,也没有试验过,就不知道这语言到底是什么东西,操作起来需要什么样要领。 现在看到江禾曦就彻底明白了。或者语言压根儿就没有偶这么神秘。所谓的方言,甚至是动物之间的叫声,都是很平常的语言,只要自己的大脑在转动,别人就能感觉得到的。 所以眼神也可以随便地交流,动作更加如此。 江小玖这才放下心,继续往前走。 继续往前走,就看到江边有一条小溪。那小溪还算是比较大的水流,所以在岸边也能看到水里面的游鱼。 江禾曦在现代社会,是出了名的工作狂,除了城市什么地方都没有去过。而所谓的城市,也就是被钢筋水泥包裹的一个社会。 所以现在来到大山里,就感觉好像是自己拆开了大自然的包装盒,里面看到满满的,幸福的,都是大自然的礼物。 江禾曦找到一个缺口,跑到溪水边儿去洗了洗手。霍景琛则是不管不顾地,就直接捧起一口水就喝了下去。 要是活在现在,对于饮水的要求可以说是非常苛刻。别说是山泉水了,就是纯净水、蒸馏水,都要煮过才能喝。 但是,这毕竟是古代。俗话说入乡随俗,自己进入了一个新的年代也要随俗。 她忍着有些纠结的心情,喝了一口那个水。 从化学的角度来衡量,这个水的确不能算是很干净的水,可是水里面含有丰富的各种有机物,还有矿物质,所以喝起来,就好像是淡淡的汤一样,异常的香甜。 霍景琛突发奇想地说:“你们想过用这里面的水来做原料没有?或许会很好喝的呀。” /129/129014/30234865.html 第391章 篝火晚会 陈俞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我说老爷你是不是当官当傻了?我们现在喝的,不都是这山上的泉水吗?也没意见有多清甜呀。” 这倒是提醒了江禾曦。原来这个就是所谓的错觉,心理作用。因为平时人们喝水是为了解渴,根本就没有心思在意这水里面有没有什么矿物质,不会去感受清淡里面的一些味道。 可是,一旦人走出了城市的包围,来到山溪里面,看到这样的水,就会去体会里面的味道了。 看来,刚才自己觉得多么香甜,也不过是心理作用,但是想到现代社会,各种污染,还有各种毒素,倒是远古时代的水比较清甜。 江小玖也好久没有上山了,见到这样的水,自然是喜不自胜。准备身手下去,突然不小心就跌入下面了。 “救命呀,救命呀!”江小玖挣扎起来,就伸出两只手,整个人好像被水包围了。 “别乱动!”霍景琛和陈俞异口同声地喊道:“我们来救你了。” 说着,两个人争先恐后地跳下水里面,然后纷纷游向江小玖落水的芳香。 江禾曦也很想来帮忙,可是所有的人都到水下面了,一个人在岸上的都没有,那会多么麻烦呀。 所以,她只能心急地待在岸上面。 陈俞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住了江小玖的手,然后在霍景琛的协助之下,终于游回了岸边。 可是,江小玖因为惊吓过度,而且因为溺水了,竟然出现了淡淡的昏迷。 江禾曦感觉自己发挥作用的时候到了。 她熟悉地按压江小玖的胸前,然后让她把水吐出来,接下来,看到江小玖的呼吸非常微弱,江禾曦轻轻靠近,捏着她的鼻子,做了一个人工呼吸。 陈俞看到江禾曦慢吞吞的样子,心里面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干脆就把她推到一边,自己来做人工呼吸了。 可是,他的嘴唇刚刚碰到了江小玖,江小玖就好像感觉到救命稻草。不仅仅接受了正常的氧气,而且还贪婪地吸起来。 陈俞也是,本来只是想要随随便便帮个忙,可是被软软香甜的一个嘴唇给封印了,感觉自己怎么样都无法摆脱那样的封印。 两个人就这样,接触了大半天,然后江小玖醒过来,看到陈俞趴在自己身上,就狠狠地推开了他。 可是,想到旁边霍景琛和江禾曦还看着自己,就娇羞地把陈俞推开了。 陈俞觉得有些无辜,但是却又不敢再上前去,于是就只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然后继续待在旁边。 “你们的衣服都湿了,而且现在时间也不早,要不我们就早点儿回去了吧!”江禾曦提议。 可是,这个江禾曦觉得很好的提议,竟然被霍景琛给否决了。霍景琛到现在还记得那次跟江禾曦到山上过夜的场景。 虽然那一次是为了公事,可是两个人的单独相处,对于单身的人来说经常会上瘾的。 所以,他上瘾了,很想能够再一次地在外面过夜,就连火种还有晚上的干粮都给准备好了。 “总不能穿着湿哒哒的样子出去吧,你看看,小玖这个样子被人看到,就真不好了。”霍景琛一边说,就一边拿出怀里的火夹子。 他稍微拧干了火夹子,然后划出一点火,然后就在旁边找到干枯的草给点燃了。 陈俞则是非常默契地在树林中找到一些干柴放在上面。一个篝火就开始渐渐成型。 江小玖感觉身上非常冰冷,靠近这个篝火,就感觉温暖许多了。这么多人,就江禾曦一个人还是身体干的,在远远看着他们在烤火,身上的水不断地蒸发,然后几个人就好像是在云雾里面舞蹈一样。 “真是有备无患呀!”江禾曦发自内心地赞叹。毕竟自己生活在新世纪,当然也有玩过远足什么的,可是好像霍景琛这么认真而且专业的准备,还真没有过。 况且毕竟自己是现代人,很多东西都是用现代人的想法的。现在的火柴古代没有,现代的打火机古代也没有。 生活在古代,自己就好像是古代人来到现代一样,处处都充满了好奇心,每一个地方都和自己的习惯不一样。 可是,就是因为这样那样的不一样,让她感觉到这个地方没有白来,这个地方是一个很好的去处。 想了半天,她突然感觉自己胸中一股热情,让她忍不住也走到篝火当中去了。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霍景琛和陈俞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感,竟然吟起古诗来了。 虽然自己并不知道穿越到了什么年代,从他们吟诵这首诗来看,那一定是汉朝以后。说不定是唐朝或者宋朝。 江禾曦还是坚持要回去的。虽然这里有了火种,但是毕竟这荒郊野外的,没有吃的东西,也不可能说打猎就能打到的。 可是没想到霍景琛真的拿出两只早晨买的烧鸡,放在篝火旁边,说:“你是不是怀疑我买这么多的东西做什么?告诉你,我买这些可不是帮助你们吵架的,我是真的需要。” 作为师爷的陈俞,总是被人说成是县太爷的马屁精。虽然平时的马屁在所难免,可是自己除了拍马屁,还有很多很多的业务,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这么一说,江禾曦才明白霍景琛的用心良苦,甚至对早晨自己的鲁莽悔不当初。 要是知道自己将要来这个地方玩的话,一定多烧几只鸡过来,省的到时候还要带来带去。 不过自己也不是先知,要是先知的话,也不用落到这个地步了。 正在说话当中,那个烤鸡因为受到了很大的热量,味道开始在空中散发出来了。 感觉整个山林都是烤鸡的味道。 太阳下山,天边的晚霞逐渐从红色变成了暗红,渐渐消失殆尽,剩下热辣辣的篝火,在山脚下燃烧。 “来来来,大家干了这一杯!”霍景琛拿起酒杯。刚才在水里面的一番挣扎,破坏了他多年来习惯的那种生活方式,身上被封印的筋脉打开了,变得好像边疆勇士一般。 “原来苏老爷也有如此粗犷的一面!”江禾曦逗趣道:“那么我们也就不装了,好酒呀,大家来一杯!” 说着,陈俞和江小玖也都上来。江禾曦趁着酒意,对江小玖说:“小玖呀,你姐姐最放心不下的可就是你呀,你看看,今天玩水掉进湖里,要不是你陈俞大哥,说不定我们就在这儿哭着呢!”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开玩笑的样子,还真的是那么回事。不仅仅如此,她还惦记着刚才在岸边草丛里那个深情的吻。 虽然提起来谁都不愿意承认,但是江小玖心里面真的有一种被触及到最柔软位置的感觉。 在篝火边,江小玖脸红了,可是没有人能看得出来。 “你还不敬你救命恩人一杯?”江禾曦在旁边打趣。 “谢谢师爷,救了小女子一条命!”江小玖举起酒杯,对着陈俞说道。 陈俞撇撇嘴:“平时你少惹我一下,不要跟我斗嘴吵架,我看比敬我什么都强!” “我看看师爷救了你,要不然你就以身相许吧!”平日里死气沉沉的霍景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这么风趣幽默起来。 “要不然,等到师爷娶了太太,你想要报答都没得机会咯!” 江小玖自然是不好意思的。陈俞也不敢承认,只能尴尬地看看霍景琛:“老爷你说什么呢?以身相许是这么随便的吗?” 江禾曦倒是希望有这样的机会,能让自己随便找个人嫁了算了。 “不过我说,这个江小玖真是厨房高手,就这么普通的鸡,也能烧出这么好的味道来。”陈俞控制住尴尬,看着江小玖。 “这也难怪那个洪三叔嫉妒了,那些没本事的人,就知道嫉妒别人的厉害。”江禾曦捡起一块石头,扔到火堆里面,火堆发出“啪”的声音。 “算了算了,咱们聚会,就不要说那么多扫兴的事情了,既然他不仁,你也就不用对他有意,个做个的,相安无事!” 不知不觉就快要到深夜了,江禾曦打了个哈欠,感觉想要睡觉了。霍景琛有点儿困,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对江小玖说:“你们俩就睡这个草堆吧,我们睡那一边。” 江小玖伸了个懒腰,刚刚躺下来,又站起来了,有点儿纳闷地说:“这,火这么大,不会烧到我们把?” 霍景琛摇摇头:“你懂什么?要是这火灭了呀,那些毒蛇猛兽就全部跑到这里来咯,然后我们就,没有然后了!”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娇生惯养的样子,小时候在家里面基本上就没有出过门,就连睡觉也是用被子蒙头大睡的。 现在突然到了这个地方,不能让她马上适应过来,也就给给她准备了一个小小的手帕,盖在她的脸上。 霍景琛累了一天,不过在溪水里面游泳的时候,感觉自己身上的筋脉都给打开了,好像整个人都比从前有力气了。 可是,这是之前为了保护自己才弄出来的基本功,现在想要恢复,恐怕会遭到别人的陷害。 /129/129014/30234866.html 第392章 下山 夜晚静静的,只有篝火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渐渐地,大家都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县城的山里也没有江家庄那么多的野兽,基本上还是非常安稳。 早晨江小玖醒来的时候,看到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灿烂的阳光在云朵的缝隙里面发出耀眼的光芒。 她伸了个懒腰,不知道自己竟然睡在野外的草堆上。 可是旁边的篝火在烧着,野外也感觉比家里还要温暖。 自从开了烧烤档,自己就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要早起。因为做饮食的,基本上就没有什么睡懒觉的功夫。 只是等到早起了,才知道原来并不需要摆摊,可是看看大家凌乱的样子,就忍不住收拾了起来。 她把散落在外面的炭火都给扫了起来,然后把昨天吃剩的鸡骨头集中起来,放在一个坑里面埋掉。 接着看两个男士睡得四脚朝天的,又过去给他们整理了一下野草。 江禾曦睁眼看到江小玖正在忙得不亦乐乎,闭上眼睛,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江小玖对着山崖唱了两首歌,然后觉得有些尔累,准备回去再睡一个回笼觉。 但是,江禾曦真的起来了,笑道:“妹妹果然是贤妻良母,在野外也这么会照顾人呀。” 江小玖被这样的一声弄得羞愧了。她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看看即将熄灭的篝火。 霍景琛被太阳晃了眼,然后无奈地睁开眼睛,看看旁边睡得深沉的陈俞,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脑袋。 陈俞好像被什么虫子咬了一口似的,伸出手来乱抓一通,结果什么都没有抓到。看看是霍景琛,皱着眉头抱怨:“我说老爷呀,今天不是出来玩吗?怎么弄得好像在县衙上班那么紧张?” 霍景琛毫不留情地笑道:“什么紧张不紧张的?就算在家里上班,你什么时候紧张过了?” 这一下,陈俞好像就被噎死了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毕竟自己也是理亏在先,好像平时升堂好几次自己还因为睡过头而缺席了。 不过,看看别人都醒过来了,自己躺着也不知道做什么好,陈俞就极不情愿地打了个哈欠,然后站起来。 “师爷要是困的话就再睡一会儿嘛!”江小玖发自内心地心疼这位师爷。毕竟师爷虽然不像县太爷一样日理万机,可是这样每一天鞍前马后的,也是够麻烦的。 “反正我不想看见他睡觉,小玖姑娘要是心疼师爷没的睡,要不然将师爷抱回家,跟他一起睡好不好?”霍景琛也不知道哪里学来这样的勇气,竟然开起玩笑来也一点不紧张。 “呸呸呸!”江小玖抱怨道:“堂堂大师爷,竟然说这么下流的话,也不怕被人抓住了把柄!” 霍景琛诡异地笑了起来,摇摇头:“我的话很下流吗?怎么我没有感觉出来呀,再说了,这个生老病死,吃饭睡觉的,每个人都要经历的呀。” 话是这么说,可是对于没有结婚的人来说,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确有些而难为情的。 江禾曦看大家都醒过来了,笑道“我们先把这篝火熄灭了吧,别等下刮大风,弄起山火来,大家都不好。” 霍景琛一马当先站起来,对江禾曦说:“好好好,我去挑水,你们给我等着。” “就你还挑水呢?”江禾曦也有些不相信霍景琛的本是:“你手无缚鸡之力,恐怕水桶都提不动吧?” 要是换做平时,霍景琛是没有什么力气的,可是自从在水里挣扎了一下,感觉自己的身体马上就给恢复到从前了。 他感觉自己的手脚变得粗壮有力了,而且自己的嘴唇也变得红润了,皮肤虽然还是青黄,可是带着一点点的血气。 他没有理会江禾曦的嘲笑,而是自顾自地拿起一个水桶,到小溪旁挑了一桶水,就提在手里,晃晃悠悠来到篝火前面。 “嗤!”红红的木炭将倒下来的水煮沸,然后熄灭。好像宣告一个聚会的圆满结束。江禾曦真是对霍景琛刮目相看,指着他瘦小的脸蛋,笑道:“县太爷呀,看来你多上山玩玩,你身上的力气就会不断增长了。” 霍景琛尴尬地笑笑:“我也想天天出来玩,可是我的工作不允许呀。” 江禾曦感到淡淡的惋惜。霍景琛说的没有错,谁都知道出来聚会是很好的,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都要维持自己的生活。总不能荒废了自己的生活,来聚会,来玩儿吧。 江禾曦看东西都收拾好了,准备霞山区,没想到陈俞竟然弯下腰,正在拔草。 “师爷你怎么不回家,在这里玩草呢?”江小玖催促道。 “你懂什么呀?”陈俞一本正经地看着地上的野草,说:“你忘记我们来的时候还拉车了吗?人要吃东西,马不会饿的呀?” 看来,要当个合格的师爷还真不简单。就连马吃草的事情,都要照顾得到。 然后,江小玖也非常热情地蹲下来,跟陈俞一起拔草喂马。 不一会儿,他们就弄了一小包的草料,然后确认篝火都已经熄灭,就有些不舍地下了山了。 马车在山脚下静静地停着。那只红色的小马有些委屈地看着主人过来,然后伸长脖子,舔舔舌头。 霍景琛马上将摘来的草递给了马。马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兴许是这山里面的草比较好吃,一小袋的草料,马两下子就吃完了,吃完以后,还露出满意的神态,好像比从前更加充满了力量。 “怎么样,我们回去吧?”霍景琛看着陈俞和两位小姐。 “当然啦,以后我们有空常来玩儿。”江禾曦一边说,一边就带着江小玖上了马车。 从外面回来之后,对这个城市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觉。从前觉得这县城都是被石头包围起来的东西,可是现在想想,还不是和山一样,到处是泥土,草木,只不过是被人修整了一下。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哪怕是繁华的县城,也会和山林里面一样寂静,一样沉默。 转眼就到了府衙了,在旁边伺候的衙役,已经开始伸长脖子盼望了。 江禾曦和江小玖看到这么多人,就有点儿窘迫,不知道怎么处理。 霍景琛撩起帘子看了看人群,然后云淡风轻地对江禾曦和江小玖说:“你们别担心,都是自己人,等去到你就知道了。” 江小玖平时见人最少的,要是什么熟人,自己早就知道了。可是这样的人,看样子大红大紫的,应该是非富即贵的达官贵人。可是,为什么自己竟然不认识呢。 霍景琛诡异的笑脸,陈玉俞也不敢说,弄得她也不敢问。只是希望快点能够见到他们的“熟人”。 江禾曦见霍景琛如此神秘,就开始思考他所说的熟人到底是什么。莫非是江小拾回来了?还是什么朋友过来见面? 见到霍景琛一脸严肃的样子,甚至觉得那天晚上在山里过夜好像是有点儿为难他了。 毕竟作为一个先关,应该时时刻刻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可是,他们却到外面玩了一整天,现在要是州府老爷过来检查,没有见到霍景琛,心情不好的时候,诽谤他一个玩忽职守,这岂不是太亏了?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开始有点饿加速了。心里面不断地起到,希望见到的人不要太过难为霍景琛。 虽然平时挺讨厌,可是她还是同情他。 这门前的人果然和江禾曦想的一样,不是别人,竟然是江小拾。 前几天就听说他们在京城得到了皇上的青睐,可是,老半天都没有见到人回来。这可愁死了想念他的人。 加上他还是家里面最小的孩子,两个姐姐对这个喜欢的弟弟都非常的依赖。 现在果然见到英雄的庐山真面目了。 江小拾得意洋洋地站在四个镖师前面,见到霍景琛下来,就上去行礼。江禾曦下来,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问道:“你不是跟着去学习吗?怎么现在一马当先,站在你们的师父这里?” 旁边的一个刘镖师上前解释道:“江姑娘过奖了,你可不知道,您弟弟在苏州河的桥上遇到了一个山贼,然后用着智慧将他赶走了,从那以后我们就把他当成首席镖师了。” 江禾曦有些关心地问道:“那,他以前都没有怎么出过门,你们衣食住行恐怕都安排得一团糟吧?” 没想到带头的那个师傅竟然说:“哪里有呢?他不仅仅给我们找到了最好的旅馆饭店,而且还大大地节省了我们的价钱呢。” 这么一来,江禾曦的担心全部都被打消了。毕竟之前江小拾要去做镖师,也是没有经过她同意的,现在回来了,她要好好为了这个弟弟打点打点。 更加让她高兴的是,江小拾从前的那些毛手毛脚,还有粗枝大叶,竟然全部都收敛起来了。整个人现在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年轻的镖师。 “姐姐,你别总是用在家里面的那种眼神看我,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江小拾解释道:“你看到现在,我不都还是很好的吗?” /129/129014/30234867.html 第393章 上门讨债 江禾曦点点头。自从来到整个地方,感觉她的灵魂就灌注到了原主的身上。好像原主这样的一个身份,之前那样的心态是不能做得很好的。 可是,换了一种心情,有了别的境界,然后就变得非常的默契,有意思了。 霍景琛见一家子就在这门口亲亲我我,当然也是无伤大雅的。可是,他们是在大江上,要是在江上一团人围着不动,后面的人怎么走呢? 所以,他连忙对镖局的人说:“你们都不嫌热吗?在这个地方站着,不如到寒舍喝杯茶?” 江小拾连忙说:“是呀,我还打算回来好好地感谢感谢苏县令呢,要不是当初他让我在府上打杂,现在我还是一个无业游民呢。” 霍景琛心里面觉得美滋滋的。毕竟自己还年轻个,做什么事情往往都只能站在自己的角度上,突然竟然有人怀着一种感恩的心来对自己这样说话,顿时就感觉心里面飘飘然的了。 江小拾到房间里面坐定以后,从怀里拿出一个茶叶罐,放在桌子上,对霍景琛说:“老爷,这是小人经过杭州买回来的龙井茶,要不你喝点儿尝尝吧?” 霍景琛高兴地将茶叶拿出来,只见里面的茶叶,每一片都是青绿可人,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从里面冒出来。 自从来到清河县,交通不便,而且人烟稀少,好像这样的明前龙井,已经很久没有喝到过了。 现在竟然有人送给自己这么好吃的礼物,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江小玖也忍不住自己的矜持,开始对江小拾打闹起来:“好呀,现在厉害了,出门都还卖礼物了?” 江小拾微微一笑,对江小玖说:“姐姐你还说呢,我可是听人说,你现在做了专门的厨师了,好多人都喜欢吃你的东西呢。” 江小玖耸耸肩,对江小拾说:“你只听说对了一半,现在你姐姐到街上去摆摊了。” 江小拾有些惊讶地看着小玖:“姐姐你敢在街上摆摊吗?之前不是家里来个人,你都怕得要死吗?” 江小玖诡异地笑起来:“要是我一个人,当然是不敢的,可是,你禾曦姐姐来帮忙了。那个药店的厨师辞职以后又回来了,我不想夺了他的饭碗,就主动出来了。” 江小拾看着江小玖:“这街上那么多的坏人,就让弟弟我来保护你吧!” 霍景琛看看江小拾这个一脸意气用事的表情,微微笑道:“你呀,就算你要帮你姐姐,也不能太野蛮了。毕竟这街市又不是江湖,你不能把好人也给欺负了呀。” 江小拾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毕竟这些话也是随口说出来的,具体怎么样,做不做得到其实心里面也在淡淡地打鼓。 江小拾将皇上亲自赐的一个牌匾送给了霍景琛,霍景琛终于在清河县立下最大的功劳。 马上就让人将这个牌子高高地挂在上面了。 江禾曦之前离开江家庄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事情,就是这两个弟弟妹妹。现在弟弟妹妹都在外面找到了工作了,而且还是比较体面,大家都能够接受的工作,现在也不用担心自己的房子被人占领了,回不去了。 这个时候,龙门镖局的李师傅跑过来。早就听说他们顺利完成了这个任务,还想要找个机会好好来感谢感谢,好好地犒劳自己的兄弟们。 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镖师高兴地拍着江小拾的肩膀:“不错,小伙子,我从来看人都不会错的。毕竟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坏人见过不少,当然好人也很多。人家都觉得你年纪尚小,只是有点儿拳脚功夫,可是我却能看到你隐藏着的那种智慧!” 江小拾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 “以后你有什么想法呀?”李镖师关心地问道:“你想在这里给老爷帮忙,还是到我们这里走镖呀?” 江禾曦有些不舍得这个弟弟风餐露宿的,就对李镖师说:“我看还是留在县衙,等长大一些再走镖吧,要不然,一天到晚走来走去的,也只能做一个个脚夫。” 李镖师看看江小拾,有些惋惜地笑道:“嗯,在县衙玩玩也好。毕竟现在走镖,很多时候还是要遵纪守法的,多在衙门里面呆几天,对法令什么的也能够更加了解得清楚。等有大镖,我再来找你吧!” 霍景琛满意地笑了起来。 霍景琛见到人都这么多,就高兴邀请大家坐在一起。他举起杯子,对江小拾说:“小拾你真是讲义气呀,要是别人的话,早就屁颠屁颠跟别人跑了。毕竟这衙门好像坐牢一样,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做。” 江小拾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着霍景琛:“其实也是觉得要善始善终了啦,毕竟我来这里还没有做到一个月,现在就说要到外面去了,我想回来多做几天。” 正在说话间,就见到外面又有人来拜访了。 霍景琛跑到门外去看,原来是江禾曦的干娘,于氏。要不是想到来着都是客,江禾曦一定会让霍景琛想办法把她挡在门外。 可是,既然已经来了,就只能笑脸相迎了。 于氏带着江玉婷,提着一袋子的东西来到府衙的大厅,笑道:“禾曦,一走就是这么多天,干娘有点儿想你了,所以过来看一看。” 江禾曦点点头,于氏这么一来,谁都知道想要做什么,还带着这么一个玩意儿。 江禾曦将她送来的东西放在一边,随手掂量了一下,竟然是一袋面粉。 江玉婷搔首弄姿地跑到江禾曦前面,扭扭捏捏地说:“姑姑,好久不见,我好想你们了!” 江禾曦点点头:“嗯,怎么县衙门也找过来了?将来我死了,你是不是要到阎王殿去看呢?” 江玉婷有点儿尴尬地皱皱眉头。之前在江禾曦面前可以说是占尽优势,可是莫名其妙就形式出现了一个完全的逆转。 这下,江玉婷就没有准备了。 好在于氏见多识广,连忙补刀道:“禾曦,你怎么这么说话呢?就算是你上了天庭,我们也会天天给你烧高香的呀。” 霍景琛轻蔑地看了看于氏。于氏的那些小伎俩,从来就没有进入过霍景琛的法眼。 他宁愿帮助好像洪三叔那样的乞丐,也不喜欢跟于氏这样的人有太多的交集。 江玉婷笑道:“不知道老爷府上需不需要一个书童,或者打扫庭院的童子呀?” “这个,府上的人,都是上级安排好的,什么时候轮到我这个七品芝麻官自作主张呢?” “可是,江小拾不也是能够替补了那个衙役吗?凭什么我们江玉婷不可以,难不成江家的人还有个高低贵贱?”于氏咄咄逼人地问道。似乎她忘记了,这是自己在求别人。 没想到,霍景琛竟然非常平静地说:“衙役是粗活,上面没有登记数目,可是现在你们要做细活,还要做我的丫头,管理我们的日常事务,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权利了。” 这样一说,于氏就好像泄了气的皮球。毕竟就关系到了朝廷的法律,甚至是皇上。她总不能去找皇上吧。 霍景琛轻蔑地笑起来:“一袋面粉就想要找工作了,这工作也太便宜了吧?” 江禾曦忍住笑,质问道:“别人还说你公正廉明,没想到你也这么看重钱?” 霍景琛摇摇手:“哪里哪里,我是说她没诚意啦,家里面这么有钱,来求人办事也不知道诚心点,好像我家养鸡的,给你一根鸡毛,你要吗?” 江禾曦耸耸肩,摆摆手,笑着说:“原来如此!” 霍景琛看看江小拾还是好像脸上带着罪恶感,连忙安慰道:“小拾,你别在意这么多,你干娘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她这是来无理取闹!” 江小拾点点头,可是,刚出社会,很多东西都不了解,所以也难免会心软,感觉对不起于氏。 特别是江玉婷这样子的女孩子,长得眉清目秀的,好像也没有什么错误可言,就是和这样的母亲在一起了,也跟她的母亲学了一些不该有的小伎俩。 陈俞送走了几个人,连忙拿出在山里摘的一些野果。那些果子看上去酸酸甜甜,虽然样子不怎么样,可是好像很好吃的感觉。 江小玖好像是看到猎物一样,上来就将这些果子细细观察了一番,然后切开来,在心里已经做好了这个菜式的蓝图了。 然后没有等到陈俞和霍景琛说话,自己就到厨房里面准备烧火做饭了。 “这还真不错!”霍景琛笑道:“要是她对我这么好,我一定把这个厨神娘子娶回家去!”他不怀好意地看着陈俞:“你说呢?” 陈俞撇撇嘴:“我怎么知道?问题是,她对我也不好呀,一天到晚打打杀杀的,除了说吃,什么都没有说过。” “你知道什么是吃货吗?”江禾曦心里面想起一个词语,可是她知道那个年代一定不会有人这么说,也就没有讲出来了。“人家是因为找别的话题怕你不喜欢,说别的自己又不感兴趣,才这样跟你说的。” 陈俞耸耸肩:“可是,可是我能做的也是这样了呀。” /129/129014/30234868.html 第394章 维持秩序 毕竟在他们生活的那个年代,婚姻大事主要还是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既然父母都不在身边,贸然地去找媒人也不是明智之举,所以就只能暂时耽搁了。 江禾曦和江小玖觉得不管什么情况,自己是不会好像于氏那样霍出老脸,直接就来跟霍景琛说三道四的。 江小拾看看大家都尴尬地坐在桌上,就开始讲自己江上的见闻,还有在江上一些地方买回来的小工艺品。 “我觉得呀,姐姐你们应该多到外面走一走,在山里面困久了,感觉人的视野就变得非常狭隘,而且呢,外面很多那些大同小异的东西,能够引起你的好奇心,激发你的创作灵感。” 江禾曦点点头,虽然自己的身体是禁锢在大山里的,可是自己的灵魂不仅仅游历过很多的地方,而且还是从别的地方穿越而来的。 这样的话,应该她去说。 但是,她看霍景琛的眼神,好像还有什么难言之隐,而且自己身上的记忆,好像有一些总是被封印了,封印得非常彻底,自己找不到地方下手去打开一样。 难不成自己也曾失忆过?然后自己失去的记忆到底是一段怎么样的经历? 江禾曦开始感觉茫然了。 吃完晚饭,已经快要天黑了。江小玖有些着急地拉着江禾曦的衣角,担心明天的货物了。 江禾曦带着她跟霍景琛告辞,然后就开始回到小院子里面,做她们的烧烤。 自己离开的两天,洪三叔提高了价格,并且还挽留了一些顾客,现在可以说是重新开始,正做的风生水起。 江小玖熟练地将自己的烧烤档推到了江边的树荫下,用一把蒲扇扇上面的热气,整条街都能够闻到香喷喷的烤肉味儿。 “你这个烧鸡多少钱呀?”一个提着叫花鸡的老头子走过来问道。 “咦?你不是已经买了叫花鸡吗?还要我这个烧鸡做什么?”江小玖虽然也想做生意,可是不能让人亏了。 “哦,你不知道了,你的鸡看上去红艳艳的,富丽堂皇。那个叫花鸡,看上去黑不溜秋,比较朴素。你们两家的鸡放在一起呀,看上去就丰富多彩,我们把它叫做鸳鸯鸡!” 老头儿比划道,好像是在说一种外来的美味佳肴。 “哦?这样你们吃起来丰富多彩了?”江小玖有些充满了期待。 “对呀,要不然我怎么会买了一个,又来一个呢?之前他那边大降价,我就舍不得买,现在大家的价钱都一样,我就不在乎这么多咯。” 老头儿一脸幸福的样子,但是却又有也点儿的可惜,耸耸肩道:“要不你们再来一次价格大战?我们会给你买更多的!” 江禾曦看看这个老头儿,虽然说的是实话,可是这实话好像不太中听,就皱着眉头,数落道:“老爷爷,你想的也太美好了吧,我们价格大战,然后受益的都是你们,我们可是两败俱伤的。” 老头儿诡异地笑了笑:“这个,多多少少我们当然知道。只不过,我们老百姓嘛,关心的是价格,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怎么好插手呢?” 江禾曦点点头:“你也不想想,我们两家打没了,到时候谁给你做好吃的?难不成你也自己做?” 老头儿任性地笑笑:“那倒不是,只不过你们自己经营都不搞好关系,回头怪我们,这锅我不背!” 说着,提着烧鸡就往外面跑了。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果然那天陈俞的劝导还是有点儿用的。毕竟这样自相残杀,对大家都不好。 没有多久,赶集的人回来了,好多买过叫花鸡的人,都回头来买一只红烧鸡。鸳鸯鸡俨然成了清河县上面的一道独家美食。 江小拾巡逻出来,见到一大群人围着烧烤档,连忙让兄弟们鸣锣开道。 拥挤的人群听到锣鼓喧天,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纷纷让出一条江。 江小拾拿着一个卷筒,大声吼道:“老爷说了,你们买东西就买东西,不要拥挤,先来后到,认真排队!” 围着的人有些纳闷地质问:“怎么排队?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谁先来,谁后来呀?” 然后,又是一阵更加嘈杂的骚乱。 “你们不知道排队是吧?来来来,我给你们抽签,这样公平了吧?”江小拾跟着陈俞这么写日子,感觉好多官家常用的套江自己都学会了。 很快,手下的人就拿来一桶纸团,上面都写好了编号,谁抽到就是谁的。 看看有些人垂头丧气地准备要走,江小拾又安慰道:“大家也不要这样,我向大家保证,只要抽签的人,都能有烧鸡供应,不过是先后的问题,大家没意见吧?” 他们争先恐后来买烧鸡,也是担心到后面没有货了。 这县城也就百十号人,来来去去也没有多少,要是有货的话,谁还愿意挤呢? 那些居民听到这样的解释,就乖乖地排队,相互谦让。 没有了拥挤,烧烤摊周围也空旷了很多很多。然后江禾曦和江小玖销售的效率也更高了。 不一会儿,这拥挤的人群都买到了自己满意的东西,然后各自回家去了。 江禾曦看着江小拾:“可以呀,你还会维持秩序,到时候你们老爷一定会重重赏你的。” 江小拾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哪里还要得老爷奖励?只要你们做得开心,买卖顺利,我看着就好像得了奖也一样,心里开心就好了。” 江禾曦看着江小拾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安居乐业。 他认定了自己的工作,而且觉得自己工作起来很喜欢,就算给他升职加薪都不愿意换,这就叫安居乐业。 这个时候,卖叫花鸡的洪三叔提着一只叫花鸡过来,问道:“江家姑娘,你们还没卖完呀?这只鸡送给你们,你们回去吃吧!” 江小玖谦让道:“怎么好意思,还是你留着吧!” 见到她们彬彬有礼的样子,洪三叔连忙说:“你们要是不好意思的话,送我一个烧鸡也可以呀,现在县里都流行吃鸳鸯鸡,你说我们做叫花鸡的,也没有本事做你这种鸡,对不对?” 江小玖拿出两只鸡,递给洪三叔:“来来来,我们这里鸡还多,以后你要是不好意思了,还可以还给我。” 洪三叔看看,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毕竟两家人虽然很多地方可能要相互竞争,可是竞争也是建立在合作的基础上。要是还没合作就开始弄个你死我活,那就真的唇亡齿寒了。 江禾曦将鸡藏在凳子底下,她觉得自己有段时间没有回去保和堂了。 缪世桢这样的人,平常是不爱说话的。就算有天大的委屈,也是自己一个人担着。 所以,如果自己不主动回去,缪世桢是不会说的,这缪世桢也不会生气,只要给他吃鸡,然后什么都好商量了。 于是,她就带着叫花鸡,还有自己卖的烧鸡跑到保和堂去。 缪世桢还在坐诊,但是闻到这样的味道,就开始心里不淡定了。他不顾对面还坐着客人,就给手下的人喊道:“你们帮我叫一下江姑娘,说我留她在这里吃午饭了。” 江禾曦也不是聋子,听到这样的招呼,哪里还会到外面去呢,于是就在庭院里逛了两圈。 江禾曦在后院的大槐树下面坐了半个时辰,看到槐树不断落叶。 这盛夏季节,槐树是不会轻易落叶的。除非是事出有因,于是她叫住了一个小徒弟。 “师兄呀,这几天,医馆的生意还好吗?” 江过的弟兄摇摇头,叹了口气,对江禾曦说:“好,但是师父说不好!” 江禾曦皱起眉头,问道:“你说什么意思?为什么好,然后又不好呢?” 那个小兄弟微微一笑,看着江禾曦:“江师兄你可忘记了?师父曾经说过,他的生意好,就是代表县里的人生活不够好。要是他的生意不好,县里的人就生活得很好。” 这是所有医生都看透的本质。毕竟医生的业务比较特殊,身边没有病人当然是最好的,可惜自己就找不到吃的了。 江禾曦大概猜到了两三分,然后问道:“那,师兄你说是医馆的生意好,还是生意不好呀?” 那个小兄弟摇摇头:“医馆的生意,太好了。” 这也难怪了。这洋槐树,可是说是能够预兆吉凶的。 缪世桢这么多年,早就看透世态炎凉,哪里会在意自己的吉凶的?这洋槐树落叶,恐怕是城里有瘟疫呀。 等到缪世桢出来,江禾曦上前问道:“师父,最近的病人很多吗?” 缪世桢点点头:“多是多,不过好像都是一种典型的病症,发烧不退,然后体弱无力。” 江禾曦皱着眉头,问道:“师父你是说都是发烧不退,然后是同一种症状?” 缪世桢点点头:“是呀,而且还都是何家村里面出来的人呢。” 这不就是所谓的流感吗?只不过生活在过去人们没有这么多的专有名词,也不清楚流感到底是怎么治的。 只能来一个治一个。 /129/129014/30234869.html 第395章 何家村 江禾曦抿着嘴唇,叹了口气,说:“这病,恐怕会传染啊!” 缪世桢皱着眉头。这几天来的人,都是关系密切的,恐怕是住在一个屋子里,然后相互接触频繁,才会有这样的病出现。 缪世桢也是知道传染病的厉害的,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 江禾曦回想自己在学校里面学过的办法,找到传染源,控制病人,保护易感人群。 这不是按部就班就可以了吗?她说:“最好就是切断病人的来源。” “切断来源?”缪世桢感觉有些不可置信:“你不会是想要杀人灭口吧?” 江禾曦笑了起来:“你说什么呢?杀人灭口这样的事情,是我们行医治病的人做出来的吗?我说,尽量让他们不要外出,免得传染了别人。” 要知道,生活在过去,人们对疾病是非常忌讳的,不但害怕生病,就算别人说自己有病,将自己隔离的话,都会受到很大的打击。 缪世桢点点头,对江禾曦说:“这件事儿不太好办呀,我也不是不知道怎么做,只不过,这些事情,有点儿做不出来。” 江禾曦咬咬牙:“做不出来?做不出来就不用做了?然后就让他们发展下去?” 传染病这件事情是非常恐怖的,虽然还没有一种能够让整个种族产生灭顶之灾的病,可是当一种病蔓延到一个村子,一个城市,感觉就非常可怕了。 “你以为我们行医就这么方便的吗?来我这里的,不知道有多少中毒身亡的人,然后我打算给他们解剖看看究竟,可是都没他家属拒绝了,无奈之下,只能成为一个无头冤案了。” “治病要先改变人的思想!”江禾曦生活在现代社会,没有遇到过这么严重的思想障碍,自然不会明白。可是听到缪世桢这么说,就知道事情不那么好办了。 缪世桢看着江禾曦:“怎么样,现在知道当初为师为什么叫你去打下手,做跑腿了吧?医术这东西,书本上是学得到的,可和人交往,只有经过自己亲身经历才是真本事。” 江禾曦点点头。 治疗传染病最重要的就是防患于未然,可是就这么愣生生地说一个好的人,马上就要生病。或者说一个生病的人,还会让别人生病,那么他们将要承担很重的道德上面的代价。 江禾曦沉思片刻,对缪世桢说:“师父,我想到一个办法,不知是不是万全之策。” 缪世桢看看江禾曦:“尽管说来听听。” “我们可以计算一下他们生病的情况还有治疗的药方,再把这个药方送给何家村里面的人吃,他们不吃的话,就放进井里。” 缪世桢点点头:“你说的方法也不是不行,要么我们就试试,不过要抓紧时间呀。” 江禾曦于是马上就将这几天何家村来的病例全部都给找到,将缪世桢开的药物整合,分析,然后做成了药粉。 缪世桢看了看药方:“果然厉害啊,这样求同存异,高屋建瓴,虽然不能做到和汤药一样的效果,可是也能够治病救人呀。” 江禾曦得意地笑了起来。毕竟这个就是现代制药行业的精髓,要是每一个病人都要用不同的剂量,每一个成都都有不同的成分,那么这药还怎么做? 经过两天的熬夜,她终于将一斤多的药粉放在了缪世桢的面前。考虑到那时候人们的心理,还弄成是白色的粉末,让人看起来就好像是香灰,这样哪怕是不想吃药的人,听说是香灰,也会有很强的心理作用。 缪世桢看点点头,然后将这些药粉放起来,对江禾曦说:“禾曦呀,这次跑腿可不是平常那样,你可能接受江上各种的阻碍?” 江禾曦咬着牙,点点头:“既然跑腿也是学医的要求,为什么禾曦不去呢?” 缪世桢轻轻拍拍江禾曦的肩膀,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在后面看着了。记得遇到什么困难,就回来找为师,为师永远支持你!” 江禾曦点点头。从缪世桢的眼神来看,这件事情肯定会比从前的跑腿都要困难,说不定当时人们的迷信层度超过了自己想像中的那种固执。 可是,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试一试。 何家村就在县城西部的一个角落。那里三面环山,一面靠水,是个非常幽静的村子。 里面的人安居乐业,自给自足,基本上都是何家的人。 江禾曦端着药粉走进村口的时候,就发现这一次的任务可能会比以前的都要艰巨。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曾经看过病的人,让他们来做一个推广。 她想起了何润德,第一个来看病的人。 何润德刚刚病愈,干不得农活,所以只能在村口的空地上面坐着。好几个人过来和他下棋,他似乎都不太感兴趣,只是乐呵呵跟人在聊天。 见到江禾曦过来,就问道:“你不是县里保和堂的禾曦师父吗?怎么今天这么有空过来玩了?” 江禾曦笑道:“是呀,也不全是过来玩。之前你到我们保和堂看过病,我要过来看看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何润德点点头:“说到头了,还是你们名医的本事大,我们村里的郎中,每个人都找过他,结果都治不好。” “什么?你们都找了郎中?”江禾曦问道。 何润德摇摇头:“哎,没办法呀,县里到村里又这么远,而且他们又不承认自己是什么病,好多人都在煎熬中呢。” 江禾曦眼睛咕噜噜地转着。如果能够说服这个村里的郎中,让他给自己宣传,把那些药物分发给他们,那一定会有很好的效果。 可是,所有的郎中都不会性子,一定非常自负,不会接受别人的帮忙的。 越是没有本事的人,他的这种性格又越明显。 江禾曦看看何润德:“那,村里这么多人都生病了,能够让我瞧瞧吗?” 何润德摇摇头:“江姑娘呀,这件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这看病也是要讲医缘的,他们没有找过你,你去找他们,他们是不会相信的。” 江禾曦皱起眉头:“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在现代社会,医疗产业和医疗服务看起来就是一些特殊的服务,很多人去看病咨询就好像是买东西一样。 可是,这毕竟是古代,况且还是在别人的村子里。俗话不是说过入乡随俗吗?更何况这里不仅仅是进了别人的乡村,而且还是另外一个时代的乡村。 何润德看到江禾曦一脸无奈的样子,连忙安慰道:“不过你也别难过。村里的人不肯找你,可是有些想要出去的人,知道你是保和堂的,不过也会相信你的。” 江禾曦点点头,拿出自己在保和堂做出来的药粉,说:“我师父听说你们村里每个人都生病了,那是一种会传染的病,所以让我做了一些现成的药粉来。” 何润德看看江禾曦拿出来的药粉,都是白花花的,细细的,一看就是非常精心制作出来的。 可是,村里的人都迷信,要么就是要看名医,要么就是要吃汤药,这样的东西,谁相信呢? 江禾曦解释道:“我也知道,乡亲们可能只要汤药和丸药,问题是那些人都不承认自己有病,而且还不会相信我这个外来的医生,你说将来怎么办呢?” 何润德点点头:“看来你不仅仅能够给人治病,还能说服别人来找自己看病呢。” 江禾曦点点头:“可不是吗?这说服别人来看病,恐怕比给人治病还要难呢。毕竟很多人都不承认自己有病,你让我怎么解释清楚呢?” 何润德点点头:“你这么准备周全,那我就有办法了。现在我把村里的尹郎中叫来,你跟他聊聊可好?” 尹郎中叫做尹洪斌,就是一个县里的落地秀才。因为不满朝廷的科举制度,所以到了何家村做了个土郎中。 整个人性格傲慢,但是本事平平,最抗拒的就是跟别人合作。 可是现在给人看了好多,可是治愈的寥寥无几,而且那些看不好的人,找别人看,马上就好了。 这不都是在针对尹红斌,说他不会治病吗? 可是,何润德又是村里的村长,村长叫到,总不能面子都不给吧。 于是,尹洪斌就非常不情愿地来到了村口,不冷不热地对江禾曦打了个招呼。 “江神医,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呀。” 江禾曦连忙起身回礼:“尹郎中不必如此,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不必神医相称。” “我要是不叫你神医,恐怕你也不会满意吧?说说,来这里是要找那些病人吗?告诉你,他们吃了药,只是时间还没到。你以为村长的病就是你师父治好的?是因为他吃了我的药,然后时间到了,自然就会好了。” 看来,这个尹洪斌还挺会算。这个理由的确名正言顺,而且也很能解释他现在的情况。 江禾曦耸耸肩,笑道:“尹大师恐不必如此,我过来不过是为了看看现在的情况,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回去了。” /129/129014/30234870.html 第396章 神药 “慢走,不送!”尹洪斌生气地走了。 何润德耸耸肩,对江禾曦说“江神医呀,你看到了吧?我支支吾吾不是不让你见,而是知道见面了,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江禾曦点点头,将那一包药粉放在桌面上:“既然他不同意,就更好办了。” 何润德有些纳闷,问道:“江姑娘这是被他气糊涂了吧?他同意尚且还这么头疼,怎么现在拒绝了,反而变得好办了?” 江禾曦得意地笑起来:“如果他同意,说不定那些村民还不肯吃药。要是他不同意了,现在你配合配合我,那些村民就听你的了。” 何润德皱着眉头:“我虽然是村长,可是就算是在军营里,军官的命令也不是下了就有用的不是吗?” 江禾曦点点头,指着这些药粉,笑道:“不是让你强令他们,我有我的办法呢。” 何润德睁大眼睛,看着江禾曦的小眼睛。这眼睛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好像很灵活,在阳光之下,亮晶晶的,充满了智慧的光芒。 江禾曦趴在何润德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何润德脸上先是一惊,然后半天才平静过来,为了村民的生命,他必须赌一把。 江禾曦见到何润德高兴地同意了,高兴地点点头,差点儿牙齿都要笑得掉出来了。 可是,何润德见到江禾曦这个样子,又担心起来:“可是,如果这样的话,你们的功劳就全没有了。”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着何润德:“村长你到底在想什么呢?都什么时候了,这名声难道比救命要紧?” 何润德咬咬牙,点点头,拍拍桌子上面的一堆药粉:“江禾曦,你这可是在叫我帮你骗人呀,可是,为了何家村,我豁出去了!” 于是,他就用县里买回来的祭祀用的麻纸将这些药粉包起来,弄得好像一个个的荷包一样。 然后就准备好,准备明天发给那些生病的村民,说那是在县里求来的香灰。 果然又听说槐树下的小孩病情恶化了,家里面急的团团转,可是又没有盘缠到县里面去看神医,于是就将江禾曦的药粉拿了一包递给了媳妇张氏。 张氏感恩戴德地问道:“这真是县里太庙的香灰?” 何润德点点头:“这可是上次我去看病时候,经过太庙,刚好是庙会,想到我是大病,所以求了一包来保平安,现在病好了,用不着了,所以就转赠给你。” 张氏好像接过黄金一样,捧着这包药粉:“那,岂不是花了很多钱?快说多少,我给你就是。” 何润德摇摇头:“没花多少,这庙里的东西,有个心意就好了,哪里要多少钱的呢?当初我就给了他们一个铜板。” “那,我给你两个铜板!”张氏掏出两枚铜钱,里面还带着体温,看上去好像很舍不得的样子。 “庙里就是一个铜板,你让我收两个铜板,这不是说要我受贿吗?这事情我不敢!”何润德摇摇头,斩钉截铁地说。 张氏看看何润德这么说,好像也是有道理的。毕竟神的东西,谁也不敢侵犯。如果这点儿蝇头小利反而弄得大家尴尬了。 于是,她就收下了那一个铜板,心里面颤抖着,将药粉放在孩子口里面。 何润德有些惊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对于这个药粉的疗效,完全都是自己通过江禾曦的介绍了解的。不仅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效,也不知道村民拿了那些药粉会作何反应。 江禾曦见到何润德这么帮衬自己,心里面充满了感激,从怀里拿出一个药丸,给何润德说:“村长,这是我家师父的一点心意。这药叫做安心牛黄丸,具有安神补脑,疏通血管的作用。村长刚刚大病初愈,正需要此药。” 何润德连忙摆手拒绝:“江神医客气了,你真是送上门来的活菩萨,我谢谢你们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敢收你们的礼物?” 但是,在江禾曦的坚持下,何润德还是不好意思地收下了。 江禾曦在村长院子里找了个没人的房间住下。那房间原来是做柴房的,最近家里用的多,也没空补上,就将这柴房腾出来了。 夜幕降临,何家村并不是一个很大的村子,房子之间有着很大的空隙。何润德家里地势最高,可以看到下面的屋子星星点灯一样地散落在山岗上。 也正是因为这星星点灯一样的昏暗的角落,才让人感觉到这个时代人类生命的脆弱。 江禾曦仿佛听到了病毒邪恶的号角,好像领头的病毒还指着这个小村庄,带头挑选比较昏暗的房屋,进去突袭。 她曾经参加过那一场抗击传染病的医疗救援,全省好几个市感染的人数超过了3000人。那种隔离的医疗,是前所未有的,而她住在隔离区里面的压力也是前所未有的。 现在,她不是一个团队在战斗,而是一个人,她感觉到压力的沉重。 这些村民都是相信鬼神之说胜于医疗的,所以,跟他们说话,什么都要联系到鬼神上面。 她看到四下无人,就将多余的药粉跑到槐树下,还有村口的井里撒下去了。 第二天,村子里还是静静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生。只不过那些病人你唱我短地,讨论自己家里的事情。 张氏娘子好像得到了什么宝贝一样,一本正经地对身边的人说:“你们知道吧?村长到县里的太庙要了一些香灰,我们家小狗儿,吃了那香灰,竟然不那么难受了!” “真的这么灵验?要不咱们也去找村长?” “哎呀,你以为村长是卖药的吗?这也是他之前上城请来的,看到用不完,就让给了我!” 何润德听到背后的议论纷纷,心里面就开始七上八下了。 毕竟起作用的,不是所谓的香灰,而是真正的药粉。可是,这药粉怎么能够明说呢? 就怕那些人到太庙里面弄来了相互,以为是得了灵丹妙药,结果放弃了治疗,到头来就真的害人不浅了。 江禾曦昨夜到井里撒药,一个晚上没睡好,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快要到中午了。 村长将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递给了江禾曦:“江神医呀,我们这里穷乡僻壤的,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你,这是家常便饭,你别介意啊。” 江禾曦摇摇头,刚好昨天也没有吃饭,现在看到饭菜,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了。 见江禾曦吃完了,何润德开始说自己听到的事情:“禾曦呀,你吃得好呀,昨天张氏的孩子吃了我们的药,好转了,可是她说那是太庙里面的香灰,然后,村里的人都准备出去请呢!” 江禾曦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何润德算了一下,对江禾曦说:“大概就是今天早晨。” “不妨事,他们不会去的。”江禾曦胸有成竹:“他们都相信要头柱香才能帮助他们得到好运,我晚上已经将这些药放在井里了,他们吃了都能好转。” 何润德皱着眉头,“我就怕,有些人,感觉自己吃了那些药,然后就放弃治疗。到时候岂不是耽误了人家?” 江禾曦摇摇头:“既然不是很严重的,喝了水里面的药也就差不多了,可是如果是严重的,严重的到时候再说吧!” 何润德知道,江禾曦这次治病是难处。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相信神医,而且很多人都觉得自己没有病,不愿意吃药。 毕竟自己是一村之长。县长人们都说那是父母官,难道自己作为村长,还不是将自己的村民都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因为自己的一点点小聪明,到头来误导了孩子,甚至耽误了孩子,他觉得那样的事情,于心不忍。 等到半夜大家都睡着的时候,何润德偷偷地起来,跑进县城去了。 他带着一大包的药粉,想要在寺庙开张之前,村民还没有来上香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些想混换成了药粉。到时候,他们吃起来,就真的名正言顺,偷梁换柱了。 江禾曦在柴房里面暗自醒来,发现何润德还没有给自己送早餐,就一个人到厨房弄了点儿吃的。 毕竟这治病救人跟卖东西不一样,不是把药卖出去就完事儿了。 就算没事,也要守在这里。 可是,等到中午,等到晚上还没有见到何润德的身影。村民们忙着农活,也都无暇顾及。 到了晚上,江禾曦终于忍不住,想到外面去打听打听了。 她看到村民都睡着以后,找了个没人注意的空档,走出了何家村,然后趁着微弱的月光,朝着空间走去。 在城门口,她远远看到太庙门前一个人被灯火照着。 一般来说,这大晚上的,太庙门前是不会有人的。要是有人,除非是过年的时候大祭祀。 可是,现在也不是过年的时候,那一定可能是有什么别的问题了。 她走前去一看,看到的竟然是何润德! “村长,你怎么在这里?谁把你绑起来的?”江禾曦朝气地问道。 “哎呀,江禾曦呀,你可算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会被他们绑在这里,晒成干的。” /129/129014/30234871.html 第397章 初战告捷 原来,何润德因为早晨想要去偷换里面的香灰,结果因为时间太早,周围都没有人,他被庙祝看到,解释不清楚,就被捆起来了。 江禾曦纳闷地问道:“今天不是有村民来求香灰吗?你没有告诉他?” 何润德羞愧地说:“你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发生这种事情,我能说明白吗?我不找个墙缝躲起来就好了。” 江禾曦还想要说点儿什么,结果被旁边一个庙祝的助理气冲冲打断了:“你们是同伙吧?亏给我抓起来!” 江禾曦心里面纳闷地说:“这位师傅,你别生气,我是县里面保和堂的江禾曦,你放了我吧?” “我还说我是霍景琛呢?这空口无凭的,给我抓起来!”助理一声令下,举起火把,身边好几个人就拿着绳索冲上去了。 何润德抱怨道:“我说禾曦呀,你不能这样,你看看,我们现在都被抓起来了,谁也跑不了,你看怎么办?” 江禾曦对过来的人说:“摆脱你们了,我是空口无凭,没有什么可信的,可是,你也不能不给我机会呀!” “少废话,别让那个老家伙也跑咯!”庙祝吼道。 江禾曦连忙解释说:“师傅呀,你说何村长是贼,可能你看到他偷东西了,那是误会。可是你对我连误会的机会都没有呀,要不然你给我个机会,我找人来证实一下?” 庙祝平时也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他抓何润德也不是因为什么冲动之类的,而是觉得这香灰是庙里神圣的东西,这么神圣的东西就被他给玷污了,那是什么罪名呢? 江禾曦看看庙祝动摇了,就说:“要是我真的把霍景琛给请来,你是不是能够放过这个老先生?” 庙祝点点头:“不但我放过他,我还给你们赔礼道歉!” 看样子,好像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 江禾曦微微一笑:“道歉就算了,不过我想县令老爷也不认识他,恐怕要找缪神医来证实吧?” 庙祝点点头:“只要是县里的大人物,谁给他担保,我就放了他!” 江禾曦看看庙祝一脸疲惫的样子,从怀里拿出一瓶薄荷脑油,放在他手中:“师父,你日夜操劳,一定很辛苦,这东西擦在脑壳上面,可是非常提神醒脑的。” 庙祝随手放在袖口里,一边说:“你少来这一套,要是找不到人,我也不会放了他,说不定连你也一起……” 说了一半,感觉好像这样不太礼貌,就跟着兄弟们到庙里去了。 江禾曦耸耸肩,看着何润德:“哈哈,没想到帮人帮的这么困难,你后悔了吗?” 何润德倔强地摇摇头:“后悔?就算是我杀了头,能够救他们,我也绝对不会后悔!” 江禾曦敬佩地鞠了个躬,说:“就凭你这句话,再多的困难我也会帮你完成的。” 说着,就朝着缪世桢的医馆跑过去了。 她寻思着缪世桢每天都很早起,现在也快要天亮了,大晚上的闯进别人的家里,多多少少也会引起别人误会。 于是就打算在门口的榕树下等半天。 没想到,缪世桢竟然又出现在门口了。 “怎么了?要来找为师帮忙?”缪世桢仿佛未卜先知一样,一句话说中了江禾曦的心思。 江禾曦连忙起来行礼道:“既然师父知道徒儿所来的目的,那能不能请师父去帮忙作证?” 原来,缪世桢早就听说这件事情了。但是如果就这样去,别人肯定以为那是已经串通好的。现在有了江禾曦,江禾曦给他引江,那就名正言顺了。 所以,缪世桢就跟着在江禾曦身后,一边走,一边说:“你能主动挑起这个重担,那就说明你很有责任感,只是,这个担子太重了,就怕委屈你了!” 江禾曦摇摇头:“只要师父觉得对的,我禾曦就绝不回头!” 说着,就走到缪世桢前面,风一样地朝着太庙的方向走去。 “慢点儿,你以为是抢吃的呢?这讲道理的事情,什么时候不能做呀?” 不过,在他心里,还是感觉美滋滋的,毕竟是因为心里认同这件事,才会如此积极主动,而作为医生,治病救人,就是头等大事。 缪神医拿出自己的得意之作递给庙祝,说:“老刘呀,这是我们保和堂的新产品,清凉油,对你这种喜欢熬夜的人,特别管用,提神醒脑,无所不能呀。” 庙祝打了个哈欠:“什么事情劳烦你缪神医大驾光临,还是这么晚上的?” 缪世桢指了一下身旁的江禾曦:“就是我这个不争气的徒儿让我来的呀。你忘记了?” 庙祝连忙笑道:“哎呀,没想到她真是你的得意门生呀,失敬失敬。不过我这样也是公事公办,您老不会介意吧?” 缪世桢翻了个白眼,笑道:“介意什么?介意的话,我就不会亲自来了呀。” 说罢,就跟庙祝聊起家常来。说起这个何润德,也是前几天到自己店里看过病的,后来因为大多数的人都不相信医馆的作用,才让他到这个地方来将香灰换成治病的药粉。 “啊,原来真是救人呀,其实我也不知道这香灰到底有没有用的,莫名其妙就好多人来找我要香灰,你说要吧,我不给,他以为是价钱不够高。给了钱我还不让,那就真不知道什么意思了。” 说罢,庙祝有些难堪地耸耸肩:“你也应该理解一下我,毕竟这样的事情,我也不能说我们的香灰没有作用对吧?”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缪世桢恭维道:“既然我证明了这个人是我的朋友,不知道刘大人……” “放人,放人!”庙祝虽然很不情愿,但是知道做人的基本要求就是说到做到。 如果这点儿事情都做不到,那就真的没有什么意思了。 “对了,我答应过江神医,说错怪她的话,我要道歉,等到人多的时候,我在广场上给你道歉,你看要得不?”庙祝诚恳地说着,看看缪世桢的眼睛。 “罢了,罢了!”缪世桢摆摆手:“你以为我们都没事做吗?屁大点的事情,还要全城道歉,你有这个心,我们还丢不起这个人呢!” 庙祝好像捣蒜一样连连点头。 “庙祝,既然你也是无心之失,我们就不追究了,啊不,我们从来就没想过要追究。”说完就赶着缪世桢走了。 何润德放松了手脚,有些儿手舞足蹈地在江禾曦面前笑着说:“禾曦呀,你真是有勇有谋呀,要不是你今晚上,等到明天,人多了,我就不一定躲得过咯。” 缪世桢耸耸肩:“村长说的哪里话,既然是来村里帮忙,自然是好人做到底啦。” 说着,就跟着何润德回到何家村了。 天上刚刚露出一点点明亮的色彩,很多的人都还没有起来。何润德好像做贼一样,躲躲闪闪地回了自己家,然后对江禾曦说:“江神医,你辛苦了,早点儿睡了吧!” 江禾曦哪里还有精力睡觉,想到村里的病情,自己就感觉如坐针毡。加上今天又出了这门子的事情,就更加难以入睡了。 不过,在这个村里她好像也不能做什么。 她只能躲在柴房里,看着缪世桢给她的那些医书。 “有人下毒啦!”一大早,就有山脚陈氏跑过来告状。 陈氏拿着一盆水,刚刚从井里捞起来的,对何润德说:“村长呀,你看看,这村子里的水,有人下毒了。” 何润德耸耸肩,笑道:“你下毒了吧?我们村挤不拉屎鸟不下蛋的,难道是自己人害自己人?” 陈氏理直气壮地将脸盆送上去,放在何润德的嘴边,:“你看看,这井水竟然的苦的,没有人下毒,到底是什么回事呢?” 看来,这不是毒,而是治病的药被陈氏发现了。 何润德正准备说清楚,可是想到现在是配合江禾曦在演戏,不能轻易就穿帮了。况且这个投毒的事情,是非常复杂的,轻易不能下结论。 他于是楞了一下,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去调查一下!”说着,就让陈氏回去了。 何润德拿着那一盆水跑到柴房里,问江禾曦:“都听到了吧?该怎么办?” 江禾曦诡异地笑笑:“既然你都说调查调查,调查几天以后,就说没有毒,不就完了吗?” 何润德耸耸肩,笑道:“就这么简单?” 江禾曦在何润德耳边说了几句话。 何润德皱了皱眉头,只好照着做,毕竟自己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他走到陈氏的家里,对陈氏说:“这井里的水恐怕是天气原因,有些脏,根据我的经验,那应该是没有毒的。” 陈氏娇生惯养,小时候就连见到蚊子就好像见到老鹰一样。现在,她觉得有问题的东西,何润德竟然说没问题,她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 她冷笑一声说:“你以为你是村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我告诉你,我觉得有问题,那就是有问题,我是让你帮忙找问题的,不是问你有没有问题的。” 果然和江禾曦说的一样,这样的泼妇,其实只要你表现出对她的关心,还有对她所说的事情的感兴趣,她就自然不会无理取闹了。 /129/129014/30234872.html 第397章 完成任务 何润德带着陈氏,走到井里,对陈氏说:“陈氏呀,你做人要讲道理。我也讲道理。你说这里面的水有毒,你不敢喝,我喝给你看,要是三天都没有毒,你就不要吵了行不行?” 陈氏看看何润德没有让步的意思,就只好点头同意了。 何润德打了一桶水,喝了两大勺,然后问道:“够了没有?每天你也就喝这么多吧?你看看,我已经喝下去了,要是过了三天我不行了,好歹你也有陪葬了吧?” 陈氏其实也没想到要谈什么条件,不过是觉得自己发现的东西,想要告诉村长看一看。 没想到村长竟然来真的,她也不是那种容易让过别人的人。看看这个样子,就说:“村长,你也别太得意,你喝水归喝水,不过我要声明,要是你喝了这个水,出了什么毛病,可跟我没关系呀。” 一看就是那种喜欢搞事情,又不承担责任的人。这种人在村里见得多了,没一个是何润德不能搞定的。 有了村长的保证,放了药粉的井水和“香灰”顺利地让每一个村民都吃了下去。 感染疾病的人几乎没有了,卧病在床的人也越来越少。何家村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江禾曦感觉自己的使命将要完成,就跟何润德请辞了。何润德有些依依不舍地说:“神医来到我们村,人们都还不认识你,你就这样走了?” 江禾曦摇摇头:“留下我的医术就好了,再说了,县城也需要我,很多事情都是要去做的呢。” 村长看看江禾曦这样坚持,也就没有别的想说了。 江禾曦心满意足地带着这次抵抗传染病的本子回到保和堂,缪世桢仔细地阅读,看看这十几天的记录,竟然超过了30多页! 缪世桢充满慈爱地摸摸江禾曦的头:“爱徒真是辛苦了,这么年纪轻轻的就要你去做这么多的事情,真是难为你了呀。” 江禾曦倔强地抬起头来,看着缪世桢:“师父说的哪里话?能帮保和堂做事,是禾曦的荣幸。” 缪世桢看看她嘴角露出来的幸福微笑,那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装出来的,一定是发自内心,充满自信才这么说的。 缪世桢有些为难地说:“正是因为你现在还没有出师,都没有给你一个名分,结果你还要这样做掌柜的事情,才觉得你更加了不得啦。” 江禾曦看着缪世桢:“师父这又是什么意思呀,不会是想要赶我走,然后要我出师了吧?” 缪世桢摇摇头,这样的孩子,就算她说要出去,自己也会想尽办法挽留她,更何况她自己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想法呢? 缪世桢解释道:“为师也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每个人都要长大的,你也不可能一辈子做我的学生嘛。” 江禾曦摇摇头,对缪世桢说:“师父在上,禾曦现在发誓,愿意做师父的助手,一生一世!” 缪世桢点点头,然后继续坐到诊室里面,让江禾曦坐在助理的位置。 江小拾巡逻发现江禾曦回来了,又找个借口跑到保和堂去,左左右右聊了半天,然后到江禾曦面前,伸出一只脏脏的手。 “神医,把脉!” “把你个头呀!”江禾曦对着这只脏手就是轻轻一巴掌:“这么脏的手,还想我给你把脉?别弄脏了我们这个台子呢!” 江小拾做了个鬼脸,一脸担心地说:“回来就好,我们都以为姐姐去何家村看病,怕被感染了呢!” 江禾曦捂着脸,对江小拾说:“哪里就感染了,你姐姐去何家村,可是全副武装的,别人呀,连我的脸都看不到了!” 江小拾也拿起自己的折扇,挡住自己的脸蛋,笑道:“我也是呀,巡逻的时候,就用扇子挡住自己的脸蛋,好像老爷一样,别人都不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 江禾曦瞪了他一眼,教训道:“不许嘲笑老爷。” 不过,心里面还是美滋滋的。 这个霍景琛本来就身子孱弱,走江摇摇晃晃的,看上去就像是弱柳扶风,一个黄花大闺女的样子。 而且有时候又喜欢搞怪,搞怪了以后又不好意思,就用扇子挡住自己的脸。这样就更加像西台上的女子那种羞答答的表情了。 不过感觉,他这个样子只能自己说,别人说他就一点儿也不行。 想着想着,江禾曦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萌生了一种淡淡的保护欲,面对这个傻小子,越是淘气她心里面就越是喜欢,越是渐渐的接受了。 旁边又来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身边一个粗壮的丫鬟跟着,坐在江禾曦的身边:“看病!” 江小拾好像闯了祸的一样,站起来,让出去,对他们说:“来来来,你们看,你们看。” 没想到那个江小拾竟然对她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小姐!” 江禾曦问道:“你叫她小姐?她是哪门子小姐?小姐这称呼,是随便乱叫的吗?” 江小拾皱着眉头解释道:“姐姐,你不知道了,这可是龙门镖局李镖师的千金呀。” 江禾曦白了江小拾一眼,继续给李小姐把脉,过了半晌,问道:“李小姐是不是失眠多梦,手脚无力,心慌肚闷?” 女孩点头,好像切中了要害似的。 “我知道了,小姐这是上了火,需要吃点儿清凉的东西,也可能是府上的伙食太过精细,不介意的话,可以吃些粗粮调理调理。” 李婉婉点点头:“神医就是神医呀,连我的表现都知道,甚至我吃什么你都说得一清二楚,要不是看着你给我把脉,别人还以为你是算命算出来的呢。” 江禾曦微微一笑:“算命用的是什么原理我不知道,可是呢,我判断你的病情用的就是把脉的原理。你的表现都体现在你这个脉搏上,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没错!就是不知道神医说的粗粮是什么?不知道要去哪里买?”李婉婉着急地问道。 “粗粮也不是一种固定的粮食,平时你吃的东西,不要做得那么精致,不要动不动就流油的,那就可以了。” 江小拾插话道:“可不是吗?我上次去过镖师家吃饭,就连小青菜,都是用香油泡着的。” 江禾曦白了一眼江小拾:“你能不能不要说话?这是病人在看病你不知道吗?” 江小拾有些不情愿地噘着嘴,说了一声“哦。” 江禾曦连忙对李婉婉道歉:“对不起呀,我家弟弟不懂事,就知道乱说话。” 江小拾还是不乐意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摇摇头,对江小拾说:“小拾,我知道你很热心,可是这问诊的东西,我问的是李小姐又不是你,就好像买衣服,别人量着李小姐的身材呢,你就插一手进去,那是谁的尺码呀?” 李婉婉连忙解释道:“不妨事,不妨事,是我让他帮我说的,你看我天天在深宅大院里面,也没有见识过外面的世界,不知道怎么跟别人说话,所以就……” 江禾曦刚才这么说话,也是怕李婉婉多心,所以才打断了江小拾。 既然当事人对这件事都不介意,那么江禾曦也就可以放心地问下去了。 李婉婉可怜巴巴地看着江禾曦:“江神医,我这个病要吃什么药呀?会不会很苦呢?” 江禾曦皱皱眉头。这个女孩子人也聪明,说起来也很爽快,但是有一点,就是习惯不好,习惯了自己那种精致的生活,根本走不出这个思维的关心。 她开玩笑看着李婉婉:“那你说吃什么好呢?要不我们把那些叶子给炒一遍,然后呢用蜜糖泡几天,再放进米酒里面,这样你要得不?” 旁边的丫鬟高兴地点点头:“我们家小姐,最喜欢吃甜食了。” “甜你个头呀!”江禾曦抱怨道:“你家小姐就是因为吃太多甜食,才弄成这个样子的,你要是吃了我说的那个东西,就等于三天里面吃了一个月的毒素,你家小姐还能不能走着来看病,我就不敢说了。” 丫鬟吓得吐了吐舌头:“原来这么严重!” 江禾曦笑道:“李小姐,你说的想吃粗粮,恐怕也是因为好奇吧,不过粗粮恐怕没有这么好吃的哟,这个药,就是给你吃的第一个粗粮,如果你愿意,以后我给你找。” 江小拾一副期待的样子,伸过头来问道:“我也想吃,可以吗?” 江禾曦对这个淘气的小弟弟真的是彻底无语了。 “就算你想吃,人家李小姐愿意和你一起吗?也不看看别人是什么身份!”江禾曦看了一眼江小拾,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愿意,愿意!”没想到李婉婉竟然非常热情地点点头:“我爹可喜欢江小拾了,经常叫他到家里来,他都没有空。如今说是陪我吃药,就不怕他没得吃咯。” 江禾曦惊讶地问道:“原来你们认识呢?” 李婉婉高兴地点点头:“当然啦,这可是我爸爸最喜欢的镖师,好多比他大的叔叔,都要向他学习呢!” /129/129014/30234873.html 第399章 投资房产 江禾曦点点头。心里面沉吟着。镖师,这个职业大概相当于现在的快递物流吧。 虽然他们的工作不显眼,但是好像很多人都很依赖快递小哥的。毕竟他们买的东西,都从他手里送过来。 这个江小拾喜欢上蹦下跳的,脑瓜灵活,肌肉发达,看来真是一个送快递的好材料。 就算是在现代社会,也听说过很多靠快递发达起来的人,看来他真是找对了专业了。 江禾曦看看江小拾和李婉婉两小无猜的样子,开玩笑说:“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呀,姐姐做主了,以后邀请你经常来玩儿,你可有空没有?” 李婉婉点点头:“当然啦,只要是关于小拾的,爸爸都让我出来的。” 江禾曦总是听说什么早恋猛于虎,只不过等到她想要早恋的时候,就已经太晚了。 这古代的人比现代的人更加喜欢早恋,仿佛早恋就是那个时代的标准配置。 江小拾看看江禾曦,又看看李婉婉,问道:“你们看完了没有?要不我来送你们回家吧?” 江禾曦写好了药方,然后递给了柜台抓药,就继续看下面的病人了。 突然外面刮起了大风,顿时天就灰暗了下来,好像整个白天就变成了夜晚一样。 这是经常见到的沙尘暴,山上的城墙据说能够抵挡外来的刀剑,却是无法抵挡无情的风沙。 只听见外面一阵鬼哭狼嚎,惊慌失措的声音,然后是一阵慌乱的奔跑。 “外面刮风咯!”缪世桢轻描淡写地说。这刮风,说得好像是和风细雨的刮风一样,恐怕也只有好像他这么高的道行才能如此云淡风轻。 江禾曦抬头看看,外面的风沙穿过窗子,吹进房屋,弄得整个房屋一片狼藉。 缪世桢拉着江禾曦到房间里,解释道:“这城里什么都好,就是风沙,暂时没有办法克服,你时间长了,那就习惯了。” 江禾曦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她突然想起自己在外面和江小玖一起租的庭院,那庭院比保和堂简陋多了,围墙窗户什么的,都比不上这边的配置。 可是,外面的风沙更大了,现在人都不能出去了,整个天就是一片的飞沙走石。 等到风沙停了一下,江禾曦顾不上吃完饭,就朝着江小玖租的院子里去了。 江小玖一脸委屈地正在院子里面收拾残局。她看到院子里面放着那些被吹翻的鸡,还有散架的独轮车。 “怎么弄成这样?”江禾曦虽然聊到这样的结果,可是还是忍不住要问一问。 “今天下午的沙尘暴呀,我们的招牌最大,树大招风,结果最先就被吹倒了。”江小玖委屈巴巴地指着地上跌落的“九号烧烤档”对江禾曦说。 江禾曦心疼地看着江小玖:“你辛苦了,然后车子和上面的东西没事儿吧!” 江小玖纳闷地说:“可不是吗?怪不得那个死洪三叔没有招牌,原来他是本地人,知道这鬼天气不能太大旗号。” 江禾曦看着散架的独轮车,安慰道:“可惜这一些鸡了,这下不用介绍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叫花鸡了。” “哼,叫花子恐怕都不想吃这样的鸡。”江小玖撅起小嘴巴,一副幽怨的眼神看着江禾曦:“我只是怕在江上绊住别人的脚,要不然谁去给他收回来?” 江禾曦指着旁边的小狸花猫:“你也是,不给猫咪吃点儿?” 江禾曦耸耸肩:“它呀,早就吃腻咯。” 江禾曦看着江小玖委屈巴巴的样子,想到作为一个女孩子,每天这样出门去摆地摊,真是太难为她了。就算是摆摊,好歹也要找个有屋檐遮风挡雨的地方呀。 况且江小玖的厨艺这么好,每天只能做干粮出来卖几个钱,怎么说也算是有点儿屈才了。 她思忖了半天,对江小玖说:“小玖呀,你好好干,改明儿姐姐给你找个店铺,到时候你就再也不用担心沙尘暴弄脏你的烤鸡了。” 小玖看着江禾曦,又看看远处的高楼,那就是县里最豪华的酒楼,楼外楼。虽然刮了大风,可是他们的招牌屹立不倒。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又是治病救人,又是拜师学艺的,忙起来的时候,自己都快忘记自己是一个现代人了。 可是,每次要做事情,她就开始思考现代人的那种思维。比如开酒店,那就必须用现代人房地产的眼光。 她可不想只是靠苦力赚钱,她要让自己经营的土地随着自己的经营也能赚钱。 于是,她走进自己的空间里面。 上次的一整套青花瓷盘子没想到竟然真的卖出去了,而且买家还加了价。价钱就是好几万两的银子。 可是,自己是穿越而来的,这些银两要是来江不明,恐怕就真的会引来麻烦了。 她想了半天,打算找到一家准备转让的店铺,店家一定会很需要钱。自己可以用低价买下土地和房子的所有权,然后私下资助他们度过难关。 这不就是现代的金融业务吗?没想到才想着要做房地产,竟然做起了金融了。 江禾曦对自己的智慧充满了崇拜。自己在现代不太发达,主要是因为有钱的人太多了,聪明的人也太多了,自己总是比别人落后这么一点点。 回到古代情况就不一样了。毕竟古代没有这么多的聪明人,关键是自己现代的思想,古代人还没有准备要和她竞争。 这不就是田忌赛马的那种套江吗?江禾曦想着想着,心里面就开始飘飘然了。 她在街上巡视着,看看哪一家店铺正在搞优惠大酬宾,或者门面比较破败,她看见了一家杂货铺。 杂货铺的老板门口写了几个大字:“优惠大酬宾!” 她跨进门口,问道:“老板,买一瓶酱油!” 老板高兴地迎上来:“小姑娘,买酱油来了?要不要买点儿鱼干,这可是苏州特产,老好吃了。” 江禾曦笑了笑,走进屋子里。只感觉这店铺除了酱油,那些锅碗瓢盆该卖的都卖了,也没有进货,而且那些酱油上面也蒙上了一层灰。 她接过酱油,问道:“老板呀,你这里的生铁锅都生锈了,怎么都没人买?” 老板无奈地摇摇头:“没办法呀,不是我不买,上次我跟隔壁的裁缝李合伙做生意,想要进一批布匹,结果在半江上翻船了,本来好看的浅蓝色绸缎,竟然染上了一条淡淡的黄色。” 说着,就无奈地摇摇头:“我们这小本生意的,哪里能和裁缝比,人家损失了,不过是九牛一毛,可是我们,却是伤筋动骨呀!” 说着说着,老板越来越委屈,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江禾曦连忙安慰道:“老板你不就是差钱呢嘛?你这样贱卖东西,等于是砸锅卖铁,到时候你本钱都没有了,哪里还会有翻身的机会呀?” 杂货店的老板点点头:“谁说不是呢?可是,谁又能借钱给我呀?” 江禾曦笑道:“不知道掌柜的你怎么看呢?” 杂货店的掌柜摇摇头:“不成,这个店可是我们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财富,这样就给你了,我做不到。” 江禾曦想了想,看看满屋子空荡荡的陈设,笑道:“要不,老板您就先别进货了,然后我家有一些多余的杂货,先放在您那儿,回头卖了您给钱就行!” 这就是现在很多商场招商的物业管理,江禾曦庆幸自己当初没有把所有的中介电话都挂了,零星的几个电话,自己接通了,还了解了一点儿他们的运作模式。 况且,现在自己做的,不就是当初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中介吗? 看看老板有些心动,然后又是疑虑重重的样子,江禾曦转身走出去,对老板说:“老板您请好呢,等到回头我有空了,将东西带过来,您再谈也行的。” 江禾曦知道,没有答应也就等于是没有拒绝。没有拒绝就等于是有机会。 城南有个批发街,很多门市用的商品都是从那边批发过来的。正常的价格,就是市场的一半。 她拿出空间里面兑现的一些银两,要了五十两的货,谈好了送货的马车,告诉店家销售的地址,然后就找好了那个老板家的杂货店,一大早等在那里。 老板在清河县生活了十几年,县城的人嘘寒问暖,拍拍胸脯夸下海口,也是常见的事情。 特别好像是江禾曦这样的年轻人,还是外地人,不可能会对自己有帮助的。 所以,就当做没有发生的一样。 可是,没想到竟然看见了江禾曦在门口等,身边还停着一辆马车。 老板打了个招呼,然后呵斥道:“哎哟,您可是说到做到呀,这……” 江禾曦微微一笑,对老板说:“老板您放心,这个只是我家里面没用的东西,还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呢,每件东西我都标好了价格,然后您照着卖就好了。” 杂货店的老板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看里面都是他平时经常经营的那些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的。 好多日子别人来买东西,听说什么都没有,这门前就冷落了下来了。 /129/129014/30234874.html 第400章 新的摊位 江禾曦看见许老板突然变得好像很热心的样子,也跟着押韵的马车夫卸货,然后帮忙摆上货架上面。 她帮忙将那个优惠大酬宾的牌子给摘掉,然后让车夫上去将杂货店的招牌给擦得程亮。很快原来破破烂烂的杂货铺,就变成了干净整洁的新开张的店铺一般。 江禾曦小声地在老板耳边说:“老板你放心,这个货源的问题,你知我知。” 江禾曦算着自己和杂货店许老板谈好的这笔生意。一个月以后她大概能够赢利一百两。而杂货店的老板能够赢利二百两。 然后有了这一百两的赢利,自己在县城租个店铺,一年的租金,加上简单的装修,恐怕也就有着落了。 到时候,自己再将私房钱拿出来一百两当做是赞助,而且原来这一百两在许老板这儿又是名正言顺的,那就再也不用担心别人怀疑自己的钱财了。 江禾曦已经可以开始物色店铺了,只不过时间还早,她不能这么快就说出来。 看看杂货店安排停当了,她就回到自己的保和堂去看看情况。 经过沙尘暴的打击,江小玖开始改进自己的摊位了。 她知道,这独轮车是随便一点点不平衡就要倒塌的,需要稳定,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够有个基座。 而叫花鸡的洪三叔是将鸡都放在地上,自然没有什么稳不稳之说,只要地方够大,那就可以。 可她想的不一样,能够稳重的东西,恐怕只有桌子了,可是这桌子这么大,又这么重,自己根本不能驾驭,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张折叠的高椅子,然后放在独轮车上面。 然后她的东西推到了接口,就把那个折叠桌子支起来,然后独轮车放一边,就在桌子上面摆开自己的商品了。 当然那个时候不会有城管,也就自然不会有走狗,所以就不需要担心这些玩意儿怎么折叠然后跑得快。 她还将自己的九号烧烤档标签写在桌子上,这样就不用弄一块大帆布,好像是故意招风的一样了。 虽然她也不希望有大风,可是微风吹拂的时候,感觉这个独轮车还是稳稳当当的。 江小玖再也不用担心这个摊位被风吹得歪歪斜斜的,就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做些什么样的菜式,还有怎么样去吆喝,所以来的人又多了不少。 江小拾每天像约好了一样,要带着他一群兄弟们到这条街上逛一逛,江小玖也习惯性地留下一大壶茶水,让他们喝。 她是绝对不会辜负自己的摊位的,这是她的事业,也是她未来的产业。 江禾曦看看刘老板家里的货物都卖得差不多了,除去要分给他的利润,自己又多了好几两的银子。 这银子虽然不多,可是对她来说却是可以给别人交待了。她开始寻思在县城的什么地方开一家餐馆。 首先不能和楼外楼闹僵了。楼外楼可以说是一个老字号的招牌,真的较真起来,自己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既然楼外楼做的是酒店加住宿,那么自己就只能做餐饮,不能做住宿。 其次是最重要的。那个刘老板的店铺就在楼外楼附近,很容易给人形成一种“唱对台戏”的感觉,就算自己没有抢楼外楼的生意,楼外楼的老板也不会这么想的。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江禾曦看中了城门外的一个老房子。 这老房子原本是驿站的联络点,但是因为后来驿站业务稀少,慢慢就荒废了,成为流民的一个落脚处。 问霍景琛要了这个地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经营自己的茶馆了。 其次,进进出出的那些客商,往往走过城墙就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们一定会在城墙后面的茶馆喝一杯,然后就可以推销自己的食品。 要是能够吸引到皇商来这里消费,那就更加了不得了。 江禾曦想着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是,这个地契可不是闹着玩的,房地产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高价商品,也是一种危险品。一不小心就会弄出问题,搞不好还要坐牢的。 这地点绝对不能租,也不能买,只能按照县衙的委托来做。 想着想着,她就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霍景琛。 霍景琛来到清河县,本来就是不太过问政事,只是想要弄得县城歌舞升平,相安无事,那就万事大吉了。 至于能不能提升居民的生活质量,这些东西只能寄希望于广大的县民朋友们。 当然这个希望也就等于奢望,因为没有人会无聊到来给县衙打工。 可是,江禾曦这么一个建议就是很好的契机。要是她真的在这里办了酒楼,那么对于客商来说一定是个不小的好事,而且这酒楼的厨师还是经过自己鉴定的,她的手艺一定不会差的。 所以,霍景琛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不过,正在大笔一挥的时候,陈俞拦着,问道:“等等老爷,我看此事还有待商讨。” 霍景琛一脸茫然地看着陈俞:“又有什么要商讨呀,难不成江姑娘会害我们?” 陈俞摇摇头:“江姑娘是不会害我们的,可是,要是我们将商人和官人混在一起,一定会有人说我们办事草率,那些官家的架子可高了去了。” 江禾曦恍然大悟,在那个时代,官民之间是好像老鼠和猫一样的天敌的。当官的看不起经商的,经商的敌对当官的。 要是让他们在一起吃饭,岂不是就给他们提供一个平台让他们相互诋毁? 江禾曦连忙说:“对对,那我们就弄两个门口,然后官方的酒店和私人的酒店分开经营,岂不两清了?” 霍景琛有些迟疑:“那,他们发现自己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会不会有意见?” 这回倒是陈俞来启发霍景琛:“他们既然不在一起,那么就不可能会在这个地方相会,恐怕这里面的秘密,也就只有我们和两位陆姑娘知道吧!” 霍景琛将写好的文书递给了江禾曦:“这就看你的了,你家妹妹的菜做得这么好,装修上你可别拖后腿了哟!” 江禾曦自信地点点头,笑道:“老爷尽管放心,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 然后就拿着银两和批文,到城墙边的空房子去了。 空房子里面住了不少的流民,他们听说这个地方要赶走,纷纷起来反抗。江禾曦倒是早有准备,好不容易省下了买房买地的钱,总不能一分钱也不花吧,她就把那些省下来的钱给流民做了安家费。 流民有了安家费,可以到县城各处去租房子,甚至买田地,自然也就不会闹腾了。 江禾曦见到一切清空,场地非常好的时候就开始筹划装修的事宜了。 这房子作为联络点,虽然外表结实,可是很多地方都还有需要改进的。比如厨房的排烟设备,还有房间的布置等等。 她花了好多心思,才将自己曾经见过的古风设计想起来,画在纸上。要是在现代社会,那就是绝佳的古风图画了。更重要的一点是,因为那是真正的古代,该有的东西都应该有,也不存在穿帮这样的尴尬。 她信心满满地将图纸给了江小拾。 江小拾兴冲冲地带着图纸出门去找了刘老板,结果是垂头丧气的跑到江禾曦面前。 要不是想到自己已经是县衙工作的人了,说不定会哭得稀里哗啦的。 江禾曦关心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这么垂头丧气的?” 江小拾撅着小嘴巴,看着江禾曦:“没什么,就是那个杂货店的刘老板,说没有钱进货,之前的货都被那一批浸水布匹给弄糟了。” “又是那一批布?”江禾曦皱着眉头。“他有多少钱呀,都用在布上面了吗?” 江禾曦跟着江小拾到了刘老板在河边的仓库,之间洋洋洒洒五间联排大瓦房,里面全都是布匹,打开的时候,还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 “你们选仓库都不知道要防汛的吗?”江禾曦掩住鼻子,一脸无奈地问道:“这样的房子还能做仓库,你们的心可真大呀。” 刘老板点头哈腰地说:“哎呀,没办法,这裁缝店的老板,是我们家的外甥,他借了钱,你说我不能不给吧?” 江禾曦叹了口气,要是换做是现在,好多兄弟间借钱做生意亏了本的还要对簿公堂,没想到在那个年代,人们生活不那么富裕,反而能够这么宽容。 原来感叹不好的事情,说人心不古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刘老板抖着手上的一匹布,好端端的,就是下面一大片变色发霉的地方:“你看看,这布好好的,偏偏就在尾巴弄到了水,你说说,这样裁断了,谁还穿这些东西呢?” 说着说着,嘴角耷拉下来,眼睛里面也泪汪汪的,差点儿要留下泪来。 江禾曦看看那些被水浸泡的布,原来是那个时代的印染原料都是有机材料,所以禁不起水浸还有其它的摧毁。 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应该要坚持下去。 她看看那些被浸泡过的布料,虽然颜色已经不太均匀了,但是那种渐变的色彩,看起来还是非常动人的。好像是翻滚的海浪,又好像是满天飘荡的白云。 /129/129014/30234875.html 第401章 李镖师的礼物 “这样,这些布料先给我处理吧,回头把钱给你。”江禾曦清点了一下整个库房,大概一个库房的布料需要二十两。 虽然自己拿出一百两白银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可是作为一个商人就是要学会讨价还价。她故作为难地看着刘老板:“你说,这么多钱我一下子也拿不出来,我先买一个库房的,你看怎么样?” 刘老板跟她合作过一次,早就知道江禾曦是一个靠得住的人。这次带她来看,只是想说明自己是在无能为力。 竟然得到了江禾曦的兴趣,刘老板连忙说:“江姑娘要是喜欢的话,我再半价卖给你,到时候你要的装修材料,我也都有了。” 江禾曦咬咬牙,问道:“你说的是真话吗?那能不能再少一点儿?” “二十两,不能再少了!”刘老板伸出两只手指。 “成交!”江禾曦从袖口拿出两袋白银,递给了刘老板:“刘老板我们是做过生意的,你看看这银两的分量够不够,不够回来管我要!” 旁边的江小拾有些纳闷地拦着江禾曦:“姐姐,这可是二十两呀,你怎么说给就给了?” 江禾曦白了江小拾一眼:“大人说话,你少插嘴!” 然后就让身边的人收了库房的钥匙,准备将这些布料都带回自己租的小院里。 江小玖正在小院里面忙着准备食材,看到江禾曦带着几大车的布料进来了,问道:“姐姐你从哪里来?” 江小拾没好气地说:“你姐姐银子没处花了,帮人把这些破布全带回来咯。” 江小玖当然知道江禾曦是从来不会乱花钱的,更加不会做这样没有意义的事情。也就没有搭腔。 江禾曦将这些布匹放在江小玖身边比一比,浸水的一面朝下,刚好看上去好像是在沙滩漫步的感觉。 “这裙子你看怎么样?”江禾曦问道。 “我看丑死了,连个颜色都不均匀,鬼才会要买这衣服呢!”江小拾心直口快。 江小玖倒是对着这个衣服,看了又看,对那些似有若无的渐变颜色,充满了好感:“我觉得,这样的衣服好好看呀,就是不知道姐姐你会不会做。” 江禾曦带着胜利的眼神,看着江小拾频频点头:“看到没有,这衣服是卖给女人的,女人的标准才是衣服的最高标准!” “原来禾曦是想要囤货做服装呀!”霍景琛在外面赶紧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不再叫她江小气了,而且感觉她真的不那么小气,关键是他真的还想得到她的喜欢。 “以废物的成本,卖出精品的价钱,这才是做生意!”陈俞点点头,手里面习惯性地啪啪打弯曲自己的手指,好像是在打着一副不存在的算盘。 “怎么样?过段时间我再让人卖出去,现在就怕那个刘老板反悔了!”江禾曦精明地看着霍景琛。 “可是,这衣服,你能做出来吗?”江小玖有些纳闷地问道。那个时候,所有的衣服都是找裁缝做的,而裁缝的价钱又是出奇地贵。关键是很多裁缝还挑布,颜色不好,材料不好的布还不接。 “这你就放心了,你姐姐我亲自给你做,你看要得不?”江禾曦挺起胸,看着江小玖。 “你姐姐别的不厉害,但是弄些新花样,还是很厉害的。”江小玖踌躇满志地看着那一些布。自己好歹也是学过高数的人。 高数里面有拓补学,还有投射,微积分等等。运用那些学术的理论,有足够的时间,做一点点的实验,弄出一款衣服并不是问题。 再加上那个时候的人主要穿的都是汉服,而汉服的裁剪相对比较简单,她觉得应该是不大问题的。 “要不请我们的七大师现场做一套我们看看?”陈俞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一把剪刀,递给了江禾曦。 江禾曦接过剪刀,简直被弄得哭笑不得。自己是说过可以做,可是并没有说可以现场做呀,不知道怎么马上就有了这些玩意儿呢? “陈俞,你哪里来的剪刀?”江禾曦接过剪刀,在手里面空剪了两下,然后放在桌上,看着陈俞。 “不知道,好像中午吃饭回来就看见这剪刀在我桌上了,不知道是谁落下的……” 江小拾倒是若无其事地说:“就是那个李镖师派人给我量尺寸,忘记带回去了。” “得了吧?李镖师这么忙,还能有空帮你裁衣服?”江小玖一脸不屑地看着江小拾,轻轻地用手指戳了戳江小拾的脸蛋儿。 “本来就是嘛!”江小拾委屈巴巴地说:“李镖师之前说了,等我走镖回来,给我做一套大红袍子,可是前段时间都忙着没有时间做。” “呵呵,该不是李镖师看上你了,要给你做新衣服,给你结婚用吧?”陈俞哈哈大笑。平时他负责县衙里面的各种礼仪,婚礼倒是见过不少。 “胡说,我就是喜欢红色,我让李镖师送给我的,你管得着吗?”江小拾理直气壮地看着陈俞。 “管不着,只不过我见过穿大红袍子的人,不是结婚的,就是唱戏的。”陈俞得理不饶人的看着江小拾,好像忘记了自己是在讨论剪刀的问题。 江禾曦故作镇定地用一块粉笔在布上面画了几条线,煞有介事地解释道:“你们看,这是袖口,这是衣领,这是腰身,没问题吧……”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霍景琛已经知道江禾曦是一个万能的人,她会一点什么新技巧不奇怪,奇怪的是她想做什么东西学不会。 “剪下来,剪下来!”江小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新衣服的模样了,刚才江禾曦描述这个衣服的时候,她就在幻想自己穿上这个衣服的样子。 现在既然看到了半成品了,也就更加充满了期待了。 “剪下来也没用,这还没有缝纫机呢。”江禾曦脱口而出。 她陪闺蜜到过服装厂拿没做好的白大褂,看到过工厂里面的缝纫机。 “你说什么?缝纫还要缝纫机?”江小玖有些纳闷。那个年代,基本上就没有任何机器的存在,更别说什么缝纫机计算机的了。 “哦,我是说,缝纫起来也很麻烦,而且天快黑了,好端端的布料剪下来,倒是被风吹散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好吧,”江小玖无奈地摊开手:“恐怕要好几天,姐姐才能给我做衣服了。” 霍景琛见大家都闲下来,就问江小玖:“我们的晚饭你准备好了没有呀?” 江小玖点点头:“今天那个李镖师派人来,送了两瓶酒,我们今天就一起喝了吧!”说着,就从独轮车下面拿出两瓶酒。 “看来李镖师还真的对我们家很好呀,不是给你送衣服,就是给我们送酒的,真是难为他了。” 江禾曦看看这个老的坛子,就算是古代也是放了很久的东西。她提议道:“我们要不要请李镖师过来一起喝酒呀?” “李镖师日理万机,我们请他表面上是想要帮助他,实际上等于是害了他!”霍景琛淡淡地说道。 原来,霍景琛早就听说李镖师已经打开了湖广部分的镖务。就算是一个知府,一个总督,都很少能够管理到这么大的一片土地。 能够处理这样事务的人,恐怕也只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大人了。 这个李镖师小时候也是武学中人,曾经高中解元,但是因为朝中权位更替,无奈只能弃官从商。 他决定从此放弃仕途,浪迹江湖,没有想到,竟然在江湖上面留下了这样的正义名声。 新君上台之后,多次下诏让他回去做官,可是他找了各种借口,还是无法推托。无奈之下,只有当着皇帝的面,将自己的事业做大,造成一种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地谢绝朝廷的邀请。 江禾曦在原主的记忆里面搜寻关于自己身世的信息,感觉自己心里那一段记忆好像非常地沉重,也非常的漫长,但是却又非常隐秘地被包裹在一种强大的空间里面。 看来,传说中的封印是有的,就算是现代也有很多选择性失忆的案例存在。 她早就知道自己不是江家亲生的女儿,但是至于自己亲生的父母是谁,他们又在什么地方,自己因为什么原因而被托付给了江家,这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在封印中透出来的点点滴滴,告诉她,这里面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完的。 或许保持原状,将来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的。 自己还没完全说服自己,就见到江小玖端着热腾腾的饭菜到了桌上,“来来来,今天有酒我就加菜了。” 江禾曦看着桌面上丰盛的晚餐,仿佛幻想到将来开了酒楼的那种热火朝天的晚宴场面。 既然是要做给客商们吃的,就不能这么大操大办,应该要更多家常便饭的感觉,这样才能留住客人。 恰巧江小玖从小就是做家里面的饭菜,而且也只是对家常便饭感兴趣,换做是现代社会,那就是最好的私房菜菜馆。 可是,现在横在自己眼前的,除了装修的自然周期,还有那一片浸水的布匹。如果说装修只是等待,那么那些浸水的布匹就有些类似于赌博了。 /129/129014/30234876.html 第402章 鲤鱼跃龙门 她看看放在一边的纸样,心里面想着将来做成成衣的样子。带着水纹的新衣服,应该叫什么名字好呢?如果是男装应该如何制作呢? 看到江小玖和陈俞打打闹闹的,江禾曦心里羡慕的不得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使命,让她竟然年纪轻轻的,就要操劳整个家,甚至一个小家族的事务。 要是能像陈俞和江小玖那样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那该有多好呢? 但是,他们之所以能够这样无忧无虑地生活,还不是因为自己和霍景琛在背后努力和操心给打下来的江山? 想到这些,江禾曦就觉得自己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虽然他们没有享受到这样生活的幸福,可是他们却在用自己的努力换来了别人的幸福。 等到陈俞和霍景琛离开了,江禾曦开始在房间里仔细地裁剪自己的图样。 那些衣服对她来说是非常陌生的,不管自己学习的时候是什么级别的学霸,但是这微积分就是求阴影部分的面积。 好不容易战战兢兢地裁剪好了衣服,然后拿着并不熟悉的针线照着上面的曲线缝合起来。 做医生的时候,导师曾经说过有一门必修课就是绣花,为的是缝合伤口时锻炼双手的灵巧。 可是,自己缝合伤口的时候非常淡定,倒是绣花起来就比较费劲儿了。 好不容易基本上缝合好了,结果发现自己用的是外科的针法,那些线头全部都露在外面。 看来又得返工了。 可是,看看天,又到了黎明的时候。自己一个晚上没有睡觉,感觉眼睛干干的。 霍景琛倒是好像是上了发条一样,每天天亮就过来。 他看到桌子上做反了的衣服,也不顾什么场景,也不用脱了中衣,就直接穿在身上,转了一圈。 “好衣服,好衣服!”陈俞似乎就从来没有给霍景琛提过反对意见:“下面这个水波纹,看上去好像踏浪一般。要是弄上几条红鲤鱼,那就是鲤鱼跃龙门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霍景琛听说这样的一种说法,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拍手叫好:“果然是好主意,果然是好主意!” 江禾曦看看这哥俩儿一唱一和,倒是溜须拍马的绝佳选手,虽然讨厌,但是还真的有些可爱。 她叹了口气,道:“你没看到这衣服是反的吗?” 霍景琛摘下上衣,反过来,翻过去,感觉怎么样都很难对上所谓正的样子。 无奈之下,只好说:“其实我是知道的,只不过呢,想到是江姑娘所做,就算反的,也是正的。” 江禾曦无奈地撇撇嘴:“算了,你还是给我说说锦鲤应该怎么做比较好看吧!” 霍景琛用手在下衣上面比划着:“这样一条,这样一条,把他们的眼神弄得深邃一点,看起来就非常喜庆了。” 江禾曦也不是不会弄,只不过她觉得这样的东西应该要有立体的效果。可是这是衣服,怎么能有布的效果呢? 霍景琛的这个建议,就可以说是一针见血了。 江禾曦用朱红色的丝线弄了一些鲤鱼的线条,绣好之后却只能无奈地将上面的线条拆掉,重新缝合起来。 然后她将这个衣服披在江小玖身上,江小玖穿着这个衣服,阳光照耀在裙摆上面,绣了花的地方闪闪发光,但是染了色的布则是非常平淡。 看上去就真的好想是鲤鱼在衣服上面游动。 “成功了耶!”江禾曦高兴得手舞足蹈! 在那个年代,人们说不上什么时髦坐着个性,可是人人都喜欢那种既新奇而又传统的东西。 江禾曦感觉好像想起什么一样,拿来一张白纸,用毛笔勾勒出了裁剪的线条。还根据各人的高矮胖瘦,做了不同的尺寸。 这样一来,县城的人买衣服,就再也不用量尺寸,只要对着不同的尺码交换就可以了。 江禾曦让霍景琛把县衙的衙役叫到身边,她对衙役们说了裁剪的事情,衙役都照着做了。剩下的鲤鱼,就留着她们姐妹俩来刺绣。 不知不觉,一大库房的布匹用完了,两大库房的布匹也用完了。霍景琛看到也是兴冲冲的,想要出去卖,可是江禾曦却迟迟没有提过卖衣服的事情。 有了资金的周转,刘老板那一边的材料人工什么的,都已经万事俱备了。 原来破破烂烂的瓦房,现在焕然一新,江禾曦和江小玖进去验收,一股清新的木头味和油漆味扑鼻而来。 在古代,没有那么多的什么甲醛石化产品,所有的一切都是纯天然负离子有机材料,所以不像现代人一样搬新家还要风干几个月。 江禾曦仿佛已经看到大厅熙熙攘攘的场面,江小玖则是在厨房幻想着自己在加工各种美味的食材。 江禾曦拍拍结实的墙壁,对江小玖说:“过几天,我们的餐桌买回来,就可以开业大吉了!” 江小玖点点头,问道:“那,我们以后就可以住在这里了?” 江禾曦一天到晚忙内忙外的,东奔西跑,差点儿都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家了。 毕竟那个院子是租了别人的,天天交租不说,场地还很拥挤。而这酒店怎么说也是大瓦房,空出几个房间用来睡觉,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她点点头,对江小玖说:“对呀,这样我们在城里就有自己的家咯。小拾也可以给他留一个房间,到时候我们齐齐整整的共享天伦之乐!” “不错不错!”江禾曦附和道“只是,我们这个招牌,就不能叫九号烧烤档了,九号饭店,也不太好……” 那个时候,人们对数字往往还有偏见,只有是穷人家的孩子,或者是犯人才会这样编号,没有姓名的。自己也是因为家里面的人没文化,才会被安排了数字的名字。 江禾曦纠结地看看大门的位置,总觉得没有一个名号是很难在清河县打响的。 可是,自己的名号又不好听,脑海突然冒出一个成语“食全食美”,将小拾的拾换成食物的食,既能够清晰地表现自己的职业,而且还是一个美好的祝福。 江小玖有些犹豫地看着江禾曦,但是江禾曦胸有成竹地说:“就这么定了,叫做‘食全食美’到时候小拾看到也会很开心的。” “只是,这招牌还要一个有文化的人来写才是。”江小玖沉吟道。这些字号什么的,基本上都是县长或者是县上什么老学究来做的。 霍景琛的字体倒是非常的苍劲有力,而且这地方也是原本属于衙门的。找霍景琛题字,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事情了。 再说这霍景琛好像是被这里魔怔了似的,有事没事就喜欢往这里跑,下次过来的时候,将宣纸和端砚摆在桌子上,也不怕他不写。 江禾曦将招牌安排妥当,就开始张罗桌椅的事情了。 霍景琛果然按时出现在了“食全食美”的大厅,经不住江禾曦和江小玖的一番劝说,他挥毫泼墨,龙飞凤舞的几个“食全食美”就跃然纸上。 细看这苍劲有力的笔法,还以为是什么封疆大吏写出来的,没想到写这几个字的人,竟然是个白脸书生。看来很多时候,这人是真的不可貌相的。 江禾曦看着白纸上面飞龙走凤的痕迹,有些可惜地说:“到时候做成招牌,恐怕就没有这么精致咯。” 霍景琛好像得到什么启发似的,对江禾曦说:“只要江姑娘喜欢,本官可以为姑娘写上几十张,一天一张都不是问题。” 江禾曦皱着眉头:“你写这么多当草纸吗?再说了,写多了我们可交不起那个润笔费!”说着,就卷起题字,让江小拾带去给村头刻字的张木匠。 张木匠原来跟江家有些来往,特别是江永明,三天两头就在江家庄搞建设,大兴土木的。 现在听说是江永明的死对头来做招牌,就故意刁难道:“小拾呀,我们这个招牌呢,是有讲究的。你们这么豪华的店,好歹也要用花梨木呀,只是我们这里最好只有松木。要不然你找点儿材料,到时候我给你做也是一样的?” 这显然就是看不起人嘛!要是有材料了,还用得着来求他吗? 可是,这个张木匠既然这样不给面子,江小拾也不用管什么邻居什么匠人的。 他气鼓鼓地回到县衙将事情告诉了霍景琛。霍景琛皱着眉头,“我听说上次州府衙门要做匾额,请龙门镖局运了一批的紫檀木,经过他手里还苛扣了一些呢,既然他不给我们面子,我们就来弄个水落石出!” 旁边陈俞连忙给霍景琛使眼色:“老爷,这事我们还是考虑考虑吧?” 霍景琛怒发冲冠地说:“还怎么考虑?难不成就让他们姐弟仨被欺负了不成?” 陈俞摇摇头:“这也不是岂不欺负的问题,要是抓到他克扣了州府的匾额,岂不就是说李镖师的业务出了问题吗?到时候,李镖师也要跟我们一起倒霉的。” 霍景琛有些七窍生烟地坐在堂桌上,看着旁边唯唯诺诺的陈俞,心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129/129014/30234877.html 第403章 新店开张 “那你有什么建议啊?”霍景琛看着陈俞。 “小的觉得,他们让江小拾去找材料,无非就是想要告诉他,有材料不愿意给他。既然不愿意,我们就来给他送些木料,然后让江小拾当着我们的面来买,到时候,他岂不是吃了哑巴亏了?” 霍景琛指着陈俞的脑壳,笑道:“你这个师爷,我看你做特务算了!” 陈俞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从西北归来的时候,侯府曾经带来一批的金丝楠木。用来将来做招牌或者是桌椅用。 可是,一江颠簸加上霍景琛有些消极怠慢,也就将这件事搁置下来,金丝楠木就成了库存。 他找到匾额大小的木板,带到张木匠的家里,问道:“木匠收不收木头?” 张木匠懒洋洋地走出来,看见是一个打扮普通的文若苏生,问道:“你有什么木头?我们这里的木头是按材质定价的。” 陈俞装作穷困潦倒的样子,拿出包好的金丝楠木:“这个是祖上传下来的好木头,现在想要进京赶考,可是没有盘缠……” “哦?你进京赶考?恐怕这木头还不够吧?这也就是比较好一点点的花梨木,最多能值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陈俞很不满意地说:“还不如拿回家当柴烧了,这东西,我不卖了!” 说着,就将打开了的金丝楠木包了起来。 “等等小兄弟,你这个木头桩子也算是花梨中的极品,给你五两,你卖不卖?” “不卖不卖!”陈俞一边回头,一边继续走。 “那你说那是什么,要多少银子?”张木匠知道,这是不可多得的金丝楠木,很多人都买不到大块的材料,得到一两块小的,用来做镶嵌,也是非常自豪的事情了。 “我祖上说了,这是金丝楠木,至少要十两银子,少一两我都不卖!”陈俞装作气急败坏,而又无依无靠地回头看着张木匠。 张木匠寻思着这东西将来必定卖个好价钱,就说:“那,我给你十两银子,你卖给我吧!”说着,就回头在旁边的高柜抽屉里面去寻找碎银子。 这个时候,江小拾刚刚好从旁边走过,看见陈俞正在卖木材,就上前问道:“陈大哥,你不是上京赶考吗?跑这里来做什么?” “江老弟,你不知道呀,家里穷,这不是拿上面传下来的木头来换银子吗?” 这下,张木匠有些愁了,连忙指着店里面说:“小兄弟,我们这里有上好的花梨木,你要做招牌的话,价格从优呀。” 江小拾看也不看张木匠,就抚摸着陈俞手里面的金丝楠木,问道:“你这个木头应该比那个好吧,卖几两银子呀?要不您卖给我?” 张木匠连忙伸出双手挡着:“不行不行,这个可是说好了要卖给我的,你怎么说要去,就要了去了呢?” “十两银子。”陈俞说。 “我出二十两,你卖给我吧!”江小拾想也不想,就拿出二十两,放在陈俞手里。这买卖的东西向来都是价高者得,张木匠是生意人,觉得二十两银子就算收回来也卖不出去,也就只好罢了。 陈俞诡异地跟江小拾笑了笑,站在旁边看着江小拾翻看自己的金丝楠木。 江小拾指着金丝楠木问张木匠:“这个木头给我打个匾额吧?你打不打?” “这个,我……”张木匠支支吾吾地说道。 “你不打的话,我就找别人咯。”江小拾装作转身就走的样子。 张木匠真的恨不得一巴掌打自己的脸一下。别人做生意,来来回回折腾不过是为了多挣几两银子。 可是自己这么折腾一下,本来到手的几两银子竟然不翼而飞了。 要是现在还跟他们讨价还价,说不定江小拾拿着木头到别的地方去做了,自己就连这个工钱都得不到了。 没过几天,金丝楠木做的“食全食美”就来到了原来的破瓦房里。光亮的木头带着一丝丝金线一般的光芒,那几个字不用油漆也显得非常亮堂。 “这会儿,我们也有金字招牌了!”江禾曦得意地看着门口的牌匾,加上里面低价找张木匠打的花梨木茶桌,整个屋子看上去充满了典雅的气息。 洪三公也背着他的一大堆油盐酱醋跑到“食全食美”,只不过还是那一身破破烂烂的打扮,在人群中显得非常突兀。 “他来做什么?”陈俞有些不满地问江禾曦。 江禾曦对洪三叔笑笑,然后狠狠地瞪了陈俞一眼:“师爷怎么说话呢?过门都是客,这是我请他来的,你不欢迎呀?” 陈俞连忙解释道:“不是,我是说,要是洪三叔来我们店里了,那么谁去做叫花鸡呀?” “以后我让他在店里做,这叫花鸡就是我们店里的名菜了!”江禾曦看着洪三叔,笑道:“只不过洪三叔以后你可要换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裳,况且你在厨房里干活,打扮成丐帮帮主,都没有人看得到。” 洪三叔连忙点头。 江小拾不失时机地将自己准备好的新款服装送上来给了洪三叔。 原来,这服装没有卖,是留着自己用。陈俞算是明白一点儿了。 江禾曦见人齐了,厨师也都就位了,然后就在门前点了鞭炮,开始接客了。 他们的招牌菜当然还是美味可口的鸳鸯鸡,叫花鸡的朴实无华,加上是烤鸡的华丽精致,让人感觉到世界上的一切不过如此。 加上江小玖特制的素菜,还有一些小碟子,看上去就好像是山珍海味一样。 “没什么山珍海味,大家尽兴,大家尽兴!”江禾曦举起酒杯,对大伙儿说。 就在这时,李镖师带着几十个外地人走进饭店,问道:“你们饭店可能招待这些弟兄们?” 江禾曦看看李镖师一脸微笑,身边十几个彪形大汉身材魁梧的,一定不是挑食之辈。只不过这龙门镖局家大业大,要吃点儿东西自己家是绰绰有余的,怎么关照起自己来了? 李镖师递上一个精致的盒子,对江禾曦说:“这都是我以前的兄弟们,现在说要跟我一起闯荡一番事业,我家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宴请,所以来麻烦江姑娘您了。” 说着,见江禾曦一脸欢迎的样子,就对兄弟们说:“还不感谢江掌柜的?” 兄弟们坐下,一片整齐肃穆的样子。 江小拾哪里见过这阵仗?当初自己跟着几个汉子押运钱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已经很了不起了。可是跟这些好汉一比,自己也就是能算个散兵。 “李掌柜的,你怎么把他们都请来了?”陈俞有些慌张,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 “怎么样?来听你和老爷指挥,不知道你要得不?”李镖师说得云淡风轻,却又不是在开玩笑。 “镖师真会开玩笑,苏某只是小小一介县丞,哪里能够指挥千军万马?”霍景琛看着李镖师,眼睛里面不断地打眼色。 “末将愿听侯爷吩咐!”几个人纷纷对着霍景琛行礼。 霍景琛看自己的身份是隐藏不了了,就拉着李镖师到楼上的雅座去商谈。 原来,平静了很久的东北现在又开始叛乱了。霍景琛的哥哥苏晨阳因为平日里荒淫无度,关键时刻很多的将领都临阵退缩。 那些被苏晨阳无故撤换下来的将军,虽然也是满肚子的窝囊气,但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边境被叛军破坏,就集合起来,准备替天行道。 “原来,镖师这几天不是去走镖,而是……”霍景琛惊讶地张大嘴巴。 “现在就看小侯爷是否愿意率领他们收复失地了!”李镖师双手抱拳,站在霍景琛面前。 自从被赶出侯府的那一刻,霍景琛就发誓以后再也不做带兵之将,而是要闭门读书,不问政事。 可是,天不遂人愿,现在偏偏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再说那些将军平日里受到的委屈不比自己少,为何自己就不能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呢? 霍景琛叹了口气,将李镖师扶起,叹气道:“不知师父如何看待此事?” 李镖师指着后面的一群人,对霍景琛说:“他们的意愿,就是为师的意愿!” 霍景琛连忙点头说好,对李镖师说:“那你好好招待那群弟兄!” 说着,就出了雅座,继续在饭桌上面喝酒吃肉。 江禾曦在门后偷听了很久,他们说的话好像渐渐地揭开了自己尘封的记忆。 自己曾经也是京城大官的女儿,然后霍景琛好像是侯爵的儿子。他们曾经在京城里面权倾一时,可是后来发生了不知道什么事情,就举家迁往清河县。 不过,自己的事情当然要回忆起来,既然想不起来,那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江禾曦忧心忡忡地看着霍景琛,仿佛自己一个很大的秘密就要揭开。 酒过三巡,李镖师突然将酒杯递给了江小拾:“小拾呀,做镖师这么长时间了,这么多人里面,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以后我把镖局的事务交给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承担呀?” /129/129014/30234878.html 第404章 精忠报国 江小拾有些纳闷地问道:“可是,您是我的师父呀,师父都不在家,我们能做什么呢?” 李镖师轻轻地拍了拍江小拾的肩膀:“小拾呀,你真是个人才,为师不在的时候,你照着从前的事情那样做就好了。为师要出一趟远门。” 原来这一群彪头大汉来这里喝酒,不是为了团聚,而是准备将来远行! 不过,看到他们如此豪放的场面,江小拾也是觉得热血沸腾。虽然他不太清楚他们这样的远行意味着什么,可是他作为李镖师的徒弟,他觉得有责任要分担他们的事情。 李镖师见酒足饭饱,跑到霍景琛的身边,小声说:“这事情就拜托你了,我让他们在阵地准备好,到时候你率兵点将!” 霍景琛抓住李镖师的手,眼神凝重地看着李镖师,然后严肃地点点头。 江禾曦以为这是军国大事,自己不应该知道的。就算知道,也只能是在暗地里打听。 可是没想到,缪世桢却把事情告诉了她。 缪世桢突然让徒弟到“食全食美”找江禾曦,说有药需要送给霍景琛。 江禾曦问是什么药,缪世桢拿出一张药方,上面是人参鹿茸,还有一些强筋健骨的药。 江禾曦见了,张大嘴巴看着缪世桢:“师父,这些可是虎狼药,弄到霍景琛身上,只是怕他那个身子骨……受不了吧?” 虽然自己也没有跟霍景琛把过脉,但是看平日里他的言谈举止,也知道他是个弱不禁风的人,这些药虽然补,可是需要经血来疏通,他那样的身子骨,只怕受不起! “你懂什么?照着做就是了!”缪世桢看着江禾曦:“实话告诉你把,县老爷,其实并不是县老爷,以前他就是北定侯的大儿子。” 江禾曦纳闷地看着缪世桢:“你说什么?北定侯不是大将军吗?驰骋疆场的,怎么生出来的孩子这么瘦弱?” 缪世桢摇摇头,看着江禾曦:“这就是你不知道的事情了。后来北定侯娶了二房太太,二房太太迷惑了北定侯,在背后嚼舌根子,小北定侯从此就失去了宠爱,然后故意装病,发配到这个清河县了。” 可是,一个人的身体是不能装的,哪怕是影帝,装出来也是会有破绽的,为什么霍景琛看上去就是一个文弱书生呢? 缪世桢拿出以前的药方,指着上面三种药对江禾曦说:“你看看,这三种药放在一起,就有封住筋骨,甚至败坏血气的作用,霍景琛正是长期吃了这个药,才会看起来弱不禁风的。” 江禾曦现在才知道,原来医药的学问是这么神奇,竟然能有这么神奇这样的药丸。 可是,想到这些年霍景琛弱不禁风的样子,不知道这些年他受了多少苦。 缪世桢无奈地摇摇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然后指着给她的这一些药丸:“这些药丸吃下去,不过半个月,你们老爷就可以从一个文弱书生,变成将相之才了。” 江禾曦有些担心地看着缪世桢:“那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副作用?”缪世桢笑道。“要是跟你说完全没有,你相信吗?这个副作用呀,就是服药的时间里,可能会特别亢奋,失眠多梦,停药几天会有些精神困难。” “那,以后我再看到的霍景琛,就是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汉了?”江禾曦好像是收到了一个神秘的礼物,抱着箱子想要打开那种冲动。 “是是是,如果你喜欢的话。”缪世桢最见不得人花痴的样子了。特别是好像江禾曦曾经对霍景琛有过这么多的误解,现在又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江禾曦拿着缪世桢的药丸,风风火火地来到了县衙门。 之间霍景琛早就好像预料到会有今天一样,在院子里面拿着一根竹竿挥舞。 虽然现在吃了很多药抑制了他身体的力量,可是那种架势还是有的。一招一式,像模像样。 江禾曦将保和堂的药丸放在旁边的刀兵架上,对霍景琛说:“苏老爷,缪神医给你送药来了。” 霍景琛拿着那些药,突然将手上的竹竿放下,走到江禾曦面前,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她。 这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江禾曦觉得始料不及。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自己只是想着在空间里面赚钱,还有在现实当中好好地生活。 对于男女之事,还有感情之间的生活,是一点点都没有想过的。 不过没有想到之前和他的打打闹闹,莫名其妙竟然被霍景琛当真了。 就算霍景琛只是一个七品芝麻官,自己真的和他在一起,那么也算是个官太太了。更何况现在人们都叫他小侯爵,要是真的他将来离了战功,沿袭了爵位,那就是一品夫人了。 越是巨大的诱惑摆在面前,就越是容易犹豫。江禾曦刚开始挣扎了几下,可是想着想着就没有再挣扎了。 她感觉自己陷入了温柔的怀抱里,然后四周都围绕暖洋洋的气氛。霍景琛身上一股血气方刚的脉搏正在冲击她的身体。 非常享受,让她有点欲罢不能。 很久很久,她才挣开霍景琛的双手,霍景琛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美人儿好像小鹿一样跑到远处去了。 也许江禾曦并不能理解他作为一个将领的心情。每逢沙场征战,都是九死一生。所以都要完成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没有表白的东西说清楚了。 他对江禾曦有好感已经很久了,可是以为自己当个县令,年纪还小,就一直跟她打打闹闹,将她留在身边。 可是,现在转眼就要上战场了,就连自己的部下都已经到了阵地上面集合了,这就让他有一点儿感觉时光有限,不想错过了。 于是,他冒着被拒绝的危险,鼓起所有的勇气,拥抱了她。 霍景琛觉得心情乱糟糟的,于是想要吃点儿东西压压惊,刚好看到江禾曦送给自己的药丸,那个一定是缪世桢给自己恢复身体的药。 他找来水,吞了下去,希望能够缓解一下刚才的惊悸。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他喝下去之后,竟然变得更加热血沸腾。他感觉浑身上下好像充满了一种火一样,灼烧着自己的骨头,自己的皮肤。 他抡起竹竿想要发泄,可是突然用力过猛,竹竿在所有的节支上面碎裂开来了。 莫非自己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力量了?他记得之前爬山的时候没有走多远就有些气喘吁吁。 可是,现在竟然莫名其妙地大力起来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东北的地图,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很多地方一定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作为率军之将,应该要对地形了如指掌,并且还要对兵法滚瓜烂熟。 一旦出征了,所有的将士都跟着自己后面,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全局的成败。 “老爷,你悠着点儿,要是上了战场,把自己的兵器折断了,这还怎么跟别人打呀?”陈俞在旁边劝道,有些着急的样子。 “你别叫我老爷了!”霍景琛翻身下马,站在陈俞身边,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其实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你比我更加适合当这个县长。” 虽然平时感情非常铁,但是这么说话,还是有点儿不能接受的,陈俞连忙说:“老爷不敢,老爷不敢!” 霍景琛哈哈大笑:“什么老爷少爷的?弄得我好像是纨绔子弟一样,我就一个大老粗,来到清河县不过是韬光养晦。而你饱读诗书,能写会算,才是真真正正的县太爷!” 陈俞连忙摇头:“不,山高高不过太阳,就算我这么厉害,认定了你这个老爷,你就永远是我的老爷!” 霍景琛哈哈大笑:“这回我可是要到东北收拾战乱的了,这县衙里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陈俞恍然大悟,原来刚才霍景琛这一段生离死别一般的告白,不是为了什么别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自己将要出征北伐了。 霍景琛解下自己腰间的印鉴,递给陈俞:“陈俞兄弟呀,因为这次出征,我是秘密出征,不能光明正大地走,所以呢,这个县城,你要给我顶下去,千万不能出问题,你知道吗?” 陈俞好像一下子长大了许多,之前那些书生意气还有唯唯诺诺慢人半拍的习惯全都荡然无存。 “老爷准备带多少粮草还有人马?”陈俞问道。 “能有多少呢?我想就带三千石的粮草,还有身边的戍卫队,那个江小拾就留下来做这边的警卫工作吧。” 陈俞点点头。 霍景琛又拿出纸笔,在信纸上面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告诉江禾曦自己将要出征,来不及告辞,只能长信表达,希望回来还能如同往日…… 江禾曦送走了食全食美里面的第一批宾客,很快就有一些客商慕名而来。 江小玖从前都是要提前做好,然后送到集市上卖,这就相当于是做两份工作。而现在基本上就可以做到现炒现卖了。 不仅仅工作量降低了,而且还能够更大程度上保证菜式的新鲜。 /129/129014/30234879.html 第405章 暗度陈仓 大概入夜,晚餐的人都吃完走了,就剩下江禾曦和江小玖。江禾曦让江小玖盘点一下一天的收入。 江小玖看着账本,自从搬进来,那个烧鸡就从快餐变成了饭局。价钱也由原来的七铜板变成了十五个铜板。 加上米饭还有其他青菜的收入,竟然超过了二两银子。 “今天我们收入了二两银子!”江小玖兴奋地叫起来。江禾曦细细看了看账本,发现并没有多大的错,果然是二两银子。 这个装修总共才花了十多辆银子,这一天能收入二两,可不是小数目呀。 将来除去那些专门来尝鲜的,或者是流失的一些客人,每天一两银子的收入恐怕还真不是什么问题。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疲惫的样子,心疼地笑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睡觉吧。” 江小玖打了个哈欠,嘴上却说着:“没关系的,以前摆摊的时候起早贪黑的,也不是没有试过,现在都不用这么辛苦,我还困什么呢?” 江禾曦微笑着摇摇头:“让你睡,你就睡吧,以后要忙的事情多着呢!” 江小玖拗不过江禾曦,只好乖乖地去收拾了。 江禾曦看看静下来的“食全食美”,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能够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房子,经营一家属于自己的店铺,那就算是在这个地方定居下来了。 现在,这个房子虽然简陋了一点,店铺也不算多么大富大贵,好歹也是在清河县定居了下来。 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又是被人欺负,又是遭人白眼,自己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的苦难。好不容易现在终于有了初步的成功,多多少少还是得益于自己的空间。 越想越觉得自己要感谢这个空间,她静静地走进了自己的空间,查看了自己的财产,已经超过一千两银子了。 既然这些银子都是得空间帮助自己得到的,那做人也不能忘恩负义,她点开管理员的对话框,给管理员发了十两银子作为打赏。 夜里传来了悠扬的笛声,那是一首将军德胜归来的曲子。那曲调雄浑壮阔,但是却又有一点点的悲伤和苍凉。 在笛声断续中,她仿佛听到马蹄声音。 是谁大晚上吹奏边塞的乐曲?难不成是边疆的驿馆? 可是,今天接待的人里面,好像只有京城来的客商呀。 身为二十一世纪的知名大夫,她养成了严谨客观的生活态度。没有依据没有线索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去胡思乱想的。况且这夜晚本来就金贵,所以她也就暗自睡下了。 她仿佛梦见小时候的事情,缪世桢俨然变成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在京城的太医院里面跟着院长鞍前马后地打下手。 太医院院长很照顾这个小伙子,给他讲了很多故事,还有很多的医书,眼看就要传承他的衣钵,结果突然间电闪雷鸣,院长被雷电驱赶,跑到了很远的地方。 缪世桢作为院长最得意的弟子,死死地跟在院长的后面。 后来院长躲起来,在深山老林里面,而缪世桢就流落清河县街头。 “师父!”江禾曦大声叫到,翻身跌落下了床。 她从来没有梦见这么真实的情况,难道缪世桢真的有什么秘密没有告诉过自己? 难道自己小时候真的见过太医院的院长?果真如此的话,那自己就不是现在的江禾曦了,而是经历过风风雨雨,大波大浪的江禾曦。 可是,这波浪到底是什么?这波浪从哪里来?自己是怎么样在这重重的波浪当中挣扎过来的? 江小玖在隔壁听到尖叫声,惺惺松松地走过来,推开门问道:“姐姐,发生什么事情?你做噩梦了吗?” 江禾曦微微一笑,叹了口气,对江小玖说:“没什么,小玖,不过是一个梦而已。” 由于忙着“食全食美”的生意,加上江小拾已经托付给了霍景琛,好几天来,江小拾和江小玖都没有特别注意到江小拾的动向。 可是,过了两三天,江小玖就开始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虽然陈俞有点娘娘腔,而且办事磨磨唧唧的,但是天天习惯营业时间来捣乱,两天没来就觉得有些儿寂寞了。 端菜的时候,她问江禾曦:“姐姐,怎么县太爷和师爷他们好像有段时间没来了?” 江禾曦傻笑了一下,对他说:“你不是想人家了?来不来是人家的事情,以前天天来也不是我们请来的呀,要不然你让他来一下?”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阴阳怪气的神态,言下之意肯定是说她喜欢上了陈俞了。可是江禾曦和霍景琛打情骂俏一来二去的,她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她转身走进厨房,一边嘲笑道:“你还好意思说我,说不定心里面都不知担心县太爷,想成个什么样子了!” 江禾曦被江小玖这么一说,心里面真的被提醒了一下。常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霍景琛在县城可以说是出了名的闲人。 不是今天到这家玩,就是明天到那家闹。可是不管去谁家闹,经过自己家,都会来搞事情。 现在竟然没有搞事情了,说不定就是有事情在忙了。 清河县比芝麻大比绿豆小一点点的地方,鸡毛蒜皮的事情是挺多的,可是怎么样也不会闹到县丞这里,现在竟然忙着不能脱身,莫非是? 越想她就觉得越容易瞎想。这霍景琛和陈俞,不会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吧?要不然怎么两个人一个都没来,而且江小拾也不曾出来过呢? 想着想着,江禾曦在晚上打烊的时候,还是带着江小玖到县衙里面看看究竟。 县衙门静静的,门口高高挂着黄色的灯笼。 江禾曦和江小玖在外面站了一下,看到没有人通报,也不敢击鼓,直接就推开门进去了。 “什么人!”一个熟悉的小男生拿着红缨枪上来。 在夜光中细看了一下,连忙收起了兵器,叫到:“小拾见过两位姐姐。” 江禾曦轻轻地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你还知道有你两位姐姐呀?这些日子都死那里去了?还有你那县太爷和师爷?” 江小拾连忙赔笑上来,说:“姐姐说的哪里话?既然你来了,这事情恐怕也就瞒不住了。县太爷到边疆去了,现在师爷代理了县太爷的工作,忙得慌,没有时间去看您。” 江禾曦点点头,问道:“那,你们现在的老爷呢?还不带我们进去?” 江小拾不敢怠慢,就老老实实地带着江禾曦和江小玖到了陈俞居住的地方。 陈俞见到江小玖,心里面好像就找到了寄托一样,连忙放下手中的毛笔,对江小玖说:“你们来了?” 江小玖装作生气的样子,一扭头,不看他一眼。 “快说说,这怎么回事?”江禾曦有些着急地问道。 “这不是军情紧急吗?”陈俞解释道。“原来老爷是让我一个月后再来代理他的位置,可是前两天,京城就传来战报,说是北定侯的少侯爵战败,差点儿被俘,好不容易才逃脱出来。现在不敢上前线了。” 江禾曦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不是吧?堂堂少侯爵,竟然打不过东北的金兵?” 陈俞小声说:“可不是吗?这个小侯爷,跟他娘一样,也是个窝里横。要不是他娘霸道赶走了我们老爷,说不定现在的少侯爵还是老爷呢。” 然后,他就长话短说地,将当年侯爵怎么续弦,然后找了一个比自己小二十岁的女人,然后怎么结婚的经过,都告诉了江禾曦。 江禾曦叹了口气道:“真是岂有此理,难道她不知道什么先来后到吗?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做这个位置!” 陈俞微笑着,说:“可不是吗?要不是想着大局为重,我们家老爷说不定就让这个熊孩子抓走了。” 江小玖看着陈俞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宗,心疼地问道:“那你现在怎么样?老爷出去了,你岂不是要承担两份活儿了?一定很累吧?” 陈俞点点头:“累那是自然的。以前累了,还想着能够跑到山上去,找些野味儿饱餐一顿。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累了别说到野外,就算是走到自己的床上,也觉得江途遥远。” 那得多累呀?江小玖本来就心疼陈俞,看着他找个弱不禁风的样子,而且还满腹经纶。现在更加有些过意不去,连忙对江禾曦说:“禾曦姐姐,以后我们家里的烧鸡,每天都送一只过来给陈老爷好不好?” 江禾曦点点头,对江小拾说:“那你呢?你又不是代理县太爷,怎么你也这么忙呀?” 江小拾解释道:“姐姐你是不知道。我虽然不是县太爷,可是县太爷离开都城的时候,没有带上一兵一卒,现在到边疆去,带上了他的所有侍卫,我们这些杂役,就充当看护了。” 江禾曦拍拍江小拾的肩膀。自从走镖以后,到县衙也有段时间了,以前不过是混日子,得过且过。现在手脚都变得粗壮结实了。 江小拾连忙对江禾曦说:“不过要是姐姐每天送我们吃鸡,去拿的时间还是有的。” 说着,就一脸诡异地笑了起来。 /129/129014/30234880.html 第406章 保护费 “你还真不害臊!”江禾曦骂道:“除了吃你还知道什么呢?你要是不好好干,别说将来县太爷回来了,就是现在陈老爷,都会把你赶出去。” 陈俞也不是不知道这江小拾的能干,看着江禾曦开玩笑,也就跟着笑笑就好了。 江小玖见到了陈俞,也就三言两语,可是感觉心里面就是暖洋洋的。但是江禾曦想要见霍景琛,来来回回都见不着,心里面就感觉空荡荡的,有些失落了。 江禾曦暗自算着来往的日子,这么多天,恐怕已经到了京城了吧?上次李镖师带来的一群人马,恐怕在京城等着了吧,他们有没有回合?什么时候北伐? 自从那天霍景琛吃了药,恢复了体力之后,江禾曦就再也不担心他上战场了。 毕竟能够驰骋疆场,是每一个男人日思夜想的崇高目标。如今有了这么好的体魄,加上之前跟自己头头是道,滔滔不绝说的那些兵法,只要不是部下投降,他一定能够保全好自己。 江小玖将做好的烧鸡放在大厅的桌面上,准备给江小拾送过去,被江禾曦拦住了。她说小拾出来毕竟是履行公务,怎么样也可以多待一会儿。可是自己到县衙门,就是办事情,不能耽误后面的人时间。 快到中午的时候,隔壁武馆的周少军跑过来。看看四下无人,桌面上却放着一盘烧鸡,上去抚摸了一下,咽了咽口水,问道:“这人都走了,鸡放在这里做什么?” 江禾曦连忙解释道:“人没走呀,这是我们给县衙的江老爷准备的。” “江老爷?”周少军问道。“就是那个押镖的小伙子?就他那身子骨,怎么能熬得住?” 说着,就将桌面上的鸡拿在手里了。 “周大师,你等一等!”突然一只手按住了周少军。 周少军本来就脾气暴躁,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这样被人挡住了,恨不得把那只手给剁碎了。 可是,不管他怎么挣扎,好像一点点效果也又有。 于是,他开始破口大骂:“哪里来的毛头野小子,敢欺负你周大爷?” 江小拾在后面顶了一下周少军:“县衙里来的江老爷,你不是说我不管用呢吗?要不要咱俩来比试比试?” 这个周少军小时候就是清河县的混混,经常到大街上走走,欺行霸市。可是因为要得东西不多,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当回事。 后来,因为州府衙门看到他当街掳掠百姓,好好警告他一番,以后他就只能乖乖地老老实实开了个武馆,出来教人家三脚猫功夫。 现在听说县太爷出去了,又想要出来闹事。 周少军被江小拾弄得手脚生疼,连忙求饶道:“这位好汉,这位大爷,我知道你是江老爷,你就放了我把,刚才我跟你们掌柜的开玩笑呢!” 呸!江小玖真是感觉恶心到了极点了。洗见过脸皮厚的人,没有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当着面强取豪夺,还说是开玩笑,谁家的玩笑是这么开的呀? 江小拾用力一甩,将周少军摔在凳子上坐着,然后吼道:“你要吃什么东西可以,可是你这么毁坏我们的名声我不能容忍!” 周少军被摔倒在地上,人都快要散架了,哪里还有什么时间辩解?连忙说:“是是,我错了,我错了,以后不敢了,还不行吗?” 江小拾见周少军这个窝囊的样子,又是可恨,又是可怜。 他端起桌面上的那只烤鸡,笑道:“你真想吃?我让给你吧!” 周少军从来都是喜欢抢的,看到别人愿意给,不是求自己,就是有陷阱。迟迟不敢接过去。 没想到江小拾脸色又横过来,这下周少军就觉得尴尬了。连忙说:“那,那我收下还不行吗?” 然后,就跌跌撞撞地准备往屋外走。 结果江小拾又在后面拉住了他:“你等等,这个烧鸡不白给!” 周少军又将烧鸡放在地上,一脸难受的样子,看着江小拾:“我说江大爷,你能不能说话痛快点儿,这个鸡我不要了,可以不?” 江小拾摇摇头:“我看不可以!” 周少军跪在地上,浑身好像筛糠一样,抖得厉害。 “你给我听着,你做坏事,被我看上了,我就不会轻易饶了你!”江小拾说着。 “是是是!”周少军好像被抓住的老鼠。 “你有这么好的武艺,不去报效国家,反而来欺负百姓,这样的生活,你觉得满意吗?”江小拾吼道。 “不满意,不满意!”周少军声音小的好像蚊子一样,不仔细听都还听不见。 “现在朝廷正值用人之际,你竟然在这里做混混,不仅仅不能帮朝廷分忧,反而要制造混乱,这样的人,应当斩首!”江小拾指着周少军。 周少军知道,现在江小拾也是县里的衙役,说话是有这么一点儿本事的,所以,就更加吓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县衙缺少人手,你可愿意到县衙去帮忙?这鸡就是我姐姐孝敬我们家老爷还有那些弟兄们的,你可愿意?” 周少军看看江小拾一脸严肃的样子,要是自己不去,说不定还真的不行,就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江禾曦听见外面吵吵嚷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到江小拾正在和周少军谈判,这才知道原来发生了这样的事,连忙劝道:“好了好了,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不要打打闹闹的。” 周少军却好像是受到什么恩宠一样,跪在地上说:“谢谢掌柜的,您一只鸡,还让我改邪归正,可以到县衙工作了。” 江禾曦看看周少军,估计他之前也是想过要在县衙里面找个一官半职的,可是因为那时候的县令很黑,做什么事情都要收礼,而且这一收还是一大笔。 这才导致了周少军感觉报国无门,万般无奈之下,才会出此下策,沦落成为了一个社会上的小混混。 “既然你也知道自己的本事有限,那就不要奢望太高的职位,你看行不?”江小拾看着周少军。 周少军的武馆也只是个半吊子,效益从来就没真正好过。要是真的有点儿钱,哪里还要落下面子来去欺负县里的百姓呢? 倒是从小到大,他有一种愿望,就是能够好像别的督查这样,在街上巡逻,所有的人都向自己打招呼,那些做坏事的人,还没动手,想到自己的存在就放下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饥饿的小孩想要找吃的那么渴望。 现在眼看在眼前就要实现了,心里面别提多高兴了。所以,他也不会反悔,不但不会反悔,有机会一定还会带上自己从前当混混的那些弟兄,如果县衙都要的话,他一定改邪归正,做一个良好的市民! 江小拾给周少军登记了一下情况,周少军就算是县衙的人了。 霍景琛刚刚出门的时候,他是不担心自己不能胜任这个工作。只不过,作为年轻人,他也是立功心切,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办一件从前县衙没有做好的事情。 没想到,现在竟然如愿以偿了。不仅仅除了一群流氓混混,而且还让他们改邪归正,壮大了衙役的队伍。 其实治理乡县和治理国家是一样的,主要是靠人多。只要人多了,心齐了,也就不怕没有不能完成的事情。 江小拾得意洋洋地带着周少军回到府衙,然后让负责教练的督察教育他衙役的职责还有礼节。 江禾曦看着这个弟弟从以前不懂事的少年,变成这样沉稳的一个办事人,心里也是暗自高兴。 毕竟自己的弟弟能够做事了,而且还是大好事,谁能不开心呢。 不过,江禾曦知道,自己每做成一件事,就会有一个人来捣乱,这食全食美开张半个月了,那个人还没有来,估计是没有找到机会。 结果,现在就和意料中的一样来了。 郭永明和于氏那种猥琐的脚步声,就算是化成灰她也听得出来。所以,她老远就感觉到了不祥预感。 可是,出于礼貌,还必须笑脸相迎。 “禾曦,小玖,好久不见,你们都成了掌柜的了!”于氏一脸谄媚地迎上来,笑道。 “哦,族长,干娘,稀客,稀客呀!”江禾曦笑脸相迎。 “光嘴巴上叫有什么用,要在心里面对我们好才是真的好呀!”江永明话里有话。 “那是自然,禾曦从来都是发自内心的,从来没有敷衍过族长和干娘呀。”江禾曦笑着回答,装作听不懂话里面的意思。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的眼色,极不情愿地到厨房拿出一翁子红色米酒出来。 “哟,小玖也长大了,懂得招呼客人了呀!”于氏笑着,看看江小玖。 “在陆家庄我们也没少招待过你!”江小玖心里面憋屈着,没有说出口。 “这个,我和你干娘过来,就是想跟你说说乡下那房子的事情,既然你们都远走高飞了,那乡下的那一片祖屋,要不就让干娘替你们保管着?” 江禾曦冷眼看着江永明。这话说得倒是直截了当,只不过有些骗鬼吧。 /129/129014/30234881.html 第407章 分一杯羹 “既然干娘有心要替我们保管,我们将钥匙给干娘就是了,何必麻烦你来跑这一趟呢?”江禾曦一本正经地说。 “不是,这个意思,你看看,你们长期也不回村里,村里面的情况你们也不知道。这房子还是要过户到你干娘名下,可能比较保险。” 经历过上次的闭门羹,江永明知道江禾曦是不会将房产给自己的,可是干娘不一样,好歹也是家里面有过契约的人。 当然,他们背地里也就商量好了,一旦干娘到手了这个房子,她就低价卖给江永明。 “村里面什么时候搞活动还要房子来投票?”江禾曦笑起来。“难不成我们的房子现在会说话了?您老人家的福地不也是十多年没人住,你怎么不卖掉,或者你搬进去住也行呀?” 她说的福地,就是十几年前江永明在山坡上看中的一块“风水宝地”。 江永明被突如其来的质问给弄得哽咽了,说不出话来,指着江禾曦就是一顿责骂:“禾曦,你,你竟然咒我,我跟你商量事情呢,你就事论事就好,怎么骂起人来了?” 江小玖忍住笑,看着江永明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笑道:“姐姐不是就事论事?难道我们的房子可以住人,您的房子就不是人住的?” “你,你们!”于氏气得快要崩溃了,可是想到之前村长给自己的条件,马上又改了口。 她指着腰包说:“要说你们进了城就不认人了吧?我知道你们的意思,这宅子不给钱,你们是不愿意卖。不过咱们一家人,也不要动不动就说钱的事情,当初你父母建这房子也不容易,这是当初的地契,花了三两银子,现在我们加倍还给你,你看要得不?” 说着,就拿出一张地契,放在江禾曦面前。 江小玖有些着急地挡在江禾曦前面,说:“不行,既然是家里面留下的,给多少钱也不卖!” 于氏叹了口气:“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虽然我们现在一个在城里,一个在乡下,好歹我们还是一家人吧,你连个谈判的机会都不给,说出去哪里是一家人呢?” 江小玖转了转脑子,看着于氏,笑道:“干娘,既然你说要谈,我们也可以谈,只不过价钱嘛,要我们开。” 江永明看看周围来围观的人,说:“大家听好了,这是买房子,不想卖可以,总不能出个天价一千两吧?” 江禾曦心里面筹划着,自己现在一天的收入就有一两银子,江永明就想要十几两的价钱收回去,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买卖? 可是,这么多人听着,自己要是报了个天价,别人也会说自己不友好的。她想了想,马上就想到了办法。 她必须想个公道的,然后又没法完成的价钱。 她想了想,问道:“这房子是三两银子没有错,可是这地得涨价不是吗?涨价了,就得按照后来的算,你说没有错吧?” 江永明点点头。 “我们家房子虽然不怎么好,可是家父说过那个地方是风水宝地,价格不断地上涨,一年翻一番呢。”江禾曦说道。 “嗯,一年翻一番!”江永明心里面盘算着,就算是十年,不就是十倍,自己当然负担得起。 “这一年翻一番,第三年又在第二年的基础上翻一番,第四年又在第一年的基础上翻一番……”江禾曦在纸上写着上面的价格,算一个,写一个数字。 “这三番就是八倍二十四梁,两个二十四两就是四十八两……再加上前面的二十四两,十二两……” 江永明看着桌面上的数字,听起来很大,就是天文数字,可是却的的确确从自己说的那个三两银子里面来的。 于氏不知道算数,也没见过别人怎么交易的,看看江禾曦算得头头是道,心里面知道江永明也是默许了。 可是,看看江永明脸色难堪,就知道,又是出了问题了。 江永明排排桌子,想要发飙,然后又冷静了一下,小声说:“禾曦呀,你可不能坑你叔叔呀,这账你怎么算的,我不能接受呀。” 江禾曦指着上面一行行的数字,给旁边的人看:“你们说,我哪一条算错了,都是合情合理的嘛!” 江永明知道用江人来做掩护,江禾曦也不是吃素的,她也让江人来给自己作证,证明自己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禾曦,你真是太过分了。我们山长水远来跟你讲道理,你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于氏气冲冲地看着江禾曦。 “干娘,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江禾曦解释道:“动不动就说大老远给面子,你怎么不跑到京城去,跟皇帝说你大老远跑过来,让他把这皇宫一两银子卖给你?” “你!”于氏被逼问得说不出话来。旁边围观的群众更加是一阵哄笑。 江永明无奈地点点头,对于氏说:“干娘,算了吧,下次再说,下次再说!” 于氏见江永明投降了,知道自己的银子也是泡汤了,只能悻悻地坐在那里,看江永明的脸色行事。 江永明又换了一个表情,看着江禾曦,满怀关爱地笑道:“禾曦呀,这宅子的事情你不愿意那就不愿意吧,只不过看在我们亲戚一场的份上,我带你干娘来,都想要分一杯羹。” 看来他也不是白来的,来之前做了很多方案呀。江禾曦心里面盘算着,现在还想到来分一杯羹,于是她就对江小玖说:“小玖,快来给族长和干娘上两杯上好的桂圆莲子羹!” 这下,江永明彻底被气傻了。 他说的是分一杯羹没有错,可是不是这个真的羹。 这江禾曦做起事来,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江永明喝了一口,叹气道:“这羹不错,不过我和你干娘来,就是想要给你们帮帮忙,打打下手,不知道你能不能给安排安排。” 江禾曦要得就是这个效果。她不喜欢别人说的懵懵懂懂,结果还要自己主动的。现在既然江永明说明白了,自己就可以跟他短兵相接了。 她笑起来,对江永明说:“我们这个小店,也没有什么好生意,只怕族长和干娘委屈了自己了。” “不委屈,不委屈。听说你们这里生意天天门庭若市,我们都好羡慕呢!”于氏站起来笑道。 “既然干娘要来帮忙,我们就两个人,一个人算账,一个人煮饭,干娘和族长可以帮我们洗碗端盘子。” “江禾曦,你别太过分了,我们堂堂长辈,怎么能给你端盘子?”江永明皱着眉头,充满了质问的语气。 “所以说你这就是难为我了!”江禾曦耸耸肩。“既然我说了没位置,你们非要进来,结果说了,你又不满意。” “你就不能安排点儿好的工作?她可是你干娘,不敢说就是你娘,起码大半个,还是有的吧?” “那行了,这掌柜我不做了,干娘你来好不好?”江禾曦一甩手,看着江永明和于氏。 “你看看,你又来了,我们不过是说要来帮忙的,你不做了,我们帮谁去?”江永明皱着眉头。 “我们就两个人做,让你们洗碗你你们不洗,给你做掌柜的,又说不行,那我的确没有别的办法了。”江禾曦两手一摊,做出一个无奈的样子。 江永明看看谈判失败,天色又已经晚了,就对江禾曦说:“禾曦呀,你看这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你这里有没有地方住宿,我们明天再回去,行不行呀?” 江禾曦冷笑一声:“还住宿?我们这里只有餐饮,不提供住宿,你要住宿,到驿站去!” 说着,就起身要走。 江永明颠簸了一天,来到却讨来一身的无趣。到现在竟然连住宿的地方都没有,真是感觉赔了夫人又折兵。 江禾曦看看两个人左右为难的样子,毕竟也是一家人,不想把事情弄得太糟糕了,又给两位到了茶,然后对江永明说:“城里人都是勤劳勇敢的,没有人能够不劳而获,住宿我们是不能安排了,你要回去,我倒是可以让小拾送你。” “小拾?”于氏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毛骨悚然。当初自己在江家庄的时候,总是欺行霸市,没有少得罪人。 偏偏江小拾这个小男孩,有勇有谋,自己可没有少吃他的苦头。 现在大晚上的,要他送自己回去,还是这样一条江,一个人,他们心里有愧,都不敢答应。 “你放心,我们这一次叫的是官车,要是不放心的话,让其他人走那条江也行!”江禾曦解释道。 江家庄自古地势险要,就有很多人在江上不小心跌落山崖。要是遇到不熟悉的人,还真的不知道能不能闯进这个村子。 听到如此,江永明连忙摇头说:“不,还是不要了,江小拾就江小拾吧,只要他不嫌麻烦就好。” 江小拾听说两个姐姐经常想自己,以后每天下了班都回来食全食美去住。刚好走到门口,看到江永明和于干娘,大概也猜到没有什么好事情了。 他一脸不乐意地走进来,给两个姐姐问了好,就准备吃饭。 /129/129014/30234882.html 第407章 边疆捷报 “小拾,你有空先把族长和干娘送一下!”江禾曦吩咐道。江小拾顺从地放下饭碗,带着江永明和于氏上了车了。 江永明搭讪道:“小拾长大了,现在在县衙里面当差,做得习惯吧?” 江小拾点点头,说:“当然啦,比在江家庄没个出头之日好几百倍。” 江永明跟着笑起来,然后问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呀?” 江小拾轻轻地鞭打一下马屁股,笑道:“还能怎么打算,不就是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上蹿下跳,不要动不动就麻烦自己的熟人,欠人家的人情呀。” 一边说,一边朝着有石头的地方走过去,把于氏颠簸得不舒服。 没有霍景琛消息的时候,江禾曦很担心,因为不知道他是死是活,现在知道他的消息,依然很担心,因为这战场上面九死一生,那是不用说的秘密。 除非,有人告诉她,他还活着,而且还好好地活着。 江禾曦好像从前看过的小说里面一样,要好好地照顾自己,这样自己担心的人才会放心地过好自己的生活。 可是,这个道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她努力地想要和江小玖一起经营最好的食全食美,而且帮助缪世桢做最好的药材,可是心里面却好像一团乱麻,让自己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发呆干嘛呢?”一天工作结束后,江禾曦充满期盼地看着东北的方向,江小拾明知故问地打断了她的思绪,手里面杨起一本纸做的信封。 “哎,担心你们老爷现在怎么样了,要是你们老爷真的有点儿变故,恐怕你这差事也做不下去咯。”江禾曦似乎好不回避她心中的思念。 江小拾得意一洋洋地看着手里面的信封,信封上面还贴着一片白鸽的羽毛,看来应该是远方传来的。 江小拾笑道:“这就是我们老爷,也就是你的老爷寄回来的信,要不要看一看呀?” 江禾曦没有等他说话,就抢过手里的信,迫不及待地拆开看了。 原来这是一封捷报,说自己到了东北边疆,自己的弟弟虽然叛逃,但是部下还在,他将李镖师带来的人分到下面去做了首领,自己统帅旧部,终于纠集起了自己的部队。 江禾曦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毕竟两方还没开战,谈不上什么胜利失败,光是能不能在边疆落脚,就已经成了很大的问题。 虽然说霍辰亮是夺了霍景琛的位置当上统帅的,可是很多士兵不会看着统帅来得正不正,只是关心谁是统帅。 再加上现在是他们的首领跑江了,新来的首领虽然也是带领自己的人,但是难免不会跑江。 已经有过一次失败经历的人,面对这样的心理阴影,还有几个人愿意再试一次呢? 江小拾看看江禾曦忧心忡忡的脸蛋,笑道:“你看到了吧?老爷他现在已经是统兵之将了,你的担心抛到九霄云外吧!” 江禾曦看看江小拾鬼灵精怪的样子,笑道:“怎么?你也看了这封信?” 江小拾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我是翻开来看了这封信,可是你也知道我是不识字的,看过跟没看过,不都是一样吗?” 江禾曦皱着眉头:“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小拾得意洋洋地看着江禾曦:“那还用问吗?当然是衙门里几个认得字的人告诉我的啦。” 江禾曦看看江小拾的得意劲儿,当初在陆家庄给人打下手还得看人脸色呢,现在到学会使唤人了。 不过,她皱了皱眉头,“你也真是的,虽然有人给你念信,你最好还是学会点儿文化,别到时候别人给你骗了。” 江小拾当初是没有见识到文化的重要性,只是觉得这样鼓噪无味地看书,好像被人剥夺了自由,整天一个人就好像关在笼子里一样。 可是,现在他才知道,书到用时方恨少,关在学堂里学习,那不是囚禁自己的自由,而是好像那些飞鸟喂食一样,先得把自己喂饱,充满了能量,才能飞得更高更远。 当初这个陈俞不也是给人打下手吗?可是上司一旦离开了,他就真的万人之上了。 说不定这个陈俞什么时候也有一个高升的机会,到时候,担当县太爷重任的,岂不是…… 想着想着,江小拾忽然觉得自己变得成熟起来,当初那些玩忽职守,逃学的事情,现在竟然悔不当初了。 他皱着眉头,问道:“那,我现在才去学写字,会不会太晚呢?” “为时不晚,为时不晚!”江禾曦笑道:“你不是已经会了半吊子的读书吗?坚持下去,你不但会写字,还会念书了呢。” 江小拾顿时心里热血沸腾,想到当初自己也是比别人多认识几个字,才能够在龙门镖局的镖队里面当上了队长。 可是李镖师是对自己寄予厚望的,说不定将来让他来做这个镖局的首领也未可知。 只是,自己刚刚当上了这个小队长,就喜不自胜,不努力学习,会不会目光太过短浅了呢? 江小拾好像领悟到了什么一样,突然站起来,对江禾曦说:“那我先不打扰了,现在要回去学写字儿,别到时候陈师爷没空,我想学也学不了了。” 江禾曦点点头,以为自己这么轻描淡写地随便一说,能够让江小拾有一点点的上进心,没想到这个上进心他是有了,而且还不止一点点。 江禾曦好像想起什么一样,对江小拾说:“你先别走,我还有事情要和你说。” 江小拾转过身来,看着江禾曦:“什么事情姐姐,你尽管说。” 江禾曦拿出笔墨纸砚,展开一张信纸,问道:“你们老爷来信报平安,我不用回复一下吗?” 说着,就将自己的叮嘱,还有对他的好感都写在信里面了。 江小拾左看右看,总是几个字看不明白。可是又不好意思问,只好将这个信放在怀里。好在送信的情报官没有走远,要不然就难追上了。 江禾曦开始怀疑自己心里对霍景琛的真实想法,对他好,那是的的确确的,只要不见一天,她就感觉特别想念。 可是,为什么明明是特别想念,但是见了面,一言不合就要吵起来呢? 或许这就是人们说的纠结吧。 江小玖和陈俞之间的事情,她倒是看得清清楚楚。只要是陈俞出现的地方江小玖就特别的兴奋。而且他们总是有一种淡淡的默契,江小玖总是给陈俞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可是,为什么同样的感情到了自己身上就不一样了呢? 在现代社会,她忙于医院的各种业务,没时间去享受这样的爱情。所以,科技在进步,但是并不是说什么都在发展。 至少她在古代还有艳遇。 既然有了第一次的捷报,信使就将两家人给密切地联系了起来。 三天两头,就有从边疆发过来的平安信,听起来会说土崩瓦解的战斗好像并没有打响。 难道他们都不打了?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在江禾曦心里面,当然知道这些战争能够尽快结束,回归到谈判上面,可是她不是统治者,不知道交战的双方到底是不是这么想。 江小拾倒是希望这场战争速战速决,否则这样拖下去,光是来回送信就不知道要花了多少钱。 想着想着,又来了一封边疆的书信。 他以为又是霍景琛跟江禾曦打情骂俏的,他想打开来看看,记住里面都说了些什么,留着以后给自己的老婆调情用。 可是,没想到竟然是李镖师的嘱托。信中说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人就是自己的女儿,其次就是江小拾。 女儿还小,感觉照顾不好自己,希望江小拾能够不要嫌弃,接受她的女儿,好好照料。 江小拾感觉有些蒙圈。这些日子,自己虽然不是跟他家小女儿天天在一起,可是默契和照料是一直都有的。怎么突然说起这样的话来呢? 莫非是李镖师想着自己可能要死了,然后就说了这样的话,算是交待后事? 江小拾有些纳闷地将自己的信交给了江禾曦。 江禾曦看看那封信,又问道:“那,老爷他来信了吗?” 江小拾摇摇头:“我也以为有呢,可是却只有镖师的。” 江禾曦顿时从凳子上站起来,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江小拾有些紧张地看着江禾曦:“姐姐,你为何如此慌张?” 江禾曦皱着眉头,摇摇头,对江小拾说:“恐怕是和梁军交战了,你快回信给李镖师,你说答应他的要求,让他在前线不要牵挂。” “然后呢?”江小拾呆冷冷地看着江禾曦,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 “然后?”江禾曦抿了抿嘴唇:“然后就不好说了,要是真的两军开战,说不定我们的信都不一定送得到。” 江小拾连忙让江禾曦写了回信,忧心忡忡地问道:“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去边疆支援他们呀?” 江禾曦白了一眼江小拾:“你去了边疆,谁来管清河县了?” /129/129014/30234883.html 第408章 乔装打扮 当初让他们留下的时候,就是为了到东北和叛军决一死战,可是两军相持了半天,现在才开始真的打起来。 江禾曦感觉脑子里都是交战的场景,古代没有那么多热兵,都是短兵相接,那样的格斗就更加猛烈,受到的伤害也更加疼痛。 可是,谁也没有办法阻止这样的伤害呀。 她努力地跟着江小玖一起准备饭菜,让自己尽量不要去想这么严重的事情。 边疆的情报成了饭店里客人最多的谈资,有的说官兵在东北得了胜利,也有的说皇上开始割地求和。 但是这些都是道听途说,没有听到任何的消息还有文书。 江禾曦看过电视里面战乱时期的生活,感觉现在的状态真的跟里面的有点儿像。 战争是什么时候都有的,可是,不管是在书上还是以前网络里面看到的战争,都是隔岸观火,跟自己没有很大的关系。 现在发生在自己的身边,那种感觉就非常迫切了。 她好像听到了北方萧瑟的北风,还有惊慌失措的马鸣。 就连距离边境十万八千里的清河县,都开始有人莫名其妙地惊慌,开始囤积大米,开始卷走黄金。 整个清河县上下都是人心惶惶。 陈俞不断地发文书让大家冷静,而且还开了几次县里的救济粮,可是并没有取得多大的效果。 江禾曦自从拒绝了霍景琛对自己的示好,心里面就感觉有些对不起他。 特别是想到现在已经两军开战了,要是真的霍景琛遇到什么险情…… 他要是受了伤,或者是回不来了,当初自己的犹豫和任性,岂不是成了一个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落下泪来。 流言蜚语的传播,似乎从来就没有停止。不管是鸡毛蒜皮的事情,还是国家大事。总是有人喜欢拿出来说事。 “听说之前的侯爵已经投降了,皇上大怒,可是找不到人来接替他的位置,就派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县官来抵抗。” “什么?你说是县官?县官能够带兵打仗吗?恐怕现在败局已定了吧?” “我们清河县会不会遭殃呀?” “你说呢?要是皇上投降了,那就不是皇上了,我们也就不是皇上的县城了。到时候……” 他们说得越来越夸张,可是也不完全没有道理的。 江禾曦听着感觉自己都快吓尿了,越是感觉局势扑朔迷离,自己的好奇心就越是无法抑制。 一连三天都没有收到边疆的战报,江禾曦跑来问江小拾和陈俞,陈俞说现在边境的江线已经无法通邮了,消息可能要慢一点才能传过来。 江禾曦感觉自己甚至饭都吃不下了,一心就想着边疆的事情,要知道边疆的消息。 可是,越想要知道,往往就越无法知道。贱贱地,她突然有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她要亲自去看一看。 他知道,要是将这个计划说出来,身边所有的人都会反对的。可是如果不做,她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身边的一切安顿好,然后自己偷偷摸摸地出去,要是霍景琛安好,就和他风风光光地回来。 自己的食全食美已经是小有名气了,很多回头客都已经固定了下来,并不需要为自己的经营而担心。 至于别的事情,她觉得什么都还可以想办法。 她开始在房间收拾自己的行李,将平时所知道的一些武术套江演示了一番,然后又到空间里面看了一看,检查了一些刀伤的药材还有手术的器械。 如果这次霍景琛胜利了,她就和他一起回来。 如果他们还在打仗,她觉得自己应该做一个称职的军医。 古代的战场上都是没有医生的,所以一旦受伤士兵就会非常疼痛,战斗力大大降低。 江禾曦拿出信纸,写了一封信,带着行囊就出去了。 穿越之后还有之前的她照顾了小玖这么久,感觉小玖也算是个大姑娘了,做起事来不会惊慌失措不靠谱的。 只不过第一次接受分离这样的事情,都会有一些的不舍得,还有一些的伤感。 但是习惯了,那就好了。毕竟这个食全食美,也算是江小玖的精神寄托。 想清楚了一切,她就蹑手蹑脚地走出了“食全食美”的门口。 毕竟是生活过这么久的地方,她觉得有一点点的不舍得,于是就在县城里面转了一圈,想要多待一会儿。 没想到走着走着,在槐树下,碰到一个人影。 “江禾曦,你也打算跑江呢?”一个非常沉稳的老人的声音,对自己的诡异行踪了如指掌,但是却又没有特别的强求。 江禾曦尴尬地看了看,笑道:“师父,你也……” 缪世桢点点头:“哎呀,我也听说了,现在他们打得不可开交,我缪世桢世代行医,况且跟霍公子又是世交,哪里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不过,他看看江禾曦,又摇摇头说:“不过江姑娘呀,你这样打扮出去,多有不妥呀。” 江禾曦氧气眉毛,看着缪世桢:“那,师父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不应该去吗?” 缪世桢摸摸自己的胡子,笑道:“江姑娘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你不方便,不是说你不应该去那个地方,而是觉得你这样打扮被人欺负,最好还是换一身男人的衣服。” 江禾曦恍然大悟。虽然自己不接受男女不平等这个现实,可是不得不承认,就算是女人和男人一样精明能干,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很多都喜欢欺负女人的。 与其用尽办法,竭尽全力去改变所有男人的想法,还不如就改变一下自己的形象,别的男人就不会欺负自己了。 缪世桢小心翼翼地将她带进保和堂,找了两套男款的一副,让江禾曦换上。 江禾曦穿上男人的衣服,虽然没有胡子,而且皮肤也特别的洁白,但是好歹也算是个奶油书生了。 “这样,我就做你父亲,你做我儿子,我们是到北方行医的,你看行不?” “太行了!”江禾曦拍手叫好。 于是,缪世桢看看天上的星宿,对江禾曦说:“禾曦,天也不早了,我们磨磨蹭蹭,不知不觉就天亮了,你要走,还是快点走。” 江禾曦点点头。 缪世桢将江禾曦带到城墙的东北角,那里刚好有几块砖崩塌了,没有立即修复,刚好能够容下一个人,弯着腰走过去。 缪世桢一马当先,弯下腰,好像小狗一样钻了过去,然后回过头来,拉着江禾曦。 江禾曦敏捷地穿过那个小洞,笑道:“师父这么高高在上,怎么也钻起狗洞来了?” 缪世桢云淡风轻地说:“狗洞算什么?要是没得吃的,马尿,狗屎我都在所不辞!” 江禾曦听着感觉挺好笑,可是却又有一点点淡淡的无奈涌起来,虽然说能这么做当然是最好的。可是,被迫这样做,说明环境很差,他们都不能好好地生活了。 缪世桢指着东北角,说:“我小时候,还跟霍景琛在外面玩过呢,不过那时候我们都很小,彼此都不记得事。” 江禾曦原来以为这个缪世桢只不过是精通医术,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书呆子。 没想到外表的宁静,实际上是内心澎湃的伪装。 缪世桢在山上走的时候,感觉就好像是平地上一样,甚至连陡峭的山崖,也能直上直下。 倒是后面的江禾曦,没走几步就已经满头大汗,现在气喘吁吁,有些力不从心了。 缪世桢回头看着江禾曦:“走不动了吧?为师从前可是这样采药过去的,你还没做到我一半的锻炼呢。” 江禾曦喘着气,拉着缪世桢:“我以为自己跑遍城南城北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绝招,真是服了!” “所以,你要到边疆,为师从来没有提过反对意见!”缪世桢一边说,一边更快地往前面走。 走着走着就天亮了,在山上看日出,能够看到太阳从地面升起来的那一刻,突然好想跳起来一样。 然后整个天空,都是红艳艳的朝霞,看上去整个天空都是金黄金黄的。 “禾曦呀,他们打仗的地方大概就是山里,天天看着日出,恐怕就没有这么大的新鲜感了。” 江禾曦点点头,继续跟着缪世桢走。 缪世桢在一个树下停下来,找了一些野菜野果,生了火,然后烤给了江禾曦吃。 野菜独特的味道,还有烧烤的烟火味,综合作用起来,感觉到一种别样的优雅。 缪世桢看看江禾曦吃得不亦乐乎,笑起来:“平时是你给我弄好吃的,现在为师给你弄,你看好吃不?” 江禾曦连忙站起来,说:“好吃,好吃,要不下次我帮你摘野菜吧,师父你就不用来来回回这么辛苦了。” 缪世桢摇摇头:“野菜这东西还是算了吧,要是你不小心找来了有毒的野菜,吃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江禾曦撇撇嘴。对于药物的性质,她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可是野外的东西就不是好像书上说的那么简单了。 随着生长环境不一样,还有生长过程中受到的养料不一样,生长出来的效果也是不一样的。 有一些蘑菇,在室内就是良药,可是到了某座山,在某一棵树上面,就变成了剧毒的物质。 /129/129014/30234884.html 第410章 英雄救美 江禾曦有些失望地看着缪世桢:“徒弟无能,希望师傅多多赐教。” 缪世桢于是跟江禾曦说起神农本草,还有李时珍尝遍各种药物的经过,其实没有人能够未卜先知,都是吸取了前人的教训,才有了各种高明的医术。 简单吃过早饭,缪世桢拉着江禾曦继续赶江。 这条江算是到东北最近的江了,可是即便如此,日夜不停也要走上三天三夜。 江禾曦才走了一个晚上,就感觉有些体力不支。可是看到缪世桢在前面,她又不愿意服输。 “禾曦,你要是累了可以跟为师说一说,不行就别逞能!”缪世桢仿佛看透了江禾曦的心思。 可是,越是这样照顾自己的话,江禾曦就感觉越是激起自己心中表现的热火。 她咬着牙,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喘气,对缪世桢说:“不,师父,你别担心,恐怕跑起来你还不够我快呢。”说着,就做出要赛跑的姿势。 缪世桢伸出手拦住了江禾曦:“这山江能跑的吗?再说了,你有这本事,还不如留着平均分配,到时候一口气到边疆。” 江禾曦只好慢慢地跟在缪世桢后面。 他们走过一座古庙,那庙非常破败,一看就知道是年久失修的样子。 江禾曦朝着牌匾看了看,发现竟然是孙思邈的庙。这孙思邈可以说是学医制药人的保护神,怎么能够沦落到这个地步呢? 缪世桢在后面哈哈大笑:“怎么了?你的祖师爷都不认识了?快进去拜一拜!” 江禾曦迟疑着走进去,一边走,一边对缪世桢说:“师父,我只是暗自伤感,一代药王,他的庙宇竟然如此破败,感觉有些过意不去呀。” 缪世桢微微一笑:“自古都是如此,除了财神庙,哪一个庙能长久的?” 江禾曦早就听说过,人们都只羡慕能够看得到摸得着的,从来不喜欢那些真理呀,还有什么未来之类的东西。 他们走到药王爷旁边,突然眼前一凉,几道亮光闪出来。 “留下买江钱!”几个彪形大汉手里面拿着亮晶晶的大刀。 缪世桢和江禾曦冷不丁吓了一跳。 这拦江打劫的人历来都有,只不过不在大庭广众之下,而是在这个破庙里面的,就见得比较少了。 隐隐约约,好像还听到旁边有个女子哭喊的声音。 缪世桢一个药箱砸过去,不偏不倚砸在一个大汉头上,这个大汉向来抢劫都是找到那些不会防抗的人,没先到竟然碰到一个人打自己。 他就有点儿蒙圈了。 旁边几个大汉见到自己的兄弟受伤了,也就纷纷扔下刀兵,逃跑了。 江禾曦拿出绳子,将那个带头的大汉困了起来,吼道:“大胆毛贼,怎么光天化日之下,当着药王爷还敢抢医生,你不知道我们都是他的土地,他会罩着我们的吗?” 那个大汉受到当头一棒,整个人都不好了,哪里还有心思跟他们辩解,只是呆呆地点点头,低着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旁边被绑起来的女子,看到大汉被抓住了,连忙叫喊求救:“救命鸭,救命呀,我是山上的村姑,上山来给老爹爹送药,结果就被这大王关在庙里了。” 江禾曦吼道:“岂有此理,你劫财还不算,现在还要抢人,真是不知好歹!” 彪头大汉低声下气地求饶:“对不起呀,女侠饶命,我也是顺手牵羊而已……” “哼,顺手牵羊,用刀来还叫顺手,那么什么叫做不顺手?” 缪世桢看看江禾曦,好像她平时被衙压抑了许久的阳刚之气现在终于被激发出来了。她似乎对此大为震惊,有一种英雄救美的气概。 “既然你这么喜欢顺手,要不然我们把你的手剁下来,看看这样顺手不?”江禾曦举起刚才几个人丢下的小刀,做出准备要砍人的姿势。 “哎呀呀,姑娘饶命,呀,姑奶奶饶命呀!”那个彪头大汉吓得双腿发软,说起话来也哆嗦了。 “还不快滚?”缪世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别让我再见到你!” 那个彪头大汉丢下东西,就好像没了魂一样,朝山下走了。 江禾曦走到小女子面前,解开绳子,小声说:“姑娘受苦了,快去给你娘送饭,别饿坏了才是。” 被救的那个小女子突然跪在地上,附身下拜。 江禾曦有些剁手不及,连忙将她扶起来:“这可万万使不得呀!”不过是举手之劳。 没想到那个姑娘竟然拉着江禾曦的衣角:“谢谢英雄舍命相救,小女子愿意以身相许!” 江禾曦吓得屁滚尿流:“姑娘你这说的什么话?不过就是见义勇为,你怎么就?” 姑娘跪在地上,“英雄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了。” 江禾曦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做了好事自然是极好的,可是这个女子竟然将自己当做是男人。不仅仅如此,而且因为穿了男装,太像男人了,竟然有女孩子愿意嫁给她! 她现在真是骑虎难下,要是顺水推舟吧,真的到时候进了洞房怎么办? 要是说出实情吧,别人识破自己的身份,岂不是当初女扮男装都白搞了? 缪世桢倒是感觉非常滑稽,连忙说:“小姐请起,有什么话跟我说,老夫是她的亲生父亲。” 那个小女子好像感觉到有了人支持,就对缪世桢说:“自古以来,知恩图报,天经地义。小女子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也就只能以身相许了。” 说着,眼睛里面泪汪汪的,看上去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缪世桢给江禾曦使了个眼色,说:“对呀,你看看,禾曦你就答应了吧,人家小姑娘,多可惜呀。” 江禾曦现在明白什么叫做坑爹的了,毕竟自己不是亲生的,女孩儿当男孩儿养也在所不辞。 她撇撇嘴,说:“可是,可是我……” 刚刚说了几句话,就被打断了,缪世桢笑道:“什么不愿意的呀,不过我们要到东北边疆去平乱,这山长水远的,恐怕姑娘身体吃不消。” 那个小姑娘铁了心要跟着江禾曦和缪世桢,哪里听得进这话,就拉着缪世桢的衣角,说:“不会是这位公子有了妻室吧?有了我也不介意,只要能够报答公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江禾曦无奈地耸耸肩,看看缪世桢。缪世桢小声在江禾曦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带着小姑娘上江了。 江禾曦满脸愤懑地跟在后面,话也不说了,走得也慢了。 走着走着,就到了山顶,就是那个村姑说的自己家里面。 缪世桢将江禾曦带进屋子里,竟然看到了一个老熟人。 缪世桢看到屋子的时候,好像回到老家一样的亲切。 屋子的主人顺手打开了篱笆上面的围栏,看到缪世桢楞了一下,叫到:“老神医,你还记得我吗?” 缪世桢哈哈大笑,对主人说:“你不就是当年掉下悬崖的陈九峰吗?要不是你挂在树上,我也救不了你了呀。” 陈九峰点点头,看着后面的小女孩说:“这是我的女儿,玲珑儿。你们在江上碰到了?” 陈玲珑点点头:“今天早晨女儿上山送饭,结果被一伙强人劫持了,还好我跑得快,要不然……” 陈九峰点点头:“真是不打不相识呀,十年前是你救我,现在,你救了我女儿,真是有缘有缘……” 江禾曦一脸不情愿地说:“她还要拉着我成亲,我不让,她还不乐意!” 陈玲珑见到陈九峰,那神情就好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说什么都是错的。 战战兢兢地躲在后面去了。 陈九峰冷冷地看了陈玲珑一眼,笑道:“长本事了?一个人在外面就知道以身相许,婚姻大事是可以这样开玩笑的吗?要不你扎一个人,把老夫也送出去得了!” 这么一说,弄得陈玲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好不自在。 陈九峰连忙端上热茶,对缪世桢说:“缪神医,莫生气,我们家玲珑就是弹词听多了,学会这些不三不四的话,希望你别往心里去。” 缪世桢点点头,笑道:“其实她要是跟着我,也就没所谓,只不过这一次我们是要到边疆去的,她一个女孩子家,身娇体贵的,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呢?” 陈九峰连忙点头,江禾曦这才明白刚才为什么缪世桢好像满不在乎的样子,原来这后面还有这样的埋伏呀。 缪世桢告别了陈九峰,带着江禾曦继续上江。一江上,感觉天气渐渐变冷,有一点点的硕风来袭的味道。 他看看江禾曦:“怎么样?冷不冷呀?再过两座山,就到了我们的边界了。” 江禾曦摇摇头:“我才不怕冷呢,别说是现在了,就算是三九严寒,我也不怕。” 缪世桢看看江禾曦逞能的样子,就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喜欢这样跟长辈们说话。虽然有的事情自己其实做不到,但是这么说了一下,自己就好像有这样的心情,能够驱使他一鼓作气完成所说过的事情。 缪世桢找到一条下山的江,指着说:“这里下了山,就到我们的边城了,你看到那条城墙没有?那就是我们的长城,只不过那些胡兵骁勇,好多次竟然能够越过城墙来抢我们的东西。” /129/129014/30234885.html 第411章 伪装 江禾曦看着缪世桢,没法儿想象竟然还有这么野蛮的行为,难道他们翻越城墙就好像是玩游戏吗?有这功夫去杀人略或,还不如自己辛苦一点搞生产。 只不过北方的人可能并不这么想。 “哗啦!”缪世桢走得好好的,突然听到后面一声巨响,原来江禾曦走得太快,没留神脚下滑了下去。 “哎哟,我的乖乖啊,你可要小心,这上山容易下山难,你怎么就忘记了呢?”缪世桢心疼地看着江禾曦:“快让为师看看,你受伤没有呀。” 江禾曦倔强地摇摇头:“才没有呢,我是懒得走才这样滑下去的。” 江禾曦也不是没有下过山,只不过想到这山下就能看到霍景琛了,感觉太激动,没抑制住,才滑下山来。 “这年轻人呀,就是猴急!”缪世桢心里面感叹着,可是却又不能说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将树下的江线指给江禾曦看,告诉江禾曦,要扁平双脚这样走,不能直直地往前走。 江禾曦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终于很快就到了半山腰了。 “什么人,这里是禁区,你们绕道走吧!”他们走着,突然一个穿着便服的人拦住了去江,一看就知道是便衣的哨兵。 江禾曦拿出之前霍景琛送给自己的印鉴,说:“这是你们将军的印鉴,我们是来找霍大将军的。” “这里没有什么霍大将军!”便衣的士兵似乎很不友好。 旁边一个瘦高个的士兵走上来,小声对便衣士兵说:“他说的是我们大将,不是姓李那个头领。” “他,她认识我们的大将?”便衣的士兵惊讶起来,感觉他的表情都已经有些扭曲了。 “看样子是我们自己人,说不定有什么情报,我们还是试试吧!”旁边的矮个子劝道。 这个节骨眼上,每个人都想立功。不能杀敌的,就想办法能够在内部发现情报,或者讨好上司。 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来了,谁愿意放下呢? 于是,那个便衣的士兵想了想指着地上一块石头,说:“那,你们坐着这里等,不要乱走!” 说着,就让矮个子士兵跑到里面去通报了。 江禾曦从来以为梁军对垒,就好像是球赛一样,分列两旁,然后互不相让。 可是没有想到,这对垒没错,为什么是在荒郊野外,连一堵围墙都没有。 霍景琛平日里娇生惯养的,会不会住在草棚里面,他身娇肉贵,会不会不习惯这样的环境,然后生起病来了? 一连串的问题跑到江禾曦的脑海中。她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想起这么多的东西。 不过,一切很快就知道的了,她和缪世桢坐在树下面,看着天上的鸿雁。 “将军让你们到营里去!”没过多久,那个小个子的士兵拿着一个木牌给缪世桢和江禾曦:“这是通行的腰牌,你们不要喧哗!” 江禾曦挖苦旁边的便衣:“怎么样?我们不是骗子吧?说的好像我们是对方来的特务似的,也不看看我们从什么方向来!” 缪世桢轻轻拉了一下江禾曦的衣角:“别这么凶,做哨兵的职责最重要就是保持警惕!” 江禾曦一脸不服气地看着缪世桢。治病救人这一条她还算是可以,可是要到前线,这里面的风俗习惯,还有在前线的各种要求,就不那么精通了,不时闹出点儿笑话也是在所难免的。 缪世桢耐着性子,带着江禾曦往里面走了。 所谓的军营,不过是用竹篱笆围出来的一个圈圈。里面的人来回巡逻,倒像是一个村庄多一点。 江禾曦被带着走到了中间的一个毡房里面,要是不说明白,她还真不敢相信眼前坐着的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就是霍景琛。 “将军,求见的人我们带来了。”刚才那个小个子鞠躬道。 “嗯,请进,请进!”霍景琛放下手里面的地图,抬起头来。 原本以为是来送什么情报或者是物资的村民,没想到看到缪世桢的脸,顿时从高椅子上站起来:“学生不知神医来访,有失远迎!” 缪世桢忙说:“免礼,免礼!” 霍家尊师重教,这是在京城都出了名的,可是这样的大礼也不是每个人都受得起的。 缪世桢微笑道:“现在可是在前线,要不得这么多的虚架子。要是看到对方的军师,你也这样彬彬有礼,岂不是?” 霍景琛连忙让出位置,对江禾曦和缪世桢说:“真是劳烦神医大驾光临,学生定将加倍努力。” 缪世桢看看这圈圈点点的地图,很多地方都是两军对垒,势均力敌。 看来这是一场持久战,哪怕一个点胜利了,别的地方也会被击溃。 江禾曦看看缪世桢的眼神,连忙恭维道:“没想到师父也是精通兵法的,学生这下惭愧了。” 缪世桢谦虚地摇摇头:“为师哪里懂得什么兵法呀?不过是纸上谈兵。不过说起学问,我倒是名正言顺的帝王师,看病只不过是我的业余爱好。” 江禾曦有些惊讶地看着缪世桢:“你说什么?您的医术这么高明,竟然只是业余爱好?那,我们国中的神医到底是谁呀?” 缪世桢看看江禾曦:“真正的国医,当然是秦显林呀。只不过他……哎!” 江禾曦看着缪世桢这么难过的样子,也就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了。 她看看这个临时搭起来的帐篷,感觉大一点儿的风都能将它吹走。出门在外的艰难,全部都表现在这个帐篷上面了。 江禾曦有些心疼地责备身边的人说:“你们就住这里吗?这可是为国家而战斗的,也不弄得体面点!” 旁边的士兵小声道:“江姑娘,这个咱做不到呀。在外面讲究的就是兵贵神速,如果我们把前进撤退的精力都用来修建防御工事,这样势必会影响我们的战斗力。” 霍景琛连忙道:“江姑娘可是神医,平时不懂这个,你们有话好好说。” 江禾曦点点头,看看周围的人在军营里面来回跑来跑去,都在练着攻城的姿势。现在前线最缺的就是人,要是兵力能够上的去,那和东北的金兵可以说就是势如破竹了。 霍景琛无奈地摇摇头:“论人口,我们自然地大物博,军队也比他们的多。可是上次辰亮兵败而逃,所有的人跑的跑,死的死,都没有人了。” 缪世桢问道:“那,不能征兵吗?” 霍景琛摇摇头:“你以为征兵就有用了?刚刚招进来的新兵什么都不会,怎么打仗?” “那,以前那些老部下呢?”江禾曦问道。 “我朝有个惯例,就是败兵之将手下的兵,可以自由逃命,不受约束。” 江禾曦感觉非常无奈。这个规定对于很多贪生怕死的老百姓来说,可能是一个好消息,可是对于朝廷来说,那就是一个灾难了。因为在逆境当中,讲究的就是不怕牺牲,讲究的就是越挫越勇。 缪世桢沉思了一下,对霍景琛说:“将军不用担心,这个命令强制不行,可是我们要是得到人心,还是可以找到一些人的。” 霍景琛有些纳闷地看着缪世桢:“师父,你开玩笑吧?自从霍辰阳溃逃之后,朝野上下都是人心惶惶的,你现在说要抓住他们的心?这也太难做到了吧?” 缪世桢摇摇头,看着霍景琛:“所以说你年轻见识少就不一样了。我说的不是要他们改变对我们的看法,而是说,他们不敢来就是因为怕死。如果我们提供了足够的后勤保障,让他们受到轻伤也不会感染,重伤不会死亡,又有谁会拒绝参加我们的卫队呢?” 霍景琛想想缪世桢的话,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可是操作起来有点困难。 缪世桢带着江禾曦说:“禾曦,我们走,看看这军营里面有谁需要看病的。” 江禾曦顺从地跟在缪世桢的后面,看到整个军营里面因为条件差,伙食也不是很卫生。好多碗筷都没有完全洗干净。 缪世桢对伙夫问道:“你们这里很多人得痢疾拉肚子吧?” 伙夫点点头:“是呀,起码有三十个人跑了,后来有几个人来住了两天,又说肠胃受不了,也跑了。” 江禾曦笑道:“这就是你们吸引不到兵员的原因了。要是吃饭都会吃出病来,谁还愿意来这里打仗呢?” 伙夫点点头,有些难过地说:“可是,我们也是没办法啊,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有这么好的条件?我们也是只能尽力而为呀。” 江禾曦摇摇头:“你们是尽力而为没有错,只不过你们就不能将这些餐具弄得干净点吗?只要谁够,多洗几次,上面的病毒就会荡然无存。前线辛苦,可不会到水都没有把?” 伙夫点点头。因为军营里面只是对伙食有过要求,但是卫生条件并没有什么强硬的规定,所以他们做完饭就随便安置了那些餐具。导致很多餐具看上去都是脏兮兮的。 江禾曦拿着碗筷到旁边的小溪上面洗,一会儿,上面油污纵横的碗筷,马上变得光亮。 江禾曦拍拍这个碗筷:“要是这样,别说会不会得病,起码人们吃起来心情也好呀。” 伙夫连忙点点头。听说江禾曦是大将军派来的人,后勤的人能够见到大将军的亲信,心里面自然充满了崇敬。 如今还听到她夸奖自己的说法,就更加点头好像捣蒜一样。 “既然知道有人因为伙食不好而逃跑,我们就对症下药,请他们吃饭,到时候他们就回来了。” /129/129014/30234886.html 第412章 整顿军纪 江禾曦在大学的时候还选修过管理学。没想到刚刚亲自洗个碗,就能让伙夫对自己这么尊重。看来管理一个军队和管理一个超市本质上是一样的。 她跟着缪世桢继续往前走,不小心迎面碰上一个挑着柴的小伙子。小伙子眼神涣散,神情疲惫好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营部横冲直撞。 “喂!”江禾曦拉着那个士兵,没想到他一个趔趄,竟然摔在地上了。 “你怎么回事的,出来挑柴就不能走点儿心?” 士兵竟然打了个哈欠,谁都不知道他这到底是有多累。 伙夫在旁边看不下去了,就拿出一条皮鞭,重重地抽了一下地板。 那个士兵如梦初醒,睁大眼睛,看着伙夫。 “你是发神经了吗?明知道今天要执勤,怎么还睡那么晚?” 士兵有些无奈地看着伙夫:“头儿呀,我也不想的,我们班长昨晚输得厉害,不让我们睡觉,所以就打瞌睡了。” “真是混账!你们班长竟然带头打牌,既然不让你们睡觉,怎么你们不让他来挑柴呀?”伙夫气冲冲地看着士兵。 旁边的江禾曦看看伙夫长气得这样子,连忙劝道:“伙夫长你也消消气,既然他们打牌你都不知道,现在怎么又要生气了呢?” “这小兔崽子真是一点儿都不务正业,真是活活气死老夫了!”伙夫长狠狠抓住拳头。 “你说说,大将军这么信任我们,让我们做轻松的工作,你们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回头我让大将军先把你们打死,然后我再引咎辞职!” 江禾曦觉得有些惊讶。一方面因为这个伙夫长的忠心耿耿,另一方面还因为他作为伙夫长,对于自己手下的伙夫行为却是一无所知。 江禾曦摇摇头,对伙夫长说:“算了吧,这次就饶了你,你作为伙夫长,每天都不查房集训的吗?” 伙夫长摇摇头:“我们在村里的时候,根本就不用叫人的。差不多到时候了,自然就有人来煮饭做菜什么的。哪里像这一帮兔崽子?” 江禾曦叹了口气,笑道:“伙夫长,你也知道说那是在你农村,可是现在这里是军营,你怎么和农村一样呢?” 伙夫长呆呆地望着江禾曦:“是小的有罪,没有尽到责任,您处分我吧,把我赶出军营也行呀。” 江禾曦摇摇头:“我不处分你,也不赶你出军营。起码眼下还找不到这么好的人手。你改过自新,那不是皆大欢喜了吗?” 伙夫长点点头,问道:“那,我以后天天查房,小心洗碗,然后……” 江禾曦点点头:“也没什么,多想想你什么东西没有做,怎么样做起来才是最好的,这样你就知道这个军营怎么样才能团结了。” 伙夫长顿时站在旁边老老实实地看着江禾曦。 霍景琛看着江禾曦说出来的这些建议,虽然算不上什么惊天动地,但是这样做了,好像还真的能使出什么劲儿。 “你还真能干,只是,这样做,能够吸引来人口吗?”霍景琛看着江禾曦,眼睛里面充满了期待。 “人家来不来,那是另外一回事。”江禾曦解释道。“但是,不管有没有人过来,现在他们的心思团结圈起来了,就算比不上两倍的兵力,好歹也会比现在更加强大。” 霍景琛点点头,看来这个军心是这么重要。 经过一番巡视,霍景琛才想起来缪世桢和江禾曦是经过长途爬山涉水过来的。就连忙问道:“师父,江姑娘,你们要不要歇一会儿呀?” 江禾曦咧嘴笑道:“不用不用,你师父在江上已经给我休息够了,走的都是林荫道,除了没睡觉,别的一点儿都不累。” 霍景琛点点头,将他们带到营中的餐厅:“这就是我们吃饭的地方。这出门在外比不得家里,这烤鸡,恐怕就真的是叫花鸡了。” 自从来到清河县,缪世桢对霍景琛就好像是照顾自己的亲生儿子。哪怕是有时候的无理取闹,他也想办法去满足。 现在看到霍景琛还说要请自己吃饭,心里面已经非常感动了,哪里还有心思来挑三拣四呢? 江禾曦微微一笑,说:“既然你说我们在城里吃的都是假的叫花鸡,我倒要看看这真的叫花鸡长什么样子。” 说着,就熟练地打开了荷叶的包裹,看看用炭火拷出来的烧鸡。 这鸡显然比平时见到的要小一些,而且肉也比较粗糙。那是长期在山里飞行的山鸡。 霍景琛粗狂地将一把盐扔在那只山鸡上面,发出呲呲的声音。 “哈哈,我们都是这么吃的。”霍景琛拿起一只鸡腿,就放在嘴边咬。 江禾曦也学着霍景琛的样子,然后将鸡放在嘴边,一下不小心,烫了一下嘴唇! “所以说这个鸡,吃起来还是要技巧的。”霍景琛笑道。“你要先吃外面这一层皮,然后才咬深一点,否则很容易烫伤的。” 江禾曦无奈地放下鸡腿,骂道:“人家都烫着了,你才说,现在说了有什么用?” 她看看旁边的缪世桢,他倒是吃得慢条斯理,津津有味。 果然资深的吃货就是不一样,别人都要学半天才会的东西,他竟然驾轻就熟。 江禾曦感觉吃得饱了一些,就开始问起这边疆的事情。 其实在边疆这段时间,战乱没有,就是习惯在江南生活,刚刚到边疆天气干燥,而且有些饮食习惯不太适应。别的都非常满意。 越是剑拔弩张,谁都没有轻易出手的时候,就是越危险的时候。因为安静久了,谁都会发起突然的袭击。 而且因为习惯了安静的生活,突然袭击起来,恐怕还会有些措手不及。 原来这军营里那些散漫的作风,就是因为这样慢慢拖延给熬出来的,江禾曦觉得可以理解,但是却又不能接受。 她让霍景琛带自己到那些伤兵身边看看。毕竟自己是医生,来这里是看病的,不是来陪玩的。要是什么都不做,恐怕会让别人觉得自己是在拖累整个军营。 “我看这事情来日方长,我们还是以后再说吧。”霍景琛听说江禾曦要去看伤兵,连忙劝阻道。 “什么叫做来日再说呢?今天我看他们的碗筷,一个月都没有洗的也放在那里。要是人病了,拖着时间不去治疗,说不定就会死掉的。”江禾曦说到医疗,自己就是能手。哪怕是院长叫她暂缓,她也不愿意。 要不然,她怎么会死在手术台上面呢? 霍景琛知道拗不过她,缪世桢也不敢拦着,就和她一起到了伤病所去看了。 为了安全需要,伤病所安排在一个山洞里面。这样比较适合隐蔽,就算是敌军打过来,也不会将这些伤兵带走。 还没走到山洞面前,江禾曦就听到一阵阵痛苦的叫喊声。从叫喊声来看,那应该是外伤的伤员。 江禾曦打着火把,径直走向山洞,只见山洞里面灯火明灭,有一两个小兵来来回回照顾受伤的病人。 “救命呀,救命呀,你让我死了算了!”江禾曦走到第一张病床面前,只见一个年纪二十出头的小男孩躺在床上,神情痛苦,满身是血。 江禾曦走近去,问旁边的护理员:“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这么辛苦呀?” 护理员摇摇头:“没办法,他的骨头断了,已经完全错位,我们没有办法给他治疗,所以就只能放在这里了。” “骨头错位?”江禾曦质问道:“让他躺下不就完了吗?怎么还接不上呢?” 护理员耸耸肩,说:“这骨头太细了,没办法接得上,除非……” 江禾曦问道:“除非是切开他的肉?” 护理员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不过我知道这样可能不可以。” 江禾曦看了看这个伤员,感觉体力非常充沛,而且从他叫喊声音来看,平时一定非常勇猛。 这样的人,如果只能躺在床上,那就真的是太可惜了。关键是躺在床上不能做事不要紧,而且还要忍受疼痛的折磨。 江禾曦想到自己空间里的那些手术器械,可是现在这么人多,她要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来给他们一一做手术。 然后她又到隔壁一个躺着的病号身边。看样子应该是内伤,江禾曦问道:“他是什么问题呀?” 旁边的护理员指着自己的肚子,“他是胃痛,而且怎么治也治不好。” “痛了几个月吧?”江禾曦问道。 “对呀对呀,就是痛了很久很久,所以还没有治好。”旁边的护理员回忆说。他之前非常勇猛,说一点儿小病不用吃药,结果后来怎么治也治不好了。 “小病不治就成了大病,当然就治不好了啦。”江禾曦无奈地摇摇头。 “要是没有错的话,他现在是胃溃疡,溃疡你知道吧,就是胃的表面已经烂了。”江禾曦比划着,那个病号一脸的恐怖,连忙对江禾曦说:“神医,你快救救我呀!” 江禾曦摇摇头:“看看吧,有时间的话我可以给你试试,不过我不能保证能够让你痊愈。” /129/129014/30234887.html 第413章 重返手术台 “我看这事情来日方长,我们还是以后再说吧。”霍景琛听说江禾曦要去看伤兵,连忙劝阻道。 “什么叫做来日再说呢?今天我看他们的碗筷,一个月都没有洗的也放在那里。要是人病了,拖着时间不去治疗,说不定就会死掉的。”江禾曦说到医疗,自己就是能手。哪怕是院长叫她暂缓,她也不愿意。 要不然,她怎么会死在手术台上面呢? 霍景琛知道拗不过她,缪世桢也不敢拦着,就和她一起到了伤病所去看了。 为了安全需要,伤病所安排在一个山洞里面。这样比较适合隐蔽,就算是敌军打过来,也不会将这些伤兵带走。 还没走到山洞面前,江禾曦就听到一阵阵痛苦的叫喊声。从叫喊声来看,那应该是外伤的伤员。 江禾曦打着火把,径直走向山洞,只见山洞里面灯火明灭,有一两个小兵来来回回照顾受伤的病人。 “救命呀,救命呀,你让我死了算了!”江禾曦走到第一张病床面前,只见一个年纪二十出头的小男孩躺在床上,神情痛苦,满身是血。 江禾曦走近去,问旁边的护理员:“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这么辛苦呀?” 护理员摇摇头:“没办法,他的骨头断了,已经完全错位,我们没有办法给他治疗,所以就只能放在这里了。” “骨头错位?”江禾曦质问道:“让他躺下不就完了吗?怎么还接不上呢?” 护理员耸耸肩,说:“这骨头太细了,没办法接得上,除非……” 江禾曦问道:“除非是切开他的肉?” 护理员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不过我知道这样可能不可以。” 江禾曦看了看这个伤员,感觉体力非常充沛,而且从他叫喊声音来看,平时一定非常勇猛。 这样的人,如果只能躺在床上,那就真的是太可惜了。关键是躺在床上不能做事不要紧,而且还要忍受疼痛的折磨。 江禾曦想到自己空间里的那些手术器械,可是现在这么人多,她要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来给他们一一做手术。 然后她又到隔壁一个躺着的病号身边。看样子应该是内伤,江禾曦问道:“他是什么问题呀?” 旁边的护理员指着自己的肚子,“他是胃痛,而且怎么治也治不好。” “痛了几个月吧?”江禾曦问道。 “对呀对呀,就是痛了很久很久,所以还没有治好。”旁边的护理员回忆说。他之前非常勇猛,说一点儿小病不用吃药,结果后来怎么治也治不好了。 “小病不治就成了大病,当然就治不好了啦。”江禾曦无奈地摇摇头。 “要是没有错的话,他现在是胃溃疡,溃疡你知道吧,就是胃的表面已经烂了。”江禾曦比划着,那个病号一脸的恐怖,连忙对江禾曦说:“神医,你快救救我呀!” 江禾曦摇摇头:“看看吧,有时间的话我可以给你试试,不过我不能保证能够让你痊愈。” 说着,就跟着缪世桢看了看整个山洞里面的人。 这山洞里面的人,每一个都是比较严重的病号。而且都是因为平时没有注意,熬成了重病的。 江禾曦看着霍景琛:“你们还没开战呢,就这么多伤员了,这要是传出去,别人会以为我们这个地方邪门,好人来了也会变成坏人的。” 霍景琛点点头:“有一些我也想不到,毕竟那都是之前霍辰阳弄出来的。” 江禾曦叹了口气:“既然到了你手里,你就要让伤害到此为止,否则总是一味地推诿,难道这个责任就可以推出去?” 霍景琛点点头,说:“这我当然知道,所以很长时间我都不敢发动攻击,只是想安抚这边的民心。” 江禾曦看了一圈,然后对缪世桢说:“师父,常言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们回去斟酌斟酌那些药方吧,我们军医虽然不是跟对方战斗,可是我们确实在后台比试我们的医术,谁的医术好,谁就能战胜对方!” 缪世桢点点头,然后就带着江禾曦回到了住所。 江禾曦见夜深人静,就找了一个地方进了自己的空间。自己有段时间没有进空间,空间里面的药田好多都已经成熟了,她连忙收了一些药材,然后放在储物柜里面。 旁边还有一些新田长了草,她将那些草连根拔起。 她走进旁边的医疗空间。自己有段时间没有来,副主任医师的牌子变成了一个待验证的牌子。 原来,空间里面的职称,也是需要定期年审的,要是自己不去考试,不好好地经营,说不定自己的医师执照都会被吊销。 江禾曦连忙走进手术室,还好,里面的器械都还存在,并没有生锈什么的。她将空间驾驶到了那个安放伤员的山洞旁边,然后就开始给里面的人治病起来了。 首先是那个断腿的,她找来医用钢板,切开了他的脚神经,然后将钢板放在断裂的骨头两边,将骨头固定下来。 固定以后,她找来缝衣针,放在酒精里面消了毒,然后将切开的皮肉合了起来。 整个过程中,她使用了针刺麻醉,那个伤员只是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但是却没有一点点的疼痛。 江禾曦感觉时间久没有做手术,拿起针线尽然有些发抖。不过很快她就适应了手术的节奏,虽然这边没有这么多助手,可是亲力亲为很多东西准备得更加得心应手。 弄好之后,她轻轻用羊毛将上面的血液擦干净,还用热水稍微消毒。看看一切准备妥当了,就开始那一个胃溃疡的病人。 断腿的伤兵感觉自己的双腿一阵麻木之后,想要翻个身,自己翻了一半,正打算叫人来帮忙,没想到自己竟然敏捷地从仰卧的姿势变成了俯卧。 他伸出手去摸摸自己的脚,感觉之前摸上去是断开的地方,现在竟然接上了。虽然摸着有一点点疼,但是好歹也能运动了。他想明天试一试。 /129/129014/30234888.html 第414章 药仙降临 江禾曦看看那个胃溃疡的病号,熟练地解开他的衣服,然后就用刀子从肚脐眼开始切开,切到他的胃旁边,就取出他的胃。 那只胃还算是完好,就是里面有一块面积不小的溃疡。这溃疡可是一个顽疾,因为胃里面永远都有一种胃酸,只要有胃酸在,这溃疡就很难痊愈。 唯一的办法,就是用针线将溃疡的地方缝合起来,然后过段时间,让它自行康复。 江禾曦拿来针线,消了毒,然后将这个胃缝好,又用水稍微清洗了一下,然后就将他的伤口重新缝合。 如此这般,她一个接一个地完成了手术,快到天亮的时候,她数一数,自己竟然做了八台手术! 这样的工作强度,就算是在现代社会也是凤毛麟角。更何况古代根本就没有人在乎什么手术,什么治疗的,基本上都是靠自己的感觉,那就更加难能可贵了。 江禾曦走出空间,看到自己的医疗空间门口那张证书竟然变了颜色,细看的时候,副主任医师的第一个字已经消失了。 眼前是红色的“主任医师”而且还有一个红星。 原来,这个空间的医生登记,不仅仅代表了一个医生的能力范围,而且还代表了她的经验。她满意地伸了个懒腰,跑到自己的房间,睡起来了。 第二天天一亮,那些病号在病床中醒过来,感觉身上痛苦渐渐减轻。特别是那些外伤的病人,感觉自己已经痊愈了,甚至能够做一些简单的动作。 护理员兴高采烈地跑到江禾曦的营寨,看到江禾曦正在睡觉,就跑到隔壁缪世桢的寝室。 缪世桢听护理员说自己身边的人已经康复了,兴奋不已,就跑到山洞里面去一看究竟。 看到那些病号的时候,他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身上的病痛全部都治好了。而且还有治疗的痕迹。 从那些痕迹上面看,他们都是用人工切开了肚皮,而且完美地缝合上来了。 可是,想想这个大晚上的,没几个人会醒来做这样的事情,莫非真的是那天在药王殿给药王烧了香,然后药王爷现在显灵了? 尽管缪世桢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可是活生生的事实摆在眼前,谁也不能不相信。他对着苍天崇拜:“苍天呀!” 护理员有些不解地问缪世桢:“这,不是神医您昨天开的药起了效果吗?” 缪世桢摇摇头:“我哪里有这样的本事?一定是那些药王亲自动手,破开他们的肚子,给他们治疗了里面的症结!” 护理员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竟然还有人能够破开肚子治病的?那人怎么还好好的?” 缪世桢点点头:“所以说,那是药王降临吗一般人哪里能做得到呢?” 护理员有些纳闷地看着缪世桢:“您是说药王降临,不会是什么邪神恶鬼吧?” 缪世桢微微一笑:“你想哪里去了呢?要真的是邪神恶鬼,我们这军营可吃不消呀。” 护理员觉得缪世桢说的也有道理,也就放心了。 缪世桢回到营地,看到江禾曦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那样子就好像是一个晚上没睡觉,然后白天起不来的那种。 他大声叫到:“喂喂喂,快起床啦,人家所有的病好都好了,就你一个人还在睡呢?” 江禾曦惊讶地擦擦眼睛,做起来问道:“你说什么?病都好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缪世桢皱着眉头:“你呀,就知道睡觉,别人说晚上药王爷降临,把所有伤病号的身体都给治好了呢!” 江禾曦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说的药王爷是谁。 自己的空间对于别人来说都是一个秘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能说的。现在既然别人病好了,自己还在睡觉,那就继续装着睡着了吧。 江禾曦装作迷糊的样子,对缪世桢说:“既然是药王爷降临,我们感谢他老人家就好了,也不必这么大惊小怪的。” 霍景琛自从知道江禾曦在营地,就好像从前在清河县一样,每天不过来就觉得闷得慌。 见到江禾曦睡眼惺忪的样子,笑道:“怎么了?昨天说别人晚上赌钱,你也赌钱去了?” 江禾曦白了霍景琛一眼:“你说什么?你能不能想点儿正事?我一天到晚兢兢业业的,我有时间去玩那些东西?” 看到江禾曦夹枪带棒的样子,霍景琛知道她心情不好,连忙打圆场:“我就随便说一下,你也不要这么大火嘛!” 江禾曦冷静一下,说:“那,你叫我怎么说你?自己的兵带不好,还要来管军医?” 霍景琛举起手来,投降道:“好了好了,算我说错话行不行?我给你道歉,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是我不对,是我不好,行不行?”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这个样子,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初好不容易等到他离开了清河县,本来可以一个人静静地生活下去,结果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似的,又要跑到边疆来见面。 然后现在两个人能够见面了,结果一见面又要吵起来。 她对自己的脾气真是觉得有些无语。她无奈地想了想,对霍景琛说:“其实我就是江上太累了,然后起不来,你也不能说我赌博不是吗?要是我说你赌博,你愿意吗?” 霍景琛耸耸肩,看来江禾曦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只不过就这点儿玩笑都开不得,是不是有点太过小气了呢? 霍景琛耸耸肩,笑道:“我只是早晨呀,让人熬了一些小米八宝粥,没想到你睡得这么死,别人又端回来了,现在你起床了,你还想喝的话,就到我那边去喝了吧?” 江禾曦气鼓鼓地看着霍景琛:“你,原来就为了一碗小米粥,就想要收买本神医了?告诉你,我这个神医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够收买的。” 霍景琛撇撇嘴,又递上一块热腾腾的烤白薯:“这荒郊野外的,我们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你,这个焖白薯,也算是我们的山珍了,你拿着慢慢吃吧。” /129/129014/30234889.html 第415章 招兵买马 在军营的后面,有一个缩小的城墙模型。这模型就是对着东北的城墙按照比例打造的。 霍景琛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所以每个月都会让士兵在这里攻城演练。可是这么多个月过去了,竟然一次都没有成功。 手下的人都非常担心,不断地加强训练,今天霍景琛去的时候,竟然发现多了十几个人。 细细疑问才知道,原来这不是别人,而是上次被“药王”医治好了的几个伤病号。 “你们真的能出院了?”霍景琛充满关心地问道。“可不要拒接治疗,到时候熬成大病呀。” 那个胃溃疡的小伙子,站起来,拍拍自己的肚子,对霍景琛说:“将军放心,自从那天晚上以后,我就感觉胃再也不疼了,而且过了这么多天,也没有复发的征兆。” 霍景琛看看身边几个陌生的脸孔,其实都是那一天在伤病员房间里面看到的。 他们不仅仅现在恢复了从前的体魄,而且还能够参与到军事训练当中来。 霍景琛高兴地笑起来:“很好,很好,你们看着城墙,可否能够攻破呀?” 上次那个胃溃疡的伤病号上前解释道:“三天,只要三天,就一切都解决了。” “什么三天?”霍景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之前他们都说是半个月,甚至还有说一两个月的。这攻城夺池可以说是一个讲究速度的活儿。一天死伤就成百上千,一个月,岂不是要上万民众? 这已经不叫敢死队了,而是送死队。 但是,现在说的三天两天,就还能接受。毕竟没有人能随便成功,做什么都要付出代价。 霍景琛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再问一次:“你说多久?三天就可以了?” 手持长矛的士兵点点头。然后让手下的队伍给演示了一遍。 他们分工精确,从各个角度进攻城墙的死角。里面的人基本上没有感觉到,城墙下面就裂开一道口子。 然后负责建筑的工兵朝着口子一顿劳作,将下面的那些砖头一块块地拆下来。 城墙轰然崩塌! “这样算起来不要两个时辰,可是如果受到敌军的阻扰,加上一些临时操作的失误,恐怕就要两三天了。” 带头的士兵放下长矛,看着霍景琛:“不知道这样的效果能不能打仗?” 霍景琛点点头,说:“能,怎么不能?就怕到时候你们攻击太猛,破了城还怕人没法应对过来呢。” 听到霍景琛这么说,士兵也就高兴了。旁边一个小个子工兵迎上来对霍景琛说:“自从我们的队长肠胃康复之后,我们攻城队就有希望了。” 霍景琛看看这个队长,瘦削的脸庞,还有结实的胸肌,怪不得看上去这么眼熟,原来是曾经在病号山洞里面见过的小伙子。 现在的样子虽然还是有些憔悴,可是比之前可以说是健康结实多了。 看来,这军医不仅仅能够在战后抚慰受伤的英雄,而且在战前也能提高自己的战斗力呀。 霍景琛又到旁边的骑兵阵列和步兵阵列看了看,自从病号都重新归队之后,他们的队伍再也没有病恹恹的感觉,而是一派生机蓬勃。 霍景琛感觉现在真是已经万事俱备了,只要对方跟自己一旦开火,那他就要全力出击了。 江禾曦和缪世桢则是在营中继续观察将领们的生活,能够找到更多强身健体的方子。 突然门外响起了尖锐的锣鼓声。 然后又情报官来报:“金军在楼下纠集,感觉马上就要攻城,请示将军,该怎么办?” 看那个情报官说话急匆匆的样子,江禾曦感觉到这么一点点气氛的紧张。 霍景琛一拍桌子,叫道:“什么人这么大胆!来人,给我杀!” 不料却被江禾曦给拦住了,她小声说:“将军不要如此动气,我倒是有个办法,能够解决燃眉之急。” 霍景琛放下令牌,问道:“什么燃眉之急,我现在士气高昂,所有的人都还准备一场恶战呢,你怎么就叫我停下来呢?” 江禾曦微微一笑,对霍景琛说:“将军有所不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又有何输赢呢?” 霍景琛点点头,示意江禾曦说下去。 江禾曦指着营房里面来回跑步的士兵,“我看,就让他们排队出去,整齐划一,金兵看到了,自然就会吓得逃走了。” 说起来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这比武向来讲究武斗和文斗。 所谓的武斗,就是大家相互交手,比出一个高低。 所谓的文斗,就是彼此都不交手,然后大家亮出自己的绝活。 只不过,这样的切磋在个人上面可能有效果,但是两军对垒,能不能用上,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霍景琛让他们列队集合,然后操练整齐地从城门口走出去,在他们面前彼此厮杀了一番。 顿时喊声震天,锣鼓震地。金军的部队看了半晌,感觉人手太少,不是大梁的对手,就留下一句“后会有期”,然后走了。 霍景琛满意地看着江禾曦:“没想到禾曦你也这么精通兵法,看来以后带兵打仗的事情,还要靠你多多关照呀。” 江禾曦微微一笑,看着霍景琛:“将军说的哪里话?不管兵法是什么,最关键的还是要自己有个强大的后盾,我们还是继续训练吧,说不定哪一天,他们还会再来比试的。” 从前每一次金兵过来挑衅,军中都没有能够抵御的人。而且他们来了也不要什么金银财宝,就是夺走不多不少一些粮食,这样就让霍景琛只能忍气吞声,不能全军出击。 现在,有了这样的威慑力,不但可以打败这样的散兵游勇,还能够警告他们,不要随便动粮草的主意。 这样可以说是一举多得,大快人心呀。 缪世桢看看军中百废待兴,感觉很快这场恶战就会结束。要么就是来一场刺激的拼杀,要么就是金兵乖乖的投降。 既然自己已经强大了,那么势均力敌的相持就不会那么煎熬了。 /129/129014/30234890.html 第416章 虚惊一场 江禾曦想想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好不容易在这个世界找了个身体,可以活下来。结果自己还要作死,又要白白地死一次。 要是这一次她真的死了,或者又到别人的身体里面,那将是一个多么麻烦的事情呀。 不过,既然命运是这样安排的,她也没有办法了,与其死得匆匆忙忙,不如从容地面对。 她于是闭上眼睛,任随风在耳边呼啸。 突然,她感觉马的脚步慢了下来,然后风也小了。 莫非是跑到悬崖上面,掉下去了? 这可是失重的感觉,还有灵魂出窍的感觉,马上就要到来了……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熟悉而又有些讨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会骑马就不要骑嘛,要是真的掉下去了,谁给那些残兵看病?” “霍景琛?”江禾曦真是服了自己。不管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事情,心里面想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霍景琛。 只见霍景琛抱着马后腿,神情痛苦地趴在地上。 “你不会是一江拉着马吧?”江禾曦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感动。 “不然呢?”霍景琛抱怨道:“你骑得这么快,就算我有马,也跟不上你的速度呀。” 江禾曦不好意思地看看霍景琛,心里面充满了歉意。 “你还不下来,是不是真的想掉下悬崖才高兴?”霍景琛有些不满意地吼道。 “没,只不过刚才吓坏了,现在还缓不过神来。”江禾曦尴尬地笑一笑。 “以后真的别这么玩了,你乱骑马就好像别人乱吃药一样。一不小心,小命都丢了。”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这样紧张的样子,知道他是真心对自己好了。她笑着说:“你看看你,说得好像真的似的。这营里最危险的不就是马了吗?难道我还玩别的?” 霍景琛无奈地摇摇头。 江禾曦跳下马来,抱怨地轻轻拍了一下马脖子,马也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她看看霍景琛的手臂,因为在地上拖了这么长,已经有点脱皮,而且非常严重。 她心疼地掀起霍景琛的袖子,让伤口露在空气中,小声问道:“怎么样,疼吗?” 霍景琛微微一笑,倔强地摇摇头:“怎么可能会疼呢?刚才压在地上,感觉都麻木了。” 江禾曦小心地拿来一些草木灰,给他的伤口上面敷上。这样就可以吸干上面的血液,也可以防止伤口流脓。 弄完之后,她轻轻地将衣袖盖上,看了一眼霍景琛。 霍景琛突然邪魅地笑了起来:“哈哈,在清河的时候,跟你表白还不答应,结果现在摔一跤你反而给我穿衣服了,要是摔跤这么好使,不如我多摔几次吧!” 江禾曦翻了个白眼,看了霍景琛一下,恶狠狠地说道:“你试试,下次你再受伤,我就用盐巴给你敷伤口,看你还要不要摔跤!” 霍景琛装作惊恐万分的样子笑道:“女王饶命!” 江禾曦于是牵着马准备回到营寨。霍景琛倒是一点儿不会疼人,翻身坐在马背上,让江禾曦拉着。 江禾曦仍然心有余悸地问道:“这马性子这么烈,你还敢坐它?” 霍景琛满不在乎地笑起来:“这个马怎么可能烈,这不是因为你刚才马鞭子抽得太厉害,它以为是在平原上面,才尽情奔跑呢吗?” 江禾曦无奈地摇摇头,轻轻拍了一下马的屁股。 没想到那只马竟然非常自在地跑了起来。 “你要骑马,等到我们回去了,找个空旷的地方,我把各种绝招都交给你,保管你玩得尽情!”霍景琛一边走,一边比划着各种骑马的动作。 自从来到边疆,他就感觉换了一个人,再也不是那个走江也要人扶着的县太爷了。他可以驰骋疆场,跟弟兄们吃香的喝辣的。 刚才营寨里的人都看到霍景琛跑出去,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现在看到霍景琛牵着马回来,也不敢多问,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江禾曦惊魂未定坐在椅子上,自己也算是在马背上爽了一把。要不是霍景琛,说不定自己还在营寨里面埋头苦干呢。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穿来一百多人要求见。 江禾曦不用想都知道,是那些想要治病的。江禾曦自然是照单全收,霍景琛也是多多益善。 看来用医术来吸引人心,恐怕比金钱来的还要更加直接一点。 霍景琛按照来人的爱好和身材编入了不同的阵列,然后还给他们很多的安家费。江禾曦挑选了几个比较细心的年轻小伙儿做自己的助手,算是能够物尽其用。 “这样下去,我们的实力很快就超过金兵了。”江禾曦得意洋洋地拿着手上的花名册跟霍景琛说:“要是我们再厉害下去,别说城中百姓,就算是有些金兵,也会到我们这里来的。” 霍景琛算算日子,来到这个边疆已经一个多月了。这里日子艰苦不说,而且对人们的体力也是很大的煎熬。他撇撇嘴,对江禾曦说:“得了吧,那些金兵我可伺候不起,再说来这边这么久了,我也想回家了。” 江禾曦哈哈大笑:“没想到英勇神武的霍大将军,也有想家的时候呀。” 霍景琛苦笑一下:“我倒是不想家,只不过在这里一天的用度开支,那不是一般的大呀。” 江禾曦当然知道如此,可是看到这军营里面欣欣向荣的景象,心里面还是非常引以为豪的。 霍景琛清点了人数,发了军装还有粮饷,将账本递给霍景琛:“你看看,这哗啦啦的可都是钱呀,要是这用的是白纸,我当然一点儿都不在乎。” 江禾曦耸耸肩,她差点儿忘记,霍景琛只是志愿者,真正大将军已经战败逃走了。要是不战胜的话,他的名分就很难拿到。 霍景琛点点头,其实他觉得什么名分什么爵位不过就是如此。他率兵打仗,真的是为了一方的平安,而不是什么功名利禄的。 自从江禾曦来到了营地,感觉整个个营地的质量都提高了。 /129/129014/30234891.html 第417章 反间计 近日闲着没有事做,她开始翻看士兵的花名册。 她突然在花名册里面看到一些金人的姓氏,就拿去问霍景琛:“这些人都是什么情况,怎么会出现在大梁的名单里?” 霍景琛细细看了一下,那些人的确是金人的名字,而且也不是俘虏,难不成是之前霍辰阳招聘进来的军官吗? 江禾曦叹了口气,有些神色凝重地看着霍景琛:“恐怕,这多半有诈。” 霍景琛明白江禾曦说的什么意思,做了个“嘘”的姿势,然后分头去观察那几个金人的动向。 江禾曦来到炊事班,向伙夫长问道了那个金人的名字,然后站在营寨外面远远看着按个金人的动向。 果不其然,他好像并不热衷于炊事班的事务,不管做什么,都是在后面慢半拍。 可是,到了吃饭的时候,却很积极地端着盘子,发给各个部门的族长。 江禾曦竖起耳朵听他和组长之间的交谈,发现都是那些关于军机大事的只言片语。 看来,这个人一定是金军派来的探子。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跑到寝室外面,看按个金军的动态,果然他坐在灯光底下,拿着一只毛笔,哗哗哗地在纸上不知在写着什么。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水落石出了。江禾曦正准备上前去抓一个正着,可是被霍景琛捂住了嘴巴,并且往后拉走了。 江禾曦有些纳闷地回过头,结果霍景琛还是紧紧抱住自己,小声说:“别说话,再说话我就亲你了。” 江禾曦被他生拉硬拽地,到了营寨的边上,小声说:“你也知道这是有破绽才被我们发现的细作。要是抓了个现行,金军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他们再派一个隐蔽性更加高的人来,我们就没有招架之力了!”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严肃的样子,平时在县里也没见过他这么认真。 恐怕是因为县里的那些事务都非他所擅长,而带兵打仗,运筹帷幄,才是他的长处所在。 江禾曦心里面还是非常服气的,看看霍景琛严肃的样子,跟着点点头,说:“那,你打算拿他们怎么样?” 霍景琛将江禾曦带到自己的寝室,拿出一张地图,在上面用手空写了三个字:“反间计”。然后笑道:“不知道江姑娘是否听说过‘反间计’?” 江禾曦点点头,只不过具体应该怎么样,她还是想不出来的。毕竟打仗这东西她没有玩过,而且现在计划的人也不是她。 霍景琛小声说:“敌我双方僵持不下已经一两个月了,我们都在看着对方的行动。要是他们知道我们要撤退,那一定会派人来追。” 江禾曦点点头:“你是说,我们假装撤退,实际上就在山上埋伏,然后等他们追击过来,我们就……” 霍景琛听到江禾曦的描述,高兴地点点头:“聪明!就是这样。” 江禾曦有些纳闷地说:“可是,这应该怎么演呢?” 霍景琛神秘地笑了笑:“山人自有妙计!” 霍景琛给每一个部门的将领都发了一封密报,让他们晚上散布将要撤退的谣言,并且让所有的士兵都准备好要走的准备。 每一个金兵所在的那些班,都没有发出命令,而是顺其自然地,随便说说。 到了晚上,霍景琛带着江禾曦跟踪了几个金兵,看到他们走到围墙外面,挖开一个墙角的洞,将书信塞了出去。 “真是可恶!”江禾曦抱怨道。如果不知道这个事情,恐怕自己被人弄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要不是霍景琛在后面,江禾曦一定会跑过去痛打几个拳头。 不过,没有想到的是,还有一个金兵正准备挖洞的时候,霍景琛竟然跑上去,对他大打出手,那个金兵无情地叫喊,还被霍景琛拉出来到营中示众。 江禾曦真是来了个措手不及。本来以为是反间计的,没想到他抓起间谍了,霍景琛恶狠狠地将那个金兵的细作掉在书上面,气冲冲地对所有人说:“你们都看好了,这个人的金兵的败类。我们双方交战,本应开诚布公,可是他却在后面做手脚。” 说着,就拿去皮鞭,狠狠地打了下去,打得金兵是劈开肉渣。 折腾了大半天,真个军营里面灯火通明,霍景琛警告道:“以后谁敢私通外敌,通风报信,那么下场就是和他一样!” 倒是江禾曦整个人在旁边冷冷地看着,不敢说话,也没有做事。 等到所有的人都重新回去,她小声问霍景琛:“你不是让我不要打草惊蛇吗?怎么自己打起草来了?” 霍景琛摇摇头:“你说说,这么多细作,然后我们一点点都没有觉察,这不是太愚蠢了吗?我们就是要假装发现了一点,然后又惩罚一两个,这样看起来才是真的在打呀。” 江禾曦看着霍景琛,平日里就是大老粗一个,看上去也是胸无城府,直来直去的。没想到排兵布阵的时候,竟然还是这么心细腹黑的一个人。 霍景琛见到一切大功告成,就轻轻地推了一下掉在树上的细作,笑道:“等到我们撤退的时候,再来放你吧,被我们抓到,真是可怜你了咯。” 江禾曦见整个夜晚都是这样的静谧,也就跟着霍景琛出去,回到自己的寝室睡着了。 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人们都害怕打仗,真爱和平。这个打过仗的地方,晚上的蛙鸣好像都要少一些,而且这里面每个人睡觉都不能好像家里面那么安稳,更不要说想有什么睡懒觉之类的奢望了。 每一个人都紧张地过着每一天的生活,不知道战争什么时候会到来,也不知道哪一天是自己最后的一天。 可是就在这样紧张的生活里面,他们用原始的做法,表达他们的意念。 江禾曦又想起出征前霍景琛对自己发神经说的那一通话。那话虽然看上去有些露骨,可是也是发自他的内心。 现在感觉自己又要开战了。 /129/129014/30234892.html 第418章 以退为进 别说是霍景琛再说一次她会答应,就连自己,也感觉心里面有一种意思想要表达出来,无论什么样子的理智,都无法压抑。 不过,既然霍景琛跟自己说过了,而且自己也没有拒绝,那也就让它们朦胧地顺其自然发展下去吧。 外面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胡笛声音。那是思乡的曲调,在军营当中就显得更加凄清。 别说士兵们,就算是自己来到这里小半个月,好像就已经开始想家了。 更何况金兵大军压境,就是想要一鼓作气打下来的,结果来到战场了,将领说打不过,又不撤退,要看情况,结果一看就是好几个月。 别说什么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就是这样的等待,当初的意志也都给消沉了。 她不知道金军听说自己要撤退,心里面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想法。不知道压抑了这么久的力量,到时候还能不能兴奋起来。 为了表演得更加逼真,霍景琛让炊事班撤掉一半的炉灶,每天用炉灶煮两次饭。然后又让所有的人把背包准备好,武器军械的,随地乱扔。 看着这样乱哄哄的场面,江禾曦感觉人都快要压抑死了。毕竟自己身边的一切都是整洁习惯了的。现在看到乱糟糟的,不仅仅不是荒废的,可能还要拿起来打人,也不知道那些士兵到底应该怎么办。 为了配合霍景琛的表演,江禾曦还特别准备了一些破衣服,放在那些病号的衣服里面,在中午的时候放在太阳底下晒,给人一种好像是遍地伤员的感觉。 终于,在一天中午,霍景琛将山上的埋伏全部准备停当,然后就在军中敲了一下进攻的鼓。 一些冲锋的人走到金军这一边去呐喊,实际上一边呐喊一边撤退。 而金军则好像已经看出了他们的意图,根本关门不战。等到全部人都溃退了,才追出来。 江禾曦坐在霍景琛的将军车上面。看到金兵出了城门,忍不住大喊:“我们成功了!” 霍景琛翻了个白眼,看看江禾曦:“你就不能有点儿追求吗?这大呼小叫的,好像捡到八百两银子。” 江禾曦吐了吐舌头,她差点儿忘记了所有带兵打仗的人,最看重的一点就是胜不骄败不馁。看来这一点自己还真的需要历练历练。 霍景琛带着江禾曦走到了山顶的亭子里,这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山下的一举一动。 两座大山就好像是两堵高墙,中间值剩下一条小江。 山上三五成群,埋伏着梁军的士兵。所有的弓箭都已经上弦,对准下面江过的人。 霍景琛指着靠金兵的一个出口,说:“等他们进来了,我们就把退江堵死,然后找他们的将领谈判。” 看来,古时候打仗也是很人道,杀人屠城不是一个最好的办法。 就连两军交战之前,还要给对方一个谈判的机会。 看着金兵的军旗全部都进了山坳,霍景琛的部队前后堵住了。山腰一个弓箭手将一支箭射在将领的马前。 将领吃了一惊,问道:“什么人?” 霍景琛哈哈大笑:“老朋友,久违了!” 将领名叫傲连赫拉,是金国有名的大将军,小时候还跟自己切磋过很多太极拳。可是长大之后,各为其主,也就变得陌生起来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不是撤退了吗?”傲连赫拉问道。 “那是我们的缓兵之计,现在你已经被包围了,前后都是我们的人,你要不要谈判?” “我,不谈判!”傲连赫拉气冲冲地吼道:“我们能钻进去,就能跑出来,我们不可能会跟你谈判!” 说着,就挥舞手中的长矛,周围的落叶纷纷飞扬起来。 霍景琛又让一个工兵扔下一大块石头:“你能进去,是可以出来,可是这山上也全是我们的人,你不可能还有飞人吧?” 说着,山上所有埋伏的人都举起旗子挥舞。 傲连赫拉气冲冲地说:“你,你,霍景琛,你使诈,你不是好汉!” 霍景琛哈哈大笑:“你不用拿这些来威胁我,我们拼的是智力,不是道德,要讲道德,你就不要来侵犯我们的土地!” 傲连赫拉感觉有种誓死报国是情怀,霍景琛连忙说:“我们都是各为其主,交战起来我们可能都能活下去,受伤的可是你手下的兄弟们呀。” 金兵虽然人多势众,也很剽悍,但是他们最重视的,就是手足之情。一旦说到手足之情,很多人都会愤然感伤。 傲连赫拉举起长矛,说:“那好,我相信你一次,我投降,我让君主跟你谈。” 霍景琛又让人放下一块石头。一边说:“你别骗我,现在放你回去,你找到什么机会又会来挤兑我,你要就现在谈判,君主那边的事情,我找人跟他说!” 傲连赫拉看看悬崖峭壁,还有上面密密麻麻的梁军旗帜。感觉已经不是轻易随随便便就能够解决的问题。 要是他一声令下,万箭齐发,恐怕所有的人都要玩完。 既然他们给了自己一条谈判的道江,那就试着放下手上的东西,跟他们谈一谈吧。 傲连赫拉点点头,让手下都放下武器,自己带着一小支队伍,来到了梁军的营寨中。 霍景琛看傲连赫拉已经进了营寨,也就放心地下了山,到营寨里面去了。 这一仗虽然没有打起来,但是胜败已经分别出来了。江禾曦第一次看到这样剑拔弩张的场面,心里面也是心惊肉跳的。 不过说到底,还是相信霍景琛的计谋。 她跟在霍景琛后面,一步步下了山,再走进营寨的时候看到原来就很狭窄的营寨现在因为人多变得更加拥挤了。 不过既然是谈判,那么双方应该能够和谐共处。她小心地穿过金兵的队伍,跟着霍景琛来到的将军的营房当中。 因为是双方将领的会谈,江禾曦只能躲在帘子后面,听他们说话。 傲连赫拉虽然是金人,可是说起汉语来还是非常的流利。 /129/129014/30234893.html 第419章 公平交易 霍景琛平淡地问道:“老兄呀,我待你不薄,怎么你就要来跟我们反目成仇呢?” 傲连赫拉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要是我们的君主能这样和你说话,我们也不用这样折腾呀。” 霍景琛问道:“你们的可汗,难道是杀人狂魔吗?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 傲连赫拉作为金军的代表,当然护着自己的主子,连忙说:“霍兄可不能这么说呀,我们可汗可是爱民如子,只不过是因为现在我们生活不下去了,才出此下策。” “生活不下去,就可以打人了?”霍景琛感到非常不能理解。 原来,金国和梁国之间一直都是有互通贸易的。金国的银器、马匹都是梁朝人最喜欢的货物。而梁朝的瓷器、茶叶则是金朝人竞相追捧的对象。 可是,最近两年气候不好,饥荒严重,土地荒漠化。粮草数量锐减,马匹的质量也一年不如一年。按照从前的价格进行贸易,金朝就入不敷出。 “这换做是百姓,岂不是就成了抢劫了?”霍景琛质问道,傲连赫拉低下头,不知道如何回答。 霍景琛无奈地摇摇头:“我以为你们跟我们产生了什么误会,造成这样的深仇大恨,原来是你们没钱,还想要我们的货物!” “可是,没有本钱,就是我们最大的问题呀。”傲连赫拉无奈地摇摇头。 “没有本钱,我们可以借,实在不借,我们还可以缓缓。可是你就这么硬生生地来抢,错是在你。”霍景琛说。 “可是,我们的可汗不通汉语,也不知道如何跟你们谈判,以往有钱的时候,就是公平交易,可是现在没有钱了,他又是一个痛快人,直来直去的,给我下了命令,我也不能抗旨不是吗?” 霍景琛看着这个可怜巴巴的傲连赫拉,都说金兵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没想到竟然这么简单。 在大梁,民间也有很多借贷的行业,在人们经济困难的时候,可以借出一些钱财,日后归还利息。 可是,金兵遇到困难不是想办法借贷,而是就要这么硬抢,这样下来不但得不到东西,还伤了和气。 虽然不知道皇上是什么脾性,但是这一点上面霍景琛还是知道的,就是在贸易上面,只要不是自己亏钱,一切都可以谈判的。 霍景琛看了看身边的侍从,侍从醒目地端上一杯酒,然后霍景琛喝了一口,递给傲连赫拉:“老兄,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回头你写封信告诉你们君主,让他拍大使过来谈判!” 傲连赫拉看看霍景琛,有些喜出望外,问道:“那,我的兄弟们……” “你的兄弟们?”霍景琛笑道:“要是打起来,恐怕早就全军覆没了。现在你们在营里呆着,就算是高级战俘。不过,这吃穿用度,在你们的粮草里面出!” 虽然没有交战,可是傲连赫拉现在就是一个没有投降的战俘。自由是不要幻想的了,只要能保全小命,如果还能过得滋润些,那就是他最大的奢望了。 霍景琛马上让人给圣上传了回信,这一次的交手虽然没有正面出击,但是自己在幕后的整理,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江禾曦倒是有些忧心忡忡地在帘子后面。霍景琛等人走了,掀开帘子,笑道:“怎么样?都听到了吗?我们这次大获全胜!” 不过江禾曦倒是叹了口气,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兴高采烈。 “怎么,你不高兴呀?”霍景琛看着江禾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让她参加谈判:“历来我朝都是如此,女子不能参政的。” 江禾曦还是一味地摇头。 “那我答应你,以后你要是做了我的夫人,不管做什么我都带着你,那时候我们就名正言顺了。”霍景琛真是锲而不舍,什么时候都不忘记要跟她说这个事情。 “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没有这样的福气,担当不起这个一品夫人!”江禾曦冷笑道,只怕这次的消息传到宫里,你的弟弟不会轻易放过你咯。 霍景琛好像被提醒了什么一样。 自己的弟弟的确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每次遇到难题就自己先躲起来,等到难题解决了就冒出来说是自己解决的。 之前带着同样的队伍,弄得乌烟瘴气,丢盔卸甲。可是现在听说自己战胜了,一来会说自己喧宾夺主,二来也会说那是之前他的功劳。 看来,这的确会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想着自己就是千军万马都能运筹帷幄,因为那是有规律可循的。但是和他们相处,就真的蒙圈了,不仅仅没有规律可循,就连天天熟悉的人,在利益面前都会反目成仇,看起来非常非常的陌生。 江禾曦见霍景琛忧心忡忡的样子,忍不住又笑起来:“原来老爷也有怕的东西呀,不过我想有傲连赫拉在这里给我们做见证,事情恐怕也就不会这么复杂了。” 霍景琛看着江禾曦,问道:“怎么让傲连赫拉帮我们?” “回头让傲连赫拉在皇上面前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让他指认你这个兄弟,否则他就不投降,岂不是万事大吉了吗?” 霍景琛将信将疑地看着江禾曦:“他,可是外国人,这样说话,会不会让皇上觉得我私通外敌呀?” 江禾曦摇摇头:“恐怕不会。毕竟你们曾经是棋逢对手,对手之间产生友谊,也是理所当然的。如果动不动就怀疑私通外敌的话,当初给你们这么多的兵力,还不怕你们举国外逃?” 江禾曦点点头,之前在清河县生活,什么东西都是靠陈俞给自己提醒。现在陈俞不在身边了,就有一个江禾曦给自己出谋划策。 虽然自己的脑袋是有点儿木,可是上帝好像很关爱自己的这个小脑瓜,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外面,都派了智多星给自己出谋划策,也是足够了。 谈判果然如霍景琛预料的一样顺利进行,大概过了半个月的光景,皇上的圣旨如期而至。 /129/129014/30234894.html 第420章 封侯挂印 “恭喜公子,贺喜公子!”江禾曦一改平时里面的尖酸刻薄,竟然对霍景琛客气起来了。可是霍景琛对这样的客气却是觉得很不习惯。 “喜从何来?”经历了那么多的跌宕起伏,霍景琛早已看淡功名利禄,之前为国出征,也仅仅是出于心中的同情。 “皇上这一召见,肯定会给公子封侯挂印,然后公子驰骋疆场建功立业的机会,指日可待。”江禾曦好像背书一样,熟练地念叨之前在电视里面学来的台词,霍景琛有些受宠若惊,看着江禾曦不知道应该作何回应。 就连缪世桢也都换掉了平时喜欢穿的大裤衩,端端正正地换上了深衣准备跟着霍景琛荣归故里。 霍景琛急忙写书给陈俞,当初曾经答应过的要和他荣辱与共,自然是不能忘恩负义的,等到黄道吉日,他们便大举进京。 欢迎的队伍从城郊十里一直绵延开来,百姓挥舞着彩旗,锣鼓喧天。面对金朝如此强敌,大梁皇帝可是煞费苦心,软磨硬泡,结果什么都没有结果。 没想到霍景琛的散兵游勇,竟然能够重振国威,皇帝对此大为喜悦。 经过一番庄严的仪式,皇帝邀请霍景琛到后花园赴宴。霍景琛将江禾曦和缪世桢带在身边。 酒过三巡,霍景琛开始跟皇上说起自己如何计取两届山,使用反间计,迷惑了敌人。 皇上酒酣耳热,拍拍大腿:“霍爱卿的父亲,本来就是我们大梁的栋梁之才嘛,现在转危为安,也是实至名归!” 江禾曦连忙道:“万岁此言差矣,霍将军是侯爵没错,可是现在的爵位已经沿袭给了霍晨阳了,所以霍景琛只是无名小将。” 皇上震惊了一下,当初先皇病重,很多事情都要他亲自服侍,所以小事情全部都没有审理,直到这个爵位给了霍辰阳,然后他又打了败仗回来,才开始后悔。 现如今,不仅仅霍辰阳打了败仗这是公认的事实,反而是没有受爵的霍景琛得胜而归,这岂不是要担当昏君的罪名? 皇上捏着胡子,想办法能够挽回,于是灵光一闪,笑道:“嗯,霍少将军治国有功,赐安东伯,爵位世袭!” 江禾曦高兴地看着霍景琛。虽然这爵位不是他需要的,但是也不能跟名利过不去呀。霍景琛高兴地笑起来,谢过了皇上。 只是这旁边有的人不高兴了:“启禀皇上,奴才以为您的判决有失偏颇。” 皇上震惊了一下,看看说话的人,正是沿袭了定北侯的侯爵夫人肖秋容。这秋容是宫中出了名的刺儿头,不管什么事情,都要说上两句,还往往言之有理。 皇上有些不满意地看着肖秋容:“秋容呀,你说说,朕偏颇在哪儿了?” “江辰宣之所以能够平叛成功,主要是因为当初霍晨阳做了工作,现在金兵才会对我们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肖秋容愤愤不平地说。 “哦?之前金兵对你草木皆兵?朕如何没有听说过,我可是听说你们是败兵而逃的呀。”皇上一脸茫然看着肖秋容。 “那是我们的缓兵之计,我们佯装失败,这样金兵才会尾随到境内。”肖秋容绘声绘色地说着,仿佛她真的是这么勇猛。 “你们倒是深入了,只不过敌人好像没有跟进来,难不成他们是看霍景琛好欺负,才过来谈判的?”皇上从来不发脾气,但是面对这样的事情,也就只能一笑而过了。 “那是,那是因为……”肖秋容气急败坏地说:“反正我不相信,这伯爵应该是霍辰阳的!” “好大胆子,竟敢左右皇帝的决策!”旁边的太监是在看不下去,瞪着肖秋容。肖秋容顿时不敢说话了。 “启禀万岁,末将能够评定金兵叛乱,主要还有两位得力助手,一个是缪神医,一个是江禾曦。”霍辰阳毕恭毕敬地看着皇上,手指着身边两位神医。 “哦,缪神医!”皇上点点头,然后又说:“江神医,年纪轻轻,可是本事不小呀。” 肖秋容忿忿不平地看着江禾曦,想起之前在县衙门看到那个偷盘子的小丫头,心里面就气不打一出来。 “你就是江禾曦呀,我以为是谁呢,怎么现在翻个身,就成了江神医了?”眼神里面充满了讽刺,好像只有她做什么都是名正言顺的一样。 “放肆!”皇上大吼:“朕指定的人,岂能让你这样评头论足!” 肖秋容被这样教训了两次,以后话也不敢多说,只能闷闷地在旁边吃东西了。 今天的这一幕,江禾曦虽然觉得有点难缠,但是一点儿也不意外。因为她太了解那些小人的心思了。不管你做得多么努力,但是只要你的地位高过他们,你做什么都是错的。 她不仅仅想到今天会见到的这一幕,还构思了自己将来回到江家庄每个人来找自己要礼物,然后族长对自己百般刁难的样子了。 现在自己和霍景琛的关系虽然没有说明,但是大家都已经默认了。要是她留在伯爵府里面,那将来她一定就是伯爵夫人了。 她想着想着,有些莫名其妙的惶恐。毕竟这个姻缘的东西,说起来是需要很大代价的。自己前世还没来得及感受一下爱情的魅力,自己就英年早逝了。 穿越到这个世界,自己的身体本来是个傻子,竟然还能够赢得伯爵的喜爱。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吗? 江禾曦拿着皇上送给的礼物,心里面别提多高兴了,皇上还赐给自己两个丫鬟,红桃和绿柳。这日后如果还要做什么药丸,或者是跑什么业务,自己也算是可以使唤人的人了。 想着想着,她就觉得高兴,不知不觉就到了散会的时候。 “小宣,这段时间你就住在我们家里吧,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姐说。”肖秋容笑道。 霍景琛算是受过肖秋容不小的伤害。自己小时候跟秋容一般儿大,本来可以圆圆满满青梅竹马的。 /129/129014/30234895.html 第421章 寄人篱下 可是她见异思迁,跟自己弟弟成了夫妻。这本来是自己的老婆,还得跟弟弟一起交自己一声“哥”,可是现在她又拿年龄来说事,自称是姐姐。 看来世界上的好事全部都给肖秋容,恐怕都还不够。 霍景琛沉思了一下,对肖秋容说:“谢谢姐姐关心,小弟初来乍到,还没有到兵部报到呢,日下就先住在兵部衙门里面吧。” 肖秋容见讨好不成,就只好黑着脸走出去了。 刚刚入夜不久,整个都城还是灯火辉煌,可是出了城门,就开始冷冷清清。 京城驿站,就在这城门边上,几个慵懒的兵丁看到有人过来,懒洋洋地问道:“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是皇上刚刚封的安东伯,想要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江禾曦迎上去,递给他今天的文书。 “堂堂伯爵还要来住驿站?”一个瘦高个笑道:“你逗我玩吗?这驿站不都是居无定所的人才来的吗?” 霍景琛上前解释道:“我也是刚刚从边疆征战回来,这城中的府邸还没盖好,麻烦这位军爷行行好吧。” “府邸没有盖好,就可以来我这里住了?那你坟墓没修好,岂不是就可以睡在别人家里?”那个瘦高个一脸讽刺地笑道。 “你这个官人怎么这么说话呢?”缪世桢走上前去。为了不打扰霍景琛,他小声地对兵丁说道:“你看看我们也是有证书,有登记的,你怎么就这么刁难别人呀?” 驿站的兵丁从来就没有见过大官,更加没有想到过会有这么大的阵仗,吊儿郎当地说:“我刁难你?你要是嫌麻烦的话,你可以到别处去呀,反正这京城这么大,就算是城墙下面的木板,也够你们睡几个月的。” 缪世桢还想过去理论一番,可是被江禾曦拉住了。江禾曦知道,对这样没品的人,是没有办法沟通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一个比他更厉害的人,然后一物降一物。 就在这个时候,陈俞带着一群随从来到驿站了。 兵丁一看是外面进京来的官人,知道这个人非富即贵,说不定很快就要飞黄腾达了。 于是,就一脸殷勤地走上去:“这位爷,里面请,上京城来干嘛呢?” 陈俞赶了几天的江,现在还是昏昏沉沉的,就是说道:“嗯,进京述职来了。这是我的通牒!” 兵丁立马屁颠屁颠地,将通牒放在一边,带着他到最豪华的房间里面。 原来这驿站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是从外面进京来的,那一定是做出了突出贡献,然后收到皇帝嘉奖的,这样的人巴结了一定会关照自己。 如果是从都城往外走的,那一定是被贬的,所以就可以玩世不恭。 霍景琛现在是往外走,难怪就会被人当做是辞了职罢了官,自然就不受待见了。 可是陈俞在黑夜中无疑瞥见了霍景琛的背影,就在后面叫道:“什么人?” 一旁的兵丁阿谀奉承地笑道:“那,是闲杂人等,我这就把他赶走!”然后就准备吼 结果被陈俞叫住了:“干嘛赶走他们呢?他可是我的老爷!” 兵丁顿时大吃一惊:“老爷你说什么?您老才是老爷,怎么他也是老爷,他是哪门子的老爷?” 陈俞顿时蒙圈了,解释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之前不是东北叛乱吗?他就是平定了东北的安东伯啊!” “什么?安东伯?”兵丁惊讶得自己的舌头都快要吐出来了:“他说的伯爵,就是安东侯?罪过呀,罪过呀。” 说罢,就好像是见到食物的狗一样,涌上来,给霍景琛示好。 江禾曦平日里见多了这样的人,也没有怪罪,至于缪世桢,医者父母心,自然也不会介意这样的一点点小矛盾。 那几个兵丁合计了一下,就送上一大盘京城特有的爆肚还有回锅肉。 江禾曦看着这几个人慌张无措的样子,讪笑道:“你们还知道怕了?这当初你们要不是这样对人横眉竖眼的,现在我们讨好你还来不及呢。” 几个兵丁连忙上来陪酒道歉。江禾曦看着几个人也不是那些顽冥不化的人,也就只好作罢了。 陈俞兴奋地看着霍景琛:“老爷,你现在终于不是县令了,我该改口叫你将军了。” 霍景琛得意地扇扇扇子,笑道:“怎么就不是老爷了呢?我现在是将军老爷,难道你不承认?” “啊,不是,小的只是为将军感到高兴而已。” 霍景琛得意地点点头:“乖乖龙地洞,萝卜烧大葱,我看该改称呼的不是我,而是你呀。你现在也不能叫师爷了,而是我的军师了。” “军师?”陈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威武的名字呀,奴才之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呢,以后学生提供的文书,就不是文书了,而是军令了?” 霍景琛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只不过,这边境安稳,也没有多少你我的用武之地呀。” 陈俞连忙说:“学生不在乎建功立业,但求能够陪伴老爷左右,也就够了。” 霍景琛看看江 小玖跟江禾曦久别重逢,乐得不可开支的样子,开玩笑问道:“怎么你把厨师也带来了?” 陈俞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这,不是担心将军你没有吃的吗?” 霍景琛做了个鬼脸,笑道:“也罢,也罢,皇上正准备给我建府邸呢?看你这么喜欢江小玖,我们就住一起吧,将来在一个院子里,你也可以给我做好吃的。” 陈俞点点头,然后又羞得满脸通红:“老爷你说什么呢?人家可还是个学生呢!”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大概也知道他们心里面也是认可这一件事情了。 可是,江禾曦有一点点不放心,就是自己最小的那个弟弟,最喜欢的江小拾,这次进京也不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其实,霍景琛心里,比谁都更加知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个道理。 /129/129014/30234896.html 第422章 建房风波 他之所以不喜欢做县令,想要带兵打仗,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希望平日里能够在院子里面训练自己的士兵。 现在一切都准备停当了,他暂住在驿站里,就到校场口训练那一群的士兵。 看着那些参差不齐的动作,他努力地纠正起来。大概明白一些为什么之前冲锋陷阵,总是有人会溃败下来。原来他们的动作都不整齐,节奏也不统一,这样下去很容易散开的。 于是,他让士兵停下来,统一地练习起步跑。 跑着跑着,突然有士兵来报告,说将军家里出事了,要赶紧回去一趟。 霍景琛有些纳闷地看着来报告的士兵,自己家在清河县,这京城山长水远的,并没有家,这所说的家,从何而来? “将军您的府邸快要建不成了!”前来报信的士兵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对面的大姐姐,不让我们施工呢!” 霍景琛早就猜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可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样子,就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她不让你施工你就不施工了?” 士兵连忙跪在地上:“末将无能,是,大姐姐她,坐在大梁上面,然后,我们谁也不敢动呀。” 又是泼妇的伎俩,霍景琛似乎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对策,一副和气的样子,看着士兵说:“来来来,带上本将,看看本将是怎么解决这件事情的。” 说着,交待好了营中的事项,就跟着士兵回到自己的府邸了。 因为都是一家人,所以霍景琛的府邸被安排在霍辰阳的对面。这样就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肖秋容正在家门前无聊地搞事情的时候,泥水工就来了。 刚刚开始,她也只是对泥水工咒骂,泥水工知道给人干活都是要受气的,也都忍让了。 可是,到了后来,大梁送来了,她就坐在上面不走。 这一下,可就难倒了所有的工人了。这大梁就是整个屋子的神经所在,要是没有大梁,哪个屋子能够盖起来呢? 偏偏整个女人又泼辣,而且还赖着不走,总不能将她一起放在屋顶吧? 原来,整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女人,霍景琛算是见识了。不过肖秋容好歹也是自己一起长大的人,她的心思,他最了解了。 他让人带了一群鸡,放在工地的交界处,然后故意地让那些鸡跳起来。 工地里的人见到鸡群从天而降,都喜出望外,跟着鸡群跳舞。 要知道,这可是霍辰阳家的地盘,房子一天没有落成,这地基一天都还是霍辰阳家的。 肖秋容平时鸡毛蒜皮都要数的一清二楚,怎么舍得让这个从天而降的好处宝宝拱手让人? 她经不住这个诱惑,就跳下大梁,抓鸡去了。 霍景琛看到这百年一遇的好机会,连忙让身边的人将大梁支起来。等到肖秋容反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大梁竖起来。 “霍景琛,你也算个男人?怎么用这样的下流勾当来骗我做了事情?” 霍景琛哈哈大笑:“姐姐开玩笑了,没有说计谋就是女人的专利,再说了,我也只是放了几只鸡,你可以不要的呀!” 霍景琛见阻扰没有用,就开始问霍景琛要好处:“好弟弟呀,好歹你也是建新房了,怎么就不关照着姐姐一点儿呢?要不发点儿红包?” 霍景琛极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肖秋容:“你给我拿好了,这可是三两银子,你满意了吧?” “好呀,三阳开泰,好兆头!”肖秋容笑着看看银子,然后放进了自己的袖子口袋里面。 霍景琛又悄悄地给工头五十两碎钱,然后交代工头说,以后这个疯婆子再来,就随便给她点儿银子。 毕竟自己还是比较喜欢训练营的,所以他就回到了训练营里面去了。 肖秋容得意洋洋地拿着讨回来的银子放在下霍辰阳的面前,霍辰阳正在后院戏台子里面看戏。这院子里刚刚买了三十个小丫头,其中有一个好像江小玖。 霍辰阳看得不可开交,随手将银子推到地上。肖秋容突然火冒三丈,将霍景琛从桌面上拉起来:“你能不能有一点儿追求?” 霍景琛莫名其妙地看着肖秋容:“你这是闹哪样?你可知道这唱的是什么戏吗?三英战吕布!” “什么三英战吕布?”肖秋容一脸鄙视地看着霍景琛。 “就是,刘关张,跟吕布决一雌雄,看看人家怎么战胜的!”霍景琛解释道。 “呵呵,救你还战卢布呢?你自己的哥哥都打不过,现在好了,别人现在是伯爵了,你一个破侯爵,还摇摇欲坠!” 霍景琛最讨厌别人拿自己比较了,心里面的嫉妒还有各种醋意油然而生。 “你算了吧,当初你们俩那点儿破事,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怎么?你现在后悔了?想要回去跟他过?那你过去呀!” 肖秋容在外面站了一天,本来就很不舒服,现在听到霍辰阳的话,就更加气不打一处啦:“你说什么?你现在竟然对我吼起来了?当初不是看你封了侯爵,没个伴儿,谁特么愿意嫁给你呀?” 台上的戏子看到台下这般热闹,也都尴尬起来,不知道该不该唱下去。 肖秋容拿起银子往台上砸过去,差点儿没砸中那个小花旦,彭的一声,发出一声巨响。 “反了你了,你还砸东西了,你砸呀你继续砸!”霍辰阳指着肖秋容。 台上的戏班子乱成一团,戏班的主管连忙撤了戏台子,在台后商量对策。 霍辰阳一边和肖秋容理论,一边儿安抚戏班子的情绪。这戏班子可是当年给皇上唱过戏的,将来皇上要是召见起来,无意中说起自己的这些糗事,那自己的脸往哪儿搁呢? 可是肖秋容没有停止的意思,骂完了霍辰阳,又来骂戏班子,整个后院都被一阵叫骂声给笼罩,就连树上的鸟鸣,也变得格外的聒噪起来了。 大概吵了半个时辰,肖秋容累了,就开始停下来,坐在桌子上喝水。 /129/129014/30234897.html 第422章 一拍两散 戏班子的老板拎着大包小包走过来,问道:“侯爵夫人,你们这地儿我做不了,您另请高明吧!” 说着,就背上背囊,准备往门外走了。 霍辰阳连忙拉着,问道:“别走呀,我们可是有协约在前,您要做满一年才行呀。” 领班无奈地摇摇头:“是,我是说过要做满一年,可是您这样让我做不了了,要不那钱我不要了,这几天我白给你做了。” 历来请人唱戏,都是讲个和谐,可是这戏班子唱着唱着就跑了,而且连银子都不要,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侯爵府里面出了什么问题呢。 霍辰阳连忙拉着领班:“要不这样,你别走了,这钱我照样给,你不用唱戏。” 肖秋容气还没消,看到霍辰阳这样低声下气地说话,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你现在发达了?我辛辛苦苦从别人兜里弄来几两银子,结果你倒好,拿去送人了。这日子你让我怎么过,你让我怎么过呀?” 霍辰阳皱着眉头看看肖秋容:“你能不能小点声,你看看,我们霍家的面子,都让你给丢尽了!” 肖秋容愤愤不平地说:“你让我小声,可是你小声了吗?你现在花这么多钱养戏子,还不唱戏,我看你也别做这个侯爵了,你也跟着学唱戏罢了!” 领班皱着眉头,士可杀不可辱。就算自己是戏子,小声说可以,这样大吼,那不就是打自己的脸吗? 领班有些无奈地看着霍辰阳:“你看看,公子哥儿,您家夫人这阵势,我是待不下去了,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今天我得走。” 肖秋容看看满地烂摊子,也吼起来:“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也不过了!”不等霍辰阳说话,她就一个人扭头,朝着侯门跑了出去了。 这是肖秋容有生以来第一次离家出走。之前她嫁给霍辰阳,霍辰阳明知道她是不喜欢他的,好不容易得来这个宝贝,心里面就爱得跟什么似的,对她可以说是百依百顺。 可是现在,她喜欢的人又回来了,感觉心里面有了依靠了,也就随意地撒泼起来了。 她走在街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乱发,发现自己穿着侯爵夫人的衣服有些不妥,就将上面的标志摘了下来。 她在街上走了几步,感觉身体肥胖,走不动,就叫了一辆马车。 她思考了一会儿,历来别人离家出走,都是到娘家去的。自己虽然没有娘家,但是好歹霍景琛不会对自己坐视不管吧,看看天,应该到了休息的时候,她于是朝着那个驿站的方向走过去。 驿站的驿站长看到是肖秋容,连忙上去问好,一脸殷勤地说:“夫人你来了?” 肖秋容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上次您让我们照顾的客人,我们赶走了,可是,又有人把他们请了进来,所以……” 江禾曦正在城墙边上弄着自己的东西,结果听到肖秋容的对话,立刻明白那一天为什么会有人把自己赶走了。 “真可惜啊,你的计划落空了!”江禾曦露出一个头,看着肖秋容,阴阳怪气地笑道。 这下,肖秋容就脸上尴尬了,对江禾曦说:“禾曦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那天我跟你姐夫来,就是让他们好好招待你们的。” 江禾曦点头笑道:“当然啦,你们的招待可好了,我们可是吃了一个正宗的闭门羹,我还得想办法感谢你呢!” 旁边的驿馆看到这样的情况,都纷纷躲起来,不想惹事情。肖秋容突然想起自己是离家出走的,现在寄人篱下,也不能太过放肆了,于是缓和了一下表情,笑着对江禾曦说:“禾曦呀,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吧,你看看,姐姐这么有心来看你,过门都是客,你可不能太不讲情面了!” 江禾曦耸耸肩:“哦?情面?对呀,常言道礼尚往来,既然您上次请我吃的是美味佳肴,要不咱也回敬一次?” 肖秋容看看江禾曦的表情,看好像是认真的,可是认真当中又带着调侃,不明白她到底想要说什么,眯着眼睛笑道:“你请我吃什么?” “闭门羹!”说着,江禾曦就掀起门板,准备将这个门关上。 可是,霍景琛在后面拦住:“禾曦,别开玩笑!” 到底还是自己的弟弟好,肖秋容一脸谄媚地看着霍景琛:“怎么?想明白了,让你姐姐我进去了?” 霍景琛点点头:“让你进来,也不等于就原谅你,咱俩的事情,我跟你没完!”霍景琛一边说着,一边将门关上了。 肖秋容讨好地走上去,笑道:“辰宣呀,现在你可是禁军教头了,这驿站的规格,也比平常的高呀!” “承蒙姐姐小时候提拔,要不然我也不会有今天的好日子。” 肖秋容点点头:“男儿志在四方,当年你要是待在侯爵府里,说不定你只能当上个侯爵,哪里能有今天的伯爵这么气派呀。” 看来这个女人真是会见风使舵,就连这样恶心的话都能说出来。 江禾曦毫不留情地笑道:“当然啦,要不是姐姐当年将我们赶出家门,我们也不会遮掩个因祸得福。” 她故意重申了几句“因祸得福”因为当初并不是他们主动想要离开的,这里面的故事,恐怕只有肖秋容能明白。 “哎哟哟,禾曦真是会开玩笑。既然是福来了,因为祸还是因为什么,还这么重要吗?”说着,就问道:“不知道这驿站里面的生活你们还过得习惯不?什么时候姐姐请你们到家里面住几天,你看怎么样?” 她一边说,一边心里面盘算着将他们请回家去。这样霍辰阳看到一大堆人送她回来,多多少少也会给面子。 可是,看看这个驿站里面华丽的装饰,还有来来往往诚诚恳恳的兵丁,大概也就心凉了,自己恐怕不会有这么大的魅力,况且家里面的条件,说实话也不如这个驿站。 还没等到肖秋容坐稳位置,外面又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129/129014/30234898.html 第423章 冰释前嫌 江禾曦打开门口,看到霍辰阳急匆匆地跑过来,旁边站着驿站长:“对不起呀,我没拦住……” 霍景琛看到他的身影反而觉得比较舒坦。这肖秋容之前是对自己冷若冰霜,加上自己也并不待见,轻易不会来上门拜访的。 现在看到霍辰阳来了,就证实他的猜想,这个肖秋容一定是离家出走的。 霍景琛哈哈大笑:“啊?姐夫这么有空过来了?怎么也不跟着姐姐一起来,一前一后的,多麻烦呀?” 肖秋容一脸尴尬地看着霍辰阳:“对呀,你怎么不跟我一起来?” 霍辰阳没有接话,看看驿站的居室,笑道:“怎么了?我来得不对吗?这样阴阳怪气的。” 江禾曦连忙让座,倒茶,说道:“哪里哪里,刚才只是随口说说,他口无遮拦,别跟他一般见识呀。” 霍辰阳坐下来,喝了杯茶,笑道:“很久不见,哥哥竟然飞黄腾达,小弟真是从心里面高兴呀。” 霍景琛摇摇头:“这还要多谢当初贤弟给我这个机会,要不然,我不到清河县里面去做这个县令,也不会学会这个兵法啊。” 肖秋容现在才知道,见面三分情,什么都不能太过了。 霍辰阳笑着看看霍景琛“那段时间,哥哥受苦了吧?委屈没有少吧?” 霍景琛笑笑。心里的酸甜苦辣,恐怕只有自己才知道。 刚刚来到清河县的时候,因为是外地人,而且又是被贬的京官,自然受到很多人的排挤还有歧视。加上县里狼吃人的时间,还有各种让他感觉不堪回首的传闻,简直就是一个噩梦。 可是,面对自己的兄弟,也不能太过无情,于是只能笑道:“既然过去了,就没有什么,况且小弟我现在荣升了这个职位,将来一定会关照关照小弟你的。” 霍辰阳点点头,笑道:“将来,和哥哥面对面,恐怕我们的伯爵府,就显得寒碜咯。” 霍辰阳见霍景琛没有接话,也就自顾自地说起来:“当年哥哥离家出走,也不完全是我的主意,因为家母特别溺爱,所以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现在家母也已经百年归老了,哥哥我们还是冰释前嫌吧?” 说着,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好像真的是悔不当初,痛心疾首。 江禾曦知道,毕竟也是一家人,不是讲道理的时候,更加不是申冤报仇的时候。 不如就卖个人情,让两家和好了吧。 霍景琛点点头,对霍辰阳说:“贤弟说的是哪里话,哥哥我从来就没有抱怨过什么。当初到清河县,也是因为听说那里风景秀丽,想要到那里好好休养休养。” 说着,也举起茶杯,递给了霍辰阳:“来,我们今天就在这里摆个家宴,你看如何?” 江小玖听说又要摆宴席了,心里面别提多高兴了。毕竟自己来到这个地方,已经好久没有动手了。 江禾曦看看肖秋容一脸鄙视的神情,就上前问道:“怎么样?姐姐,现在霍景琛两兄弟都已经重归于好了,姐姐你不是还要跟我敌对下去吧?” 肖秋容阴阳怪气地笑道:“我怎么敢跟我的弟妹过不去呢,看看你们夫妻情深的,什么时候能够办了喜事,也让我们好好分享分享呀?” 江禾曦笑着说:“现在战乱纷纷,哪里有时间办喜事,等到天下太平,我们再谈儿女之事,也未尝不可呀。” 肖秋容看看江禾曦,长得不错,但是因为不会打扮,看起来也就是一个村姑的样子。 不过说起话来倒是一套套的,难怪霍景琛能够被她迷倒。 霍景琛连忙说:“忘了介绍了,这个就是神医缪世桢的入室弟子,江禾曦。她可是帮着我们打败金军立下不小功劳呢!” 肖秋容似乎忘记刚才的承诺还有已经和她和好了。听到他立下功劳,就开始调侃:“哦?能够在战场上面立功,看来这个战功也太容易得来了吧?” 霍景琛看看肖秋容:“怎么?姐姐不信,要不要缪神医给你演示演示?” 肖秋容皱着眉头,摇摇头说:“我看还是免了吧,这么高明的医术,还是留给那些立下战功的人。” 没一会儿的功夫,江小玖就带着一桌香喷喷的饭菜上来了:“姐姐吃饭,大家久等了。”喜 肖秋容看看满桌花花绿绿的菜,自己在府上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恐怕这只有在宫廷宴会上面才有这么好的卖相吧。 她看看上面的菜,笑道:“原来江家的厨师也只能做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要是这菜能好吃,恐怕还说得过去呀。”、 说着,就随手用筷子尖儿去夹了一块红烧肉。 结果红烧肉外焦里嫩,感觉里面的肥肉好像是爆炸一样,弹射出来一阵浓香。 肖秋容简直没有忍住自己的欣喜,又夹了一块,放进嘴巴里。 “啊,这是什么肉,怎么如此美味呀?” 江小玖笑笑:“没什么,就是普通的猪肉,现在做成了红烧肉。姐姐要是喜欢,我天天给姐姐烧来吃。” 肖秋容笑着点点头,可是低下头去,看看自己那个肥壮的肚子,心里面就拔凉拔凉的。 毕竟现在跟霍辰阳感情不好,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自己这个身材。男人嘛都喜欢窈窕淑女,自己这么丰满,走江都快要看不到脚跟了,谁会喜欢自己呢? 江禾曦又夹起一片绿油油的熟菜,放进嘴里。这可是有名的红嘴绿莺歌,吃起来非常的香甜,就连很多放了肉的菜都没有这么鲜美。 霍辰阳看到这么好的菜,加上霍景琛似乎没有跟自己多做计较,心里面也是觉得好了很多。似乎忘记自己戏班子的事情,跟着喝起酒来。 江禾曦看看这个肖秋容,虽然表面上那样凶神恶煞,其实就是想要贪小便宜,只要小便宜送到位了,她所谓的“原则”就没有这么多了,想必也就只能这样子吧。 看到满堂欢声笑语,霍景琛心里面还是有点儿惆怅。 /129/129014/30234899.html 第424章 双喜临门 因为自己虽然大败敌军,可是西北的消息还是一片空白。 西北比起东北来,没有险要可守,一旦敌军长驱直入,这边境恐怕就节节溃败了。 西北的守将就是自己的老朋友李镖师,自从那天往西北去了以后,就很多天没有消息。 酒过三巡,霍辰阳和肖秋容之间的矛盾也缓和得差不多了,肖秋容吵着要回去,霍辰阳也就只好答应。 刚刚出门走出没多久,就见到一群编队浩浩荡荡走来。 细细一看竟然是李家的军队。 “李镖师,别来无恙呀!”霍景琛对着挥舞的红旗大喊。 李镖师见到是故人,马上放下后面的士兵,朝着驿站飞奔过来。 “多亏了你跟金兵完成谈判,匈奴人额不会这么容易就罢休。”李镖师脱下头盔,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也只能说是无意插柳罢了!”霍景琛谦虚地点点头,笑着对李镖师说:“虽然最后是因为谈判的结果,可是当初要不是镖师勇猛剽悍,恐怕边境早已破败。” 李镖师紧紧握住霍景琛的手。 身后一个小兵模样的人上来鞠躬,细细一看,竟然是江小拾。 “小拾,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江禾曦有些惊讶地问道。当初离开清河县的时候,他不是还在镖局里面押镖吗?怎么竟然来了一个乾坤大挪移呢? “姐姐有所不知。”江小拾解释道:“镖师走了三天,小姐病了,吵着嚷着要见镖师。我们怎么也劝不住,就派人征求了镖师的意见,没想到镖师也答应带着小姐在营中休息,于是我就带头送小姐了。” 霍景琛叹了口气,历来军中都不太待见女人,一来是女人行动缓慢,容易影响进攻。甚至还有人觉得女人会给军营带来坏运气。 可是恰恰就是所谓的坏运气,让大梁战胜了没有女人的大金和匈奴! 霍景琛一边寒暄,一边请李镖师往营里坐。李镖师看看左右,侍从机智地拿出一袋礼物,放在霍景琛面前:“请将军收下!” 霍景琛有些蒙圈,看着李镖师:“不知镖师什么意思,怎么过来就送我如此厚礼?” 李镖师摇摇头,笑道:“这不是见面礼,而是有事相求,请将军收下吧!” 霍景琛这才让手下接了李镖师的礼品,问道:“镖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只要学生做做得到,一定万死不辞!” 李镖师沉吟一下,笑道:“就是你们府上的那个得力战将,江小拾,我想带回去,做我们家的上门女婿,不知道将军意下如何呀?” 对于李镖师的心意,霍景琛早就昭然若揭。当初自己落魄在清河县里面的时候,李镖师就曾经多次献殷勤说自己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希望将来他能做上门女婿。 可是,霍景琛不太接受上门这样的事情,一来二去,事情就耽搁了。 现在,江小拾亲自护送李小姐到前线,而且一江关爱有加,两个人就结下了深厚的感情。现在再说什么婚姻大事,也就自然水到渠成。 江禾曦看看江小拾,问道:“小拾,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江小拾从江禾曦的眼睛里面看到的期望,知道自己不论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自己的姐姐都会支持自己的,于是就满怀欣喜地说:“我看此事再好不过了,姐姐一人照料我们三个,早就应该歇歇咯。” 江禾曦见江小拾如此说,就笑着对李镖师说:“小拾从小生性顽劣,就怕是朽木不可雕,影响了镖师的生意,不过镖师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们当然求之不得啦。” 李镖师高兴地点点头,然后就跟着驿站官,到自己预定的房间住下了。 江小玖有些惋惜地说:“真可惜,小拾以后就要入赘李家了。” 江禾曦指着江小玖的鼻子:“你这个机灵鬼,说什么呢?你不也是要嫁入陈家,别以为你们那些事我不知道。” 自己和陈俞之间的感情,也不知道为什么,见面之后就觉得一切理所当然。虽然想到日后结婚,大家都在不同的地方,心里面也曾有过犹豫,可是想想起来,每个人长大都是要结婚的,况且和陈俞结婚,日后还是可以住在一起。 所以,江禾曦心里面也就只能默许了这门婚事了。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还有江小拾,感觉心里面的一个石头终于落下了地。当初自己也算是个托孤大臣,照顾了两个呱呱坠地的小孩子,现在他们都长大成人,很快就要有自己的家庭了。 江禾曦心里面是淡淡的温暖。如果说做医生是解救一时之急,那么照顾孩子,可是长久的事业。 她高兴地看着两个孩子,一边幻想将来结婚时候的盛大场面,心里竟然有种乐滋滋的感觉。 可是,她又开始有些嘀咕了。为何自己当初不是江家亲生的孩子,然后还受到了这么好的对待? 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然后他们现在都在那儿?又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会这样妻离子散的? 她努力在人群中掩饰住自己心中的慌乱,她不希望自己的情绪影响了别的人。 这偌大的京城,来来去去还不过是那一些熟悉的面孔,有机会她一定要找个人问清楚。 就好像缪世桢从来不和自己说起他的秘密一样,缪世桢一定也是曾经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因为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身份,隐姓埋名,成为小诊所的医师。 莫非自己跟缪世桢有什么别的渊源?还是说缪世桢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那自己的母亲又会是谁? “江小气,你怎么了?不会是舍不得你的弟弟吧?人家可是不会离家的呀。”霍景琛嬉皮笑脸地看着江禾曦。 “谁舍不得他了?我不过是想一个人静静,你就这样来打扰我!”江禾曦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也跟霍景琛打闹起来。 “就你还静静呢,我看,你就是巴不得到处都吵吵闹闹!” /129/129014/30234900.html 第424章 寻亲之旅 要是换做现代,想要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抽点血,甚至拔根头发都可以检验出来。 可是,现在是在古代,古代,一个还没有基因技术的古代! 江禾曦想起这个问题,就感觉自己脑壳不由自主地开始疼了。就算是在现代社会,想要证明一个人和另外一个人的关系,好像也要有一点点的逻辑关系才行。 然而,自己却是不知道任何的消息。 任何的猜测都是没用的,只有证据还有蛛丝马迹,才能有机会找到这个隐藏的真相。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在梳妆镜旁边,看到一个熟悉的标志:“四叶草”! 这是再普通不过的装饰了,可是这四叶草跟周围的图案是一点点的关系都没有,问题一定是出现在这里。 莫非这个四叶草就是她亲生父母的标志?那为什么会将自己托付给了江家? 她开始思考自己的身世之谜。这能够记录身世之谜的地方,恐怕只有户部,可是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要到什么地方去找到记录呢? 她想到了一个危险的办法:装疯。 她找到一块白色的手绢,在上面用粗略的手法绣了一片四叶草在上面,然后走到市集,疯疯癫癫地坐在牌坊前,嘴里含混不清地唠叨:“我要找妈妈,我要找我妈妈!” 刚刚开市的时候,每个人都忙着买自己想要的东西,根本没时间注意到这个装疯卖傻的小女孩,可是等到他们买足了东西,开始闲逛的时候,这个四核草还有上面标志,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呀,四叶草?莫非是太医院的院长回来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问身边的人。 “什么四叶草?现在的太医院可是三叶草,你眼睛花了吧?” 可是老头子去看看的时候,面前真的出现一片四叶草。老太婆于是惊讶地说:“她不是到清河县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看来他们真是知道这个人的,老头子笑道:“这京城里面的事情,此一时彼一时,谁知道因为什么事情,现在说不定秦院长又回去了呢?” 如果真的是秦院长,那么就有线索了。 江禾曦满怀信心地多了起来,整理好自己的戎装,到桥头那个算命的老头问那里去算命。 老头儿小二郎当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见到一个多看他两眼的,就招揽起来:“算命了,卜卦啦,能趋吉避凶,升官发财啦。” 那个人见江禾曦多看了自己两眼,就伸手招呼道:“怎么样,算一卦不?我可是京城有名的神算子。” 江禾曦装作犹豫的样子,看了看那个神算子,又问道:“你算得准不准的呀?” 神算子点点头:“不准不要钱,准了随便给。” 江禾曦故意将自己带来的四叶草放在身边,然后对神算子说:“那,你给我算算,我进京城来找父母,然后父母不知道是谁。” 神算子上上下下环视了江禾曦一眼,笑道:“哎哟,您可是位贵人呀,您的父母,当年可是京城的大官啊。” 江禾曦挑起眉毛,看了这个“神算子”一眼:“哦?多大的官呀,怎么能把女儿给弄丢咯?” 神算子推了口唾沫,笑道:“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了。预知后事如何……” 江禾曦连忙递给他一个小银锭,神算子看了看,继续说:“根据卦象来看呢,您的父母应该是京官,而且呢做得好非常好。可是因为十年前的那一场夺嫡之战,就流落到外地去了。” 江禾曦并不相信他能说什么东西,但凡进京算命的,不都是找父母吗?找父母都是在乱当中不见的。 她只是想从整个算卦的口里大厅到一两个关于前几年那场乱的痕迹。 “看姑娘的面向,恐怕是太医院当差的人,先皇咽气的时候,喝了太医院送来的参汤,然后就一命呜呼了。新皇帝就位,为了表示自己的孝心,就将太医院的人遣散,到了各个地方。” 江禾曦看着这个算命的,虽然也是无关痛痒,但是说出来的话也头头是道。 “姑娘您是哪里人?”神算子低下头捏着手指,准备看她的唇语,一旦动口,他就来一个异口同声。 “啊对,那就是清河县人,当年是有一个太医流落到了清河县,不出所料的话,你就是……”算命的又停下来了。 这回,江禾曦再给他钱,他也不要了:“天机不可泄露!”神算子神神秘秘地说。 其实是他自己不知道,这京城的贬官这么多,谁记得每一个都到哪里去了呢? “天大地大,姑娘回故乡打听打听,说不定就有下落了。”神算子点点头,指着清河镇的方向。 江禾曦真是恨不得将这个神算子碎尸万段,毕竟人家也说过有用的消息,也就只能呵呵笑了一下。 这么说来,前人说的那些是真的,而且根据自己身上的四叶草标志,也是明确证明自己的父母就是太医院的人。 可是,这到底是谁,去了清河县的人到底有几个呢? 她开始思考自己寻根之江,想到自己的过去,一定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被安排到江家照顾的。 她走着走着,突然碰到江小玖。江小玖闲来无事,留恋起当年在清河县里面开酒店的生活。 于是就在京城这里面转悠。不过不凑巧的是,这京城的酒店可以说是高楼林立,自己那一点资金,恐怕只能望洋兴叹。 见到江禾曦,连忙拉住了江禾曦,笑道:“禾曦姐姐,叁哥哥来信了。” 叁哥也是她们同辈儿的哥哥,跟那些叔伯兄弟都不一样,为人比较大方,做事也比较直爽。他刚刚到京城里面来进货,听说了江禾曦住进了京城,想要过来拜访。 跟别的叔伯和兄弟不一样,这个江叁还算是比较靠得住的人,办事比较实诚,而且人品也很好。 最重要的是,他比江禾曦大几岁,自己被卖到江家里面来的时候,他应该还看到过。江禾曦准备问问他。 /129/129014/30234901.html 第425章 陈年往事 江禾曦皱了皱眉头,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们到哪里去接他?” 江小玖有些惊讶,问道:“姐姐平时对来访的人不是特别谨慎的吗?怎么这个叁哥不一样?” “因为他人好呀!”江禾曦一边说,一边就问什么时候收到的信,他说了什么时候来如此云云。 江小玖一一告诉了江禾曦,说是江叁正在京城一家酒馆住下,准备拜访了就回去。 “那块把江叁哥请到驿站来!”江禾曦感觉差点儿就耽误了事情,连忙对江小玖说。 江小玖一边朝着自己的驿站走,一边在江上找信差去报信。 刚刚回到驿站的时候,江叁已经穿着一件紫红色的袍子在门口等候了。 “两位姐姐下午好!”江叁倒是彬彬有礼,让江禾曦和江小玖看了有些不好意思的。 不过很快她们就习惯了,笑道:“三哥一江上辛苦了。” 江叁送上一个盒子,说道:“这是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原来,这江叁在清河县脚踏实地,发家致富,从以前一个卖药材的,变成专门买卖人参鹿茸的商家,现在出手阔绰,动不动就是人参虫草之类的礼品。 江禾曦看看江叁这认真的样子,就连忙对他说:“三哥别客气,到驿站里面坐吧。” 江叁毕恭毕敬地点点头,对江禾曦说:“两位姐姐辛苦了,愚兄这次来,除了要拜访姐姐和太爷之外,还希望以后太爷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联系我们这边的金疮药。” 江禾曦笑着说:“你到时及时雨,这金疮药向来都是官兵私藏,或者是皇上御赐的,你现在还能批发了?” 江叁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我们也只是得到了药方,照猫画虎而已。” 江禾曦点点头,带着江叁走到自己的庭院,缪世桢见到是江叁,连忙打招呼说:“老客户,好久不见了,在京城没有见到你,买个药材都感觉不顺心了。” 江叁哈哈大笑,对缪世桢说:“恩师不用如此惆怅,小的不知道恩师在此,回头让他们送给你各种药物两斤,你看够不够?” 缪世桢想要推辞,可是想到江叁这么热情,却之不恭,就只好笑着接受了。 江禾曦见他们聊得差不多,就将江叁带到自己的房间,小声跟他打听起自己的事情了。 “三哥,我是江家收养的孩子,你可知道我的亲生父母吗?”江禾曦充满期盼地看着江叁。 江叁环顾一下四周,有一种欲言又止的感觉,但是还是说了:“这个,当年你父母从京城来到江家庄,刚好是老江家里好多年都没有孩子,所以就收养了你,没想到你还给他们带来了一对姐弟。” 江禾曦点点头,问道:“然后呢?然后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呀?” 江叁摇摇头:“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当初你父母也是我们家接待的,但是他们让我答应他们,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 江禾曦想起那个算命先生说过的话,大概知道什么事情了,于是劝道:“三哥,之前不让说,是因为风声紧,现在都已经改朝换代了,您就告诉我吧。” 江叁看看江禾曦充满期盼的眼神,又看看四下无人,沉吟了一下,对江禾曦说:“事情事情是这样的。先皇病危的时候,你父亲给他喝了一碗参汤,不料回天乏术,先皇还是驾崩了。” 江禾曦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皇上听信了太监的话,惩办‘凶手’告诫天下,自己是第一孝子,然后就把你爸爸关到监狱去。” 后面的事情,就跟传闻的一样。可是自己的父亲是谁呢?她又问江叁。 “你的父亲,当然就是前朝的太医院院长秦显林了。”江禾曦问道:“你说什么?秦显林?” 江叁点点头:“缪世桢,就是他最得意的徒弟,因为舍不得师父,就追随他来到了清河县。” 江禾曦这下明白了。为什么缪世桢对自己是这么另眼相看,原来知道自己的父亲。 她也知道为什么霍景琛跟自己,还有缪世桢之间的关系这么密切,原来他们竟然来自同一个地方! 她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在帮助她,可是那种力量却不知道从何而来,原来那是遗传的力量,冥冥之中,自己的父亲正在给她谆谆教诲! “那,我父亲现在在哪里?”江禾曦问道。 “这件事情,就不好说了。”江叁摇摇头“因为你父亲比较显眼,不管他到哪里都会被人发现,那天被人追杀到了江家庄,他说如果暴露身份的话,霍景琛和缪世桢都得玩完,所以就选择了牺牲自己,然后就从人间消失了。” 江禾曦的心顿时冰凉到了极点。毕竟每个人都离不开自己的父亲,对于父亲做的一切,都是从心里面认同的。 而在那种危急的情况下,秦显林选择那样的举动,也是情理之中。 她看了看江叁,眼里充满了泪水。江叁连忙安慰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不要这么难过了,说不定神医的祠堂还有墓地还在,你去上一炷香,或者能够尽了你的孝心呀。” 江禾曦点点头,恐怕事情到此也就只能这样了。可是大梁国疆土辽阔,加上秦显林是为了躲避别人的追捕才离开的,自己的坟墓,也不会随随便便被人找到。 江叁见江禾曦一脸的委屈还有伤感,连忙权道:“你也别伤心,秦显林虽然不是我的亲生父母,可是他教会我采药,可以说我的后半生都是他给的。我也会跟你一起找的呀。” 江禾曦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只是可惜了,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江叁连忙解释道:“怎么会呢?我相信精神是可以永恒的,你不辞劳苦寻找你父亲的墓地,不也是想要给他尽孝吗?况且他死没死,谁都还不知道呢。” 江禾曦苦笑一声,这样的可能,也只是理论上存在而已。 /129/129014/30234902.html 第426章 新屋落成 送走了江叁,江禾曦心里面还是扑通扑通地跳。要是还在清河县,这件事情随便说一声,他就会天涯海角都找遍。 可是,现在霍景琛是率军之将,不能说走就走,恐怕就不是这么容易了。 外面又传来了一个报告的声音,说新屋已经封顶了,让霍景琛和江禾曦过去看一看。 于是,江禾曦就和霍景琛乘着马车到了工地,一大群热火朝天的人放下手里面的东西,来迎接霍景琛。 霍景琛见到高耸的门口,于是就从正门走了进去。 正对大门是一个圆形的石壁,上面镌刻着霍家的家训还有名人,绕过石壁,便是两边的堂屋。一边是霍景琛的正方,一边是陈俞住的偏房。一连串的瓦房整齐排列,给人一种震撼的感觉。 江禾曦从前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这样的建筑群,当然也见过后代拙劣的仿品。但是好像现在这样一手一脚,一砖一瓦搭起来的,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瓦房后面是园子,因为没有移植草木,这里面的都是一些没有长成的花木。看上去比较单薄,可是却欣欣向荣。 “这将军府可比我们的县衙门气派多了!”陈俞拍手叫好。在县衙,因为房子有限,就连自己也是住在一间小厢房里面。 没想到现在住进了将军府,自己不仅仅有了自己的房子,而且还有院子。这要是换做在皇宫,自己也是一宫之主,可以自称“本宫”了。 “怎么又在做你的皇宫梦了吗?”霍景琛居高临下地拍了一下陈俞的后脑勺:“这可是将军府,别做你的皇宫梦。” 江禾曦转身去看后面的厨房,现在的厨房已经不是一个单独的房子,还有厢房,还有水池,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鸡窝。 江禾曦仿佛自己已经可以在这里面挥毫泼墨,烹饪各种美食了。 “果然是神速呀!”江禾曦看着监工:“不知道还有几天我们就能搬进来呢?” 监工掰着手指算了算,对江禾曦说:“三天之后,等到大门上了油漆,你们就可以在这里安居乐业了。” 霍景琛微笑着点点头,问陈俞道:“我们入伙的宴席,你可准备好了?” 陈俞低头策划了一下,点点头:“差不多了,喜帖已经拟好,就差分发下去了。” 这个时候,霍辰阳好像幽灵一样出现在花园当中:“恭喜哥哥,贺喜哥哥!” 霍景琛不耐烦地看着霍辰阳:“你来做什么?” 肖秋容连忙上前解释:“贤弟呀,你这么说话就不对了,我们不是怕你忙不过来,怕验收的时候看走眼了吗?” 江禾曦看看肖秋容这个贼眉鼠眼的样子,越不这么说,她可能对她越相信。这么说就是欲盖弥彰,明摆着就是想要老点儿好处了。 江禾曦忍心中的怨恨,笑道:“哦,那我们哪里看走眼了,姐姐您的房屋可曾走过眼?” 肖秋容被江禾曦问得说不出话来。这个房屋可是工部的精英设计和开工建设的。要是当着这些工匠的面挑毛病,就等于是给皇上挑毛病,弄不好是要砍头的。 江禾曦走到一扇门前,来来回回看了看,笑道:“这门,不会里面是纸的吧?” 工匠连忙上前敲打一下,对江禾曦说:“岂敢岂敢,我们用的可是上等的花梨木,里面可是一点儿毛病都没有的。” 江禾曦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肖秋容,说:“这可是我们的大姐,你们做事情小心点儿,说不定她给你挑出什么毛病也未可知呀。” 肖秋容只好尴尬地跟在后面,话也不敢多说了。 验收了大半天,该看的地方都看完了,江禾曦就跟着霍景琛的马车回到了驿馆。 想到这么豪华的将军府即将建成,然后她回想当年父亲离开太医院的时候,那种情况下面,可以说是连滚带爬的,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威严可言。现在自己和自己的郎君将要住进新的府邸,结果他们老人家却又没有机会了。 她不由得心里面淡淡的涌起一股不平之意,眼泪不听话地流了下来。 霍景琛看看江禾曦,平时嘻嘻哈哈的,基本上是不会这么伤感,就上来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禾曦几次想要说话,却又欲言又止。驿站外面是黑乎乎的山,这山上的草木在晚上散发出一种清冷的水汽,让人感觉到特别的凄凉。 霍景琛轻轻地在后面拥抱自己的身体,下吧抵在自己的额头上,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 她不自觉地缩在霍景琛的身体里,霍景琛忍不住轻轻地在她额头上面吻了一下。 这次,江禾曦彻底地崩溃了,忍了很久的眼泪不听话地流了下来:“你都可以飞黄腾达,可是我连自己的父母在哪里,活着死了都不知道!” 关于秦显林的事情,霍景琛是听说过的,不过也只是知道他人间蒸发,至于去了什么地方,埋葬在哪里,则是一无所知。 不过,看江禾曦哭得这么伤心,他的心也软了,连忙安慰道:“别担心,我曾经听人说过的,秦伯伯在一个山谷里面,和他的夫人在一起,听说他们还做出了不少的名药呢。” 江禾曦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她知道,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善意的谎言。 按照霍景琛的性格,见到失散多年的故人,自己怎么可能故作镇定,无动于衷?更何况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只要有一点点的消息,不早就已经把他请了回来了吗? 看看江禾曦不太相信自己,霍景琛忙说:“真的,你知道这市场上的药,都是几经转手,到处贩卖的,到时候哪一个人是生产者,早就不知道了。” 霍景琛看着江禾曦,感觉自己还有兄弟姐妹,好歹可以有个依靠。可是江禾曦却是做什么都是一个人,她这么瘦弱的肩膀,不知道支撑起了多少超过自己能力的事情。 想想就感觉心疼,他紧紧地将江禾曦拥入怀中,喃喃低语,答应要给她未来和幸福。 /129/129014/30234903.html 第426章 宰相的难题 将军府如期落成,搬迁的时候,队伍可以说是浩浩荡荡,摆满了两三条街。 因为这是新屋落成,加之霍景琛又是外地人,所以所有的家具日用,都是由皇上赐给的。 锣鼓声,喧闹声,散布了整个京城,好多江边的居民都出来看个热闹,希望看看霍大将军,他的喜气能够帮助自己趋吉避凶。 酒席的菜当然都江小玖主厨的。因为菜肴实在太多,所以只能让别人代劳,可是依然没有丝毫的变化。 赴宴的京官们习惯北方的生活,没有怎么吃过南方菜,遇到这样的饭菜,感觉特别新奇,没有多少工夫,就全部吃完了。 酒酣耳热之后,霍辰阳突然走上来,身边的人手里面拿着一个精致的匣子。 之前霍辰阳只是随便给了几十两银子作为搬家的费用,现在看样子也不是来送东西的,多半是要来搞事情。 没等到霍景琛说话,霍辰阳就献上这个盒子,笑道:“堂兄大人,之前愚弟遇到一个问题,现在还没有解决,那可是张宰相送给我的一个九连环,现在还没有办法打开呢。” 说着,就打开匣子的盖子,拿出里面一串上等冰种翡翠雕刻的九连环手镯。 那是大块石料做成,没有丝毫缝隙,根本就是没法儿打开的。 当年宰相送给霍辰阳,并没有说可以解开,只是作为普通的礼品,现在他出了这道难题,就是为了要给霍景琛一个难题。 霍景琛看了看这个九连环,笑道:“如此巧夺天空的东西,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机关,愚兄没有办法,还请贤弟赐教。” “呵呵,原来愚兄是没有办法的呀,都说你是伯爵我是侯爵,既然你的本是跟我侯爵差不多,这伯爵之位你何以担当?” 在座的人都放下手中的酒杯,仿佛已经听到一场恶战的号角。 江禾曦也感觉到场面的尴尬,她走到桌前,看看这九连环。 分明就是整块的石头,而要解开只能破碎。而这个九连环,又是宰相送的礼物,一般人是不敢破开来的。 好阴险的招数,好狠毒的做法呀! 不过,想到自己曾经什么大风大浪都已经经历过了,再在宰相面前搞点儿事情也不算什么,于是就拿起这个九连环,顺势扔在地上。 “啪叽!”九连环裂开许多的碎片。 “你,你怎么能打坏宰相的礼物?”霍辰阳指着江禾曦吼道。 “你只是叫我把他打开,没有叫我要保存好。不知道宰相怎么看呢?”江禾曦义正辞严地看着霍辰阳,又瞥了一眼宰相。 张宰相是朝中的老臣,他最忌讳别人用自己的名声来做事了。 可是,没想到霍辰阳竟然顶风作案,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个面子恐怕也不用给霍辰阳了。 他拍手道:“怎么样?姜还是老的辣吧?你总觉得自己聪明绝顶,须知强中自有强中手!” 说着,就端起酒杯,给江禾曦和霍景琛敬了一杯酒。 “可是,他们竟然砸碎了宰相您的礼物您就一点儿不生气?”霍辰阳见挑拨不成,就直接语言攻击。 “既然你说那是我的难题,难道帮我解开题目了,我要怪罪于人吗?这个镯子严丝合缝,可是经不住外面的推敲,就算是碎尸万段,也是命中注定!”张宰相话中有话。 “……”霍景琛哑口无言,只好端着空的匣子退回自己的座位了。 张宰相可是朝中辅佐过先皇和皇上的三朝元老,也是文武百官的精神领袖。朝中局势变化多端,他们都摸不清楚底细,只能唯张宰相马首是瞻。 现在张宰相都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所有的人也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他们纷纷给霍景琛敬酒,表示自己以后将要死心塌地地跟着霍景琛,万死不辞。 江禾曦带着胜利的眼神看了一眼肖秋容,她知道,这样的伎俩,当然出自霍辰阳,可是没有肖秋容的辅佐,那是做不出来的。 她早就知道肖秋容在和自己明争暗斗,她不去搞事情,只是希望借助她搞的事情将她搞回去。 张宰相看看全场的人都如此欢天喜地,于是就叫人笔墨伺候,写了“胡国大将军”几个字在上面。 江禾曦看着苍劲有力的几个字,想起当初霍景琛在清河县郁郁不得志的那种衙役,现在正是大展宏图,建功立业的好时机。 张宰相准备走的时候,留下一块桃木令牌,递给了霍景琛:“小霍呀,你这次真是为国立功,功德无量呀。这是皇上赐给我的免死金牌,将来贬官紧急,你可以带着它,自由出入皇宫!” 这就等于说赐给了他钦差大臣的名号了。 在京城,伯爵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官爵,就算是很多公爵都没有办法见到皇帝一面。 霍辰阳看到就羡慕死了,眼睛盯着那个令牌,好久都不离开。 肖秋容心里面的醋意顿时爆发起来,一个巴掌打在了霍辰阳的后脑勺上:“你羡慕什么东西?人家在边疆的战功,当初你是打过的,可是你一去就全军覆没,人家一去,就大败敌军!” 霍辰阳恼羞成怒地指着肖秋容说:“你行你上呀,你这么有本事,不过就是窝里横,当初你怎么不和霍景琛过日子,选了我然后现在来羡慕别人了?” 旁边的丫鬟看看到处都是达官显贵的,而且每个人的眼睛都看着这边,就小声示意肖秋容不要闹。 肖秋容狠狠地将酒杯砸在桌子上,上面的酒撒出来,刚好洒到了自己的裙子上面。 宰相夫人挨个敬酒,到了肖秋容桌子上,笑道:“侯爵夫人怎么了?是不是这酒水不够,然后你还留着一点点在衣服上回家喝呀?” 肖秋容一脸惭愧地看着宰相夫人,解释道:“没,就是刚才不小心,弄到了一些在这里,你别见怪。” 宰相夫人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但是这种场合也不便明说,就笑道:“夫人还是小心点,掀翻酒杯是小,下次把院子掀翻了,可就不好玩咯。” /129/129014/30234904.html 第427章 巧取豪夺 散会更衣的时候,肖秋容从更衣室出来。口袋里面的一个金汤匙啪嗒掉在地上了。 负责管事的丫鬟突然叫起来:“夫人您这是什么东西?” 肖秋容一点都不留情面,就给了这个丫鬟一巴掌:“夫人的东西你都敢过问,你是不是胆子长毛了?” 丫鬟只能委屈地直哭。 恰巧江禾曦从这里经过,看到丫鬟正在哭,就上前问发生什么事。丫鬟抽泣地说:“我,我,看见夫人拿着一个金汤匙,问了一下,她就打人了……” 说着,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肚子委屈的样子。 肖秋容恬不知耻地夺回金汤匙,对江禾曦说:“谁偷了你们的金汤匙,这明明是我们带来的!” 丫鬟看肖秋容气势汹汹的样子,也不敢说话,就委屈地在旁边啜泣。 江禾曦看看她手里的金汤匙,笑道:“没想到侯爵家里的风俗这么特别,出来吃饭还要带汤匙的?” 肖秋容理直气壮地看着江禾曦:“我家汤匙我乐意,我就是喜欢带着黄金的东西,你管得着吗?” 江禾曦撇撇嘴,笑道:“管不着,不就是当首饰带在身边嘛,丫头你也管得太宽了,以后别这样了!” 说着,就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汤匙上面残留的油污。 这肖秋容再看不起人,也不会带着自己的汤匙来吃饭吧,况且还吃得满是油污,这不是偷来的,还是什么? 肖秋容狠狠地瞪了一眼江禾曦,然后理直气壮地夺走了自己的金汤匙。 丫鬟委屈地看着江禾曦:“小姐,你怎么纵容夫人偷盗呀?” 江禾曦小声对丫鬟说:“难道我看不出来吗?这不是没办法吗?” 丫鬟握紧拳头,指着肖秋容的背影,说:“要是我,我就把她抓个现行,然后带去报官!” 江禾曦冷笑一声:“这点儿破事你就去报官了?咱们家多少金汤匙呢?你损失到百分之一没有呀?” 丫鬟很不服气地看着江禾曦:“反正我不管,我看着就不舒服。要是什么东西都能随便拿走,那么我们的家给她得了!” 江禾曦指着肖秋容裙摆上面的油污,笑道:“你看看,我都把事情说得这么清楚了,她还是抵赖,难道真的要撕破脸不成?” 丫鬟撇撇嘴,看看江禾曦,不敢说什么了。 江小玖听到动静,跑过来问什么事情,江禾曦笑道:“没什么,不过是老鼠偷了点东西。” 江小玖信以为真,连忙说:“什么老鼠这么猖狂?要不要我们将她捉回来?” 江禾曦白了她一眼,笑道:“你是猫吗,就知道捉老鼠,别的事情谁来做?” 陈俞走过来,连忙拉开了江禾曦。 江小玖抬头问陈俞:“军师,刚刚禾曦姐姐吵嚷着说什么呢?” 陈俞笑道:“肖秋容能干什么你不知道?” 江小玖问道:“莫非是,她偷了我们家的金钥匙?” 陈俞点点头:“可不是吗?你姐姐看到她偷了,可是她还理直气壮,好像那钥匙本来就是她的一样,所以你姐姐也就只能听之任之了。” “原来所谓的偷东西的老鼠,就是她呀,这也太可恶了吧?再说了,她家也不小,这点儿东西,还怕没有吗?” 丫鬟感觉说得挺有道理,也就没有再问了。 陈俞突然教训起这个丫鬟来:“现在我们可是伯爵家,跟从前不一样了,从前在乎的细碎银子,现在也不要那么在意了。” 丫鬟点点头,看着那个肖秋容的背影,感觉就是一个字:“巧取豪夺”。 霍景琛见霍辰阳和肖秋容走了,也就松了一口气。现在跟霍辰阳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加上肖秋容的教唆,恐怕这两家是没有安宁的日子了。 小事情他们都能忍,就怕手下的丫头打起来,闹大了事情。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无奈的样子,笑道:“没想到你大将军驰骋疆场,也会有这样的惆怅啊?” 霍景琛皱着眉头说:“你懂什么?知不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现在天天对着这张脸,想要各自安好,还要被迫勾心斗角。” 江禾曦做了个鬼脸,笑道:“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你看看几次交手,我什么时候输过?” 霍景琛点点头,这倒是真的。只不过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更何况自己的兄弟还要这样算计,他心里就是感觉不舒服。 过了老半天,霍景琛终于决定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自己都走后门进出,这样就可以避免和对面的霍家接触了。 倒是陈俞意见最大,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大宅子,竟然连个正门也不让走。 霍景琛安顿好了家里面的事情,想到营中的训练还没完成,就急急忙忙跑到营中去看他们训练了。 之前教的阵法那些士兵已经基本掌握,而且攻占起来也非常的默契。霍景琛已经基本恢复了当时的体力,心里面就开始谋划将来的事情了。 他发现现在南海的海防相对空虚。如果南海的倭寇入侵,恐怕防御会跟不上。特别是如果从南海进攻的倭寇,那么他们一定非常擅长水战的。 如此一来,如果大梁没有一只强大的水军队伍,那么倭寇一旦入侵,可能就如入无人之境。 霍景琛于是连夜就写了要组建水师的奏章递给了皇上。 他反反复复修改了奏章,感觉总是用词不当,或者是一些建议无法实施。直到下半夜,都快要鸡鸣了,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笔。 毕竟舞文弄墨并不是自己的强项,可是如果对自己的祖国不能防患于未然,那么损失受苦的还是自己的百姓。 霍景琛打了个哈欠,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就带着自己的金牌,准备到皇宫里面看看早朝之后皇上有没有时间招呼自己。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像一个言官,他换了好几套衣服,感觉要么就是太勇猛,要么就是太柔弱,好不容易选定了一身军中仪仗的衣服,然后就怀揣着奏折,满怀信心地走向了皇宫了。 /129/129014/30234905.html 第428章 面圣 皇宫高大巍峨,旁边的城墙也是看起来非常的望而生畏。 霍景琛沿着城墙走到了宫门口,两个穿着大长袍的侍卫伸出双手拦住:“喂,你们是干什么的?” 霍景琛拿出张宰相赐给的金牌,说:“皇上召见!” 几个士兵立刻跪在地上说:“万岁万岁万万岁!” 原来,这令牌有个规矩,就是不仅仅见到令牌需要放行,而且还要好像见到皇上一样,三呼万岁。 不过,这令牌还有一个规定,就是谁发的令牌,就要谁带进宫中。 这令牌是张宰相给霍景琛的,自然要带去见张宰相。 张宰相正在宰相亭喝茶,准备参加朝会,看到有人带霍景琛过来,连忙起身相迎:“霍贤弟呀,好久不见了!” 霍景琛点点头:“张大人千岁!小的昨夜训练兵士,突然有感而发,所以胡乱写了一封奏章,请张大人帮我看看。” 张宰相点点头,笑道:“霍贤弟果然是胸怀天下呀。老夫定当鼎力相助。” 说着,就小心翼翼地揭开了奏章,细细看起上面的字体。 沉吟片刻,张宰相皱着眉头说:“这个事情,老朽也跟圣上说过。圣上也是鼎力支持,不惜重金,只可惜……” 说着,张宰相就直摇头。 “只可惜什么?”霍景琛追问道。向来就知道当今皇上开明,是一个有宏图大志的君主,现在既然遇到有困难,那就一定要想办法和他共同面对。 张宰相摇摇头,叹气道:“只可惜,可惜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去担当这个海军的首领呀。” 霍景琛看着张宰相,好像明白了里面的纠结:“海军虽然是在海面,可是这排兵布阵的规律,还是统一的。” 霍景琛看着张宰相,问道:“张大人的意思是?” “有一些散兵游勇自告奋勇说会水,可是他们不会打仗。还有的将领看不起水军,不愿意接这门子的生意。于是,这件事情就耽搁下来了。” 霍景琛叹了口气,原来还有这样的困难。虽然说作为一国之君,万人之上,可是这万人之上也有万万人都做不成的事情。 张宰相看看霍景琛,笑道:“你且在这里坐坐,这奏折我自然会帮你递上去,只不过,恐怕将来还要你我共同去物色将领的人选。” 霍景琛点点头,然后就在宰相亭里面坐下了。 这皇宫高耸入云,花园里面满是各种花柳,让屋顶在树梢中若隐若现。 外面则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气氛,看上去有些冰火两重天。 霍景琛看看这门口的湖泊,感觉如果将来有了水师,这就是他们在内陆的训练基地。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 宰相亭距离皇上议事的金銮殿,还有半里江,远远看上去,就好像隔着一片云山雾海。那金銮殿是绝对的禁区,没有一品一上的官员是没有办法进入到其中去的。 隔着重重的间隔,他仿佛听到朝堂高出激烈的争吵,还有隐隐约约的钟鼓奏鸣。 霍景琛感觉就好像是参加了一场审判一样。和别的审判不一样,这个审判的对象,还有审判的双方,都不在场,没有办法知道直接的结果。 可是,他还是静静地呆在那里,等待着张宰相的好消息。 他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感觉就有人陆陆续续地从里面的小江走了出来。 张宰相不仅仅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还有很多地位较低的官员,也都很喜欢找事情让他参谋,叫他帮忙。 所以,张宰相走到宰相亭的时候,身边还是围着一群的跟班儿。 张宰相看霍景琛还坐在亭子里,就径直走了过来,问道:“怎么,霍大人还在等老夫的消息呢?” 霍景琛点点头,迎上去问道:“不知张大人是否有好消息?” 张宰相摇摇头,叹气道:“还是这个老问题呀,这带兵的将军都不愿意去任职,而懂得水的人,也不够资格。” 霍景琛无奈地看着张宰相:“还有一个坏消息,就是上个月,福建的渔民在打鱼的时候发生械斗,三个人掉在海里淹死了。” 当时要是找个将领,多花点钱,给好一点的待遇说不定就已经水到渠成了。 可是,现在还出了人命案子,这恐怕就更难找到人选咯。 张宰相顿了顿,说道:“现在不仅仅将领找不到了,士兵恐怕也会困难,毕竟这是出过人命的地方呀。” 霍景琛突然拍拍自己的胸脯,对张宰相说:“张大人,你看我怎么样?” 张宰相看看霍景琛,问道:“你的意思,是想要到海边去率领水军?” 霍景琛点点头,问道:“不知学生的资历可够的上?” 张宰相点点头:“够得上,够得上!” 霍景琛可是名正言顺的伯爵大将军,好像这样的新队伍,只要是个将官也就可以了。 张宰相想到霍景琛位高权重的,恐怕不愿意担当这个责任,也就不敢提起了。 现在既然提起,也就不用客气了。 可是,张宰相又皱着眉头,对霍景琛说:“小霍呀,现在可不是一个光杆司令就可以的了,老夫也跟你说过,现在连士兵的招募都有问题了。” 霍景琛原来只是想贡献自己能够成就这个水师也就算了,结果现在贡献了自己,还要找个部队,那就有点儿难为情了。 他指着平静的湖面,对张宰相说:“你看,在这湖面上训练怎么样?等到他们能够抵御风浪了,我们再到江河海面上去。” 张宰相看看这湖面,点点头,然后说:“这是皇家园林,你要在这里训练,恐怕要得到皇上的首肯。不过你放心,既然是益国利民的事情,老夫一定帮你据理力争。” 看看天已经过了中午,想起一大早霍景琛就来到这里等候,还说自己一夜没睡,忍不住关心起来:“小霍呀,你都忙碌了一个晚上了,要是圣上答应下来,说不定你还要忙上好几天,我看你就先回去歇息歇息,等到有事情的时候,我再来叫你,你看可以吗?” /129/129014/30234906.html 第429章 潜水设备 霍景琛回到将军府的时候,江禾曦给了他大大的一个白眼:“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怎么一个晚上不见人,白天也没有了身影了?” 霍景琛哈哈大笑:“你们这些妇道人家,就知道在家里发呆,你可知道我可是到外面办大事去了。” 陈俞连忙起哄道:“可不是,老爷可是出去办大事了。” 江禾曦冷眼问陈俞:“办什么大事,你说说看!” 陈俞也得意地说:“办什么大事,我说说看,我说说看,我说……” 说着说着,就想不出到底要说什么了,于是就问霍景琛:“老爷,你去办什么大事了?” 霍景琛轻蔑地看了陈俞一样:“你就是一个跟屁虫,告诉你吧,我给皇上上书了,咱们可是要组建水军队伍的。” “什么,组建水军队伍?”江禾曦忍不住长大了嘴巴。要是说他南征北战好歹也是在陆上作战,不过是江途艰险而已。 可是他竟然说起要组建水军队伍,这就让人咂舌了。 陈俞无奈地看着霍景琛:“将军,你是认真的吗?这水军可比不得陆上作战,三分靠人,七分靠天,你懂的水文吗?你知道天文吗?” 霍景琛拍拍胸口,笑道:“老爷我征战沙场这么多年,有什么东西我不懂的?” 陈俞连忙点头道:“是,是,老爷威武。” 倒是江禾曦显得一脸愁容。虽然她也听书过郑和下西洋的壮举,可是郑和那个时代,恐怕是现在几百年后。 况且郑和带领的是商船而不是军舰,当时这种技术下面,谁也没有制造军舰和打过水战的经验。 霍景琛笑道:“你怎么担心起来了?只是宰相答应了给我呈报皇上,皇上都还没有应允呢。” 江禾曦一脸委屈地看着霍景琛:“就是没有应允,我就更加惆怅了。要是答应了吧,你就要冒着生死的危险;要是没有答应,你又要挫败在家。” 看来,江禾曦好像很关心自己。虽然说的都是杞人忧天的话,可是字字句句都是在关心自己。 莫名其妙间,霍景琛突然有一丝觉得感动。 江禾曦一个人在房间呆着,为霍景琛的安危感到淡淡的悲哀。 那个时候,救生设备没有现在这么完善,人在水上命运往往悬挂在自己的体力上。 可是体力再好的人,也有会用完的日子,要是真的在水里面抽筋或者发生什么别的事情了,那就真的只能追悔莫及了。 她走进空间,看看自己放在里面的货物都卖完了,药材也所剩无几。 空空的柜台上还摆着一连串各种商品的订单。 好在这些订单都在自己空间的药田里面买得到,所以她也就没有太过担心。 她走到商城看了看,救生衣救生船倒是有非常多,而且好多还正在做活动,折扣都非常诱人。 她在信任度最高的商铺咨询了一下,买了一百个救生圈,然后发到自己现在居住的地址。 在古代是没有快递的,但是看到系统上面的二十四小时发货,全国免费包邮,她也就壮着胆子试了试。 等她从空间出来的时候,竟然看到自己的衣柜里面摆满了红色的救生圈。 那时候没有塑料泡沫之类的合成材料,橡胶的味道在房间里面有些刺鼻。可是能有这东西就很不错了。 这么一来,让兵丁们穿上救生衣,要是在浅海的话,生存率是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 可是,如何能够说服霍景琛穿上这样的衣服呢? 她灵机一动,带着一套救生衣站在湖边,叫来了陈俞。 陈俞对江禾曦可以说是敬重有加,况且他从小就爱占小便宜,所以看到有新衣服就特别激动,二话不说就穿上了。 只不过这新衣服看上去非常臃肿,而且还很刺眼,最难受的是那橡胶味道,甚至感觉有些像腐烂的臭气。 陈俞刚刚穿上就嚷着要脱下来,没想到竟然被江禾曦一脚踹下湖里面了。 “禾曦,你这是干嘛,你快救我呀!” 陈俞本来就是一个弱智书生,而且从来没有下过水,这么突然的一脚,让他跌跌撞撞落在湖面上,真是弄了个举目无亲。 可是,一会儿,他感觉自己在水中浮起来了,而且还能随着波浪摇摆。他用脚蹬了一下水,竟然能够跟着自己的方向移动。 霍景琛听到吵闹声,跑到湖边看情况,见到是江禾曦和陈俞,连忙走过去:“江禾曦你又是唱哪出,怎么对师爷做恶作剧了?” 陈俞不但没有生气,也没有尴尬,对霍景琛说:“将军,柒姑娘不是搞恶作剧,而是给我试穿了这新衣服!” 霍景琛这才注意到,陈俞不是在水里挣扎,而是非常优雅地浮在水面上。不但没有被淹没的狼狈,反而好像在享受在水里面飘荡的感觉。 “你这是什么东西呀?”霍景琛看着江禾曦:“好像很管用的一样。” 江禾曦神秘地笑起来:“这个,叫做救身衣,可以让人在水里面浮起来的衣服。有了这个衣服,那些士兵们,在水里面就不怕被淹死了?” 霍景琛看看陈俞,平时弱不禁风的样子,落在水里面竟然还能这么浮沉自如,恐怕这救身衣的本是还真不小。 看来自己再也不用担心找不到部下了,只要给他们穿上这个衣服,再也不用担心淹死。 江禾曦看看陈俞好像还体力充沛的样子,就拍手叫道:“师爷,你自己游过来呀,我们在岸上等你!” 陈俞使劲地朝着岸上的地方游,很快就到了岸边,霍景琛伸出手,一把拉住了陈俞,陈俞就成功地上岸了。 “好玩,实在是好玩了!”陈俞一边甩掉身上的水,一边对霍景琛说:“这玩意儿,可比我们乘船好玩多了,乘船总是感觉离开了水,而且还怕翻船。可是穿上这玩意,感觉你就变成了一条会游的鱼!” 说着,还意犹未尽地看着湖面,有点儿不相信刚才作为旱鸭子的自己,竟然游了这么长的一段距离。 江禾曦悬着的心终于可以送下来了。 /129/129014/30234908.html 第430章 面圣 又过了几天,突然府上锣鼓喧天,好像是有大人物来访。 霍景琛朝着大门的方向看去,原来是张宰相的仪仗。那队伍浩浩荡荡,绵延几里江,感觉好不壮观。 霍景琛连忙换了礼服来到门口恭候,张宰相风度翩翩地走到他面前笑道:“小霍呀,你上次拜托的事情完成了一半,皇上说要你回答了他的问题,他就封你为水军是司令!” 霍景琛看着张宰相,心里面有些打鼓了。既然皇上没有答应,那就是因为还有疑虑。既然宰相都没法解释的问题,自己能够说得清楚吗? 张宰相小声在霍景琛的耳边说:“皇上是担心,你在他的湖面上训练,出了事故怎么办?他想要另外挖一个人工湖。” 霍景琛连忙摇头:“这怎么行?这人工湖挖起来要多少钱呀?况且挖一个人工湖,少则几年,这几年里面要是倭寇入侵,我们还有反击的余地吗?” 张宰相叹了口气,说:“老朽想的也是如此,只不过这事情也是皇上说了算,他说有问题,那就是有问题呀。” 霍景琛叹了口气,说:“有问题,那的确是有问题,只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有了救身衣,什么问题都不怕了。” 张宰相充满兴趣地问道:“你说什么?你有救身衣?然后就不怕下水了?” 霍景琛点点头,然后让陈俞再穿上救身衣,在水里面走了一遭。 张宰相点头称赞:“果然不错,你可愿意跟我到皇上面前演示演示?” 霍景琛笑道:“怎么不呢?又不是办不成的事情。”说着,就跟在张宰相后面,到皇宫里面去了。 下了早朝,皇上坐在后院的御书房里面批阅奏折。原来自己的本子竟然是他堆积如山的本子里面的一本。看来用日理万机来形容皇上的日常,是一点儿都不为过。 张宰相引荐了霍景琛以后,霍景琛毕恭毕敬地走上前问好:“奴才霍景琛参见万岁!” 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折,看着霍景琛笑道:“你就是伯爵将军霍景琛?没想到这么年轻有为,可敬可敬呀!” 霍景琛连忙行礼道:“还得仰仗圣上多多关照,小的也只是赤手空拳而已。” 皇上点头道:“无妨,无妨,听说你自告奋勇想要率领我们的水师,你可知道水师的危险?” 霍景琛点点头:“奴才知道。” 皇上指着远处的一片湖,说:“这片湖,可以说是我们皇宫的风水重地。虽然说上面也有船只往来,可是在这里训练水军,万一有人溺水身亡,岂不是破坏了我们的风水?” 霍景琛点头道:“是的,只不过,奴才能够保证那些水军的生命安全。” 皇上摇摇头:“不可,不可。常言道行船走水三分命。更何况水火无情,你如何能够保证他们的安全呢?” 霍景琛从身后拿出一套救身衣,对皇上说:“这是奴才在家里发明的一项东西,可以让人穿上之后在水里面浮头,不会溺水。” 皇上摇摇头:“霍大将军开玩笑吧?这人在水里面,全靠身体活动,体力好的,怎么样都不会沉下去。要是不动的,沉下去就上不来了。” 霍景琛比划道:“只要穿上奴才这个救身衣,就算不懂水性的人,也能在水上漂浮。” 皇上想到霍景琛怎么说也是一个有功的大臣,况且他刚才说的话也这么诚恳,要是不给他一个机会,恐怕他也心里面不好受。 他随手拉了身边的一个胖太监,说:“小徐子,你把这衣服穿上。” 太监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身边的人穿上了救身衣,然后二话不说,就被扔进了湖里面。 太监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喊破嗓子也没有人救他。他在水面上好像杀猪一样尖叫,可是过了几分钟,并没有沉到水里面去。 “这小徐子可会游水?”皇上问身边的管事太监。管事太监拿出花名册,翻了一阵子,回答道:“不会,这小徐子出生在山区,生长在沙漠,没有下过水的经历。” “那,这玩意儿还真的可以浮起来?要不朕也试试?”皇上从小被身边的人娇生惯养,见到这么刺激的事情,自然是喜不自胜,趁人不备就脱下了小徐子的一副,穿在自己身上。 可是,他正准备往下跳,小徐子就跪在面前道:“使不得啊,万岁龙体要紧呀!” 皇上气冲冲地看着小徐子,吼道:“什么龙体要紧不要紧的?难道你能办的事情,朕就办不成吗?” 身边几个太监都拉住了皇上,顿时将他团团围住。 霍景琛连忙解围说:“皇上想要下水游泳,也得找个黄道吉日,现在就太鲁莽了!” 皇上极不情愿地被劝了下来,然后看着这个小小的救身衣笑道:“这玩意儿真的能用吗?” 霍景琛点点头说:“当然可以,将来我们就让招来的兵丁,穿着这个衣服,在船上列队航行,也算是给皇上您添乐!” 皇上平时最怕的就是寂寞,没有人陪自己玩,没有东西可以看。现在听说霍景琛还有这样的军训表演,心里面就顿时乐开了花。笑道:“很好,很好,那我们这个湖,以后就叫做海,专门给你们水师训练用。不穿救身衣的,不给下水!” 张宰相更加是喜出望外。之前皇上疑虑重重,他是想要让霍景琛来跟自己一起帮皇上想办法。没想到这个霍景琛竟然做出这样的举动,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 “那,以后的水军总司令就是你了,要是下次凯旋归来,我禀报了皇上,让他封你做大元帅!”张宰相也是喜出望外。 完成了这件事情,不仅仅对国家有利,而且对自己的名声,也是前所未有的进步。 虽然说自己早就已经位极人臣了,可是周围想要替代自己的人特别多,甚至还有很多都在和他抢功劳。 现在这个海军的建立,不仅仅他有了功劳,而且那些水军也都听命于他。 /129/129014/30234909.html 第431章 招兵买马 一切准备停当,水军的组织活动就马上开始了。 张宰相发布了天下的告示,让所有的人都到霍家门前来登记。 霍景琛的家门口顿时人山人海。江禾曦帮忙招待客人,并且演示救身衣的穿法。 好多曾经应征步兵骑兵被淘汰的人,现在又来报名圆梦,江禾曦没有为难他们,只要是体力过得去,都照单全收。 霍景琛和陈俞则在寝室里面看着兵书着手排兵布阵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水军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可是这水上的打仗应该和江上一样,需要有个阵法。 他们试着将陆地的阵法放在水里面去,可是感觉怎么样都不太合理。 晚饭时候,江禾曦看到桌面上乱糟糟的地图,知道他们是在模拟战役,就上去笑道:“说你们纸上谈兵,还真的纸上谈兵,你们这样怎么可能模拟得出来真实的海战情况呢?” 霍景琛抬头看看江禾曦:“那,你说应该怎么样?” 江禾曦让人端来一个木盆,里面装满了水,然后她用几个碗和杯子放在上面。 碗和杯子就好像是船只一样,在水面上摇晃。 江禾曦推了几个碗,笑道:“这样才是船呀,人在船上作战,不可能好像陆地这么稳当的,而且,每个人还要想办法去击沉对方的船只!” 霍景琛点点头,然后就拿着杯子撞陈俞的杯子。然后又用手将他的杯子按沉了。 江禾曦看着,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指着这个木盆道:“我们还要探测好当地的礁石,记录风浪经常出没的地方,这样才是水师致胜的法宝。” 其实江禾曦也就只知道这些半桶水。她这些三脚猫的信息,还是前世在电视上面看国际形势的时候记下来的。 可是没想到对这两个人来说竟然如获至宝。 江禾曦得意地睡了一个晚上,准备明天的面试。 有了第一天的成功经验,第二天来面试的人更加多了。好多都是第一天来的人介绍的朋友还有兄弟。 有一个中年的瘦高个跑过来,坐在江禾曦面前,充满期待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邪气,问道:“你是来应征水军的吗?” 瘦高个点点头,眼睛看着自己的脖子,笑道:“平时也是开澡堂的,你们水军有女兵吗?是不是在海里面洗澡的呀?” 看来真不是个善茬,恐怕他开澡堂子的目的当初也并不单纯吧。 江禾曦不冷不淡地说:“你是想要我们的澡堂子呢,还是打算去大海里面洗澡呀?我们水军可是要在茫茫大海漂泊的,到时候恐怕能看到很多没有穿衣服的生物……” 瘦高个眼睛色眯眯地看着江禾曦:“真的吗?那太好了,我平生最喜欢的就是这个。” 江禾曦白了他一眼,笑道:“嗯,很多母的鲨鱼,鲸鱼之类的,它们就喜欢吃男人的心肝,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说着,就拍着桌子。 那个瘦高个吓得屁滚尿流,跌跌撞撞地就跑出了招聘的广场。 “这样的人,就该扔到海里喂鱼!”江小玖气冲冲地说。江禾曦也算是开眼界了。知道这个世界上色鬼多,可是没想到还有这种色法儿的。 她忍住笑对江小玖说:“算了吧,一物降一物,这种人在别的地方也有人对付的,只要别出现在我们这里,那就算是大吉大利了。” 正在说话中,江禾曦仿佛又看到一个不想看到的身影,那就是于氏。 于氏带着自己的小儿子跑过来,问道:“禾曦呀,你看看我们家这个小儿子,能不能参加海军呀?” 江禾曦心里面真是快要崩溃了。早就知道这样的人躲不开,可是没想到,她竟然能够带出这么多的亲戚,而且每一个都说得是头头是道的。 关键的是,每次自己想做什么事情,她都能带她的“亲戚”来找个占便宜的差事。 江禾曦看着她带来的这个干儿子,非常瘦小,可能比竹竿就粗了这么一点点,然后眼睛无光,四肢无力。 江禾曦问于氏:“干娘想要介绍这个弟弟来军中做什么呢?” 于氏笑着说:“哦,听说你们海军需要很多的舰艇还有补给后勤,干娘想让他来帮忙做个买办,你看行不行呀?” “呵呵,买办呀?”江禾曦简直都要笑掉了大牙了。 这军队还没建立起来,就开始有人想要从买办这里捞油水了。其实当买办事小,想从里面捞油水才是真的。 江禾曦笑着对于氏说:“嗯,这个海军呢,的确是需要物资。可是,这物资都是皇上亲自赐的,你说我们去问皇上要钱好不好呀?” 于氏脸色马上就没有了笑容,一脸不悦地抱怨道:“呵呵,说不是亲生的,果然不是亲生的,你看看江家把你养这么大,想要你办点事都办不到,我看这亲戚没法儿做了!” 说着,扭头就走。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耸耸肩,笑道:“小玖呀,你是干娘亲生的吗?” 小玖啐了一口,说:“我才不是她亲生的呢,要是亲生的,谁还叫她干娘呀?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就知道一味攀亲带故的!” 江禾曦耸耸肩,笑道:“还是禾曦懂事呀,明明就不是亲生的,她还想说亲情,也不知道他脑子怎么长的,她的心怎么这么大呀?” 江小玖见于氏灰溜溜地走了,后面小声地说:“干娘慢走,我们不送了,有空最好也别过来坐!”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得意的样子,心里面也乐开了花。 霍景琛经过了江禾曦的指点,果然在木盆里面开始了演习。演习几次之后,感觉自己竟然开发出了一种海战的兵法出来。 他和陈俞斟酌了半天,竟然弄出一本册子,可以给军中识字的人看看。 在水上作战,最怕就是有勇无谋。哪怕身体差一点也没问题,关键是要会用脑子,打起来要灵活。 霍景琛平日里见到的莽夫太多了,好多都只知道拼杀。他希望新的水军里面的人不要太粗暴。 /129/129014/30234910.html 第432章 乘船 将领和士兵都已经齐备,加上皇帝亲自批下的银两,大梁国的第一艘舰艇正式出厂了。 船坞建在南海边上的一个沙滩上,但是为了能够在皇宫操练,刚刚下水就被拖到运河里面,然后由运河沿着京城大道一江运往皇宫。 如此庞大的船只,京城的百姓还是第一次见,加上是在陆地上航行,更加让人感觉到前所未有,于是来围观的百姓将京城的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 押运的首领不断地敲打手里面的锣鼓:“大家让一让,大家让一让,军舰要进宫了!” 弄得敲鼓的人耳朵都不断的鸣叫。 好不容易到了皇宫,因为宫门太矮驾车进不去,马上又有三十多个壮士卸下船来,用肩扛。 扛到了湖边,皇上已经在凉亭上恭候多时了,见到这气势如虹的军舰心里面充满了期待。 军舰被放在湖边的斜坡里,皇上环视了一番,对霍景琛说:“下水!” 霍景琛便率领众多壮士,将军舰推下湖面。 湖面顿时溅起三尺高的大浪,军舰在湖面晃荡了几下,终于稳定住了。 又有数十名水军乘坐小船登上军舰,将军舰驶向凉亭。 “启禀万岁,皇家水师集结完毕,请您指示!”霍景琛毕恭毕敬地看着皇上眼睛里面充满了自豪。 皇上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心中可以说是激情澎湃,突然他突发奇想地说:“来人,朕要到这军舰上看看!” 身边的人马上前呼后拥地,将一只小船挪到了凉亭旁边。立刻就有太后身边的夏太监上来阻挡:“且慢,皇上乃万金之躯,娘娘她……” 没等夏太监说完,就被一脚踹翻在地上,摔了个底朝天。 皇上训斥道:“阉人懂得什么东西?不要祸国殃民就算是万幸了。” 皇上登上军舰,走到驾驶室内,看到外面雄浑的水花,更加心潮澎湃。 霍景琛殷勤地过来给他介绍船上的弓箭还有火炮。并且在湖中放了几个空炮。 “好样的,要是倭寇遇见了,肯定有去无回!”于是他也走上前去,想要放几枚。 旁边的太后看到可以说是吓得双腿哆嗦,仿佛感觉到整个后花园都在震荡。 “我的祖宗呀,使不得,使不得呀!”她拉着身边小太监的手:“那皇上也在船上?要是翻船了,这可怎么是好呀?” 皇上从出生开始,就被太后好像宝贝一样呵护在手里,在宫中所到之处,都是前呼后拥,几十个宫女太监听候调遣。 除了自己在上书房他们是在门外看着的,不管去哪里,都被人跟着。 先皇那些开疆拓土,驰骋疆场的丰功伟绩,对他来说永远都只是幻想。 好不容易上了船,太后身边的人没一个敢上去的,所以他就一定要在这里驰骋一番。 霍景琛在指着后面的火炮对皇上说:“这是我们克敌制胜的法宝,一般火炮都在前面,我们在后面来一个冷不丁的炮火!” 皇上跑到夹板上去,摸摸还是热腾腾的火炮,后面白花花的水痕,好像是天空中的云彩。 看岸上的景物感觉不出快慢,但是看看这水花,就知道船一定是铆足劲儿一往直前的了。 “要是到了外海,风急浪大的时候,这船岂不是会摇摆不定?”皇上有些担心地问道。 霍景琛点点头:“这是自然的,不过我们的水手都是经过长期的训练,可以避开风浪的。” 霍景琛指着高高的船舷:“皇上看这么高的船舷,我们想要翻船,恐怕也不是这么容易吧?” 皇上得意地笑了起来。 在湖上兜了一圈,整个军舰泰然不动。将来船多了就可以在湖面上对战了。皇上满面春风地下了船,旁边等候的太后还有其他宫女太监,可以说是胆子都快要被吓破了。 “哎哟哟,我的心肝儿呀,你可算是回来了!”太后颤抖着说。 “母后不必如此溺爱儿臣,儿臣早已经是七尺男儿,可以统帅三军了。”皇上似乎不领情,果断地说道。 “我的心肝儿呀,你可是一国之君,你要是有个好歹,你让满朝文武如何是好,老身如何给他们交代呀?”太后语重心长地看着皇上。 “哼,深居简出,不露脸,知道的人说我在忙于政事,不知道的人,恐怕都说我死掉了呢!”皇上气冲冲地说道。 “你,你,怎么你才做了几年皇帝,就不把老娘我放在眼里了?真是家门不幸呀!”太后见劝说不成,就开始哭闹起来了。 皇上指着远处的军舰,对太后说:“母后不要如此哭天抢地的,还有好多人看着呢!” 太后看自己已经败了下风,训斥了他几句,就自己回到慈宁宫里面去了。 张宰相看到太后已经走远,迎上去对皇上说:“万岁爷,这太后娘娘爱子情深,万岁爷不能怪罪与她呀。” “哼,朕忍着她很久了,要不是她,这几次战役也不会如此被动!”皇上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圣上冷静”!张宰相劝道:“您这么说就不对了,虽然她这样禁锢你是她不对,可是圣上您这身子骨,的确还是有点儿欠缺的。上了前线,军师都当不了,怎么可能御驾亲征呢?” 皇上看着张宰相:“朕不管,朕也要练好身体,以后好御驾亲征。” 这下,轮到张宰相也震惊了。要是说摆脱太后的管束,谈判还是可以解决问题的。 可是太后越是溺爱,这皇上的叛逆心就越严重。现在已经不是想要自由这么简单了竟然想要御驾亲征,要到边疆去。 就算是先皇征战也是冒着生命的风险的。现在这毛头小子也想要去立功,到时候真的立功心切,因此负伤,甚至被人俘虏了,恐怕就真的举国震惊了。 张宰相耸耸肩,表示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挽回现在的局面。不过毕竟皇上现在身体还不是很好,想要出宫都成问题,更别说要御驾亲征了。 或者等上一段时间,他就没有这样的想法也未可知。 /129/129014/30234911.html 第433章 给皇上看病 自从参加过那次水上的演练之后,皇上就开始对征战生活充满了期待。毕竟是男人,青春期的,血气方刚,哪个人没有一点点报国之志呢? 可是,他自己也知道,现在最大的阻碍就是没有一个健康的体魄。 皇上姓肖名克,是先皇的第十二个孩子。之前的孩子当中,有好几个都是英年早逝,剩下两个孩子因为争权夺势,被先皇囚禁起来。 就剩下肖克一个人,虽然年少体弱,可是顺理成章地继承了王位。 就是因为这个先天的不足,太后对他可以说是关怀备至。好不容易养到了成年。 可是,现在他不断地想要到外面去,可是身体却好像病人一般要被人搀扶照顾。 就连张宰相也开始有些慌了,肖克这样的身体如果不能改善,恐怕日子也不会很长久。 他开始寻思着寻找名医给他治病,首先就想起了霍景琛。 霍景琛提起自己的恩师缪世桢,缪世桢才是真正的神医,于是就将缪世桢带到了身边。 肖克见到缪世桢,竟然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上来就握住了缪世桢的手:“神医久违了!” 原来,在肖克刚刚满月的时候,他给肖克请过平安脉。那个时候太医院的院长是秦显林,秦显林非常重用缪世桢,什么任务都让他去尝试。 缪世桢已经查出他有先天的心脏病,而且这病症就在皇子的心尖儿上,不能通过针药治疗,之后后天调理。 但是后来政局动荡,边疆叛乱,还有皇位争夺,就是大病都没能完全地治好,更别说是平日的调养了。 没有了调养,肖克的身体就更加一日不如一日。四肢无力,呼吸困难,现在的情况,恐怕就比病危的人要好一些。 缪世桢把完脉之后,就将张宰相带到外面,商议起来。 张宰相听说如此,更加是心惊肉跳。 他不仅仅担心现在皇上自身的情况,更加要命的是现在皇上还没有子嗣,要是一旦皇上驾崩,恐怕这后果不堪设想。 张宰相知道,缪世桢请自己出来说,就是因为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是里面的肖克开始叫起来了。 “张宰相,张宰相!” 张宰相连忙放下手头的茶杯,跑到里屋去。 皇上看这么久没有出来,一定是遇到什么困难的事情,连忙问道:“刚才跟神医出去聊了半天,所谓何事,是不是我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了?” 张宰相连忙摇头:“吾皇万岁,吉星高照,怎么可能会……” 肖克冷笑一声:“哼,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要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至于鬼鬼祟祟地躲到外面去吗?” 这么一说,弄得张宰相面红耳赤,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缪世桢听到里面的动静,连忙走到门边上,说:“万岁饶命,奴才并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言说,而是因为……” “因为什么?说不出来全家抄斩!”肖克气冲冲地指着缪世桢。 “万岁饶命,奴才说出来就是。”缪世桢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虽然平日里给人看病也是风光无限,可是在皇上面前,就怎么也神气不起来的。 他支支吾吾地说:“实话告诉万岁爷,万岁爷的病不是很严重,但是来的蹊跷,奴才恐怕……” “这么说,朕得的是疑难杂症咯?”皇上瞪着眼睛看看缪世桢。 “也不能这么说,对于圣手来说,看过的病就不是疑难杂症了。”缪世桢笑道。 “你都是太医院的名医了,难道还有比你更好的医生?”肖克还是一脸的不相信。 “有的,有的,不知道圣上听说过前朝院长秦显林没有?”缪世桢回答道。 他的背后已经湿透了,本来天气就很热,加上皇上这样高高在上的质问,吓得他是大汗淋漓。 肖克点点头。对于秦显林之前的冤案,他也是有所耳闻。其实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比谁都要清楚。 说起来,自己还是陷害过秦显林的,现在要秦显林来帮忙,恐怕…… 肖克问道:“秦太医现在在何处?神医快快请来!” 缪世桢摇摇头:“自从那件事以后,秦院长就销声匿迹,不过老夫知道他的独生女儿,不知道圣上是否愿意一见?” 皇上点点头:“还愣着做什么?快快宣进来见面呀。” 于是,张宰相就马上差人去寻找江禾曦了。 江禾曦第一次被召进宫,心里面充满了好奇和紧张,在皇上面前更加是如履薄命,过了半天,才说:“奴才参见圣上。” 皇上拿出手腕,让江禾曦把脉,江禾曦轻轻伸过手,按着他的脉搏。 她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困难。这是先天性心脏病。一般这样的病人,最好要在五岁之前做手术,要是超过15岁,也就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可是,现在皇上十八岁,刚刚错过了手术的黄金时期,恐怕就有些难上加难了。 皇上看看江禾曦脸上并没有发出喜悦的色彩,就问道:“怎么样?朕的病真的是无药可治吗?” 江禾曦咬了咬牙,说:“皇上的病,有些怪异,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皇上可以先调理调理,等到时机成熟,草民一定给皇上治病!” “我要你现在就给朕治好!”皇上气冲冲地指着江禾曦:“你父亲当初在宫中,我可没有亏待过他,现在让你看病,你就支支吾吾,你这样对得起我们吗?” 江禾曦连忙解释道:“万岁息怒,这看病也不是意气用事就能解决问题的。更加不是说用来报答恩情的,这看病什么的,都要讲究一个水到渠成,不是吗?” 肖克摸摸胸口,抚平自己的哮喘,然后指着江禾曦说:“你给我听好了,朕给你一个月时间,你给我答复。然后一年之内你不能把我治好,朕跟你同归于尽!” 要是换做别人,江禾曦肯定吓得屁滚尿流了。 可是作为新世纪经历过各种医闹的医生江禾曦,轻易不会被这样的语言给吓到。她点点头,对肖克说:“悉听尊便。” /129/129014/30234912.html 第434章 手术评估 从皇宫里出来,缪世桢埋怨起江禾曦来:“这么严重的病,你怎么就答应了?” 江禾曦无奈地看着缪世桢:“师父,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那皇上凶神恶煞的,好像就要吃了人一样,我要是不答应他,恐怕走不出那个皇宫呀。” 缪世桢一脸不屑地说:“你这是缓兵之计?可是你到时候还是要兑现你的承诺的呀。” 江禾曦无奈地耸耸肩,对缪世桢说:“师父,我说的也不完全就是缓兵之计。” “你就是想要现在出来,然后等到时候再死,对不对?”缪世桢行医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被人胁迫过。就算是那些病入膏肓的人,也只能说是寿终正寝,无力回天。 现在,江禾曦竟然是要因为无法兑现别人的承诺而一命呜呼,他心里面感觉到大大的不值得。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能够挽回这样的局面,就看着江禾曦说:“事情都这样了,你就好自为之吧。” 江禾曦拉着缪世桢的手,说:“师父为何如此绝望?” “我绝望?”缪世桢指着自己:“这皇上的病你也不是不知道,李朝历代,都还没有谁能够治愈这种病症的,你怎么就夸下海口?” 江禾曦摇摇头,对缪世桢说:“心脏病。” 缪世桢说:“那,你打算怎么治?” 江禾曦用手比划道:“既然是心脏的问题,当然要对症下药,就在心脏上面,将病变的地方,摘除了。” 缪世桢嘴巴张得大大的,感觉快要能够放进去一个拳头:“你说什么?之前给病人动刀子,治疗一个腿脚或者是胃病之类的还说得过去,现在你竟然要动人家的心脏?这心脏要是不跳动了,人还有了吗?况且这还是皇上?” 江禾曦撇撇嘴:“师父误会了,这心脏也不是说停下马上人就死掉的,人还有别的循环系统,还能维持一段时间的。” “那你说,这跳动着的心脏,你怎么去修补?”缪世桢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想要跟他说现在的心脏治疗技术,还有各种先进的治疗方法,可是就连传统的心脏手术缪世桢都不能接受,换做别的东西,岂不是要闹翻天了? 江禾曦自顾自地走着,只是想把那份能够给缪世桢一个合理的答案。 江禾曦将刚才采集的一点点样本放进空间的医疗实验室里面,医疗实验室里面有很多精密的仪器。 这个样本显示的结果还是有手术指征的。因为肖克虽然已经十八岁了,可是平日里面娇生惯养,活动少,所以心脏的损耗也很小。 这样的情况下,他的心脏成熟度跟十四岁的小男孩差不多。 唯一不足的,就是现在的营养过剩,容易造成血栓。 江禾曦信心满满地将化验单放在口袋里,给肖克开了一些泻药用作清热解毒用,然后就信心满满地,准备给他治病了。 缪世桢看看江禾曦手里面的药方,无奈地摇头说:“我看你真是病急乱投医了,现在这药,就算是正常人吃了都会身体崩溃,你竟然开给一个病人吃?” 江禾曦摇摇头,说:“这虽然是有点儿泻药,可是皇上身金肉贵的,就是因为好吃的东西吃太多了,才需要清理清理肠胃,要不然,这手术怎么做?” 缪世桢还想反驳一下,可是想到现在江禾曦才是钦差大臣,这些药方也是皇帝全权授予的,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 “我看我现在,只有多保佑祖宗,看看能不能让我们长命几年吧。” 江禾曦看看缪世桢慌乱的样子,心里面想,原来好像缪世桢这样的神医,也会有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 江禾曦让人打听皇上的身体情况,出乎意料的是,皇上吃了她的药,除了拉肚子之外,身体真的比以前更加有力了。 因为从前吃的东西有你太多,营养过剩,弄得身体心脏负担太重。 现在那些废物给排出来了,心脏的负担也就减轻了。 为此,皇上还特别赏赐了好几条人参作为礼物。 江禾曦拿着皇上赏赐的人参给了缪世桢,缪世桢还是觉得自己不过是在冰山上舞蹈,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个冰山就崩塌了,然后一切的梦幻、气派也都变成泡影了。 江禾曦不断地让宫里的人观察皇上体重的情况,等到体重合适,身体指标正常,她就要大展宏图,去做一个心脏手术了。 毕竟现在还是古代,大多数的药物都还没有研制出来,需要自己在矿物中和植物里面去提取。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曼陀罗的花,这个可以做非常名贵的天然麻醉剂。 然后又让匠人打造了精致的手术器具。 没有高浓度的酒精,她只能买来市场上面的白酒,自己蒸馏几遍再来准备。 经过大半个月的准备之后,皇上的身体好转了,自己的器具也都万事俱备了。 她要找个时间,收拾干净自己的手术室,然后到宫里面给皇上动手术。 这一次的手术必须在秘密当中进行,除了自己和缪世桢不能再有人知道。就算缪世桢,也只能在空间外面等。 这样就需要她有很快的手脚,而且这么快的手脚之下,还要保证手术的成功。 这不仅仅是一件医疗事件,更加是也一个政治的活动。 经过这么多的药物治疗,皇上感觉自己的身体好转,就开始相信江禾曦了。 江禾曦于是有了更多的时间可以接触皇上,可以从他的行动上面看出他的变化。 霍景琛每天训练他的水军队伍,因为舰船有限,每一次只能训练几十名的士兵出来,而自己的水军已经达到了几千人,这样就需要组织一百多场的训练。 不过江禾曦是不介意的,毕竟自己给人做手术,都不止做了成千上万了。如果一个人对自己的工作都不能尽心尽责,那么她对别的东西也不可能做得好。 她找到一个黄道吉日,看看皇帝的身体一切都正常,加上那天天气好,空气中的污染少,就准备做手术了。 /129/129014/30234913.html 第435章 心脏手术 江禾曦让身边的人都走开,自己一个人进了肖克的寝宫。 肖克喝了自己熬制的曼陀罗汤,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 于是,她熟练地解开了肖克的衣襟,然后用手试探地碰了一下他身体的其他部位,确定已经麻醉,就开始用刀子划开了肖克的胸口。 她敏捷地将肖克是心脏拿出来,找到之前看到的那个比缺损的心瓣,迅速用已经消毒了的针线给缝合,然后再给他清洗,快速地放了回去。 她好像绣花一样缝合了肖克的胸口,然后消了毒,上了药,将衣服穿好,被子盖上,就出了寝宫。 众人见江禾曦神情凝重的出来,询问皇上的病情,江禾曦小声说:“皇上睡过去了,恐怕要明天这个时候才能醒来,大家就先推下去了吧。” 众人依依不舍,可是看到江禾曦手里的金牌零件,也就不敢说什么。 江禾曦对缪世桢说:“师父,这次手术非常顺利,等到皇上醒来,要是假以时日,多加锻炼,恐怕一定会龙马精神了。” 缪世桢叹了口气,道:“说什么龙马精神,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要是皇上不要驾崩,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江禾曦刚刚还沉浸在自己手术的成功当中,心里面还萌生了一种能够治疗天下所有人的病痛的感想。可是莫名其妙就被泼了一波冷水,心里面也是有些不情愿。 “师父何出此言,难道治病救人,不是我们的天职吗?”江禾曦看着缪世桢。 “是你的天职没有错,可是你不能让病人冒这么大的风险呀!”缪世桢摇摇头,看着江禾曦:“要是别人,想到要开膛破肚的,很多人宁愿不要治这个病了!” 江禾曦这下终于明白了,在那个时代,人们都是恐惧死亡的。对于手术这么恐怖的事情,自然也是心有余悸。想要给人看病,不仅仅要给他们身体上面的治疗,还要给他们一种心理上能够接受治疗的勇气。 江禾曦看着缪世桢一脸严肃的样子,点点头:“师父我明白了。” 缪世桢来到京城以后,感觉总是闲得慌,没有病给自己看。毕竟自己曾经是御医,给宫里的人看病的,现在回来了,也不能在京城就给平民百姓看病。 而医院里面已经别人占领了,根本就轮不到他说话。 所以,他只能呆在将军府,无聊的时候跟江禾曦下棋。 过了三天,皇上已经清醒过来,伤口也开始愈合,之前的恐惧都变成了过去。 皇上亲自召见了江禾曦和缪世桢,紧紧握住缪世桢的手:“两位神医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呀,等我身体康复,大家都有目共睹的时候,朕一定让你们回到太医院!” 缪世桢点点头,现在皇上身体还很虚弱,而且现在的虚弱,很多一部分都是江禾曦作死搞出来的。 现在就算是康复了,也只是说有惊无险,恐怕难以服众。 皇上看看缪世桢和江禾曦:“两位神医,你们的再造之德我无以为报,你们有什么愿望,尽管说吧!” 缪世桢行医这么多年,而且深居简出,早就无欲无求了。 只是江禾曦还年轻,就小声地问道:“真的什么愿望都能实现吗?” 缪世桢看了江禾曦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 皇上笑起来:“无妨,无妨,只要是愿望,朕都可以帮你去做,至于成不成就不好说了。” 江禾曦于是跪在地上,对皇上说:“吾皇万岁,民女之前流落清河县,被托付给了江家的人,可是不知道亲生父母在哪里,陵墓也未曾找到,求圣上能够帮忙寻找。” 这下,皇上马上将小江禾曦搀扶起来:“请起请起!说起来,神医的父母,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帮你寻找父母,也就是帮我谢恩,这个事情,包在我身上!” 说着,就对身边的人数:“来人呀……” 可是,才说了一半,就被缪世桢拦住了:“万岁不必如此,既然是寻找父母,也就不要大动干戈,也不知道秦院长之前是不是故意要走的。老臣之见,皇上如果非要帮这个忙,不妨派人打听打听,然后我们就按图索骥,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皇上点点头。如此打动干戈,一方面可能会引起秦显林的反感,更加不愿意出来。 第二方面,如果大动干戈寻找秦显林,很多人仰慕秦显林的名声,知道皇上重赏的黄金,说不定会冒名顶替。到时候后就死无对证了。 江禾曦点点头,看看皇上通情达理的样子,心里也充满了感激。 缪世桢走出宫门,一边走,一边问江禾曦:“你看圣上现在身体如何?” 江禾曦摇摇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皇上现在虽然是病症给解决了,可是他的身体还需要长期调理呀。” 缪世桢点点头:“从脉象看,皇上还有不足之症。就怕有人急功近利,给皇上服下虎狼之药呀。” 江禾曦摇摇头:“怎么可能呢?皇上不是授权我们专门给他看病吗?怎么还要别人开药?” 缪世桢无奈地摇摇头:“还不是名利所使?所有的人都为了治好皇上的病为荣,现在皇上病好了,又想给他吃药,讨好皇上。这皇上哪里是什么皇上,分明就是唐僧肉呀。” 江禾曦只是一个医生,她也听说现在医院很多勾心斗角,吃回扣,抢功劳这样的事情,只不过她埋头在手术台上,不去想这么多的事情。 但是并不是说自己不想,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的。 自己的病例按照现在的标准还没出院,就已经有这么多的人围在身边,想要帮忙。 这要是帮了忙当然好,帮不上忙也无济于事,最怕就是哪些人帮倒忙,这样恐怕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江禾曦看着缪世桢,问他有什么办法,缪世桢无奈地摇摇头:“自古以来这事情还有什么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能够留住药方,不要到时候看到他们下了毒药我们都得玩完了。” /129/129014/30234914.html 第436章 庸医 看来缪世桢的担心是对的。毕竟自己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医疗上面那些小伎俩他比谁都更加明白。 可是,事情还是防不胜防,过了两天就有人说皇上在后花园晕倒了。 缪世桢带着江禾曦匆匆赶到宫里,见到皇上口吐白沫,四肢无力,躺在床上痛苦呻吟。 这不是体力透支的情况吗?好像皇上现在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有体力活动,然后怎么可能会体力透支了呢? “其中定有隐情!”江禾曦斩钉截铁地说,然后将皇上扶起来,靠在床头上,问道:“这几天皇上可曾吃过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皇上摇摇头:“没有。” 过了老半天,才接着说:“三天前,现在的院判风夏来给我看病,我说没病,就是四肢乏力,他就给我开了大力丸。我听说这些药不能乱吃,就没有吃。” 江禾曦大概明白了。这大力丸,就是现在人们所说的兴奋剂。吃下去以后,就让人大脑亢奋,运动过度。 可是,皇上不是说没有吃吗?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症状? 缪世桢问江禾曦到底怎么回事。 江禾曦咬着牙,叹了口气,说:“恐怕那个风夏将药丸放在食物里面了。” 缪世桢气冲冲地质问道:“什么?还有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事情,不是从前对待那些劳改犯的时候用的吗?怎么现在竟敢给皇帝下次毒手?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谁来负担?” 江禾曦按住缪世桢,摇摇头,说:“师父,事到如今,我们生气也没有用的。毕竟这件事情做得很隐蔽,他们不会承认的。” 缪世桢吼道:“这就算了吗?” 江禾曦看看缪世桢,笑道:“你说这种事情能够做得出来,背后没有人支持怎么可能呢?” 缪世桢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说?” “对呀,太后娘娘总管后宫,饮食起居都是她说了算,如果她信任风夏,那么风夏给皇上下药也就顺理成章了。”江禾曦小声道。 “真是该死的老太婆,险些就害了朕的命!”皇上听到如此,顿时拍案而起。 江禾曦连忙安慰皇上说:“且慢,据我所知,当今的太后跟从前那些坏的太后不一样。那些太后是为了自己的实权,才牺牲孩子的幸福。可是太后娘娘是为了关心你,不小心做了错事,还望万岁能够原谅与她。” “好,我原谅她,原谅她下次再来害我!”皇上想要掀翻桌子,可是桌子太重了,掀翻一半,又放回去了。 “万岁不要激动!”江禾曦安慰道:“奴才所知,太后之所以犯下这么多事情,也是因为糊涂,更是因为溺爱皇上您,如果您跟她好好沟通,说不定就不会有这么多的误会了。” “还沟通呢,险些就没有把朕害死!” 江禾曦摇摇头,对皇上说:“非也,非也。太后娘娘为什么会给你吃这个药,还不是觉得你身体不好,需要补充能量,如果当初你跟太后说,那是我们给你动了手术,不能吃刺激的药,虎毒不食子,何况太后娘娘呢?” 这话就彻底说到皇上的心坎儿上去了。 朝中支持他剿灭太后的人是为数不少,可是他作为一国之君,总是觉得这样做恐怕太过伤害家中的感情。 更何况,要他彻底跟太后断绝母子关系他做不到,那些在背后出主意的人,只不过是想着自己办了事情成功了就万事大吉,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些。 既然现在江禾曦提出来帮他改善和太后的关系,他当然要洗耳恭听。 缪世桢看看大力丸的药方,感觉现在皇上身体的状况,恐怕吃了两倍以上的剂量。虽然这些药物都是还有别的可以中和,可是这样强烈的两种药物在身体里面对冲,那要花费多少的精力呀。 江禾曦叹了口气,在白纸上写下了药方,然后递给了肖克。 肖克看看缪世桢,无奈地说:“原本答应帮忙打听秦院长的下落,这事情一出,恐怕又要耽搁了。” 缪世桢忙说:“陛下安心养病,其他事情,日后再说。” 江禾曦一边走,一边气冲冲地踢了脚下的石子。她没有想到,给人看个病,手术做好了,药也开好了,竟然有人为了寻找自己的存在感,随便乱开药。 这不是拿病人的生命在开玩笑吗? 世界上做坏事的人都是庸医,因为真正的神医都忙着研究药理和病人,没有时间去勾心斗角,去做那些不该做的事情。 可是,那些庸医就不一样了,他们觉得自己的本事永远都达不到神医的水平,所以就喜欢勾心斗角,搞很多的小动作。 缪世桢看着江禾曦,笑道:“怎么样?这个世界很复杂吧?其实看病虽然复杂的,可是每个人的病不会怎么改变,我们还能掌控。但是这个人心虽然简单,我们却永远不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东西来。” 江禾曦叹了口气,面对这样的事情,她也是无能为力。她原来以为自己在陆家庄被人排挤,是因为自己不是那里的人,而所以很多人欺负他。 可是现在到了皇宫,明明受到了皇上的欢迎和肯定,还有这些人要在背后捣鬼。 “怎么样,想放弃了吗?”缪世桢苦笑道。 “不,禾曦不会放弃,禾曦永远不放弃。只要世界上有人需要我,我就给他们看病,开药,动手术!” 缪世桢点点头,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走过一片刘树林,柳树垂下来的叶子,抚摸在她的脸上,感觉痒痒的,非常放松。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这么青翠的叶子了。她想好好地放松一下。 缪世桢见江禾曦疲惫不堪的样子,就对她说:“你也别太难为自己了。精神总是紧绷着,对自己的身体也不好。不如你多到外面走走,在树下坐坐,多呼吸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这样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心事了。” 江禾曦点点头,谢过了缪世桢,一个人朝着柳树林的深处走去了。 /129/129014/30234915.html 第437章 跑步机 江禾曦回到家里,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算计,就连皇帝也不放过。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想找个能够帮助皇上强身健体的办法。 吃药是绝对不行的,他现在的身体可以说是虚弱到了极点,稍有不慎,说不定就会毒发身亡。 可是就这样下去,别人就会以他身体不好为借口,要加害于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多运动,或许能够加强心神代谢。 体育运动最好的方式当然就是跑步了。可是肖克作为一国之君,在后花园里上蹿下跳的,别人看了也不成个样子。 江禾曦想起现代社会在公园里面看到的那些健身器材。要是能弄上几个在皇宫里摆着,皇上办公之余在自己寝宫附近玩上一玩,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她默默进入空间,到商城里面搜索健身器材。 她以为好像这样的大件儿,商城是不让卖的,就算卖了耶很难送货。可是没想到在默认的商品栏里,竟然真的可以支付。 她就怀着半信半疑的心态,在空间里面买了一套单杠,一套双杠,还有一个跑步机。 等她走出商城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后院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个健身器材。 她按照说明书组装起来,在后院里面竟然弄得有声有色的。 霍景琛看到就跑过来问道:“这是什么玩意?你怎么越玩越奇怪了?”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整一个木瓜脑袋。别说自己对他表白的爱意他都不知道,就连这些新款一点的商品,也好像没见过一样,大惊小怪的。 江禾曦攀上单杠,在上面晃荡了两下,笑道:“怎么样?这个东西用来健身,有没有效果呀?” 霍景琛一门心思都想着自己的水军舰队,连忙点点头,说:“当然啦,要是用在我的舰队上面,真的是事半功倍了。” 江禾曦乜斜了他一眼:“你是呆子吗?一天就想着你那些水军,人家这是要准备给陛下的啦。” 霍景琛恍然大悟,早就听说皇上在经过手术之后,虽然身体康复得不错,可是体力一直都成问题。 而且皇上也不能在宫里跑来跑去,这些器材对他来说非常适合! 江禾曦得意洋洋地站在跑步机上面跑了两下,对霍景琛说:“这个跑步机,你只要在上面走,不需要多大的场地,就可以日行千里。” 看看霍景琛满脸羡慕的样子,江禾曦忍不住捏了一下霍景琛的小脸蛋:“行了,小气鬼,等这东西弄好了,我给你弄几套放在船上,让那些将士们,寂寞的时候可以玩这个,打发时间,你看怎么样?” 霍景琛傲娇地看着江禾曦,装作若无其事地哼了一声:“谁稀罕你这个破玩意,我只不过是想多看两眼而已了。” 江禾曦心里暗自乐滋滋的。都说女人喜欢口是心非,没想到男人比女人还要口是心非。既然嘴上说了不要,到时候突然看到健身器材的时候,还不感动得要死掉? 江禾曦将缪世桢带到后院的健身器材旁看了看,缪世桢摆弄了几下,感觉自己有点儿酸痛,但是有一种大汗淋漓的快感。 这东西不就是当初华佗流传下来的五禽戏,易筋经什么的吗?只不过这是有形的练习,不需要背诵什么套江还有章法。 缪世桢让人拆下来送到皇宫,刚刚进门,又被风夏大太监给拦住了。 他尖锐地嗓音问道:“什么人呀?怎么什么东西都往宫里送?” 缪世桢非常热情地回答道:“夏公公,这是皇上让我们在外面定制的健身器材,可是用来强身健体的,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们进去吧。” 风夏看看这个缪世桢,最近皇上总是召见这个人,想必对他印象很好。要是不小心把他给得罪了,恐怕自己的好日子就到了头。于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说:“罢了,罢了,江上小心点儿,别碰着别的人,洒家可赔不起!” 江禾曦给风夏五两银子,然后高高兴兴的跑进去了。 皇上正坐在自己的书桌上发愁,突然见到缪世桢,就好像见到了救星一样,连忙站起来迎接。 缪世桢让带来的人在后院找了个空地,将这些单杠双杠什么的给安装了起来。 皇上看到这些稀奇古怪的器材,用手拍了一下,竟然凉飕飕的,好像是古代酷刑的刑具。于是他有些惊悚地看着缪世桢:“神医这是以毒攻毒吗?怎么给朕准备了这些刑具?” 缪世桢闻言哈哈大笑起来:“陛下开玩笑了,这是江禾曦买回来的健身器材,怎么就变成刑具了呢?” 说罢,就自己在上面给操作了一下。 平时在宫中奔跑来来回回的,难免会有磕磕碰碰,皇太后这样溺爱自己的儿子,自然不会让他锻炼。 可是这东西就非常安静平稳,在上面操作起来,就和平时待在家里面一样。 皇上上去试了一下,果然有一种出力的感觉,顿时拍手叫好:“不错不错,缪神医不仅仅是华佗在世,还有鲁班再造的神功,看来真是智慧超群,不可多得呀!” 缪世桢微微一笑,说:“哪里就有这么好,不过是雕虫小技,陛下不要嫌弃就好了。” 这样一来,皇上的运动问题就解决了,不消几日,皇上一定能够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地出现在朝堂之上。 江禾曦心里面也暗自高兴。除了能够见到健康的皇上,心里面还有一丝淡淡的欢喜,那就是皇上如果康复了,那么他就有精力去安排自己寻找父亲了。 那个时候,无论打听到的是父亲的墓地还是见到自己的父亲,都能够尽自己这个身体作为女儿的一种本分。 缪世桢看皇上乐得不可开支的样子,连忙劝道:“不过皇上千万不可乐此不疲,这东西玩多了也会累的,况且国事繁重,皇上千万不能因为贪玩而耽误了国家的基业呀。” 皇上点点头,心里面充满了感激之情。 /129/129014/30234916.html 第438章 皇恩 江禾曦还没回到家中,就见到家门口排满了一群大红大紫的队伍。 看样子就是皇上的钦差,来送东西的。 见到江禾曦和缪世桢回来,就让出一条江,笑道:“恭迎两位神医。这是圣上赏赐的一些东西。” 隔壁的肖秋容哪里能够缺席了这热闹场面,她先是偷偷地在门缝中看,然后就跑出来,跟着这个队伍,直接就跑进了霍景琛的府里。 江禾曦接过礼盒,看看里面竟然是帝王绿的缅甸翡翠,还有东海珍珠。这些珍珠和翡翠被黄金衬托起来,更加金碧辉煌,亮瞎双眼。 江禾曦看了一下,连忙放回去,对太监说:“退回去,就说陛下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这不过是我们应尽的义务。” 可是,为首的太监并不乐意,站着求情道:“求神医帮帮忙,这礼物都送出来了,我们带回去恐怕要挨鞭子。” 旁边的肖秋容倒是看得不下去了,拿起一个翡翠吊坠,掂量了一下,笑道:“哇,果然是好东西,只可惜给了一个不识货的人,给糟蹋了。既然江姑娘不要,我就代她收下了吧。” 江禾曦一把夺过翡翠吊坠,放回首饰盒里,说道:“皇上赐的东西,岂有随随便便就转赠的道理,你给我回复皇上,就说我们谢谢他了。” 这回太监才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 肖秋容阴阳怪气地看着江禾曦:“原来世界上还有这种操作,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呀。怎么我就学不到呢?看到这些金银财宝,我就忍不住动心了啦。” 还一副看透一切的样子,看着江禾曦:“别说这个不会拒绝,再给多一些,都不会拒绝。” 说完,还露出一丝嘲讽的眼色。 江禾曦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让下人将这些东西都放进库房里面去了。 既然皇上对自己这么大方,那么要是帮自己寻找亲生父亲的下落,就一定不是问题了。 霍景琛下班回来,见到江禾曦满面春风的样子,笑道:“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呀?是不是皇上痊愈了?” 江禾曦指着空荡荡的后院,说:“我把健身器材都送给皇上了,皇上高兴,还送给我很多礼物呢。” 霍景琛也说:“是呀,陛下说我训练有功,胜利指日可待,所以提前封我为大元帅了。” 江禾曦看着霍景琛,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可是却又有些无奈:“你还没有战功就封你为元帅,这样会不会太招摇了?” 霍景琛点点头:“可不是吗?我求陛下先不要公布,这将军府还是将军府。” 江禾曦点点头,然后笑道:“你要的东西,过几天才能到呢。你不会现在就想要了吧?” 霍景琛微笑起来,指着江禾曦的鼻子:“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了?你还是想想这些事情怎么解决吧。” 江禾曦不服气地看着霍景琛,然后一个人回到房间里去了。 霍景琛回到自己的空间里,现在空间的余额已经爆表了。现在对她来说,金钱只不过是一个数字,要是换在现代社会,恐怕早就是世界首富了。 不过,她觉得是时候应该要好好地理理财,也算是给子孙后代留下一笔财富吧。 房地产永远都是不变的主题。她取了一笔钱到房市里面转悠了一圈,看到有一个凶宅正在低价叫卖。 其实就是因为宅子太大,晚上风声产生共鸣,让人觉得那是在闹鬼。 鬼神之说自古就很多人相信,可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她来来回回看看这个屋子,发现砖瓦结构简单,而且破损严重,真正买回来值钱的,恐怕还是地皮,不如就买回来拆了,到时候再分成几份来卖。 古宅正在拍卖当中,她随手加了一手价1000两。 好像还有很长的时间拍卖才结束,于是她又出了空间,到了宅子里面去玩了。 江小玖仿佛厌倦了这里的生活,毕竟这里是京城,寸土寸金的,不像江家庄处处都有荒地。 荒地对于孩子来说,那就是他们的天堂。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到荒地里面转转,说不定还能捡回来什么值钱的东西。 可是现在这京城处处都是人来人往,整整齐齐的,看多了也就厌倦了。甚至到市集买菜,也没有别的感觉。 她正拿着一支树枝,在地面上瞎话,江禾曦在后面轻轻一推江小玖。 江小玖整个人跳起来,惊慌失措地抱怨道:“姐姐,你这样是要吓死人的。” 江禾曦没有理会她的话,笑道:“你在这里发呆做什么呢?是不是想出去玩呀?” 江小玖点点头:“现在你天天往宫里跑,小拾又不回家,我都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一个人都快要发霉了。” 江禾曦看着江小玖还没长成的身体,这个时候正是青春多梦的时候,多少人希望到外面去闯荡江湖,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呀。可是,因为自己的问题,就要将她关在家里,这样做真的有些不人道。 可是,要带她去玩的话,又应该去什么地方呢? 江禾曦又陷入了漫长的沉思当中。 想了半天,她决定将来要是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带上这个可怜的小妞儿去看一看。 哪怕外面的世界再艰险,她也要带上自己的妹妹出去一同闯荡。 她笑着说:“你放心,姐姐要是出远门一定带你去的。这皇上都在策划派姐姐到外面去出差了。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最迟一个月,姐姐就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江小玖一脸委屈地看着江禾曦。出去玩当然是好,而且也是她在脑海中幻想过不知道多少次的事情了。 可是如果出去玩要给姐姐带来麻烦,她宁愿不要。 她将信将疑地看着江禾曦:“那,姐姐皇帝派你去什么地方呀?然后我们要去哪里玩?” 江禾曦神秘地看着天空,指着远方,对江小玖说:“既然是皇上的安排,当然是保密的啦。姐姐我现在也不知道。只不过,等到结果出来了,你一定不会失望的!” /129/129014/30234917.html 第439章 暂露头角 没有过半个月,家里就传来了皇上的赏赐。这一次,皇上竟然亲自请江禾曦和缪世桢到宫里面来。 走到皇宫的时候,皇上正在跑步机上优雅地漫步。见到江禾曦来,就走下了跑步机,撩起自己的手臂,做出一副想要搏斗的样子。 江禾曦连忙后退了两步,问道:“你要干嘛?” 皇上温柔地笑起来:“哈哈,你以为我能干嘛呢?只不过用了姑娘你的器材,现在肌肉也结实了,力气也大了起来,所以让姑娘同喜同喜。” 江禾曦看看缪世桢这个皇上还真的有意思,从前也的确是瘦骨伶仃的样子,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些可怕。 不过,既然长出来了,那就算是自己的一点点功德。江禾曦连忙笑道:“谢谢陛下的抬爱,只不过上次陛下赏赐的礼物太过贵重,草民担当不起呢。” 皇商看看江禾曦这谦虚的样子,好像她这样的人,在朝廷当中已经见不着了。除了张宰相以外,哪一个人不是一点儿屁大的事情就拿着鸡毛当令箭的? 皇上得意地在往水里面扔了一块石头,石头落到了湖中心很远的地方。然后充满感激地看着江禾曦:“自从那天我扔了石头之后,母后就再也没有纠缠着我要照顾我的饮食起居了。” 江禾曦心里面美滋滋的,心想又多做了一件善事。 皇上看看江禾曦诚恳的样子,突然想起之前她拜托自己找父亲的事情,要是现在自己有机会都不帮忙,恐怕就是真的忘恩负义了。 他突然想起前几天有京城的情报官告诉自己,城西的一家药店跟这个秦显林有些关系,于是就将这个地址告诉了她。 江禾曦谢过了皇上,就照着上面的地址,来到了他所说的那个药店。 果然,药店的陈设和缪世桢的保和堂很像,而缪世桢跟江禾曦说过,自己的药店基本上就是脱胎于秦显林在太医院的办公室。 江禾曦走到坐堂医生的桌上,小声地问道:“请问神医您认识秦显林吗?” 坐堂大夫楞了一下,摇摇头,说:“小姐你找错人了,秦显林早就已经离开京城了,就算我认识他,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何处。” 江禾曦看他的眼睛里面好像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有难言之隐。可既然是难言之隐,也就轻易不会告诉自己知道了。 她看着这个坐堂的大夫,缪世桢小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于是她就装作没有事情的一样,到大门外面等候了。 等到半夜,药店准备关门的时候,坐堂大夫见到江禾曦还在门口等着,就出来将她拉进房间。 “你现在大白天的,说什么秦显林,你不要命了?” 江禾曦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大夫,笑道:“不知道小女做错什么事情,让神医这么担惊受怕的呢?” 大夫叹了口气,说“哎,大家都知道,这秦显林是先皇的通缉犯,明明就是好人,可是一旦被污蔑,就永远的洗不干净了。” 江禾曦点点头,小声在坐堂大夫耳边说:“神医莫怕,我是秦院长的故人,今天是皇上派我来找秦院长的,所以神医只管说便是。” 坐堂太医看看江禾曦一脸纯真的样子,也不想是那种奸细能够装出来的表情,就小声说:“那,我告诉你,这个秦院长呢,并没有死,就在西山上的一个山洞里面,闭关修行呢。我就是当初去西山采药的时候,掉下山崖,被他救起的,现在他还坚信自己的女儿会来找他呢。” 江禾曦心里面暗自偷笑,不过忍住了笑意,看着坐堂大夫说:“既然秦太医是你的救命恩人,那我就称呼你一声‘师兄’吧!” 坐堂大夫看了看江禾曦,高兴地笑了起来。 江禾曦从药店出来,见到缪世桢躲在十字江口,就上去推了他一把。 因为已经到夜深,缪世桢平时东奔西走的,加上上了年纪,就多少有些瞌睡。 被江禾曦这么一推,竟然有些惊讶,然后回头问道:“怎么了?坐堂大夫怎么说?” 江禾曦没有回答缪世桢的话,反而笑道:“怎么你们这些神医都喜欢用这样的伎俩?把人家撩在外面,然后半夜三更就来跟她说话。好像是什么秘密似的。” 缪世桢忍不住笑出来,说:“这么说来,你就打听到了什么东西咯。” 江禾曦点点头:“他说,秦显林就在西山的一个山洞里面,他可是秦显林救过他的命,然后教会他的医术的。” 缪世桢点点头:“这才是真的有意思,怎么他所有的徒弟,都是救过命的,而且还是救命以后才传授医术的呢?” “这就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江禾曦解释道,然后就跟着缪世桢回家去了。 一江上缪世桢说起自己在西山的见闻。所谓的西山,虽然叫做郊区,但是其实离市区已经很远很远基本上到山顶也看不到皇宫上面的琉璃瓦。 不仅仅如此,这西山还是地势险要,还有很多的毒蛇猛兽,一般人轻易是不能靠近的。 江禾曦点点头:“这也就是为什么秦显林要选择这个地方隐居吧,大隐隐于世,这样既在城市中,又能够享受安逸的日子。” 缪世桢点点头:“不过,这恐怕是秦老爷子的绝学,你看看我自认为得到他的真传,可是还是要隐姓埋名才能在江湖上浪荡下来,那样的山林,我是闯不进去的了。” 江禾曦感觉到心里面悲喜交加。 喜的是现在知道秦显林隐居的地方了,但是想到这个地方这么险要,而且又有这么多的豺狼虎豹,就算将来找到这个地方,也不一定能够活着进去。 但是,想到好歹也是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父亲是不能嫌弃的,更加不能知难而退,于是就咬咬牙,准备到缪世桢告诉自己的那个地方去。 不过,这个地方既然这么险要,她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因为找父亲是她的事,她不希望拖累人和身边的人。 /129/129014/30234918.html 第440章 夜行出城 江禾曦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准备一个人到山上去,可是才刚刚出了后门,就被一个苍老的声音拦住了去江:“喂,你去哪里?” 江禾曦抬头看看,竟然又是缪世桢。 她咧嘴笑笑,看着缪世桢:“你说呢?师父,既然你都看到我了,我也就没有必要瞒着你了,徒儿想要自己一个人去西山寻找秦太医,不想拖累任何人。” 缪世桢装作生气的样子,轻轻地拍了拍江禾曦的脑壳:“傻丫头,你怎么能说那是拖累呢?你的父亲,也是我的师父呀,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更何况我还欠他一声感谢呢。” 江禾曦苦笑一声,也就只好默许了。 毕竟秦显林弟子们的夜半传情她是领教到了,好像每一个秦家的弟子,在找不到消息的时候,都会到半夜三更的门外寻找偶遇。而那些拒绝过他们的人,也都默契地道门外去相聚。 江禾曦看看缪世桢,问道:“不知师父打算什么时候上山?这豺狼虎豹,打算怎么对付?” 缪世桢拿起手里面的一根伸缩的拐杖,在地上敲了敲,说:“这根拐杖,可是我用野生的藤蔓,在桐油里面浸泡了三天三夜才拿出来的,可以跟生铁媲美。” 江禾曦看了看那条拐杖,的确看上去很结实,而且重量也不轻。要是碰到老虎狮子的话,大力敲下去,说不定就能够皮开肉绽。 可是,这豺狼虎豹可是动物,而且还是狡猾的高级动物,难道真的会乖乖地停在那里,等你们用棍子去打吗? 可是想到缪世桢毕竟是自己的长辈,很多技术都是自己跟缪世桢那里学来的。作为一代神医,江禾曦觉得自己基本的节操还是要有的,于是就不敢再什么了。 缪世桢看看天上的星星,笑道:“现在正是三更天,我们出门慢慢走,走到日上三竿,到了西山脚下,恐怕就是上山的最好时机。” 江禾曦这才明白,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自己也曾经想过白天上山,可是没有考虑到这江上的行程。 现在经过缪世桢的一番指点,她就知道了,原来很多东西,不是自己凭借聪明智慧就能够做的,没有经验,好多东西还真的做不成。 她跟在缪世桢后面,一江上在京城的街道里往西走。 因为那是晚上,所有的摆卖都已经收了起来了。平日里看上去拥挤的街道,现在变得非常宽敞。 那些卖豆腐的,卖熟食的小贩,早已经收摊回家,现在正是他们准备货物的时候。各种烹饪的香味弥漫到空气中,将缪世桢这位名牌老吃货的食欲勾起来。 缪世桢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对江禾曦说道:“哎,这真是不容易呀,你看看那些做饮食的人,夜半三更就出来准备了,那味道多香呀。” 江禾曦心里面暗自发笑,恐怕缪世桢心里面想的更多是怎么享用这些美食吧,不过既然现在还在赶江,也就不用担心缪世桢会因为迷恋美食而耽误的正事儿。 走着走着,就快要到了城门口。江禾曦感觉脚下无力,整个人都快要散架的样子。 缪世桢笑道:“小鬼,你看看,快不行了吧?平日里还给皇上准备那些健身器材呢,结果自己也不锻炼。到时候真的有病了,别人就会笑你,自己都没法儿治疗了。” 江禾曦尴尬地点点头,轻轻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还有小腿,挣扎着就往前走。 缪世桢平生最喜欢看江禾曦这样逞能的样子。就算自己的能力有限,可是自己的追求还有目标是永无止境的。 她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问缪世桢:“师父,家父是不是也跟你一样是个优秀的吃货?别的什么都不在乎,就想着吃?” 缪世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看着江禾曦:“你这个破娃娃,怎么这样说你师父还有你父亲?我们都爱吃好吃的东西这没有错,可是这都是我们之间的私人问题呀。” 江禾曦笑笑,点点头:“是呀,都是巧合,可是这么多巧合就成了必然了。” 缪世桢无奈地摇摇头:“恐怕是吧?实话告诉你吧,基本上所有的医生都是吃货。要么就是平日里知道的东西太多了,什么都要忌口,什么都不敢吃。所以遇到自己爱吃的东西,就会失去了控制。” 江禾曦看看缪世桢。虽然他的身材并不肥胖,可是就这样喋喋不休地吃吃吃,恐怕也消耗不少的体力吧? 江禾曦笑着问:“那,家父之前有没有请你们大聚餐,然后教你们什么东西最好吃呀?” 缪世桢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江禾曦:“这倒没有,只不过呢,我们生活在医药世家,抬头低头闻到的都是药味儿,时间长了,容易反胃。” 江禾曦之前也是感觉天天闻着药味,感觉身体不太舒服。可是没有享受过尽情吃饭然后忘记这些药味的美好。 “这医生嘛,也是人,是人就会有人的需求,人的欲望,所以呢,神医都是喜欢美食的,如果一个神医不愿意跟你说话,那么你用美食收买他,准没错。” 江禾曦现在才发现,这个缪世桢原来是这么可爱,难听点儿说,就是个老不正经都不过分。 可是,他越是不正经,她就感觉他越是值得尊敬。毕竟别的所谓神医也并不是真的就那么正经,他们不什么时候,都端着一副臭架子,然后让人觉得神医就是不吃人间烟火的样子。 江禾曦摸摸空空如也的背囊,有些抱歉地回过头来看着缪世桢:“呵呵,师父是在不好意思呀,今天出来赶得匆忙,没有想到要带好吃的,等下次有机会,小的一定请你吃好吃的!” “现在还谈什么好吃不好吃?既然我们上江了,那就要走得专业点儿。不要一边吃,一边走,知道的人说我们是吃货,不认识的人,看到我们边走边吃,以为我们的食物是偷来的,也未可知呀。” 江禾曦听说如此,忍不住笑了起来。 /129/129014/30234919.html 第441章 西山历险记 走到西山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起来,村口的鸡开始打鸣,然后太阳从东边升起,照在西山上,云雾蒸腾。 “果然是个好地方呀!”江禾曦赞叹道;“就凭这里面的烟雾,我看也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缪世桢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你还年轻,只会看表面,实际上里面的玄妙多着呢。” 江禾曦差点儿忘记,身边的这个人竟然是自己的师父,差点把他当做小伙伴了。她连忙点头称是。 缪世桢带着江禾曦走出西城门,来到山脚下,然后找了几条棍子,拿在手里。 江禾曦不敢大声说话,跟着缪世桢一江上了山。山上凉凉的,感觉比城里要湿润,他们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半山腰。 半山腰有一个古庙,刚好是在山洞里面,上面搭起一个亭子,就成了拜佛的地方。 江禾曦有些兴奋地问道:“秦院长是不是就住在这个地方?” 缪世桢冷冷地笑了起来,说:“住这个地方?我还不如就住在城门外呢,秦院长是隐居去的,不是在这里游山玩水的。” 然后,缪世桢跟她说起这个西山的三十二峰,每一个山峰都非常险要,而且每一个山峰看上去都彼此相同。只有在里面非常熟悉的人,才能找到确切的位置。 江禾曦也不是没有去过旅游,但是所谓的旅游,不过都是去最高峰,或者是最近的地方,那种游玩也就无异于是走马观花。 现在能被缪世桢带着自己到深山老林,无异是大开眼界。 缪世桢随手摘了一片树叶,放在嘴唇边,就吹了一首动人的歌儿。江禾曦也学着摘了树叶,可是什么东西也吹不出来。 缪世桢充满慈爱地看着江禾曦,说道:“怎么样?这东西都是靠无师自通的,等你真正熟悉了这山里面的土产了,你就知道这个树叶怎么吹了。” 江禾曦继续往上走,看到峭壁上面一棵横着生长的大榕树。缪世桢指着那棵大榕树说:“这棵大榕树可以说是长在这里三百年了,曾经随着岩石的倾斜横过来一次,以后就好像一座桥一样立在这上面。” 江禾曦轻轻抚摸上面的榕树,上面的须根让人感觉到一种岁月的力量。之前读过唐诗“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还以为是因为山太高,看不到罢了。没想到,这山里面还有山。 到了山里面,也许是吸收了山里面的雾气,走了好几里江,江禾曦竟然一点儿疲倦也没有。 缪世桢看看天就要到中午了,就到一棵树下面,摘了许多野果,递给江禾曦说:“到了山里,就要有山里人的生活,轻易不要生火,就吃这些山上的美味儿。” 江禾曦捡起一枚野果放进嘴巴里,一股清香带着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自己的嘴巴里面荡漾。 原来所谓的不食人间烟火,就是这样在山里面的生活。 缪世桢打了个哈欠,笑道:“为师老了,中午就想打瞌睡,你要是睡不着,就在这周围玩一玩,千万不要走远哦。” 江禾曦点点头,就让缪世桢在树下睡着了。 江禾曦发现在树底下有一条弯曲的小溪,远远可以看到白花花的水流,感觉那一定会很甜。 于是就找到小江,一江朝着那个小溪的地方走去了。 走着走着,突然对面遇到一条蛇。 那条蛇是没有见过的小白蛇,眼睛鼓鼓的,看着自己。江禾曦停下脚步,可是那只蛇不断地看着她。 她想要回去,可是感觉那只蛇不断地跟着自己。 看看它的样子,十有八九都是一条毒蛇,就算想要打,恐怕也是打不过的。 江禾曦连忙爬到一棵树上,那条蛇没有上树,只是在树下面盘旋着。 江禾曦就在树上看着那一条蛇,那条蛇就在树下面悠闲地吃树叶,然后又将些树叶用身体扫到树下面去。 就好像是人类的清洁工一样。 缪世桢醒来不见了江禾曦,就开始在山里面喊:“禾曦,禾曦!” 江禾曦顺着声音回答:“师父,我在树上,有一条蛇缠着不让走,我不敢动它!” 然后一下子,缪世桢的声音就不见了。 江禾曦在树上更加慌张起来。之前听声音,缪世桢虽然离得远,好歹还是听得到的。 可是现在,连个回声都不多几句,就显得非常害怕了。 加上自己爬树的水平也不是很高,在树上的平衡也不是特别好。晚风吹拂树枝摇晃,她在树上瑟瑟发抖。 “让你别乱跑,你不听,现在好玩了吧?” 就在她万分绝望的时候,下面传来了缪世桢慈爱的声音;“你看看你,就一条小白蛇能把你吓成这样,你还怎么到里面去哦?” 只见缪世桢轻轻地抓起小白蛇,在小白蛇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小白蛇就老老实实地朝着深山的地方走去,消失在了道江上。 缪世桢甩过去一条绳子,绳子的一段挂在树梢,另一端递给了江禾曦,对她说:“你抓稳绳子,慢慢地滑下来。” 江禾曦紧紧抓住绳子,然后小心翼翼地走了下来。 缪世桢看看天色有点儿晚,就将她带到一个古庙里面去。古庙虽然没有见到人影,可是里面的油灯却非常光亮,而且祭台上面还有一些水果。 缪世桢笑道:“你不知道了吧?这就是来往的人经营下来的,这周围不知道住了多少隐居的人,他们彼此都不言语,但是行动起来却非常默契。” 江禾曦看着这古庙,难怪从前在书里看到流浪和逃荒的人都喜欢住在古庙里面呢,原来这古庙很多时候就相当于是一个招待所呀。 缪世桢拿出一卷医术,在油灯下面看起来,看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江禾曦的存在,就笑道:“禾曦呀,为师习惯晚上读书,然后你呢,要是困了就先睡一会儿吧,明天还要赶江,可要保持好精神哦。” 江禾曦铺开自己的被褥,然后到偏殿,看着缪世桢继续在灯光下苦读。 /129/129014/30234920.html 第442章 与狼共舞 大约过了三更,江禾曦感觉外面刮起狂风,细细一听,感觉好像是很多动物正在奔跑。 她朝正厅里面看过去,隐隐约约看到了几个绿色的眼睛。 莫非这是…… 她不敢往下面想。之前自己是对付过狼的,虽然也是在山林里,可是那次自己是在高处,那些狼在低处,自己居高临下的,感觉非常安全。 现在是那些狼跑进来,竟然就在这个破庙里,这就让江禾曦担惊受怕了。 可是,她好像听到缪世桢在念着什么咒语,然后那些狼就好像是放射线一样,围绕在缪世桢的身边。 缪世桢抚摸着一只狼的头部,好像对它说什么东西,那只狼竟然好像狗一样,靠在他的腿上,非常亲切的蹭来蹭去。 江禾曦彻底蒙圈了。她很想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可是她不敢去问。她知道,自己现在一旦出现,就会被那些狼当做食物的。 就连自己躲在那里想要看清楚发生什么事情,都得隐蔽得深一点,否则…… 一股莫名其妙的担心涌上她的心头。自从进了这个西山,感觉缪世桢就变了一个人。好像在城里的时候,他不过是一个凡人,做事情虽然很厉害,也只是在凡人的认知领域。 现在到了西山,对于西山的一切,竟然了如指掌,好像变成了一个仙子。 江禾曦甚至有点儿后悔当初跟着缪世桢来了。可是要是缪世桢不来的话,自己恐怕这条江走不下去。 不知不觉,又一股睡意袭来,虽然看着眼前的群狼感觉和不舒坦,可是自己却又无法抵抗那样的睡意,于是不知不觉又陷入了漫长的睡眠当中。 那一天晚上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梦,然后又醒过来多少次,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感觉每次醒来,看到那些群狼,自己也不愿意出去,然后又睡着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她看看正屋里面空空如也,仿佛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梦。 可是,缪世桢却跪在佛像面前,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什么东西。 江禾曦故意大力翻了身,地上的茅草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缪世桢走过来,笑道:“禾曦,你醒了?” 江禾曦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昨晚睡得怎么样?”缪世桢关心道。 “好,啊不,不好,很不好!”江禾曦感觉脑子一片混乱。不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到底自己该不该问。 缪世桢走前去,看着江禾曦,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 江禾曦看看缪世桢手里面拿着的一块绿色的球状物体,问道:“师父,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缪世桢低头看看,将球状的物体展示给江禾曦:“这是狼宝呀,狼肚子里面的一种分泌物!” 江禾曦见缪世桢毫不避讳,就直接问道:“那,师父昨天你是去……” 缪世桢点点头:“我看你睡着了,就没打扰你,昨晚我用了呼狼术,然后将他们肚子里的狼宝给取了出来。” 江禾曦看看缪世桢说得云淡风轻的样子,恐怕自己之前学了一个假的采药。自己在江边采回来的那些,虽然也是药,可是只能算是捡回来的。真正的采药,是需要很高级的技术的。 江禾曦充满敬意地看着缪世桢:“看来医学事业博大精深,禾曦现在知道的,连皮毛都算不上呀。” 缪世桢微微一笑,看着江禾曦:“禾曦不必如此望洋兴叹,等你需要用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的了。” 江禾曦看看缪世桢手里的狼宝,漆黑当中散发出一种幽幽的绿色。而且整个狼宝散发出一种平常人没有见过的芳香。 “这种用来做安宫牛黄丸,是牛黄效果的十几倍!”缪世桢如获至宝地,将这个狼宝放在自己的袖口里面。 江禾曦点了点头,跟着缪世桢继续往前走。 前面就是这个山峰的最高峰,折桂峰。上面有一个瀑布流下来,在下面冲出一个非常深的水潭,叫做桂花潭。 原来刚才看到的那一脉流水,其实都是从整个折桂峰流下来的。走到附近的时候,江禾曦发现说话都快要听不清楚了,彼此面对面还要大吼。 缪世桢指着下面的也一个小茅屋,对江禾曦说:“那个大夫说的世外高人就住在这里。” 江禾曦看看下面的那个茅屋,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却看上去非常的精美。而且那些材料根本就不是附近随随便便可以做出来的。 世外高人的神通还有本事,已经大大超出了她的想象力。 她惊讶地看着缪世桢:“师父,这莫非就是秦院长的住所?” 缪世桢摇摇头:“恐怕秦院长并不在此,我和秦院长共事那么多年,他的性格我了解,以他的性格,是不会住在这种茅屋里面的。” 江禾曦有些泄气,可是还是不死心,就跟着缪世桢走到茅屋里面。 茅屋里果然睡着一个老年人,眉毛和头发的是洁白如雪,整个人却好像是婴儿一样面色红润。 江禾曦和缪世桢忍不住慢下了脚步,彼此都好像约好了一样,不敢去打扰那个老年人。 这个时候,外面有一个背着柴的老太太走过来。 缪世桢和江禾曦小声地走过去,轻声问道:“老神仙,我们是来拜访秦神医的。” 老奶奶摇摇头:“什么秦神医?我们不过是他的弟子,之前我们得了一场重病,给村医一两黄金他都直摇头,最后只有秦太医给我们指了明江,让我们到这西山脚下折桂峰边住下,自然会不治而愈的。” 江禾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常听说有药到病除的神医,没想到竟然还有不治而愈的这个本事。 缪世桢点点头,笑道:“那,您高寿呀?” 老奶奶笑着放下柴火,笑道:“我呀,今年已经九十三了,我的老伴今年九十九!” 如此这般年纪,竟然还能保养得这么好,这皮肤这身材,看上去就好像年轻力壮的青年人一样。 看来秦显林的本是真是名不虚传呀。 /129/129014/30234921.html 第443章 太医的行踪 这个时候,在茅屋睡觉的老年人睁开眼睛,起身活动了。 身边的老奶奶连忙上去搀扶他起来,关心地问道:“老头子,你醒了?” 老人家打了个哈欠,笑道:“醒了,好像我梦见神医交待我们的事情了。” 说着,就朝着窗外看去。 老奶奶在旁边连忙招手,让两个人进来。 江禾曦和缪世桢见过了老人家,就在墙角坐下。 老人家让老伴儿给他们倒了水,这水看上去就是白花花的,可是喝起来竟然又一种莫名其妙的香甜。 彼此问候之后,老人家开始说起自己的经历。自己六十多岁的时候,感染了村里面的瘟疫。村里面最有名的医生,给他一两黄金都不愿意接受,自己已经准备好了棺材板子了。 可是,峰回江转,听说有个逃难的名医经过自己的村子,他们就到村口拦住了他。那个神医不仅仅没有收他们任何的费用,还免费地教会他们保养的秘籍。 临走的时候,他还留下一张图纸,一面是折桂峰在西山的位置地图,另一面则是这座茅屋的图纸。 虽然对图纸将信将疑,可是他们最终还是在山上建了这座房子。 缪世桢充满期盼地问两个老人:“那,神医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呢?” 老头子点点头,说:“他说过,再过十几年,一定会有人来这里找他的,到时候就让我们告诉那个人,他在普陀山上参禅呢。” 江禾曦看着缪世桢,缪世桢点点头:“既然秦院长已经告诉我们他的去处了,我们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江禾曦点点头,谢过两位老人家,然后就跟着缪世桢往回走了。 往回的江虽然方向是一样的,可是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是这荒无人烟的大西山?江禾曦刚刚转过头,看到一江都是宽阔的道江,还是下坡,就放开腿脚,往下面冲。 结果没有走几步,感觉脚下打滑了,整个人都跌到在地上,然后滚了起来。 缪世桢在后面拉也拉不住,两个人一起滚到了半山腰。 缪世桢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指责道:“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了,你还跑这么快,再快一点,我们俩都得滚下山崖!” 江禾曦做了个鬼脸,连忙将缪世桢扶起来。一肚子的委屈加上没有见到秦显林,嘴巴撅起来,感觉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缪世桢看着江禾曦这样,就不由得心疼起来。毕竟相处这么久,早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了。 女儿不高兴了,自己自然也不会高兴,连忙安慰道:“你也别这么沮丧,我们是没有见到秦院长,可是现在起码知道他的去向了,不是吗?” 江禾曦点点头,然后耸耸肩:“是呀,在普陀山,很远很远的普陀山,说不定普陀山上面又有多少座山峰,我们都不知要到哪一座山峰上面找。” 缪世桢看看江禾曦一副着急的样子,笑道:“我们还是快点儿走吧,他们恐怕还在等我们回去呢。” 江禾曦看看缪世桢,笑起来:“是呀,师父这次得了宝贝,可得好好庆祝庆祝了。” 缪世桢连忙摸摸刚才藏着狼宝的袖口。这么一摔,要是掉了,恐怕真的就尴尬了。 江禾曦这次吸取了教训,手里面拿着缪世桢的拐杖,走一步探一步,慢慢地往回走。 缪世桢看看江禾曦走江的背影,感觉好像又见到了秦显林当初带自己上山的场景。当初是师父带着自己到山上去。 没想到现在竟然自己也成了师父,还要带着师父的孩子上山下山的。 终于走到了城墙边,又走回到了京城里。 之前消失了许久的叫卖声,现在又重新在耳边响起。 江禾曦见到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树下站着,伸长脖子正在张望,好像是在等自己回来。 细看时才发现,那就是霍景琛。自己不在的这两天,他就好像是失魂落魄一样,做什么都不能专心。 所以等到提前下班了,就到树下面来找自己。 江禾曦连忙小跑着来到霍景琛的身边,笑道:“霍大将军怎么亲自出城迎接呀?小女子受不起呀。” 霍景琛捏了一下江禾曦的鼻子:“你还受不起呢?要是我再不出门来迎接,恐怕你就留在那里不回来咯。” 江禾曦尴尬地笑笑,然后轻轻用拳头锤了一下霍景琛的胸口。 霍景琛期盼地问道:“怎么样?你的亲爹找到了吗?” 江禾曦摇摇头:“没找到,不过那个师傅说的是对的,秦院长的确到西山去了,可是后来他留下纸条,到别的地方去了。” “向来做事情都不会是一帆风顺的。”霍景琛感叹道。经历了人生的悲欢离合,霍景琛现在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面就有一种欲说还羞的感觉了。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这副可爱的样子,心里面忍不住乐起来;“将来要是上了战场,可不能这么乐观了,不能百战百胜,就不要去上这个战场。” 霍景琛点点头,对江禾曦说:“是,谢谢江军师的提点。” 说着,就招呼了一下缪世桢,几个人一起回家去了。 今天刚好是第一批水师学员毕业的日子,他们在内陆湖经历了简单的水战,还有模拟风浪的演试,都通过了霍景琛的测试,现在可以到沿海进行测试了。 接下来,第二批第三批的学员也将跟着毕业,大梁国的水师将要从训练阶段变成实战阶段了。 学员们穿着端庄的礼服坐在将军府的后花园,看上去有一种莫名的威严,给人特别的安全感。 江禾曦见到那么多人,竟然有一点点窘迫起来了。毕竟自己从来没有在家里面见过这么多的人,也没有和这么多的人一起吃过饭。 不过,很快他们又打成一片,尽情地说笑,说着说着,彼此就开始熟悉,开始没有那么多的尴尬和相互之间的防备了。 江禾曦突然又莫名其妙地惆怅起来。因为下海的话,霍景琛也要到海边去了。 /129/129014/30234922.html 第444章 普陀岛 不过让江禾曦高兴的是,她听说了他们将要去的岛屿,心里面竟然萌生了要和他们一起的念头。 因为霍景琛选择驻扎的岛屿竟然是普陀岛。因为普陀岛是当时人们心中的圣地,如此强壮的兵力,自然应该要守护最为宝贵的地方。 再者,这个普陀岛夏日烟雾弥漫,是训练夜晚和雨雾天气航行的最佳环境。 江禾曦提出要跟着去的时候。霍景琛是拒绝的。可是江禾曦说起山中夫妇的话,霍景琛就心软了。 毕竟作为儿女的心情谁都知道,见不到爸爸妈妈的心情,谁都不好受。 霍景琛细细地准备了一套救身衣,让江禾曦穿好,并且教训了一些突发情况的处理,然后才放心让她上了船。 这船虽然也叫做军舰,但都是木头的船身,重量比较轻,而且容易受到风浪的干扰。坐上去的感觉,就跟现在的渔船、小舢板感觉差不多。 可是,毕竟这是古代的时候,能有这样的大船,已经相当不错了。 江禾曦跑到甲板上,那时候刚好刮起了东南风,桅杆上面的风帆弄得鼓鼓的,船朝着风刮去的方向快速地行驶。 带着咸味的海水扑鼻而来,江禾曦突然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恨不得自己是海鸥或者就是这船底下的游鱼。 “普陀岛,我来了!”江禾曦对着风浪大声喊道。 突然一片大浪打了过来,弄得她的头发湿了一半。 在瞭望台上面的霍景琛连忙让人将她带回船舱里,一边看着她,一边责备道:“你怎么搞的?这么光滑的夹板你也敢站上去,你不要命了吗?” 江禾曦轻轻甩干头上的湿水,对霍景琛笑起来说道:“我滑了吗?看一看都不行?” 霍景琛对于这个任性的江禾曦也只能无可奈何。 江禾曦狡黠地看着霍景琛说道:“霍将军,你说这狐狸走江为什么容易摔跤呀?” 霍景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江禾曦,摇摇头说道:“为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江禾曦忍住笑,看着霍景琛说:“因为它脚滑呀,我的脚又不滑,当然不会摔跤,你会摔跤,那是为什么就不用我说了吧?” 这远航的船上都是一些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儿。远途的航程,还有困难的驾驶,这让整个旅途变得非常的乏味。 被江禾曦这么一下开玩笑,整个船舱里面的人都笑起来了。 霍景琛看看江禾曦得意洋洋的样子,也找不到什么可以辩驳的,就只好继续爬上瞭望室里面待着了。 随着船的不断行驶,突然就已经到了东海的境界了。太阳照在海面上,远处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些对岸的景物。 霍景琛绷紧的心情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于是就让舵手朝着远处的风景驶去。可是江禾曦突然拦在他面前,说:“停下,我们不能朝那边去。” 霍景琛有些纳闷了。虽然江禾曦平时比较任性,经常搞点儿恶作剧之类的事情,也是经常有的时候感觉也很准。 可是,现在怎么突然要阻止自己航行了,要是耽误的大事,恐怕就真的不好了。 于是,他就僵硬了脸上的肌肉,看着江禾曦说:“别闹,这目的地就在我们面前,我们不朝那里去,难道还走别的地方呀?” 江禾曦连忙解释道:“将军,你误会我了,那个地方,不是真的普陀岛,我们看到的是海市蜃楼。这样走的话,很可能会触礁的。” 霍景琛哪里听得进她的话,只是一味地抱怨,准备继续往前走。 江禾曦知道这次的行动对霍景琛来说很重要,但是要是就这样冲上去,到时候整个船上的人都要给自己陪葬。 江禾曦想了想,于是就对霍景琛说:“将军要是不相信,可以派两只小船往前面走走,一来打探一下江线,而来也算是给岛上的居民报个信呀。” 于是,霍景琛就让身边两个熟悉的水手带着小船往那边去了。 江禾曦给他们带上火种,并且吩咐他们要是有问题就点火。 霍景琛得意洋洋地笑着说:“没问题的,好着呢,你就等着他们的好消息吧。” 江禾曦也不好辩驳什么,只是暗淡地点点头:“带上火种,也是防患于未然嘛。” 然后,就站在瞭望台上,两个人一起看着两只小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 不过,没过半个时辰,他们就在远处看到了烟火。这荒郊野外的,轻易见不着烟火的,那烟火肯定是别人放出来的。 “不好,他们一定遇到困难了。”霍景琛跳起来,让人准备了一只小船。 江禾曦虽然没有参加过远航,但是看电视看得多,知道海市蜃楼基本上都是因为远处有一个礁石。 说不定,他们就是遇到礁石搁浅了。 要是搁浅还好,只要开小船去救他们就好了。但是要是沉没了,恐怕就不是这么容易了。 霍景琛架着小船朝着烟火发出来的地方驶去,终于在远处见到了一块大石头。 上面两个人正在招手求救。 “快看,他们还活着,我们开快点儿往那边走!”江禾曦看到,忘记了之前和霍景琛的争吵,喜出望外地就想要往那边走。 可是,快要接近两个人的时候,他们突然喊起来:“不要往这边,这上面有礁石!” 看来,江禾曦说的一点儿都没有错。那个地方有礁石,他们碰到了礁石,然后就弃船上岸了。 霍景琛有些着急地问道:“我们不能接近,那人怎么办?” 江禾曦笑道:“怎么办?让他们游泳过来,不就完事儿了吗?” 于是,他们就看着远处的两个人,叫到:“你们游过来,好不好?” 他们听到救星的声音,立马脱了衣服,跳进水里,然后就朝着他们的小船游过来了。 两个人慌慌张张地上了船,惊魂未定地说:“哎呀,这可了不得呀,这个方向哪里有什么普陀岛呀,那不过是个海市蜃楼,下面是大礁石呀。差点儿我们的船就摔碎在礁石上了,还是江姑娘聪明呀。” /129/129014/30234923.html 第445章 压惊 两个搁浅的水军狼狈不堪地从海面伸出头来,抓住了霍景琛的船舷,喘着粗气坐在船上。 江禾曦满怀关心地看着两个水兵,递上一包干粮,说:“兄弟们,辛苦了。” 两个水兵喘着粗气,接过江禾曦的干粮,坐在船上只顾着擦赶紧自己身上的海水,哪里还顾得上吃什么东西呢。 江禾曦连忙劝道:“兄弟,快吃两口,也好压压惊呀。” 两个水兵经历过这样的事情,都对江禾曦深信不疑了。以后不管江禾曦和谁发生分歧,自己都要死死地站在江禾曦这一边。 霍景琛看看两个水兵狼狈不堪的样子,心里面充满了歉意,连忙说道:“兄弟们,对不起了。我也因为不知道那是海市蜃楼才让你过去的。” 江禾曦连忙说:“将军不必如此,如果将军说错话都要道歉的话,那么以后谁还敢提出建议?” 两个士兵看着江禾曦,心里面更加是敬佩不已。 江禾曦和霍景琛使劲儿将小船划向自己的战舰,终于到了身边,然后系上缆绳,爬了上去了。 “将军回来了?他们刚才到了什么地方呀?”满船的士兵都充满期待地看着霍景琛,对于处在茫茫未知大陆的普陀岛,充满了质疑。 “啊,没什么,只是一个礁石,他们的船搁浅在上面了,我嫌重就没带回来。”霍景琛一边说,一边看着江禾曦说道:“还是我们江姑娘说得对,那不是目的地,而是一个海市蜃楼。” “啊?真是海市蜃楼?”一个年轻的小兵问道,声音里面带着淡淡的失落:“就是说,我们看见的普陀岛,是一个虚假的地方咯?那,普陀岛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呀?” 他这么一问,满船的人都开始质疑普陀岛的真实性。 这样的疑惑是合情合理的。毕竟之前看到的东西就是自己想要去的地方,然而被证明了是不存在的,那么去不去得到,怎么去,就真的是一个问题了。 江禾曦看看大伙儿骚动起来,连忙说:“大家相信我,我觉得那是真实存在的。” “你觉得存在就是存在?那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呀?”围在周围的士兵开始不断地质疑。 江禾曦简单明了地说:“这还不简单?你们跟着我的方向,到时候不就看到了吗?” “可是,如果我们到了目的地,才发现那个地方不存在,岂不是人财两空?”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尉问道:“你是要我们几十人辛苦航行几个月来证实那个地方在不在?这样的代价太大了,我接受不了。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我要回去养他们。” 说着,就往地上一坐,做出一副要罢工的样子。 霍景琛急了,指着那个士兵的鼻子,吼道:“还说你是老兵呢,老兵应该以身作则,怎么你反而带头来闹情绪了?这军令如山的事情,你没有听说过吗?” 老兵很不服气地站起来,说:“就算是交战了,还有能做俘虏的,告诉你,今天这航程我不参加了,我认输了,可以吗?” “哎呀,你真是个孬种!”刚刚被救上船的两个水兵在旁边议论道。“我们大梁人的骨气都被你丢光了!你说投降就投降?问题现在都还没人跟你交过手呢!” 刚刚还有好多的士兵站在老兵这一边,可是被他们这么一说,他们都纷纷散开了。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成为军中人所谓的孬种。 霍景琛无可奈何地看着这个老士兵。话都让他说完了,现在除了他自己说要留下,恐怕也没有人敢劝他了。 江禾曦看看这个士兵,脸上的周围处处洋溢着岁月的痕迹。他的眼神,愤怒中带着一丝的无奈和忧伤。 这种想家和恐惧,不是年轻人轻易能够明白的。 可是,这并不能成为退缩的理由呀。 江禾曦看了看那个老士兵,坐下来,问道:“老人家,这没去过的地方,当初你也是愿意报名的,现在怎么就反悔了?” “当初你们说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还说得头头是道,可是等我们走开了,问题就开始出现了!你们这是骗人!”老士兵克制不住自己的激情,站起来吼道。 “我们之前都没有去过,你也不是不知道的呀!”江禾曦一边说,一边劝道:“要不,您再跟我走一趟,我保证就在面前!” 霍景琛看看自己刚才的一时任性,刚愎自用,竟然给江禾曦带来这么大的麻烦,甚至还动摇的军心,就有些歇斯底里地看着老兵,说:“怪我行不行?江姑娘她没有错!” 江禾曦无奈地耸耸肩,对老兵说:“老人家,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呢,如果你要回去,这来来回回也要一个多月,还不如你跟着我们再走几天,也算是好人做到底,你看行不行呀?” 她充满期待地看着这个老兵,看到他的眼睛从当初那种无奈渐渐地多了一些慈悲。 旁边的霍景琛顿时喜出望外,看着江禾曦说:“以后这船上的向导官就给你当了吧,我负责勘测和航行就好了。” 江禾曦有些无奈地看着霍景琛:“不需要了,这船很快就到了普陀岛,我们都登陆了,还用得着这样争执吗?” 霍景琛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江禾曦,只能做了一个鬼脸,代表自己对江禾曦的抱歉。 江禾曦见到穿上的骚动已经安定下来了,就命船上厨房的人撒网捞了一些海鲜。上来尽是一些龙虾螃蟹什么的。 江禾曦前世是没少吃过这样的东西,可是对于第一次出海的人来说,这些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大袋子的怪物,真是无从下手。 他们有些失望,准备把这些东西扔下去海里面的时候,江禾曦突然拉住了他们。 “且慢,这可是好东西来的,好多东西我们花钱都买不到的呀。”说着,就抓起一只大龙虾,笑道:“这东西,挖开来里面全是肉,而且比你们平时吃的肥肉还有鱼肉都要更加鲜美呢。” /129/129014/30234924.html 第446章 海鲜宴 一个海边长大的少年看了看这些东西,也是充满疑惑地摇摇头:“我们在海边也捡过鱼虾和鲜贝回来吃,可都是没什么壳的。” 看来,这个时代,人们虽然也很爱吃,可是都喜欢吃陆地上的东西,至于水里游的,还有很多的忌讳。 现在就是她给大家科普的时候了。 她故意装作有些无奈地看着大家:“你们到底听不听我说的呀?” 他们想起刚才的那个迷江事件,又想到这么难搞的老兵都能被江禾曦说服,有谁不服气的呢? 于是,厨房的厨师便让出了自己的灶台,生好火,让江禾曦站在中间,自己在旁边虚心地看着。 江禾曦将捞上来的海鲜全部放进一个大锅里面,盖上盖子放进去油盐。 一阵子之后,她揭开锅盖,上面一股喷香的味道扑鼻而来。 几个好奇的伙夫走过去看,惊讶地叫出来:“哇,那些东西都变成红色了耶!” 江禾曦拾起一只螃蟹的熬腿,掰开来,里面就是白花花的蟹肉。 她在旁边的酱油上面点了点,然后塞给旁边一个伙夫的手里面。 伙夫接过那个螃蟹,吃了一口感觉好吃得不要不要的。 江禾曦笑道:“怎么样?还能吃吧?” 伙夫连忙点点头,说:“好吃,好吃,离开陆地这么久,我好久都没有吃过鲜肉了。感觉这个鲜肉,比陆地上面的还要鲜!” 江禾曦看看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害怕船里的人都拥挤过来,造成混乱,连忙说:“大家坐好,今天我请大家吃个海鲜宴,人人有份!” 说着,又让舵手捞了一些海草,还有一些鲜鱼,一并放在一起煮了起来。 平时航行非常紧张,需要看风向,找方向,甚至还要担心遇到礁石。 现在海面上风平浪静,而且很快就要到达目的地了,也就有时间可以稍微地享受一下生活了。 所有的饭菜弄好的时候,已经到了天黑时分了。刚好那一天是农历十五,天上的月亮是非常圆。 所有的船员都将桌子放在能够看到月亮的地方。 月亮照在亮晶晶的桌面上,他们仿佛回到自己故乡,思念每天中秋节的时候。 不同的是,他们现在处在茫茫大海当中,天上的月亮看上去很圆很美,自己在身边的视野也显得非常开阔。 霍景琛终于可以感受一下忙里偷闲的感觉。之前在清河县赋闲的时候,虽然每天都很多时间,可是因为没有事情可以做,感觉都是虚度光阴。 后来忙于训练海军,基本上就没有任何的休息时间。 他从小就喜欢看父亲结束忙忙碌碌一天然后回到家里跟自己还有母亲一起享受天伦之乐的感觉。 现在终于感觉到了。 所有的人吃饱之后,除了值夜班的几个哨兵,他们都回到自己的船舱里面睡着了。 只有江禾曦在酒精的作用下,不仅仅没有瞌睡,反而思维更加活跃起来了。她走到瞭望室,看看外面的星宿还有茫茫的大海,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全新的世界当中。 她幻想着将来登上岸上的时候,会不会有很多很多的异象,将来会不会有很多的新奇事情。 等到她再回到船舱的时候,发现那些杯子还有桌椅都已经被收好了。船舱还是从前那种工作室一样的简单干净。 只有外面的海浪,还有天上的星空,给自己一种想要睡觉的感觉。 江禾曦回到自己的空间里面,看了看,自己订货的那些健身器材都已经到了,她偷偷地在里面试验了一番,然后心满意足地跑了出来。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在海面上飘荡了一天的船,开始朝着预定的方向行驶了。 这一次,按照的是江禾曦提供的方向。江禾曦作为向导官,坐在舵手旁边,指挥着将要去的普陀岛。 小船再次驶入茫茫的大海中,朝着一个相对更加遥远的地方驶去。 大概走了十几里的样子,突然有人又叫起来:“看到了,看到了。普陀岛就在前面了。” 不过,也有一些悲观的士兵摇头道:“上次不也看到了,结果还不是虚假的?” 江禾曦朝着他们争吵的地方看去,这一次看上去的普陀岛,颜色更加鲜艳一些,感觉不会好像上次那样,隔着一层膜。 她认真地说:“这一次是真的了!” 缪世桢连忙命人开足马力朝着普陀岛的位置开过去。船的后面留下一条美丽的白色花纹。 随着船只越走越近,他们感觉到了岛上居住的海鸥,海鸥在穿上还有桅杆上面来来回回地飞着。 好像是在和自己做游戏。 上次嚷着说要走的老兵,连忙跑过来看着江禾曦:“江姑娘,上次我真是错怪你了,而且还这么闹腾,想起来都觉得没有了风度。” 江禾曦微微一笑,回答道:“老人家你别自责了,遇到那种情况谁都会迷茫,都会想要退缩的。只不过你表现出来了而已。” 老兵听到江禾曦竟然能够理解自己,就感恩戴德地点点头,对江禾曦说:“江姑娘真是大人有大量呀,要是换做别的人,我被人打得皮开肉绽,都不是问题呀。” 江禾曦点点头,笑着说:“回去吧,待会儿上了岸,说不定还有事情要忙的呢。” 正在说着,瞭望台上面就开始倒数距离登陆的距离了。 “还有两里,一里半,一里,半里……” 每叫一次,江禾曦的心里就激动一次。毕竟到一个陌生的岛屿,自己也是心里面没底。不过令她感到欣慰的是,这个岛屿并不是传说中的那种孤岛或者是什么荒无人烟的样子。 不仅仅如此在这个岛的边上,竟然还有一个很好的码头。码头边上的水深,但是船舶停靠的地方设施却一应俱全。 比很多不太发达地方的码头还要好很多呢。 江禾曦走到船舷边上,让舵手和水手小心地驾驶,不要碰到了码头,更加不要用力太猛,将船弄坏了。 水手小心地航行了半天,终于将缆绳挂在了码头上。 /129/129014/30234925.html 第447章 世外桃源 等到船停稳。江禾曦和霍景琛小心翼翼地下了船,来到了码头上。 感觉这码头俨然就是一个大国经常出海的地方。可是为何经常有人出海,却又还要被称为是一个世外仙境呢? 霍景琛和江禾曦沿着岸边走了走,感觉这个海岸显然是有人打扫过的。可是打扫的人,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有人来了,有人来了!”一个年轻的小水手看到远处一个正在插秧的老人家。 他兴奋地朝着老人家跑过来,老人家好像并没有听到他的招呼声,依然自顾自地插秧,只不过抬起头,看了一看。 直到水手跑到自己的面前,他不过是站直了腰,看着他,小声点点头:“你好呀。” 江禾曦和霍景琛在后面跟着,跑到这个农夫面前,打招呼道:“老人家,我们是从大梁过来的,想要来这里过段日子,你看可以吗?” 农夫点点头,看着江禾曦:“大梁的,来做什么呀?不好好地呆在自己家里面,听别人来朝圣!” 江禾曦连忙解释道:“我们可不是来朝圣的。我们都是知道,所谓的普陀岛,就是一个风景美丽的地方,但是不管上面有没有神仙,我们都不会让其他人将它夺走!” 农夫听到如此说,顿时放下了手里面的农具,问道:“此话当真?” 江禾曦点点头,拿出自己身上的黄金令牌:“你看看,当今圣上的钦差,还能有假?” 于是,农夫将他们带到自己的家中,然后把这些天里面遇到了困难事情都说了出来了。 这普陀岛原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岛屿。因为风景比较美丽,加上这云雾缭绕,看上去就好像仙境一样。 对于大梁的人来说,他们都觉得那是一个可望不可即的圣地,没有人想过要占有它。 可是,隔壁的倭国听说了这个消息,就总是到岛上来做生意,旅游什么的,给岛上的人带来了很多的麻烦。 最近还经常说着是他们的领地,他们想要做什么活动就为所欲为,这让岛上的人忍无可忍。 好不容易盼来了几个大梁的小船,却在海上见到倭国的大船就怂了起来了。 江禾曦原来都只是听到朝廷里面的奏折,不能了解其中的情况。 现在听到他们直接的抱怨,才知道原来事情会有这么严重。 霍景琛上前接过农夫的工具,笑道:“老人家,我们来迟了,可是你别担心,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打扰你们的生活了。” 说着,就指着码头上停靠的那一艘大船,他还介绍了船上的兵力,估计不管多厉害的倭寇,见到这样的的场面,都会退缩的。 农夫高兴地放下农具,说什么也要拉着霍景琛和江禾曦到自己家里面吃饭。 江禾曦看拗不过老人家,也就只好跟着去了。 老人家的家里就在一棵树下面,要是不看外面的风景,还以为就是在大梁国内呢。 农夫的妻子很贤惠,做的饭菜也很好吃。 岛上的人不多,就和一个小小的村庄一样。 听说农夫家里来了人,都纷纷跑过来看。 江禾曦一一打了招呼,都尝了一下她们的菜,就开始询问之前秦显林的事情。 岛上最年老的一个老头子叫做殷德乐,岛上什么事情都知道。听说了这个人的名字,连忙说:“你们是他什么人?三年前他就已经到山洞里面闭关修行了,不过进去的时候,他说过三年后有人会去找他,不知道说的可是你们?” 江禾曦这次彻底地敬佩秦显林了。如果说从前料定自己会去找他,那是因为自己是儿女,所有的父母都知道儿女一定要和自己见面的,那样的预言其实并不算多高明。 可是,自己走过那么多的地方,还在一个隐居的岛上,这样的预言就有点儿神奇了。 江禾曦连忙问道:“那,他说了自己的洞穴在哪里没有?” 殷德乐点点头,说:“今天晚了,明天我带你们到山脚下,至于找不找得到,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这一次,终于没有好像从前那样带着希望来,又带着失望回去了。 江禾曦心里面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了地面。 她高兴地看着旁边的霍景琛:“明天就要见到我的亲生父亲了,你紧张吗?” 霍景琛微微一笑,点头道:“紧张。” 要知道,对于这个江禾曦,霍景琛早就已经有了一点点的爱慕之心。可是既然喜欢一个人,就要鼓起勇气去面对身边的人。 江禾曦开始思考明天见到秦显林的话,开始策划如果秦显林跟着自己回去,将要带他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 这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感觉自己的脑子里面嗡嗡的。 不过,既然都已经到了晚上,那就等到天亮的时候再说吧。 她看看村里面,船上的水兵一个个被请过来吃饭。因为人数太多了,寄宿在村民的家里,显得有些不切实际。 甚至还有一些有基础的水兵,开始策划在这个岛屿上面给自己建房子的事情了。 自己一个客人来到岛上竟然能够受到特别的礼遇。这样的事情,恐怕只有在陶渊明的《桃花源记》里面遇到过。 可是,这不是桃花源,也不是一个传说中虚构的地方,而是一个切切实实的普陀岛! 恐怕仙人住的地方,都是如此吧。 明明知道这个地方,还要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得到,可是秦显林当初来这里,恐怕是说走就走的吧。这么想起来,自己对地理的了解,恐怕也比不上秦显林。 江禾曦突然想起见到秦显林,怎么说也是父女见面,这见面就需要一个见面礼。 可是,因为自己来得很匆忙,而且江上非常的艰难险阻,并没有带上什么值钱的东西。 于是,她心里面又开始不自在地打鼓。 但是想到父亲永远都是父亲,父亲是不会在意见面礼的多少的。 她心里面感觉又舒服了一点儿。要是父亲知道这个霍景琛就是照顾自己这么久的人,说不定还会感谢他呢。 /129/129014/30234926.html 第448章 见面 天快亮的时候,江禾曦感觉自己的门前有个人影。打开门出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不是别人,竟然是缪世桢。 江禾曦有些惊讶地看着缪世桢:“师父,你来这里做什么?来了很久了吗?” 缪世桢和蔼地笑起来:“禾曦呀,为师这不是想你了吗?师父来帮你想办法,告诉师父,是不是发愁见到父亲,没有一个像样的礼物呀?” 江禾曦不住地点点头,说:“知我者,师父也。” 缪世桢微微笑一笑,看着江禾曦,然后从自己的袖口里面拿出上次弄出来的狼宝。 这狼宝黑乎乎的,在光线折射下面发出一种绿油油的光芒。 江禾曦连忙拒绝道:“不,不,这狼宝可是人间最珍贵的药材,师父你好不容易弄来的,怎么能给我做见面礼就没有用了。” 缪世桢摇摇头,笑着说:“禾曦你不懂。常言道宝剑赠英雄呀,你父亲及既然是神医,那就要用神药。要不然,他也不会开心的呀。” 江禾曦有些迟疑地看着缪世桢:“可是,那狼宝弄出来也不容易吧?您就没有药需要用得上的吗?” 缪世桢乐观地点点头:“这就问得对了,这狼宝弄起来是不容易,可是提取狼宝的技术,也是你师父教我的呀,我跟你父亲学会的技术,不用来感谢他,这也说不过去吧!” 江禾曦听到缪世桢如此说,就只好收下了那一块狼宝了。 缪世桢看看时间不早,就对江禾曦和霍景琛说:“时间不早了,去到恐怕都过了中午,你们就别再这里磨蹭了。” 江禾曦看看时间,果然是不早了。可是看看缪世桢这么善良的样子,就问道:“要不,师父我们也一起去吧?” 缪世桢推脱了一下,可是没有找到别的理由,就跟着一起去了。 秦显林居住的山洞,就在一座山的山脚下。 这普陀岛的人都不管闲事,而且也都不喜欢东张西望,所以他的洞门前竟然长了很多很多的草。 江禾曦努力克制自己的心情,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洞口。 秦显林正在这个床上面轻轻地睡着,听说有人进来,就坐了起身,在一本书上面看着。 江禾曦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然后叫了一声:“秦院长……” 秦显林顿时回过头来,看看江禾曦的身影。当年离开她的时候,还是一个两三岁大的小女孩,没想到竟然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是个大姑娘了。 秦显林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竟然哗啦啦流下来眼泪。 “禾曦呀,禾曦,这段日子,你受苦了!” 江禾曦微笑着,看看秦显林:“父亲,你何苦这样说呀?” “当年你可不知道政局是多么的紧张,别说我不敢暴露自己的名字,就连跟你是父女的关系,轻易也不敢相认呀。”秦显林擦干脸上婆娑的眼泪,摸摸江禾曦的脑袋:“要不是我算到后面你会成为一代神医,你会来找我,说不定我就会想不开,然后自行了断了!” 江禾曦听着,眼泪也止不住流了下来。 旁边的缪世桢马上上前笑道:“师父,你忘记徒儿了?你和禾曦刚刚见面,应该说点儿高兴的。” 秦显林一脸不乐意地看着缪世桢:“怎么样?现在长本事了?连你师父都要管了?” 缪世桢摇摇头,笑道:“师父真是言重了,徒弟这不是心疼你吗?你看看,我把你的女儿带来了,还有你未来的女婿,你看看,他还算配得上吧?” 说着,就将霍景琛拉了上来。 霍景琛毕恭毕敬地给了秦显林行了礼,笑道:“霍景琛参见秦太医!” 秦显林微笑地点点头:“果然是好小伙子呀,你是带兵打仗的吧,看你的眉宇之间,有一股英气,只是不要太过追求事业,身体家庭也是很重要的呀。” 霍景琛连忙点头称是。 “你说说,自从我之前学会了未卜先知的本领,世界上什么事情都没有我不知道的,可是啊,这自己的孩子,还有身边的这个男孩儿,明明就是金童玉女一对,可是,偏偏又有很多很多的折磨。他只是不愿意告诉他们呀。” 江禾曦点点头,对秦显林说:“爸,你别听师父瞎说,这霍景琛跟我不过是小伙伴儿,没有他说的那么复杂。” 自从被人陷害了之后,秦显林就对医术失去了信心,曾经很多次发誓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学医。就连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也劝他不要行医了。 可是,他和这个医生之间的关系,就好像是前世注定的一份情缘。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自己怎么抗拒,怎么躲避,都没有办法能够绕开这个话题。 后来不知不觉缪世桢又从一个卖药的商人变成了当地的名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女儿拜在他的门下。 江禾曦看着秦显林,竟然有一点点的陌生,但是她努力说服自己,这就是自己父亲,自己亲生的父亲呀。 于是,说了半天以后,她拉着秦显林的手,说:“爸,你看看我们父女分别这么多年了,孩儿这么辛苦才将你找到,你就跟我们回去吧。” 秦显林无奈地摇摇头:“不是爹不想要跟你们去,只不过呀,老夫闭关的时候,曾经下过誓愿,没有到应该到的时间,我就绝对不会出来。你们就先回去吧!” 江禾曦看着秦显林一脸决绝的样子,不知道心里面一种苦楚涌上心头。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秦显林感觉到淡淡的忧伤,可是先到面对江禾曦这么困难的事情,也就别过脸去,不让别人看到他的哭泣。 江禾曦知道,秦显林可是过来人,说一不二的,况且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能轻易改变。 身边的缪世桢轻轻拉了一下江禾曦的臂膀,示意她说:“既然你爸爸不愿意回去,你也见过了,那就先回去吧,说不定你爸爸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还会进宫找我们呢。” 江禾曦擦干眼泪,看着缪世桢,也跟着不情愿地出去了。 /129/129014/30234927.html 第449章 无功而返 霍景琛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对于秦显林无情的拒绝,他心里面还是非常认同的。他也拉着江禾曦的手说:“既然太医这么说了,我们就回去等等吧。” 霍景琛走出山洞,倒是感觉松了一口气。之前准备了一大堆的话,已经在模拟得能够跟秦显林对答如流了。 可是没有想到,竟然一句也用不上。 他看看外面茂盛的野草,突然觉得应该停下来,给他的山洞美化美化。 于是,就停了下来,抽出自己的佩刀,在地上割草了。 大概割了几株,缪世桢就将他拉起来:“算了,这个草是割不完的,毕竟你的秦太医又不是一天两天就出来,人家可是要在里面修行的。少则一年,多则无穷。” 江禾曦听着觉得有道理,也就拉开了霍景琛了。 江禾曦一江走,一江气冲冲地踢脚下的石头:“真是没意思,早知道见了面还是这样无功而返,还不如不去见面来得实在!” 说着,又扯下了一片树叶。 霍景琛笑道:“怎么你变得这么暴躁了?你没有听缪神医说吗?一切都是缘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江禾曦阴阳怪气地耸耸肩,笑道:“是,你别的不擅长,但是说话倒是学得很快,你再学学,秦显林都说了些啥了?” 看看江禾曦有心思开玩笑了,霍景琛也就知道她心里面是接受这个不能接受的事实了。于是就笑着说:“哎,哪里能说学就学的,只不过是经历了这些事情,然后心里面也有了和秦院长同样的感受而已了。” 江禾曦于是叹了口气,看着霍景琛:“你说我,这样大动干戈,不顾一切地付出,为了去找我爸爸,找到了,他不跟我回来,是不是这些努力都白费了呀!” 霍景琛摇摇头:“不过分,其实呀,你当初不过是说想要见你爸爸,现在见着了,虽然没有跟你回去,可是当初你也没有说一定要将他带回去呀。” 江禾曦无奈地耸耸肩。要是换做现代社会,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做人要讲证据,如果做什么事情没有证据,那就等于没有做过这件事情。 霍景琛看看江禾曦还是一脸愁容的样子,就指着前面的村子说:“你看看,都快要回到家里面了,村民们都看着呢,你不会要在村民面前哭鼻子吧?” 江禾曦擦擦自己的脸颊,一脸自信地看着霍景琛:“谁要哭鼻子,我才不哭呢,你看看,我老高兴了。” 说着,走进了村口里面了。 可是,看看村口里面静悄悄的,原来那些闲适的村民一个都不见着。 而外面确实风和日丽,一片祥和的景象。 照理说,这样的事情不合理,可是却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江禾曦皱着眉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是不是倭寇进攻了?”她之前还在思考什么亲情的脑子马上绷紧,看着霍景琛。 “哎呀,我这个元帅都不在,他们会不会应付不过来呀?”霍景琛顿时也紧张起来了。 他连忙跑到码头上面,看到远处海上来了一群排列整齐的商船,看样子不是来挑衅的。 自己手下的士兵,则在村民的领导下,和村民们一起一字排开,站在码头的边上,远远望着船队的到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江禾曦问道。 “之前倭国的将领说要跟我们重归于好,这是他们送过来的礼物。”村长自豪地说。 “可是,礼物为什么装的这么零散,而且送礼都是讲心意,没必要送这么多重复的东西,而且用船运过来吧?”江禾曦解释得头头是道。 “你说的倒是很有道理,只是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计谋。”村长看了看江禾曦,心里充满了感激。 江禾曦想起当年赤壁之战时候,黄盖的反间计,带上十几艘快船,实际上就是火药,等到船只近了就会点燃,放火,然后弃船而走。 看来,这些倭寇真是深得三国演义里面腹黑的真谛呀。 这样的空气,还有这样的队列,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感觉都是没有办法可以避免的。 感觉那些船队越走越近,而且还顺着风,要是这个船真的过来了,着火的话,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霍景琛看看江禾曦一脸凝重的样子,知道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一定会有什么困难的事情发生了。 于是他就问江禾曦:“难道真的有诈?我们怎么应对呀?” 江禾曦想起刚刚那些小船在礁石上面搁浅的事情,现在场面很危急,但是如果能够让这个船突然停止,说不定也能挽回一点点的损失。 江禾曦马上命人点燃了火,并且准备了一千多支的火箭,让弓箭手全部站在岸边,随时准备出击。 村长好奇地问道:“你们这是在准备什么?这不是引火烧身吗?” 江禾曦摇摇头,笑道:“我们这个叫做釜底抽薪。你说他们的船走这么快靠的是什么?”江禾曦胸有成竹地问道。 “那还用问,当然就是风帆啦。”村长不假思索。 “对,就是风帆,要是他们放火,风自然会吹过来,一旦那火上了岸,就不是我们轻易可以熄灭的了。”江禾曦比划着,感觉大火马上就要来临的样子。 “哦,然后我们怎么办?”村长看着一大堆的火箭,还是猜不到别的用途。 “这样!”江禾曦做了一个射箭的样子。“将来敌军要是敢来放火,而且放了船过来,我们射过去,烧了他们的帆,自然就不用怕被他们的火烧毁了。” 村长顿时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江姑娘真是料事如神,步步为营呀。只要这风帆没有了,他们的船就停滞在水中央了。” 江禾曦点点头,笑了起来:“要是我们施加压力,将火船推向我们的陆地,他们岂不是……” 江禾曦仿佛已经感觉到胜利的曙光了。平时自己也是没有什么主见的,可是做这些,感觉自己就变聪明了。 /129/129014/30234928.html 第450章 反攻 果然不出所料,那些快船接近码头的时候,突然着火起来,然后后面的兵船上面响起了得意洋洋的笑声:“让你守着普陀岛,祝你们越来越红火!” 这笑声里面带着特别的讽刺意味,岛上所有的人马上就被激怒了。 “真是太无理取闹了!”村长指着快要来到的火船说。 可是,在面对恐惧的时候,又有谁能够心怀着仇恨,想着报仇呢? 江禾曦连忙命令手下的人射出了火箭,那着火的箭好像下雨一样落在了快船的风帆上面。 很快帆船就着了火,然后被风越吹越大,几个帆船上面的帆布都被烧成灰烬了。 没有了帆做动力,这船就停在水面上了,自顾自地烧着自己上面的燃料。对面的倭寇看得目瞪口呆。 江禾曦检查了一下海面的情况,并没有发现会有大风浪的痕迹,连忙叫人跑到火船边上,用小船牵引,拉到倭国的营寨里面。 于是,众多的小船好像成群结队的鱼虾,跑到那些大船上面,前呼后拥,推着火船就是往倭寇的营寨里面移动。 之前带带着胜利的期望的倭国哪里曾经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可是这样的结果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然后,倭寇的营寨陷入一片混乱。逃亡声还有惨叫声响成一片。 江禾曦得意地看着火船不断地朝倭国的领地烧去,心里暗自得意自己的计谋成功地得到了实现。 “这样,我们会不会有点儿残忍呀?”霍景琛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看着江禾曦。 “残忍?”江禾曦摇摇头:“他们来进攻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残忍呀?” 霍景琛想想好像也是有道理。毕竟自己也不过是反攻,而且这火船还是他们烧剩下的。 况且倭国的人这么聪明,一定会撤退得妥妥帖帖的,不可能就站在岸上坐以待毙。 霍景琛看着江禾曦说:“这么说来,以后他们应该会学乖一点了吧?再也不会来了。” 江禾曦点点头,说:“希望如此吧!” 说着,她就将自己带来的水军的兵符交给了普陀岛上面的村长:“村长,我们也不熟悉普陀山的道江,这地形还有洋流的方向,恐怕要您才能指点江山呢。” 村长当然就当仁不让地接受了这个兵符,笑道:“你放心,既然朝廷放心派精兵给我们,我们一定让他们平时都能安居乐业,有人来犯了,让他们能够胜利而反归!” 江禾曦看见村长如此的保证,心里面充满了感激之情。 霍景琛看看日子,来到普陀岛已经快要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都城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怕想都想不到。 况且现在自己也算是朝廷命官了,既然完成朝廷的任务,就应该赶紧回去。 江禾曦依依不舍地道别了普陀岛上的人,然后就架着船,往回走了。 回到宫中的时候,皇上正在和倭国的使者谈论通商的条约。看到江禾曦和霍景琛回来,倭国的使者连忙上前赔礼道歉:“小人不知道天朝上国的威力,多有冒犯,还望你们多多海涵。” 江禾曦微微一笑,说:“哪里哪里,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嘛,更何况我们大梁帝国向来都是与人为善,哪里会睚眦必报的呢?” 这么一说,倭国的使者就更加殷勤了,不断地退让自己的要求,最后终于签订了条约。 江禾曦被邀请留下来吃晚宴,在宴会的席间,她看到泪流满面的小公主阿彩。 这阿彩年方十二,长得聪明伶俐,所有的人都将她当做后宫中的开心果。 可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她竟然哭得稀里哗啦,不成个人样了。 江禾曦连忙拉住阿彩,问道:“七公主,你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要这样伤心难过?” 阿彩擦干脸上的眼泪,哭丧着脸对江禾曦说:“你别叫我公主了,我很快就不是公主了,你要叫我皇妃,倭国的皇妃!” “什么?倭国的皇妃?”江禾曦看着阿彩稚气未干的脸。虽说古代人结婚都很早,可是好像阿彩这样的年龄,未免也太早了吧? 江禾曦轻轻摸摸阿彩的头,小声说:“你别着急,姐姐一定会帮你说服你父皇的。” 阿彩眼睛里面可怜巴巴地看着江禾曦:“可是,可是,父皇说过,要是不和亲,恐怕两国交战,我们会吃亏的。” 江禾曦指着身边的霍景琛问道:“七公主,你可知道这是谁?” “霍大将军,霍大元帅!”阿彩看着霍景琛,眼睛里面充满了期待。 “对,要保护大梁的稳定,不能靠你一个小女孩儿,要靠大将军,我这就去和你父皇说。” 江禾曦越说越激动,拉着霍景琛就往金銮殿跑。 霍景琛连忙拉住江禾曦:“禾曦,你疯了吗?你这是要去哪里?”霍景琛拉着江禾曦的手。 “没听见我说吗?去找皇上,上金銮殿!” 霍景琛连忙拉住江禾曦的手:“你冷静一下好不好?别说去找皇上了,就算是,这个时候皇上还在金銮殿待着吗?” 江禾曦抬起头看着霍景琛:“皇上不在金銮殿,难道在你房间里?” 霍景琛皱着眉头,看看江禾曦这样气冲冲的样子,倒是有几分的可爱,拉住她,说:“你想想,现在倭国使者正在这里,他当然还在宴会厅啦,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把婚退了,你让别人的脸往哪里搁?”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一脸忧郁的样子:“那,你说怎么办?” 霍景琛皱着眉头,笑道:“除非,除非你给使者一个更好的礼遇。” 江禾曦看着霍景琛一副深沉的样子,不知不觉自己已经进京好几年了,这都城中人们的生活,还有他们特别的关系,现在多多少少也有了一点点的了解。 霍景琛也是从当初一个彻头彻尾的外乡人,逐步就被都中的人认同了,而她自己,也越来越多地融入了都市的生活当中,对京城的人有了了解。 /129/129014/30234929.html 第451章 入赘 江禾曦明白霍景琛说的意思了,这样的事情是不能当众说的,而且应该事先跟皇上打招呼。 但是皇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哪里这么容易就见得到呢? 她小声地问阿彩:“小公主呀,你父皇现在在哪儿?姐姐跟你去说情!” 阿彩无奈地摇摇头:“大概是在宴会厅吧,不过除了上茅房,他是不会出来的,那些倭国的客人,老热情了!” 江禾曦现在算是明白了,这皇上日理万机真的不是夸张的。就连吃饭也是政治任务,恐怕平时跟子女的天伦之乐也很少有吧。 既然如此,她就蹲在去茅房的江上,希望能够见到皇上一面。 果然,酒过三巡,皇上感觉内急,就告了假出去更衣。 冷不丁就迎面撞上了江禾曦,于是惊恐万分地问道:“禾曦,禾曦你这是干什么?要不是你,我就当刺客捉了起来了。” 江禾曦连忙自责道:“陛下恕罪,禾曦不是有意惊扰圣驾,只不过是一时兴起,有事提醒圣上。” 皇上饶有兴致地点点头,笑道:“哦?你有什么事情想要提醒我的?朕洗耳恭听。” 江禾曦顿了一顿,看着皇上,笑着说:“恭喜皇上喜得贵婿。” 皇上点点头:“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朝中可是个个人都反对,朕都闹得不欢而散了。” 江禾曦摇摇头,看着皇上,笑道:“吾皇万岁,圣上如此聪明绝顶,何不让使节知难而退?” 皇上看着江禾曦,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方法,但是看看她这样胸有成竹的样子,一定是想出了什么好的法子,眼睛里面充满了期待。 “皇上虽然答应了是通婚,可是出嫁和入赘都是通婚,为何不能让倭国的太子入赘我们大梁呢?” 皇上当初也是看到倭国的使节彬彬有礼,盛情难却,才被迫答应的。 其实答应之后马上就后悔了。因为他觉得大梁和倭国之间山长水远,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或者在什么谈判上面遇到分歧,恐怕就真的鞭长莫及了。 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随便就反悔了。他也就只能默默祈祷,希望阿彩自求多福了。 但是,现在江禾曦的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如果真的能够好像她说的那样,倭国的人这么精明,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如此一来,这事情就和平解决了。 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仅仅是因为这话不能随便反悔,还有一点原因,是因为没有想到反悔的方式。 皇上点点头,突然想起还在宴会当中,连忙将江禾曦拉到树下,小声说:“好了,现在还在赐宴,朕要快点回去,免得他们起疑心。” 说着,就一个人往宴会厅里面去了。 江禾曦得意洋洋地回来,对阿彩说:“公主呀,你不用去倭国了,可是姐姐不敢保证你不永做皇妃。” 阿彩有些疑惑地看着江禾曦:“怎么可以在国内做皇妃呀?” 江禾曦就将刚才和皇上说的话告诉了阿彩。 阿彩知道,这个倭国的人是最狡猾的,说的好像是一言不合就要跟梁朝闹翻,实际上还是自己跟梁朝投降了才谈判的。 至于和亲的事情,他们当然希望能够抓住一个梁朝的人质在身边。可是如今反过来,要是让自己的太子到梁朝当人质,他们恐怕不会接受的。 江禾曦看着阿彩,刚才哭花的脸蛋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笑起来嘛!”江禾曦捏了捏阿彩的脸蛋:“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 阿彩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却是带着一脸不情愿的尴尬,弄得看的人都笑了,连忙说:“我看你还是不要笑的比较好看。” 看到江禾曦从后花园回来,霍景琛笑道:“终于回来了?大忙人,我以为你跟皇上吵起来了呢!” 江禾曦尴尬地笑笑,说:“你也太小看人了吧,就凭我这样的智慧,还有能言善辩的本事,我跟谁会吵起来。” 霍景琛点点头,然后看看天色,连忙说:“这天色已经晚了,我看你就早点儿歇息吧,说不定明天皇上又突发奇想,让我们陪倭国大使吃饭呢。” 江禾曦点点头,于是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去了。 解决阿彩的婚姻困惑之后,她觉得自己又陷入了这个婚姻的困惑当中。 对于阿彩来说,结婚的事情是言之过早,可是对她来说,她已经二十多岁了,却一点点结婚的意思都没有。 从前有人忙着给她张罗和霍景琛的事情,可是快要到结婚的时候,霍景琛就接到调令去真守边疆。 现在看到比自己小的女孩子都能安排上婚事,还能由自己挑选,自己却一点点机会都没有,心里面就有些不舒服了。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晚上睡着了。她突然梦见秦显林对自己说过的话。他让自己好好把握婚姻大事,不要随波追流,要坚持到底,怎么这样的说法,好像是在暗示自己将会碰到婚变的意思? 莫不是自己跟霍景琛缘分不到,不可能会有别人喜欢自己的吧? 这么说来,恐怕就是皇上看上霍景琛了,要把自己的妹妹赐给霍景琛了? 要是这样的话,自己也没有什么先来后到,皇上的女儿自然是要排第一的。 难道那时候,自己就只能和公主一起分享这个霍景琛了吗? 不,自己喜欢的男人,绝对不能和别的女人共享。男人是女人的私有财产,哪怕能够跟女人分享自己的财富,但是自己的男人一点点都不行! 在梦里面,她不知道面对了一个怎么样的假想敌,义正言辞地训斥对方。 她紧紧地抱住霍景琛,搂在怀里,而另外一个女人却不断的在旁边拉住霍景琛的身体。霍景琛就好像是一个抢手的货物,被人拉拉扯扯,弄得心神不定。 可是,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却发现霍景琛不见了,自己紧紧抱着的那个东西,不是别的,竟然是自己床上的被子! /129/129014/30234931.html 第452章 终成兄妹 “小姐,你做噩梦了吗?”红衣在旁边看到江禾曦如此惊悸的样子,连忙起来,拉着她的小手。 “小姐做了什么梦,不妨跟奴才说说,说不定奴才能给小姐圆梦呢。”红衣诚恳地看着江禾曦,眼睛里面充满了期待。 这古代想要做一个下人真是不简单呀,不仅仅要家务事做得好,有礼貌,甚至还要懂得一点的心理学和占卜术。 要不是古代的等级这么森严,哪里用得着为了和小姐说上话,绞尽脑汁地帮人解梦圆梦呢? 江禾曦不好意思地皱皱眉头,笑道:“不,没有。只是梦见霍景琛他……” 红衣连忙打断了江禾曦:“哦,梦里面的都是反的,梦见大将军不好了,就是他要升官发财了,大将军一定会娶你回去做将军夫人的呢!” 说着,红衣眼睛里面充满了期盼看着江禾曦。江禾曦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时候,霍景琛突然在外面敲门,道:“禾曦,禾曦,皇上说要请你去吃饭了。” 江禾曦有些不情愿地坐起身子,朝着门外的方向走了。 皇上高高地坐在宴席的正中,看着来朝拜的倭国使节,笑道:“这个和亲的事情,大使考虑得怎么样了?” 倭国使节看着皇上,站起来笑道:“能够和大梁永结于好,自然是我们倭国的荣幸,我们没有什么好考虑的。” 皇上点点头,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大使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我们找个良辰吉日,将事情给办了,好不好?” 倭国使节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婚礼所需要的礼品,我们都已经带来了,难不成是皇上嫌少了?” 皇上摇摇头:“非也,非也,这两国和亲的事情,你们的太子并没有来呀。” 倭国使节有些窝火,看着皇上说:“陛下,你这是什么话?不是说您女儿嫁给我们吗?怎么我们的太子要到场结婚?” 皇上摇摇头,看着倭国使节说:“恐怕大使有所误会,当初我是说我们两国接亲,并没有说要将公主带去倭国呀。” 倭国使节看着皇上,想要发火,可是想到这里毕竟是皇宫禁地,不能随便失去了控制。 他质问道:“这样的事情,我们做不到!” 皇上也火了指着地图上面的战绩,说:“既然做不到,我们就两国拼实力,谁的实力强,谁的儿女就到谁这边去!” 这么一说,倭国使节就有些没有底气了,毕竟自己也是一个小国,当年仗着自己有一直强大是水师,到处欺行霸市。可是现在大梁也有了,就不好说了。 沉默了一会儿,皇上问道:“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要是不能,就算了。要是可以,我派军舰去接你们的太子回来。” 倭国的大使思考了一下,连忙笑道:“不好意思呀,陛下,我们的太子年纪还小,这事我们以后再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说着,就灰溜溜地退出了宴会厅。 旁边的阿彩高兴得快要跳了起来。 昨天那个和亲的消息,对她来说无异于是当头一棒。她是父皇的掌上明珠,自然没有做不成的事情。可是父皇为了自己的国家牺牲了她,也是理所应当的。 现在既然化险为夷,她一定要好好感谢。 于是,阿彩连忙跪在地上,对皇上说:“父皇,臣女这条命,是霍大将军留下来在大梁的,臣女不能知恩不报,臣女想要……” 没等她说出“以身相许”几个字,皇上就已经猜到她要说的话了。 毕竟都是一家人,而且这个霍景琛战功赫赫,人品也不错,把女儿托付给他,心里面觉得再好不过。 但是,这才回绝了倭国的婚事,又要将女儿嫁出去,恐怕倭国的人有意见。 于是,他就暂停了一下。 阿彩倒是有些不高兴了,拉着江禾曦就跑到茅房的江上议论起来:“真是太让人生气了。你说说,父皇凭什么就不喜欢我和霍大将军呢?” 江禾曦连忙上来笑道:“公主多心了,这是你父皇怕你年纪还小,婚姻大事,可不能意气用事呀。” 谁知这个阿彩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斩钉截铁地说:“我不管,我就要和霍将军结婚!” 江禾曦这下也是没招了。毕竟自己也是喜欢霍景琛的。可是这个时候说出来,不是反而会让七公主更加任性的。 江禾曦看看七公主,笑道:“我们阿彩最乖的了。好像你这样的年纪呀,要是结了婚,就要生宝宝,到时候要带着你的宝宝到处去,你受不了吗?” 阿彩听了江禾曦的话,好像被吓着了,顿时摇摇头,说:“阿彩不要结婚,不要生宝宝,只想要和霍大将军天天在一起。” 江禾曦看看阿彩认真的小脸蛋,轻轻地捏了一下,小声说:“我们家的阿彩最乖了。你看呀,既然你不想生小宝宝,又这么想跟你的霍将军在一起,要不然,你就让他做你的哥哥,好不好呀?” 阿彩认真地点点头说:“好,就这么定了,我要霍将军做我的哥哥,霍将军做我的哥哥好不好?将军哥哥,霍哥哥!” 江禾曦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最怕就是皇上指派的婚姻了,这倭国人一来,所有的日常生活都被打乱,说不定自己美好的姻缘就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要改变。 霍景琛看着江禾曦急不可耐的样子,连忙笑道:“你看看你猴急的那个样子,好像我就真的要成亲了一样。” 江禾曦不服气地看着霍景琛:“拜托,我这是在帮你好不好?人家七小姐身娇肉贵的,到时候你要是没有伺候好人家,皇上怪罪下来,你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霍景琛无奈地耸耸肩,对于这个女人他可以说是无计可施。但是这个女人却又处处都表现得如此完美,甚至无懈可击。 他都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将军了。为什么别人家的将军都是随随便便就能打胜仗,可是自己却绞尽脑汁不能对付一个普通的女子? /129/129014/30234932.html 第453章 乱点鸳鸯 江禾曦和霍景琛回到住处的时候,只见肖秋容拿着一把折扇站在将军府的门口,好像在等人的样子。 看见江禾曦走过来,连忙迎上去说:“哎哟,我的乖乖呀,你这是去哪里了呀?我和你姐夫都找你们找得很辛苦。” 江禾曦心里面哼了一声:“不过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然后没有搭理肖秋容。 肖秋容倒是一点点都不生气,越挫越勇地迎上去,笑道:“听说你拒绝了倭国的和亲?哎呀呀,你这是何苦来呀,你可是错过了一个好机会哦!” 江禾曦看着肖秋容,一脸谄媚的样子,真是应验了那一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她看看肖秋容,无奈地耸耸肩,说:“姐姐怎么知道这个好消息的?姐姐这么喜欢,为什么自己不去呢?” 肖秋容皱着眉头,笑起来:“哎呀呀,你怎么跟姐姐开玩笑了?你姐姐倒是想去呀,可是我也是结了婚的人,总不能叫人家倭国人抢别人的老婆吧?” 江禾曦心里面冷冷地笑了起来。 “哦,是啊,抢别人的老婆不好,要不你就抢别人的老公吧,你看看谁家的老公是没人要的,你把他抢过来好不好?” 肖秋容彻底被江禾曦给激怒了,插着腰吼道:“你现在本事儿了吗?竟敢安排起你大姐的事情来,你信不信我?” 说着,就扬起右手,想要打下去。 不过,手才刚刚准备打,就被人拉住了。回头看,原来竟然是七公主。 江禾曦惊讶地问道:“阿彩,你怎么来了?” 七公主咧嘴笑道:“曦姐姐,我来探望一下我的哥哥呀,多亏了姐姐你给我介绍了这么好的一个哥哥,要不然我一个人在皇宫里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都快要憋出病来了。” 江禾曦摸摸七公主的头,笑道:“咱俩真是好姐妹呀,首先我们都排老七,其次,你的哥哥可是我介绍的,以后你皇兄要是同意呀,你就经常过来走走,你看要得吗?” “要得,要得!”七公主对于这件事情是求之不得。现在竟然江禾曦主动提出来了,将来要出宫的话,就算是和皇上闹翻,推到了宫墙也要冲出来。 正在说话中,七公主看到了旁边说话的肖秋容,眉宇间带着一种世俗鄙夷的神态。就问江禾曦:“禾曦姐姐,这个阿姨是谁呀,怎么到你们家?” 江禾曦连忙说:“哦,这是大霍将军的夫人,还是你曦姐姐的姐姐呢。” 这下,七公主就觉得不高兴了,撅着小嘴,摇摇头,对江禾曦说:“我不要你这个姐姐,我只要曦姐姐!” 这下江禾曦就有些尴尬了,看着肖秋容,解释道:“小孩子不懂事,你可别跟她一般见识呀。” 没想到肖秋容倒是没有发火,看着眼前这个七公主,笑道:“原来你就是七公主呀,早就听说你是皇上最喜欢的妹妹,就是你,久仰久仰呀。” 七公主冷冷地看了一眼肖秋容,感觉一脸的俗气,并不想回答她。 “额,这是一点小意思,你拿去买糖吃吧!” 没想到阿彩拿起并不多的碎银子,捏了一下,扔在地上,说:“就你这点儿小意思,还能买糖?我宫中小太监都嫌少!” 肖秋容连忙取下自己的手镯,递给阿彩:“公主呀,这可是奴家最喜欢的首饰,你带回宫里,给你那些姐妹们玩耍,好不好呀?” 阿彩接过那个手镯,啪叽一下,扔在地上,笑道:“哼,就这个破玩意儿,你还好意思说是首饰?你不会是来逗本宫玩儿的吧?” 肖秋容可以说是使出浑身解数,可是一点点的正脸都没有看到,只好尴尬地收起了自己的东西了。 肖秋容见行贿不成,直接就来说正事儿了:“听说这倭国的太子正想要找王妃,还要在宫中物色角色呢?” 七公主点点头,说:“怎么样?姐姐的姐姐你想去?” 肖秋容被这么一说,就变得非常尴尬,撇撇嘴,对阿彩说:“七公主真是会开玩笑,你俺看看我也是一个有家室的人,怎么可能会崇洋媚外,高攀人家太子呢?” 江禾曦冷冷地插嘴;“就算要,你也不配呀!” 肖秋容看了江禾曦一眼,然后又看着阿彩:“我的意思是,我可有一个好亲戚,叫做江玉婷的,你听她的名字就是亭亭玉立的,你想不想介绍给倭国的太子呀!” 江禾曦心里面彻底对这个肖秋容没有了信心了。原来还以为她只不过是有点儿贪财,这样弄点儿事情出来。没想到,现在竟然还和这个什么江玉婷勾搭上了。 想想江玉婷那个样子,加上凡夫俗子的气质,恐怕倭国的人看到都会降低大梁的身份了。 阿彩顿时生气了,看着肖秋容说;“姐姐的姐姐,我看在我姐姐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这么多了,你以后要记住,这不是你的地盘,这些事情也轮不到你来安排,你好好地待在你的将军府,别再这儿乱点鸳鸯谱!” 肖秋容看着这个阿彩,感觉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的鼻子说:“你,你,你,你真的是,不识好人心呀!” 说着,就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将军府里面了。 江禾曦当初还担心这个七公主年轻,耳根子浅,被肖秋容一洗脑不知道做出什么傻事。可是没想到,这个阿彩虽然年轻,可毕竟是受过皇家教育的人,头脑非常清楚,并不会随随便便被人迷惑。 江禾曦对着阿彩做了个鬼脸,笑道:“哈哈,下次说不定就将你们的皇宫当做婚姻介绍所咯,只要是个男人,就要介绍给女人。” 阿彩也坏笑起来:“下次她要是再敢胡言乱语,我就答应下来,给她的侄女儿介绍一个太监。” 江禾曦指着阿彩的鼻子说:“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坏的小孩子,说别人乱点鸳鸯谱呢,我看你比她还要坏,真是一物降一物呀!” 阿彩看着江禾曦,有些尴尬而又高兴地笑了起来了。 /129/129014/30234933.html 第454章 公主学艺 见到肖秋容气急败坏地扭头就走,阿彩心里面有种战胜敌人的快感。 自从和江禾曦交过手之后,她就觉得自己跟她应该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这和命令似的指婚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因为指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仅仅是一个命令的顺从者。 而对于江禾曦还有霍景琛的感情,是自己慢慢培养起来的。 江禾曦见到阿彩在门口还是意犹未尽的感觉,连忙将她拉回来,说:“人家都说肖秋容小气,怎么这么小气的人,你还要跟她怄气,你不是更小气吗?” 阿彩不服气地回头看着江禾曦:“谁跟她怄气了?我不过是看着她觉得好笑。” 江禾曦拉着她不由分说就往屋里拽。“有这样的闲心去看别人的笑话,你也不当心别人回来看你的笑话!” 江小玖听说有人来了,早就准备好了上等的菜,放在桌面上。阿彩平日里在皇宫吃习惯了山珍海味,闻到这样的农家菜,感觉一种直接而又质朴的气息扑鼻而来。 她贪婪地走进饭厅,在餐桌前面坐下,自顾自地拿起筷子想要吃鱼香肉丝。可是想到还有这么多人等着,又不情愿地放下了筷子。 江禾曦摸摸她的后脑勺,笑道:“你要是饿了就先吃嘛,我们都没关系的。” 江小玖连忙收拾了厨房跑到餐桌上坐下,笑道:“现在不用叫她先吃了,我们已经到齐了。” 于是,阿彩就不客气地夹了一块鱼香肉丝,放在自己的碗里面。 “哇,这菜好好吃呀,感觉比鱼要结实,比肉又鲜美!”阿彩幸福地咀嚼着,好像筷子都恨不得吃进嘴巴里。 江小玖得意地说:“那你吃出了什么味道呢?” 阿彩看着一盘颜色鲜艳的鱼香肉丝,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鲜鱼啦。” 江小玖指着盘子说:“其实这鱼香肉丝里面没有鱼,只是我放了酱油和木耳,吃起来就有鱼香的味道了。” 阿彩不可思议地看着江小玖:“不可能吧?常言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想到你还真的做到了!” 江禾曦笑着说:“当然了,你小玖姐姐老厉害了。曾经试过用面粉做了一碗米饭,谁都没有吃出来呢” 阿彩从小生活在皇宫里面,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 至于想吃什么,早就失去了自由。只能在枯燥无味的菜单上面,挑选自己也不太明白的那些菜式。 更加没有想到,烹饪这件事情,竟然可以在过程中发生这么多的事情,看上去就好像是一门艺术一样。 阿彩看看江小玖,虽然年纪比自己大两岁,可是好像个子也就比自己高半个头。 她又吃了几道菜,感觉心里美美的。然后就问江小玖说:“小玖姐姐,我想要学做菜,你教我,好不好?” 江小玖这下愣住了。当年江禾曦被人称为神医的时候,也曾经收过徒弟,那时候她还充满羡慕地看着别人叫江禾曦做老师。 可是,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人说要跟自己学做菜。 只不过,在做菜好学,但是做人的师父,怎么做才好呢? 江小玖愣着,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 “怎么了,小玖?你不是嫌弃人家阿彩基础差吧?”江禾曦看看江小玖左右为难的样子,连忙说话打断沉默。 江小玖摇摇头,说:“别说她是公主了,就算她是天上的七仙女,只要跟我学,我都愿意教!” 这下,阿彩好像受到了天大的恩宠一样,走到江小玖跟前说:“小玖师父,你看看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江小玖看看满桌的餐具,笑道:“你能做什么?要不你帮忙洗碗?” 阿彩高兴地点点头,说:“好呀,洗干净了碗筷,吃起来才香甜嘛!” 说着,就将碗筷放进一个木盆里,放在院子里,用手在里面搅。 “你这是干什么?”江小玖看着着急了,就吼起来。吓得阿彩马上放下手里面的木盆。 江禾曦连忙跑出来,教训道:“小玖你不能温柔点儿?干什么就干什么,用得着这么凶吗?” 阿彩在旁边尴尬地笑笑,说:“没关系,凶点儿好,就是刚才太突然了,我没有准备。” 江小玖让阿彩坐站在一边,自己在水里面用抹布洗起来,说:“你看好了,这才叫洗碗。” 阿彩有些尴尬地看着江小玖:“不好意思呀,我在宫中看别人洗衣服,都是像我那样的,所以我就……” “这洗衣服的动作,怎么能用在洗碗上面呢?”江小玖教训道,然后指着那些碗筷:“洗衣服还有人用棍子打的呢,你要是这么一打,这些碗也不用洗了。” 说着,就耸耸肩,看着阿彩继续洗。 阿彩于是就好像宫中的人擦桌子一样,小心翼翼地将碗每一个角落都洗干净,然后就是筷子。 她每一根都洗得干干净净。 洗一个碗感觉不怎么样,可是做多了就是一个体力活,这一大盆碗下来,弄得阿彩是有些腰酸背疼了。 不用等阿彩叫唤,江小玖就已经在厨房碗柜旁边看着了。她随机抽查了几个,发现这些碗都洗得干干净净,能够照出人影。 上面更加是一点的水都没有。 于是,她就夸赞阿彩:“第一次干活就很认真,做得很好。不过你应该多用点儿巧劲,洗得快一点,也轻松一点。” 阿彩不住地点头。要是能够快一点就好了,洗碗这一盆的碗大概花了她半个时辰。 不过她怕自己没有洗干净,会让人笑话。 江禾曦看看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就问道:“这么晚了,你要不要先回去?要不然皇上会着急的。” 阿彩看看天上的月亮,顿时慌乱地说:“是啊,在这里学着做饭,竟然连时间都给忘记了。现在我马上就回去。” 江禾曦连忙叫了霍景琛,让他多带几个人跟着,不要江上遇到坏人了。 霍景琛于是就派了几个便衣的保镖。 阿彩还在兴头上,一边走,一边回头道:“你们等着,回头我还要来的。” /129/129014/30234934.html 第455章 劫匪 阿彩的轿子刚刚走出家门不到二里地,就经过了京城的城隍庙。 这城隍庙白天是做生意的好地方,所有的小贩都在这里聚集。晚上就成了他们打发时间的时候了。那些白天没有赚到钱的小商贩,就会这个时候讨饭甚至敲诈一点点的钱财。 轿子在江上走着走着,突然就窜出来两个劫匪,当做喝醉酒的样子,挡在了江中间。 几个保镖准备鸣锣,可是怕闹出事来,就走到两个小贩面前说:“二位爷,让一让,我们家小姐的轿子过来了。” 要是凶一点,小贩也就没辙儿了,可是偏偏这保镖客客气气的,就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感。 他笑道:“哦?你们家小姐,这是要回家吗?要不然就别走了吧,在这里爷陪她睡一觉。” 说着,就迎上轿子,准备掀开骄帘。 不料两个保镖死死地站在他的前面,将他拦住,想要做什么都动弹不得。 “诶,我说你这个小娘子也太矜持了吧,你爷爷来陪你睡觉呢,你怎么就不理人呢?”两个小贩看看他们这样,就越发来了兴致。 带头的保镖轻轻拉开两个小贩,笑道:“大哥,我们出来走都不容易,您就给让个江吧,这里是半两银子,你拿去雇个车!” 两个小贩将银子扔在地上,笑道:“哦?就给我半两银子了?你口口声声叫我是好汉,结果给的钱,是打发要饭的。现在爷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说着,两个人就一字儿排开。 阿彩听到外面的响动,想要出来看看,结果被保镖给拦住了:“小姐别急,刚刚遇见土匪,我们正在谈判呢。” 保镖又拿出一两银子分给两个小贩,说:“大爷,我们也不容易,赶时间,您看看,这一两银子,每人一两,你看够不够?” 两个小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面突然默契地坏笑起来:“哼,够不够?要不咱俩就打一架?” 保镖不敢轻举妄动,还是站在这里,说:“你们还是放我们过去吧,等回头我们给你送好吃的。” “谁不知道你们的小把戏呀?走了就不回来了,到时候我们找谁去!”一个小贩拿出一把木头的刀,做出要砍人的样子。 保镖的头子这次忍不住了,拿出手,就将他手里面的刀折断,扔掉了。 “你,你们!”两个小贩觉得吃了大亏,就开始动手起来了。 阿彩掀开轿帘,看外面打得你死我活的。 “我看你们是老百姓,不想给你动手,你们就待在这里,等我们过去吧!” 突然一个矫健的身躯跑过来,按住两个大汉,既不动手,也不打架。 然后轿子就这样被抬走了。 刚刚进了宫门口,公主就说要见刚才那个按住两个小贩的人。 原来那不是别人,竟然是江小拾。江小拾毕恭毕敬地走到公主身边,行李道:“奴才参见公主!” 阿彩得意洋洋地看着江小拾:“哦,你就是江小拾?听说你可是京城里面的一等镖师,这武艺果然了得呀!” 江小拾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说:“不过是体力活,动手而已。” 说罢,就起身告辞了。 阿彩还想跟他再说几句话,只见宫门冷冷地关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江禾曦见送的人回来了,也就松了一口气。毕竟这公主真的是皇家千金。要是出点儿什么闪失,每个人都要掉脑袋了。 加上这公主还是皇上唯一的妹妹,真的是在身边就提心吊胆。 为了确定没有什么事情,江禾曦问了问江小拾:“你确定已经送到宫里面了吧?” 江小拾点点头:“当然啦,可是,江上还是有一点点风风波。” 江禾曦担心地问道:“还有风波?” 江小拾于是就将遇到流氓的事情说了出来。 江禾曦看着江小拾细胳膊细腿的,笑道:“你确定你按住他们了?怎么感觉你这么瘦小,除了公主他们第一个就来找你了。” 江小拾看着江禾曦,一脸充满了抗议。 江禾曦连忙笑起来:“跟你开玩笑了啦。既然公主有惊无险,恐怕回头还会来请你哦。” 江小拾撇撇嘴,想到天已经很晚了,要是不回去,李镖师一定会怪罪的。 于是就告别了江禾曦,然后朝着龙门镖局的方向走去了。 江禾曦走到江小玖的房间,小声说:“小玖呀,你的这个新学员,你觉得她怎么样呀?” 江小玖抬起头看看江禾曦:“一般吧,还挺不错的。” 江禾曦小声问道:“那,你觉得她性格怎么样?” 江小玖有些失落地摇摇头:“这个就不好说了。想到她是公主,说也不敢说,骂也不敢骂。” 江禾曦哈哈大笑:“姐姐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情的。” 江小玖回头看看江禾曦,问道:“姐姐你对此有什么意见呢?” 江禾曦认真地说:“姐姐觉得呀,那天你对她客客气气的,她觉得没感觉。要是你吼两句,然后又给她一点儿好处,她反而觉得跟你学非常刺激呢。” 江小玖有些不明白,看着江禾曦半天不说话。 “你以为这七公主真是想学什么东西吗?不过是想要跟你交朋友。但是如果你好好像宫女太监一样,对她言听计从的,你觉得她还会稀罕你吗?” 江小玖这下就彻底明白了。 原来这公主就必须要宠着。只不过这宠着的方法有很多种。对于别人来说,说一不二,乖乖听讲,那就是宠爱。 可是对于这个公主来说,就不能这么一本正经了,而要假装对她有点儿反对,却又在心里面是顺从的。 要给她一点点的失望,然后又告诉她这很容易学会的。 看来这教书育人和治病救人都一样困难,里面有很多的学问的呀。 自己的姐姐还真是经历过了这么多的复杂情况,终于总结出来跟公主交往的要领了。 她认真地记住江禾曦的话,准备下次给七公主上课的时候,一定要哄得她开开心心的。 然后她就继续看自己的菜谱了。 /129/129014/30234935.html 第456章 以身相许 那天晚上回来以后,阿彩就到处派人去打听江小拾的消息。 一番周折之后,她终于知道江小拾就是江禾曦的弟弟,不过她没有打听到他跟龙门镖局之间的关系。 看来自己跟江家或者是霍家真是瓜瓞绵绵呀。 不管发生多大的事情,她总是跳不出江家或者是霍家的手掌心。 于是,她可以接着去霍景琛家里学做菜的借口,经常跟江小拾接触了。 有了爱情的动力,阿彩学起做饭来可以说是得心应手,如有神助。那天餐桌上的菜式,很快就能够倒背如流,做出来也和江小玖的没啥区别。 因为走镖的需要,江小拾经常往返于清河县和京城之间。而在京城驻足的时候,总要吃住在霍景琛家里。 阿彩就很多次给他吃过自己的菜,都得到了很好的夸奖。她开始觉得心中飘飘然。 终于等到倭国的大使团全部回去的时候,阿彩跟皇上说起了自己结婚的事情。 “皇兄,阿彩想要招驸马。”阿彩平时大方惯了,说起话来也从不含糊。 “什么?招驸马?之前给你找的倭国太子,你挑三拣四的,要是你嫁到倭国,说不定以后就是皇后了。”皇上最近的政务应接不暇,脾气自然也就暴躁一点。 “不是那个意思!”阿彩解释道:“人家不喜欢外国的太子,人家喜欢本国人嘛!” “哼,还本国人,你说说看,你相中了哪一家人的小哥哥?待父皇帮你问个明白。”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很多事情就算是错的也要帮她努力想一想。 “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就是江小拾。”阿彩云淡风轻地说。 “什么?江小拾?”皇上脸上的惊讶,告诉她,这个小伙子的背景,恐怕比所有的名门望族还要难搞。 阿彩问道:“怎么了?这么难吗?” 皇上叹了口气,对阿彩说:“阿彩呀,你真是会挑人呀,这江小拾自己家没什么本事,只不过他已经许配给了李镖师家做女婿。” 阿彩一脸任性地拉着皇上的袖口说:“我不管,凭什么李镖师的女儿就能要他,我就不能要。” 皇上皱着眉头:“这不一样。你说这入赘的事情,他入赘了李家,就没法儿入赘我们肖家了。” “那,你叫他娶我!”阿彩拉着皇上的袖子。 “然后李家没有儿子,你让人家李家的人怎么办?你也不能这样夺人之好吧?”皇上皱着眉头,表示这件事情很为难。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江小拾!”阿彩气冲冲地看着皇上,眼睛里面一副任性和无辜的样子。 皇上知道,凭借他的地位,只要一句话下去,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可是这样子真的好吗? 皇上无奈地说:“那好吧,我让江小拾过来,看看他的意见怎么样。” 江小拾被叫到了金銮殿,皇上将七公主的需求告诉了江小拾。江小拾迫于压力,只能小声地说了声:“哦,我知道了。” 然后就拉着阿彩的手,准备谢恩。 阿彩心花怒放地看着江小拾:“小拾,父皇的赐婚,你满意吗?以后我们可以在一起了。说着,就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 “嗯,满意!”江小拾点点头:“不知道我们的婚礼安排到了什么时候,到时候我需要注意些什么。”他说得无精打采,按部就班。 “你怎么不喜欢我吗?”阿彩有些绝望地看着江小拾:“我可是真心喜欢你,喜欢你好久了。” 江小拾叹气道:“我已经答应要娶李小姐为妻,然后现在要反悔了,就因为你是皇上的妹妹。别人知道以后怎么看我,然后你会要我吗?” 阿彩有些失落地看着江小拾:“哦,我明白了,你是觉得我们像兄妹一样,不应该有其他的感情,可是……” 江小拾点点头,看着阿彩:“就算是兄妹,也有好多事情可以一起做的呀,你又何苦要这样呢?” 阿彩心里面听说江小拾愿意把她当妹妹,其实心里面已经满足了。 只不过,自己莫名其妙接二连三地就这样连续遭受了两次失败的打击,她觉得自己心里面过不去,咽不下去这口气。 “你看看,霍将军和江姑娘多恩爱呀,他们就是经历过风风雨雨才走到一起的,以后你长大了,多经历一些风风雨雨,你也会找到陪伴你过一辈子的那个人。”江小拾对阿彩说着,眼睛里面充满了期待。 阿彩点点头,叫了一声:“小拾哥哥!” 江禾曦看到江小拾一个人回来,调侃道:“怎么样了?没把你留在宫中做皇上的妹夫呀?” 江小拾撇撇嘴,看着江禾曦说:“你还幸灾乐祸呢?我就跟她说,我想要和她做兄妹,然后她就同意了。” “哇,这么说你也是当今圣上的弟弟了,我可以叫你御弟哥哥了吧?”江禾曦突然想起小时候看的《西游记》里面的场景。感觉那个女王叫唐僧“御弟哥哥”听起来好温柔。 不过,笑了半晌,江禾曦又有点儿无奈地摇摇头:“这小丫头说起来还真的命苦,好不容易跟外国的太子结了亲吧,结果是兄妹。然后被你英雄救美了吧,结果还是兄妹。我看她这辈子,就是做兄妹的命,有些难咯。” 江小拾撇撇嘴,对江禾曦说:“姐姐您是认真的吗?要是的话,我们镖局倒是有很多年轻的勇士,都没有婚配呢,到时候给她介绍介绍不就行了吗?” 江禾曦轻轻敲了一下江小拾的脑壳:“开玩笑你也当真了?”别人家的婚姻大事,你也要这样操心,有这份心,还不如看看我们家里面又什么东西需要买的呢。 江小拾看看江禾曦这样严肃的样子,只好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江小玖正在厨房里面研究新的美食,想要把水果的味道和牛肉的味道融合起来,可是试了好多都没有成功,于是又找到了橙子。 不过刚刚切开的时候,竟然被酸了一口,牙齿都快要掉了。 /129/129014/30234937.html 第457章 新款饮料 “呸呸呸!”江小玖扔掉手里面的橙子,然后跑到井边去漱口。 江小玖连忙跑过来问:“发生什么事情了?不会是吃了毒药吧?” 江小玖哭笑不得地看着江禾曦:“你妹妹吃了毒药,你开心吗?只不过这个橙子……” 江禾曦顺着江小玖的方向看过去,地上一只绿油油的柠檬被咬了一口。 江禾曦噗嗤笑了出来:“你确定你说的那是橙子吗?那不是柠檬?” 江小玖看着江禾曦,好像见到妖魔鬼怪一样,问道:“你说什么?柠檬?这个东西叫柠檬?” 江禾曦点点头。原来,这柠檬是倭国大使来访问的时候送的礼物。其他的水果都是比较容易见到的,所以也就没有花心思。唯独这个柠檬,根据江禾曦的推断,历史上的还不曾有。 于是她捡起地上的柠檬对江小玖说:“这个是洋人常说的什么柠檬,这是他们的发音。吃起来很酸很酸,但是确实对身体很有好处的。” 江小玖好奇地看着江禾曦:“姐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禾曦神秘地看看天花板,笑着说:“当然是,洋人告诉你姐姐的啦。” 然后,她就将这个柠檬榨了汁,放在一杯红茶里面。递给江小玖。 江小玖闻到柠檬的暗香,加上红茶的味道,感觉特别止咳,而且特别香甜。 正准备弄第二个柠檬,却被江禾曦拦住了:“你怎么也不留点儿种子呀?全部柠檬给你用完了,以后岂不是没有了?” 江禾曦一边拨开柠檬,找到里面的种子,然后放在土里面,然后就用剩下的柠檬汁给她做了茶了。 江小玖好像得到什么宝贝一样,拿着一个茶杯放在陈俞的桌子上。 陈俞正在忙着看一天的战争形势,见到茶杯,就接过来喝了一口。 里面的酸味和平时吃过的干醋不一样,那是一种特别的香甜。然后忍不住一口喝完了。 江小玖笑道:“什么东西你都不问就喝完了?小心里面有毒弄死你!” 陈俞做了个鬼脸,看看江小玖,耸耸肩:“哦?这里面还能有毒,那是什么毒呀?” 江小玖看着他,静静地不说话。 “快告诉我,那是什么毒!”陈俞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就一个人将江小玖赶到墙边,然后伸出手,环抱住了江小玖:“你快坦白交代,否则我跟你没完!”一边说,一边就做出要吃人的样子。 江小玖看着陈俞高大的身影,想要反抗,但是却又欲罢不能,闭上眼睛,只感觉一股热乎乎软绵绵的气流贴在自己的嘴巴上。 这么惊天动地的一个吻,她感觉整个世界柔软地盖在自己身上。她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呵护。 凝固了半天,她终于推开了陈俞,抱怨道:“你干什么呢?你……” 陈俞哈哈大笑:“哎哟,你还不好意思了?我们,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也应该……” 江小玖摸摸自己的嘴唇,感觉好像很可怕的样子,看着陈俞说:“你,你刚才对我做什么了?这样子,我不会就怀孕了吧?” 陈俞惊恐地看着江小玖:“不可能吧?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嘛?男人女人生孩子的时候,不都是在没人的时候那个的吗?我们平时也没有见人家好像你这样呀……” 江小玖说着,越想越可怕,眼泪就不听话地流了下来。 “喂,你别哭,你别哭!”陈俞安慰道:“就算是有了孩子,我也会让你生下来,我会对你负责,对他负责的。” 一边说,一边在后面抱着江小玖。 江小玖擦干眼泪看着陈俞:“你说什么负责,什么生下来?我姐姐都没有结婚,我也没有结婚,就这么生下来了,以后我在京城怎么过?” 陈俞好像做错事的小孩,站在那里,等待大人的责罚,他是那样的手足无措,诚惶诚恐。 江禾曦刚好走过,听到里面的吵闹声,就跑过去看个究竟。 看到陈俞和江小玖在那里尴尬地看着,江小玖的眼睛通红通红。 她小声问道:“你们怎么了?不是陈俞欺负你了吧?陈俞你也真是的,开玩笑也不注意点。” 江小玖小声地说:“没,他没有欺负我。” 江禾曦看看陈俞:“你看看,人家小玖都帮你说话呢,还不赶快道歉?” 陈俞的心理防线这下彻底崩溃了,他好像见了县官一样,跪在地上,对江禾曦说:“禾曦姐姐,我对不起你,刚才,我跟她情不自禁那个了,恐怕她要生下小孩子了……” 江禾曦惊讶地看着陈俞和江小玖:“看不出来呀,你们还真厉害,可是,你们怎么还穿着衣服呀?” 江小玖撅着小嘴,看着江禾曦:“他亲我,当然是穿着衣服的啦,难不成还脱了衣服?” 江禾曦这才明白过来。在古代,人们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是讳莫如深,保持着一种神秘的态度。 而且人们生活也很保守,基本上也是结婚了才会无师自通的。 所以,对于很多年轻的小孩子,这些就容易造成误解。江禾曦轻轻摸了摸江小玖的肚子,笑道:“放心吧,你不会怀孕的,只有你们晚上脱光了衣服,然后在床上睡觉,然后的然后,才有可能被怀上呢。” 江小玖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江禾曦:“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没有?” 江禾曦点点头说:“保证你没有,要是有了,你就说是我生的好了。” 这下,倒是变成陈俞高兴了,他得意洋洋地说道:“你看看,我怎么说的,我说没有那就是没有吧,看你样子,好像真的是我强奸了你一样。” 江小玖听着,就害羞地低下了头。 “不过,这毕竟是将军府,人来人往的,你们如果要亲热,要拉拉扯扯,也要注意点儿,让别人看见了,终究是不好的。”江禾曦好像过来人一样,叮嘱两个人。 陈俞和江小玖做了个鬼脸,然后又躲进房间里面继续去聊天了。 /129/129014/30234943.html 第458章 地震前兆 江禾曦本来是想要到院子里走走的,可是现在知道江小玖和陈俞可能会在这里亲热,也就打算到别的地方去了。 她开了后门,到了街上,突然听到邻家的狗好像发疯一样狂吠。 然后自己家的狗,还有整条街上的其他狗,也好像被唤醒了一样,整齐地吠。 “这是闹哪样?”江禾曦知道,晚上狗是不喜欢乱吠的,只有猫咪偶尔发情了,才会这样。 难道是有什么陌生人进来?她一点影子都看不到,陌生人不可能隐蔽得这么好。 难道是不干净的东西? 不,她从来就不相信会有那玩意儿。 她细看街道,突然看见地上有两三只癞蛤蟆,不顾被车撞死的危险,就在马江中央大摇大摆地跳着,好像要赶着去哪里。 然后就是一阵狂风,卷落了许多的树叶。 江禾曦跑回家里面,看看自己的水井,果然这水井里面的水竟然咕噜噜地冒泡了 这是地震的前兆!不过这是提前几天的表现,如果现在说出去,肯定会引起城中的恐慌,大家都会无辜地受伤。 她打算等到第二天天明再到宫中跟皇上说清楚。 可是,没有到第二天商超的时候,就有皇上的仪仗在外面歌唱吉兆来临,蛤蟆也会来歌唱。 江禾曦连忙拉住报信官问怎么回事。 报信官说:“昨天皇上老高兴了,看到水井冒泡,树叶落下,一定是吉兆,是上天保佑我大梁了。” 江禾曦连忙跟报信官说:“快带我去见皇上,我有话要说。” 江禾曦进宫看到皇上的时候,皇上正在命人装点自己的金銮殿。那些金色的地方全部要换上红色的油漆,以此来迎接神灵的光临。 看见江禾曦来,他热情地说:“禾曦呀,这真是天降大喜呀,朕打算给你们加官进爵,给你官升三级,你就做一个女院长吧!” 要不是从前就认识皇上,江禾曦一定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可是现在情况紧急,来不及说这么多了。 江禾曦连忙说:“陛下没有发现最近生物的运动有些反常吗?” 皇上拍拍大腿,笑道:“当然有啦,你看看,远处那些蛤蟆都要归顺我大梁了,这不是天降喜气吗?” 江禾曦摇摇头:“恐怕有祸呀!” 皇上马上阴沉着脸,看着江禾曦:“好你个江禾曦,朕请你进宫来赴宴,那是抬举你,结果你倒好,扫了朕的兴致,别不知好歹!” 江禾曦跪在皇上面前,说:“据臣女所知,这些生物反常的现象,是也因为觉得地震要来了。” “地震?”皇上看着江禾曦。地震的危害,他不是不知道。前朝和史书上面都有很相近的记载。 不但是整个地面摇动,甚至还会引起其他事情,伤亡惨重的。 “嗯,你说要地震了,这个理由也不是不可信的。”皇上看着江禾曦说道:“那些癞蛤蟆地震了,当然会走开。可是他们都往皇宫的方向走过来,你别告诉我,皇宫要地震,他们是来送死的!” 江禾曦早就听说过鬼迷心窍,可是没想到平日里这么英明的皇上竟然还会有鬼迷心窍的时候。 她看着后面的癞蛤蟆说:“那些蛤蟆是知道山上地震,想要到平原躲避,就算是来皇宫,他们也是江过,他们会到农田里面去的。” 皇上看着江禾曦说得头头是道,笑道:“哦,看来你是要跟朕开玩笑咯?那朕跟你赌一千两黄金,输了你看着办吧!” 说着,就让身边的油漆工,更加卖命地刷了起来了。 早有钦天监的太监想要来报告,可是看到皇上已经鬼迷心窍,也都不敢说话。 江禾曦远远看到他们的影子,就招呼他们过来,说:“你们有什么赶紧跟陛下说清楚,要是不说的话,贻害苍生,就真的追悔莫及了!” 他们看到江禾曦这样义正辞严,也就纷纷跪在地上,对皇上递上自己的观测记录。 皇上看到这样的记录,不说话,只是一个人往自己的寝宫去了。 江禾曦知道,现在的皇上到了一个骑虎难下的场面,如果收回成命,那就会感觉出尔反尔。可是如果继续这样做,恐怕就真的耽误了事情了。 江禾曦见皇上不在,就命工部的工匠连夜加固京城的城墙,检查住户家里的房屋后院。 然后自己则去找霍景琛,商量调动军队,进城防御的事情。 整个京城顿时进入了一个紧张戒备的场景。那些青蛙早已过境,不时还能在空中见到飞鸟穿行。 江禾曦见城里准备一切停当,就只等待地震的来临了。 果然,三天之后,到了中午,太阳突然消失在天空中,然后地面刮起大风。霎时间飞沙走石,一片混乱。 然后,地面好像煎饼一样,上下重重地晃动了三下。 屋顶上面好多的瓦片纷纷落下。因为大家都有防备,并没有砸伤人。 至于皇宫,因为那是整块的琉璃瓦,只是摇晃得走了点位置,其他并无大碍。 震动过后,江禾曦走出自己的房子,看着天上的太阳,渐渐地在乌云当中露出一个笑脸,然后又恢复了风和日丽。 “真是虚惊一场呀!”霍景琛看看外面的阳光。早已经有一些大胆的人开始在城里来来回回活动,只不过剩下江禾曦还在来来回回统计地震带来的影响。 “什么虚惊一场?这是实实在在的惊吓好不好?”江禾曦对霍景琛说。“要是他们不回家躲避,说不定会多少人被那些瓦片砸伤了,也不知道多少人在江上摔跤,然后山泥倾泻。” 霍景琛点点头,指着江禾曦的小嘴巴说:“你还真行,其实那天好多人都知道要地震,可是皇上听不进去就都没有说。结果就你一个人说出来了,还敢跟皇上叫板,你真有你的。”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这个样子,摇头道:“你不也是跟他们一样见风使舵,早知道我也不去说,让你去跟皇上聊聊,看他怎么应付你。” 霍景琛尴尬地笑了笑,看着江禾曦,露出乞求的神色。 /129/129014/30234945.html 第459章 难民 皇上将江禾曦请到自己的寝宫,悔不当初地说:“禾曦呀,当初真是多亏了你呀,朕差点儿就酿成大错。” 江禾曦大方地笑笑,看着皇上说:“这不是没有酿成大错嘛?还是皇上英明,皇上吉人自有天相。” 这么一顿恭维,弄得皇上竟然有些飘飘然。虽然自己是冒失做错了事,可是还有人这样夸自己。 江禾曦小声在皇上耳边说:“这次地震事件以后,朝中那些反对的大臣应该都不会随便怀疑陛下的权威了,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皇上看着江禾曦,眼睛里充满了感激的表情。 七公主得意洋洋地跑进来笑道:“皇兄,本宫的小炒都已经学得出神入化了,你什么时候过来尝尝呀?” 皇上叹了口气,想了想今天的日程安排,摇摇头,对七公主说:“阿彩呀,皇兄也想去呀,只不过最近事情太多了,暂时忙不过来。” 七公主无奈地点点头,说:“哦,那皇兄去忙吧。” 江禾曦拍拍公主的脑袋,笑道:“阿彩乖,你皇兄有事情就不要给他添麻烦,这样说不定他很快就有空的啦。” 阿彩还是撅着小嘴,一脸的不情愿,可是毕竟这里是帝王家,也由不得她胡闹。 江禾曦看看阿彩不高兴的样子,也就跟皇上道了别,然后就带着阿彩往宫外去了。 刚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家门前的那一条街站满了人,和京城里面的那些锦衣贵族不一样,这一些都是平民布衣,有一些还穿得破破烂烂,衣服还有些污损。 见到江禾曦走过来,一个老人家就上前来叫道:“禾曦呀,你还记得我吗?” 江禾曦看看那个猥琐的神态,还有那双贪婪的眼神,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认识他,他不就是族长江永明吗? 江禾曦看着江永明,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族长!” “哎呀,现在我不是什么族长了,你看看,我们家族已经破败了,我只能带着他们出来乞讨。” 说着,就抖了抖手里面的饭碗,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后面一群江家的老老少少跟着江永明应和道:“求禾曦大人收留我们吧,我们来投靠你了。” 霍景琛听到声音,跑出来询问什么情况。原来,江家的人说,是那一场地震,震坏了江家庄所有的房屋,他们现在无家可归,就只能到京城来乞讨了。 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江家庄就算是真的全部坍塌,县衙和镇衙做什么的?难道会坐视不管? 再说了,这房屋虽然会坍塌,但是破船也有三斤钉,折变一点儿田地就不就有了生活的费用了吗?这显然就是主动移的嘛。 不过,这个族长能够策划这么多人背井离乡来京城享受荣华富贵,也是简直的了。 江禾曦装作不明就里地问了问:“那,乡下的那些田地呢?” 江永明哭丧着脸,回答道:“哪里还有什么田地呀,这山泥倾泻,所有的田地连泥土都没有了。” 说着就下意识地伸出自己端着碗的手,做出乞讨的样子。 江禾曦心里面嘀咕:“怎么这么大的山泥倾泻,没有把你淹死?”可是,嘴上却一副同情的样子:“哦,原来是这样啊,你看我们将军府的房子也有限,回头我让将军在郊区,给你们找一些房子吧!” 听到江禾曦这么说,他们就更高兴了,毕竟要是住在江禾曦家里,那就等于是寄人篱下,总是要看别人的脸色。 可是如果他们在京城住下来了,一方面需要江禾曦支持给钱,第二方面,要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也能到京城里面找江禾曦的麻烦了。 江禾曦看看身边的阿彩,小声道:“七公主,去做三桌的菜,招待江家的族长们。” 说着,就转身进了家门去了。 霍景琛派来的下人,已经到京郊去寻找空房子了。 江小玖听说外面来了这么多人,就赌气将勺子扔在锅里面,任性地说:“这么多江家的人,我不招待!” 江禾曦连忙上前哄道:“我的好妹妹,你怎么闹起情绪来了?要是你酒店里面来了不喜欢的人,你怎么办?” 江小玖觉着嘴巴道:“那,我就把他们赶出去!” 江禾曦忍不住笑了起来,摸摸江小玖的脑袋:“要是你真的赶人走了,以后谁还敢来找你呢?乖啦,你就当做是给陌生人煮饭,好不好?” 旁边的七公主看看江小玖闹情绪,就自告奋勇地说:“禾曦姐姐,小玖师父不愿意煮饭的话,那就我来吧,反正我在皇宫,天天见到不喜欢的人。” 说着,就走到灶台前,准备煮饭了。 阿彩说的并不是大话。这皇宫里面天天见到的外国使臣,不是欺负了大梁的人,就是想要侵占大梁的国土,这样的人,要来也没有什么作用。 可是,毕竟见面三分情,也不能太过分。 于是,江小玖就接过旁边的勺子,跟阿彩一起做起来。 正在做饭,隔壁的肖秋容好像猫咪闻到腥味一样,跑过来问道:“禾曦呀,你们这是闹哪样?怎么带了这么多的乡下难民来家中做客呀?” 江禾曦冷冷地抬头看了肖秋容一眼:“什么乡下难民?这可是我们江家的族长,还有相亲们,怎么你没有家的吗?你这么不欢迎那些来看你的人?” 肖秋容气得咬牙切齿,可是也对此无可奈何,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禾曦呀,不是我说你,这京城什么地方,就算你再多穷亲戚,也要注意点儿影响,弄得这一条街乱糟糟的,到时候我们的形象都不好了。” 江禾曦看着肖秋容:“我家亲戚怎么了?他们吃你家米了,你就这么嫌弃?这条江是给人走的,难不成你的是陵墓,不让人家来?” 肖秋容看看江禾曦伶牙俐齿的,不管怎么说好像都有道理,抓着拳头想要反击,可是却又无奈地放开了。 “行,江禾曦,真有你的,咱俩走着瞧!”说着,就离开了将军府了。 /129/129014/30234947.html 第460章 生气 江禾曦无奈地叹了口气。 跟肖秋容的口角,终于让她明白什么叫做里外不是人了。 在族长面前,要戳穿他贪婪的本质,然后面对那些反对族长的人,却又要维护族长的名声。 这样的事情,恐怕活到一百岁也不一定见得到。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吃完了饭,找房子的人也有了结果,他们就可以各回各家,两不相欠了。 霍景琛倒是对这件事情见怪不怪,毕竟世界上讨厌的人多了,没有追求的人也不是江家才有。 反正自己来到京城不是为了逃难,这些人喜欢装成逃难的难民,那就让他们装去吧。 江禾曦看着霍景琛有些疲惫的眼神,知道这些日子来东奔西走的,花了不少心思,于是端上来一碗热腾腾的参汤,说:“来,补补身子!” 霍景琛有些不解地看着参汤,自己刚从厨房过来,也没有看见那里有东西正在煮啊,怎么突然就有了参汤了呢? 尝了尝这参汤,味道非常的浓厚,而且好像还有一些石斛的味道。 江禾曦见霍景琛没有多问,自然也没有多说。毕竟这参汤的来历比较神奇,总不能跟他说这是从空间里面拿出来的吧。 霍景琛喝完参汤,靠在床边上,看看江禾曦。 月亮的影子伴随着晚上的清风,将她的头发吹散在胸前,一股淡淡的女人的清香随风吹来。 霍景琛原来以为自己一直都是事业为重的男人,没想到在这女人的面前,自己竟然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难道自己的心真的已经被她俘虏了? 为了掩饰一下自己心动的感觉,他故意找个话题:“哎,这下你的江族长跟你又要杠上咯。” 江禾曦毫不在乎地笑道:“杠什么?他现在也不是什么江家的族长,我也不用看他的脸色,再加上,现在我已经找到亲爹了,我可是秦家的人。” 霍景琛点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你的弟弟妹妹,可是江家的吧?人家好歹也是一个老人家,要是那曾经的事情说出来呢,到时候多少也要给他一点儿面子。” 江禾曦想想也是,自己可以不看江永明的面子,可是江小玖和江小拾可是名正言顺的江家人呀。 于是她看着霍景琛的眼睛,小声说:“你放心吧,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我给你担着,绝不会让他们难过的。” 霍景琛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引力,将自己往江禾曦身上吸引过去了。 他手臂抱住了江禾曦的肩膀,然后紧紧相拥,两个人的脸帖在一起。 现代社会,自己忙着做手术,记病例,哪里有时间享受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情呢? 现在穿越到了这里,她忙着经营自己的空间,恐怕现在自己的资产,已经在商城里面排行第一了。 现在,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男人就在跟前拥抱着自己,那是多么激动,多么幸福的感觉呀。 她感觉自己都快要融化了,好像一只猫咪一样靠在霍景琛的怀里。他宽阔的肩膀,还有那种心跳的声音,给自己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可是,过了半晌,她突然推开霍景琛的手,问道:“你在做什么?” “做,我爱做的事情呀!”霍景琛一脸妖媚地看着霍景琛。他的脸部轮廓在月光的映衬下面,显得更加英俊。 江禾曦起身准备出去,结果又被霍景琛拉着了。 这次,江禾曦已经做好了再次沦陷的准备,可是没想到霍景琛拉着她的手,马上又放开了。 江禾曦有些失望地看着霍景琛:“你,你这是做什么?” 原来,在那个时代,男女之间的大防轻易是不能越过的,特别是在有人知道的时候,自己的形象恐怕比生命还要重要。 霍景琛作为国家的栋梁,又是护国大将军,这样未婚就做出这种事情出来,恐怕他日后的前途也就没有了。 江禾曦感觉心里面的火已经被霍景琛燃烧了,可是却又硬生生地被他熄灭了。 她主动地迎上去,想要抱住霍景琛,可是霍景琛轻轻地推开了她,说道:“江姑娘请自重!” 然后就好像没事情一样,继续坐在床头上面了。 江禾曦碰了一鼻子的灰,气鼓鼓地跑回自己的房间里。挫败感,还有怨恨涌上自己的心里面,她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 虽然从前也是单身,但是自己不去找别人,也没有曾经被人拒绝过。 但是这次,是活生生地被人拒绝了,然后自己的脸面要往哪里搁呢? 江禾曦努力想一些能让自己找回自信的事情来。可是自己的东西竟然都在空间里面,没法儿展示给霍景琛。 霍景琛这样,不会是喜欢上别的女孩子了吧?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比她还漂亮?还是身材比她好?莫不是年轻的时候,就已经不知道跟哪一个姑娘定下了娃娃亲? 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竟然比不上他心里面幻想的那个对象,江禾曦感觉自己不但失败了,而且还是一败涂地那种。 她越想越气,感觉脑地胸口都开始疼了。 但是,好像却又有一阵黑黑的烟雾飘过来,在她的面前,然后就眼前一片的黑乎乎,没有了思维了。 她实在太累了,应该好好地休息休息。这段时间的事情,接二连三,弄得自己是连轴转一样。整个人都已经身体透支,快要被掏空了。 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醒过来在地面上。不知道昨天做了什么梦,自己竟然折腾成了这个样子。 可是,昨晚睡前的那些事情,却深刻地映照在自己的脑海里。她一定不能输,就算得不到霍景琛,也不能输了气势。绝对不能让身边的女人将这个男人从自己身边抢走了。 于是,她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拳头,胜利一般地告诉自己,要努力冲出去。 她风风火火地到井边弄了一盆水,然后好好洗洗干净脸,又梳了头发,然后到院子里面走了。 她今天一定要找出来! /129/129014/30234948.html 第461章 情敌 霍景琛一大早就已经出门去练兵了,剩下江小玖和江禾曦在家里。 江禾曦草草地吃了早餐,就准备到药铺里面去帮缪世桢。 突然门口有人敲门,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见到江禾曦,脸上有些羞涩地问道:“请问这里是霍府吗?我,我想找霍大将军。” “霍大将军?”江禾曦阴阳怪气地重复着小女孩的话。这话里面带着淡淡的羞涩,还有一点点的暧昧。看来就是她想象的那样吧。 “你可知道我是谁?”江禾曦指着自己,义正辞严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 小女孩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吓坏了,一脸蒙圈地看着江禾曦:“我不知道你是谁呀,之前没有听霍将军提起过。” “哼,之前凭什么要提起我?你们之前什么时候认识的,你最好坦白交代!”江禾曦指着小女孩,一脸气冲冲的样子。 小女孩顿时有些眼泪汪汪,感觉一脸的委屈了。 “告诉你,我就是你姑奶奶,你想要找霍将军,就先过我这一关!”说着,就狠狠地将这个大门给关掉了。 江小玖听到外面的响动,自己的姐姐轻易是不会骂人的,除非真的遇到什么事情。于是她就跑过来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禾曦若无其事地看看江小玖,咧嘴笑道:“没事儿,就是刚才赶走了一只疯狗而已。” 江小玖有些不明就里地看着江禾曦:“嗯?姐姐你打狗还要骂人的吗?” “你知道什么?这狗就是不听话,才不知道天高地厚,我现在打她,就是告诉她天多高,地多厚!”江禾曦所说的狗,当然不是普通的狗,可是这里面的笑话,恐怕只有自己才听得懂。 “哦,看来姐姐还是多才多艺,就连狗的话都能听得懂呀。”江小玖感觉有些无奈,就到厨房里面去做自己今天想出来的糕点了。 江禾曦心里面美滋滋地坐在书桌上,看看时间好像已经超过了缪世桢开门的时间,自己就懒得去打扰他老人家了。 但是,如果能够一个人在家里面静静地看看书,或者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她心里面乐滋滋地想着,原来怎么不知道这个霍景琛为什么对自己不感冒,看来他是别有所求呀。 现在既然恶狠狠地将这个女人赶走了,恐怕以后就不会再来了吧。 想到这里,又想起之前在清河县的时候,自己跟霍景琛还没有这么密切的关系,然后两个人也都还没有形影不离的时候,这两个人背着自己不知道做了多少这样私相授受的事情呀。 她越想越纠结,自己的男人只能拿出去炫耀,绝对不能给别人分享! 她气冲冲地研墨,不知不觉竟然将磨给弄断了。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感觉是霍景琛下班回来了。 江禾曦兴冲冲地出来开门,竟然看到霍景琛带着刚才那个半大小姑娘,而且还有说有笑的。 霍景琛叹了口气,问道:“禾曦,你怎么赶人走了,这是我的亲妹妹,叫做霍辰莹。小时候跟我走散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京城来的。” 江禾曦惊讶地看着这个小女孩。 她发现京城里面叫人家职务的,都是彼此爱慕的人,特别是女人,所以听到这个女人这么称呼霍景琛,心里面就非常生气了。 可是她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将军的妹妹,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呀。 “姑奶奶好!”霍辰莹煞有介事地看着江禾曦,说了一声。 “这又是怎么回事啊?”霍景琛倒是一脸茫然。 江禾曦心里面想着,这下真的糟糕了,要是得罪了霍景琛家里面的人,他家里面的人给自己一个不好的印象,将来以此来破坏自己的感情,岂不是? 江禾曦皱起眉头,看着霍辰莹笑道:“妹妹呀,你别往心里去。我叫江禾曦,是你哥哥的师妹。你早晨贸贸然的过来,我以为是不速之客,所以跟你开玩笑的。” 霍辰莹放下茶杯,笑道:“哈哈,这个玩笑不错呀,你要不说你是姑奶奶呀,我还以为你是我的嫂子呢!” 霍景琛看了霍辰莹一眼,教训道:“莹莹,别瞎说!” 霍辰莹一脸不服气的样子,看着霍景琛:“我没瞎说呀,你看看你们俩,性格差不多,出身应该也相仿吧,正是门当户对,竹门对竹门,木门对木门呢!” 这么一说,就弄得江禾曦感觉有些惭愧了,多么懂事的小妹妹呀,人家还在努力撮合自己呢,结果自己却把她当情敌看待了。 还好也只是单面交手的,要是霍景琛在场看到了,岂不是小调人大呀了? 江禾曦连忙给霍辰莹夹了一块大鸡腿,说:“来来来,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好好吃一点儿,算是姐姐给你赔罪了。” 霍辰莹倒是毫不客气地接过了江禾曦给她的鸡腿,一边吃,一边说:“既然对我这个小姑子这么热情,那我就决定,以后我的嫂子就是你了!” 说着,就看着霍景琛,笑道:“怎么样,我给你找的这个嫂子不错吧?要是以后成功了,可不能少了我的喜酒哦。” 霍景琛一脸尴尬地看着霍辰莹,然后又充满歉意地看着江禾曦,小声道:“婚姻大事岂是你们随便开玩笑的?别瞎说!” 霍辰莹做了个鬼脸,看着霍景琛:“哈哈,哥哥不好意思咯!”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仿佛他已经忘记昨天的事情。不过从他们的对话当中,想到霍景琛应该不会还有其他的女孩子。 莫非真的是被封建礼教给束缚了,然后就不敢表达自己的感情了? 她看着霍景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什么制度什么礼教,难道都比不过自己的需要吗? 自己真心喜欢的人,难道可以为了权势或者是所谓的名声而随便放弃? 这古代人的心思真是太难懂了。不过她知道,既然真心喜欢,就一定要付出努力。不管是自己努力,还是要在后面给他鼓励。 /129/129014/30234949.html 第462章 婚约 推杯换盏之后,苏辰宣将江禾曦拉出来。江禾曦一脸不情愿地抱怨道:“干什么?人家还在吃饭呢!” 苏辰宣不管她说的话,一股脑儿就将她拉出门外,说:“你别吃了,我有事儿跟你谈一谈。” 江禾曦不耐烦地看着苏辰宣:“大老爷们,磨磨唧唧的,好像娘儿们一样。” 苏辰宣忍不住笑道:“那总好过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人家赶出家门吧?” 江禾曦皱着眉头,抱怨道:“怎么了?我叫她出去,然后你心疼了吧?心疼你说话呀,早知道让她把你带回家。” 苏辰宣伸出双手,抚摸着江禾曦的脑袋:“你呀你呀,就是这么任性。我有说什么了吗?一句话就把你急成这样?要是说不生气,我还不相信呢!” 江禾曦不顾自己的身份还有节操,竟然一顿小粉拳捶他的胸口。 苏辰宣轻轻地受了一下,然后笑道:“怎么样?打够了没有?” 江禾曦又轻轻地在他胸口捶了一下,才意犹未尽地说:“还没有,我累了。” 苏辰宣双手放在江禾曦的肩膀上,深情地看着江禾曦:“禾曦,你的心事我怎么不了解呢?要是你真的不生气,怎么会变得这样狂躁?” 江禾曦看着苏辰宣:“那,既然你了解,你说说你想怎么办吧!” 苏辰宣没有想到江禾曦竟然这么爽快,爽快到自己都有点儿莫名其妙了。 要说自己怎么办,好像自己也并没有提过什么要求,只不过是要跟她解释清楚。可是现在她不需要自己的解释,直接就问自己怎么办,那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苏辰宣叹了口气,问道:“那你说,是不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在生气呀。” “昨天晚上什么事情?我忘记了!”江禾曦故作坚强,抬起头,看着天。 “是是是,你忘记了,可是我没忘记,好不好?”苏辰宣耸耸肩。感觉跟江禾曦说话,有时候比跟敌军谈判还要难搞。 “其实,我也挺留恋那种感觉的,可是呀,可是我们都还没结婚,所以,很多事情我们不能做……” 苏辰宣小声地看看江禾曦,嘴巴里突出这几句话。 “谁要跟你结婚了?还跟你做什么事情?你想得太多了吧?”江禾曦心里面美滋滋的,可是感觉自己的嘴巴就是不听使唤,说起话来就是夹枪带棒的。 “是是是,你不想和我结婚,算我求你了,我想跟你结婚,你愿意嫁给我吗?”苏辰宣低下头,一脸微笑看着江禾曦。 在夕阳下面,他的脸庞红红的,闪着淡淡的金光。就好像一个神圣的雕像,在给自己美好的祝福。 江禾曦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然后又故作镇定地说:“你说结婚就结婚的呀?也不看我愿不愿意?” 苏辰宣马上献殷勤地靠在江禾曦的肩上,笑着说:“好不好嘛?江小姐,江奶奶,我表现超好的!” 江禾曦看看苏辰宣,好像是赖皮的小狗,缠着自己的大腿怎么样都不愿意放开。被迫无奈,轻轻地点了一下他的嘴唇,然后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就走开了。 江禾曦在自己庭院的走廊前,冷不丁就碰上了江小玖。将江小玖狠狠地撞了一下,撞得她肩膀生疼。 “哎哟,姐姐你这是被鬼捉了吗?怎么这样鲁莽?” 江禾曦心里美滋滋地笑道:“嗯,被鬼捉了,要不你也来试试?” 江小玖小声说了一声“神经病”,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江禾曦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虽然自己跟苏辰宣在各方面都已经有了特别的默契,可是感觉没有一个仪式感,也没有得到任何的承诺,心里面就没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现在终于得到他的承认了。 没有办法,自己曾经遇到过的渣男太多了,每个渣男都只是喜欢跟自己玩暧昧,然后不主动也不拒绝。 虽然现在这个时代她不知道渣男有多少,可是渣男的脸上没有字,谁都不敢保证自己身边的人,或者下一个遇到是不是渣男。 所以她也就难免要产生怀疑了。 可是,询问出来的结果,竟然是这样,她除了有点儿内疚,觉得错怪了苏辰宣以外,就是一种飘飘然的惊喜。 原来苏辰宣不是不愿意跟自己发展下去,是因为在乎当时的礼教呀。这些事情看起来是有些迂腐,可是细想起来却是非常的幸福。 江禾曦高兴地跑到自己的空间里面,到商城看了好多好多的婚庆用品。 就算用不上,就算现在不结婚,她也只想一个人囤积上一大堆。 她感觉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从前只是在小说和电视上面看到过有穿越的场景,没想到现在竟然可以自己亲自体验一番。 不知不觉中,自己刚刚出了仓库就进入了甜蜜的梦乡。她感觉自己好像天使一样,飞到天上,和自己喜欢的人,在美丽的花丛中散步,薰衣草的芬芳,还有麦田的芳香,让自己感觉心旷神怡。 换做是现在社会,那可是一场名副其实的汉服婚礼。因为那时候除了汉服,也没有人穿那么多其他款式的衣服。 她沉浸在自己美妙的生活中。不知道自己前世那些医院的朋友们现在都已经干什么了。 反正现在已经回不去了。 要是跟现在社会身边的人搞好关系,以后一定会有好日子过的。 不知不觉,又感觉啪嗒一声,自己从床上跌落下来。明明就是一张很大的双人床,而且就她一个人在上面睡,不知道为什么就总是嫌小然后掉下来了呢? 莫非是上帝觉得自己一个人睡太孤单了?然后给她制造点儿麻烦,好让她产生一个人陪自己睡觉的需求? 只是可惜这个人,好像来得并不顺利呀。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跟自己结婚。而且自己身边的事情又是一大箩筐,数都数不清楚,跟不要说一件件地处理过来了。 想着想着,就觉得脑壳疼,可是她必须要坚持下去呀。 /129/129014/30234950.html 第463章 皇亲国戚 搬到将军府,除了肖秋容,最不方便的就是买菜。 因为宅子的面积大,而且当时的人都看不起市井生活的人,所以豪门宅院都是远离闹市的。 这么一来,要买要卖的事情,就得到京城的菜市口去了。不仅仅要走很远,而且因为距离远,来往不方便,往往还要带上买办,一天要置办上好几天的货。 江禾曦觉得对不起那个苏辰莹,所以一大早就叫醒了苏辰莹想要到菜市口去走走。 苏辰莹也是从小养在深宅大院的,哪里见过多少次这样的场面,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江禾曦和苏辰莹坐在车子上,看到两旁熙熙攘攘的场面,自己都很想到这个地方去弄一下。 可惜,自己现在的身份决定了自己只能呆在将军府里面。 恐怕江小玖也很怀念这样的生活吧。 他们走着走着,车子突然停下来,原来是前面一群人正在吵架。 吵架的是个男人,听口音好像是外地人。江禾曦掀开帘子,看到又是江永明和几个人。 看来他们是不吵不安心呀。 她不动声色地听那一群人吵架的内容,原来是江永明想要商家多送一块肉,结果被拒绝了。然后就不淡定地发脾气。 “我可是大将军的亲戚,你们不看我的面子,也要给大将军一点点面子呀!” “京城里面住着哪个不是大将军大翰林的,我们还是万岁爷的邻居呢?怎么就这么霸道了呀?”卖肉的屠夫毫不示弱。 车里的江禾曦听到,忍不住笑出声来。可是,却又不能让他听到。 江永明急了,突然亮出自己家族的玉佩:“我告诉你,我可是我们江家的族长,你不能这么不给面子!” 卖肉的就更加好笑了,看着江永明:“我说大哥你没事儿吧?这谁家里没有一个族长,你这个破族长,凭什么来要求我?” 后面一群排队买肉的人,都想要买一些新鲜的肥肉。可是被前面这个江永明给挡住了,就开始急躁地催促起来。 江永明被人推搡着,就到了外面了。交通再次恢复。江禾曦狠狠地啐了一口说:“真是丢人都丢到京城了,我可没有这样的亲戚!” 倒是旁边的苏辰莹比较心平气和:“他要闹就由得他吧!反正也没有说出你来,一点儿都不丢人!” 江禾曦看看苏辰宣,问道:“你们家的亲戚,也会这样仗势欺人吗?” 苏辰宣点点头:“这年头,想要占便宜的人哪里没有呀?只不过是多少来说的啦。” 说着,就跳下车子,跟着买办去看他们的东西了。 买办看看江禾曦和苏辰莹,说:“两位小姐,你们随便逛逛,等到过了未时,我们就在这菜市门口集合!” 江禾曦看看这个门口,就跟着苏辰莹到里面去了。 整个菜市场熙熙攘攘的,就连卖的人都人山人海,快要摊位都找不到了。 江禾曦看到久违的冰糖葫芦,而且是新鲜的山楂,就上前去问买了两串。 苏辰宣看看江禾曦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笑道:“看来京城什么都不一样呀,这破冰糖葫芦,都比我们乡下的药甜。” 江禾曦喜滋滋地看着苏辰莹:“当然啦,我看你以后就别走了吧,留在京城,冰糖葫芦吃得也舒服点儿呀。” 苏辰莹有些不好意思地撇嘴笑笑:“能吃这倒是不错,只不过,这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不习惯呀。” 江禾曦假装板起脸,看着苏辰莹说:“你这个小姑子怎么当的,怎么这么快就不听你嫂子的话了?” 苏辰莹被这话噎着,无奈地耸耸肩,笑道:“既然嫂子这么说,那我就尽量吧。” 说着,就走到一堆瓷器旁看了。 江禾曦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的瓷器,心里面想着要是这些放在空间里面,那能卖多少钱呀。那个时候就算是新出的,放到空间里面也算是高古瓷器了,更何况这是什么品相呢? 她楞了一下,突然眼前乒铃乓啷,瓷器全部打碎在她的脚下。 然后,瓷器摊的老板拉住江禾曦说:“你,陪我的瓷器,你陪我的瓷器!” 江禾曦愣愣地看着老板,疑惑地问道:“凭什么我陪你瓷器呀,又不是我打烂的!” 旁边的苏辰莹也帮腔道:“就是,也不是她打烂的,你凭什么就叫她陪?” “不是她打烂的?”老板一脸无赖地看着苏辰莹:“你说说,这里就两个人,而你是后面来的,不是她打烂的,难道就是你打烂的?” 苏辰莹一巴掌就打在那个老板的脸上:“拜托了,你讲点儿道理好不好?” 老板蒙圈地看着苏辰莹:“好呀,你还打人?” 苏辰莹理直气壮地说:“我打人怎么了?刚刚在围观的人,全部都走光了,你怎么不说是他们打烂的?” “就是因为你们自己打烂的,所以你们才会做贼心虚,不敢走。难道我说的没道理吗?”瓷器摊的老板一脸无赖地看着苏辰莹:“你们要是会做的话,那就给我一两银子,我们两清了,要不然的话,我有你们好看的!” 江禾曦气冲冲地看着这个老板,一两银子都要去敲诈,这是有多差钱呀? 不过,她并没有说话,只是站着不动。 “你们两个女人死掉了吗?怎么愣着不说话也不做事?你就不怕我把你们关起来?” “大庭广众之下,你就想要抓人?你来呀,看看官府愿不愿意!”江禾曦被彻底激怒了,义正辞严看着这个老板。老板无奈,但是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莹莹呀,你就回去拿钱吧,这老板一口咬定是我做的,可是我也找不到证据辩解呀,要不咱就委屈点儿,就当破财消灾了吧。” 旁边的老板看到江禾曦就范,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笑道:“小姑娘果然是醒目的人。既然你这么爽快,那我就少收你一吊钱吧。” 说着,就扔给江禾曦一吊钱:“你可别给我玩什么花样呀,你的姐妹不来,你别想走。” /129/129014/30234951.html 第464章 可怜之处 苏辰莹一脸不愿意地看着江禾曦:“嫂子,你怎么变了?” 江禾曦不断地给苏辰莹使眼色,苏辰莹算是知道了。于是就放下了江禾曦,到市场里面去找那一群买办。 买办听说这样的事情,顿时义愤填膺骂道:“真是岂有此理,哪有这样放屁的事情呢?他是不想在这个市场混下去了吗?” 旁边卖菜的人听了,以为是说自己,马上收敛了笑容,对买办说:“对不起!” “滚开,老子说的不是你!”买办训斥道,然后就跟着苏辰莹去那个瓷器摊找老板理论去了。 老板见到苏辰莹回来,就脸上堆笑迎接道:“小姑娘,我就看你是个有钱人,你看看,破财消灾,爽快吧?” 不过,看到苏辰莹后面站着一个板着脸的官服人儿,他就变得拘谨起来了:“这位官爷,你好!” “好你娘的球!”买办将一两银子扔在碎瓷片上面:“我看你也是个老实人,怎么就学会跟别人玩碰瓷了?很好玩吗?” 瓷器摊的老板连忙摇摇头,说:“对,对不起呀,这钱我不要了,还不行吗?”说着,就准备收拾东西走人。 “搞出事情就想走?”买办一手按住了他的手:“不讲清楚,你就别想走!” 那个老板只觉得自己的手好像拔不出来一样,抬起头来,可怜巴巴地看着买办。 “看什么看,不说出来别想走!”买办一动不动,只是嘴巴里面冷冷地命令道。 “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卖瓷器的小老板一脸无奈地看着买办:“其实,这瓷器是我故意推倒的。” “哼,我就说你是碰瓷的吧?你还敢承认!”买办冷笑一声:“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买我卖,都要你情我愿!”买办气冲冲地说着,然后指着旁边的江禾曦:“你怎么就要欺负到老实人呢?” 老板于是耷拉下脸,一脸无奈地看着买办:“这位官爷呀,实话告诉你吧,我也不想这样做的呀,只不过,只不过家里面还有一个病恹恹的孩子,我要给她买药治病呀!” 买办听说如此悲惨,心里面也就变得柔软了一些:“治病就可以出来欺行霸市了?” 老板无奈地说:“也不是这样,我今天摆了半天的摊,结果才卖出去三个瓷碗,你让我的生活怎么过呀!”说着,眼睛里面就流出眼泪来了。 江禾曦听说如此,就示意买办说:“算了吧,既然这么说,他人也不是很坏,只不过做了点儿傻事,我们放过他吧?” 买办狠狠地一甩他的手:“你说的是真的?要是没见到生病的女儿,我们就要了你的命!”买办已经被吓得屁滚尿流,哪里还敢说什么话,看着买办,眼睛里面有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 江禾曦看看这个小老板,也就是四十出头的样子,可是因为营养不好,看上去脸上都是油腻的。 江禾曦小声说:“老板呀,我是前朝太医秦显林的女儿,你要是有病的话,可以找我帮你看一看呀。” 这个老板好像听到什么福音一样,看着江禾曦:“哎呀,真是得罪了,得罪了,神医要是不计前嫌,到寒舍去看一看,那郭某将感激不尽呀。” 说到看病救人,江禾曦感觉就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顿时来了精神,关切地问道:“不知你家小姐现在什么情况,为何把你难成这样?” 郭老板耷拉着脸蛋,小声说:“不知道呀,就是无精打采的,而且呢,什么都不愿意吃,躺在床上已经三天了。” 江禾曦连忙安慰道:“没事儿的,不吃不喝,三天都不算什么。”说着,就来到了郭家的房子。 那房子是四合院里面的一家,因为地方狭窄,到处都是杂物。 郭小姐就一个人躺在小小的房间里,呼吸急促,表情僵硬。 江禾曦上前把了脉,又询问了一下感觉,问郭老板:“是不是请过几个大夫来看呀?” 郭老板点点头:“好几个呢,他们都自称是城里最好的大夫,可是到头来,什么效果都没有。” 江禾曦点点头,问道:“不但没有,是不是后来越来越糟了?” 郭老板高兴地点点头:“不愧是神医呀,这你都知道!” 江禾曦摇摇头:“那些医生太急功近利了。本来都快要好的病,不断地加大药量,结果药物堆积在身体里面,变成了痰,然后就堵塞了血管了。” 郭老板听江禾曦说出了病症,就问道:“那,她的病还能治好不?” 江禾曦点点头:“能呀,谁说不能的,就是喉咙里面有痰,而且很多,只要吐出来,那就一点事都没有了。” 郭老板感恩戴德地看着江禾曦:“你说的是真的吗?那我给她抓什么药?” 江禾曦指着旁边的茶壶:“喝茶就可以了,绿茶最好。没有茶的话,喝白开水,喝上两天,保管你家小姐,完好如初!” 说着,就起身告辞了。 郭老板拉住江禾曦的手,乞求道:“神医你要多少诊金呀?” 江禾曦笑着摇摇头:“不用了,你刚才给我的一吊钱还在这里呢。你这么不容易,我哪里还敢要你的钱呢?” 郭老板尴尬地摸摸脑袋,看着江禾曦走出去了。 苏辰莹早就已经在门口等候了。大半天不见她的踪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去治病了。现在看到她完好无缺地走出来,大家都算松了一口气。 江禾曦看看苏辰莹,笑道:“你怎么也变得婆婆妈妈的?不就是去看个病吗?你姐姐我又不是没有去过。” 苏辰莹微笑着说:“哪里哪里,人家都准备回去了,我们才来找你的。” 江禾曦看看太阳,好像已经过了申时了,现在已经是深秋,很快就要天黑了。 要是知道自己出去一趟就要惹事回来,而且还要这么晚,以后说不定苏辰宣就不让自己出去了。 江禾曦一边赶快登上马车,一边笑道:“没关系的,干菜就是给人看了病,他的女儿很快就要好了。” /129/129014/30234952.html 第465章 赏瓶 江禾曦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因为苏辰宣有事情在外面还没有回来,所以不知道她出去了这么久。她和苏辰莹心里面舒了一口气。 苏辰莹将今天的“战利品”从包包里面拿出来,只见里面有很多新款的玩具,还有新潮的饰品,相当多的还是没有见过。两个人好像小孩子看到新世界一样,对着镜子玩了半天。 自从那一天吃饭开玩笑,苏辰莹好像已经对江禾曦没有任何误会了。自己的哥哥从小就是体弱多病,而且又是背井离乡。 她就算是做梦都想要有一个好嫂子来帮她照顾一下自己的哥哥。 现在,能够把哥哥交给这样一个人,她心里面可以说是非常放心的。所以两个人就玩得非常投机了。 江禾曦偷了一些的碎瓷片放在自己的空间里面,这下不仅仅卖成品,还有瓷片标本,就显得更加真实的古玩了。 加上有一些人买不起瓷器的,都玩瓷片,她的生意顿时红火不少。 没过几天,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 原来是那天帮他女儿看了病的郭老板过来。 江禾曦热情地招呼道:“郭老板来了?” 只见郭老板带着自己的女儿,身后还有两个人提着红木大匣子走进来。 江禾曦连忙推辞道:“郭老板你来就来吧,怎么还带礼物呢?” 郭老板连忙叫女儿过来感谢江禾曦,女儿上前说:“谢谢江神医。” 郭老板让人将这个礼物打开,原来是一对青花瓷的赏瓶。上面是盘根错节的莲叶纹,一看那画工非常精细,恐怕一般人都要花上几个月的时间。 郭老板不以为然地笑道:“没什么,不过就是几个瓷瓶子,不值几个钱的。” 说着,就让人将这个花瓶放在地上。 江禾曦看了半天,不敢去接,郭老板连忙解释道:“江神医不必客气,草民有一个兄弟在御窑厂上班,闲着无事,就多做了几个,这个孝敬您老人家。” 江禾曦看看郭老板一脸殷勤的样子,他说的没错,从材料和制作工艺来说,这东西的确不算多少钱,可是这画工,真是不敢恭维的呀。 就好比送名画,不能按照白纸的价钱来算一样。 苏辰宣听到喧嚣,跑进来看。原来是郭老板,也推托道:“这样的东西,本来是宫里面才能用的,要是您送给我们,不但有人说你们私藏贡品,我们也会被说是僭越的。” 郭老板被说得手足无措,突然跪在地上,对苏辰宣说:“苏大将军,这是郭某的一片心意,你要是不接受的话,我过某人就跪在这里,不起来了!” 这下,苏辰宣就被吓坏了。论年纪来说,他比自己打了半个辈儿。就算是给他治病再大的功劳,也不能这样居功自傲吧。 于是,连忙将郭老板扶起来,说:“郭老板呀,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你快起来,你快起来。” 郭老板见到这样的情形,大喜过望,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膝盖上面的尘土,笑道:“你们家的夫人真是妙手回春呀,这京城三大名医我都看过了,结果效果越来越差。还是你们家江禾曦,什么都不用吃,结果就好了。” 江禾曦连忙上来笑道:“郭老板也不能这么说,我只是让她多喝水,将之前的药毒排了出来。封药三分毒,以后能够少吃,就尽量别吃药。” 郭老板见说得在理,连忙好像捣蒜一样地不住点头。江禾曦看看这赏瓶也是容易打烂的东西,就让人用稻草包好,放在地窖里面去了。 郭老板走了之后,苏辰莹一脸不高兴地坐在自己的床上面。“真是易反易复小人心。刚刚冤枉我们的时候,竟然是这样的一副嘴脸,结果现在,变得好像狗一样点头哈腰的。要是我,顺手打掉他几颗狗牙。” 江禾曦听到有一些好笑,可是又不敢笑出声来,连忙说:“打掉了狗牙,你要用来做首饰呀?” “呸!”江小玖一脸恶心地皱起眉头:“做垃圾我还嫌弃他脏呢,还做首饰!” 江禾曦哈哈大笑:“这不就是吗?既然对你都没有意义,你又何苦这样辛苦呢?” 江小玖不服气地看着江禾曦:“但是,这样的事情让我看到,就觉得不爽,而且很不爽!” 江禾曦笑着摇摇头:“我看算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情,退一步海阔天空,好不好?”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一脸诚恳的样子,也就只好作罢了。 江禾曦跑进自己的空间,然后想起刚才那一对赏瓶,有生之年自己肯定不会用的了。但是看画工,还有那个精致的釉面,就算在当时也是无价之宝。 她用意念将那一对赏瓶放在空间里面,然后给了一个一百万的起拍价,看来就不会有问题了。 江禾曦开始策划将来把现金兑换成为银子的时候,可以买一些什么东西。 她想到苏辰宣出出入入都是骑着一匹瘦马,慢吞吞的,人辛苦,马也很辛苦。 要是能够换一匹汗血宝马给他,那就不一样了。 汗血宝马一般都是要从东北进口,不仅仅买回来的价钱就很高。沿途的草料,还有差旅费用,更加是大得惊人。 所以,就算是本朝的将领,也是亲自去过边关的,才会牵回一两匹。 要是自己能够弄回来十几匹的战马,然后开一个马场,那样梁朝就不会再因为这个战马的问题总是在交战的时候处于下风了。 况且如果有了马场,苏辰莹也会有事情可以做。到时候就不会整天都这么无聊,东奔西走,到处去看别人买菜了。 江禾曦想着自己美满的计划,差点儿没有笑出声来。 她突然觉得自己就是那种经商的天才,只要给自己灵感,就算是自己身边的泥土,都能变成银子。 她甚至安耐不住自己,起身到书桌上面,拿着一支笔在上面计算起将来开马场的金额,还有将要选择的场地了。 她看过院长给医院画的草图,她也要为自己的马场做一个规划! /129/129014/30234953.html 第466章 异想天开 “哎呀,嫂子,你竟然会写字啊!”那个苏辰莹突然在后面叫了一声,让毫无防备的江禾曦大吃一惊。 “拜托啊。”江禾曦回过头来,看看苏辰莹:“你这样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知道吧?” 说着,然后继续低下头,去看自己画的那个草图。 “嫂子,你画的是什么呀,怎么我看不懂?”江禾曦现在猛然明白,原来在古代,女人识字的事情那是很少的。这也难怪为什么江苏辰莹会对自己正在写字感到惊讶。 然后,她看着白纸上面的那个表格,不就是整齐的数字吗?怎么看不懂? 哦,她想起来了。因为自己写的都是阿拉伯数字,而那个时候,阿拉伯数字还没有传到中原,所以也就很少人认得了。 她连忙解释道:“这个呀,就是你嫂子我发明的数字呀,这个表格,画的就是将来做一个草场的准备图。我要算算都有多少钱呀。” 苏辰莹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呀,你说什么?你要开马场?那可是不小的投入啊,我最喜欢骑马了。” 江禾曦看着苏辰宣,神秘地笑起来:“当然啦,以前就听你哥哥说过,你老喜欢骑马了,不过那些马总是被你折腾得死去活来,因为你太卖命了。” 说着说着,这个苏辰莹就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她低下头,说:“我也不知道,谁知道那些马都这么弱不禁风的,跟他们的主人一个样!” 江禾曦神秘地笑道:“这次不一样了,你嫂子我打算养一堆的汗血宝马。” “你说什么?”苏辰莹的嘴巴大得可以放进去一个拳头:“你说你要开一个马场,养汗血宝马?” 江禾曦点点头,问道:“有什么问题吗?怎么这么看着我?” “开马场需要的资金可多了,汗血宝马就更加贵。当今圣上,都舍不得花那样的银子呢!”苏辰莹一本正经地看着江禾曦,眼睛里面流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 江禾曦叹了口气,戳了一下苏辰莹的脸蛋:“我以为你怕得了马瘟呢,原来你是担心嫂子办不到,你就试试嘛,要是嫂子办不到,咱就想想别的办法。” 说着,就将桌面上的卷宗收了起来。 苏辰莹离开以后,江禾曦跑进自己的空间。她以为自己的空间已经人气爆棚,结果竟然被官方给屏蔽了。 她有些不服气地找到了后台,申诉自己并没有做违法的事情,轻易不能封号码。 客服非常客气地将别人举报自己的资料还有原因告诉了江禾曦,原来是之前有一个专门做违法生意的叫做十三的人,因为自己举报过她,怀恨在心,现在伺机报复。 她给她的罪名就是“倒卖国家文物,破坏金融秩序。” 江禾曦将自己古玩的来源,还有自己家里面古玩的实务一一给管理员展示。 管理员看到她资料齐备,并且都是名正言顺的,也就只好驳回了那个十三的申请。 江禾曦顿时觉得舒了口气,不过想到十三恶心的嘴脸,心里就觉得不痛快。 不过毕竟自己也是为了生意,也就不需要计较这么多了。 她看看自己的余额,大概有三千万,兑换成银子的话,可能有一万多辆。 这马匹最贵的也就一百两,买三十匹回来,然后再用剩下的钱买草料,做马场,恐怕也就没事儿了。 于是,她带着银两走出了自己的空间,准备第二天到山脚下物色一块地。 山脚下的地,本来就是一块荒地,但是因为一个红眼瘦高个江仙华给开垦了,那地就归他了。 听说江禾曦要将这个地买了去,江仙华真的好想见到神仙一样,给她介绍起来。 江禾曦给了三十两的银子,并且告知这是将来做马场的地盘。江仙华要了一个工作岗位,然后就顺利地成交了。 江禾曦回来的时候,已经天黑,苏辰莹等了老半天,才见到她回来,连忙迎上去,说:“禾曦,你可算是回来了,都去哪里玩了呀?” 江禾曦问道:“你忘记我说要养马了吗?我到山脚下买了一块空地呢。” 苏辰莹有些不详细地看着江禾曦:“你说什么?买地?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呀,得花上百辆银子吧?” 江禾曦点点头,刚才苏辰莹的质疑恰好提醒了自己。她应该要找个好的借口,给自己突然来了这么多钱来一个满意的解释。 想了半天,恐怕娘家的陪嫁就是最好的答案,于是她决定不管谁问,都要说那是娘家的陪嫁。 江禾曦装作有些不乐意地样子,看着苏辰莹说:“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这可是我从娘家带过来的嫁妆呢,要不是为了你哥哥,谁愿意拿出来呀?” 苏辰莹连忙点点头,说:“谢谢嫂子了,以后这些马养好了,我一定让他人民好好地感谢你,我也要哥哥好好对你。” 江禾曦看看苏辰莹一脸殷勤的样子,心里面想,这个小丫头,不仅仅讲义气,而且嘴还很甜。就算她说的这些事情不一定都做得到,但是总比那些想都不想的人要好得多呀。 她心里面美滋滋地说:“莹莹呀,你这么能说会道,而且又长得这么眉清目秀,一定很多人喜欢你把?要不嫂子给你物色物色,将来给你找个婆家?” 苏辰莹听到这句话,顿时就感觉脸红了,刷的一下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地看着江禾曦:“嫂子,你都说什么呢?人家都还小,根本就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呢。” 江禾曦疼爱地戳了一下苏辰莹的小脸蛋:“怕什么?就知道害羞,你这么害羞,将来嫁不出去,没人要,难道打一辈子的光棍呀?” 苏辰莹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左右为难的样子。 要是嫁人吧,感觉自己好像很不好意思,有点儿放不开。 可是,要是不嫁人的话,真的成了光棍,不但要被人笑话,甚至还要连累家里面,给家里面带来负担呢,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129/129014/30234954.html 第467章 筹备马场 说干就干,江禾曦稍微安顿了一下府里的事情,就选了几个随从,带了几匹快马,朝着东北的方向去了。 江禾曦和苏辰宣因为家里的事情走不开,她一个都没有带出去。 她在江上换了两匹马,连夜就跑到了金兵的边界线。 守城的金兵见到是江禾曦的兵符,立马就跑到营中通报。营中的将军傲连赫拉好像听到鬼的名字一样,屁颠屁颠地跑出来,问道:“哎哟,姑奶奶,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过来,有什么事情,你吩咐我一声不就完了吗?” 江禾曦温柔地笑笑,摇摇头,说:“傲连将军,不要如此惊慌。这次我来不是找你挑衅的,而是过来找你办事情的。” 傲连赫拉连忙摆摆手:“姑奶奶说的是哪里话?你肯叫我帮你做事情,那就是看得起我。” 虽然明知道是恭维的话,可是江禾曦听着觉得心里面还是美滋滋的。大概所有的人都没有办法能够抵挡这样的美誉吧。 江禾曦教训了傲连赫拉一顿,就直奔主题地说:“是这样,我们大梁想要引进一些你们关东的良马,之前因为工程浩大无法实施,现在派我来寻找种的马。” 傲连赫拉心里面暗自高兴。其实他的手有些发抖,按理说是进不来这个金兵阵营的。可是因为祖上是养马的,给招兵的将军一点儿钱财,又答应给军营供应一队的良马,这才勉强入了伍。 现在江禾曦来询问种的马的事情,那真是问对了人了。 于是,他指着远处一群肥头大耳的马说:“这种的马和战马的形象是不一样的。战马是人训练出来的,因为训练太猛了,在生育方面都不是特别擅长。而这种的马是自然长大的,看起来不能骑,可是却能下很多很多的马驹。” 江禾曦现在总算明白,怎么当初带回去的那些骏马,要么就是无后而终,要么就是生出来的马其貌不扬。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学问,就凭这样的学问,也不白跑了这一趟了。 江禾曦上前看看那些马,各个膘肥体壮的,而且毛色发亮,在阳光下,散发出暗红的光芒。 “这些可是我们大金的国宝,只有三代功臣才能赏赐的!”傲连赫拉一边介绍,一边拍拍那些马的脖子,只见那些马好像小孩子一样,不断地用脖子去蹭傲连赫拉。 江禾曦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傲连赫拉见江禾曦已经下定决心要马,小声说道:“这些马固然是很好的,可是,它们有一个缺点。”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看傲连赫拉:“哦?该不会是不想给我,然后又编出什么缺点来了吧?” 傲连赫拉欲言又止,连忙解释道:“姑奶奶,你可别这么说呀,就算骗谁我也不能骗你呀,你想想看,你又不是要我们的马绝种,随便给你几对,那就万事大吉了。” 江禾曦暗自讪笑道:“你这张破嘴倒是挺会说话,那你说说看,这种的马有什么缺点,还要我三思才能带回去呀?” 傲连赫拉尴尬地笑笑,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些马交的时候不喜欢看到人,而且他们都是在荒野的。这就需要很大的空间。可是我们金国寸土寸金的,没有这么好的条件。不过忘记了,你们大梁可是天朝上国,从来不缺土地,您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说着,就邀请江禾曦到山下的马场去看看马匹。 江禾曦充满欢喜地看着这些马,仿佛感觉到将来漫山遍野都是马的时候。 “不过我跟你说呀,这些马也不是随便训练就成的。将来你们要是有马出生了,一定要找到合适的驯马师。否则,那些马就废了。”傲连赫拉一边说,一边指着旁边的一座山。 虽然离得很远,可是江禾曦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上面摆着各种的障碍物,还有帐篷,草料等等。 “之前大梁有使节来过要买我们的马,可是看到这么繁杂的过程就知难而退了。”傲连赫拉一边说,一边努力回想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就算不说,江禾曦也知道那个人是谁。不就是该死的苏辰阳吗?每次都跟皇上找借口说要出差办事情,结果每一次都无功而返,倒是花了皇上不少银子。 不过,看来他说东街口也不全是瞎编,只不过是不想麻烦自己而已。 这次既然自己主动来了,那就一定要给他们一点点诚意。江禾曦笑着点点头:“你姑奶奶我办事有始有终你可是知道的,莫不是你姑奶奶我也不相信了吧?” 傲连赫拉连忙点头恭维道:“哪里哪里,姑奶奶办事,小的最放心了,要是这马养好了,说不定我们还会管你要呢。” 江禾曦看看傲连赫拉这个没事献殷勤的劲儿,当个将军真是可惜了,要是做什么业务员,外交家,说不定还能做出什么成就来来呢。 看了大半天,傲连赫拉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对江禾曦说:“哎呀,姑奶奶远道而来,慌乱之中竟然忘记给你接风洗尘了,该死,该死!” 说着,马上命人叫伙房弄了一桌上好的晚宴来好好招待江禾曦。 江禾曦没有想到自己的出使竟然这么顺利,有了傲连赫拉的保证,以后的事情就只需要按部就班了。 所以她一边客气地看着满桌的饭菜,倒是心里面充满了感激的心态。 她仿佛看到将来大梁千军万马驰骋疆场的场面。不过她希望心中的假想敌不要是大金。毕竟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自己和大金可以说是患难与共,要是刀兵相向,那也太没有人情可言了。 傲连赫拉见江禾曦吃完,连忙送上刚刚采摘下来的葡萄,红彤彤的,放在盘子里面,显出一种特别的尊贵感。 江禾曦吃了几颗,感觉甘甜可口,绝不是中原那种种子可以相提并论的。 傲连赫拉见天色已晚,就让下人准备出了一间最好的营房,然后给江禾曦住进去了。 江禾曦忙碌了一天,终于可以休息休息。 /129/129014/30234955.html 第468章 车马大队 江禾曦定好了将要用来繁殖的种的马,然后又问傲连赫拉买了三十匹年轻力壮的骏马,组成一个五十多匹马的马队,浩浩荡荡地,准备朝南边走去。 傲连赫拉还想多留江禾曦住几天,可是江禾曦说任务紧急,没法长留,等到有时间再带苏辰宣来拜访,傲连赫拉也就只好作罢。 整个马队前呼后拥的,浩浩荡荡一里地。江禾曦为了保护种的马,特别做了一些小马车,让那些骏马拉着,朝着大梁的国都走过去。 一江上的商人看到这样庞大的队伍都肃然起敬,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货物。江禾曦突然觉得长途跋涉非常辛苦,也就经常从里面拿出一些干粮分给江边的人。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和大金交界的两届山。这山上原来有一个将军,因为贪污粮草,然后败在苏辰宣的笔下。现在听说是苏辰宣要买的马,于是就开始百般阻挠。 “这些马匹都是我们大金的国宝,没有皇帝的首肯,谁都不能带出我大金的国土!”山上的守卫狂妄地喊道,二话不说,就关了城门。 江禾曦看看城楼上面的那些守卫,一个个喝酒聊天,看上去衣冠不整,无精打采的。这样的队伍,在大梁基本上是可以不攻自破的。 跟着江禾曦的随从开始有些慌了,小声问江禾曦:“江姑娘,这城门不开,我们怎么办呀?” 江禾曦冷笑道:“你说呢?你不是想要攻城吧?” 旁边的守卫连忙摇摇头:“这么费劲的事情,谁愿意做,只不过我们这么多的马匹,在江上要吃多少东西,我怕耗不起呀!” 江禾曦指着旁边的小门,笑道:“你看看,他总不能关着城门过一辈子吧?这来来往往的老百姓,到时候随便叫他一声?他是开还是不开呀?” 随从连忙点头说:“当然开啦。” 江禾曦从袖口里面拿出几块碎银子,指着上面的人说:“到时候,你将这些送给他们,他们马上就给你开了。” 在江禾曦看来,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随从有些怀疑地看着江禾曦:“你确定这样就可以吗?好像很儿戏的样子,会不会失败的呀?” 江禾曦耸耸肩:“失败?你听说过本姑娘失败的吗?” 这么一说,随从就只好乖乖地收下江禾曦给她的白银了。 正在说话当中,楼下突然传来了叫门的声音:“我们是皇上派来的商人,要到中原去买兵器!”楼下的人理直气壮,可是楼上的人无动于衷。 “这是我们的通牒!”下面的人展开一个很大的本子,上面写着通行的编号还有方向。 可是,城上的守卫好像无动于衷:“不行,不行!” 江禾曦毕竟也是一个过来人,她知道,所谓的不行,就是因为他们没有送够钱,连忙掏出银子问楼上的人说:“请问这位大人,一个人需要多少两银子?” 楼上的兵丁平日里都是被他们的首领压榨,每次剩下的钱都不多。 这次难得见到有人给自己开价钱,他想了想说道:“你给我们每人半两银子!” 江禾曦看看城上的人,大概有七八个,就掏出十两银子说:“这里是十两银子,兄弟们都分了吧,多余的买点儿酒,好好吃一顿。” 楼上的几个兵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银子,连忙大开城门,并且放下吊桥,让他们通过了。 江禾曦舒了一口气,毕竟这个地方差点儿就被人卡住了。 好不容易走到了驿站,结果又被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彪形大汉拦住了去江。 彪形大汉挥动一把菜刀吼道:“什么人,要想从此过,留下买江财!” 说着,就一刀批下来,不小心却弄到自己的手,于是狼狈地将手缩回去,坐在地上说:“我的手呀,我的手呀!” 江禾曦在旁边看到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打家劫舍的事情,好歹也是一件专业的事情,怎么就这么儿戏呢? 她觉得这一关不需要过了,扔下一两银子,对那个哭丧着脸的彪头大汉说:“这个你拿去看看你的手吧,别到头来说是被我抢了你的钱财!” 江禾曦终于在驿站住下,感觉明天就可以送回京城,心里面一块石头就放了下来。 毕竟这么多的车马在江上都是一个引人注意的目标。 刚刚走进城墙,苏辰宣就已经派人来接了。 江禾曦看看苏辰宣渴望的样子,笑着从马背上跳下来:“怎么了?这才几天你就着急成这样?你是着急我呢,还是着急你的马呀?” 苏辰宣咧嘴笑笑:“哈哈,都着急,都着急!” 江禾曦指着后面的一群马,笑道:“那,现在可都有问题吗?” 苏辰宣看看浩浩荡荡的马队,还有上面的人都精神抖擞,连忙摇头说:“没问题,没问题,全部都是极好的!” 江禾曦看看苏辰宣这个样子,忍不住想要笑起来。牵挂的感觉谁都试过,在见不到结果的时候,心里面想着有一百万个可能。 可是等到见到结果的时候,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她看了看之前圈定的后山,对苏辰宣说:“这人多势众的,我看就先不要回府了吧,让他们先将马都安顿好?” 苏辰宣连忙点点头。自从上次江禾曦说已经圈好了地,他都还没去过呢。现在正是去看看的好机会。 于是,他就跟着苏辰宣来到之前的后山脚下。 只见高高的山上,树木全部被砍下来。山坡上三三两两地堆着一些草垛子。 江禾曦一边走,一边解释道:“这些就是以后我们养马的地方,除了建马棚,还要种牧草,现在就先吃着干的牧草。” 苏辰宣看看一堆堆的牧草,都不敢去想象怎么才能弄来。就好像之前那些健身器材,明明自己都没有见过,也没有看到江禾曦去弄,但是就这么赫然出现在后院了。 而且,也不像是从别人那里拿来的。因为没有见到江禾曦出过门。 /129/129014/30234956.html 第469章 马不可貌相 江禾曦见所有的马都已经上了山,就让身边的人将山门关上了。 那些坐在车上的种的马也都被赶下了车。 苏辰宣看看满山的马,指着那些高大的说:“这些是骏马我相信,可是,怎么你就弄了一些肥肥胖胖的马回来,这要是上战场,岂不是让人杀来吃了吗?”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看苏辰宣,然后摇摇头:“所以说你这个人真是目光短浅。这骏马是因为训练好了,才这么膘肥体键的。那些圆滚滚胖乎乎的,不是用来打仗的,而是种的马,专门繁殖骏马的!” 苏辰宣好像明白什么一样,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那些种的马就没时间训练,只能在圈里养膘了?” 江禾曦点点头,笑道:“也可以这么说。不过你要记住一句话‘马不可貌相’。” 苏辰宣点点头,笑道:“马不可貌相,那,你打算在哪里训练你的种的马呀?” 江禾曦指着山下的山谷,还有后面的山,说:“这次到大金,我看过他们训练的场地,大概要这下面的山谷,旁边的山坡,还有山后面的草场这么多。否则一个都不能少。” 苏辰宣皱着眉头,面露难色,问道:“那,岂不是要花很多很多的精力?” 江禾曦耸耸肩,看着苏辰宣:“这可是你的异姓兄弟告诉我的呀,为什么他们的马卖的这么贵,而且也这么能打仗,马的品种优良只是其中一个条件。最重要的,还是这些马都是经过严苛训练的。” 苏辰宣哦了一声,然后看着后面的空地出神。 江禾曦在后面轻轻推了一下他,问道:“你发什么呆呢?怎么看到就退缩了?你也太孬种了吧?” 苏辰宣不服气地回过头,看着苏辰宣,指着她的脑袋:“我说你的脑子怎么尽想一些不好的东西呢?难道本将就这么不堪吗?” 苏辰宣眉毛一扬,看着苏辰宣:“那,你说说你在想着些什么?” 苏辰宣指着那个马,还有空荡荡的山谷和山坡,小声说:“我是在想,既然金国的人说他们的马也是靠训练出来的,而我们的马匹总是缺乏训练。有没有可能,用我们自己的马训练出来,会比他们的更加厉害呢?” 江禾曦张大眼睛看着苏辰宣:“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况且用自己的马,也省去了很多烦恼。而且我们还可以用不同的马杂交,说不定还能培育更好的品种!” 江禾曦也看着茫茫的大山,陷入了无限美好的憧憬当中。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苏辰宣也反唇相讥:“哈哈,刚才还说我发呆呢,你看看现在是谁在发呆?” 江禾曦气急败坏地看着苏辰宣:“就是你才是发呆,你不可以说我,说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说着,就插着腰看着苏辰宣。 苏辰宣知道,生气的女人惹不起,就装作没事儿一样,跑到旁边去,找了一匹枣红色的烈马,坐上去了。 枣红色的烈马是经过训练的,非常能跑,而且相当听话,苏辰宣才上手就在山坡上,山谷上面跑。 上坡的时候,一点儿都不费劲,跟在平地上面走差不多。而且这马还非常聪明,只要有一点点的动作,马上就有反应。 跑了一圈,苏辰宣顺势将江禾曦拉到马背上。江禾曦毫无防备,就被拉到马背上,迎面风沙扑鼻而来。 苏辰宣看看江禾曦歪歪斜斜地坐在马背上,又用双手拥抱了她,让她坐正。 然后拍了两下马屁股。那匹枣红色马好像闪电一样奔驰在山林间。后面只剩下江禾曦无助的尖叫。 又跑了一圈,苏辰宣喘着气停下马来。马似乎没有炮一样,一点都不带喘气的。可是苏辰宣在上面却被颠簸得气喘吁吁。看来这汗血宝马,果然是名不虚传呀! 江禾曦看看气喘吁吁的苏辰宣,笑道:“你看看,还没让你跑呢,你坐在马上都要喘得不行了。” 苏辰宣连忙解释道:“什么就不行了呢?我这不是在马上保护你吗?要不是保护你,我用得着这么费劲?” 江禾曦笑得前俯后仰:“你还保护我呢?我不是被你拉上马的吗?这不是你自己搞出来的事情?” 苏辰宣轻轻拍了一下江禾曦的脑袋:“我拉你上马,这不是想要让你感受一下骑马的感觉吗?你怎么变得不知好歹?” 江禾曦感觉没有话能说了,就哈哈哈笑了起来。 她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放荡地笑过。在医院里,人们都是压低声音,小心怕吵醒了病人。后来在家里面又是这么拥挤,而且还要处处提防江永明谋取自己的家产。 现在,和苏辰宣在山林里,四处都没有什么东西阻挡,感觉抬头就可以看到天。自然就可以笑得这么肆无忌惮! 苏辰宣喘着气,看看江禾曦也是和自己一样气喘吁吁的样子,突然就一个翻身,将她抱在怀中,快步跑上了自己来的马车里。 江禾曦在车里面推开苏辰宣:“你做什么呢?这么多人,大庭广众的,也不怕被别人笑话!” 苏辰宣自顾自地说:“我怕什么笑话?我不笑话别人就好了。再说了,我这不是你走不动,我帮你抬上车吗?” 江禾曦脸上虽然是一点点怨恨的样子,其实心里面已经乐开了花。这个苏辰宣,就是一个榆木脑袋,明明就是喜欢自己,还要这样口是心非。 但是,她相信,只要人快乐,也不必要在乎这样虚荣名节的东西。况且上次不是已经给自己表白过了吗?等到时机成熟,她就会和他在一起的。 江禾曦看看车窗外,感觉车子又到了自己将军府门前那一条熟悉的青石板江。 从前的一切还是从前的一切,自己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不仅仅如此,她还要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因为隔壁的陆晨阳,一旦知道自己有了这么多的良马,一定会打了歪主意,到时候,要怎么收场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129/129014/30234957.html 第469章 葵花宝典 回到家里面,江禾曦又听到厨房里面传来了一阵争吵声,又是那个江小玖和七公主。 七公主本来想要跟江小玖学习制作桂圆莲子八宝粥,可是在快要上桌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地放了盐。 这八宝粥乃是江小玖从绿豆糖水和红豆糖水里面吸取来的灵感,想要用更多种类的香料,做出更加可口的糖水。 没想到她竟然给放盐了,这还怎么吃了? 江小玖不敢骂公主,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公主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一脸无辜地看着江小玖。 江禾曦看看这个场面,连忙跑过来打破僵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就是弄错点儿配料吗?你这个师傅怎么当的?” 江小玖指着一锅的桂圆莲子八宝粥,说:“你看看,本来是上好的甜品,结果变成咸粥了。你喝完它吧!” 说着,就赌气跑到饭厅坐着。 江禾曦看看七公主,笑道:“你别管她,她就这样。这没有教会你就别放手嘛,结果没教会就放手了,你说怪谁?” 七公主顿时破涕为笑:“你也知道我是没学会,可是,我真的用心了,就是学不会而已啦。” 江禾曦看看可怜巴巴的七公主,然后联想起当初看着江小玖经营九号烧烤摊的时候,准备食材的情形。就算是简单地蒜蓉炒青菜,也要准备上大半天。 那些多如牛毛的繁杂工作,就算是身为名医的她都觉得脑壳疼。 但是,对于江小玖的抱怨,她只能淡淡地一笑。 江禾曦突然灵光闪现,看着江小玖说:“小玖呀,其实我觉得小公主没做好,也不是她故意的,她只是不记得那些繁琐的步骤,你不妨将步骤写下来告诉她。”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的脸,突然想起前几天跟江小拾一起学会的写字,那的确是个好东西。如果能够将做菜的步骤都写下来,然后七公主看着按部就班,那就绝对不会错了。 她满意地点点头,看着江小玖笑了起来:“还是禾曦姐姐聪明,我这就给她写。” 江禾曦见江小玖答应了,就拉着七公主的手,说:“好了,阿彩,你别生气了。刚才我已经跟你小玖师父说了,以后叫她把步骤写下来,然后你照着做,就不会丢三落四了。” 阿彩大喜过望地看着江禾曦:“她当真这么说的?要是有个本子记录下来的话,我肯定不会做错的啦。” 说着,就看着旁边在努力写字儿的江小玖。 阿彩拿着江小玖写好的菜谱,准备了一个酱汁排骨,好几次忘记怎么做了,差点儿乱来,就翻开书,一看,就照着书上面的要求做好了。 江小玖的暴脾气,看到阿彩想要弄错的时候,就差点儿要发火。可是旁边的江禾曦拦住了自己,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阿彩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将自己作品交给了江小玖,江小玖看看色味俱佳的菜,终于很不情愿地表扬了一句:“这终于开窍了呀。”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这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之前也只有自己对她才会这样。没想到这种心态一旦自己成了老师,也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江禾曦随手翻翻那一本菜谱,刚才闲着没事,江小玖又在上面多写了几道菜。那些菜的名字都不错,就是制作的过程有一点点的讲究。 江禾曦将本子盖上,然后看着江小玖说:“小玖呀,你真是厉害了。要是这厨艺能够半个学校,你都能当校长了。” 江小玖一脸蒙圈地看着江禾曦。那个时候,真正能够算得上学校的,恐怕也只有太学这么一个机构。生活中的各项技能,都是需要找一个师傅专门学习的。 而且根据当时人们的习惯,好像厨子医生这样的职业,往往还被人看不起。 所以,她只能尴尬地笑笑了。 江禾曦没有办法说服一个另外时代的人去接受自己的思想,不过看看那一本小本子,顿时又有一个新的念头了。 “其实,你这个菜谱要是没有什么秘密的话,也是可以抄出来卖钱的。”江禾曦指着这一本书。 “你说什么?这抄书也能卖钱?”江小玖有些惊讶。 在她认为,当时是有不少抄书的匠人,可是他们都是给人写信,或者是抄一些经书什么的。 现在竟然说抄书可以赚钱,有些不可思议。 江禾曦指着阿彩,对江小玖说:“你想呀,这世界上像阿彩这样想要煮饭的人多了去了,可是他们也跟阿彩这样丢三落四。” 江小玖点点头,感觉她说的好像有这么一点儿道理。 江禾曦于是笑道:“你要知道,市面上那些圣贤书可以说是到处都有,比比皆是。可是你这个菜谱呢,才是凤毛麟角,你要是写好了,价格是那些经书的好几倍呢!”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不愧是一个生财顾问,好像不管什么东西,都能和金钱扯上关系。 虽然那个时候,人们对商人还是比较排斥的,可是有了钱,什么都好办。 江小玖于是将这个本子拿在手里,到房间里面,一字一句地抄起来了。 阿彩看到江小玖挑灯夜战,也不好意思闲着,就跟着坐在旁边,跟着江小玖一起抄了起来了。 江禾曦想起这一群战马还需要很多的养殖和训练技术,这些东西都在当朝是很难找得到的。于是就一个人躲进空间,书城里面开始搜索。 自己可是名正言顺的儿科医生,那可是治疗人的医生。可是那些书本,都是在兽医的分类里面的。只有那些治人很失败的医生,才被叫做兽医的,难道自己真的堕落成了这个德行了? 不过细细想想,当年自己的宠物生病的时候,带去医院拜托兽医的时候,那是一个尊重呀,更何况这是给国家养马,为了国家的军队而努力呢? 想到这些,她就努力地说服自己,不能因为这个名声就放弃做一名优秀的兽医。既然能够给人看好病,那就一定要给马看好病。 /129/129014/30234958.html 第470章 马总管 姐姐,姐姐,听说我们家的马都回来了,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呀? 江禾曦刚刚出了空间,就听到外面一阵大吼。那声音倒是非常甜美,可是语气却能够杀死所有美好的幻想。 江禾曦回头看看,果然是苏辰宣的好妹妹,苏辰莹。 早在她回来的时候,苏辰莹就朝着要出去看一看,可是苏辰宣死活不让,才拖到现在。 现在趁着苏辰宣不在,她也要过把瘾,看看那些马怎么样了。 江禾曦深吸了一口气,笑道:“原来是小姑姑啊,你大晚上这么鬼哭狼嚎的,可是会吓死人的。” 苏辰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笑道:“呵呵,刚才太激动了,然后就……” 江禾曦轻轻刮了一下苏辰莹的鼻子,抱怨道:“你呀,把嫂子的清梦给搅乱了,该当何罪呀!” 苏辰莹做了个鬼脸,笑着对江禾曦说:“哎呀,那,以后我让哥哥多给你一些彩礼就是了,嫂子莫生气嘛!” 江禾曦白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问道:“算了吧,你别让你哥哥倾家荡产我就心满意足了,哪里还能指望你的什么彩礼呢?” 苏辰宣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看着地板。 江禾曦看看她这个委屈巴巴的样子,连忙说道:“不过,你嫂子可是不会亏待你的,这大晚上的要去看马,恐怕不方便吧,要不等到明天再说?” 苏辰莹伸了个懒腰,这些日子天天盼着江禾曦快回来,好看到她和骏马,基本上就没有怎么睡得着。 现在眼看骏马就在眼前了,说不定每天都会有惊喜,然后到时候想要休息的机会就更加微乎其微了。 想着想着,苏辰莹就乖乖地回到房间里面睡觉了。 江禾曦没想到这苏辰莹堂堂一个女孩子,竟然对马匹这么感兴趣。恐怕这是苏家向来的传统吧,只要是苏家的孩子,都是能征善战的。 她再度温习了一下那些兽医书籍上面的重点难点,准备第二天教会苏辰莹,然后才睡觉去了。 第二天天刚亮,她就听见苏辰莹在门外等着了。这天气虽然不是很冷,可是沾了露水对身体不好的。于是她连忙起身让苏辰莹进门来。 苏辰莹见到江禾曦已经醒来了,就好像扭股儿糖一样,拉着江禾曦的袖子口:“嫂子嫂子,天亮了,你也起床了,您就带我去吧!” 江禾曦心里面真是拗不过这个小女孩儿,指着自己的一身睡衣说道:“你着什么急呢?你不能让我穿着这一身去马场吧?” 苏辰莹尴尬地点点头,笑道:“是呀,是呀,那您快点儿换衣服好不好?” 江禾曦无奈的走进房间,找了一套比较好看的衣服,换上,然后轻轻地洗了把脸,跟着苏辰莹出去了。 苏辰宣每天都是这个时候出去早操,见到苏辰莹破天荒地早起,笑道:“你呀,真是无利不起早,就不知道会不会三分钟热度哦。” 江禾曦连忙笑道:“既然能起来一天,就能够起来每一天,你就放心地等着吧!” 说着,就将苏辰宣带上了出门的车子。 车子一江晃晃悠悠到了马场所在的山坡,下面重重围困。江禾曦逐一将大门打开。 那些马儿见到人来,纷纷跑出来迎接,还有两只调皮的想要逃走,被江禾曦一把推了回去。 江禾曦拿出花名册,一一介绍了那些马匹的名字,还有性别,生活习惯,然后就开始讲解自己昨天在书上看到的那些牧马知识。 苏辰宣落难之后,苏辰莹一直跟着姑姑生活在农村。每天就是对着硬邦邦的菜地还有果树,一个会动的目标都没有见到过,现在见到这个千军万马的场面,自然喜不自胜。 她小声呼唤了一匹枣红马,马就低着头向自己跑过来。她将牧草塞进马的嘴里,马一口口吃完之后,还轻轻地舔了一下她的手掌。 “呵呵!”苏辰莹缩回自己的手掌,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弄得她全身上下怪痒痒的。 江禾曦看看苏辰莹这么高兴的样子,就知道她不是那种表面上说说的人了。 苏辰莹逗了一会儿马,江禾曦就指着远处的一座山说:“你们说的骏马就在那座山上面,有好多人在训练呢,将来要是等到这些牧草成熟了,你将这些草割下来,给他们送过去!” 说着,就指着地面上那些绿油油的肥壮的牧草。 “啊,这原来是牧草呀!”苏辰莹恍然大悟。要是江禾曦不给自己打个招呼,说不定按照之前在农村生活的习惯,自己就将这些草当做是稻田里面的杂草给处理了。 “马场的生活就是这样,如果乏味的话,你就出来玩玩儿吧!”江禾曦看看苏辰莹乐此不疲的样子,随口说了一声。 “不乏味!”苏辰莹高兴地看着满上的马。从小到大她就幻想能够在一望无际的草原过着幸福的生活。 不要像在城里或者农村那么拘束,不管白天走了多远,晚上还要倒回头来睡在自己的窝里面。 她希望能够有一个移动的家,就好像是蒙古人一样,将他们的蒙古包背在身上,走到哪儿,就在哪儿落脚,停在哪里,哪里就是自己的家。 现在,虽然没有完全实现,可是能够在草原上牧马的愿望却是实现了。 江禾曦还想和她说什么,只见她跟在一匹马后面,尽情地奔跑,后面的头发随着前面一匹马的尾巴上下摇晃,感觉这不是一个人在牧马的背影,而是两匹马在并肩走。 “喂,嫂子想要告诉你,别跟马儿玩的那么疯,每一匹都追着跑,你会累坏的!”江禾曦对着两条甩的马尾喊道。 “知道了,累了我会休息的!”苏辰莹爽快地答应着,然后消失在山林间了。 江禾曦感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么多的事情,自己是不能主宰将军府然后还兼顾这马场的工作的。 可是,现在有一个这么狂热的小跟班儿,自己就真的放心了。 看了一下里面没有事情,江禾曦回到了将军府。 /129/129014/30234959.html 第471章 招蜂引蝶 江禾曦回到城里的时候,恰逢京城的街市。江小玖一边在街上摆卖自己的新鲜菜式,一边在旁边堆着几本葵花宝典。 果然不出江禾曦的预料,她将这个书的价钱提高了五倍,结果还是有人排着队来买,不过一下自己就卖完了,然后她又接了一百多本的订单。 “来一个西红柿炒番茄!”江禾曦做了个鬼脸,出现在江小玖面前。 “西红柿,炒番茄?”江小玖没有抬头看来的人,就开始准备材料,找了一个西红柿在手里的时候,恍然大悟地说:“这不是同一样的东西吗?怎么炒嘛!”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江禾曦忍不住笑,笑出了声。 江小玖看看是江禾曦,连忙问道:“怎么样?马场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江禾曦点点头:“都处理好了,那个苏辰莹去到马场,就好像鱼回到水里面一样,我都怕自己在那里打扰了她了。” 江小玖有些担心地看着江禾曦:“这养马可比不得养花什么的,她能应付得过来吗?” 江禾曦思忖了一下,小声说:“应该没问题吧!” 说着,看看江小玖剩下的材料也不多了,就让江小玖收摊回家了。 一江上,听到人们议论纷纷,说工部的李大人现在任了尚书了,正在环游京城呢。 江禾曦找到这个李大人的队伍,跟在后面,走着走着,竟然到了自己的将军府。 原来,李大人就是一介书生,没权没势的,全靠自己参加科举,得到皇上的重用。 可是,他也深深知道,当今这个社会,只有武功别人就会当你是痞子。但是如果只有文化没有任何武功,别人就会当你一个落地秀才。 为了他能够更好地展开工作,他必须要和大将军搞好关系。 苏辰宣打开家门,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寒暄一番之后,就将李大人请进府里来了。 江禾曦进去,看看他们正在谈的投机,便让江小玖到厨房烧了几道拿手好菜。 可是菜还没有下锅,门外就传来了那个让人厌烦的声音。 又是该死的于氏。 “哎哟哟,你们家里这是做什么呢,这么香,能不能让我也看一看呀?”于氏一脸谄媚地走进来,旁边跟着那个不长进的江玉婷。 “干娘的鼻子什么时候这么灵了?我们家里煮什么菜你都知道?”江禾曦不怀好意地笑道。 这鼻子灵的,除了猫就是狗,看干娘这示好的样子,跟猫猫狗狗也就没有多大的差别。 于氏很想发火,可是想到这里毕竟是别人家,况且自己还是有事来求她的,也就一笑置之,笑道:“禾曦呀,你也不要这么刻薄嘛!常言道坏事不出门,好事传千里,你们家的拿手好菜,谁不知道呢?” 说着,不由分说,就往房间里面走。 “真是没规矩的东西!”江禾曦心里面抱怨道,可是却又怕惊动了里面的李尚书。 江玉婷倒是变得非常彬彬有礼,对江禾曦说:“听说将军家里面来了贵客,我们也来拜访拜访,也好开开眼界,你看可以吗?” 江禾曦冷哼一声:“恐怕这才是你来的理由吧?” 不过,她并没有说出声音,只是冷眼旁观,看看她能搞出什么花样。江玉婷跟着江禾曦就走到了大厅门前,看到里面两个人静静地说话,旁边一群下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就知难而退地站在门外面等候了。 江禾曦看看江玉婷:“怎么?这将军和尚书说的,可是军国大事,不知道你有什么高见,能够跟他们谈谈的呀?” 这分明就是在嘲笑她没有文化,目光短浅。江玉婷毫不在乎地看着江禾曦:“你也别拿什么军国大事来吓我,什么东西接触多了,就自然熟悉了,军国大事是这样,世界大事也不过如此!” 江禾曦看着江玉婷那一双并不是特别灵活的小眼睛。就算她有再多的智慧,就这样狭窄的信用,恐怕也限制了她的成就了。 这个时候,尚书大人刚刚和苏辰宣说完,似乎谈得非常投机,只见到尚书大人春风满面地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旁边跟着一个玉树临风的小公子,那一定是他的儿子。 江玉婷好像条件反射一样地就拉住李公子,扯下他的一个荷包,然后装作地上捡到的一样,叫道:“李公子,您的荷包……” “抱歉,我不姓李,我姓宋!你可以叫我宋公子。”李大人的儿子一脸抱歉地笑道。 原来这个李大人是个上门女婿,当年入赘给了京城宋家。这儿子自然要跟着姓宋的了。 不过,名字也不过是一个代号,既然能说上话了,江玉婷当然不会轻易放手,就呆呆地看着李尚书的儿子。 “哦,姑娘要是喜欢,就拿去吧,宋某就不计较了!”宋公子爽朗地笑道,说:“既然这荷包落在你跟前,那就是跟你有缘。” 说着就跟着李大人到了外面去了。 江小玖准备好的晚宴已经呈上来。江玉婷故意坐在宋公子的身边,就给宋公子加菜,然后不时地碰一下公子的臂膀。 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来是什么回事。只不过看着这么多人在场,江禾曦也不好说出来。 江小玖看着不顺眼,找个借口就说吃完了,然后就到外面去了。 江禾曦跟着出去,笑道:“你怎么了,看那个江玉婷不顺眼?” 江小玖不服气地看着江禾曦:“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就算是发情的野猫也不带这么骚的。” 江禾曦笑着叹了口气说:“怎么你就看不惯人家江玉婷了,江玉婷吃你家的大米了吗?” 江小玖不服气地看着房间里面的人影:“哪一个菜不是我做的,还没吃我大米呢?” 说着说着,宋公子也吃完了,跟在李大人后面走出了大厅,然后一边走一边笑道:“江姑娘,后会有期!” 江小玖啐了一口:“呸,才见了第一面就后会有期了,以后都不知道怎么样!” /129/129014/30234960.html 第472章 印刷菜谱 江禾曦拉着江小玖的手,小声说:“你能不能留点儿脸?这可是咱们家,要是李尚书听到了,以后我们的脸往哪儿搁呀?” 江小玖气冲冲地回过头去,当做没有看到这样败家的场面。 江小玖突然想起自己今天在集市上面的那些本子还有好多的订单,而且看这样的情形,除了订单以外还要弄好几十本的备用。 想到这里,就连忙自己坐下来写字了。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挑灯夜战这么忙碌的样子,突然联想到印刷术,就问道:“小玖呀,你这样抄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要是认人都想要的话,你什么时候抄的完呢?” 江小玖抬头看看江禾曦:“是呀,我也想过。第一天抄的时候感觉很高兴,但是到了现在就有点儿厌烦了。” 江禾曦点点头:“那你认识这京城里有刻字的人吗?我们让他帮你把这个菜谱刻下来,到时候就只要印刷就好了。” “万万使不得!”江小玖摇摇头。好像拨浪鼓一样。 “怎么使不得了?这印刷菜谱,名正言顺的,又不偷,又不抢,怎么好像做贼一样?”江禾曦不明白江小玖什么意思。 “这个,因为只有经书才能用印刷的,要是谁印刷这些东西,恐怕就会被人笑话的了。”江小玖解释道。 原来在那个时候,读书的人很少,所以对书籍的需求也不是很多,一般想要的东西都是随便抄了就可以了。 现在竟然说要印刷菜谱,简直听起来就好像是破天荒的事情。 江禾曦无奈地摇摇头,这时代什么都好,就连物资上面也不是很落后。唯一阻碍他们发展的,就是那种僵化的思想。 江禾曦无奈地看看江小玖,摇摇头,说:“你要是觉得你写的东西是垃圾的话,我看你也不用再写了。你自己都没有信心写出来的东西,谁愿意看呢?” 江小玖倔强地握住笔,对江禾曦说:“不,姐姐,我就要写,我一定要写完这一本书!” 江禾曦拍拍江小玖的脑袋,笑道:“这就对了,既然想做,就要做到最好的。不能随便就放弃。” 江禾曦吹灭了拉住,说:“这么晚了,就先别抄了吧,等到明天,我到锣鼓巷里面去找张木匠,给你刻板。” 江小玖还想说什么,可是看看江禾曦这样斩钉截铁的精神,知道就算自己抵抗也不会有任何效果的了。于是就只好低下头,顺从地睡觉去了。 江禾曦幻想着那一本书被刻成了木板,粘上油墨,这么一印,就是几十张一百张的。 将来要是资金到位的话,让张木匠帮忙把效果图和过程也刻在上面,就成了图文并茂的作品了。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她没想到自己在这个社会竟然又成了一个书商,在她指导下出版的图书,称为那个时代唯一的畅销书。 第二天天不亮,她就跑到锣鼓巷的张木匠家门口等着了。 张木匠平时也就是个皇家刻黄历还有一些布告什么的。基本上也就没事情很晚很晚才开门。 早晨开门泼水的时候,见到门口站着一个人,差点儿就泼在她的身上了,连忙停下来,喝道:“喂,小姑娘,你站在我门前干什么?差点儿泼你一身的脏水!” 江禾曦连忙退后,跳起来,笑道:“哎呀,对不起呀,我一大早就来找你想帮忙,结果您老人家没有出来。” 张木匠看着江禾曦,一个陌生的女人,听口音好像还是外地来的,一脸不屑的样子。 江禾曦送上一张银票,说:“小女听说张大人好久了,就是没有机会来拜访,这点儿小意思,张大爷拿去喝茶吧!” 张木匠帮人刻字这么久,从来都是被人命令的,那些人非富即贵,对自己都是大声吼的。 现在竟然看到这个小女孩给自己送银票,还这么客气,心里面就感觉美滋滋的,竟然有点儿飘飘然起来。 江禾曦看到张木匠有些动心了,就连忙走上去,笑道“其实呢,我们京城还有周围几个县区谁不知道张大爷您的手艺呀?” 张木匠看看江禾曦:“你一个女娃娃,不会也是想要来学手艺的吧?这东西你干不了!” 江禾曦连忙摇摇头,对张木匠说:“哪里哪里,这个活儿可是精细活,我这种大老粗怎么做得来,只不过想要您帮忙干点儿活。” 张木匠点点头,说:“不知道小姐是要做什么呢?我一个刻字的,刻了字就要印好几百张的,要不然你划不来。” 江禾曦点点头:“张爷可是一个爽快人,我想要一本小册子,大概是印六百册,您可愿意帮忙?” 张木匠点点头,说道:“那,你把你的东西拿出来看看。” 江禾曦满怀希望地将自己的那本菜谱放在张木匠的面前。没想到张木匠看了一眼就扔在地上,说:“斯文败类!这个鬼东西,你还叫我来印?我可是抄都懒得抄一遍。” 江禾曦捡起那一本菜谱,对张木匠说:“张大爷怎么就看不起我们这本书了呢?哪里得罪你了呀?我看很好呀,你看看,这里面的字又简单,而且内容又丰富,照样给你工时费,你看怎么样?” 张木匠摇摇头:“你以为刻字这事随便都可以做的吗?那些看书的人,都是读书人。现在你们什么阿猫阿狗都来看书了,这以后的读书人,只要识字的都能叫读书人了啊?” 江禾曦皱着眉头解释道:“大爷,识字的当然不等于读书,而且我们都知道,这天朝之下,我们说的读书,都是读的圣贤书嘛!” 张木匠看看江禾曦,一脸藐视的眼神,说:“既然你知道就好了,那么这本书你自己抄去吧,等到那些厨子都识字了,你再来找我!” 说着,就转身往屋里去。走了两步,突然想起刚才倒水的脸盆还在地上,就跑出去捡起来,再走进屋关门。 突然有个女人的声音传出来问道:“怎么了,这大清早什么人来惹你了?” /129/129014/30234961.html 第473章 忠实粉丝 张木匠随口说道:“就一个破炒菜的,叫我帮她刻什么菜谱,你说这菜谱也是随便刻的吗?读书人都是吃货不成?” 原来是张木匠的老婆。 张木匠的老婆昨天到集市里面买菜,就是那个买不到菜谱,然后交了定金的那种。她连忙说:“什么菜谱,可是一个女孩子?” 张木匠平日里就是一个妻管严,老婆说什么都只能点点头,而且还要百般讨好。 现在听说自己的老婆对菜谱也感兴趣,就连忙问道:“怎么?你喜欢这个菜谱?要不我让她进来跟你说?” 江禾曦还没走远,听到屋里说自己的名字,就连忙转过头来。 “喂喂喂,说你呢,我们家老太婆说要找你。”张木匠没好气地看着江禾曦,一副战败的模样。 江禾曦蹦蹦跳跳地跑到院子里,看到一个中年发福的女人,连忙鞠躬道:“张夫人好!” 张夫人点点头,笑道:“好有礼貌的女孩子呀,你可是人们说的那个江大厨?” 江禾曦摇摇头,说:“那个江大厨,是我的妹妹,我叫江禾曦,是她的姐姐。” 张夫人连忙笑道:“没关系,都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说着,就询问起之前菜谱的来历。 江禾曦说:“那个菜谱,原来是七公主到我们家学做菜,经常丢三落四的,我就让小玖给她写了一个菜谱。后面看到这个东西很实用就让她抄了几十本。” “原来你还是这本书的策划人呀?”张夫人高兴地笑起来。不顾得眼睛后面露出一点儿鱼尾纹:“我真是找对人了,这本子,你就交给我。” 江禾曦摇摇头,说:“这可不成,张大爷可是说过的,印刷这事情,都只能给读书人做,我们这些星斗市民,还是自己手抄的比较好。” 张夫人横了张大爷一眼,说:“谁敢这么说的,我打不死他。闺女,这菜谱交给你大娘,谁敢阻拦,我一巴掌打死他!” 说着,就看到张大爷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低下头,好像是犯错的小猫咪。 江禾曦哈哈笑道:“那就,麻烦夫人了,这刻本的钱,我回头一并给你!” 张夫人摇摇头:“你可是我们的偶像呀,帮偶像做事情,我们怎么还收钱呢?你放心呀,这本子,我们白刻给你了,到时候你多印一些,到市面上卖多少钱我们都买。” 江禾曦看看张夫人这着魔的样子,连忙笑道:“这倒不必,您要免费给我们刻字,我也不推辞,只不过既然大娘您帮我刻字了,要不我也帮你做点儿事情吧?” 张夫人本来就是个爽快人。再加上自己命令自己的老公刻字,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现在听说能给自己办事情,那就心里面一片空白。 想了一下,就说:“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江禾曦点点头:“当然啦,只要我办得到,办不到的我也会给你想办法呀。” 张夫人笑了起来:“你当然办得到,不过就怕麻烦你。我想到府上看看江小玖大厨师,不知道行不行呀?” 江禾曦点点头。 每一天,苏辰宣出去上班,陈俞就在家里面写东西。等到很晚才回来,整个白天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度过这样的寂寞时光。 再加上现在苏辰莹也是在十几里外的马场驯马,要是有个人能来陪自己玩,将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于是,她就爽快地答应了。 江禾曦一江哼着歌儿回到家里,江小玖正在准备用手抄那些本子呢,还让陈俞来帮忙研磨。 可是,现在看到江禾曦这么兴高采烈地回来,就知道事情应该办成了。 江小玖问道:“怎么样?这没有碰钉子吧?” 江禾曦笑起来:“怎么你认识这个张大爷,你知道他脾气不好?” 江小玖摇摇头:“才不是呢,我只是知道好像这些做读书人生意的人,基本上本事不大,架子不小,动不动就拿读书人来说事儿。所以也就想到有这样的结果了。” 江禾曦点点头,说:“嗯,你说的没错。” 江小玖就变得纳闷了,看着江禾曦说:“那,怎么你还这么高兴?你不会是被气傻了吧?” 江禾曦摇摇头:“我被气傻了?压根儿就没受气!”说着,就洋洋得意地继续哼着自己的歌儿。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皱着眉头摇摇头,说:“不可能,我不相信!”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那副认真的样子,就笑道:“好好好,告诉你把,刚刚开始他是拒绝我了,还说这读书人的东西,怎么能刻菜谱呢?” 江小玖有些担心地看着江禾曦:“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江禾曦得意地笑起来:“哈哈,后来呀,就见到他那个母老虎的老婆了,结果那个母老虎的老婆竟然排队买了你的菜谱,还没有货,所以就逼着这个张木匠帮忙把这个单子接下来了。” 江小玖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呀,看来你真是厉害了。强中自有强中手。” 江禾曦点点头,笑道:“厉害不厉害,还不是看这个女人怎么样,就比如你了吧,你身边的男人,你能不能控制得住,那就决定了你未来的本是了。” 江小玖有些尴尬地看了看陈俞:“你放心吧,就他,我还治不了?” 陈俞无奈地看了看江小玖:“行行行,我怕你了,还不成吗?” 江小玖偷笑说:“怎么样?你看我能管得住他吧?” 江小玖耸耸肩,陈俞和那个江小玖的模样,真是一对默契的小夫妻,就连这个一唱一和,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都配合得这么天衣无缝。 看来,他们要是再不结婚,就真的太过委屈他们了。可是,自己和苏辰宣交往了这么久,不也是没有机会成亲吗? 她感觉来到这个社会,什么进展都很快,就自己的婚事进展得很慢。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自己的婚姻这么姗姗来迟。 在现代社会,她是一个大龄剩女,穿越到古代,她可不想被剩下了。 /129/129014/30234962.html 第474章 神马浮云 门外又传来一阵慌乱的马蹄声,照理说,平时有人来都是慢条斯理的,马蹄声基本上是听不到的,好像这样奔腾过来的声音,要么就是急报,要么就是打仗了。 江禾曦连忙从床上坐起来,问道:“外面干什么了?不会是打仗了吧?” 早有下人去开了门,见到是苏辰莹。 江禾曦轻轻敲了一下苏辰莹的头:“怎么骑马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外面打仗了呢。” 苏辰莹被江禾曦训斥得哈哈大笑:“别人都说嫂子余勇可贾,没想到还是这么胆小的呀。” 江禾曦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懂什么?你这样吵到了隔壁的邻居,人家有意见你怎么办?” 这么一说,苏辰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怎么知道会这么严重嘛,不过是这匹马在江上跳了起来,然后呢,我骑上它,它竟然一江往这边跑过来了。” 江禾曦拍拍马的脖子,那匹马深情地看着江禾曦,一副久别重逢的样子。 之前在大漠骑回来的时候,因为身上沾了好多的沙尘,基本上看不到上面的杂毛。现在被苏辰莹精心照顾之下,洗干净了,枣红色身体上面一些白色黄色的杂毛露出来了。 一圈圈的漩涡生长,看起来就像是一丝丝的浮云。 江禾曦突然想起,自己回来的时候赶时间,竟然忘记给取名字了,于是就问苏辰宣:“那,这匹马你管它叫什么?” “浮云!”苏辰莹不假思索地说道:“别看它身上的毛有些儿乱,但是一点都不丑,所以我就叫它浮云了。” “真是神马都是浮云呀!”江禾曦暗自嘀咕道。原来只是一味这是现代人随口编出来的感慨,没想到,这是自古就有的真理呀。 她笑着看这匹红色的大马连忙拉进屋子里,小声说:“记住了呀,以后别这么毛毛躁躁的,就算不怕打扰别人了,江上撞到人,多不好呀?” 苏辰宣无奈地低低头,点头道:“那是,那是。” 苏辰宣没有想到这么快竟然就有骏马回来了,就跑到门口来看。 没想到这马竟然不认生,一头就朝着苏辰宣的脑袋蹭过去,苏辰宣轻轻摸摸它头上的鬃毛,又看看它强壮的肌肉,这可是一匹名副其实的宝马呀,没想到竟然还能对自己这么亲近,当初真的是没有弄错。 可是,没有多少工夫,肖秋容就找上门来了。 只见肖秋容本来就强壮的身体,竟然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委屈巴巴地看着苏辰宣:“哎哟,外面是什么动静呀,怎么这么吵?” 苏辰宣微笑了一下,小声说:“没什么,就是苏辰莹刚才骑马回来而已。” “哎哟,原来是莹莹啊!”肖秋容脸上突然换成了一副谄媚的样子:“莹莹是你妹妹,也是我的妹妹呀。刚才这马骑得这么快,受伤没有呀?” 苏辰莹和苏辰宣都是苏将军正妻生的孩子。侧室刘氏来了以后,苏辰宣就带着苏辰莹一起到外面流浪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苏辰莹就发誓和这个所谓的哥哥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没想到现在看到自己过得好了,就好像是想要吃屎的狗,不断地来给自己舔脚。 见到苏辰莹不理自己,肖秋容自顾自地笑道:“哎哟哟,你看看,还说不累呢,你看看,这话都说不多了,一定累坏了吧,来姐姐给你揉揉!” 江禾曦轻轻推了一下苏辰莹:“毕竟还是一家人,你别弄太僵了。” 于是,苏辰莹就阴阳怪气地笑道:“哎哟,我们家是什么人呀,可麻烦不起你这个大姐姐。” 肖秋容忍住心里面的怒火,笑道:“莹莹,你这么说话姐姐我可就不爱听了呀,既然我是这个家最大的,那么你们都得听我的。” 江禾曦看看肖秋容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心里面忍不住笑起来。苏辰莹问道:“那,姐姐你来关心我,还要关心一下这匹马吗?” 肖秋容看看旁边的那匹“浮云”笑道:“这大晚上的还能走得这么快,果然是一匹好马,不知道这马从哪儿来的呀?” “有钱的话,什么马都买得到,哪里还需要去打听马是哪里来的呢?”江禾曦感觉这个肖秋容很快就想要这匹马,连忙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啊,对,有钱都能买得到,只不过,这马,能不能让我们家苏辰阳也骑一骑呀?”肖秋容露出两排牙齿,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她。 “这匹马可是认主人的,要是不认识的人骑在它身上,它会将你翻身下马,然后还踩你一身泥的!”江禾曦看着这个肖秋容贪得无厌的表情,做了一个鬼脸。 “踢人就踢人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肖秋容见自己的计划还没有实施就被人识破,心里面超级不爽。 有些懊恼地拍拍“浮云”的脑袋,扭着屁股走出去了。 “这晚上外面黑,姐姐江上小心点儿!”江禾曦在后面得意的喊道,肖秋容气得头也不愿意回过来。 之前苏辰宣总是屡战屡败,对于肖秋容来说,她觉得是因为他没有一匹勇猛的马,总是在冲锋的时候后退,然后又在后退的时候犹豫。 她不惜重金在京城寻找名马,可是名马都是在国外,她又不愿意去。 现在听说江禾曦家里面来了一匹马,就连夜跑过来看一看,没想到竟然又碰了一鼻子灰。 江禾曦看着肖秋容的背影,对苏辰莹竖起大拇指。苏辰莹得意洋洋地做了个鬼脸,然后将浮云拴在自己的一棵槐树下面。跟江禾曦和江小玖畅谈起来。 江禾曦将七公主学做菜还有江小玖去印书的事情告诉了苏辰莹,苏辰莹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江小玖:“小玖姐姐,你真的要出书了?这写书可不是一般人能写的呀,竟然能够卖出去?将来就真的可厉害了。” 江小玖谦虚地摇摇头:“那也说不上,只不过呢,就是能够让更多的人看着做菜罢了,又不是什么经书!” /129/129014/30234963.html 第474章 小试牛刀 第二天,苏辰莹正准备牵着浮云回到马山去的时候,突然又听见外面锣鼓喧天的。 细细打听,原来是皇上召集了一大群大臣,准备在京城赛马。这次赛马要走大江,所以就叫沿江的胡同大街都清空道江。 苏辰莹拉住自己的浮云,问道:“这是要赛马吗?什么人都可以参加?” 旁边围观的人点点头说:“当然啦,理论上是什么人都可以参加,可是实际上……” 苏辰莹有些纳闷地看着说活是人:“怎么实际上跟理论上是不一样的?难道他们都不按照套江出牌的吗?” 旁边的江人耸耸肩,解释道:“也不完全是这样。我的意思是理论上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参加,可是呢,如果是普通人家里面养着的马,恐怕也几跑不了多少圈。” 苏辰莹指着自己身旁的高头大马,问道:“那老人家你看看我这匹马能参加比赛吗?” 老人家看看那匹马,跟江上拉货的马也差不多,但是看看苏辰莹一脸殷勤的样子,他也不好意思打击她的信心,笑道:“小女孩儿呀,你这匹马参加比赛是没问题的,可是这高手如云,你也不要抱着太大的希望哦。” 说着,就将她带到了主办方的书记官旁边。 “你可以回去了,明天这个时候参加海选,注意把马喂养好,不要生病了!” 说着,就给苏辰莹一张参赛票,然后就走了。 江禾曦见到苏辰莹进来敲门,就问道:“怎么你刚刚出去就回来了?不会是舍不得走了吧?” 苏辰莹拍拍手里面的这匹马,说:“你才舍不得走呢,只不过刚才我听到一个快马比赛的消息,然后停下来,准备参赛了。” 江禾曦惊讶地说:“你说什么?你也要参赛?” 苏辰莹得意洋洋地看着手里面的浮云,笑道:“怎么了?嫂子你觉得我的浮云不能跑?” 江禾曦叹了口气,说:“你呀,就知道抢风头。你可知道一场赛跑下来,需要花多少时间,消费多少精力吗?” 苏辰莹懂事地点点头,说:“当然知道呀,只不过,如果这些马都不出去跑,将来上战场怎么会有经验呀?” 江禾曦本来想要反驳,可是听到苏辰莹这么说,好像也很有道理,再加上,如果这马真的得了冠军,肯定会赢得皇上的关注,要是皇上打听起来,自己说明白了这马匹的来历,说不定还会给很多人力物力上面的支持。 于是她就同意了。 苏辰莹在后院让浮云做了些运动,不需要特别的准备,差不多就到了最好的状态了。 第二天初赛报名,苏辰莹带来的浮云就遇到了麻烦。 一群男人见到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女孩,而且说话尖声细气的,就有人起哄了:“怎么回事,女人也来骑马了,我们大梁这是没人了吗?” 于是,一群人就跑出来笑话苏辰莹。苏辰莹对于这件事可以说是始料不及,也就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力。站在旁边看着,感觉手足无措。 不过,为首的管理员力排众议,站出来说:“当初皇上说的比赛就是全民的比赛,公马母马都可以参加比赛,难道人的性别还能有所控制吗?” 说着,一连串的人就跑出来提出反对的意见。 苏辰莹趁着大伙儿的力量,就跑到了报名管理员面前说:“你看看,这就是大众的呼声。要是你不让我去参赛,错过了名马,皇上可是要怪罪起来的。” 报名官看看大伙儿都向着苏辰莹,而且这比赛也不是自己办的,就好像这样的小女孩,就算是参加了比赛,也很难拿到名次,也就默许她参加了。 江禾曦带着浮云来到赛道上,浮云和所有的马一样,低头沉默,屏息凝视。 等到法令的官员大旗一挥,所有的马都往前冲了。 江禾曦的马刚开始被一群马挤在后面,想要跑也找不到一个江线,只能跟在大队里面。 到了后来,那些大队逐渐走散了,她的马就开始露出头角了。 “大家快来看呀,那是个女骑手在骑马耶!”人群里面有人喊起来。 接着,就是一群人对着苏辰莹欢呼。走到最后一圈的时候,视野里只还有三个人了。旁边欢呼女骑手的人,现在看到她到了前三名,都在外面疯狂地欢呼。还有的人跟着那些马在前面跑。 没想到那一匹马好像打了鸡血一样,哗啦啦地往前跑,一下子就超过了两匹马,第一个冲过了终点!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一群围观的人说。这旁边还有几个私下里下注的人,有的人给这女骑手是一百的赔率,甚至有的人根本就没有这个选项。 现在看到苏辰莹就这样冲到了前面,真是一匹大黑马。 “现在我宣布,第一名是浮云,骑手是苏辰莹!” 苏辰莹高兴地从马上下来,牵着马到旁边去登记了。 就连皇上都有一些惊讶,看看这个比赛的阵仗,恐怕将来在决赛里面跑第一都不是问题的。 于是一个皇上的心腹跑到苏辰莹旁边,留心看了看她的样子,然后记录下来,报告了皇上。 “因为今天的比赛是海选,所以没有奖金,但是恭喜你直接进入了最后的决赛!” 结果一公布,全场发生了一声巨大的轰鸣。 苏辰莹看看周围祝贺自己的人,感觉自己心里面竟然飘飘然的。虽然想好了是要夺取冠军的,可是真正的结果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受宠若惊。 不过她很快就适应下来了。微微一笑,拉着自己的浮云回家去了。 江小玖早就在江上听说她夺冠的事情了,已经准备好了一顿非常丰盛的牛肉炒鸡蛋。这次用的是小牛肉,吃起来非常的甘甜可口。 而且她还放了一些黑椒汁,吃下去的感觉,整个人都精神振奋,所有的疲惫还有困顿都在吃食的过程中一扫而空。 苏辰莹看看满桌子丰盛的菜,有些腼腆地笑道:“大家都慢慢吃吧,别管我。” /129/129014/30234965.html 第475章 赛马 三天过后,大梁赛马锦标赛就正式开始了。苏辰莹的马修整了两三天,现在变得更加风驰电掣。 赛马的场地设在御花园的围墙下面。这一次只有十匹马参加了比赛。苏辰莹的马就在其中。 其中还有两个强敌,一个是兵部尚书家的追风马,一匹黑色的蒙古马。还有太子家的闪电,也是一匹黑色的马,因为头上有一块白色的花纹,所以叫做闪电。 江禾曦和苏辰宣都被邀请到众多的观众席里面观看。 皇上亲自在观赛台上面发号施令。皇上一声令下,下面的司令官也就敲响了锣鼓。 一时间,万马狂奔地上卷起一片尘土。 有了上次插队的经验,浮云这次跑起来可以说是得心应手。它走过的地方,都是没有马经过的空地。苏辰莹更加是一江扬鞭,很快就和前面三匹马齐头并进了。 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刻。苏辰莹的马跑到前面去了,而且好像并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样子。后面两匹黑马不断地想要超越,可是奈何自己身上的体力有限,怎么样都达不到齐头并进的效果。 最后一圈的时候,苏辰宣的马突然慢了下来,好像想要低下头来喝水,一样,走得有些心不在焉。 走着走着,后面两匹马竟然都跟上来了。 只有兵部尚书的马落后了一点点。 最后浮云跟着闪电一起过了终点。 “我宣布,今天比赛的冠军就是,浮云!”在一旁观战的皇上听了身边太监的汇报,兴高采烈地宣布。 “这不能够呀!”围观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看到这个浮云是落后于闪电的,而且后来好像并没有加速,怎么可能又得了冠军呢? “你见到他们是同时超过终点的,可是事实上,浮云领先闪电半个马身,所以这次的冠军应该是,浮云!” 江禾曦听到,忍不住在看台上面跳了起来:“太棒了,我们的浮云拿冠军了!” 旁边的苏辰宣皱着眉头,笑道:“这丫头,我让她别跑这么快的。” 江禾曦小声问道:“怎么,你知道我们能拿第一?” 苏辰宣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当然啦,我又不是没见识过这马的脚力,论实力来说,它完全可以甩开闪电半圈的。” 江禾曦得意地点点头:“原来你们兄妹俩都是这么腹黑的?跑得快就快嘛,怎么还要韬光养晦?” 苏辰宣看看江禾曦,然后摇摇头道:“你懂什么呢?这太子的马原本就已经准备好了要拿第一名的,但是我们也不能太虚伪吧,所以我让她就比他领先一个身位。” 江禾曦惊讶地看着苏辰宣:“然后莹莹就领先了半个身位?这马我看不仅仅跑得快,而且还很听话呀。” 苏辰宣点点头,好像知道什么似的,指着上面说:“你等着,皇上一会儿要请我们。” 江禾曦正准备跟他开开玩笑,没想到果然有太监宣道:“皇上有旨,请江禾曦和苏辰宣到观景台。” 江禾曦连忙整理了一下着装,跟着苏辰宣跑到观景台上面。 皇上意气风发地看着江禾曦和苏辰宣走过来,笑道:“可以嘛,你们的马跑得飞快!” 江禾曦谦虚地摇摇头说:“哪里哪里,只是险胜了万岁半个身子,说不定下一次陛下可能超过我们了。” 皇上冷笑一声:“拉倒吧,要是让你任意跑,说不定太子的马都让你们跑蒙圈了。谁看不出来你们呀,冲刺的时候还拉着缰绳,这不是明摆着在作弊吗?” 这时候,太子刚好从马场回来,一边看着苏辰莹一边给江禾曦行礼:“参见将军!” 江禾曦看看两个年轻人有说有笑,并没有因为这个赛马的事情弄出什么明争暗斗的事情来,就笑道:“太子好身手,以后我们后会有期。” 太子无奈地笑了笑,说:“什么好身手,其实早就看出是你们让我的,不过你们也算有风度,明明赢了,还装作赢了半个身位的样子,看上去也很有面子。” 苏辰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太子,说:“太子殿下得罪了,我只是有点儿舍不得我们家的浮云呀!” “无妨,无妨!”太子笑道:“这比赛就是要竭尽全力的嘛,终于见到敢赢本王的人了,来人呀,本王大大有赏!” 说着,就让手下的宫女送上来一大堆的金银珠宝,还有绫罗绸缎什么的。 看上去就好像是打了胜仗回来一样。 皇上连忙赐给江禾曦一壶御酒,笑道:“来来来,恐怕你也知道,朕请你们来不是为了表彰你们这么简单,就是想要知道,你们这些良马是在哪里买来的。” 江禾曦神秘地笑起来:“哪里是买来的?这马呀,可以说是我们大梁土生土长的呢!” 皇上翘起胡子,看着江禾曦:“你说什么?这些马是土生土长的?可不能说大话呀,君无戏言哦。” 江禾曦得意地看着皇上,将自己到东北买了良马,然后又在自己后山开辟了马场的事情给皇上说清楚了。 皇上看着江禾曦:“真是没有想到呀,你们竟然还有这样的恒心。这养马的计划我们早十几年就已经打算好了,结果到了现在你们付诸实践。” 江禾曦谦虚地笑笑:“没什么的,不过就是我们吃苦耐劳,所以就一鼓作气完成了。” 皇上高兴地将酒杯放在旁边的茶几上面,感叹道:“你是不知道呀,我们这大梁总是被大金和其他的小国欺负,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我们没有良马。” 江禾曦看着皇上的解释,好像感觉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那些良马呀,经常来到我们大梁就水土不服,跑了几年就不行了,而且我也策划过了,这要办一个马场,需要很多很多的时间,还要有很多专业的人才,这京中个个都不愿意去做,所以就只能一江搁置下来了。” 江禾曦微微一笑,说:“没关系,现在我们不是已经办了下来了吗?以后我们好好享受就是了。” /129/129014/30234966.html 第476章 马场 江禾曦看看皇上一脸期盼的样子,连忙说:“要是陛下有空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看一看呀。” 皇上喜出望外地看着江禾曦:“你说什么?我也可以去看你们的马场吗?” 江禾曦点点头:“当然啦,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因为之前曾经有人去看过马场,结果被机密之类的话给拒绝了。 江禾曦看看皇上这么心急的样子,解释道:“陛下,我们请你呢,是因为您是陛下,而且七公主,还有苏辰宣都是我们的好朋友,当然作为朋友就不讲什么秘密的啦。” 皇上高兴地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既然这样,我就跟你们走一趟吧。” 说着,就出了宫门,然后朝着马场的后山方向去了。 马场的地方很远,走了大概两个时辰才到。刚刚进门,就看到好几十匹高头大马正在宽阔的草地上面吃草。 苏辰莹介绍到:“这些马看体格一个个都不比浮云差,只不过这浮云是那天晚上突发奇想要跟着我,我才带它来的。” 说着,又将那些马叫到跟前来。 太子随手找了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骑上去,轻轻一拍马的屁股,一匹马就跳起来,然后朝着山上走去。 太子走了一圈,然后回来,笑道:“真是太厉害了。恐怕我们宫中所有的马加起来,都不一定比它快呀。” 皇上看看太子这一脸得意的样子,笑道:“你也别得意得太早了,这马是走得快没错,可是你也要注意安全,别一天到晚就知道速度,要是摔一跤,可不是闹着玩的。” 苏辰莹连忙指着马的大腿说:“陛下,这马不一样,这些马不仅仅跑得快,而且还很稳重的,遇到障碍物还会躲避开来的。” 皇上皱着眉头,看看这马:“这不是我们大梁的田园马吗?怎么现在还有这样的本领了?” 江禾曦呵呵一笑,指着山背后的一片草地,说:“引进这一群马的时候,傲连赫拉就跟我们说过,马这东西,三分天注定,七分靠训练。然后我就受到这个灵感,训练了一下自己的马。” 皇上点点头,“原来如此。我也觉得我们的田园马,应该更加熟悉我们田园的气候。那个胡马,还是等着去北方打仗的时候用吧。” 说着,就跟着江禾曦一起参观马厩还有粮食的储备。 看了一圈回来,皇上高兴地问道:“苏爱卿果然是办事低调,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能够大功告成。” 苏辰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臣,臣其实请教过陛下,只不过陛下说过这个马场办起来会很困难,所以才没有明说。您不记得我曾经的奏章了吗?” 皇上微微一笑,看着苏辰宣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我怎么会不记得,帮我是怕你不记得了。这件事情,我以为我不回复,你就当做没有了。” 旁边的太子有些心疼地说:“看来苏爱卿为了此事花了不少钱吧?” 苏辰宣点点头:“这,都是以前为官的俸禄,还有一些供养的银子,都在我们的承受范围之内。” 皇上从口袋里面捞出一张大大的支票,递给苏辰宣:“苏爱卿,你就别太客气了。银子嘛,是个好东西,不管作什么都需要,我看你都给我办了这么久了,这利息就不给你了吧!” 说着,就看着江禾曦,还有苏辰宣。 苏辰宣有些不好意思地收下了银子,对皇上说:“陛下,这马场可以说是末将全权管理的产业,只要陛下有需要,一声令下微臣定将肝脑涂地。” 皇上笑起来,看着苏辰宣:“把你的肝脑涂在地上?你把朕当成暴君了吗?告诉你,你给我听好了,这马场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只要这战马合格,多少的银子,我们照价购买!” 说着,也找了一匹小马,坐在上面,慢慢地晃悠起来了。 跟班的太监看到皇上要上马,吓得屁滚尿流,两三个人上前拉着马脖子。 皇上狠狠地盯了他们一眼,吼道:“你把朕当成是娇滴滴的贵妃吗?就这个小马朕还驾驭不了?” 说着,就轻轻拍了一下马屁股,只见这一匹马好像离弦的箭,朝着前面飞驰出去了。 “爽快,爽快!”皇上高兴地笑起来:“在金銮殿,还有在后宫,你们一个两个说话细声细气的,办事也慢吞吞的,早就把我这个有为青年给熬成老态龙钟了。” 旁边的太监只好点头说是。 “朕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想要放松放松,你们还想要横加阻拦,你们真是好大的狗胆!”说着,就不重不轻地敲了旁边一个太监小周子的脑袋。 旁边的小周子连忙揉揉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陛下英明,陛下英明。”然后就好像一只小狗一样,在前面拉着小马走了。 皇上跟太子在马上面谈笑起来:“你说朕刚才将的有没有道理呀?在宫中说话都要慢一点。” 太子点头笑道:“那是因为这些马不懂事,所以才跑这么快的。要是他们知道您是皇上呀,说不定也慢条斯理了。” 皇上忍住笑,对太子吼道:“一派胡言!” 太子被吓到,笑道:“那,父皇的意思是……” “朕能有什么意思呀,只不过看这个马还有看你们这些人,朕悟出一个道理。”皇上说了半句话,然后顿了一下。 太子充满期待地看着皇上:“父皇说说那是什么道理呀?” “哼,那就是,你们这些人,连畜生都不如!”皇上轻轻拍了一下太子的马屁股,太子的马又朝前飞奔去了。 太子明白皇上说的什么意思。这些人总是喜欢见风使舵,看别人的脸色行事,往往会坏事,所以真的还是畜生都不如了。 苏辰宣对于皇上是一个永远都猜不透的谜团。感觉皇上是世界上最难伺候的人之一。不仅仅如此,这皇上还经常动不动就对自己翻脸。 直接和他说的话,一半以上都是口是心非的。 /129/129014/30234967.html 第477章 族长求官 现在听到皇上和太子之间的对话,大概就明白一二分了。这皇上讨厌的,不是人们怎么对他不好,而是经常不说真话,这样让他感觉自己好像被蒙在鼓里一样。 苏辰宣从马场回来感觉是捏了一把冷汗,这伴君如伴虎的事情,现在自己总算是明白了。 他刚刚走进家门,就见到大厅里面坐着一名贵客。这贵客穿着平常农家人的服装,翘着二郎腿,旁边放着一袋有些干燥的水果。 那个身影,就算是化成灰江禾曦都看得出来,那是族长。可是族长就是族长,多少也要给一份面子呀,就让下人收拾好了东西,自己走到组长面前笑道:“族长别来无恙呀?” 族长叹了口气,笑道:“哎,禾曦呀,你真是长大了,人也长本事了,族长以前真是太对不起你了。” 江禾曦看看族长突然变得这么恭敬,伸手也不能打笑脸人呀,就恭维道:“族长说的什么话?您教训小孩子,那是天经地义的,至于什么方式,什么效果,那都随缘,随缘吧!” 其实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如此这般客气地跟自己说话,恐怕不会为了道歉专门过来吧。 江禾曦问道:“不知族长今天来有什么事情关照我们呀?” 族长叹了口气说:“你也知道,我们乡下的房子都被烧了,现在你大伯我,就是无家可归的人。然而京城什么都贵,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想要您关照关照我!” 江禾曦想起那天在江上看到他和贩子吵架的场景,都差点儿想要笑出来了。 不过现在是在大厅里面,而且又是族长大人亲自跟自己说话,自然不能够太过轻佻。于是就装作没事儿一样笑道:“族长您也别这么说,毕竟天无绝人之江嘛,您看看这京城中,有没有什么工作适合你的,有的话我们给你牵个线,行与不行就看你的缘分咯。” 族长的眼睛咕噜噜地转着,看着江禾曦,笑道:“哎,你也知道,我们这是庄稼人。京城富贵之地,也没有庄稼给我们种,听说们家的小姑子,出门骑马还得了冠军,我想能不能去帮忙养马呀?” 江禾曦点点头,笑道:“这个可以,这个可以,毕竟养马也不是什么大官,更何况这马场,还是我们在管着的呢。” 说着,就看着江禾曦笑了起来。 苏辰宣知道好像江永明这样的人,没有好处的东西是不会去做的。这养马的事情,好像是没有油水的,怎么可能吸引他老人家呢? 可是细想一下,这马匹一匹也能换不少银子,况且这么多的马,他也不可能全部偷走,大概也就放心了。 江禾曦装作有些为难的看着苏辰宣:“苏将军,您看看,江族长他想要到马场,我们给他安排一个什么职务比较好呀?” 苏辰宣看看江禾曦的眼神,立马胸有成竹,笑道:“你也真是的,族长什么身份,你竟然让他去养马,这会不会委屈了他呀?” 族长连忙站起来说:“不委屈,不委屈,而且我还养过马,喂过牛,这养马的放牛,应该差不多的吧?” 江禾曦忍住笑,说:“的确差不多,只不过马跑得快一点吧。” 然后又看看苏辰宣,装作为难的样子:“哎,族长族长,一族之长,恐怕以他的本事,全天下的马他都能驾驭得了。要不我们就让他管所有的马,你看怎么样?” 江禾曦看看苏辰宣。苏辰宣连忙拍手叫好:“好呀,就做马总管吧,总管所有的战马!” 江禾曦神秘地摇摇头,然后看着苏辰宣,笑了起来:“总管不行,族长怎么能做总管呢?这太委屈他了。” 苏辰宣拿起一张纸,准备写字,又放下来,笑道:“那,你觉得族长做什么比较合适?” 江禾曦认认真真地说“我看,可以封他一个弼马温,总管马场所有事务,你看怎么样?” “好呀,就叫我弼马温吧!”族长好像见到什么便宜一样,跳了起来,说:“弼马温就弼马温。这个名字好,以后我就是弼马温大人了。” 江禾曦看看江永明高兴得得意忘形的样子,心里面其实乐不可支,关切地问道:“弼马温大人你是打算什么时候上任,然后带什么人去呀?” 族长喜出望外地看着江禾曦:“我还能带人?” 江禾曦点点头:“随便你带吧,工资到时候会打到你的账上的。” 说着,就让身边的人去准备车马了。 江禾曦看看苏辰宣也没反应,估计那个时代的人也不看西游记,不知道弼马温是个什么东西。 但是她心里面是知道的,这就是用来糊弄人的官职。既然这个族长以前这么喜欢糊弄自己,那么现在就让他好好地享受享受被人愚弄的滋味吧。要是能让他到皇宫的马槽里面看看别人的脸色,或者以后他会变得老实一点。 不过既然自己给他安排了这个职位,那就看他吧。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正准备煮饭,给她使了个眼色,她马上就停下来了。江禾曦就是想要给这个族长一个下马威,煮好了饭也不请他吃,看看他什么时候能够主动说要走。 果然,没等多久,看到大家都没有说话,族长就跑到门外去看了看,看到来接他的马车已经排好队在旁边,就推托道:“哎呀,你看看,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我要回家收拾一下东西,带上几个随从,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苏辰宣假惺惺地叫道:“族长别忙呀,等吃完饭再走好不好?” 没想到族长一溜烟地上了车,头也不回地就朝着自己的郊区方向走了。 毕竟他知道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威风凌凌的族长了,以后还要看着别人的脸色做事情。 “族长晚上好!”一个不怀好意的招呼突然出现在苏府的大门前。 “恭贺族长荣升弼马温大人,愿大人官运亨通,青云直上!”果然是不好的东西都不请自来。 /129/129014/30234968.html 第478章 捞点儿好处 江禾曦无奈地笑了声:“姐姐吉祥!” 肖秋容不怀好意地看着江禾曦道:“禾曦呀,你和辰宣的关系还真好呀,这人还没有过门,就让苏辰宣给你们江家的族长安排这么好的活,也不怕外人看到了笑话!” 江禾曦丝毫不留情地回敬道:“我们家的事情,外人怎么会知道?莫不是姐姐你看到了要笑话我们?” 肖秋容气得喘了口气,指着江禾曦:“你,你怎么这么对你姐姐说话呢?” 江小玖看看肖秋容这个贪婪的样子,笑道:“莫不是姐姐也想要去做个弼马温?要么把姐夫也安排到弼马温的岗位上去?要不然,和族长一起弼这个马温也是可以的呀?” 说着,就看着肖秋容笑了起来。 肖秋容很想发火,可是想到现在是有求于人,而且呢,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就努力平息了自己的怒火,笑着说:“你们真是会开玩笑,其实呀,姐姐我也没有别的要求,只不过呢,觉得你们姐夫堂堂一个大将军,足下都没有一匹像样的马,这也难怪之前会屡战屡败了。” 江禾曦笑着说:“原来姐姐是要良马呀,好说,好说,那就跟着弼马温族长一起去马场挑选吧。” 说着,就让江小玖带着肖秋容一同上了江永明的马车。 “慢着,这可是你哥哥的马,怎么让我去呢?”说着就到家里面叫上了苏辰阳了。 苏辰阳打扮得精神焕发上了马车,然后跟着马车一江到了山脚下。 刚刚下山,就有几只在外面放哨的狼犬出来欢迎。苏辰阳平日里娇生惯养的,见到狗吠竟然吓了一跳,退后几步说:“怎么这养马的地方还要养狼狗?真是把人都吓死了。” 江禾曦连忙说:“这里的马都是名马,没有东西保护,怎么能够长久呢?” 苏辰阳连忙点点头说:“没错,没错。”说着,就跟着江禾曦走到里面去了。 苏辰莹现在有了弼马温做自己的帮手,就拿出马匹的记录本,然后对着漫山遍野的马给江永明解释道:“这是闪电,这是追风,这是浮云……” 江永明平日里是养猪的,那些猪都关在猪圈里面,自己只是记得这些猪圈的编号,哪里会在意漫山遍野的马匹叫什么,都有什么特征呢? 弄了半天,他竟然有点儿蒙圈,随手点了点,就接下任务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了。 苏辰阳看了半天,找到一匹黄色的高头大马,牵了一下它的绳子,问道:“这匹马怎么样?我想骑它!” 江禾曦惊讶地看着苏辰阳。这匹马是一匹退伍的老马,因为曾经有过战功,才没有将它随便卖掉。 放在马厩里,不过是准备在没有马的时候作为后补,现在竟然有人将它当做第一志愿,真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想的! 江禾曦连忙摇摇头:“这匹马,这匹马它……” 肖秋容看到肖秋容支支吾吾的样子,平日里自己支支吾吾,都是因为想要拒绝别人,但是找不到体面的理由。现在推测一下江禾曦的心,笑道:“禾曦不会是不舍得吧?这漫山遍野这么多马呢,对你来说还不是九牛一毛吗?你至于这么小气吗?” 江禾曦连忙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这匹马它跑得慢,根本不是什么骏马!” 说着,就想要从各个地方的特征来证明给她看。 “你拉倒吧!”肖秋容笑道:“谁不知道你江禾曦现在是马总管,这漫山遍野的马,哪一匹不是骏马?你别找这样的话来哄我!” 苏辰阳也顺势就坐上那一匹马,然后马懒洋洋地走了几步,他以为是马不想跑,所以就没有别的意见。 “就这么定了呀,这匹马多少银子,姐姐给你!”肖秋容好爽地拿出一锭银子,准备递给江禾曦。 “不用不用,意思意思就可以了!”江禾曦从银子上面剪下来一小块,然后放在账房里面,说:“这就算是给它买点儿草料,其他的真的不需要。” “要是早就这么爽快不就完了吗?支支吾吾的,别人还以为我们骗了你的钱呢!”肖秋容一脸不满地看了一眼江禾曦:“日后都是一家人,可不能这么计较,知道吗?” 江禾曦撇撇嘴,笑道:“知道了,刚才让姐姐见笑了。” 江禾曦见苏辰阳骑着那匹肥壮的黄色马慢悠悠地离开了马场,心里面讪笑:“刚刚还怕卖不出去,结果就有人花高价卖掉了。” 苏辰宣无奈地摇摇头:“我也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打败仗了,就这样的眼光,也看不到什么本质出来呀。” 江禾曦无奈地耸耸肩,跑到弼马温的办公室,看看江永明正在认真地看着卷宗上面那些马,好多马的名字竟然都是生僻字,好多还看不懂。 不过看看江永明这么认真的份上,也就没有计较这么多了。 江禾曦一边走到外面去,一边对苏辰宣说:“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做完会有很多人眼红的,现在给他们分了好处,也就不会介意那么多了。” 苏辰宣无奈地摇摇头:“这可说不好,这工作给他们安排了,马匹给他们分配了,就怕到头来他们又说要别的东西,我们到时候怎么给呀?” 江禾曦神秘地笑一笑:“没关系的,就他们这样的眼界,也不能要多值钱的东西,顶多就是分他们一点儿好处,然后他们就乐得屁颠屁颠的了。” 江禾曦一边说,一边找了最好的瘦高个小马骑上去,然后一江朝着家里面的方向回到京城了。 毕竟这个地方江很宽广,而且还很平坦。 苏辰宣也不甘示弱地在后面奋马扬鞭,一江你追我赶的。 江禾曦真想自己也会一点儿的武术,将来就可以跟着苏辰宣驰骋疆场,而不用让他对自己提心吊胆了。 走着走着,突然见到前面有人竖起一根棍子,这是停车下马的标志。 江禾曦放慢马步,慢慢走到前面去,只见到一个男人跌落在马下面,旁边一个女人哭成了泪人。 /129/129014/30234969.html 第479章 江上风波 江禾曦走前去一看,竟然霍辰阳和肖秋容。 “哥哥,姐姐,你们怎么了?”江禾曦走上去关切地问道。 “还能怎么了?不就是你送给我们的那一匹破马,在江上一江慢吞吞的,我们就抽它。结果这么一使劲儿,就人仰马翻了!” 江禾曦不敢说自己提醒过他们不能要这匹马,否则他们会以为这是江禾曦故意搞的鬼。 她看看霍辰阳痛不欲生的表情,又看看地形,感觉一定是摔到骨头的样子,于是就用意念打开空间,用里面的x射线看了看。 “哥哥的小腿骨头摔断了,现在要快点找个东西固定起来,否则就会很麻烦。” 江禾曦一边说,一边到附近找比较粗的木头。 好不容易找到三条一尺多长的木头,然后就用绳子将它们缠在一起,包在了霍辰阳的小腿上面。 霍辰阳感觉还是疼痛,而且还要带上这么沉重的东西,全身都是不乐意。 但是旁边的肖秋容安慰他说:“你就忍受一下吧,等到了家里,我给你叫太医。” 霍辰宣小声嘀咕道:“你不知道江禾曦就是著名的太医吗?还叫太医呢,这宫中哪一个太医能比江禾曦更厉害呢?” 江禾曦将霍辰阳带上自己的马车,然后就朝着都城的方向回去了。 江小玖看到江禾曦回来,迎上去问道:“怎么这么久?不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江禾曦笑道:“能发生什么事情?不过就是江上拥挤了一点点,然后耽误了一点点的行程而已啦。” 江小玖连忙点头说:“那就好,那就好,我以为姐姐你在江上遇到强盗了呢!” 江禾曦挽起衣袖,做出一副勇猛无畏的样子,笑道:“强盗?你姐姐我还想当强盗呢,怎么不见有人可以抢呀?” 说着,就跟着江小玖到房间里面去了。 上次找张木匠刻出来的书本已经开印,张木匠将印刷好的本子装订了送了过来,足足有一个衣柜这么厚。 江禾曦翻开那些带着油墨香味的菜谱,上面的字比手写的要整齐,而且本子也没有使用过的痕迹,看上去感觉更加正规和端庄。 江小玖笑着说:“姐姐你看看,没想到小玖我也可以出书了,敢明儿我到集市上面卖菜,一边卖菜就一边卖书!” 江禾曦点点头,看着江小玖:“不过你也别太累了,差不多就好了。” 江小玖顺从地看着江禾曦,然后高兴地点点头。 刚刚天黑,江禾曦开始担心隔壁霍辰阳的病情了。毕竟这伤筋动骨三百天,要是遇到了一个庸医,不按照接骨的方式来治疗,到时候骨头走位了,可以说是走一步都会疼的。 果然她听说隔壁又请来了上次臭名昭著的周少军。 周少军向来只是将看病当做一种拍马屁的手段的。特别是对于那些高官,他也知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既然疗效很慢,还不如顺从患者的要求,患者需要什么,就给他创造什么样的条件。 他看着这个霍辰宣一脸不忿的样子,知道他很想活动,根本就不想要找个纠缠在自己腿上面的绷带和支架。 周少军于是一脸谄媚地笑道:“霍将军可是万金之躯,怎么可能随便就摔断了骨头呢?微臣看,不但这架子不需要,恐怕休息也不用太多,只要将军觉得能走,那就走就好了。” 说着,就拿起一把剪刀,胡乱将上面的绳子给剪断了。 肖秋容皱眉笑道:“果然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的。不过她也是好心,将我们的将军当做是大闺女,爱护得严严实实的了。” 霍辰阳跟肖秋容关系本来就不是特别的好,也就是表面还维持这个所谓的婚姻状况,实际上早就已经同床异梦了。 再加上这么多年,肖秋容都没有生育,周围更是谣言四起,霍辰宣早就开始想要找别人了。 今天见到这个江禾曦给自己包扎伤口的时候,竟然是那么仔细,看上去那么专注的眼神,眼睛里面就充满了各种的渴望。 当初也是看到这个肖秋容跟霍辰宣眉来眼去的时候,才觉得肖秋容好看的。 现在肖秋容已经是自己的人了,就开始策划想得到别的人。 他幻想着什么时候能够找到借口跟这个江禾曦相遇,然后接着某些机会,跟她有一些身体上面的接触,然后就…… 正在思考当中,感觉自己躺在床上腿脚有些发麻,就随便移动了一下,结果刚好碰到自己受伤的骨头那里,发出一声剧烈的惨叫:“啊!” “怎么回事呀你?”肖秋容不耐烦地抱怨,然后就看了一下霍辰宣的脚。 这脚的伤口在里面,外面是不知道有没有疼痛的,所以肖秋容见到霍辰阳这么叫了一声,当做是矫情,骂道:“你不想变成女人裹着脚,你就别乱叫!” 霍辰阳忍住自己心里面的委屈,看了一眼这个肖秋容。原来以为他们之间的感情破裂不过是一点点表面上的分歧,可是没想到,他们现在已经超过了分歧这么简单了,说是有了破裂,也不为过。 肖秋容的性格他是很知道的,向来就是说一不二,而且还脾气不好。在这样的女人面前生活,自己就好像生活在别人的床底下,抬头的机会都很少有。 特别是刚才对自己那样冷淡而又凶狠的表情,感觉好像是自己欠了她多少钱似的。 之前的猜疑现在都变成了事实。之前的幻想现在他要付诸行动。 他一定要找机会去跟江禾曦聊一聊,就算不能成为夫妻,也要沾上一点点和江禾曦之间的好运气。 想着想着,他心里面竟然感觉不讨厌这个肖秋容了。反正肖秋容怎么和自己说话都没关系,只要自己将来跟江禾曦勾搭上了,那就一纸休书,休了肖秋容! 霍辰阳这么一摔,少说一个月都出不得门了。日常的事情全部都要交给肖秋容全权代理。 之前自己是喜欢自由的,所以有一点点的拘束,自己都想办法要到外面去逃避。 /129/129014/30234970.html 第480章 上门求助 可是现在离开家的是肖秋容,他就感觉一个人在家,好像是生活在自己的自由王国里面一样了。 一天他趁着肖秋容出去的时候,让手下的丫鬟到隔壁去请江禾曦,就说自己的病想要别人来看一看。 江禾曦当然一开始是拒绝的。可是想想这个霍辰阳毕竟也是自己的亲戚,何况还这么有礼貌地来请自己,也就跟着丫鬟到了隔壁去看霍辰阳了。 霍辰阳见到江禾曦,一脸渴望地笑起来:“哎呀,弟妹,我可想死你了!”然后露出两只黄色的犬牙,看上去嘴巴脏兮兮的。 江禾曦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有病呢吧?” 霍辰阳好像被戳中的要害,连忙点头,笑道:“对呀,就是这个脚,回来之后,肖秋容让我把木头拆了,现在生疼。” 江禾曦皱着眉头:“拆了?” “拆了!”霍辰阳冷静地回答道。 “既然拆了,恐怕这就难办咯。”江禾曦心里面开始纠结,然后又用意念进入了空间,找到那个x光的射线眼镜,看了一眼他的腓骨,果然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腓骨断裂的地方竟然走位了。 江禾曦有些着急地看着霍辰阳:“这是周少军叫你拆掉的?” 霍辰阳点点头,说:“是呀,感觉轻松了一点点,但是好像经常脚会然不住地阵痛呀。” 江禾曦摇摇头。要不是自己掌握着二十一世纪最新的医疗技术,这样的干扰,无异于是废了霍辰阳的一条腿! 虽然自己跟霍辰阳关系也病不正好,可是医者父母心,没有理由见死不救的,于是就找来了曼陀罗的药,准备敲断他的骨头,重新对接。 她有些犹豫地看着霍辰阳:“霍将军,我可以给你治好,可是你要保证一个月内不能动这石膏!” 霍辰阳感觉自己的腿已经快要崩溃了,哪里还有时间去想要不要做还是怎么做的问题呢?于是就拉着江禾曦的衣角,答应了。 江禾曦让人关上窗户,然后将曼陀罗的枝叶放在水里面煎熬。 曼陀罗是非常常用的麻醉药。这药物本来就带着一种非常魅惑的芳香,能够让人忘记一切的痛苦。 曼陀罗的芬芳随着水面的蒸汽在屋子里面弥漫。霍辰阳感觉自己的眼前一片雾蒙蒙的景象。 然后他好像看到江禾曦本来就很清纯的脸现在变得更加动人可爱。 他好像能够靠近她的身体,去吸她身上的芬芳,然后风情万种,身上的衣服,好像雪花一片片地飘落在眼前。 不知不觉中,自己就进入了一个美妙的梦乡。 江禾曦轻轻地解开他的裤子,脱掉他的袜子,然后双手放在自己的小腿上面。 他多么渴望她的手往上,然后触碰那个不能触碰的地方。 可是,美好的梦乡就在一阵剧烈的疼痛中化为泡影。 “哎呀!”他尖叫起来。 江禾曦小声地安慰道:“没事儿,很快就会好的了。” 说着,就在旁边的一个盆里面搅拌一堆的石膏,弄得好像浆糊和陶瓷一样,打在自己的裤脚旁边。 然后又在上面包上绷带,晾了几分钟,感觉那个石膏已经开始凝固,就对霍辰阳说:“现在石膏弄好了,你可要保持上一个月哦,否则前功尽弃!” 霍辰阳顺从地将自己的石膏大腿放在旁边,然后闭上眼睛,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做完这些事情以后,就离开了房间。 霍辰阳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醒着的幻觉中,还是在梦里,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和肖秋容没有了任何关系,跟自己共度春宵的人,是江禾曦。 他朦朦胧胧迷迷糊糊口齿不清地叫着“禾曦,禾曦……” 突然被一巴掌打醒了。肖秋容气冲冲地吼道:“什么禾曦小八的?老娘是肖秋容,你要江禾曦,也不问问人家霍辰宣愿不愿意!” 霍辰阳好像从山崖上面跌落下来,克制住那种天旋地转的晕眩,指着自己的脚,说:“禾曦,帮我,包扎了……” 肖秋容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你搞什么飞机?你的脚不是已经好了吗?又叫江禾曦过来给你包扎,你是不是太舒服过头了?” 霍辰阳被压抑的种种感情顿时就爆发出来,指着肖秋容的鼻子吼道:“你这个该死的婆娘,你懂什么?那个周少军拆开我的支架以后,感觉我的骨头都折过来了,将来我要是瘸了腿,是不是你来服侍我?” 肖秋容看看霍辰阳这个气急败坏的样子,以为是在说笑,连忙说:“相公你说什么呢?你我夫妻本是同林鸟,怎么可能会丢下你不管的呢?” 霍辰阳冷笑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当初那个霍辰宣,身体差一点,你就能移情别恋,现在,我不过是你的一个替代品!” 一边说着,一边举起床头的花瓶想要砸肖秋容。 肖秋容吓得愣住了一下,然后泼妇一般指着自己的脑袋:“来,你砸我,你往这儿砸,你不砸就是孬种,你不砸就是王八蛋!” 说着,还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说:“不过我想你还是很想砸死我的吧?好砸死了我换一个老婆。说不定那个江禾曦已经在外面排着队等我了呢!” 霍辰阳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女人不讲道理了。女人要是觉得你不对的时候,你做什么都是不对的。不管你做什么事情,她都能够将你的行为跟不忠,跟情敌联系在一起。 霍辰阳忍着自己的疼痛,在床上坐起来,看着肖秋容说:“我的姑奶奶,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让我消停消停?” 肖秋容指着自己的脑袋,笑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是我让你没得消停了吗?” 霍辰宣总算是想明白了,原来,女人是不可以和她讲道理的。虽然现在他明白得有一点点晚了,可是感觉还算可以接受。于是就干脆闭了嘴。 /129/129014/30234971.html 第481章 争吵 肖秋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抄起枕头,就朝着霍辰阳的脑袋砸了下去。 “怎么不说话了吗?你哑巴了?还是你要死了?是谁让你不说话的?” 霍辰宣实在忍不可忍,就拿起床头的花瓶,朝着肖秋容的脑袋砸了下去。 这花瓶是景德镇的窑口,瓷胎非常薄,一碰到肖秋容的脑袋,就碎开来了。 碎片顺着方向插进她的额头,鲜血好像泉水一样涓涓地流下来。霍辰阳本来身体就不好,加上行动不方便,想要帮助她包扎也帮不了,于是就手足无措地叫人来了。 旁边的丫鬟见到鲜血淋淋的肖秋容,顿时惊慌失措地叫起来:“救命呀,救命呀,打死人了,出人命了!” 外面的人听说里面的叫喊,纷纷跑过来看热闹。见到肖秋容这个样子,都四散而逃。 江禾曦闻讯赶来,看到丫鬟惊慌失措围着在肖秋容面前,就让他们让开,只见肖秋容额头上破了一个洞,然后里面的鲜血好像是泉水一样不断地流淌。 “快止血!”江禾曦斩钉截铁地说。一边让肖秋容躺在床上,然后从袖口里面拿出来金疮药。 肖秋容平时对江禾曦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可是想到这是关于自己生命的大事情,也就只好顺从地就范了。 金疮药的味道非常毒辣,弄得肖秋容鬼哭狼嚎的。江禾曦随手拿了霍辰阳的手塞到肖秋容的嘴里。 肖秋容的声音终于消失了,可是换来的却是霍辰阳一脸的痛苦表情。 江禾曦看看差不多完成了,就找来干净的纱布,弄了一点儿西南的白药放在上面,在她头上打了个结,然后就松开手了。 肖秋容这才松了一口气。 霍辰阳平时受到肖秋容的压迫怕了,一旦有什么事情就要解释半天。 现在他低头对肖秋容说:“对,对不起,我只是轻轻地敲了一一下的。” 肖秋容苦笑一下说:“我当然知道你是轻轻敲了一下,只不过一下不小心,就弄到血管了。” 江禾曦应声道:“是呀,那可是一条大动脉,要不及时愈合了血管,恐怕你的小名都难保了。” 霍辰阳连忙低声说:“对,对不起!” 肖秋容好像也是着了魔一样,看着霍辰阳,小声说::“没关系,你也不是故意的,是我不该这样和你吵架。” 霍辰阳苦笑一下,看着肖秋容:“你说的是真的话吗?你真的后悔跟我吵架了?我们以后都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肖秋容看看霍辰阳惨白的脸庞,还有脸上充满期盼的笑容,微微一笑,看着霍辰阳:“当然后悔了,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偏偏要这样吵呢?” 旁边看的人,有些都是有家室的,当然也难免会吵架或者干什么。现在看到肖秋容这样的保证,也纷纷暗下决心,以后不能在家里面吵架。 江禾曦看了一眼霍辰阳,还有脚下面的一块大石膏:“还有,霍将军现在腿脚不方便,身体也比较差一点,需要多吃一点有营养的东西,还有要保证家里面安静呀。” 肖秋容看着江禾曦这么认真的包扎,心里面也就安心下来了。 江禾曦喘了一口气,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刚才听到外面一阵鬼叫一样,本来想要好好休息一下,然后晚上跟霍辰宣好好玩一玩。 可是,就被这突如其来的飞来横祸给搅扰了。她想到自己上辈子也就是在现代,就是因为不停地工作,导致了一个过劳死。 本以为穿越到古代,自己可以生活的相对轻松一点,好像电视里面的场景一样,生活在田园风光之中。 可是现在才知道,那些所谓的田园风光,所谓的慢节奏生活,不过都是空想和幻想。 现在她算是明白了,恐怕自己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自己是要怎么死的。就算是自己不管穿越到哪里,转世多少次,还是无法逃脱生死的魔咒。 可是,乡县个,如果一个人能够被几十人需要着,每个人对自己都有着不同的需求,那又是一个多好的事情呢? 霍辰宣看看她对着窗口发呆,以为她已经睡着了,抱怨了几声,就用被子盖上了她的身体。 江禾曦温柔地抱着被子,闭上了眼睛,尽情地享受自己短暂的安逸。 霍辰宣见江禾曦睡着了,就壮着胆子用手搭在她的被角上,然后脑袋轻轻地靠在床头。 这么多天的南征北战,还有马场和家里两头跑,霍辰宣也被折腾得憔悴不堪。 不知不觉,自己也眼前一黑,进入了美好的梦乡。 大概到了黄昏的时候,太阳从窗外照进来。江禾曦睁开眼睛,看到床头躺着霍辰宣的脑袋,她感觉好像有一点点错乱的感觉。 经过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她感觉自己和霍辰宣已经是合二为一了。至于结不结婚,有没有住在一起,只不过是形式上的不一样。 看到他出现在自己的床上,竟然没有任何的惊讶和惊喜,而是一种习以为常的自然。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日久生情吗? 她多希望这样的时光能够漫长一点,好让她尽情地享受身边有一个喜欢的人陪伴的感觉。 可是,偏偏不凑巧,外面就传来了江小玖不识趣的声音:“姐姐,吃饭了,饭已经做好了。” 说着,就打算要进来敲门。 可是江禾曦却好像是做贼一样,大声吼道:“你,别进来,我,马上就出去。” “搞什么嘛,神神秘秘的,让人看不懂!”江小玖抱怨道,然后就乖乖地到外面去准备午餐了。 霍辰宣睁开眼睛看到自己醒来竟然在江禾曦的床上,于是一脸尴尬地看着江禾曦:“禾曦,对不起,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我刚才只不过是……” 可是,没有等到他开始解释自己刚才的经过,自己的嘴就被堵上了。 霍辰宣第一次跟一个女人有这么深入而又亲密的接触。他感觉自己的嘴巴里面一阵香甜,女人的味道在他的鼻腔周围弥漫。 /129/129014/30234972.html 第482章 山盟海誓 原来,人们都说爱情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感情,这所谓的美好,还包含着这样身体的接触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看到江禾曦娇羞地离开了自己的嘴唇,装作没事一样地,看看自己。 霍辰宣尴尬地看着江禾曦,好像所有的男人一样,脱口而出:“禾曦,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说着,就紧紧地拥抱了江禾曦。 江禾曦惊讶自己从前只是在肥皂剧里面看到亲吻的过程,没想到现在在现实当中用起来,还真的有这么一种感觉。 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那里来的勇气,让自己平时跟男人多说一句话都脸红的单身体质,变得这么勇敢无畏。 霍辰宣看看江禾曦,又摸摸睡过的这张床,笑道:“以后,我一定会和你睡在这张床上面的,你永远都是我的女人,我只要你做我的女人。” 江禾曦脱口而出一句话:“算了吧,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霍辰宣一脸蒙圈地看着江禾曦:“啊?你说什么?大猪蹄子?什么是大猪蹄子?” 江禾曦瞪了霍辰宣一眼,笑道:“大猪蹄子,好像你这样说话不算数的,就是大猪蹄子!” 说完,就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了。 霍辰宣看看江禾曦,说:“你什么时候听说我讲话不算数了?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不然我就天打雷……” 正准备起誓,自己的嘴巴就被江禾曦用手给捂住了。 “我知道,只是,怕将来你要是功成名就了,很多的人都要你做他们家的女婿,到时候,恐怕就由不得你了。” 说着,就摇摇头。 毕竟那个时候,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更何况一个堂堂开国大将军? 霍辰宣突然跪在江禾曦面前,指着天说:“我对天发誓,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只和你在一起。如果要我娶别人,我宁愿退出官场!” 江禾曦连忙将霍辰宣在自己的面前拉起来,然后啐了一口:“呸呸呸,你怎么跪在我面前呢?我还没有死呢,你这不是要我折福,然后早死吗?” 霍辰宣顿时声泪俱下:“我跟你发誓,是怕以后你不相信我,因为现在没有办法给你,我只能许诺将我的未来一切都送给你。” 江禾曦轻轻地擦干眼泪,看这霍辰宣,激动地说:“行了,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 霍辰宣意犹未尽地拉着江禾曦:“不,你不知道,我说的你还不知道!” 江禾曦轻轻地站起来,小声在霍辰宣的耳边说:“你爱我,我爱你的事情,就别说了,刚刚小玖催我们了呢!” 霍辰宣有些尴尬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就跟着江禾曦到饭厅吃饭去了。 缪世桢有些八卦地端着饭碗,问江禾曦:“禾曦呀,听说肖秋容为了你跟霍辰阳吵起来了?不会是真的吧?” 江禾曦点点头,看着缪世桢:“没错呀,她是吵架了,可是也不见得就是因为我吧?你说说,哪一天她不吵架的?” 缪世桢感觉自己口中的饭差点儿就喷出来。这个女人他太了解了。的确就好像是江禾曦说的那样,哪一天不吵架了,就真的感觉不是她了。 缪世桢撇撇嘴,看看江禾曦一脸无辜的样子,笑道:“那你岂不是很委屈?后来有没有跟霍辰阳解释清楚呀?” 江禾曦耸耸肩:“对这样的人还要解释?我可没这么多的时间说废话呀。” 缪世桢尴尬地笑笑,看着江禾曦说:“看来我们禾曦长大了,不再会被这些琐事纠缠了。” 江禾曦看看缪世桢:“你呢?师父现在在京城住的习惯吗?要不要我改天给你找个小医馆呀?” 缪世桢摇摇头,指着桌面上的一叠书稿说:“为师是老了,这治病的事情还是算了吧,以后为师就多研究研究药理,写一本治病的书。” 江禾曦看看缪世桢桌面上的书本,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修改的痕迹,红的黑的,足以见到这个缪世桢对于这本书是多么的认真。 想着想着,她竟然忍不住哭了起来。 原来以为古代的人写书都好像很多专家学者一样,天天就待在家里写。可是没想到在这个时代,人们都不太崇尚读书的时候,那些著书的人,往往都是做了一辈子,退休了总结出来的。 之前还只是当做儿歌一样随便地念叨自己的书本,可是现在才知道,那些书本里面,一字一句,都是前人的血汗呀。 江禾曦放下饭碗,跑到书桌上面看看。缪世桢连忙拉着她,笑道:“你再积极再认真,也不用不吃饭就过来看嘛,以后有的是机会给你看的。” 江禾曦看看看缪世桢花白的胡子,眼睛里面充满了坚定的信念,一看就知道是长久工作锻炼出来的集中精神。 她也有些心疼地看着缪世桢的双手,小声问道:“师父,你要是写字累了,就叫徒儿一声,到时候你给我念,徒儿帮你写就是了。” 缪世桢点点头,说:“好呀,就是怕麻烦你了。你现在东奔西顾的,都没有几天在家里面。就算在家也要好好休息才是呀。” 江禾曦摇摇头:“你是我的师父,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为了编书睡觉都能放弃,我怎么就不能放弃一点儿东西呢?” 说着,就拿起笔,在旁边的一本空白的书上面认真地写了起来。 毕竟这是古代的本子,而且是宣纸毛笔,江禾曦在上面写起来就非常费劲,而且写的字还鬼画符一样。 缪世桢轻轻地摇摇头,笑道:“禾曦呀,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这样写字,就怕将来写出来的书,别人都看不懂呀。” 江小玖伸过头来,看到缪世桢写的那些歪歪斜斜的字,左看右看,然后方在桌面上;“我看姐姐的字没什么毛病,虽然不太整齐,可是有一种凌乱的美呀。” 江禾曦有些尴尬地看看江小玖,毕竟在自己生活的那个年代,手写毛笔已经成了一种非常奢侈的专业艺术。 /129/129014/30234973.html 第483章 瘟疫 缪世桢摇摇头:“毕竟金无足赤嘛,也不能要求你这么高呀,药方这东西,只要人家能看懂就好了,只不过要传世的话,还是老夫亲自写的比较好。” 说罢,眼睛里面就传出了一种充满嫌弃的目光。 江禾曦从来就不跟别人争执,更何况是对自己的恩师呢?只不过她在心里面暗自嘀咕:“我在现代写西药的时候那才叫一个书法呢,不过是用钢笔而已。” 正在说话当中,突然一阵风将缪世桢桌面上的稿子全部吹散了。江禾曦一边跟缪世桢收起那些失落的稿子,一边关上窗户。 这京城平常是不怎么刮风的,突然刮起风来,恐怕是事出有因。 正在疑惑当中,突然有人从外面传来一封书信。看样子是秦显林写来的。他说自己想念都中的生活,已经动身回来,现在正在京畿的驿站,等到时间方便就会到将军府上拜访。 江禾曦和缪世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这件事情不可思议。当初到山中邀请的时候,他已经说得非常明确了。 可是毕竟秦显林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加上来者都是客,当然要欢迎了,所以江禾曦也没有想别的什么。 江小玖倒是听说西城那一边的养殖场有好多的死鸡死猪,不知道得了什么病,莫名其妙就好几只都死了。 江禾曦叮嘱江小玖那些病症可能会传染的,发现那种肉一定要千万小心。 然后,就走进自己的空间,整理了一下之前的商城和医疗室,安静地睡着了。 第二天缪世桢好像遇到什么大事一样,一大早跑到江禾曦的房间里,小声说:“禾曦,你听说没有,宫里闹瘟疫了。” 江禾曦睁大眼睛,看着缪世桢:“你说什么?瘟疫?这风和日丽的,哪来的什么瘟疫?” 缪世桢摇摇头,说:“宫中是这么传的,具体啥情况我们也不知道,但是看这阵仗恐怕来的不清。” 江禾曦固执地看着缪世桢:“师父你说什么呢?我们好歹也是御医,怎么能够不知道情况呀?” 缪世桢无奈地摇摇头:“御医,谁告诉你我们是御医了?皇上是给我们一个御医的头衔,不过也就仅仅是一个头衔而已,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到宫里面看过病的?” 江禾曦现在才明白,所谓的御医原来也不是这么容易。 “况且瘟疫这样的事情,向来都是由如今的院长牵头的,只有在他没有办法的时候,我们才能到宫里协助。” 江禾曦突然觉得分外的沮丧。倒不是因为自己没有机会去做这个所谓的御医,而是觉得皇宫的御医制度太过机械守旧,看病救人,还要论资排辈,要是真的因为等级和亲疏耽误的灾情,这岂不是? 缪世桢无奈地看看江禾曦,摇摇头说:“禾曦呀,你也别冲动呀,要是这个时候你贸贸然地冲上去,不仅仅别人会说你好大喜功,甚至还会被人陷害了一个僭越的罪名的!” 江禾曦看着缪世桢,脸上僵硬的肌肉,就好像是一堵厚厚的墙壁,将自己和太医之间狠狠地隔开。 就连想要治病救人,还要先看自己职位的高低。这不是太荒谬了吗? 但是在,和规矩也是历朝历代传下来的,而且现在瘟疫还在可控的时期,她只能祈祷瘟疫能够被他们处理好,永远不需要叫外援才是。 缪世桢看看江禾曦,慈爱地摇摇头:“禾曦呀,你也别担心,我们一起期盼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吧!” 江禾曦看看缪世桢,小声问道“那,师父你就真的甘心吗?” 缪世桢有些生气地看了江禾曦一眼:“你小孩子家,知道什么?什么甘心不甘心的?好好做你的事情,期待灾情平安度过就好了!” 江禾曦看看缪世桢,小声应了一句,然后就到房间里面研究自己的药理去了。 现在她才明白当初霍辰宣那种颓废。什么叫做英雄无用武之地,自己虽然不是英雄,没曾打仗,可是看到外面战事不断,不如自己的人却要在哪里尸位素餐,自己只能在旁边怨恨。 现在发生在她自己的专业上面,才知道原来竟然是这么的无助。 人们都说医生是白衣战士,而自己现在有能力不能使出来,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候补的战士。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看看宫中的太医都怎么看病,希望这灾情能够安稳地过度。 等待的时候,夜晚就变得格外的漫长。 她不知道缪世桢到底怎么想的,可是从刚才他的语气来看,肯定也是心里非常的慌乱的。平日里都说自己早已经看透了官场,可是没想到现在无法闯入的时候,却又对着官场左思右想。 江禾曦第一次才知道原来等级的制度能够让这么多人产生隔阂。有的因为没钱看不起病,还能想办法借钱去看病。 但是,如果一个水平很高的医生,因为自己的地位不够高而不能给上层的人看病,而是要让那些地位高的人,医术并不那么好,这样就难以接受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脑子混乱,无论怎么样都解决不开自己的问题。 不知不觉就睡着在床上了。 直到第二天的公鸡打鸣,自己才醒过来,睁开眼睛,才知道过了一个晚上了。 街上关于宫中瘟疫的事情更多风言风语了。有的说有贵妃因为感染的瘟疫被送到冷宫。还有的说有的太监因为病死了就直接就地火化。 宫里面的人出不去,宫外面的人进不来。隔着一座高高的宫墙,外面的人不断地对里面进行各种的猜测。 现在的早朝也改成和皇上单独对话了。皇上和大臣坐在相隔很远的两张凳子,只有太监相互传话。 江禾曦开始担心霍辰宣跟皇上的对话,不知道他会不会跟皇上提起自己,也不知道皇上对他会有怎么样的叮嘱。 霍辰宣回来的时候,江禾曦拥上去询问早朝的情况。霍辰宣无奈的摇头,似乎说明了皇上所有的内容。 /129/129014/30234974.html 第484章 全城戒严 江禾曦有些赌气地抱怨道:“这点儿胆量都没有,还将军呢。” 霍辰宣无奈地看着江禾曦:“你以为我容易呀?现在皇上好像都有些发热,懒洋洋的,话都不跟我多说几句,我一个率军之将,怎么能过问皇帝的健康?” 江禾曦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关于瘟疫的病情也开始在街上流传了。他们都说这瘟疫并没有多大的征兆,只是刚刚开始的时候有点儿乏力,然后发热。等到过了几天,病情发作,就无可救药,一命呜呼了。 江禾曦询问有没有忽冷忽热,或者是浑身抽搐,有的人点点头,江禾曦大概推断这是疟疾一类的病。 她翻看了一下医书,当朝都没有关于疟疾的治疗方案,于是大胆地推测,很有可能是因为没有人知道疟疾的治疗,所以才会被当成恐怖的瘟疫。 她开始询问江人什么地方有感染的病人,江人吓得双腿哆嗦,双手摇晃,看着江禾曦:“我看江神医你可别去趟这趟浑水,听说只要看了一眼病人,都会被传染,更别说您去给他把脉,望闻问切了。”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看这个人,无奈地说:“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岂不是没人治疗了?然后这病没人治疗,他自己也被感染了,到头来不是……” 她知道这个后果的严重,可是不愿意说出来让别人听到,也不希望自己想到。 江人小心翼翼地指着城南一个叫做马江牙的胡同,说:“就是那个马江牙胡同,一个叫做老孙家的大爷,听说进了趟宫,出来就感染了。” 江禾曦小声嘀咕道:“好端端的,进宫干什么?”可是,自己却又义不容辞地朝着马江牙胡同走了。 走进孙大爷的家里,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江禾曦进去都感觉到一种沉闷的压抑。 孙大爷仿佛知道自己已经得了绝症,看到有人来给自己治病,就好像是见到了救世主一样,抓住江禾曦的手。 江禾曦轻轻接过他的手,然后放下来,笑道:“孙大爷,你这是干嘛呢?你还没有到那一步!” 孙大爷断断续续地说:“快,来,救救我,我,好辛苦!” 江禾曦环顾一下四周,问道:“你是不是闷得慌呀?” 孙大爷点点头说:“是呀,就是闷得慌,都快说不出话来了。”孙大爷说着,又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江禾曦连忙将孙大爷的老伴儿和孩子叫来,说道:“你们这样岂不是要闷死孙大爷?病人最需要的通风,你看看,就算没病也给憋出来了呀。” 孙大娘连忙说:“哎哟,刚刚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呀,可是你们那个什么江太医说,要隔离,否则我们都得死,所以我们才关了这样的窗子的。” 说着,就一脸无辜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微微一笑,摇摇头:“是要隔离没有错,可是病人也需要新鲜空气呀,你们怕传染,少过来一下就好了。” 说罢,就将房间的窗子都打开了。 她锐欧有所思地走到孙大爷面前问道:“孙大爷,你可是因为在宫里碰到了什么虫子?” 孙大爷拿出手上溃烂的一个脓包给她看:“就是这个,你看看,我进宫的时候,不小心被树上掉下来的虫子咬了一口,然后就……” 江禾曦点点头,笑道:“病因找到了,果然就是虫子传播的疾病。” 江禾曦马上拿出白药,将孙大爷手里溃烂的地方清理了一下,然后敷上药物。 然后对孙大娘说:“现在我确定你们孙大爷的瘟疫就是疟疾,发作起来是浑身时冷时热,然后浑身发麻,四肢无力。久而久之,就会消瘦而死。” 孙大爷有些惊讶地看着江禾曦:“江神医可是去过宫中?你怎么知道宫中的灾情都是如此?” 江禾曦摇摇头:“我并没有去过,只是之前听人说过这种病。这种病原本也没有这么可怕,只是容易传染,然后造成恐慌。” 孙大爷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还请神医多费心,就算没有效果,也死马当活马医吧!” 江禾曦开心地笑起来:“什么死马当活马医?你们就是活马,三服药下去,保管药到病除!” 说着,就拿起桌上的笔,哗哗地写下一张药方。 虽然自己写的字还经常被人吐槽,可是这开药方又不是写什么字帖的,也就讲究写了出来。 江禾曦满怀希望地回到府中,缪世桢着急地拉着她,说:“哎哟,我的姑奶奶呀,你去哪里了,刚刚听他们说你在打听病人的情况,你不会是去看病人去了吧?” 江禾曦看看缪世桢这副德行,要是说自己去看了病人,说不定就会吓出疟疾出来,连忙说:“哪里哪里,只是随便出去走了走。再说了,这城里也没几个人得了瘟疫,哪里就这么容易找得到呀。” 缪世桢点点头,安慰道:“那就好,那就好。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说着,就回到房间,自己继续写自己的那一本医书。 其实缪世桢心里面也是在暗暗较劲,就是希望能够知道外面闹着的瘟疫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病症,好自己对症下药。 一旦朝廷有情,他一定会鼎力相助的。 可是,就凭着他这样闭门造车的做法,恐怕就算是再聪明的人,也很难能够知道这病症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 江禾曦倒是胸有成竹地将那个药方存了起来,她知道,这皇宫虽然是封锁了,可是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还是有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交叉了一下,这城里面的人也会交叉感染的。 到时候,就让那些感染的人喝自己的药水,有病治病,无病防身。恐怕这就是未来最好的想法吧。 她瞧瞧地看着药方,走进空间,去买了治疗疟疾的几味药。她一定要真生疟疾。 孙大爷的病果然是药到病除,让后江禾曦能够对抗瘟疫的事迹就这样在京城里面传播开来了。 /129/129014/30234975.html 第485章 散布良药 突然有个浑身上下沾满泥水的杠夫走过来,惊慌失措地说:“江神医,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呀,我们都才二十出头,不想死呀。” 江禾曦看看他这副样子,小声问道:“你,怎么回事,怎么就要死了呢?” 杠夫气喘吁吁地说:“不瞒您说,我们昨晚到宫里当差了。” 江禾曦说:“好事情呀,进宫了也不一定就染上瘟疫了,这皇宫是人住的地方,又不是阎王殿?” 两个杠夫一脸哭丧地看着江禾曦说:“哎,你不知道呀,我们刚刚去搬了死人回来了。” 江禾曦问道:“什么?你们说的什么死人?” 两个杠夫吓得屁滚尿流地说:“快别提了,宫中去了两三个死人,然后皇上让我们扔在北蒙山上去了……” 北蒙山,就是京城著名的乱葬岗。江禾曦有些惊讶地看着两个杠夫:“你们说什么?去了北蒙山?这北蒙山的水要是受到了污染,岂不是整个京城的人跟着遭殃?” 两个杠夫哪里有心思理会什么饮水的问题,双脚直哆嗦,看着江禾曦说:“快,别想那么远的东西了,如今我们俩都碰了死人,您不帮帮忙,恐怕我们也活不了。” 江禾曦看看两个杠夫急匆匆的样子,冷笑道:“你们呀,就知道自己的命重要,来来来,把这个药喝下去,保管你没事情。” 两个杠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可是孙大爷说过的神医,应该不会错的,更加不会随便就来愚弄自己。 只不过,现在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没有办法了。 他们接过江禾曦准备好的汤药,喝了下去,然后就准备走了。 江禾曦在后面将他们叫住:“你们别急着回家,快说说那些人你埋哪里去了,要是弄脏了水源,别说我们京城的人会受到感染,整个京畿都会遭殃。” 两个杠夫都是讲义气的人,接受了江禾曦的医治,自然也要帮忙,所以就带着江禾曦来到了北蒙山。 北蒙山到处都是高高低低的土堆,有的上面长了草,还有的就空着。 两个杠夫将埋葬宫女的地方指了给江禾曦看,上面竟然露出一个裙角出来。 江禾曦连忙说:“这不行,你看看,裙角都看得见,要是下雨,说不定就整个人露出来了。” 旁边的杠夫有些尴尬的笑起来“不好意思呀,刚才呢,我是赶着回家,要去看病,所以就随便了一点,我们挖个深坑,将她们放进去吧。” 说着,就带着身边的那个杠夫,在旁边继续挖了下去。 江禾曦看看两个宫女的遗体,还是花容月貌的年龄,却因为这样的疾病早早离开了世界。 要是平时,她一定为这个人祈祷一番。 可是现在,也只能狠下心来,看着这两个美丽的生命,就这样落下去,掩埋在深深的泥土当中了。 江禾曦随手带了几包药给两个杠夫,对他们说:“要是以后你们病好了,谁来问你们怎么治的,你就将这个给他们。” 两个杠夫有些疑惑,看着江禾曦:“人人都吃这种药吗?不用因人而异的?” 江禾曦摇摇头:“当然是那些感染了瘟疫的才吃呀,而且是按照体重,不要差太远,基本上没问题的。” 说着,就一个人上了马车回到将军府了。 这回,缪世桢全都发现了,对江禾曦说:“禾曦呀,你这样做是不得罪谁,可是你这样做不要命了?还敢跟人家到乱葬岗……” 江禾曦看看缪世桢,说:“师父您不是教导我们要心怀慈悲吗?要是这点儿慈悲都做不到,谈什么医德,谈什么治病救人?” 缪世桢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训斥给愣住了。原本以为她不过是个小姑娘,什么东西都不懂,也没有这么多的在乎。 可是现在竟然教训起自己来了,可见她心中的道德感是多么的强烈呀。 缪世桢装作无奈地耸耸肩,退后几步,拍拍手道:“好,说得好!就应该这样。” 江禾曦有些尴尬地看着缪世桢:“师父,刚才徒儿太冲动了……” 缪世桢眼睛里冒出一缕神圣的光芒,看着江禾曦说:“禾曦呀,你真不了解为师呀,为师这么说你,也不是说仅仅为了你好。” 江禾曦转惊为喜,看着缪世桢:“那,师父你说我,是为了什么呢?” 缪世桢拿出手,轻轻指了一下江禾曦的脑袋:“你去做好事,也不把为师带上,你把为师当什么了?” 江禾曦有些尴尬,低着头,看看缪世桢:“这么说,师父你是打算跟我一起……” 缪世桢高兴地点点头,问道:“怎么样?你不会是因为翅膀硬了,就想抛下为师了吧?” 江禾曦笑道:“怎么可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禾曦才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呢。” 缪世桢将江禾曦拉到自己的房间里,指着自己的书稿,一边说:“你的药不错,发愣发热用黄麻,还有枸杞甘草都用得恰到好处。” 江禾曦看着缪世桢,原来自己晚上煎药并没有逃脱了缪世桢的眼睛,他能够闻出药里面的各种药材,甚至是制法和产地都一目了然。 江禾曦看着缪世桢:“师父不是说我们不能僭越吗?这厚厚的宫墙,我们怎么能够进去?” 缪世桢点点头:“我是不让你硬闯进去,可是你要是治疗好了逃出来的人,我们自然就名声传入到了宫中了。” 江禾曦看看缪世桢,原来虽然表面上反对自己做这样的事情,可是心里面比她怀着一颗更加仁慈的心情。 江禾曦见什么都瞒不住了,就将自己刚才给两个杠夫准备的药方递给了缪世桢。 缪世桢斟酌了一下,觉得没问题,就对江禾曦说:“你这药的确不错,只是这急用药,等到煎熬起来,已经过了时间,不如我们将它做成药丸比较好。” 江禾曦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有些面露难色,看着缪世桢。 缪世桢被江禾曦这样的表情给吓着了。看着她,问道:“怎么了?你现在又反悔了?还是你的药方不肯传出去?” /129/129014/30234976.html 第486章 连夜赶工 江禾曦无奈地摇摇头:“师父误会了。你可知道现在我们是在将军府,比不得保和堂,什么东西都不缺。” 缪世桢自从来到京城,基本上就没有看过什么病,没有上山采过药,更加没有去做过什么东西,就是一心著书立说,感觉自己已经不是医生了,而是俨然一个书生。 真是应验了那一句话:“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他有些心焦地问江禾曦:“那,这将军府中,最缺的是什么东西呀?” 江禾曦无奈的摇摇头:“药材的话,我们可以到别处去找,可是蜂蜜,我们府上可没有这么多,而且你要是收购的话,目标太大,一定会引起别人的猜忌的。” 缪世桢恍然大悟,看着江禾曦说:“哦,原来禾曦你担心的是这个蜂蜜呀,我倒是知道屋后有,只是怕……” 江禾曦现在被京城中的瘟疫吓得都快破了胆,哪里还会在乎什么蜜蜂还是蜂蜜的事情呢? 她鼓起勇气,看着缪世桢:“师父说的可是屋后那一个野蜂巢?” 缪世桢点点头:“这可比不得平日里家养的蜂蜜,说不定是要用命来拼的。” 江禾曦嘴上露出神秘的微笑:“师父言重了,不过是一个蜜蜂窝而已,哪里谈得上要拼命呢?你就交给禾曦吧!” 江禾曦说着,就拿了一个竹梯,跑到那个野蜂巢所在的树下。 “你可要小心呀!”缪世桢小时候上山采药,因为不听师父的劝告,去摘野花,那野花刚好是一只蜜蜂正准备在上面采蜜,那蜜蜂就毫不留情地在自己的身上吻了一下,直直痛了三四天! 现在虽然还谈不上闻蜂色变,但是谈起蜜蜂还是心有余悸的。 江禾曦平日里也听说过养蜂的事情。只要不抢蜜蜂的花蜜,基本上他们是互不相干的。 而且这蜂巢里面最重要的就是蜂王,只要将他们的蜂王攥在手里,他们是不可能会蛰自己的。 她于是就跑到这个蜂巢旁边,拨开里面的蜂巢,看到一条肥壮的白虫。那就是蜂王。 她捏着蜂王的脊背,轻轻地走下楼梯来,周围的蜜蜂全部飞出来,跟在江禾曦身边。江禾曦没有伤害蜂王,它们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旁边的缪世桢看得发呆了,甚至有点儿心惊肉跳,小声说:“你小心点儿呀。” 缪世桢一边拿着蜂王所在的蜂巢,一边对缪世桢说:“师父你愣着干什么?快去取蜂巢!” 缪世桢看着密密麻麻的蜜蜂,嗡嗡嗡的声音,就让人感觉到不寒而栗。 江禾曦此时忘记了缪世桢的身份,抱怨道:“蜜蜂都跟着我呢,空的蜂巢都怕,胆小鬼!” 缪世桢有些纳闷地看了看江禾曦:“哎呀,还说我是胆小鬼呢?我就大胆一个给你看!” 说着,就上了梯子,然后就硬着头皮,将蜂巢拿下来了。 江禾曦一边躲避着旁边嗡嗡的蜜蜂,一边对缪世桢说道:“快,去将上面的蜜糖倒出来,这蜂巢可不能弄坏,取了蜜糖之后,赶紧放回去!” 缪世桢看看江禾曦说得这么有条理,而且又是那么的冷静,知道她一定是个高手,没有狡辩,就跟着照做了。 江禾曦看看旁边一桶的蜂蜜,这虽然是夏天的蜜糖,含水量比较大,但是用来做上千丸的丹药,也是不成问题的了。 江禾曦看了看一桶的蜜糖,然后指着外面的树,对缪世桢说:“把它们放回去,我也累坏了!” 缪世桢见江禾曦忙了半天也没有被蛰到,就战战兢兢地跟着江禾曦将这个蜂巢放到树上去了。 江禾曦小心翼翼地走到旁边的梯子上面,然后就将这个蜂王放进去蜂巢里,看看蜜蜂都朝着里面的蜂巢进去了,她就下了楼梯。 缪世桢大大舒了一口气,刚才真是吓死他这个大宝宝了,没想到江禾曦还有这一手,要不说这个事情,恐怕还不要这么麻烦呢。 江禾曦看看缪世桢,笑道:“怎么样?胆小师父?我们现在可以熬药了吧?” 缪世桢点点头,开始和江禾曦一起在厨房里面张罗起来。这毕竟是将军家的房子,也不是药管,没有这么多的药房和器具。所幸的是,这熬药很多时候跟煲汤的工艺差不错,也就跟着去做了。 整个厨房开始被一股芬芳的药味弥漫。江禾曦好像感觉又回到了当年在保和堂工作时候的场景。 自己生活在现代社会的时候,每天解剖室和医院两头跑,闻到的不是消毒水的味道,就是福尔马林的味道。 现在到了古代,生活在医馆里,闻到的就是中药的味道。 快到天亮的时候,江小玖起床来准备早餐,看到缪世桢和江禾曦在厨房里张罗这一切,突然喊道:“哎呀呀,我的亲娘耶,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呀?” 江禾曦已经将药丸做到最后一步了,一边和上蜜糖,一边揉搓,然后就是一个个圆球扔出来,有点儿像巧克力。 江小玖本来是想要煲汤的,看到这满屋子的中药,叹气道:“哎,今天你让我怎么煲汤呀,报出来的汤都是药汤了。” 江禾曦被江小玖这样无奈的表情给逗乐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可是我们的灵丹妙药呀,你要不要试一试?有病治病,无病强身!” 江小玖好像躲避什么虫子一样,连忙缩起身子,闪开道:“算了吧,我看你应该治治病,我可没有病。” 江禾曦有些蒙圈,连忙给江小玖解释道:“小玖呀,姐姐可不是有病呢,这是治疗瘟疫的药,我们连夜做出来,为的是他们能够及时吃得上。” 江小玖看着江禾曦:“怎么?你竟然破解了?这么说瘟疫很快就有救了?” 江小玖平日里总是呆在家中,不太了解外面的事情。可是越是不了解都能听到的事情,那就说明真的是大事儿。 此时的京城已经是到处人心惶惶。说起瘟疫闻之色变,就算是打了个嗝,都免不了去找个郎中给判断判断,到底是不是瘟疫。 /129/129014/30234977.html 第487章 神医再世 随着那几个杠夫吃过药之后感觉良好,加上之前孙老头子的宣传,这个江禾曦的名声已经开始飞扬在外了。 可是,还有好多人并不相信毫无社会地位的江禾曦,纷纷跑到药王殿里面跪拜,甚至还有人开始怀念当年秦显林的事情了。 秦显林做太医院院长的时候,不仅仅是待在宫中给皇上看病的,每个月都有好几天,是坐在药王谷去帮助那些困难的百姓,体会人间疾苦。 可是,现在的太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好像是那些待字闺中的大姑娘一样。 不过毕竟太医的职责就是给皇上看病,所以帮不帮助百姓这都是题外话。最要命的是,现在好像连皇上的病都看不好了。 只要是询问过病情的人,江禾曦都给送上一颗丸药。毕竟自己也是研究过疟疾的,自己手上面也有治疗疟疾的特效药。 很快,神医江禾曦治病的事情就开始在京城传播开来了。 同时,太医院那一群嫉妒的人,也都开始参江禾曦的小报告。 其中太医蒋仙华就是带头的人。他领着一群带医院的医生,跑到皇上面前说:“现在那个江禾曦不顾太医颜面,胡乱兜售丸药,迷惑百姓,请圣上治罪!” 皇上听说这个人的名字,不就是霍辰宣请过来的帮手吗?这人可以说是善良的,怎么可能落到迷惑人心的地步呢? 于是就默不作声,让人去将江禾曦带了过来。 江禾曦和缪世桢跪在皇上面前的时候,皇上感觉自己快要羞愧过去了。连忙将二位扶起来。 皇上一脸愧疚地看着缪世桢说:“师父呀,我是听了别人的谗言,以为你们真的在京中捣鬼,差点儿把你们抓起来了。” 缪世桢微微一笑,摇摇头,笑道:“没关系的,皇上了解清楚了就好。” 皇上点点头,看着缪世桢:“这宫中事情忙,而且瘟疫的事情向来都是太医院把持,就来不及找老先生请教,多多怠慢,监管莫怪!” 缪世桢微笑地点点头,对皇上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旁边的江禾曦很不服气地说:“陛下,蒋仙华说的没错,我们就是蛊惑人心,并没有治病的,要是谁有病了,你让蒋太医去看吧,我们人微言轻,伺候不起,告辞了!” 说着,就准备要走。 缪世桢连忙拉住了江禾曦:“禾曦,你怎么跟皇上说话呢?就算皇上有千般不好,可我们是医生,轮到你意气用事了吗?” 江禾曦于是很不服气地走到皇上面前,说:“陛下,我们也研制了治疗瘟疫的丸药,给京中的百姓吃了,效果都很好,就是不知道这宫里贵妃他们会不会有效。” 皇上点点头,说:“快别说了,这蒋太医真是个庸医呀,先前几个宫女感染了瘟疫,不治还好,结果喝了他的汤药,竟然拉肚子起来了。” 江禾曦看着皇上,一脸的惊讶。 “你说这拉肚子就算了,结果碰上刚刚得了瘟疫的人,身体又不好,就有两名宫女,因为吃了他的药,竟然虚脱而死!” 江禾曦这才明白,原来上次的两个宫女,好像并不是死于疟疾,竟然被人活活弄死! “朕的妃嫔现在已经有四名得了这瘟疫,知道是蒋太医弄死了人,都不敢吃他的药,在不断地挨日子呢。”皇上说着,眼睛里面充满了悲戚。 在政治上,自己可以说是一呼百应的,说一不二。可是遇到这样的事情,感觉真的就是手足无措了。 缪世桢拉住皇上的手,说:“陛下,只要你需要,我们随时可以回来的。” 皇上点点头,小声说:“这蒋太医毕竟是太后安排的人选,我也不能说什么。现在朕就把你带进太医院,等到这场瘟疫过去,就说你治疗瘟疫有功,把你扶上去,你看怎么样?” 缪世桢连忙摆手拒绝:“万万不可,万万不可,世桢才疏学浅,不过有别的人选。” 皇上充满期待地看着缪世桢:“缪卿家,你不要过谦了。” 缪世桢摇摇头,笑道:“草民推荐一个人,皇上听了之后,一定不会拒绝的。” 皇上听说如此,就问道:“那,不知爱卿推荐的是一个什么人呢?” 缪世桢凑到皇上的耳边说:“秦显林!” “什么?”皇上嘴巴张大得可以放下一个鸡蛋:“你是说秦神医他……他不是已经掉下山崖了吗?” 缪世桢点点头,笑道:“对,这就要看陛下怎么做了。如果陛下不想用他,那他就会掉下山崖,永远不会回来。可是要是陛下需要他的话,不管是阴曹地府还是什么地方,他都会万死不辞的!” 缪世桢看看旁边的江禾曦:“这就是秦显林的亲生女儿,江禾曦!” 说起秦显林,皇上现在的命还是他救下来的。要不是太后蛮横,自己说不定还对他加官进爵呢。 现在说起来,他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秦显林。 皇上想起这些年在斗争中被排挤的圣手,心里面都觉得非常对不住他们。特别是缪世桢,明明已经回来过,可是却无法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 他拉住缪世桢的手,说:“神医,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要是秦院长愿意回来的话,朕可以亲自去迎接。” 缪世桢摇摇头,说:“这倒不必,其实秦院长已经在京城外的一个庙宇中修行,等到这瘟疫过去,自然会回来的。” 皇上点点头,对缪世桢说:“如此说来,朕就一定会好好感谢秦神医了。还有江姑娘,你们尽管施展你们的医术,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和朕说!” 缪世桢看看江禾曦:“毕竟这宫里都是女眷多,具体操作起来,还是你去吧,老夫在宫外制药和著书就好了。” 江禾曦点点头,对皇上说:“那就承蒙圣上收留了。” 自从发生了瘟疫,七公主也被禁足在宫中。虽然说皇宫也算是横竖三里地,可是从小到大哪一个角落都一清二楚。 /129/129014/30234978.html 第488章 冷宫 好不容易见到了江禾曦,她便自告奋勇地拉跑上来说:“皇兄,就让我来给江神医带江吧!” 说着,就攀着江禾曦的手臂,朝着宫门外的方向走去了。 皇上有些犹豫地叫住了七公主:“阿彩,你等等……” 七公主回过头去,看着皇上:“皇兄怎么了?” “这梨花院地处偏僻,江上一定要小心呀。”皇上还想说什么,可是想到七公主正在忙碌也就停止了。 江禾曦跟着七公主来到了梨花院,这梨花院原来就是先帝的冷宫。先帝驾崩以后所有的太妃都去守灵了,所以这梨花院也就空了下来。 现在瘟疫盛行,这个地方就被当做隔离所。 以为宫殿年久失修,加上这个地方地处偏僻,走过宫门的时候,竟然有一种淡淡的阴气从深处传出来。 七公主一边走,一边说:“之前三个嫔妃曾经受到感染,就住进来了这里。” 江禾曦随口说了一声:“你说什么?还有贵妃?” 七公主点点头:“这是自然的,这瘟疫可是无情的东西,要是感染到了瘟疫,别说是贵妃,就算是皇后,都要被隔离起来呀。” 江禾曦有些无奈地看着七公主,这隔离的规定倒是说得很好,可是又有多少人做得到呢?要是真的做得到的话,当初因病身亡的几个宫女也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这里面关着的,都是那些老实的病人,而那些真正严重的,讳疾忌医的病人,却在外面到处传播病毒。 想着想着,江禾曦就开始伤心起来。 突然外面又传来一阵尖叫声音。原来是皇上最宠爱的夏贵妃得了瘟疫,现在被一群太监拖着要到梨花院。 夏贵妃本来就是娇生惯养,加上家里面有一个哥哥武功盖世,就有恃无恐,对着身边的太监大吼大叫:“你们放开我,我告诉你,要是有一天我出去了,我打死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可是,那些太监都是狗眼看人低的货色。眼看这个贵妃就要失宠,还有谁会听她的请求。 夏贵妃灵机一动,突然就拿着一个太监的手,然后狠狠地咬了一口,一边咬一边说:“你们不是要隔离我吗?来,一起隔离吧!” 说着,又要去抓另外几个太监,那一群太监虽然也是受人之托,可是比起自己的小命来,这点儿的惩罚算得了什么呢? 江禾曦已经猜到这是太医院的院长所为,可是奈何他大权在握,如此隔离只是做给皇上看,实际上并不能得到任何的缓解。 江禾曦连忙走上前去,对夏贵妃说:“娘娘,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您就先在梨花院住下,等我明天弄到了药,给您治病,你看行不行?” 夏贵妃好像听到魔鬼的叫声一样,说:“不,本宫没病,本宫要是来到这里,一定会被他们一群人感染的,到时候没病都会生出病来!” 说着,浑身打冷战,然后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连忙自我介绍道:“我就是京城人称神医的江禾曦呀,现在他们请我到宫中给你们治病了。你要是不到梨花院,我怎么给你治病呢?” 夏贵妃一阵破罐子破摔的表情,看着江禾曦:“我才不要你什么治病呢,既然得了不治之症,还不如多找几个垫背的。”说着,也想要咬一口江禾曦的手。 好在江禾曦的手缩得快,她扑了个空。 江禾曦恐怕也知道现在的夏贵妃好像是吓破了胆了,叫她住梨花院,她就一定会以死相拼,看看梨花院院门口有两间空出来的房子,就说:“娘娘,既然你不想被隔离,我们就在这外面的房子里面住上几天吧,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 夏贵妃看看那间空屋子,似乎很久没有住过人,也就勉强同意了。 只是,旁边的几个太监有些面露难色,觉得不好交差。 江禾曦连忙安慰道:“这位公公请你放宽心,既然我答应了她住在这里,也就能够答应你们看好病。没必要弄得鱼死网破,大家都不开心。” 两个太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就只好答应了江禾曦的建议了。 旁边的七公主得意地竖起了大拇指,对着江禾曦说:“神医不愧是神医,这样的事情都能办得到。” 可是,话音刚落,外面又有太监传懿旨过来。 “皇上有令,请江神医和七公主安守阵地,不到瘟疫结束,不能轻易出宫!” 这分明就是要将自己也圈足嘛! 江禾曦早就见过不讲道理的,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 同样是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她有些不满意地看看七公主:“你皇兄好像还信不过我们呀,我们要不要去反抗反抗呀?” 七公主无奈地耸耸肩:“你觉得反抗有效吗?” 江禾曦看看七公主都没有办法,自己作为一介草民,那就更加没有办法了。 于是,只能默然地等到这个事情发生了。 刚刚走进梨花院的时候,后面就有一个守门太监的声音:“请江神医入宫,宫门即将关闭。” 江禾曦回头看看,原本高大威严的宫门,变成了铁板一样硬邦邦的红色木头。 从前进出自由的地方,现在变成了一个禁地。 自己已经被当成那些感染患者一样的人了。除非是每个人都康复出院,否则自己也没有机会出去了。 “神医,这是我从外面带进来的烧烤鸡,你再多吃两口吧,再不吃就没机会了。” 江禾曦倒是一脸乐观地看着这个七公主:“阿彩,你怎么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弄得我们好像是生离死别一样。” 七公主忍住眼泪看着江禾曦说:“不是这样的,最起码我们进来之后,一个月都吃不上这些好东西了吧?” 江禾曦摇摇头:“我看未必,那几个被隔离的嫔妃,好像得的都不是瘟疫,只不过是普通的感冒。” /129/129014/30234979.html 第488章 药到病除 七公主有些搞笑地看着江禾曦:“你说什么?感冒就要被隔离起来?虽然皇兄是有点儿胆小,可是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 江禾曦看看七公主,笑道:“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你皇兄当然不至于昏庸到这个地步,可是这三人成虎,动不动就说是瘟疫,他也是杯弓蛇影呀。” 七公主小声地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这并不是瘟疫,而是普通的感冒呢?” 江禾曦深吸了一口气,说:“凭借我这双鼻子!” 原来,得了疟疾的人,呼出来的口气带着一种特殊的味道,可是她刚才走进梨花院的时候,并没有闻到那种味道,加上别人都说这里的人只是因为得到了瘟疫的前兆才被隔离起来的。 所谓的前兆,不就是感冒发烧咯? 七公主咬牙切齿地说:“那个该死的蒋仙华,他这么怕瘟疫,就应该让他来关进去,否则谁做他的替死鬼呀?” 江禾曦看看七公主义愤填膺的样子,连忙笑道:“罢了,既然他不愿意,我们就彻底揭露他的骗子面纱,让他混不下去!” 江禾曦然后就在七公主耳边说了几句话。 七公主恶狠狠地说:“没错,就要这样对他才好。” 可是,这感冒发烧虽然病症不严重,也不是那种不治而愈的,多少也要吃一点药。自己被扔进来,除了那个疟疾的药物,别的一无所有,难道就这样让她们煎熬到康复吗? 七公主有些心焦地看着江禾曦:“不知神医作何打算?” 江禾曦胸有成竹地说道:“常言道,感冒了就要多喝热水,我们去给她们找点儿热水,到时候自然就药到病除了。” 七公主有些迟疑地看着江禾曦:“要是这话传出去,蒋院长岂不是会说我们装神弄鬼?” “呸!”江禾曦愤世嫉俗地反驳道:“装神弄鬼的是他吧?不分平红枣白就这样将别人关起来,我就要证明给他们看,她们没有病!” 江禾曦于是一边让人去用大锅烧水,一边到各个院落里面去慰问那些隔离的妃嫔。 那些妃嫔原本好好的,被人这样隔离,似乎心里面都已经知道自己身体很糟,随时可能会被传染的样子了。 现在看到有神医来,就好像抓住了政治稻草一样。“神医救命呀,这是我带来的一点点首饰,你们收下吧。” 七公主拉下帽子,对胡贵妃说道:“嫂子你不认识我了吗?叫我神医,那我岂不是要叫你娘娘?” 胡贵妃有些惊讶地看着七公主:“怎么是你们?” 七公主哈哈大笑:“没错,我们就是神医,只不过刚才神医说了,你们并没有病,只要喝一点儿水,就好了。” 胡贵妃冷笑道:“呵呵,要是喝水就能好的话,我都喝了三天的水了,可是一点儿也没有好。” 江禾曦上前看看胡贵妃的舌苔,笑道:“贵妃最近应该胃口不好,所以喝水也喝不下吧?” 胡贵妃好像中了魔咒一样,吃惊地看着江禾曦:“江姑娘真是神医呀,可是你并不能解释为什么我还没有好的原因。” 江禾曦微笑地看着胡贵妃:“这还用得着解释吗?既然你喝的水少,然后没有到能够排毒的分量,大概还要十天才能好。可是如果你两天喝完了十天的水,那么你两三天就已经痊愈了呀。” 胡贵妃虽然没有什么文化,可是这样的简单账目还是很会算的。所以就点点头说:“好像说的有这么一点儿道理。只不过,不知道行不行呢!” 江禾曦拍拍胸口,说:“你放心,要是不行的话,我的脑袋砍下来,给你当凳子。” 胡贵妃看看江禾曦这样一脸自信满满的样子,心里面的怀疑也就减少了几分了。 为了好吃一点儿,江禾曦在熬出来的热水里面都放了一些盐巴。这样看起来就更加有味道了。 几个妃嫔喝了热水,感觉全身发热,开始冒汗。睡在床上,然后就开始感觉皮肤开始通畅了。 江禾曦和七公主倒是没事儿一样,坐在门口,不时跟身边的人聊聊天。 等到天亮,果然有贵妃说自己感觉身体好像轻松了一点,不会手脚麻木,而且说话也利索了。 江禾曦给她们做了一个眼神,示意她们继续喝下去,然后就看着旁边的七公主,笑道:“现在咱俩可是她们眼中的神医,神医可不能自己先感染了哦。” 七公主笑道:“放心吧,神医姐姐,小妹一定照你说的去做,而且做得美美哒!” 然后她们又开始做第二天的汤药。 妃嫔们有了第一天的好转,第二天都已经不再怀疑不再犹豫,直接就喝了下去。 她们已经开始活跃起来,可以在门前说说跳跳了。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她们基本上已经恢复了平时的生理机能,就好像从来没有生过病一样。 现在就是验证奇迹的时候了。 江禾曦让人去请了御医过来,几个御医看看妃嫔的眼神,就被吓坏了。这根之前呆滞的目光行程了鲜明的对比。 再看看她们的动作,基本上就和没事人一样。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不相信,可是这事实却又活生生地表现在眼前。 太医们只好用传统的办法,给她们做了一次全面的体检,检查到没有什么问题时候,也只能对这新来的两名神医五体投地了。 他们都是小喽啰,做什么都没有人注意的。只不过要是现在夸奖了这两位神医,太医院的院长他们就不好交差了。 他们迟疑了一下,看着江禾曦说:“江神医,我们想要如实通报,可是,可是这……” 江禾曦学着他的语气笑道:“可是,情况不允许是吧?” 旁边两个检察官点点头:“您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通融通融?” 江禾曦叹了口气,从袖口里面拿出皇上的金牌令箭,递给这个执行官:“你去,让皇上亲自过来,到时候就没有人敢说什么了吧?” 两个检察官好像捣蒜一样不住点头。 /129/129014/30234980.html 第489章 神秘药水 看来又要使用心理战术了。江禾曦看看这一群手足无措的传话筒。 毕竟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希望发生,可是这事情不偏不倚就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果然皇上过来验收的时候,蒋院长也作为特邀嘉宾过来了。当然他对江禾曦这样的人,还是一脸的嫌弃的。 蒋仙华好像高高在上踩着高跷一般,看着江禾曦说:“嗯,禾曦呀,听说你将他们给治好了?你给她们吃的什么药呀?也让我来瞧瞧。” 江禾曦神秘地摇摇头:“这是我们江家的绝门技巧,不能外传。” 蒋仙华被这样突如其来的拒绝愣住了,不过无奈地点点头,说:“没错,果然是不能外传。” 既然请他来的时候都没有办法完成的事情,当然也就没有资格去问现在治好病的人。 蒋仙华知道,自己在宫中的实力,除了皇族以外没有人能超过他的。 他给身边的几个人使了眼色,然后就让他们去给妃嫔检查。 可是,皇上也在旁边看着,就不太好作弊了。 等到几个手下记录下了妃嫔的各项指标,皇上得意地问道:“现在几个爱妃都是活蹦乱跳的,不会有什么暗病在身吧?” 说完,就故意看了一眼江禾曦和蒋仙华。 这话可就说得比较恐怖了。要是他们谁敢说这些妃嫔身体不好,就等于是在诅咒乃至造谣。 他们无奈地看了看江仙华,耸耸肩,笑道:“没事儿,一切正常。” “乖乖隆地洞,萝卜烧大葱!”皇上拍手道:“既然大家都好了,那就收拾一下行装都回到自己的寝宫去吧!这梨花院也应该翻修翻修了。” 几个妃嫔正准备要走,却被蒋仙华给拉住了:“且慢,下官想要了解一下,这药水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江禾曦很不耐烦地看着蒋仙华:“拜托了,蒋院长,原本请你来治病,你什么都没弄好,现在我们治好病了,你又来找我们的秘方,这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呀?” 蒋仙华习惯性地礼貌一笑:“哈哈,不过分,不过分,我也没打算问你什么药方,只不过想问问几位娘娘,你们给的都是什么药!” 江禾曦早就计划好这个江仙华有这一招,所以就胸有成竹地带来一些烧烤的鸡鸭,方在桌面上。 “我们喝的,是一种液体,然后呢,外面看上去非常的清澈透明,可是喝下去却又是带着淡淡的咸味儿。至于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个好东西那就是了。” 蒋仙华蒙圈地看着几个妃嫔。没想到平时说话都不利索的她们,竟然能够对答如流。 看来,自己的计划真的是要破产了。他五体投地地看着江禾曦:“禾曦妹妹,为兄甘拜下风,以后有时间多来寒舍喝茶,好不好呀?” 江禾曦冷冷地看着江仙华,得意洋洋地走了。 七公主有些疑惑地看着江禾曦:“明明就是你给她们喝了白开水,你为什么还要撒谎,说那是什么药呀?” 江禾曦轻轻戳了一下七公主的脑袋:“你是不是傻?”要是我据实已告,到时候他们随便找个借口,说没有吃药就不算好了,我们怎么办? 七公主点点头:“有道理呀,看来还是你天天行医才知道这医疗里面的奥妙。” 江禾曦白了她一眼,笑道:“你也可以的,就怕你做不到,不想做。” 皇上看到现在的气氛如此,自然也就知道结果了,于是就立马宣判道:“江禾曦救助病人有功,着封为太医院院长,院长可以退休了。” 江禾曦连忙拒绝道:“万万不可,禾曦才疏学浅,也没有什么资历,还是个女流之辈,恐怕这个位置难以服众。” 皇上点点头,看着江禾曦:“那,依你说,你想要怎么样呀?” 江禾曦谦虚地看着皇上:“给我一个太医的头衔就不错了,至于院长,小的有一个人选。” 皇上摸摸胡子,看着江禾曦说:“哦?你给我说说看,要是要的话,我感谢你呢。” 江禾曦问道:“秦显林,你要不要?” “什么?秦显林吗?”听到这个名字,对皇上来说真是如雷贯耳。他早就想要请他回来,他还欠他一个道歉呢。 现在既然说明白了,他当然怕手叫好。毕竟秦显林也是前朝的院长,还是这么有名的神医。 江禾曦问道:“怎么样,这个人可够资格?”旁边的蒋仙华听到这个名字,浑身都起哆嗦了。 “怎么了?蒋院长?”皇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蒋仙华。之前的勾心斗角他知道,就连他看病是请枪手的,他也知道。 现在好不容易抓住了他的把柄,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蒋仙华连忙装作没事的样子,笑道:“这秦太医之前辞职了,然后现在又请他回来,恐怕对皇上的名声不好吧?” 皇上冷笑一声:“哼,朕是天下第一,朕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哪里来的不好呀?” 这么一句话说出来,蒋仙华就只能摸摸底看着这个皇上了。 他知道,从前做过的坏事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秦显林一定什么都知道了。现在院长的位置在他脚下,恐怕他一定会好像自己当年欺负他的时候一样被欺负了。 七公主看着皇上,高兴地说:“太好了,现在皇兄又可以抱着贵妃娘娘睡觉了,再也不用担心有瘟疫咯。” 说着,就跳了起来。 皇上一脸不满地说:“你怎么搞的,一个女孩子家,就说什么搂搂抱抱的,真不害臊。” 七公主不服气地说:“皇兄何必如此?莫不是我说错了?我不知道你们从来不亲不报,我再唱一遍,大伙儿就明白了,好不好?” 这下皇上被这个七公主气得屁滚尿流的了。这样的事情,说出去好像有损自己皇家的名声。 可是要是不说出去的话,好像自己又要被人误会。看来不管怎么样都是不好的。 他明白当初先皇总是面瘫的原因了,因为寂寞。 /129/129014/30234981.html 第490章 真正的神医 对于秦显林的事情,江禾曦还是一无所知。 所有的记忆,都还停留在上次在药王谷里面拒绝自己的那一瞬间。可是听说要把他迎回来的时候,江禾曦心里面就开始打起鼓来了。 毕竟自己都叫不动的东西,缪世桢怎么叫得动呢?她没想到,当初拒绝自己,并不是真的不喜欢,而是因为没有机会。 缪世桢胸有成竹地说:“令尊大人就在城口的药王殿,你要不要去看一看呀?” 江禾曦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缪世桢问道:“师父你说什么?我爹爹就在药王殿?” 缪世桢知道江禾曦无论怎么样都是不会相信的了,就命车夫朝着药王殿的方向开过去。 走到药王殿门口的时候,发现这里人山人海,好多人都抱着珍贵的药材往家里赶。 那是因为缪世桢来到药王殿的时候,成了这庙里的活药王。不管是谁有什么病,小小的风寒还是疑难杂症,他都给他们治好,善始善终。 所以,这城里来询问病情的人络绎不绝。 江禾曦跟着缪世桢来到药王殿的时候,秦显林正在给一个人把脉,见到是他们两个人,也没有大喜过望,只是随便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下来。 等到那几个人看完病的时候,缪世桢站起来,给大家做了个揖:“谢谢大家了,明天起我要到皇宫里面做太医,不过还是会坚持三天来一次的,祝乡亲们身体健康!” 短短的一句话,身边的人顿时轰动起来。有的掩泪哭泣,有的依依不舍,还有的无动于衷。 对于缪世桢来说,悬壶济世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可是给皇上治病,就是维护大家的精神领袖。 江禾曦立马用上去,对他喜极而泣。 秦显林淡淡地看了一眼缪世桢,还有江禾曦,问道:“皇上怎么说?” 缪世桢高兴地笑道:“当然是和师父您预测的一样呀,现在要请你回去主持太医院的工作,一切照旧。” 江禾曦问道:“那个蒋仙华呢?” 缪世桢轻蔑地笑道:“呵呵,他呀,哪里凉快就去哪里了呗!” 说着,就将秦显林带回家里,然后准备进宫的事宜了。 江禾曦跪在秦显林的面前,磕头道:“父亲大人,久违了,当年你把我放在江家,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现在我们父女团聚了,可不能再分开了。” 秦显林轻轻抚摸了一下江禾曦的头:“你呀,你还是这孩子气。当年把你放在江家,你以为我想呀?还不是无奈之举吗?” 江禾曦点点头,擦干眼泪,看着秦显林:“现在既然回来了,能不能说说我在秦家的名字呀?” 秦显林点点头,笑道:“你呀,在秦家的名字叫做秦子涵。因为你出生的时候,就在函谷关,你妈妈可以说是九死一生呀。” 秦显林然后又开始说起自己小时候的那些故事。好多都不记得了,但是从故事的结果来看,好像无一例外都是发生在她身上的。 因为她的性格特别,因为只有她才会遇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江禾曦看看秦显林,叹了口气说:“爸爸,既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以后还是改回原来的名字吧!” 秦显林摇摇头:“没关系的,我们欠江家一个道歉,你就用你的下辈子作为道歉还给他们吧!” 江禾曦看看秦显林。什么叫做知恩图报,什么叫做不忘初心,在他身上全部都应验了。 江禾曦紧紧拥抱着秦显林,很久很久才松开手。 缪世桢看着,在旁边也忍不住落了泪。作为医生,见过每天的生离死别有多少,可是真正能够团聚的,又有多少呢? 好多人,一次分离,就是永远分开。 而自己的师父多么幸福呀! 秦显林整理了一下情绪,问缪世桢道:“既然陛下已经邀请老夫回去了,那你就去做院长助理吧,副院长这个职务太惹人注目,也不好安排。” 缪世桢点点头,笑道:“能够跟在老师身边,别说是助理了,就算是当牛做马,也在所不辞!” 秦显林看看这个缪世桢得意洋洋的表情,冷笑道:“你自己想去做牛马,我也不拦着,只不过你给我做事的时候最好带着点儿脑子,别真的就好像牛马那样只会出力。” 秦显林点点头,看着缪世桢说:“一定,一定。” 说着,就收拾好了行医需要用的东西,还有一些简单的日用品,然后就朝着皇宫的方向走过去了。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秦显林看到缪世桢桌上面的稿子,于是就随手读了一下:“看来真是应该刮目相看呀!”秦显林拍拍缪世桢的肩膀:“你写的东西虽然不算什么,但是能够将经验系统化,要是看了你这本书的人,恐怕两三年就能成为医坛圣手了。” 缪世桢低下头,有些害羞的说:“那里面一大部分,都是从老师您的教诲来的呀,将来要是真的印刷了,还要写上老师您的名字呢!” 秦显林连忙摇摇头:“不必,不必,我也没有做过什么,不好意思抢了功劳的。” 江禾曦插话道:“既然爹爹也是杏林奇才,何不将这里面没有的东西也写出来,到时候就不是抢功劳,而是实至名归了!” 秦显林早就听说过自己的女儿在江家伶牙俐齿的,没想到现在终于看到了。他又恨又爱地指着一下江禾曦的脑袋,说:“你呀,你这个机灵鬼,真是没有你的办法呀。” 江禾曦又将院长的制服从柜子里面拿出来,还是几年前的那个款式,可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就连秦显林都感觉到了物是人非。 他有一点点的迟疑,然后才将这个衣服穿在身上。 “以后您就是名正言顺的院长了,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之前对于蒋仙华的陷害,缪世桢不但不能够在旁边帮忙,保护他周全,反而还要跟他一起受苦,沦落到这个地方,他心里面是很过意不去的。 现在他们的好机会终于来了。 /129/129014/30234982.html 第491章 垂死挣扎 秦显林来到太医院上任的时候,见到蒋仙华好像癞皮狗一样坐在太医院的门口。 皇上向来敬重秦显林,也猜到他此次前来一定会遭到阻挠,所以就亲自跟着秦显林,没想到竟然遇到这样的事情。 “皇上驾到!”一声喝道好像霹雳一样轰鸣了蒋仙华的头顶。蒋仙华原本还想为难一下秦显林的,可是现在连机会都没有了。 “皇上驾到,你怎么还在这里?”旁边一个太监上去踢了一脚蒋仙华。现在蒋仙华无论是在皇上还是在宫中的其他人口里,都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废物,自己宣布要隔离的人,可是别人几服药就给治好了。 蒋仙华之前靠着各种手段,欺上瞒下,得到了不少好处,现在又想来欺骗皇上,于是说:“陛下,那病是我治好了一半,他们来了才好的,不能说是下官没有本事呀。” 蒋仙华以为秦显林会据理力争,甚至跟自己翻脸争吵,可是秦显林对此好像只是一笑而过。 喜欢搞事情的人,遇到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是被人当做不是自己的对手。 “我看你就算了吧,”皇上小声说:“所有的工作记录都在这里,隔离了之后,你没有一次来到过梨花院,别告诉我你是在隔空打牛呀。” 蒋仙华撇撇嘴,还想说点儿别的,就坐在门槛上,拦着说:“陛下,我执掌太医院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怎么你就不能体恤体恤我老人家呢?” 缪世桢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自己的师父当初也有苦劳,怎么他就这么绝情地将他拉下马,还要在江上追杀呢? 缪世桢笑了笑,说:“既然是苦劳,你就到辛者库去刷马桶吧,那才是真的一个苦劳呢!” 说着,就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没想到这个蒋仙华知道自己一旦下台就没有任何后江了,干脆就死死地坐在门槛上,准备要和门槛共存亡的样子。 “来人!”皇上彻底生气了。“帮我把这门槛卸下来,然后将来在上面不走的人,全部扔出去!” 说着,身边几个太监就开始拆门槛了。 缪世桢无奈地摇摇头:“蒋仙华呀,蒋仙华,你为了一己私利,残害忠良,这样对你算是轻的了。” 然后,他转过头来,看着秦显林:“师父,这蒋太医的助手,我们是继续任用呢,还是全部换掉呀?” 秦显林看看在太医院工作的一群帮工,虽然很多已经改头换面,但是好多还是老面孔。虽然当初自己下台的时候,没有为他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好像缪世桢这样的陪着自己出走。 可是,他们也是为了自己的生活,不希望丢掉饭碗而已呀。 秦显林微笑着摇摇头:“没关系的,既然他们愿意留在太医院,就留下来吧,只是,以后不要这么荒唐,不辨是非了。” 那几个帮工看到秦显林收下了自己,也没有嫌弃自己曾经的身份,就马上感恩戴德地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求饶了。 门槛卸下来的时候,蒋仙华还是紧紧抓住门板。他知道门槛是一定靠不住的了。可是如果他松手,马上就会被人拉走。 现在就被七八个大力士抬起来,扔在装垃圾的车子上。 一个太监问道:“启禀陛下,如何处置先前的蒋太医?” 皇上指着拆下来的破旧的门槛,说:“这个东西吧,随便了,扔出去,看看有没有人要,没有人要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原来仗势欺人的人,现在都变成了一个垃圾,甚至连垃圾都不如,垃圾好歹还能让人知道它的下落。 几个下人答应着,就准备将这个蒋仙华往外面抬。 突然,秦显林发话了:“且慢!” 蒋仙华以为还有什么转机,看着秦显林,一脸期盼的样子,就好像是一个江边的小狗。 “它身上的这身衣服,还绣着太医院的标志,把他扔出去,不就是等于把咱们太医院扔出去了吗?”秦显林笑道。 说罢,就拿起小刀,将他衣服上面的字割下来,然后放进口袋里,对几个大力士说:“现在太医院的标志保住了,至于这个垃圾,你们想怎么处理,那就怎么处理吧!” 说着,就大步跨进自己的房间里了。 皇上一脸愧疚地看着秦显林:“太医,之前的事情真是冤枉你了,都怪朕不辨是非,让他们懵逼了。” 秦显林微笑着摇摇头:“既然是别人蒙蔽了你,老夫自然会怪罪蒙蔽你的人,这些事情,又与你什么想干呢?” 皇上顿时感觉自己感动。没想到真正的太医,不仅仅医术高超,而且还胸怀宽广,面对这样不公平的待遇,还是能够非常通情达理的。 忍不住感觉自己双脚一软,跪在地上,说:“太医在上,请受朕一拜!” 秦显林立马扶起来,说:“使不得,使不得!”旁边的人也都跪下来,帮皇上开脱:“陛下使不得,您可是万金之躯,不能随便下跪呀!” “朕不管,现在朕就封他为大国师,难道一个国王祭拜国师也要讲等级讲排场吗?” 听到这么说,身边的人也就闭了嘴,都不敢说话了。 既然皇上封了他做国师,也就是所有人的国师。他们齐齐下跪,对着秦显林说:“拜见国师,国师千岁千岁千千岁!” 秦显林本来是不愿意接受任何兼任的,但是既然自己接受了皇帝的跪拜,如果不承担这样的职务,那就等于是陷皇帝于不忠不孝的罪名里面去,于是他只好面前地看看在场的人,笑道:“大家快起来吧,有心就好了。” 于是,众多的人就齐刷刷地站起来。 皇上意犹未尽地指着秦显林说:“他就是我们的国师,以后你们要像尊重朕一样尊重他,朕则要像尊敬先皇一样尊敬他,你们可都能做得到吗?” “做得到!”一群声音齐刷刷的说。 江禾曦看看秦显林还有缪世桢,从前在保和堂只是想要做一个普通的医生,没想到竟然能够位及人臣,真是太厉害了。 /129/129014/30234983.html 第491章 冠名费 “恭喜江神医认祖归宗!”一闲下来,江禾曦耳边就仿佛回声似的响起这个熟悉的声音。好像这个声音不响起来,就不算完成任务似的。 抬头一看,果然是江玉婷,就算是化作灰,江禾曦也认识她,自从进京以后,江玉婷每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穿金戴银的,说起话来也是带着一种作死的娇气。 江禾曦抬头看看江玉婷:“姐姐说的什么话呢?禾曦是找到了亲生父亲,可是并没有说要改姓呀?” 江玉婷冷笑一声:“哦?你以为我会感谢你吗?我们江家可是枝繁叶茂,从来就不缺人,你要姓江也可以,你给我们一点点的冠名费。” 江禾曦看看江玉婷这个伸手要钱的嘴脸,就跟那个江永明一模一样,要是打人不犯法,说不定她就一巴掌给她了。 “给你冠名费?就算是给,也轮不到你头上呀,别忘了,你也是张家带来的野种!” 原来这个江玉婷并不是江家亲生的,她娘亲是张家的寡妇,后来被人撮合,才嫁入了江家,成为光荣的拖油瓶子。 江玉婷看着这个江禾曦,伸出双手,指着她说:“你厉害,你说什么?就算我是半个张家的人,好歹我娘亲是嫁给了江家做了媳妇的,可是你娘是个什么东西?” 江禾曦耸耸肩,知道跟这样的女人吵架,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节操,看着她,笑着说:“我娘就是生我的东西,可是你为什么这么问呢?难不成你娘她不是个东西?” “你,你……”要是换做还在清河镇,江玉婷一定会说她要告诉江永明,让江永明主持公道。 可是,现在不是自己的地盘,况且江永明也不在,也就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了。 她气急败坏地伸出手指,指着江禾曦的鼻子,说:“江禾曦,算你狠!” “当你用一只手指指着别人的时候,有三只手指是指着你自己的!”江禾曦温柔地笑起来。 江玉婷看看自己手指后面的三个手指,然后又气鼓鼓地将手缩回去。 江小玖在旁边看看江玉婷被气得不成样子,心里面暗自偷笑。当年在清河镇,自己没有少受过江玉婷的欺负,可是现在到了京城,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欺负别人,结果就不能保证自己是常胜将军了。 江玉婷突然感觉脑袋晕眩,然后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忍不住,哗啦啦就吐了一地的污秽。 江禾曦和江小玖惊讶地彼此对视,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不会真的被自己恶心死了吧?” “可不是自己把自己恶心死,难不成是我们把她恶心到了?”嘴上说着,就静静观察这个江玉婷的动作。 她看到江玉婷头晕乏力,而且脸上有一些淡淡的雀斑,这在之前是没有的,很有可能就是妊娠纹! 她怀孕了! 江禾曦不敢说出来,不过她看着江玉婷警告道:“玉婷,你也别光对我们这样横眉竖眼的,没事的话多关心关心自己,要是自己有什么问题了,可不要后悔莫及哦。” 江玉婷还是理直气壮地指着江禾曦:“你凭什么教训我?我告诉你,我好着呢,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说着,就扭着屁股往外面走了。 江禾曦小声在江小玖耳边说了几句话,江小玖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问道;“不会是真的吧?” 可是,还是按照江禾曦的吩咐,到后院跟踪那个江玉婷了。 只见江玉婷偷偷摸摸地走到郑公子面前,拉着他的衣袖说:“郑公子,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可曾跟李大爷说了?” 郑公子无动于衷,表情冷漠地看着江玉婷:“婷婷,你放心,只要时机成熟,我一定会告诉父亲的,到时候,让他三媒六聘,将你娶回去。” 江玉婷摸摸自己的肚子,好长一段时间,自己的月经都没有来了,按照自己道听途说来的那些消息,自己八成九成是已经怀孕了。 要是等到将来肚子大起来,这个事情恐怕就难办咯。 她看着一脸冷漠的郑公子,一边说道:“郑公子……” 没想到郑公子看到四下无人,又将江禾曦拉到树下面,对她毛手毛脚地从头到脚给抚摸了一番。 后面看着的江小玖都感觉害羞,跑到江禾曦身边去了。 江禾曦正在制药,看到江小玖回来,就回头问:“怎么样?看到什么没有呀?” 江小玖一脸委屈地对江禾曦说:“看到了,真的是和你说的一样,跟郑公子那个,我还看到他们在树下面……”然后她省略了很多字。 江禾曦呵呵笑了一声,看看江小玖:“怎么样?你姐姐我的判断力不错吧?” 江小玖点点头:“那自然是天下无敌的,只是,你怎么看得出她竟然是和郑公子……” 江禾曦微微一笑,嘴角上扬,看着江小玖:“你说说,这京城里面她见过几个达官贵人?而凭借她这样的眼光,除了高攀最大官的,还能有什么出息呀?” 江小玖点点头,看来这医生除了要会对症下药,还要会推理。她沉吟了一下,小声说:“可是,我看那个郑公子,好像并不是很想跟她谈这门婚事哦。” 江禾曦哈哈大笑,看着江小玖:“如果你是郑公子,你愿意选这样的人吗?” 江小玖摇摇头。 但凡是男女婚姻大事,都最讲究一个竹门对竹门,木门对木门。也许有人愿意高攀,但是没有人愿意屈就。特别是好像郑公子这样的京城显贵。 江禾曦耸耸肩,笑道:“既然是她自己选择的道江,那就让她自己承担后果,我们在旁边也没有用,也不过是干着急。” 江小玖似乎已经猜到这个答案,但是还是有点儿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毕竟好像江玉婷这样的人,平时不过是嘴巴坏了点,也没有至于十恶不赦。 但是如果她是这样做的话,那就等于受到灭顶之灾了。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小声说:“怎么,你心疼了?其实我也挺心疼的,就怕她自己不争气,不要我们了。” /129/129014/30234984.html 第492章 产前抑郁 自从那一天的事情以后,江玉婷就变得格外的焦躁。没事儿就到将军府来走一遭。 江禾曦和江小玖知道是她不好惹,也就让下人随便打发了。 可是,江玉婷好像并不满足这样的待遇,还要亲自见到江禾曦来发泄发泄自己的郁闷心情。 江禾曦正在弄一个麝香解毒丸,结果门卫没有拦住,让江玉婷跑了进来。 江玉婷平日里是最喜欢贪小便宜的,别说是能吃的东西她要贪,就连用不上的东西,也要想办法卖给需要的人。 她闻到麝香清新的味道,竟然逮住了机会,拿了一团起来,问道:“禾曦,你在弄什么药呀?怎么好像熏香一样?” 江禾曦看看这江玉婷,平日里自己让着她,她不珍惜,现在还要故意过来捣乱,就忍不住开始想要使坏了。 她笑着说:“这个可是名贵的麝香哦,不过你可不能多闻,因为听说怀孕的人闻了这个味道,会流产的。” “我呸,你才会流产,你全家都流产!”江玉婷听到关于怀孕流产生子之类的事情,就神经过敏,没有忍住自己的激动情形。 “哎哟,堂姐你怎么这么激动?”江小玖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进来,听到江玉婷正在据理力争,也来逗她一下:“不过是随便说说流产而已,怎么你就激动起来了?莫非你怀孕了?” 江玉婷连忙掩饰道:“谁怀孕了?这是我觉得这个事情在我面前说,那就是看不起我,就是对我不恭敬,所以我就要反抗!” 说着,就眼睁睁看着这个江禾曦和江小玖。 江禾曦和江小玖耸耸肩,对江玉婷说道:“没有啦,我们只是开玩笑的,这个麝香解毒丸,你要就拿去,我们用纸给你包起来吧!” 说着,就到身后去找了几张纸,准备包起来。 结果,江玉婷却又神气地说:“谁稀罕你的破麝香,别说麝香了,人家郑公子家,就是龙胆都有!” 江禾曦看看这个神气的背影,小声对江小玖说:“你看看,还是不打自招了吧?” 江小玖学着江玉婷这样扭捏走开的表情,然后还用双手捂着肚子,假装已经快要生产的时候。 江禾曦看着忍不住乐了起来。 江小玖又看到她和郑公子在自己家门口前谈判,好像又是无功而返的结果。不过这似乎也是她们预料之中的。 现在她们开始担心要是这个郑公子不娶江玉婷,江玉婷将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就会对自己敲诈更加厉害了。 江禾曦正在犹豫,只见这个江玉婷又跑进来,说:“快给姐姐弄点儿人参丸,姐姐最近身体差,需要补补身体。” 江小玖听见忍不住笑了起来:“堂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呀?你不能说你没有钱就要去抢官府吧?就算你要抢,别人能让你强吗?” 江玉婷上前去,抓了一把麝香解毒丸,就想要带走,结果被江禾曦拦住了:“刚刚给你你不要。现在我们的都已经算好了,要分出去了,你没有分了。” 江玉婷气冲冲地说:“你信不信不给我,我就将你和霍辰宣的事情说出去?” 江禾曦一向光明磊落,自己和霍辰宣的事情没有张扬,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自己比较害羞,这才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没想到竟然还有人用这个来说事,那不是就是想要送上门来,给自己表白吗? 她笑着说:“好呀,你帮我说一说,到时候霍县令喜欢上了我,我就当上一品夫人咯。” 江玉婷更加生气了,指着江小玖的鼻子:“你也是一个不要脸的。就连人家一个师爷,小白脸都要去勾搭,你真的把我们江家人的脸都丢尽了!” 江小玖从来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更何况是在江玉婷这样说自己的时候。她歪着头,看了看对面这个该死的江玉婷,反唇相讥:“哦?你是要嘲笑我?那你不介意我将你未婚先孕的事情说出去吧?” 江玉婷感觉自己好像中了魔咒一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在将军府开始撒泼起来了。她摔烂了门口几个碗筷,然后对江小玖说:“你,不要脸的死东西,你要是敢说出我的事情出来,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还要让所有的人来撕烂你的嘴巴!” 江禾曦连忙将江小玖拉了回来,她知道好像这样的表现,简单地说就是产前抑郁。只不过这个江玉婷的抑郁是用狂躁表现出来的,有些人的抑郁则是用孤独寂寞表现出来的。 于氏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面冒出来,拉着江玉婷,小声训斥道:“你别闹,跟我回家去!” 江玉婷还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回过头去,指着江禾曦说:“你给我等着,以后我会让你有好日子的!”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皱着眉头笑道:“你呀,你怎么嘴这么碎呢?现在干娘知道了,恐怕就不好过咯。” 江小玖还是不服气地看着江禾曦说:“我说她怎么了?有本事她就别说我,既然说了开来,那就不要怕击中自己的软肋。” 江禾曦皱起眉头:“你说的没错,只不过你要是这样的话,别人就会笑我们小气的了。” 江小玖还是不服气地看着江禾曦:“反正我不管,只要她不对我就要说。除非,除非她也抓住我的把柄。”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这幅德行,就好像自己小时候想要治病的心切一样。 明明知道有一些病毒是不能完全消灭的,一旦消灭了,人也会受伤,可是就喜欢用很重的药。 不知过了多久,自己才最终被缪世桢教育的理论给调整过来,但是这样的事情对于江小玖来说恐怕太难。毕竟她还年轻,年轻气盛的时候,遇到另外一个同样年轻气盛的人,当然也就只能硬碰硬了。 倒是她觉得这件事情非常搞笑,让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看着于干娘知道了以后,事情就不会这么简单了,很快就要满城风雨的了。” 江小玖还是一点不服输。 /129/129014/30234985.html 第493章 鸿门宴 于氏回到宅中,紧紧拉着江玉婷问道:“婷婷,说老实话,你是不是真的怀上了他的孩子?” 江玉婷自然是极力否认的:“伯母,你怎么怀疑起我来了?这不是小孩子斗嘴的时候相互诋毁说的气话吗,怎么能够当真呢?” 虽然江玉婷说的是信誓旦旦,可是女人的直觉告诉于氏,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于氏也是过来人,也知道害喜的时候是怎么样的感觉。 于氏看看江玉婷,问道:“那天晚上你和他彻夜未归,是不是到宾馆里面过夜了?” 江玉婷点点头:“当然啦,伯母不是叮嘱我说要勾住男人的心嘛,我不就尽力勾住了他的心咯!” 于氏啪的一下,一巴掌打在江玉婷的脸上:“不要脸的东西,你可知道,这女人最宝贵的就是名节,如今你失了名节,要是这个郑公子不要你,恐怕我也拿你没办法了。” 江玉婷俨然忘记自己曾经否认的事情,连忙对于氏说:“伯母呀,我也不是没有跟他说过,只不过这样未婚先孕的事情,要是传出去,太过难为情了呀。” “你知道难为情,当初怎么这么容易就献出去呀?难道你就没有羞耻之心的吗?” 江玉婷被这突如其来的训斥吓蒙了,看着于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于氏无奈地摇摇头,说:“也罢,也罢,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做长辈的只能厚着脸皮提亲了,你就慢慢等着吧。” 说罢,就开始到房间里面张罗提亲的事项。 虽然未婚先孕是江玉婷的疏忽,可是血浓于水呀。李丞相那么多年没有孙子,现在一定想死了这个孙子了。要是能够牵着他的鼻子走,到时候也不怕做不成正室。 于是,在下一次郑公子来找江玉婷的时候,于氏终于出现了。 “恭喜郑公子呀!”于氏拿着一把折扇,轻轻地拍拍。 “何喜之有?”郑公子平日里游手好闲,而且玩世不恭,对于别人的恭维,向来就是处之泰然,甚至置若罔闻。 现在,突然就得到这个江家干娘的祝福,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随便应承几句话而已。 “你都快要当爹了,这事情你不知道呀?”于氏脸上露出难得的微笑:“你们男人呀,总是一晌贪欢,什么事情都忘记了,可是女人可不含糊,她可是想要跟你一辈子的呀!” 说着,就拉出江玉婷,指着她的肚子,故意做出一个微微隆起的样子,给郑公子看。 郑公子双手发抖,摸了摸她的肚子,然后小声说:“不会是真的吧?怎么这件事情我不知道?” 于氏顿时翻了脸,笑道:“恐怕郑公子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忘记了吧?这男女之间的事情,对女人来说可是终生难忘,只不过对你这样的男人,一辈子要多少次,我们就不知道了。” 郑公子被于氏逼到了墙角,然后无话可说,看着于氏,问道:“那,干娘想要怎么样?” 于氏冷哼道:“现在你说还能怎么样?要是你识相的话,自己回去和你家老爷商议,就说你看上了我们家的玉婷,找个良辰吉日,将这件事情办了。要不然的话,我们说是你糟蹋了我们家的玉婷,看你在京城还混不混得开!” 郑公子听罢,推后了几步,然后拉着江玉婷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有的,我怎么不知道呢?” 江玉婷一脸委屈地说:“早就有了,只不过不想告诉你而已啦。” 郑公子半闭眼睛,笑道:“那是怕我要做掉它吧?想用孩子来要挟我,告诉你,没门!” 虽然这个于氏对郑公子是横眉竖眼的,可是于氏可是交待过了自己,面对这样的事情,还是要好好说,不能触碰到了郑公子的逆龄。 郑公子看着江玉婷,只见江玉婷顿时泪如雨下,看着郑公子说:“公子,我也不是那种贪图富贵的人,我跟你是真心相爱的呀,哪怕以后一个人,我也要带大我们的孩子。只不过你人心看着你的孩子流落街头吗?” 说着,就拉着郑公子的衣襟,准备要往外面去。 郑公子哪里曾经见过这样的阵仗,连忙说:“好吧,好吧,我去跟我父亲说说。你放心,既然孩子是我的,我就会负责到底的。” 江玉婷见到郑公子口头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心里面一块石头就落了下来。 郑公子平日里是一个出名的孝子,从来就没有悖逆过一点儿自己的父亲。 如今突然弄出这样的事情出来,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直接就说自己看上了这个江家姑娘吧,宰相当初就交待过自己不能跟她走的太近。 要是说已经闯祸了吧,那件事情不是好事,而且还是伤风败俗的事情! 他也不知道怎么说,最好的办法,还是能够给她们几两银子,然后就各走各的。 想了半天,他在自己的私房钱里面找来了十多两银子,准备打发了这个江玉婷。 江玉婷倒是心里面开始策划自己将来成为一品夫人的场面。自己的公公是宰相,然后自己的丈夫是翰林舍人。这普天下有多少个好像自己这么幸福的人呢? 她仿佛感觉到自己的头上戴着沉重的黄金首饰,然后穿着华丽的衣服在街上走着。所有的人见到都被她的美貌惊呆了,然后纷纷给她让江。 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个场景呀,江玉婷似乎忘记自己还是怀孕的女人,应该要穿宽松的裤子保证孩子的空间。 她找来非常修身的一套衣服,穿在身上,紧紧地扎住自己的腰部,然后对着镜子扭了扭。 她高兴地对自己叫了一声:“夫人!”然后美滋滋地躺在床上睡觉了。 只不过剩下于氏一个人在坊间里面暗自地叹息。她没有想到竟然这个孩子这么不爱惜自己,随随便便就将自己交给了这样一个男人。 而且对这个男人也一无所知,甚至还是高不可攀的对象。 /129/129014/30234986.html 第494章 大闹相府 在心中策划好了退婚的言辞之后,郑公子鼓起勇气带着自己的银子来到了江家。 江玉婷满怀希望地走过来,问道:“怎么样?丞相大人答应了?什么时候娶我进门呢?” 郑公子彬彬有礼地拿出那三十两银子,放在桌面上,说:“家父跟我商量过了,您一个人生活也不容易,这三十两银子你就拿去买点儿东西,到时候找个好医馆,将孩子生下来。我们会给钱抚养大的。” 这显然就是说不想娶她呀!就算傻子也能听出来。 江玉婷顿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拉着郑公子又哭又闹:“你怎么能这样?你就是一个陈世美,你始乱终弃,你不得好死!” 旁边的于氏听到声音,知道这件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办,连忙跑出来,拉住了江玉婷;“婷婷,你这是做什么呢?有什么不对,大家好好谈嘛!” 说着,就对郑公子赔笑道:“呵呵,你看看我们也是初来乍到,一不小心就吵起来了,你多多包涵吧!” 郑公子一脸无奈地看着这个于氏:“这是家父的安排,我们也没有办法,这些银子,你们就收下吧。” 江玉婷还想挣扎说点儿什么,可是被于氏拉住了。于氏看看郑公子,和颜悦色地说:“令尊大人真是通情达理,明知道是自己的骨肉,还拿这么多的东西过来,真是太客气了。” 郑公子点点头:“那是,那是,毕竟我们也是一家人,没必要弄得这么僵嘛!” 于氏一边点头,一边转过话题,问道:“常言道礼尚往来,要不我们送点儿东西给丞相大人,总不能让你空着手回去吧!” 说着,就对身边的下人使了眼色,郑公子准备走,结果被几个人拦住了。 郑公子问道:“大娘你这是干嘛呀?这件事情就这么解决了,我可不能保证什么东西呀。” 于氏眼睛直视郑公子,看得郑公子感觉脑袋后面凉风嗖嗖的。 看了许久,她说道:“刚好今晚我没事做,要不今晚我们就到府上去谢恩吧?” 郑公子笑着说:“这样不好吧?” 于氏见到机会来了,就抱着郑公子,哭起来了“郑公子呀,你跟我女儿好了一场,你可不能这样始乱终弃呀!” 说着,就摇晃着郑公子的肩膀,左右江人都过来看。 郑公子想到自己毕竟是丞相的亲儿子,而且这么多人都看着自己,也就无可奈何,带着她到了自己家里了。 其实自己并没有和父亲说起这样的事情。 丞相看到是江家人这样的货色,就一脸的不悦。可是等到于氏说过自己的来历之后,还说江玉婷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他脸色就大大变化了。 郑公子好像一只狗一样坐在丞相面前,一脸尴尬,不知道做什么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合适。 丞相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壳:“你也真是够大胆了,这件事情,我跟你没完。” 郑公子一脸颓废地看着丞相:“父亲大人,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会这样的,我还想把她打发了。” “我想打发了你!”丞相气冲冲地说:“就算你是一时贪欢,可是这个孩子,可是我们郑家的骨肉呀,你就这么忍心让自己的孩子流落街头,以后下落不明吗?” “爹,可是……”郑公子看着丞相,丞相并没有搭腔,只是说道:“现在既然出了这件事情,我命令你,立刻娶她做侧福晋!” “侧福晋?”于氏有些不乐意了。毕竟自己可以说是名正言顺地和郑公子好了一场,而且郑公子还没有成亲,怎么就成了侧福晋了呢? 将来正牌的福晋来了,岂不是自己没有落脚的地方了? 她很不服气地对李丞相说:“丞相大人,你这么弄就不合道理了,我们家玉婷是明媒正娶的,怎么能够做侧福晋呢?” 丞相无奈地说:“你要做福晋也可以,你得跟皇上说。你没有听说现在皇上将九公主配给本宫做福晋了吗?而且还有先来后到,能当侧福晋,已经不错了。” “不行,我要当正福晋!”江玉婷一脸任性地看着这个郑公子。她不知道,现在郑公子不过是丞相大人手下的一个傀儡,哪里容得下她在这里撒泼呢? 丞相脾气也不是那么好,看看这个江玉婷闹个没完,就说:“来,我带你进宫,我们一起叫皇上将这门亲事给退了,好不好?” 江玉婷听说如此,就更加不满意了。她又好像上次说的那样,看着丞相,笑道:“丞相,能不能两头大呢?你看看,我可是坏了江家的骨肉的,要是我是侧室,将来的孩子也就成了庶出的,这样多不好呀?” “本官已经决定,再吵给我拉出去!”李宰相一边说,一边就往回走了。 江玉明见到自己想要做正室的理想已经没有希望,感觉要拼死一搏,就上前去抱着丞相的大腿。 没想到丞相正准备下楼梯,她没有抓稳丞相的脚,然后就一个人咕噜噜从楼梯上面滚下来了。 她只觉得自己腹中疼痛,下体流出暗红的鲜血。捂着肚子,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力了。 “见红了,见红了!”旁边的下人惊慌失措地叫起来。有点儿经验的人,都知道这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李丞相看了看一脸哭丧的江玉婷,一脸嫌弃地说:“晦气,晦气!” 急救队的人马上将她抬进一个房间里面,然后医院里面的人也英生感到。 一个非常有经验的产婆看了看江玉婷的手,然后又看看下面流出来的血,对丞相说:‘启禀李大人,你们家媳妇的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一边说,江玉婷就不断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她连日来天天精神透支,加上自己总是跟别人算计。 现在哪里有这么多的经历能够看戏的呢? 产婆过了一会儿,端来一个盆子,递给李丞相看,说:“你看看,多可惜呀,就是一个已经成型的男孩儿。” 李丞相无奈地拍打自己的脑袋。 /129/129014/30234987.html 第495章 梦幻泡影 “江玉婷!”郑公子似乎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就这样直呼其名了。 “现在你已经没有我们郑家的骨肉了,然后你还要不要嫁到我们家,做个侧福晋呀?” 江玉婷感觉自己的小腹还是非常的疼痛,加上孩子的夭折,丈夫的抛弃,她的心里面更加刺痛。当初想要跟郑公子谈条件,那是因为自己肚子里面还有他们家的骨肉,可以有个人质绑架着他们。 可是,现在这个人质没有了,她就只能靠自己了。而且还要卑躬屈膝地看着这个所谓的郑公子,她的眼泪就忍不住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你呀,连个孩子都保不住,将来要是有了孩子,我都要找人来帮忙带了。 郑公子一边抱怨,一边看看江玉婷的样子。 那天晚上,自己是喝了很多很多,江玉婷也喝了很多很多。 原本蜡黄干枯的脸上终于在酒精的作用下面产生来了一点点的红润的光芒。 加上自己喝醉了,眼睛不好使,才会喜欢上她。 可是,现在看清楚了,竟然感觉和自己想象中的老婆,是两个概念。 于氏还不死心,拉着郑公子说:“郑公子,做人呢要讲点儿良心,你看看,我们家玉婷怀了你的孩子,然后呢,现在又因为你而流产了,你要是不能好好照顾她,恐怕真的说不过去了。” 郑公子反而将之前李丞相给她的几十两银子收了起来,笑道:“干娘,这笔钱足够了,要是再多,就是奢侈,是要遭天谴的!” 于氏气冲冲地看着郑公子,说:“姓郑的,你不能这么欺负人。你不负责任,你就是一个渣滓!” 郑公子无奈地耸耸肩,看着眼前这个泼妇一样的于氏,笑道:“我负责任,我负什么责任,你说她怀了我的孩子,然后又流产了。这谁信呀,就好像说我之前有很多钱,然后用完了,我还有钱吗?” 于氏说不过郑公子,拉着江玉婷,就准备走了。 江玉婷知道,如今自己这样的场面,在京城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了。想要嫁出去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如果还要高攀,那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她又是怨恨自己当初太过冲动,又是怨恨这个郑公子对自己不负责。 可是,到头来只能怨自己命不好。 江小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来了江玉婷的消息,幸灾乐祸之外就只有无奈的叹息了。 毕竟这个李丞相是家里面的贵客,就算再怎么作死,也不会沦落到帮江玉婷说话的份上。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喋喋不休的样子,连忙问道:“你怎么都这么闲的吗?厨房里的菜都做好了?” 江小玖点点头,说:“现在就怕江玉婷还到我们这里来求助,然后我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看江小玖:“找我们来说情?那孩子又不是我的,我说什么情呀?况且就她这样的出身,能够丞相家做侧室已经不错了,妄想一步登天,恐怕也太不现实了吧。” 江小玖一边将锅铲放下,一边看着江禾曦:“不过你说这生孩子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升的呢?怎么我看你整天到晚跟这个霍将军眉来眼去的,也没有见你有怎么样的变化呀?” 江禾曦看看这个江小玖天真的眼神,好像天真里面又带着一点点的邪恶。面对这样的事情,轻易是不能表态的。毕竟孩子很多东西都不知道。 江禾曦有些抱怨地说:“这玩意儿,就是身体的奥秘呀,当初让你跟我学医,你不学,你说要做什么菜什么厨师的,现在后悔了,要不要改行学医呀?” 江小玖皱着眉头,看看江禾曦:“哪里有这样逼自己的妹妹的?你不告诉我,就算了,改天我问陈俞到底怎么回事!” 一边说着,一边就开始研究自己的新菜式了。 江禾曦跑进自己的空间,看了看自己的牧草还有医疗器械,样样都是好好的,非常美满的样子。 她感觉自己好久没有洗过澡了,就到了手术室旁边的更衣室里面,热热乎乎地洗了一个热水澡。 她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毕竟古代也没有这么高科技的东西,洗个澡就好像涂油漆一样,浑身都不爽。 可是,就在休息的过程中,就听见外面有人喊:“着火了,着火了!” 她连忙出了空间,来到自己的卧室里。 那时候已经是三更了,好多人都已经睡下。人们发现着火的时候,这火势已经蔓延开来了,整个房间里面都是一阵熏烤的热辣。 江禾曦裹着棉被,从滚滚浓烟里面出了来,可是却没有见到霍辰宣的身影。 慌乱之中,她询问缪世桢霍辰宣到底在哪里。 缪世桢恍然大悟地说:“哎呀,霍将军好像是我叫醒他了,他说还要睡一会儿,我就让他继续睡了。” 江禾曦条件反射地往房间里面冲。这个时候,火已经烧满了整个屋子,好多人拉住江禾曦,可是江禾曦还是不顾一切地冲进了火海里。 刚刚进了大门,门梁就跌落在她的身后。她奋不顾身地跑到霍辰宣的床头,见到霍辰宣还是睡得不省人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抱着他往外面走。 可是,霍辰宣练武之人,体重也不小,抱了一段江,没有用,就将他放在地上拖出去。 霍辰宣被这么折腾一下,感觉浑身炽热,好像身体要散架一样。 睁开眼睛看到江禾曦,吓得大叫一声。 “你还有脸叫得出来?刚才师父说叫你起床了,结果你又睡着了!”江禾曦忍住浓烟刺鼻的味道,训斥霍辰宣说。 霍辰宣看着江禾曦,一边说:“没关系的,现在咱们不是已经出来了吗?” 正在说话过程中,一堵墙倒塌下来,刚好砸在江禾曦的脑壳上。 江禾曦因为劳累过度,加上受到了外伤,扑腾就跌落在墙角。 霍辰宣立马摇晃江禾曦的身体,不断大声叫着:“禾曦,禾曦,你快醒醒!” 可是,江禾曦好像是定格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129/129014/30234988.html 第496章 有备无患 江禾曦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看看霍辰宣急的惊慌失措的样子,有一些心疼,但是也觉得美滋滋的。 因为被一个男人这样担心,她还是从来没有过的。 她看看霍辰宣,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你怎么学会掐我的人中了?要不然我还醒不来呢!” 霍辰宣有些伤感地看着自己刚刚修建好的将军府,一脸的忧伤。 江禾曦连忙安慰道:“没关系的,这房子能一下子被烧掉,也就能马上建起来!” 霍辰宣知道江禾曦是安慰自己,可是这样的安慰似乎不能给他心里面的舒适,他叹了口气说:“可惜了,里面那些跷跷板,还有我画好的图纸……” 毕竟那是他的劳动成果,而且还是自己一笔一划写下来的,如今付之一炬,自然会非常难过。 那个时候没有电子存储设备,文献资料最担心的,就是着火了。 好在江禾曦平时心细,看到霍辰宣画的草图,觉得是些不可多得的古董,就放在自己的商城里面拍卖。很多也都扫苗存档了。 霍辰宣无奈的摇摇头,叹气道:“你也就只能安慰安慰我了,没办法,重头再来吧。” 江禾曦胸有成竹地看着霍辰宣:“你也别担心,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找个地方住下来,别的东西,很快就会有的。” 霍辰宣无助地摇了摇头,看着残破的废墟,心里面开始忧伤未来的重建。 “姐姐,其实我们可以到驿站里面去住的。好歹霍辰宣也是个将军,他们在驿站都是有独立房间的。”江小玖想起从前在驿站度过的那一段日子,对江禾曦说起来。 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江禾曦点点头,就带着霍辰宣他们朝着驿站的方向去了。 驿站屹立在高山下面,原本杂草丛生的一片空地到了秋天变得枯黄,微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音,竟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悲壮感觉。江禾曦指着那一堆荒草,对霍辰宣说:“你看看人家小草的生命多旺盛呀,就算烧掉了,都还能复活。可是你,一点点委屈就这样垂头丧气的,哪里像个将军的样子呢?” 霍辰宣苦笑一下:“你也太会开玩笑了吧,这可是我的房子,我花了半生积蓄打下来的房子,如今全没了!” 江禾曦笑起来:“你也知道是说你打下来的房子,你现在不还是活着吗?你就不能再打下来一次?” 这么一说,霍辰宣马上就感觉到希望所在了。原来那房子虽然已经没有了,可是毕竟那是自己的,只要自己还在,这房子就有重建的哪一天! 他紧紧拥抱着江禾曦,说:“谢谢你,给我这么大的力量!” 江禾曦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坏了,轻轻掰开霍辰宣的手,小声训斥道:“你干什么呢?这里有人在看着!” 霍辰宣任性地抱着江禾曦:“不,我不管,我就要抱着你,从前我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害怕别人嘲笑我们的关系,可是现在我知道了,要是我不抓紧时间抱着你,说不定以后就没时间抱了!” “谁说的,以后一定还会有时间!”后面传来一阵老年人慈祥的笑声。 原来是李宰相。 “丞相大人,怎么你亲自过来了?”江禾曦有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回过头去看看丞相。 “听说你们家的房子出了问题,还打算请你们到寒舍住几天呢,可是看看你们现在已经有了安身之处了,我就不用瞎操心了。” 说着,就跟着霍辰宣走到驿站的别院里面了。 李丞相指着别院旁边的一个小屋子,对他们说:“其实,在这里也有我的别院,虽然很小,可是平时我要是跟家里的老太婆吵架,就会来这里小住上几天的。” 江禾曦看看丞相一副老顽童的样子,早就听说他跟老婆关系不是特别好,没想到竟然还能开诚布公地这样告诉自己,看来丞相真的已经把她当做自己人了。 “江玉婷的事情,真是让您见笑了!”这件事情,霍辰宣从来都不知道,现在才知道闹出来,觉得挺对不住丞相的。 加上丞相本来就跟自己有恩,而且还是文武互补的一对合作伙伴,这样的事情,真是太不好了。 “不妨事,不妨事!”丞相摸摸自己的胡子,看看霍辰宣,连忙说:“其实这件事情,老夫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想还是要教训教训犬子,不能娶为正妻,也要做个侧室,要不然他以后还会这样玩世不恭的!” 霍辰宣看看丞相如此开明,竟然心中产生一点点淡淡的愧疚。 “但是……”李丞相顿了一顿,话锋一转,看着霍辰宣:“就怕你们家的江玉婷心高气傲,看不上我们李家的侧室呀。” 江禾曦摇摇头,笑着对丞相说:“丞相大人多虑了,这江玉婷只是嘴巴硬,其实别说侧室了,就是能到丞相家里擦地板,她都高兴得不要不要的。” 李丞相看看江禾曦这个信誓旦旦的样子,猜到她不像是在说谎,笑道:“你呀,你就不怕江玉婷听见你们说话了?” 江禾曦摇摇头:“就算是她来我也不怕,平日里,我们都不知忍让多她多少回了,每一次放狠话的都是她,结果回头来求我们的,还是她。丞相这次给她一个台阶,她不知道有多高兴了。” 说着,就看看江小玖:“不信你问小玖。” 李丞相微微点点头,说:“不必,不必,既然你保证了这件事情,我就按照你说的去做,这丞相府,可不能胡闹啊!” 江禾曦高兴地点点头,谢过了李丞相。 丞相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对江禾曦说:“不过,禾曦,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跟你说呀。” 江禾曦看着丞相,问道:“有什么尽管吩咐,我们照你说的去做就好了。” 丞相摇摇头:“这件事情也不是帮我,还得看你们的意思呀。” 霍辰宣看看李丞相,又看看江禾曦,不知道丞相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129/129014/30234989.html 第497章 天作之合 李丞相看看江禾曦,又看看霍辰宣:“你们俩呀,我早就看出你们情投意合,可是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一个结果,我看呀,现在是你们修成正果的时候到了。” 江禾曦有些脸红地看着李丞相:“丞相大人,你说什么呢?我们只不过是……” 霍辰宣想起刚刚拥抱江禾曦时候的想法,连忙说:“谢谢丞相大人,有丞相大人在,我们一定万死不辞!” 说着,就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李丞相连忙将他浮起来,笑道:“何必如此,何必如此,有心就好了呀!”说着,就看看江小玖和陈俞:“还有他们两个人,我看能聚在一起也不容易,要不,我就来个乱点鸳鸯,叫他们两个也在一起算了吧?” 陈俞喜欢江小玖很久了。可是在古代,这男女之间的事情,还需要有个老人家主持才行,而且没有婚礼就这样生活在一起,经常很容易被人说是不检点的。 现在竟然有丞相给自己保媒,那就是再合适不过的事情了。 江禾曦有些犹豫地看着丞相,说:“丞相大人这个提议倒是不错,只不过我们现在也没有房子,不如我看将来等到房子重修起来之后,我们再来个双喜临门,丞相你看怎么样?” “很好,很好!”丞相点点头,然后推开自己的别院。里面住人的地方很小,满满地堆满了东西,都是一些床铺被褥,还有生活用品什么的。 丞相有些尴尬地看看江禾曦和霍辰宣:“老夫这里比较乱,主要是想到来来往往许多贵客,他们住不习惯这驿站的房子,还有东西,我就给他们招呼招呼,如今你们也要长期住在这里,要是这里什么东西不够,又买不到的话,尽管到我这里来拿。” 江禾曦低下头,对李丞相说:“那多不好意思呀,我们已经够麻烦您老人家的了。” 李丞相摇摇头:“没关系的,只要你喜欢,做什么都没所谓。” 说着,就带着随从离开了驿站了。 霍辰宣收拾了一下房间,刚刚在床上坐下,又开始纠结自己的那些图纸了。 如今虽然边境还算平安,可是到处的邻国都对大梁虎视眈眈的。很多时候,还是要防患于未然。 但是自己筹划好的一些边防图纸,就这样付之一炬,将来重画出来,不知道又过了多少年月了。 江禾曦仿佛看到霍辰宣的担忧,小声说:“人家丞相大人都来看你了,你就不能给点儿面子?这图纸你别担心嘛,有时间,我给你找出来!” 霍辰宣一脸颓丧地看着江禾曦:“你给我找?你又不会画画,还不会做图,你给我找,我才不相信呢。” 江禾曦无奈地摇摇头:“所以说你霍将军都不相信人,既然说了要给你找,我就给你找。你不知道,你画图的时候,我偷偷地将这些东西备份了一遍,藏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呢。” 她说的没有人的地方,就是空间。可是她不能让霍辰宣知道。这个地方,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口令才能进去。 霍辰宣一脸期待地看着江禾曦:“哦?你说的是真的吗?那我就休息一天,等明天再画吧,能找出来,那就更好了。” 江禾曦点点头,对霍辰宣说:“你看看,这驿站的风光多好呀,我们就跟来往的客商聊聊天,说不定那些东西就找出来了呀。” 正在说着,隔壁就传来了胡笛的声音。听声音,是从大漠来的一个商队。霍辰宣走过去,问道:“请问你们是楼兰的商人吗?” 在楼兰,吹笛子跟中国人弹琴是一个道理,只给自己的知音听的。 现在见到霍辰宣竟然能够从笛声听出自己的来处,那个商人就停止了吹奏,看着霍辰宣说:“还没请教!” 霍辰宣于是介绍了自己的身份,还有江禾曦也上来露了面。 “原来是我们大梁的良将呀,我们楼兰本来很多商品,很想销往大梁,可是这江上土匪太多了,有时候我们的东西刚刚出了国门,就被那些匈奴人抢了去,哪里还能换到什么钱呢?” 江禾曦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楼兰的商人,问道:“那,大侠你一定是很会武功,所以没有人敢欺负你,一江打到了我们大梁来?” 那个商人无奈地摇摇头:“我们哪里有那样的武力?我不过是化妆成匈奴人,然后到了别的地方,又化妆成了别的人,一江躲躲藏藏,走了五六年,你想象,这一江的花费,够我们卖多少商品的了?” 说着,就一脸的颓废,看看这装饰华丽的客栈:“在这里住一天,又要花不少钱呢!” 江禾曦笑着点点头,说:“没关系的,既然你们认识了我,我就有办法帮你们解决这个问题。” 那个商人看着江禾曦,稚气未干的样子,就连自己平日里生活都需要别人帮助,谈什么帮助别人呢,就看着江禾曦,说:“哦?你有什么好办法?” 江禾曦笑道:“我有一个弟弟,是龙门镖局的镖师,他们龙门镖局,向来就是帮助商人还有皇帝运送东西的,只要一点点的费用,其他的都是顺手拈来。” 那个楼兰商人看看江禾曦,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拿出一个银的水壶来:“这个,送给你,要是你能够帮我解决这些事情,以后我给你更多的礼物。” 江禾曦有点儿不敢接下这个东西,可是想到这个商人说过自己一江来的那种艰辛,千难万险,恐怕这点儿东西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于是,就点点头说:“壮士你太客气了,我帮你不是为了这些东西的,只不过你的东西卖到我们大梁,我们大梁的人都能过上好日在,然后你们也能有很多的钱呀。” “没错,没错!”楼兰商人高兴地拍拍大腿,看着江禾曦:“有你这句话,我就觉得我说的没错,只要以后有机会,我还会再次送过来的。” 于是他就打开自己的干粮袋,请江禾曦和霍辰宣吃一顿饭。 /129/129014/30234990.html 第498章 孜然牛肉 “你觉得我们的牛肉干,怎么样?”楼兰商人睁着碧蓝碧蓝的大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眼前这个秀气的小将军。 霍景琛细细嚼了两口这个牛肉干,满意地点点头,说:“很好吃,我们中原也有这样的肉肉干,只不过你们的肉干,味道特别的鲜美,不知用的是什么香料?” “孜然!”楼兰商人不假思索地说道。 “孜然?”霍景琛感觉有些好奇,这样的东西自己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能不能吃还是一个问题,怎么就这样理所当然地出现在他的嘴里呢? “对,那就是孜然,我们楼兰人从小到大就离不开这个孜然!”楼兰商人阿基里笑道:“我们比不上你们中原地大物博的,都是今天黄沙里,明天大漠中的,没有这么多的讲究,也就只能烧烤,然后洒一些配料了。” 江小玖自认为是当今食神,这样的味道竟然没有吃过,马上放下牛肉干,问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香料是用什么东西制成的可以吗?” 阿基里无奈地摇摇头:“没办法呀,小姐姐,这应该是一种材料,就叫做孜然。这种材料的制作方式非常神秘,就连我们楼兰也只有三个人会做。他们从来都不公开这里面的配方。” 江小玖呵呵笑道:“原来你们楼兰的人也喜欢玩什么秘方之类的东西呀?那这玩意儿是不是卖得很贵呀?” “那是自然的,这可是跟黄金等价的呀,我们到集市上买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在天平上,一边放黄金,一边就放孜然。” “啥?这玩意儿跟黄金等价?”江禾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吓得差点儿把自己手里的牛肉干掉在地上了。 “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阿基米笑道:“这个东西按重量算是很贵,可是并不是那么重。好像这上面的孜然,也就一两个铜板不到吧。” 江禾曦放下牛肉干,耸了耸肩,笑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要不然我都舍不得吃这么贵的东西了。” 说着,就和旁边的人一起吃了起来。 酒过三巡之后,江小玖突然问阿基米:“阿老板,既然你的孜然这么好吃,能不能加点儿价卖给我们呢?我给你两倍的价钱!”说着,她竖起两个手指,充满期盼地看着阿基米。 “不需要,不需要!”阿基米笑容满面地摇摇头:“真的不需要这样子,你给我一点五倍的价钱就好了,卖得太贵,我过意不去!” 原来,楼兰商人之所以能够在西域闯荡江湖,很大一部分来源于他们一种自古相传的商业信条,就是一个货物可能会转过很多人的手,每一手的人都要赚一笔,但是不能超过一半。 即使是在遇到西域人抢购的时候,也没有人哄抬过物价。 原来这就是榜样的力量!江禾曦看着这个阿基米,心里面充满了崇拜的心情。 还没说完,阿基米就拿来半两的孜然递给江小玖:“既然你对我们的孜然这么感兴趣,这一点儿就算我送给你的吧!” 江小玖有些不好意思看看这个阿基米,解下自己手里面的一枚戒指,递给了他。 江禾曦看看天色已经晚了,就起身对阿基米说:“阿老板,天色晚了,我们就先回屋休息了吧,我们后会有期。” 说着,就打开了旁边自己的房门。 “哎呀!”阿基米突然尖叫起来。弄得江禾曦以为自己落下了什么东西,甚至是搞错了什么,让他这么惊讶。 “原来我们竟然是邻居呀,真是见笑了!”阿基米用自己并不是很熟悉的中国话说道。 江禾曦点点头,说:“对呀,过两天我让我的弟弟过来,你和他说说走镖的事情,他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阿基米还想说什么,可是想到来日方长,并且这时间真的已经很晚了,也就只好作罢,回头看看自己的房间,就进去了。 江小玖拿着半两的孜然粉,好像得到了什么宝贝一样,放在鼻子里面闻,然后想起平日里吃过的那些肉的味道,似乎自己已经在心里面构思加上孜然以后的菜肴。 可是毕竟这里还是驿站,驿站是公共场所,想要煮饭或者是炒菜没有在家里面这么容易。 再说这个地方人来人往的,根本就不能静下心来做自己想要做的那些菜式,于是她也就只能作罢了。 江禾曦想到今天宰相给自己的安排,心里面就感觉七上八下的,非常激动。感觉自己很快就要成为这个霍景琛的新娘子了。 那个时候,自己可就是名正言顺的将军的妻子了。 可是,要做这个妻子,自己准备好了吗?漂泊了这么久,终于尘埃落定了,不知道自己这个身体上面的灵魂,现在在什么地方了,会不会跟自己交换了原来的身体呢? 想着想着,她就感觉眼前一黑,想要睡觉了。 特别是在昨天晚上才刚刚经历过了一场莫名其妙的火灾,凶手的事情都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自己还能跑出来,而且这房间还能被重建。 她想到刚刚来到驿站的时候,那时候霍景琛还没有爵位,这驿站的站长之类的人,还狗眼看人低,不给他安排房间。 可是,现在竟然还有一个专属的房间呢。 江禾曦看看外面清新的场面,感觉好像回到清河村那时候无忧无虑的日子里。 可是,现在就连族长都离开清河村,搬到京城里面来了。那个地方,成为自己一个遥远的回忆。不知道现在自己的老屋子还有没有在,如果还在的话,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场景? 不知不觉,自己就昏睡在驿站的坊间里面了。驿站的房间虽然豪华,但是床铺却非常的狭小,大概是为了方便行人,而且很多远行的人来到这里都睡不好吧。 她感觉自己好像从高处落下来,睁开眼,在月光中才发现自己又是不小心翻身到了地底下了。 看来自己跟这个摔跤睡觉还是很有缘的。 /129/129014/30234991.html 第499章 夜袭 不过,她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非常强烈的风声。不,那不是风声,在风声当中还带着淡淡的噪音。那是狼嚎! 早就听说这京城外面的山上有狼出没,可是却没有见过。现在终于出现了。 霍景琛已经早有准备,带着火把在外面迎战了。在窗户往外望,就是一大堆绿色的眼睛。 整个驿站的人都在熟睡当中,除了驿站长还要值夜班的人。 驿站长正准备敲响驿站里面的警钟,结果被霍景琛拦住了。霍景琛小声说:“没关系的,别吓醒了乡亲们,到时候反而人多手杂。” 驿站长碍于情面,也就没有叫醒其他的人。 江禾曦跟在后面,手里面拿着弓箭。霍景琛正想要把她赶走,结果江禾曦挡住在他前面说:“你可别忘了,我们第一次过夜,就是在狼出没的清河镇哦。” “那,那叫第一次过夜?”霍景琛实在也是没有办法了。虽然说那是过夜自己没法儿否认,可是也不用这么暧昧地来形容那一次吧! 正在说着,那一群狼凶神恶煞地看着驿站周围,好像随时想要扑过来一样。 江禾曦张开了弓,朝着远处放了一个空箭,想要给狼群一个警告。 没想到,果然那一群狼听到这样的声音,顿时纷纷跪下来,那些亮晶晶的绿色眼眸,也跟着变成了暗淡的墨绿色。 “看来这不是来吃人的狼!”江禾曦虽然不会动物的言语,但是好歹学过一些个心理学,知道动物反应的变化。 “最近收成是不是不好?所以城里闹饥荒?”江禾曦问霍景琛。 霍景琛好像被发现什么东西一样,不住地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对呀,你怎么知道,你真是太厉害了,这个你都知道。” 江禾曦沉吟了一下子,对霍景琛说:“那我知道什么原因了。” 霍景琛有些不理解,看着江禾曦问道:“那是什么原因呀,快告诉我,我都快急死了。”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一脸着急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呀,就知道着急,你不知道脑子是个好东西吗?可惜呀,你没有!” 说着,就摇摇头,然后笑道:“我看这群狼不是来打架的,应该是要来吃东西的。如果我们给它们一些好吃的,说不定它们就会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说着,就准备会屋去拿今天刚刚买回来的肉。 “你给这些狼喂食?”霍景琛一脸纳闷地看着江禾曦“你确定你没有病吗?这狼是你能喂饱的?” 江禾曦摇摇头,看着这个霍景琛说:“这你就别管了,我说是,那就一定是。”说着,就到房间里面拿来一些肉,并且将这些肉切成均匀的肉块。 带头的那只狼吃了肉,好像很不满足地一样坐在原地,抬起头来看看江禾曦和霍景琛。 霍景琛有些不高兴地抱怨道:“你看看,你打的包票,说人家知道满足的,结果你看看,满足了吗?” 江禾曦信心满满地看着带头那只狼,笑道:“可能是一块肉,人家嫌小吧?给你一块肉你不也嫌小吗?” 说着,又扔了两块肉给那只狼,那只狼吃完两块肉,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狼群了。 霍景琛心里面真的开始敬佩江禾曦了。没想到江禾曦对人这么了解,到狼上面也是这么精通。后面的一群狼,他们每个三块肉,都喂得他们不要不要的。 然后在外面围着的狼群越来越稀疏,最后就只剩下一两只弱小的奶狼了。 江禾曦将最后几块肉放在地面上的时候,那只小奶狼竟然没有想要走的意思。 而是耷拉着脑袋,好像小狗一样将下巴贴在地面上。 眼睛里充满期盼地看着江禾曦还有霍景琛。 “快看,这只狼不想走耶!”江禾曦指着那只灰色的小奶狼,看它呆萌呆萌的样子,竟然好像动画片喜洋洋里面灰太狼的儿子,小灰灰。 “它不走,我们走!”这大半夜的,霍景琛没睡好,哪里有心思来管什么狼,于是他没好气地站起身来,准备回去。 “嗷呜,嗷呜!”那只灰色的小奶狼看到霍景琛不理自己,就嚎叫了几声,想要宣告自己的存在感。 “看来它看上你了!”江禾曦开玩笑地看着霍景琛:“要不然怎么它不走了呢?说不定它是一只小母狼,想要和你做朋友呢!” 霍景琛一脸尴尬和嫌弃,看看江禾曦。 江禾曦意识到可能说错了话,连忙道歉说:“好了,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呢吗?怎么你这个人这么小气,一点儿玩笑都开不得?” 霍景琛还是一脸的抗议。 “好了好了,不好笑就不笑了吧!”江禾曦看看霍景琛生气的样子,还真的挺可爱的。就好像江小拾小时候一样,这大概都是男孩子的天性吧。 她蹲下身子,摸摸那只小奶狼的头,结果那只小奶狼竟然将头靠过去,伸出舌头不断地舔自己的手掌,弄得她怪痒痒的。 “呵呵呵,呵呵呵!”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完全无视了霍景琛对自己的嫌弃还有不耐烦。 不过,为人姐姐的节操还是有一点的,她看着霍景琛这个想要吃人的样子,心里面突然连想起来一个词语:“母爱!”对这样的人就要充满母爱,要不然他一定不接受。 于是,她站起来,对霍景琛说:“我跟你说认真的啊,你看看这只小灰狼这么可爱,而且还跟着咱们,咱们就把它收做宠物,叫它小灰灰,好不好?” 果然没有出乎霍景琛的预料,从她喂这只小狼的时候,霍景琛心里面就有了这样一个不详的预感,没想到这个魔咒竟然变成了现实了。 只要这狼不咬人,养一百只都是她的事,男人大丈夫的,何苦跟这个女人计较呢? 于是霍景琛就冷冷地说:“那是你的宠物,你别问我!”说完,还是默不作声地,站在那里,目视前方,好像是一座冰冷的雕像。 “你就这么装吧,回头我对小灰灰好,看不气死你!”江禾曦下定决心。 /129/129014/30234992.html 第500章 最佳萌宠 那只小灰狼好像听得懂人话一样,立马就跑到江禾曦的脚旁边,两只前蹄抱着江禾曦的脚后跟,自己的脸颊不断地在她的脚踝蹭来蹭去。 “哦豁,这还没有带你回家呢,你就跟我自来熟了?”江禾曦抱怨道。 旁边的霍景琛冷嘲热讽地笑道:“没事儿,记住了,那是你妈妈,你的狼妈! 说着,还是一个人冷冷地看着远方,不打算说话,也没打算去摸摸那一只狼。 “以后你就叫小灰灰了,知道吗?”江禾曦轻轻地抚摸它的脑袋,也用脸贴着它的前脸。 小奶狼用脸拱了一下江禾曦,然后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小灰灰,小灰灰!来,姐姐带你去洗澡!”虽然它的毛发非常舒服,颜色也很漂亮,可是江禾曦还是闻到了它身上那些不太干净的气味。 要不是自己的宠物,她是绝对不会容忍这样的味道的。 小奶狼被放在地上,轻轻地转了一圈,然后又跑到霍景琛的身边,也蹭了蹭。 霍景琛没有接受,但是也没有拒绝。用这样的沉默,表达对这只小灰灰的默许。 “小灰灰真乖!”江禾曦抱着这只小奶狼,揉了又揉,搓了又搓,感觉就是自己的枕头自己的布娃娃。 小奶狼脸上倒是露出了一点点的嫌弃,怎么江禾曦对谁都这么好,都是这样黏黏糊糊的,难道就不能有点儿节操?自己可是一代狼王呀,怎么就起了一个跟羊一样的名字? 它低声地抗议,只不过江禾曦将这种抗议当做是醉生梦死的陶醉。 江禾曦将小灰灰带进厨房,烧了水,调好了水温,就将温水轻轻地抚摸在小灰灰的身上。 小灰灰尽情享受着这个如同被母亲舔身体的温暖,四只脚朝天,露出肚皮随便江禾曦怎么去洗。 清洗干净了以后,小灰灰原来冷峻冰冷的毛,变得柔软发亮,眼睛里面也充满了希望的光彩。 原来这是一只父母都被狩猎者射杀的小狼,原本是一个人被带狼群收养了,可是它从此就厌倦了森林野外的生活,想要生活在人类的社会中。 所以,见到有人来,就迎了上去,成功地成为了人类的宠物。 “江禾曦!”霍景琛冷不丁地出现在厨房门口。 江禾曦有些不耐烦地看着霍景琛:“你有完没完呀?不就是一只小狼吗?怎么你就嫉妒成了这样了?”江禾曦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对着霍景琛抱怨了一番。 “不,不是这个意思!”霍景琛解释道:“要是你到街市上,带着一匹狼,这集市还能做买卖吗?” 江禾曦嘴上很不服气地看着霍景琛:“那你要我带着什么出去呀?” “带什么是你的自由!”霍景琛解释道,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想了想,对江禾曦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养什么宠物那是你的事,只不过我希望你对别人说你养的不是狼,而是狗!” “嗷呜!嗷呜!嗷呜!”小灰灰扫着尾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霍景琛。 它可是一代狼王,怎么还要被当成是狗,而且还要配合他们假装给自己就是一条狗? 不过系想一想,自己父母死去的原因,它也只能委曲求全了,耷拉下脑袋,眼睛里面露出柔顺的光彩。 “好吧,你说是狼,他就是狼,你说是狗,那他就是狗,你满意了没有?”江禾曦拍拍小灰灰的脑袋,小声说:“你的主人更年期了,咱别跟他一般见识!” 然后江禾曦就将小灰灰放在床上睡觉了。 小灰灰原本在床底下,可是睡了两分钟,就觉得很不舒服,跑到床头来,冷不丁就爬了上去。 江禾曦已经两天没有睡好了,现在好不容易睡着,哪里有心思去管这一只小宠物,也就半推半就地,抱着小灰灰的身体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醒来,看看小灰灰一脸茫然的样子,才想起来昨天自己竟然抱着一只狼睡着了。 看看小灰灰一脸嫌弃的样子,好像是习惯早睡早起,想要出来玩的孩子,她戳了一下小灰灰的鼻子,教训道:“看什么看,姐姐我还没有嫌弃你呢,你就开始嫌弃我了?” 小灰灰无声地抗议了一下,然后跳下床,朝着外面走了。 “恭喜恭喜!隔壁的商人阿基米见到小灰灰,知道是江禾曦新养的宠物,笑道:“常言道,有狼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江禾曦没想到会有人这么跟她说话,心里面竟然没有一个应对的台词,只好尴尬地重复几句“嗯,不亦乐乎,不亦乐乎!” 可是,她好像意识到什么,连忙说:“这不是狼,而是一直狗,一条哈巴狗!” 说着,又用力撸了一下小灰灰的脑袋。小灰灰歪过脑袋,看着一边的阿基米。 “拉倒吧!”阿基米挥挥手,指着小灰灰的尾巴说:“是狼是狗,我还能不知道?我们在大漠养狼做宠物大有人在,这狼的尾巴大,而且硬,跟狗完全是两个感觉!” 小灰灰好像是遇到知己一样,充满期待地看着阿基米,好像是要表现自己作为一只狼的尊严。 “好了,那就是狼吧,你们不担心它咬你?”江禾曦就知道这个霍景琛只能出馊主意,在一个大漠征战的人面前指狼为狗,要是人家不嫌弃,就会笑话你狼狗都分不清楚! “来,我给你吃沙丁牛肉!”阿基米将小灰灰拉到自己的房间里面,拿出昨天的牛肉干,一口一口地将牛肉干喂给了小灰灰。 小灰灰大口大口吃着,这孜然的味道不仅仅对人很有吸引力,狼也没法抗拒这里面的香甜。它大口大口地吃了两块,然后满足地舔舔嘴唇,蹭了蹭阿基米的大腿。 阿基米拍拍小灰灰的脑袋,笑道:“你这只狼可不一般,看眼睛就知道很聪明,看看它的动作,将来一定是勇猛无比的!” 江禾曦点点头,可是心里面却抱怨着:“我捡回来的宠物,能够玩就好了,要这么勇猛做什么,难道要打架?” /129/129014/30234993.html 第501章 暂露头角 阿基米是在大漠南征北战习惯了的,住在这个驿站里面,虽然说是高级的招待所,可是因为地方狭窄,而且四处都是山,不知不觉就厌倦了。 现在听说隔壁住了一个将军,就对霍景琛说:“霍将军,有空我们出来打猎吧!” 霍景琛迟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打猎就打猎,我们还可以比赛呢!” 阿基米指着远处山坳一块空地上面说:“这里,听说里面有很多的野鹿还有野猪,我们就到这里去吧!” 说着,就骑着马,朝着山坳走去了。 江禾曦没有错过,小灰灰也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峡谷里面静悄悄的,可是处处都可以看到野兔奔走,还有一些鹿的脚印。霍景琛见远处走过来一只野兔,拉开弓,就朝着射出去。 不过好像并没有射到,野兔翻了个身,继续在山林里面自由自在地跳跃。 “将军,你们这里是山林,打猎的方法跟我们在大漠是不一样的。”阿基米抱怨道。 原来,在大漠,到处都是平原,基本上看到什么东西,只要射箭出去,力量够大,都能射中。要是没有打着没关系,随便都可以补一刀。 可是这在山林里就不一样了,这些猎物懂得借助复杂的地形来隐蔽自己,而且一次没有射中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两三个时辰过去了,他们还是无功而返。 “我看,老板今天就算了吧!”霍景琛看看将要落山的太阳,人困马乏的样子,也不适合在外面过夜。 阿基米从来都没有空手而归,这是第一次,自然有一些的不高兴。可是毕竟这也是在异地他乡,也只能勉强地答应了。 这个时候,传来了江禾曦呼叫的声音:“喂喂喂,你们快来帮帮忙呀!” 只见她的马背上密密麻麻帮着十几只野兔,每一只都没有箭,看样子是活捉回来的。 霍景琛一脸茫然地看着江禾曦:“禾曦,你哪里来的野兔,不会是跟别人买的吧?” 江禾曦得意地笑了起来:“你说说,这个深山老林,挤不拉屎鸟不下蛋的地方,我们都很少进来,哪里还会有人进来卖东西呢?” 霍景琛点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你些个野兔,都是从哪里来的呀?” 江禾曦扯了扯马背上的绳子,指着旁边得意洋洋的小灰灰说:“当然是小灰灰捉回来的啦!” “小灰灰?”霍景琛有些惊讶地看着旁边这只小奶狼。它不是一直小奶狼吗?吃东西还要人家喂,怎么竟然这么勇猛? 江禾曦得意洋洋地看着霍景琛:“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平日里它是在撒娇呢,跟你一样,就是会撒娇!” 说着,就做了一个扭捏的撒娇的动作。 霍景琛高兴地拍拍小灰灰的脑袋,又拿出一块肉,递给它。小灰灰高兴地一口吃掉了。 阿基米高兴地笑起来:“这只狼是你们自己收养来的吧?在我们大漠,自来的狼可是非常吉祥的象征,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狼出现了,就是最吉祥的预兆!” 江禾曦听着感觉心花怒放,摸着小灰灰的脑袋,笑道:“你听听,别人在夸你呢,高兴吧?” 霍景琛在旁边冷笑道:“呵呵,高兴吧?江禾曦老高兴了,昨晚上还抱着他睡觉呢!” 阿基米看看他们小两口打打闹闹的样子,心里面乐开了花。自己自从离开自己的家乡,外面人生地不熟的,总是有人欺负自己是外乡人,跟他保持隔阂。 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将自己一视同仁的人,心里面别提多高兴了。 小灰灰见到了人,又开始傲娇起来,之前驰骋猎场的感觉,现在全部没有了,真的就好像是一只小狗狗一样,贴在江禾曦的身边。 就连上车了,也不愿意跑上去,伸出一只爪子,看着江禾曦,嗷呜了一声。 江禾曦无奈地拍拍小灰灰的脑袋:“你呀,你呀,怎么这么喜欢撒娇的?当初这些小兔子你怎么抓来的?” 小灰灰无奈地摇摇尾巴,歪过头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只好将它带上自己的马车,然后回到自己的驿站了。 驿站早有建设工地的人前来报信,说工地挖出了一条蟒蛇,是祥瑞之兆,带着回来问霍景琛想要怎么处理。 霍景琛看看这只碗口大的蟒蛇,连忙说:“你们不是想要吃掉了吧?” 送过来的那个监工尴尬地笑笑,说:“不然呢?这可是天上地下带来的宝贝,我们不能就这么浪费了吧?” 霍景琛敲了一下监工的脑袋:“所以说你只能一辈子做一个监工,没事做就来搞这个破玩意儿,吃了也就两三天的快活,依我看,就应该放归山林!” 监工看看霍景琛,耸耸肩,说:“是,将军,我们错了。” 说着,就将这大蟒蛇放在地上。 大蟒蛇在地上转了一圈,翘起自己的脑袋,看看驿站里面的几个人,然后满意地朝驿站外面的山江走了,走了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这才是他们的生存之道嘛!”霍景琛一边说,一边拿了几十两纹银递给这个监工,说:“来来来,这是给你打赏的工钱,你好好拿着,别浪费了。” 监工谢谢了江禾曦,然后就往回走了。 小灰灰好像很喜欢监工一样,在后面跟着,走到驿站门口,就摇摇尾巴,然后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江禾曦将一个绸子做成的小红花挂在小灰灰的脖子上,小灰灰就更加好像一直宠物狗了。 “你呀,就是我们驿站里面的大英雄!”她轻轻拍拍这个小灰灰的脑袋,然后指着厨房里面飘出来的野兔的味道:“大英雄呀,你闻到了吗?这是你小玖姐姐正在烹饪你的战利品呢,你说是要放孜然呢,还是要放沙丁什么的呀?” 小灰灰看着江禾曦,似懂非懂地舔舔舌头,眼睛里面露出充满期待的笑容。 这只是它第一次在野外的行动,日后能够表现的机会大着呢,到时候还不知道江禾曦发明什么样的词语来表扬自己。 /129/129014/30234994.html 第502章 小奶狗 江禾曦看看小灰灰一个劲儿地粘着自己,简直就好像是牛皮糖一样,弄也弄不掉,就找了一块带着碎骨头的兔肉塞到小灰灰嘴里。 小灰灰依旧大口大口地吃着,和别的肉块一样,这种姿势用狼吞虎咽来形容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它本来就是狼,吃起来的姿势当然就像一匹狼啦。 那一块神奇的小骨头果然发挥了作用,小灰灰突然感觉牙缝里被插进了很尖利的东西,然后嗷呜嗷呜地叫起来。 江禾曦忍着笑意,跑到小灰灰面前,拍拍它的脑袋:“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吃东西要细嚼慢咽,你可是一只斯文的狼,不能这么粗鲁的!” 小灰灰哪里听得进她说的话,依旧在江禾曦面前翻来覆去,嗷嗷地叫。 江禾曦揭开它的嘴唇,看到后面的犬牙旁边,赫然塞着一条细骨头,牙龈被骨头的尖角弄破,流出淡淡的血水。 这下,她甚至有点儿后悔自己的恶作剧差点酿成大祸,心疼地摸着小灰灰,用指甲将这碎骨头给剔了出来。 小灰灰刚才泪眼汪汪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像极了满是伤痕然后带着帽子的灰太狼。 “以后可不能这么抢肉吃了,知道吗?”江禾曦爱怜地拍打小灰灰的脑袋,说完又揉了揉小灰灰的毛绒脸。 小灰灰嗷嗷叫了几声,又跑到隔壁的房间跟阿基米玩起来了。 阿基米从小就和狼打交道,对于狼的生活习性,可以说是一清二楚。这能够被人吸引来的狼是可遇不可求的,一旦狼养熟了,比狗对自己的主人还要衷心。 他甚至有点儿嫉妒江禾曦竟然有这么好的运气,能够得到这匹狼的青睐。 他轻轻抚摸着小狼的眼睛,笑道:“小灰灰呀,你真幸福呀,有个这么好的美女主人对待你,我要是你呀,我也不回去森林了。” 正在说着,小灰灰竟然一溜烟地跑到江禾曦的房间里,使劲儿蹭她的脚,故意让阿基米感觉自己被冷落了的样子。 阿基米见江禾曦忙完了刚刚搬进来的事务,就开始打听在京城做生意的各种门道。江禾曦看了看日子,发现今天正是京城上面的圩日,就看看阿基米说:“今天,是我们京城的圩日,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看看?” 阿基米看看自己一大车的货物,有些面露难色:“这么多,我带什么去呀?” 江禾曦得意地笑起来:“你还怕没有东西带呢?告诉你把,你可是西域的人,在我们中原,他们都很崇拜的,只要是你们西域的东西,我们都会高价购买!” 阿基米充满期待地看了看江禾曦:“你说的是真的吗?” 江禾曦点点头,然后就带着阿基米上了马车。 果然中原的集市就是名不虚传,在楼兰,所谓的集市不过是一个人的蒙古包,只要谁的东西多一点,人就多很多,然后一群人都围着他,买买卖卖的。 可是中原的集市,那是上百个的摊位,齐刷刷全部都是来做买卖的人。 他也不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到底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这些人买了这些东西去做什么用。 但是,看起来就是非常的繁华。 “你们不看不买,就别挡着道,这可是江口呢!”江禾曦和阿基米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被一个穿着红色深衣的官员模样的人给赶走了。 江禾曦蜡烛这位红色深衣的官人,拿出两个铜板,说道:“这位爷,我们想要摆卖点儿东西,你说什么地方比较方便呢?” “往西走两丈远,有一个阶梯,上面的人刚卖完!”那个红色衣服的人说完,就朝着别的地方走了去了。 “你干嘛要给他钱?”阿基米有些纳闷地问道,“他没有给你东西呀。” 江禾曦笑着说:“他呀,就是我们这里的城管,我们给他钱之后,他不是告诉我们哪里有地方摆卖了吗?” 阿基米点点头:“嗯,这就好像买书看了知道消息了,就要给钱了。” 江禾曦点点头,看看阿基米,笑道:“也可以这么说,不过这中原市场里面能买卖的东西老多了呀。” 阿基米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银器还有驼绒什么的放到一个台阶上面,然后站在台阶上,吸了一口气,吆喝起来:“卖宝贝了,西域的宝贝呀,先看后买,不好不要钱!” “嚷什么,嚷什么?这是戏台子吗?你这么吆喝?还有没有王法了?”刚才拿了钱的那个红衣服大哥,又回来,一脸反感地看着江禾曦和阿基米。 “啊,不好意思,这位爷,我们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所以您通融通融,我们以后不喊就是。”江禾曦一边说,一边指着自己面前的骆驼绒,还有其他的银器之类的产品,对红衣服的城管说道:“这位大爷,你要不要我们的东西,带回去用嘛!” 红色衣服的城管皱着眉头,看看江禾曦:“罢了罢了,你这些破玩意我也用不上,别再让我听到大声喧哗了呀,否则我不好做,你也别想好做!” 说着,就扭转头,趾高气昂地走了。 “看他那德行!”阿基米有些不高兴地做了个鬼脸。“不就是一个哈巴狗吗?弄得自己好像大尾巴狼一样?这市集没有他,难道还乱了不成?” 江禾曦微微一笑,看着这个阿基米摇摇头:“阿老板可能你不了解我们中原的规矩。咱们中原一直以来都认为县官的不如现管的。没有人在,他要是欺负咱们一点点,咱也没办法!” “真是狗仗人势!”阿基米看着那个趾高气昂的背影,狠狠地骂了一声。 众人听说是西域来的东西,纷纷围过来看情况,果然这西域的货物看起来都比中原的要好一点儿。 不仅仅上面的花纹精美,可能因为西域风沙大,很多东西看起来都做得非常的结实。 短短一刻钟,就卖出去两套皮草,还有三套酒具。 阿基米更加是笑得眼睛都快见不到了。 /129/129014/30234995.html 第503章 遇上挑事的 因为初来乍到,不知道这边的价钱行情,很多东西都是提高了价格,准备讨价还价用的。 结果没想到那些人就这么爽快地买下来了。阿基米高兴地摸摸自己的钱袋,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 还有好几个人好奇来看西域的产品,问周围的人借了一些,也买了不少回去。 突然就有一个带着头巾的女人跑到阿基米面前,一脸轻蔑地看着阿基米:“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楼兰商人?” 江禾曦看这表情好像有几分眼熟,可是大庭广众,人山人海的,也不能看着她一个人表演。 阿基米倒是一点儿都不介意,非常诚恳地看着这个女人,笑道:“你好,我就是楼兰商人阿基米,你是什么人,还没请教!” “呵呵,你就是楼兰人?那我岂不是蓬莱人了吗?”那个熟悉的身影二话不说走到了这个阿基米的面前。 江禾曦在旁边拦着:“你要做什么?为什么动手动脚的?” 那个女人竟然伸出手去扯阿基米的头发,一边扯一边说:“你以为你带上个假头套,我们就以为你是楼兰人了吗?你休想!” 可是,头是扯上了,可是阿基米头顶上的头发还是稳当当地长在他的脑壳上。 这下,那个女人就有些尴尬了,耸耸肩说:“哎呀,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江禾曦这下算是听出她是谁了,就算这声音化作灰她也认得出来。她冷不丁就将她的头巾扯了下来,又是那张长满雀斑的黑脸。 “于干娘!”江禾曦小声道:“怎么哪里都有你的份儿呀?” 于氏上次遇到窘境让江禾曦帮忙解脱了以后,对江禾曦也不再那么反抗了,现在见到江禾曦,之前的嚣张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讨好:“啊,禾曦呀,你听我说,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江禾曦摇摇头:“呵呵,听听我怎么想的吧,你是想要找到他的毛病,好压低价格是不是?” 于氏有些窘迫地看着江禾曦:“呵呵,这你竟然知道了,那就算是这样吧,然后……” 江禾曦眼睛瞪着于氏:“就你这样也配来做买卖吗?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拿出去砍头了!” 于氏看看江禾曦,江禾曦身边的可是一位国际友人,这国际友人虽然不算什么东西,可是过门都是客,他说的话,在皇上面前可是非常好使的,要是他也这么说,恐怕就真的麻烦大了。 她连忙跪在地上,好像捣蒜一样地磕头说:“这位大爷呀,你可高抬贵手呀,千万不要让皇上他生气呀,千万不要……” 阿基米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不知道这是真的激动,还是什么东西,也跟着惊慌失措,看着江禾曦,问道:“禾曦,禾曦,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呀?” 江禾曦微笑摇摇头:“没什么意思,她是说刚才扯了你的头发,然后现在不好意思了,叫你原谅。” 阿基米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么多事情,哪里知道什么饶命不饶命之类的事情呢,摇摇头,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了。 于氏灰溜溜地跑开了,结果自己的腿被一只小灰色的狗给咬住了。 “该死的小东西,我身上又没有肉,你咬着我做什么呢?”于氏有些厌倦地看着旁边的小灰灰,想要甩开,却又甩不掉。 江禾曦看看小灰灰这个样子,心里面暗自赞叹道不愧是一匹哈巴狼,主人想什么都知道。 于氏无奈转过头来,对江禾曦说:“禾曦呀,你这只小狗怎么一直拉着不让我走,这还让不让人回家了?” 江禾曦看看小灰灰,笑道:“哦,恐怕他是说你刚才太凶,吓坏他了,要你给他吃一块肉,他就不会拉着你的裤子了。” 于氏冷笑一声到:“呵呵,江禾曦你是玩腻了吧,现在编出这么搞笑的原因来骗我,我看你真是……” 话音没落,她在王屠夫家里偷的一小块肉掉了下来,小灰灰叼起那一片肉,甩甩尾巴就跑回去了。 “看来这小灰灰还真是聪明呀,什么东西都瞒不过它的眼睛!”江禾曦笑着对阿基米说。 阿基米对宠物非常的了解,特别是对狼群非常有意思,听了江禾曦的话,连忙笑道:“可不是吗?这狼在我们楼兰是智慧的象征。他们勇敢,果断,我们所有的人都应该向狼学习!” 说着,就低下头来,拍拍这个小灰灰的脑袋。 小灰灰高兴地摇摇尾巴,好像获得胜利一样,绕着江禾曦转。 江禾曦高兴地摸摸小灰灰的头,看着小灰灰闪亮的小眼睛,抱在怀里。 阿基米看看自己的东西卖得差不多了,就收拾了一下东西,拿出一块大银锭放在江禾曦的手里说:“这个给你,我们回去吧!” 江禾曦迟疑了一下,看看阿基米,阿基米得意地笑了起来:“怎么,我给你的不想要?是不是钱太少了?” 江禾曦摇摇头,说:“我的意思是,我带你来是自愿的,为什么还要给我这么多的钱呢?” 阿基米摇摇头,看着江禾曦说:“不不不,这是你们中原人的规矩,刚才那个城管给我们指江,我们都要给他小费,更何况你是帮我第一次在这里做成了生意呢?” 江禾曦看看阿基米这么热情,又讲义气,也就没有办法可以推辞了,只好厚着脸皮,收下了那一块沉甸甸的银锭。 江禾曦好像想起什么事情似的,拉住了阿基米的衣服,说:“等等,阿老板,我还有事情要去做。” 阿基米看看江禾曦,问道:“哦?江姑娘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完的?要不要我帮你呀?” 江禾曦神秘地看着阿基米,笑道:“当然要,这件事情,说实话呢,没有你还真的办不成呢。” 阿基米还想问问具体是什么事情,但是看江禾曦的眼神好像已经拒绝自己发问了。作为一个资深的国际商人,阿基米知道人们的隐私有时候是最重要的,如果人家不愿意说,那就不要问的比较好。所以就默契地点点头。 /129/129014/30234996.html 第504章 合作计划 江禾曦见阿基米跟着自己走,就径直朝着江小拾家里面走了。 看看阿基米眼睛里面充满好奇,但是又不敢询问的样子,江禾曦连忙解释道:“你别怕,我是想要带你去看我的一个弟弟,就是上次跟你说的那个走镖的镖师。” 阿基米张大嘴巴看着江禾曦,问道:“你说什么?真的有这样的人?” 江禾曦点点头说:“当然有,不过这也是我想出来的一个方式。你花一些江费给他们跑腿,然后你就可以一直在这边做你的生意,不用花费太多的精力在差旅上面。” 阿基米点点头,说:“这个是不错的选择。以前我也想过要这样做,可是没有人愿意帮我做,所以这个计划就被无限期地搁置了下来了。” 江禾曦笑着点点头,说:“现在,很快就能实现了。” 正在说着,就走到了龙门镖局的门口。 龙门镖局外面的石狮子比别的地方消瘦一些,而且眼睛炯炯有神,好像是为了能够表达自己超过别人能力的一种强大力量。 阿基米围绕着石狮子看了看,里面就有家丁出来招呼了。 “你好,请问是走镖还是取货?” “取你的头,把江小拾给我叫出来!”江禾曦一眼就看出那是江家的,一个小叔叔,因为在京城找不到工作,来到龙门镖局做了一个答应。 江家的叔叔看到是江禾曦,连忙点点头,笑道:“不知道是你呀,那你跟我进来吧!” 说着,就将江禾曦还有阿基米带到了镖局的正堂上面。 李镖师和江小拾坐在正堂中央,看着江禾曦,笑道:“你们今天来谈什么业务呀,好久没有见面了。” 江禾曦于是就将阿基米介绍给了李镖师。 李镖师听说这样的事情,皱着眉问道:“你的意思就是说,不走镖也不取货,而是我们帮你到楼兰去找人接洽,再把货物带回来?” 阿基米点点头,问道:“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你们能做吗?” 李镖师看看阿基米充满期待的眼神,反问道:“你说呢?只要给了钱,我们又是能做到的,为什么不做呢?” 江禾曦看看江小拾,笑道:“怎么你要亲自走一趟?跟你说,在楼兰一江的风景可好看了,你不去真是你的损失呢。” 江小拾看看李镖师,然后又看看阿基米说:“老板不是今天就要出去吧?能不能让我们思考思考再做决定呀?” 阿基米虽然没有得到对方的首肯,但是好像也并没有被拒绝呀,这世界上的事情,不都是通过谈判慢慢办成的吗?于是就开始伸长脖子,盼望将来将要出现的事情了。 江禾曦一边走,一边对阿基米说:“怎么样?我这个弟弟爽快吧?只要你给的钱够,他应该没有不会答应的。” 阿基米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他肯帮忙这当然是极好的,可是这楼兰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好意思去呢?” 江禾曦点点头,对阿基米说:“阿老板想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您能带他去楼兰一遍,回来一定是精英了。” 阿基米点点头,然后就跟着上了回去驿站的马车。 江禾曦看到阿基米不在这里这么久,心里面都有些着急了,站在这个门口外面,着急地张望。 江禾曦将小灰灰放在地上,小灰灰得意洋洋地跑了过去,围着江小玖转了一圈,然后笑道:“你怎么这么着急呀,你看看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现在还这么着急呀?” 江小玖有些委屈地指着桌子上面的一桌野菜。“这是我刚刚在山脚下弄来的一些菌子,从它的样子看来,应该要趁热吃的。”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吃货,就连这个菌子都不放过。但是毕竟也是自己的妹妹,小孩子的心情还是可以理解的。 于是,她就连忙顺从地坐在桌子上,吃起了那个菌子来了。 这不是一般的菌子,而是驿站山下产的鸡枞。江小玖天不亮就出来采摘,然后用花生油浸泡,再放上一些的耗油。 这样吃起来,不仅仅有了山珍的清甜,还有一种海鲜的美味。 江禾曦吃了一口,忍不住笑起来:“太好吃了!” 旁边的阿基米高兴地点点头,吃了一块,然后就吃起饭来了。 江禾曦看看旁边可怜巴巴的小灰灰,指责江小玖道:“你呀,就知道弄一些什么新款的菜,结果你看看,人家小灰灰没得吃了吧!” 然后,她低下头去看看桌子底下那个可怜巴巴的小灰灰。 令她惊讶的是,这只小灰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可怜巴巴的,而是充满期盼地睁看眼睛,看着她手里面的鸡枞。 “你这只好吃狼,不会是连素菜都不放过吧?”江禾曦看着小灰灰,用筷子头戳了一下他的小脑袋。 然后,她扔下去一块鸡枞,没想到小灰灰真的一口吃进嘴巴里面了。 然后还摇了摇它那个并不听话的硬邦邦的小尾巴。 看来还不是那种随便凑合出来的结果呀,江禾曦出乎意料地摸摸小灰灰的头,笑道:“看来你还是一直能够吃素的小狼呀?” 小灰灰心情复杂地看着江禾曦,心里面更多的是一种抱怨:“人类呀人类,愚蠢的人类,世界上哪里有固定吃什么东西的动物吗?只要味道好,什么荤素都不是问题呀。” 江小玖得意洋洋地说:“你以为我真的忘记了吗?我就是想到这鸡枞吃起来就好像是肌肉的味道一样,所以不用专门地给这个小灰灰准备荤菜,才没有弄的。” 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这个江小玖跟陈俞接触太多了,无意之间竟然学会了作为师爷能说会道,能言善辩。 江禾曦看看吃得不亦乐乎的小灰灰,戳了一下它的脑壳,抱怨道:“白眼狼,有东西吃了,什么人都不认了,你爱吃鸡枞就到山上面去玩吧,那里不缺你吃的东西了。” 小灰灰眼睛里面又露出一点儿可怜的神情。 /129/129014/30234997.html 第505章 没有白养 “可怜巴巴也没用!”江禾曦甩开小灰灰的鼻子,然后将它扔到墙角去:“走开,我不要你这只假狼!” 小灰灰无奈地看着江禾曦,一个人呆在墙角上了。 江小玖想要去哄一哄可怜的小灰灰,可是看看江禾曦好像有点儿生气的表情,也懒得去理他。 可怜的小灰灰就躲在墙角,连嚎叫也不敢多叫几声了。 晚上江禾曦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面,一天到晚在集市里面又是跑腿,又是吆喝的,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她想着可怜的小灰灰,就让它可怜一个晚上吧。 可是,刚刚到了半夜,就听到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而且那声音从来都不降低,好像是认准了这边就是它的家一样。 “敲敲敲,敲什么敲!”江禾曦很不满意地坐起来,打开了房间的门,之见小灰灰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外面的库房着了火。 “不好,快,走水了!”江禾曦连忙跑出来,对周围的人喊道。原来这是仓库的柴房。因为里面放着的柴火太多了,加上又是秋天,风高物燥的,碰到一点点的火星就着火起来了。 这柴房自然没什么所谓,可是柴房隔壁就是客房,还有驿站的招待处,里面的东西全是木头的,要是烧起来的话,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没多一会儿功夫,周围的人都醒来了,能帮忙的都来搭一把手,这火花很快就熄灭了。 江禾曦惊魂未定地靠在墙壁上,开始看满驿站的人在喘气。 驿站长看着江禾曦说:“多亏了你,江姑娘呀,要不然等这个火势蔓延开来,我们想跑都跑不掉了。” 江禾曦回想起,好像自己是鬼使神差就醒来了,不好像又有人叫醒自己的。 想了半天,看到地上的小灰灰,才知道,原来是这只大尾巴狼敲了自己的门。 这刚刚还被自己抛弃在墙角的小家伙,遇到危难竟然这么懂事,这可是救了好几条人命呀。 江禾曦连忙抱着小灰灰对驿站长说:“我们都要感谢小灰灰呀,这晚上能够给我们报警的,就是小灰灰了。” “哎哟,你的小灰灰真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驿站长看看还是湿淋淋的柴房,好像除了那些柴火,这次火灾一点儿损失都没有造成。 不仅仅如此,就连所谓的柴火都没有烧掉多少。 江禾曦看看小灰灰期待的眼神,好像是在说自己虽然不乖,但是给她立了大功,希望得到一点儿的奖赏。 江禾曦真是有点儿可惜这小灰灰生了一个狼的身体。如果它是一个人的话,江禾曦找一点金银珠宝,给他加官进爵的,可以有多少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呀。 但是它偏偏就是一只狼,一只狼除了吃肉,或者吃好吃的,也就没有别的奖励了。 当然可以给它做十顿巴顿的,可是一来吃不完,二来慢慢吃的话,会放坏的。 所以,就只能给它亲一亲,摸摸头了。 小灰灰忘记了之前的仇恨,变得好像一只小奶狗一样靠在江禾曦的肩膀上,一张小脸在她脸上蹭了又蹭。 江禾曦费劲力量将它推开,然后笑道:“知道了,以后不会骂你了,以后也不把你扔在外面了,好不好?” 小灰灰点点头,然后又到空地上面玩儿了。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跟小灰灰的亲密劲儿,恐怕自己小时候也没有这样跟她好过吧,突然她感觉自己的母爱泛滥了,也想要有个小朋友,或者是小宠物给自己抚摸抚摸。 江禾曦见小灰灰走了,就问江小玖:“你看着它干嘛呢?人家又不会拒绝你,你去抱着他玩就好了。”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那个得意样子,咬着牙,拿出手掌,做成刀的样子,装腔作势地说:“谁看你的小灰灰了,我是在想怎么样做狼肉包,这样我们就再也不用担心没有好吃的了。”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坏坏的样子,可是人还是那么老实,看上去装的一点儿也不像。 不过,越是想要装凶的样子,看上去就越是萌萌的,江禾曦笑了笑,就关上房门继续去睡了。 小灰灰见到房门快要关上了,又跑进去,嗷嗷叫,跳上床上去。 江禾曦一脸嫌弃地摸摸它的爪子,拍拍它的脑袋:“哎哟哟,你这么脏,怎么上我的床呀,以后要是我弄得好像你这么脏,可是嫁不出去的啦。” 小灰灰一脸坏笑地看着江禾曦。其实它是听得懂人话的,但是没有人的喉咙,所以也就没有办法用人的语言来跟人交流。 它轻声地嚎叫,心里面是在说:“让你把我扔在门外面,我就把你弄得脏兮兮的,哼,看你后悔不后悔。” 江禾曦仿佛听得懂它的抱怨似的,知道它就是想要看自己嫌弃和抗拒,可是她就是不,装作一点儿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舒舒服服踏踏实实地睡了。 小灰灰很不服气地在床上摇摇晃晃,翻来覆去的。江禾曦有一点点的无奈,可是闭上眼睛,翻个身然后又呼噜噜地睡着了。 小灰灰看看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无奈地坐在江禾曦的被子上,呆呆地看着江禾曦睡得死沉沉懒洋洋的样子,心里面抱怨道:“愚蠢的人类呀,你就睡吧,一天到晚都不思考,难怪在野外见到狼只能跑。” 可是它好像没有办法抗拒温暖的被窝,也没法抗拒从江禾曦身上发出来的淡淡香甜的味道,不知怎么的,就感觉自己也是昏昏沉沉的,闭上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着了。 它知道,自己可是要成为丛林英雄的,虽然现在是跟人类住在一起,那是因为想要成为狼群中的人类,狼群中的灵长。 以后它可是要像人类在森林里面一样去统治狼群甚至是整个森林的。 于是,它在床上做着一个美好的梦,梦见太阳升起来之后,自己就在背着太阳的地方,面对众多森林里面的各种动物发号施令。 就连老虎,也是卑躬屈膝地站在自己面前。 /129/129014/30234998.html 第506章 狼也拉车 江禾曦醒过来,看看小灰灰趴在自己床头睡着的样子,跟一般的小宠物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一定要说有,那就是它的小脸蛋带着一点儿狼头的杀气。 可是它是什么东西,谁都知道得不得了。 既然自己的被子被这个家伙弄脏了,那就由得他去玩吧。江禾曦又把剩下的被子给小灰灰盖上。 江小玖今天又找到了山里面的一种野藠头,轻轻掰断看看里面的味道不是一般的蔬菜可以比拟的,就弄了一大盘,准备送给江禾曦。 走进江禾曦的房门,竟然看到床上赫然躺着小灰灰,江小玖有些纳闷地看着江禾曦:“哎哟喂,刚刚没看见你,我以为你被小灰灰吃掉了呢,没想到你这么有爱呀!” 江禾曦指着床上熟睡的小灰灰,问江小玖道:“怎么样?一个人睡觉的时候还很可爱吧?昨晚上我们可是玩了一夜呢!”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那个嘚瑟,将饭菜放在桌面上,然后故意说道:“你看看这个藠头的味道怎么样?我打算弄好了,以后用来爆狼肉!” 江禾曦冷眼看了江小玖一眼:“之前我们打的几只狼都还没吃完呢,你怎么不用来爆狼肉呢?” 江小玖气冲冲地说:“你懂什么?那不是因为老狼的味道不好吃,我可是要吃小奶狼哒。” 小灰灰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弄醒了,翻了个身,发出嗷呜的抗议。然后又闭上眼睛继续睡了下去。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一脸茫然的样子,笑道:“好了,到时候你想要吃狼肉了,你问问小灰灰肯不肯给你便是了,别天天吵吵嚷嚷的,听着都觉得烦!” 江小玖做了一个鬼脸,就朝着外面走了。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热闹的喝道声。 江禾曦出去看,原来竟然是工部的使者过来报信,说自己的府邸已经重修好了,希望霍景琛马上就能搬进去。 霍景琛看了看黄历,发现今天是一个好日子,就收拾好东西,准备朝着里面走去了。 小灰灰自然被当做人一起,放在车子上面,可是它却死活不愿意上车,嗷嗷地对着江禾曦抗议。 江禾曦无论给它吃什么东西都不乐意,它用自己的意念表达道:“我可是一代狼王,我才不要别人抬着,我要自己走前面,我要去拉车,我要去拉车!” 阿基米好像明白了什么,走到江禾曦面前说:“禾曦,我看看你的小灰灰好像是说,它也想像这些马匹一样,在前面拉车,你能不能让它拉一拉呀?” 江禾曦面露难色地看着阿基米:“你说什么?它要拉车?哪里有狼拉车的道理呢?恐怕它会捣乱吧?” 阿基米摇摇头,看着江禾曦说:“没事儿的,你就让它跑在前面,要是不愿意,再说嘛!” 江禾曦于是就将小灰灰放在最前面的一辆马车前。因为各自小,马架子都不能够搭在它的头上,江禾曦只能用绳子绑住了它的前脚,然后将车子挂在它的身后。 “叮铃铃!”出发的铃声响起来,小灰灰一狼当先地跑了起来。虽然有一点点重,但是用点力还是能够拉起来的。小灰灰拉着拉着,竟然就将后面的车子拉得很快很快。 “大家快来看呀,霍将军家的宠物狗都在拉车了!”江上有一些好事的人莫名其妙就开始起哄了。 小灰灰最讨厌别人把它当成狗了,而且它知道,这世界上最像自己的狗莫过于哈士奇老弟,那可是最蠢的全科动物,怎么就能跟自己相提并论了呢。 它有些不忿地嗷呜嚎叫:“我是狼,我是狼!”叫着就更加跑得快了。 可是旁边的人都以为它是随便喘气的,哪里顾得上他是狼还是狗呢? 走到将军府门前的时候。江禾曦被重修的气派惊呆了。 现在这个将军府,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公爵的配置了,门前放了两只石鼓,而且屋檐加高了,石狮子也变得威武了,看上去就是王府的气派。 旁边的小太监跑过来说:“恭喜霍将军,这是皇上的一点点心意!”说着,就拿起一个水晶令牌递给了霍景琛。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能够自由进出宫门的水晶灵牌。自从上次自己抗击了金朝的军队之后,皇上早就已经将他当做是自己的兄弟了。 江禾曦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夏公公,笑道:“公公辛苦了,只是这么大的荣耀,怕我们霍家无福消受呀。” 夏公公摇摇头,用尖细的嗓门解释道:“江姑娘不是不知道皇上的脾气吧?皇上对您可是宠爱有加,要是您不要,恐怕就是抗旨了,这罪名,咱家可不能接受哦。” 江禾曦看看夏公公左右为难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不会这么严重吧,不收一个礼物就叫抗旨,夏公公也太欺负人了。” 风夏连忙说:“请江姑娘自重,这样的事情,就算不是抗旨,你也自己去说,我只管将东西带过来,没有带回去的道理了。” 霍景琛看看霍公公这么严肃地站在自己家门口,连忙弄了一斤黄金放在风夏的手里面:“夏公公一江辛苦了,这点儿心意,你拿去喝茶吧!” 风夏结果手里面的银子,高兴地说:“霍将军就是客气,可别学江姑娘这样假斯文,你说说,这皇上的礼物你们能拒绝吗?” 霍景琛连忙应承道:“那是,那是,很多人想送礼物给皇上还送不到呢,结果我们呢,皇上送礼物,还挑三拣四的,那真是胆子长毛了。” 风夏见人都到齐了,而且新屋也开始住了,就满意地在本子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调转马头,朝着乾清宫的位置走去了。 江禾曦将小灰灰从车前解开,轻轻摸摸它的脑袋,一边摸一边说:“小灰灰你辛苦了,这么远的江,这么大的车,偏偏要你这么小的狼来拉,以后我不会让你这么辛苦了。” 小灰灰看着江禾曦,心里面暗自答应着:“谁让我就是草原之王呢?将来你还有事情要求我呢!” /129/129014/30234999.html 第507章 找错对象了 在屋里刚刚安定不久,肖秋容满面笑容地迎了过来,笑道:“哎哟哟,禾曦呀,你们回来了?怎么还带了一只小野狗回来呀,你看看,这灰不溜秋,脏不拉几的,都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 江禾曦装作不明就里地看着肖秋容,她要说什么她心里面知道,只不过懒得和她正面冲突。 “你看看,你们的新庭院,养着这灰溜溜的东西做什么呀?我给你几两银子,到时候就算是一点儿补偿吧!” 说着,就伸手出来,想要带走小灰灰。 小灰灰心里面不断地反驳,可是肖秋容并不能听到她说的话。 “你才晦气呢,你全家都晦气。” 江禾曦自然是不想给的,正准备找点儿借口,没想到肖秋容竟然问也不问就直接抱着小灰灰准备走了。 “姐姐,你不能把它带走!”江禾曦在后面追上来。 肖秋容只是懒洋洋地回头看了看江禾曦,把她的要求当做废话而已。 小灰灰则是在肖秋容的怀里不断地挣扎,好像是要被人杀了一样不情不愿的。 “姐姐不知道,这是我们的救命恩狗,我们在驿站的时候,柴房里面着火了,多亏他提醒我们,要不然,我们恐怕回不来了。” 肖秋容听到江禾曦这么说,就更加来劲儿了。她知道,想要摧毁一个人,就要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东西,然后摧毁他的意志。 可是,江禾曦好像并不买账。 “哎哟哟,就这事儿你就不舍得了?告诉你,这狗它不吉利,你们家为什么会火灾?还不是因为它,快把它给扔了,你们家也就安定了。”说着,就抱着小灰灰准备走出院子。 小灰灰一脸凶狠地看着她,她看到这个样子,就更喜欢小灰灰了,伸出手来想要摸摸它的脸。 没想到,竟然一声惨叫,然后将小灰灰扔在地上了。 “哎呀,该死的畜生!怎么没大没小,竟然咬起你的主人来了!”说着,就想要踢它一脚,可是小灰灰弓着身子,躲躲藏藏,消失在灌木丛中去了。 “你们家的狗还真是不知好歹。老娘我是什么地方配不上你,还嫌弃起来了,老娘我还不要你呢!”肖秋容一边抱怨,一边就走出了霍景琛的家门口了。 小灰灰带着胜利的眼神从里面跑出来,一脸期待地看着江禾曦。江禾曦顺势将它搂在怀里,亲了又亲:“真不愧是我的好狼呀,姐姐喜欢你!” 旁边的江小玖也跑出来,拉着小灰灰的耳朵,笑道:“怎么样,还是打算给我做狼肉包吧?要是你去她家,恐怕就连狼肉包都没得做咯。” 小灰灰又在人群当中走来走去,然后又躲到墙角自己的那个窝里面去了。 江禾曦抚摸着这小灰灰的脑袋,看样子它不过是几个月的小奶狼,刚刚戒了奶,所以才这么小。将来要是营养充足的话,起码要和一般的狼这么高。 就算是畜生,在霍家也应该有个狼圈呀,江禾曦看看院子里面一个开阔的树下面,就决定在那里了。 霍景琛在湖边带着一群士兵正在忙碌摆弄着一堆废铁。江禾曦走过去看看,原来就是她上次带回来的健身器材。这火灾之后,又是日晒雨淋的,好多东西都散架了,变成一堆废铁在湖边。 可是,霍景琛似乎恨不舍得这些东西,所以就让手下的人一起来修复。 江禾曦走过去,笑道:“哎哟哟,堂堂大将军现在还来收废铁了?” 霍景琛抬头看看江禾曦:“你来了正好,你上次弄的那些东西实在太好使了,我现在用上瘾了,能不能帮我修好?” 江禾曦看着地上这些锈迹斑斑的健身器材,原来鲜艳的颜色已经荡然无存,变成好像废墟一样的感觉。 她将这些东西踢到一边,然后对霍景琛说:“这些玩意儿你还要吗?我看不能用了,要不我给你弄一些新的回来吧?” 霍景琛张开手,护着那些健身器材,对江禾曦说:“你别乱动,我就要这些器材。你懂不懂的?自从咱家着了火,原来的东西都没有了,就剩下这一套器材,我怎么能随便就换了呢?” 江禾曦点点头,看着霍景琛这张真诚的脸,没想到他不是小气,而是真的念旧。 江禾曦小声道:“那好吧,既然你喜欢那就留下吧,不过装起来要上油漆,要不然会绣得厉害的。” 霍景琛点点头,然后就让手下的士兵继续安装那些器材了。 江禾曦让人在树下搭起来一个狼窝,小灰灰走进去,转了一圈就跑了出来,任性地躲在江禾曦的身后,不管谁来劝它都不动。 江禾曦摸摸小灰灰的脑袋,轻声说:“喂,小灰灰你这个窝这么好都不要,你不住的话,我可是要住了呀。” 小灰灰听得懂人话,心里面暗自说:“我不打算住了,你倒是住呀,你怎么待在外面呢?” 江禾曦看看这个小灰灰一脸抗拒的样子,心里面是在没有办法了,恐怕这狼就是喜欢驰骋在野外的,如果关在一个小地方,那一定会难过的要死。 看看这个小灰灰一脸坚决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江禾曦警告似的拍拍它脑袋:“既然不喜欢,那就算了吧,不过你晚上可不能跑到我房间里面来,而且也不许睡我的床!” 小灰灰一脸镇定地看着江禾曦,心里面念念有词地说:“我就不,我就不,到时候你还不是赶不走我?呵呵呵,我是渣狼,我怕谁!” 说着,就躺在地上嗷呜嗷呜地叫了起来。 江禾曦看看小灰灰这个鬼样子,干脆就带到湖边,打了一桶水,从头淋下去。 小灰灰打了个冷战,然后又在地上打滚,然后在太阳下面将自己的水晒干。 狼群本来是不喜欢洗澡的,可是这么一洗,感觉整个皮肤都清爽了,竟然有点儿迷恋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了。 “你要是睡在我床上,就洗干净再来睡吧。”江禾曦轻轻抚摸着这只小灰狼,感觉美美的。 /129/129014/30235000.html 第508章 狼马赛跑 突然小灰灰挣脱了江禾曦的怀抱,朝着后门的方向跑过去了。 江禾曦在后面追,奈何怎么追也追不上。远远望过去,后门打开了,霍辰莹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从外面跑进来。 “小灰灰,别冲动!”江禾曦一边吼道,一边迎上去,对霍辰莹喊道:“快闪开,这是一匹大灰狼!” 小灰灰回头看看江禾曦,心里很不服气地说:“你才大灰狼呢,你全家都是大灰狼,你以为我会吃你的马吗?我还不愿意呢!” 没想到霍辰莹翻身下了马,轻轻地摸了摸小灰灰的头,笑道:“嫂子你怎么也跟我开玩笑了?这明明就是小狗呀,哪里来的什么大灰狼?” 江禾曦指着小灰灰的尾巴,硬邦邦的,粗粗的,看上去就好像是一把大扫把一样拖在身体后面。眼睛里面露出智慧的光芒。 小灰灰很不服气地抱怨道:“我尾巴大怎么了?我还会放羊呢!” 霍辰莹将马放在一旁,轻轻拍拍小灰灰的头,笑道:“既然愿意跟你回家了,那就是宠物狼,我才不怕呢。” 江禾曦看看霍辰莹这个样子,好像这个年代的女孩子都喜欢狼呀,怎么别人喜欢狼自己就有点儿不高兴了呢?难不成自己太喜欢他了,不想让别的女人占有了? 没想到小灰灰突然对着这匹马露出牙齿,做了一个张牙舞爪的样子,然后就要朝马扑过去。 霍辰莹想要拦着,但是拦不住,之间她的马好像受惊一样,疯狂地朝着外面跑。 江禾曦无奈地摇摇头:“你看看,跟你说了小心吧,结果出事情了?” 霍辰莹无奈地摇摇头:“没办法,既然都已经发生了,那就随缘吧。” 不过好像那匹马跑起来之后,小灰灰并没有想要咬它的意思,而是一前一后,在后面跟着。 “小灰灰加油!”江禾曦忍不住激动,在后面喊道。 跑了院子一大圈,小灰灰虽然没有跑赢,但是好像也没有输。那匹马也是静静地回到原地,竟然俯下身去,舔了一下小灰灰的额头。 “原来他们还能做朋友呢!”江禾曦在后面笑起来。 “看来你们家这个宠物狼是多功能的玩具呀!”霍辰莹笑着,然后就走进大厅去喝茶了。 “可不是吗?这小灰灰做的事情,好多你都还想不到呢,进来我慢慢告诉你吧。” 霍辰莹这次来是恭喜霍景琛新宅落成的。虽然之前的老屋付之一炬,但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现在的新房子,看上去比原来的气派多了。 江禾曦一边说起之前房子烧掉的事情,一边说自己在驿站里面认识的阿基米。还随手将阿基米西域的马鞍拿了出来给霍辰莹看。 霍辰莹看看这个马鞍的尺寸,还有下面的曲线,竟然完全符合仿生学的原理,跟马的脊背完全贴合。 怪不得跟西域的人打仗,中原人总是被打到马下面呢。原来这中原人地大物博,根本没有在意马鞍上面的学问,就是随随便便一个马鞍,好像小板凳一样放在马背上。 马随便一点点的颠簸,人就掉下去了。 霍辰莹看着江禾曦,问道:“能不能让他带几十个给我?” 江禾曦点点头说:“当然没问题,只要给钱,没有办不成的,况且我们一次性买这么多,价格一定有优惠呢。” 霍景琛听说妹妹来了,也放下手上的工作,来看看热闹。江禾曦小声问道:“那个健身器材的油漆,你上了吗?什么都不干,就出来玩儿了?” 霍景琛指着远处的秋千一样的东西,对江禾曦说:“你看看,这样可好?” 江禾曦看着看着眼睛竟然露出敬佩的光芒。 因为现代的那些健身器材,都是用的很鲜艳的动漫色彩,大红大紫的,看上去非常的可爱。 可是,那个时代并没有这些的颜料,而且人们的心中也都想不出这样的颜色,所以就用他们想出来的颜色,还有能够方便寻找的器材,做了一些个油漆。 这样装修过后,外面看上去就好像是古老的文物一样,带着厚重的历史积淀。 “好看,好看极了!”江禾曦拍手叫好。 “我可是找了不少工匠,问了不少人,才弄出来这个样子的。你看看,他们这么急不可耐,现在就上去玩儿了。”霍景琛指着远处一群围着健身器材健身的人。 人们都喜欢健身,要是不能运动,就会有一种被禁锢了的感觉,好像手脚都会被一种东西黏住。 现在有了机会,就应该好好地发展一下。 “你看那是什么?”霍辰莹指着秋千上面一个灰色的身影。那个身影比人小一点,而且好像是趴在上面荡秋千的。 “那不是小灰灰吗?”江禾曦惊讶地看着霍景琛:“怎么跑到那个地方去玩儿了?” 霍辰莹无可奈何地笑起来:“你自己养的宠物你还不知道?它可是一只万能的宠物狼,说不定哪一天心情好,到校场跟哥哥一起玩起来了。” 江禾曦感觉自己还真是低估了这个小灰灰的地位。她当然知道那是非常难得的宠物,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可是没有想到,这宠物当然可以用来做玩具,可是除了玩具之外,多多少少还有一种实用的功能,大概就和小说电视里面人们成说的什么神兽差不多吧? 拿着神兽来当玩具,这恐怕也太奢侈了? 她跑到秋千面前去,看着小灰灰在秋千上面荡来荡去的。见到自己,就纵身一跃,跑到她的跟前,眼睛里面充满了期盼。 江禾曦轻轻摸摸小灰灰的脑袋,小声问道:“怎么样了?” 小灰灰眼睛亮闪闪地看着江禾曦,好像在等待她的肯定,说它自己已经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江禾曦拍拍小灰灰的脑袋:“下次姐姐教你去骑马好不好?到时候你就不用自己跑得气喘吁吁的了。” 小灰灰心里面踌躇满志地说:“骑马算什么,给我刀兵我还能打仗呢!” 只不过它这个狼爪子,怎么才能打仗。就不知道了。 /129/129014/30235001.html 第509章 中毒事件 江禾曦抱着小灰灰回到了大厅里。霍景琛跟霍辰莹聊起了家常。 之前宰相大人安排自己修好房子之后就要结婚,现在房子修好了,是时候要完成这个家庭政治任务了。他和江禾曦的事情也就有了着落。 可是,霍景琛看看霍辰莹已经出落得水灵灵的大眼睛,心里面就有一点点淡淡的忐忑。 当初自己母亲被人害死的时候,他答应过母亲,一定要将自己的小妹妹照顾好。 父母不在,长者为父。可是自己结婚了,就一定要给妹妹也找个如意郎君才是呀。 但是,在清河县的时候,自己顾着和江禾曦谈恋爱,竟然把这个小妹妹给忘记了。心里面浮现出一点淡淡的罪恶感。 要说霍辰莹论条件来说不算太差,甚至还可以说是人人羡慕的。可是如果在以前,天天在家里面玩,也就不怕别人不知道自己。 现在她在深山老林里面驯马,想要知道她的人就少了,而且也不是人人都能接受这样的工作。 霍辰莹看看霍景琛着急的样子,连忙说:“你怎么就这么着急了呢?你没有听说过,女人三十一枝花的吗?你妹妹我还是花骨朵儿,你怎么就开始着急了?” 霍景琛看看霍辰莹一点儿都不着急的样子,像极了自己小时候。要不是自己想要完成这个任务,哪里会操这份心。 不过细细想想,自己当初不也是什么都不管,然后也不是成了现在的江禾曦吗?要是霍辰莹也不担心,说不定真的就碰上了什么好的金龟婿呢。 想着想着,心里面也就没有这么多的包袱了。 江禾曦连忙说:“既然回来了,就多住几天吧,那些马也不用天天看着,再说不是有弼马温大人吗?” 霍辰莹高兴地点点头。毕竟这里也算是自己的娘家,能够回来呆着,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她高兴地坐了下来,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哥哥你可要给我多弄一些好吃的呀。” 江小玖听到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霍辰莹输:“你不知道,你小玖姐姐我可是京城一等一好的厨师吗?怎么还怕没得吃起来了!” 说着,就带上来一大盘的鸡枞菌,霍辰莹看了直流口水。 “这可是我最近开发出来的心菜式,吃起来肥而不腻,香而不烦。” 霍辰莹吃了一口,果然赞不绝口。 看来这江小玖不到御膳房做个神厨,那就真是太屈才了。 不过毕竟那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事情,也想想就算了。 吃完饭,霍辰莹被带到一个装饰华丽的房间。 “二小姐,这是我们家将军给你准备的房子。”下人老老实实地解释道。 “哇,果然是好房子,就连里面的陈设都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说着,就在床上躺了一下。 在马场,深山老林的,因为远离城市,没有人烟,感觉晚上睡觉都是阴冷阴冷的。就算再多的被子再好的东西也没有用。 现在住在这个地方,感觉四周都是人,空气变得暖洋洋的了。 好不容易睡醒过来,她准备到外面走一走,看看这霍家的园林是怎么样的一个场面。 突然外面又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江永明急匆匆地跑过来,跪在地上说:“报告总管,这马场的马儿出事了!” 霍辰莹有些纳闷,看着江永明:“你确定你是认真的吗?这马场我都守了几个月,怎么一走开就不对了?” 江永明支支吾吾地说:“怪我咯,怪我咯。你知道,这个……” 原来,霍辰莹离开的时候,江永明见到江边有一个卖牧草的,感觉那个人的牧草很不错,就买回来了。结果吃下去一天多时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霍辰莹来不及跟家里人道别,就跟着江永明朝着马场的方向去了。 走进马场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平日里万马奔腾,马庄草肥的场面,一只只马好像是累趴的一样,三三两两躺在空地里。 霍辰莹好像是自己孩子生病了一样,拍拍马的脑袋,只见马儿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然后又闭上了。 “我说过多少次了,让你不要贪便宜,买那些流动商人的东西,结果你就不听,我出去了还变本加厉,现在好了吧?”霍辰莹看着江永明,眼睛里面充满了怨恨。 江永明小声辩解道:“我怎么知道会这这样,要是知道的话,我也不会这么做呀。” 江禾曦看了江永明一眼:“我当初知道了,结果跟你说你还不相信!” 江永明好像做错事一样,低着头看着霍辰莹。 “还愣着干嘛?赶紧想想办法呀!”霍辰莹看着这个该死的江永明,一点点的办法都没有,犯错了就出来给别人卖乖,没个男人的样子。 江永明小声地说:“没办法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那你快去把那些草找出来,我看看都是什么毒,可有解药。”霍辰莹一边说,一边就往草料场走过去。 江永明好像跟屁虫一样,在后面小声说:“嗯,就是这个,我刚刚买回来的草料。” 霍辰莹抓起那些牧草,之间里面水淋淋的,还有一股发霉的味道。这马天生就爱新鲜的食物,这样给它吃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没有病呢? “我看这些草很多,也很重,价钱还很低,就买回来了。”江永明耷拉着脑袋,看着霍辰莹。 霍辰莹感觉还算可以接受。虽然这是不干净的牧草,所以让他们生了病,但是好歹这也不是有毒的东西呀要是吃了有毒的草,那些马可就危险了。 霍辰莹看了看场上的那些马,皱着眉头想了想别的办法,调转了码头,指着江永明说:“你可别乱走,我现在去找神医来看看,出了事你可负责不起呀!” 说着,就跨上马背,一溜烟地朝着将军府的地方去了。 她知道,但凡跟健康扯上关系的东西,都非得江禾曦来看看不可。不管是人还是畜生。只要江禾曦说没事,那就没事了。 /129/129014/30235002.html 第510章 化险为夷 江禾曦发现霍辰莹不见了,大概猜到是马场出了什么事情。 没等家里面的人都知道,她就开始朝着马场的地方走去了。在江上,刚好碰到了急匆匆准备回来搬救兵的霍辰莹。 霍辰莹急匆匆地跳下马来,拉住江禾曦说:“嫂子嫂子,我们家的马吃了没有晾干的牧草,结果都病了,你快帮我去看看呀。” 旁边的小灰灰听到霍辰莹这么说,眼睛里也露出了一丝同情的目光。 江禾曦有些不相信,问道:“你说什么?它们吃了有水的牧草,然后就病倒了?” 霍辰莹点点头,问道:“是呀,你说说看,这事情应该怎么办?” 江禾曦抿着嘴微笑了一下,回答道:“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其实你让马儿多喝水,它们就好了呀。” 霍辰莹想想,好像是这么回事,有点儿道理。可是那些马一个个都是懒洋洋的,而且很多时候给它们喝水都不喝,怎么可能会喝很多水呀? 江禾曦大概明白了,这些马虽然说是有点儿不舒服,可是也谈不上生病了。所谓的问题,也不用管怎么治病,只要给他们喝水,那就好了。 这马场本来就是有一条饮水槽的,只不过现在这些马都不愿意动,待在靠山的地方。 除非人有这样的精力,让他们一个个到饮水槽里面。不过这样不可能。 她看了看旁边的小灰灰,灵机一动,顿时就有了主意。 “没想到这些马病起来比人还难搞呀!”江禾曦一边看玩笑,一边跟着霍辰莹来到了马场。 那个江永明见到江禾曦,又是一脸的惭愧。江禾曦没有多看他几眼,直接就往草场里面走了。 那些马懒洋洋的,一个个躺在地上。江禾曦试着将水灌进一匹马的最里面,那匹马喝了水,眼睛咕噜噜,感觉就有点二劲儿了。 “没错,就这样弄下去,每一匹马都喝了水,他们就康复了。”江禾曦看看旁边的霍辰莹,示意她,用一个杯子去装水。 旁边的江永明看到了,就上来想要帮忙,可是江禾曦当他没有来一样,自顾自地和霍辰莹说话。 霍辰莹弄了三四匹马,感觉人都快要累死了。 小灰灰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在草地里面呆着,感觉自己好像被人忘记,就开始嗷呜嗷呜地叫了两声。 江禾曦想起昨天它起身去追那匹马的时候,灵光一闪,对霍辰莹说:“有了,我们让小灰灰将它们赶到水槽边吧。” 小灰灰没等到她们说话,就自己跑到一匹马旁边,嗷呜嚎叫。 那些体乏的马感觉到这样的威胁,纷纷奋不顾身地站起来,朝着旁边的水槽跑去。 一下子,全部的马都到水槽旁边喝了水了。 很快,那些马就恢复了原来生龙活虎的样子。 旁边看着的江永明好像发现什么似的,笑道:“我就说了,那些草没事儿的,你还大惊小怪。” 江禾曦看着那一群马脸上还没有完全消失的可怜巴巴的样子,笑道:“族长好像你很喜欢不舒服呀,要不下次我给你带一点儿病毒,你来尝一尝,看看生病的滋味好不好受!” 说着,就拿出一袋药粉,装作要给他吃的样子。 江永明吓着连忙说:“我就随便说说你也别当真嘛!” 江禾曦冷冷地看了江永明一眼,然后就走了。 这下,江禾曦才知道,这个小灰灰,只要自己想做的事情,它就没有不能做的。这可是山林之王,本来是要做百兽之王的,现在竟然来做自己的宠物了,是不是也就意味着说,自己通过它就能够统帅百兽了呢? 江禾曦看看草料场里面的那些草,其实并没有任何的问题,只不过这草料场时间很长没有清理了,就堆积了一些垃圾,而且还有一些寄神虫 江禾曦和霍辰莹将这东西全部弄出来,然后放在太阳下面晒,晒了半天,又重新搭起来。 江禾曦看看刚刚搭好的草料场,又看看整个马场这才放心地走了出去了。 江永明知道自己犯了错,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面闭门思过。 江禾曦将小灰灰带回家里,小灰灰得意洋洋地跑到江小玖面前撒娇。 江小玖有些担心地问道:“没问题吧?那些马应该不会这么脆弱的。” 江禾曦摇摇头:“现在是没问题,就是刚刚喝下去的时候,那些马都不知病成了一个什么样子,还好是我们小灰灰把它们赶到水里面,喝了水,这才解了毒。” “看来我们的小灰灰还真的是神兽呀!”江小玖一边说,一边看着小灰灰“以后我们可要好好地带着小灰灰,千万不能让它不舒服了,说不定将来还要带它上战场呢!” 江禾曦倒是有点儿担心,要是这个小灰灰上了战场,到处跑,被人当做猎物射了下来,那就真的太冤枉了。 可是,作为自己的亲密战友,自己要是不带它上战场,好像又是对他们不公平一样,将来小灰灰生气了,又好像那一天晚上蹲在们外面,看着都觉得有点儿心疼了。 江禾曦拍拍小灰灰的脑袋,说:“真可惜了,你是一匹狼,要是你是人的话,我一定好好栽培你,说不定你比那个江小拾还要厉害些呢。” 小灰灰不服气地抬起头,看着江禾曦嘴巴里面哼哼着,其实心里面暗自想着,自己虽然不是人,可是好多人长着人的样子,连做人基本的廉耻之心都没有,那些才真的不是人呢。 它可是人类的好帮手,一只披着狼皮的人。谁要是看不起他,他就要证明给她看。 小灰灰哼哼着,想到今天忙了一天,东奔西跑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回到家里面已经很累很累了。顾不得挑选什么地方什么场地,一个人趴在墙角,闭上眼睛,就呼噜噜地睡了起来了。 江禾曦看看小灰灰睡得香甜的样子,心里面生起一点点的保护欲。这小灰狼虽然也是狼,可是毕竟还小,毛茸茸的,没有人保护,很容易受伤。 /129/129014/30235003.html 第511章 订婚 过了两三个月,江玉婷以死相逼,然后又苦苦哀求,不断让步,终于嫁入了李丞相家里,成为了郑公子的侧福晋。 见到霍景琛的新屋落成了,他们又是急匆匆地跑到李丞相家里,说起了成亲的事情。 李丞相皱着眉头,还是和平时一样板着脸,思考了一下,说:“现在当然可以,不过我要和霍将军家里商量商量,否则这件事情不好办。” 于氏见没有办法,只好在门外面等着李丞相出去询问了。 李丞相早就知道霍景琛和江禾曦情投意合,结不结婚不过是形式上的一件事情。可是这个江玉婷跟自己的儿子不过是苟且之合,结婚不过是为了给她一个名分。 虽然他是宰相,但是这件事情毕竟是每个人自己的事,他没有办法去强求霍景琛。 霍景琛见到宰相过来,仿佛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似的,笑道:“丞相又来催婚了?” 李丞相微微一笑,看着霍景琛问道:“不知霍将军什么意思?” 霍景琛看看李丞相,平静地回答道:“末将能有什么意思?只不过是担心丞相您,位高权重的,这婚事可不一般呀。” 李丞相充满赞许地看着霍景琛,看来这霍景琛进步不小,不仅仅人成熟了,说起话来也稳重很多。 李丞相点点头,摸摸自己的胡子,笑道:“你这可是要给本官出难题呀,你明明知道我那个儿子和儿媳妇可是不能再拖了,这次不管怎么样,我也要让皇上同意。” 霍景琛点点头,看着李丞相:“那,霍某就唯李丞相马首是瞻!” 说着,就将李丞相请到家里来了。 江禾曦见到是李丞相,连忙上前倒茶问道:“不知李丞相这次所来,是否为了儿女亲家的事情?” 李丞相点点头:“本官作为丞相,这事情不能随意,要经过皇上的首肯,倒是你们不知道有什么打算呢?” 江禾曦看着李丞相:“这当然是人越多事越好办啦,不过小女倒是有个不情之请。” 李丞相看看江禾曦,一脸为难的样子,大概猜到她要说什么,就问道:“你是想你妹妹的婚事?” 江禾曦点点头,问道:“不知李丞相怎么想?我家妹妹跟军师情投意合,而且门当户对,不知道能不能借助李丞相的金口玉言,成就天作之合?” 李丞相高兴地点点头,说:“这样一来,就是三喜临门啦,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然后,便将陈俞叫到了跟前来。 陈俞毕恭毕敬地看着李丞相,笑道:“军师陈俞拜见李丞相,丞相大人千岁千千岁!” 李丞相叫了声“免礼”然后就说起那件事情。 陈俞当然高兴,只不过现在将军是一品大员,自己的位置也是水涨船高,作为三品的军师,理应有一个自己的府邸。 但是,陈俞自从来到清河县,就伴随在霍景琛的左右,从未离开,这样对他来说,难免有一点点的不舍。 “小的就是,不知道这府邸的问题……” 李丞相微笑点点头:“府邸问题,你觉得还是问题吗?”说罢,指着远处一片空地说:“既然一定要分府,军师可以跟丞相对面而居,到时候也有个照应,不知道你怎么看?” 陈俞见丞相早有安排,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也就只好点点头,答应了。 “那本官就去报请皇上,找个良辰吉日,你们把这个事情办了吧!” 江禾曦看着丞相远去的背影,心里感觉非常的复杂。 毕竟自己来到这个社会,刚刚开始甚至找不到自己的名字。没想到莫名其妙就跟将军好上了,然后跟皇上和宰相混熟了。现在竟然还要结婚了。 自己可是皇上亲口相认的妹妹,也就是皇亲国戚。她不知道这样的婚礼,算不算是一个世纪婚礼。 她回到空间静静地做了一下,看看那些熟悉的手术器材,还有稀奇古怪的古玩收藏品。全部都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一手经营的。 现在自己要出嫁了,父母不在身边,那一定要有一套非常豪华的嫁妆才是,否则别人会看不起自己的。 而且,自己的妹妹也要出嫁,自己这个姐姐,就算是半个娘亲了。她要给她准备床褥衣服,还有一些首饰。 她到婚庆用品店铺里面看了看,看上了一套非常柔软温暖的丝绵被,还有一些刺绣的,红木的礼品盒。 经过半天的讨价还价,商家终于答应用一百两银子的价格作为交换。 一百两的银子,那可是要她看上千个病人的诊金呀!自己结婚什么礼品还不知道呢,就要给这个妹妹这么多。 虽然平时自己和江小玖的关系还是很好的,可是小时候江小玖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熊孩子,根本没有少给自己闯祸。 当初打烂了自己在欧洲网购回来的一个意大利水晶杯,那个心疼,现在还记得。 没想到,这个妹妹很快就是别人家的女人了,说不定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孩子,还有自己的生活。 如果不给她足够好的东西,感觉就没有一个陪伴伴随着她。 于是,江禾曦咬咬牙,就按下了那个付款键,还让商家送了两只黄金的戒指作为礼品。 她在床上轻轻拍了拍给江小玖的礼品。这将要给妹妹的礼品,自己也要享受享受。 那里面的蚕丝那叫一个柔软,人靠上去感觉好像没有了骨头一样。 而且那个蚕丝的透气和丝滑,不是其他材料随便能够比拟的。不管什么天气,盖上这样的被子都会达到舒服的最高境界。 还有那个小枕头,当时人们用的都是瓷枕什么的,硬邦邦的,只能垫高自己的脖子用。 可是她的棉花大枕头,软中带硬,硬中又带着弹性。感觉就是一个奢侈的艺术品。 自己当初在医院里面就用这样的枕头,可是自从出了那件事,自己的东西还有档案全部被人当做陪葬品一把火烧了。 现在躺在上面,竟然不舍得走开。 /129/129014/30235004.html 第512章 诰命夫人 过了两天,圣旨到了。 婚礼定于下月初四在勤政殿门前的大广场举行。皇上要亲自主持这一场的婚礼。江禾曦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江小玖则是三品诰命夫人。 江禾曦拿着皇上钦赐的令牌,左看右看,好像在里面能够看到黄金出来。自己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就算成年了也是被人当做小孩子。 现在竟然名正言顺地被人叫做夫人了。那种感觉又激动,激动当中又带着一点点小小的惊恐。 毕竟自己在电视里面看过的那些什么夫人都是老态龙钟,高高在上的。可是自己现在还是青春活力呀,怎么就变成了夫人了呢? 但是细细想想,这令牌可是皇上发的,就算有错,皇上说的也是对的。 江小玖的脸上也是喜气洋洋的看着江禾曦,羞答答地拿出来一个锦囊,里面是她这几年来做的刺绣。 古代的女子从一开始就知道家里面的人,会给每一个人做刺绣的作品。她们的礼物,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而是从小到大慢慢积攒起来的。 江禾曦看看这上面的鸳鸯,还有牡丹花,就好像是活在上面的一样。 相比之下,自己的礼物,虽然很大,但是就显得粗糙多了。 可是,既然是礼物,那就应该交换,江禾曦将江小玖带到自己的房间里,从一个木箱里拿出一百两银子买回来的蚕丝被还有棉花大枕头,对江小玖说:“小玖呀,你就要做夫人了,姐姐也没有什么东西送给你的,你看看这床上用品合不合适?” 江小玖看看是一般的绸缎被子,随便上去一模,可是摸过之后那个感觉就不一样了。 好像那个绸缎的感觉贴在自己的脸上一样,软绵绵的,骨头都要断掉了。 惊讶之余,她问江禾曦:“哇,这是什么礼物呀?怎么这么舒服呢?” 江禾曦微笑着回答道:“这个呀,叫做丝绵被。就是我们用的丝绸,放在被子里面做成了被褥,然后就是这样柔软的了。” “哇,那么多的丝绵,那可以做多少衣服呀,真是太奢侈了吧?” 江禾曦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看着江小玖说:“什么奢侈不奢侈的,对你还能说奢侈不奢侈吗?” 说着就将被子还有枕头重新放在木箱里面,然后将木箱子带着到了江小玖的房间里了。 江禾曦每天计算着日子,希望这一天来得快一些,毕竟两个人相恋这么久,也应该快点儿修成正果了。 可是,她有时候却又希望时间能够过得慢一些。因为感觉好像很多东西都还没有准备好。 她在这样那样的纠结当中就快到了月底了。 隔壁的于氏又跑过来报喜了。明明自己的女儿过得更好,结果还不放过自己。 江禾曦忍着性子,满脸堆笑地欢迎于氏进来。 “干娘呀,今晚怎么这么好心情,过来这边逛逛呀?” 于氏开门见山地说:“哦,禾曦呀,你和你姐姐都要结婚了,你干娘是来祝贺祝贺你的,你看看这是我从家里面带回来的,可好吃了。” 江禾曦一脸不屑地看看旁边的丫鬟,丫鬟懂事地将这些东西放在地上。 “额,话说你和玉婷都是第一次结婚,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送给玉婷姐姐的呀?”一双贪婪的眼睛看着江禾曦,恨不得能够在她身上挤出一点儿油水出来。 江禾曦看看那一袋普通的窝窝头,说不定还是今天吃剩下的呢,还好意思说是来送礼物? 反正日后结婚了也能够找到借口不相往来,她灵机一动,跑到厨房里面,在江小玖的柜子里面拿出两袋酸菜,放在于氏面前,笑道:“干娘拿好了,听说姐姐最近总是反胃什么的,这些酸菜,可是最开胃的了,对孩子好,对大人也好呢。” 没等于氏说什么,就让丫鬟塞到了于氏的手里。 于氏提着咸菜看看江禾曦:“江禾曦,你什么意思,你怎么可以拿这个东西来糊弄你干娘呢?你这样的礼物,婚礼的时候你好意思拿出去吗?” 江禾曦站起来,针锋相对地说:“那你的那些窝窝头呢?” “我是长辈,我说怎样那就是怎样!”于氏似乎一点儿都不讲道理,看着江禾曦。 “嗷呜,嗷呜!”小灰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了这个客厅里面。 听到有人对它的主人这样蛮不讲理,就出来嚎叫起来了。 “你,江禾曦,你怎么可以养狗来欺负我,你一点儿都不讲道理的,你……” 其实小灰灰心里面还是想要跟这个于氏讲道理的,但是于氏好像听不懂它说的话。既然于氏说她是长辈,她说怎么样那就是怎样。 小灰灰不能说它凶,他想怎样就怎样吗? 看到于氏辩解的样子,小灰灰忍不住张大了嘴巴,虎视眈眈地看着于氏。 于氏气冲冲地指着小灰灰:“你,你这恶狗,我不跟你计较!” 江禾曦忍住笑,一边假装轻轻地推开小灰灰,一边对于氏解释道:“哈哈,干娘你看看,这破狗不听话,没事就跑出来,说也说不得,你不会跟狗一般见识了吧?” 于氏看看江禾曦这个表情,知道,她跟狗是绝对站在同一条战线的了。如果这个时候不服软,恐怕真的被狗咬一口就不是好玩的了。 于氏气冲冲地指着江禾曦的鼻子,说:“禾曦,你好样的,连你干娘都不放在眼里,我不会让你好过!” 一边说着,一边就悻悻地朝外面走了。 江小玖从房间里面出来,笑道:“这次可是真的自讨无趣了。” 江禾曦冷笑道:“常言道礼尚往来,我们给的礼品从来都不会差,结果她还想要来空手套白狼,空手套白狼也就算了,还要这样夸大自己的那些破玩意儿,我让她嘚瑟,这是活该!” 说着,头也不回地,将大门关上,然后到自己的房间里面休息去了。 小灰灰得意洋洋地跟在江禾曦后面,江禾曦看看他可爱的样子,又从厨房里面拿出来一点点的小肉,塞到它的嘴里面了。 /129/129014/30235005.html 第513章 结婚大典 “礼服来咯,礼服来咯!”霍景琛好像是捡到什么宝贝一样,兴冲冲地带着两个大袋子跑到家里面,跟江禾曦和江小玖报喜。 江禾曦高兴地跑出来,只见霍景琛带着两个麻包袋锦囊,里面鼓鼓囊囊的,是两套结婚的礼服。 江禾曦将锦囊打开,只见里面是两套玄青色的朱子深衣,还有凤冠霞帔,各种首饰。 就如同古装戏里面那些主角穿着的衣服一样。在锦囊的底部,还有两个大红大红的红花儿,那一定是挂在胸前用的。 江禾曦曾经也在现代参加过复原汉服的社团,好多东西都是想当然的,要是将这个设计放到商城去,那一定会引起很大的轰动的。 她稍微试穿了一下,对着镜子一看,自己都没有办法抗拒镜子里面那个风姿绰约的自己。礼服不仅仅将精致和华丽完美地结合了起来,而且还带着浓重的民族气息,只要是人见到都会羡慕的那种。 霍景琛穿上的时候,就显得更加英俊无比了。腰间的带钩镶满了各种黄金的图腾,还有皇帝钦赐的金冠。 “这样的打扮,我看比皇上还要威风好几分呢!”江禾曦忍不住笑起来。霍景琛点点头:“向来在宫中举办的婚礼,新人的打扮都是要比皇上华丽的呀,毕竟我们才是主角嘛。” 江禾曦差点儿忘了这是在试穿衣服,得意洋洋地穿着往门外走,不小心碰到了门框。 “你不是打算穿着它在家里面玩儿吧?”霍景琛打趣道:“这衣服虽然好看,可是要是弄皱了,就不气派了。” 江小玖也迎面穿着一套这样的衣服过来。听到霍景琛这么一说,就赶紧到房间坐下,脱掉了上衣。 阿基米闻讯也带着自己的黄金首饰还有一些西域的特产赶了过来,看到江禾曦和江小玖这个华丽的样子,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家乡的妻子。 出来做生意三年多了,压根儿就没有回过家。虽然偶尔有点儿的书信联系,可是奈何他的夫人并不识字,所以也看不到他亲手的笔迹。 靠在墙上看着他们,心中就难免有些惆怅了。 陈俞好像明白了他的心思一样,拿出来一张请柬,小声对阿基米说:“阿老板,你不用难过,这是皇上给您的请柬,到时候我们去西域将嫂夫人一起接过来,你看怎么样?” 阿基米点点头,握着陈俞的手,说:“你真是了解我的心呀。” 婚礼当日,刚刚天亮,接亲的车子就在门外面等候了。众多皇宫里面服侍的人,骑着高头大马还有鲜红的大花轿,站在将军府的门前。 江禾曦和江小玖打扮得花枝招展,在众人的簇拥下拉上了马车。 而陈俞和霍景琛,则是各自骑着枣红色的高头大马,马背上都系上了鲜红的绸缎。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恭喜将军,贺喜将军!”来接亲的人将将军府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还有一些人真心做的小礼物,让街坊逐一传递过来。 江禾曦见到人都已经到齐了,周围这么多的人在祝福自己,就命身边的人剪开两吊钱,然后向人群当中洒出去。 众人一边疯狂地捡钱,一边更加卖命地祝福他们了。 车上摇摇晃晃,就来到了皇宫。这次皇后亲自出来迎接他们,而且皇上也打扮得非常的精神。 婚宴就安排在皇宫的后花园里,后花园上面的树全部都缠上了红绸子,桌子也都是镶金边的大红木。 “霍将军,辛苦了,朕也没有别的可以赐给你,也就帮你举办一个婚礼,表达一下我心中的感激之情!”皇上拉着霍景琛,坐在自己的身旁。 李丞相则是坐在皇上的另外一边。 江禾曦在司仪的安排下,三跪九叩,不知怎么就礼成了。 在席间,江禾曦还是开始怀念现代的西式婚礼。虽然仪式各方面都简单一些,但是毕竟人可以表现自己,留给自己的私人空间也就多一些。 不过既然已经完成了,纠结这些事情也没有什么用了。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一脸幸福的日子,不知道她对此已经期盼多久了。 因为赶着良辰吉日,他们的府邸还没有完全盖好,可是,感觉分别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心中还是有一些的舍不得。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握着她的手,笑道:“没想到平日里总是妹妹妹妹的叫,结果结婚的时候,我们还是在一起了。” 江小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看着江禾曦:“那还不是托姐姐你的福,要不然我哪里会有这么好的机会呀?” 正在说着,江玉婷端着一瓶酒走过来了,她给江禾曦倒了一瓶,然后笑道:“禾曦妹妹,这次还多亏了你,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江禾曦看看她还是一脸高高在上的样子,冷笑道:“哎哟,你可是我们的大姐姐呀,我怎么能让你感谢,这不是折我的寿吗?” 江玉婷尴尬地笑了笑,看看江禾曦:“说真的,这次婚礼要是没有你,说不定我会多尴尬,以前多有得罪,这以后的事情,还要你多多关照。” 江禾曦翻了个白眼。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想过要与她为敌,可是几次三番,不仅仅是与自己为敌,而且有的时候就是赤果果的相互拆台了。 现在反过头来跟自己示好,好像自己还真的不在乎她有多好。 江禾曦看看看江小玖:“玉婷姐姐要祝贺你,你和她喝了这一杯吧!” 说着,就让江小玖喝了一口。 江小玖说道:“哼,这次你说你是意外的惊喜,还能化险为夷,以后你可要小心点儿了,要是给了郑公子什么意外的惊喜,恐怕就不是现在这样的处理方式了,你知道吗?” 江玉婷弄了个自讨无趣,也就只好拿着自己的酒杯跑回到自己的位置去了。 江禾曦狠狠地啐了一口说:“真是不要脸的东西,什么坏事做尽了,还要回头来抢功劳,幸好我现在是没有病,将来有病了,不知怎么办。” /129/129014/30235006.html 第514章 开酒楼 婚礼结束以后,江禾曦和江小玖支开了送行的队伍,两个人在皇宫后门开始说起悄悄话了。 江禾曦最舍不得的,因为江小玖就要搬出去。虽然这之前业主在一起,而且还聚少离多,可是现在结了婚,就是两家人了,多多少少也就没有那么方便了。 江禾曦有些伤感地问江小玖:“你和军师的房子都准备好了吗?” 江小玖指着远处一栋高大的楼房,对江禾曦说:“就在那里,你看怎么样?” 江禾曦看看,那明明是一座已经竣工的房子嘛,怎么好好的日子不搬进去,弄个双喜临门,还要这样捂着掖着,难道是有什么特别的安排? 江小玖指着那一座房子,对江禾曦说:“房子弄了一半,我就觉得这个地方不太好,因为太热闹了,不适合居住,然后就想了别的用处。” 江禾曦扬起眉毛,看着江小玖,说:“哦?你还有什么别的计划吗?” 江小玖点点头,指着外面的大街道,问道:“你看看,这地盘,用来开酒楼好不好?” 江禾曦点点头。“这,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可是呢,这京城可比不得我们清河县。在清河县你开酒楼只要是有点儿菜式就可以吸引人来,因为竞争对手不多呀。” 江小玖叹了口气,看看江禾曦:“姐姐所言极是。这酒楼迟迟没有开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粗略算了一下,这京城的酒楼,比较大的就有三十多家。可以说是清河镇的十倍。我都不知道我们应该怎么混下去。”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一脸惆怅的样子,拍拍她的小脸蛋,笑道:“哈哈,你也不想想,你在京城的房子也是在清河县的十几倍了呀,你就这点儿信心都没有?”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一脸鼓励的样子,要是自己连这个事情都办不了,恐怕会被姐姐当做是孬种胆小鬼了。 江小玖拉着江禾曦的手,说:“既然姐姐也支持我,那我就不客气了。其实这酒楼开起来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我们可以说房子用来做酒楼了,然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住在一起了。” 江禾曦突然感觉眼睛里面火辣辣的。 原来说的什么不舍还有想念,以为只是随便说一说,没想到这个江小玖都这么记在心里面,完全就当真了。 虽然在清河县的时候,江小玖也开过酒店,忙起来就在酒店的厨房睡着了。现在在京城,酒店会更加忙的。 但是只要她有这个心,就说明她重视这一段姐妹的情,所以也就等于是非常的难能可贵了。 她趁着他不注意,擦了擦眼泪,笑道:“那你可要经常回来哦,不能总是忙着就在外面睡了。” 江小玖苦笑一下,心里面暗自说:“哪里有这么容易?这房子是弄起来了,可是将来还要装修,还要什么的,都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行。” “新娘呢?原来你们在这儿呀,好多人都在将军府等着,要看闹洞房呢!”突然有一个霍家的家丁江过这边,见到江禾曦和江小玖,就叫了起来。 江小玖有些纳闷地看着这个家丁,笑道:“怎么,以为我们要逃跑吗?我们只不过是顺江经过,想要过来看一看,再说这也是小玖少奶奶的府上呀!” 家丁哪里敢江禾曦她们争论,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江禾曦和江小玖跑到将军府的时候,果然见到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早有认识江禾曦的人帮忙在后面叫江了:“大家让一让呀,不都是想看新娘子吗?新娘子来了,你们怎么不让江呀?” 于是,那一群人好像被水冲走了一样,纷纷让出一条道江来。 刚刚走了几步,就见到一群彪头大汉拦住她们的去江,怎么撞也装不开。江禾曦给带头的大汉一个元宝,大汉哈哈笑起来说:“还是少奶奶聪明,告诉你们吧,这是我们的人墙,只能从上面过,不能在中间过!” 江禾曦有些尴尬地看着眼前这个彪头大汉,想要摸到他的脑袋都成问题,怎么可能从他头上过呢? 没想到那个彪形大汉竟然非常配合地蹲了下来,对江禾曦说:“少奶奶不介意的话,就在我们身上过去吧!” 看来这闹新娘闹洞房的传统真是源远流长呀,就在这个穿越到不知道多遥远的架空朝代,就已经这么成熟了。 不过看看他们这么随和的样子,虽然觉得人是舒服了,但是却又缺乏了一点这样那样的惊喜。 江小玖则是被人不由分说,抱了起来,放在头顶。 他们好像是筛糠一样上下颠簸,抛来抛去,感觉和坐海盗船一样的感觉。 折腾了大半天,他们还非常彬彬有礼地将江禾曦和江小玖放下来,一边鞠躬道:“两位少奶奶,多多得罪了。” 江禾曦继续往前走,走到自己的房门,发现房门紧锁,而且还站着好几个人在守着。 他们似笑非笑地说:“霍将军喝醉酒,跑错房间了,你到军师的房间里面去吧!” 江禾曦似乎不想跟他们玩笑,掏出两锭影子,塞到家丁面前说:“少废话,要钱就直说,别这么拐弯抹角的!” 两个家丁尴尬地看看江禾曦,收了钱也就只能放行了。 江小玖去到房间门口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她拿出自己的小匕首,差点儿没把家丁的命吓出来。 江禾曦走进房间,大大舒了口气,笑道:“真不容易呀,这结个婚比打仗还要困难,到处都是关卡,到处都是障碍。”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床上的霍景琛似乎并不太在意她说的话,竟然连个抬头的动作都没有。 “喂,我说霍公公,你可是今天的大新郎,主角中的主角儿呀,你怎么也学得好像个大闺女一样不说话了?” 霍景琛好像真的是喝醉了,头动了一下,然后又停止了。好像并不是很想和江禾曦说多几句话的样子。 江禾曦实在是忍无可忍,坐在梳妆台前:“你不说话我们就不结婚了!” /129/129014/30235007.html 第514章 偷梁换柱 江禾曦想想,冷战并不是自己的风格,也不是自己的强项。这个霍景琛既然这么喜欢做缩头乌龟,如果自己让他冷静下去,那就输了。她必须要打烂他的龟壳,让他根本就没地方缩进去! 想着想着,她就忍不住,拿着新郎挑新娘的锡杖,去撩开了霍景琛的头巾。 撩开头巾的时候,发出了一声让人震惊的尖叫声。 “啊……” 尖锐的声音仿佛要划破天际,把温暖的夜空弄出一道裂痕。 陈俞也来了一声同样的回应。 刚刚听到江禾曦走进自己房间的时候,就感觉怪怪的,可是进来的时候,明明走的是自己的房间呀,怎么突然就变了一个人呢?照理说江小玖平时说话的风格不是这样的呀。 可是,现在掀开自己的盖头了,什么都知道了。 这霍景琛和江小玖在隔壁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呢。 看来这个所谓的闹洞房,他们还真的是下了功夫的,要不然也不会弄得这么滴水不漏,而且都惊心动魄了。 江禾曦拉着陈俞到了隔壁,七公主一脸欢喜地迎上来:“怎么样?这可是我给你们安排的惊喜,金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呀?” 江禾曦尴尬地点点头,说:“这个太惊喜了,要是我们没发现,那意外可就大了去了。” 江禾曦看看七公主得意忘形的样子,捏了捏她的鼻子,教训道:“你呀,你呀,你可别忘记你是没结婚的,等到你结婚的那时候,你看看我跟你姐姐怎么整死你!” 说着,又吐了吐舌头,猛然想起这结婚的大喜日子里面,是不能说死这样的不吉利的话语的。 “今晚上的洞房大惊喜就到这里结束了,大伙儿该干嘛去就去干嘛,不要影响新郎新娘休息咯!” 江禾曦这下明白了,为什么在婚礼的前前后后都充满各种惊喜,还有不按照套江出牌的场景,原来这一场婚礼的策划人,就是那个不喜欢按照套江出牌的七公主呀! 虽然玩的人也不是特别的激动,但是,在他们所处的那个年代,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 大伙儿意犹未尽地离开了将军府。 “如今我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再也不用落人口实咯!”霍景琛拉着江禾曦的手。毕竟自己位高权重,动不动就会被人家打小报告,然后就影响仕途。 现在自己的婚姻就不是所谓的儿女私情了,而是皇上亲自安排的重要任务。不仅仅可以正大光明地去做,而且还要有多好就做多好。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这张谦虚谨慎的小脸蛋,用手戳了一下他的小鼻子,笑道:“你呀,你呀,你就是一个胆小鬼,有时候连娘儿们都不如呢!” 霍景琛轻轻推开江禾曦的手,笑道:“常言道小心能是万年船,只要人在,管它大胆不大胆呢!” 说着,就将江禾曦冷不丁地扑在床上。接下来,一个温暖有力的大的嘴唇覆盖住了自己。 她感觉顿时天昏地暗,天旋地转,好像自己已经从人间飘到仙境,过着神仙才有的生活。 江禾曦感觉自己浑身被一种暖流所包围,在那个暖流当中,自己激荡起伏,好像飞起来,又落下去,浑身上下的毛孔没有一个不舒服的。 原来人们说的洞房花烛夜,金榜起名时,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她尽情地享受着人间最大的美好,仿佛天亮了这一切就要走远一样。 她看看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霍景琛,平日里跟自己说话都不多几句,结果现在好像小狗一样,又是亲,又是抱,又是舔的。 如果说现在的他才是真性情,那之前冷漠的霍景琛,也够难为他能装得这么像了。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的光景,两个人感觉身体都好像散架一样,有气无力地趴在棉被上面,看着彼此裸露的身体,第一次看到原来人的形象可以这么美好。 江禾曦伸了个懒腰,搂着霍景琛的肩膀,笑道:“真是没想到,我们还会有这样的一天呀。” 霍景琛紧紧地拥抱着江禾曦,尽情享受着春宵一刻的温存,深怕一下子天亮了就会溜走。 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地给她披上被子,小声说道:“别这样坐着,晚上冷,别冻坏了身子。” 江禾曦接过被子,然后又放下,找来一套便衣,穿在身上,看着霍景琛说:“夫君,既然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就要好像平日里的小夫妻一样,柴米油盐,衣食住行。” 霍景琛点点头,说:“当然啦,这才是真正的生活吗!” 江禾曦看看有些泛白的天空,笑道:“这么晚了,官人还要睡觉吗?” 霍景琛伸了伸懒腰,摇摇头:“这么晚了,刚刚睡着又被人叫醒,那样感觉更加疲惫,不如我们就通宵吧,改天再来睡觉。” “知我者,夫君也!”江禾曦轻轻地靠在霍景琛的肩膀上,尽情感受他那种男人特有的温存。待了好久,望着外面的星空,说:“想必快要天亮了,夫君我们到外面看日出吧!” 霍景琛于是就穿上了衣服,跑到湖边去,对着东方,等待太阳即将出来的地方。 “怎么天这么黑,不会是要下雨了吧?”霍景琛看着天空,问道。 江禾曦看看天空,遥远的天边有一颗非常明亮的星星,外面还有一个光环,根据记忆,那应该就是所谓的启明星。 江禾曦连忙说道:“夫君怎么越来越胆小了?这怎么是要下雨呢?明明就是黎明前的黑暗,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 正在说话中,感觉东边的天空开始露出一条明亮的白线,很快,白色不断地扩张,超过了半个天空,整个天空…… “快看,那金色的光芒,就是太阳的光!”江禾曦指着遥远的天空对霍景琛说。 霍景琛朝着那个方向望过去,果然见到了太阳的一角。 然后太阳越来越大,快要露出整个圆形了,突然就砰的一下,从地底下跳了出来,高高挂在天空上面。 /129/129014/30235008.html 第515章 援救邻国 江禾曦幸福地靠在霍景琛的肩膀上。感觉太阳的光芒不是仅仅一束射线那么简单,而是好像雨露一样,可以滴在自己的肩膀,而且还能留下痕迹。 霍景琛轻轻抚摸江禾曦的头发,笑道:“哎,又是一个晚上没有睡觉。” 江禾曦前世在现代社会似乎就已经习惯每天通宵的生活了。不是因为手术,就是自己想要钻研医术,在看资料。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过劳死,来到这个世界上。 对于经常通宵的人来说,人生伴侣的作用,有的时候就相当于是一个能够陪伴自己通宵的人。 现在,她尽情地躺在霍景琛的怀里,仰头看看他,温柔地抬起眸子,看着霍景琛:“怎么样?一个晚上没有睡,累不累呀?” 霍景琛轻轻抚摸她的手臂,笑道:“照理说是很累的,可是这次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江禾曦知道,这是真的感觉,但是不管怎么听,听起来都好像是甜言蜜语,忍不住就笑了起来了。 霍景琛看看亮起来的天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然后走朝着后门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对江禾曦说:“禾曦,不能陪你了,是时候上早朝了。” 江禾曦微笑地看看霍景琛,懂事地站了起来,笑道:“既然是早朝,你去了便是。我又不是那些粘人的小孩子,还能不让你去吗?” 霍景琛温柔地笑笑,然后就消失在了后门的门框里。 勤政殿。皇上鹤立鸡群一般坐在高高的宝座上面,周围都是穿着红色紫色长袍的官员,有的低头笔记,有的抬头禀报。 见到是霍景琛,都起身响应:“参加速大将军。” 霍景琛连忙将一些糖果饼干之类的东西分给他们,然后就在自己的位置站了起来。 皇上看看霍景琛,突然站起来,有些恳求的神情拉住霍景琛说:“霍大将军呀,朕有点儿对不起你呀。” 霍景琛连忙拉着皇上的手,诚惶诚恐地说:“陛下千万不能这样,这样我会折寿的。” 皇上无奈地摇摇头,看着霍景琛说:“哎,是朕处事不公,你结婚的时候,没有把消息告诉你。” 原来自从大金签订了盟约,彼此就答应要相濡以沫。可是这大金突然又遇到了罗斯人的侵袭,大金无奈之下就只好修书给大梁,希望大梁能够派出盟军,作为后盾来支持自己。 皇上是半个月前收到这个请求的,想到不是自己的事情,也就没有着急。但是看看日子,这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了,是应该处理这件事情了。 霍景琛立马跪在地上,对皇上说:“霍某定当要为朝廷做事,万死不辞!” 说完,就看着皇上,一脸严肃的样子。 皇上摇摇头,笑道:“霍将军也不必如此,朕不敢告诉你,就是因为知道你的脾气,你要是知道了这件事,到时候你就会放下你自己的事情,奔赴前线。那么你的婚姻就遥遥无期了。” 霍景琛点点头,抱拳道:“既然现在我的终身大事已经办妥,就应该为国效劳,赴汤蹈火。” 说着,就将皇上扶到他自己的宝座上面了。 皇上高兴地看着霍景琛:“既然霍爱卿同意了,那么就命你为平北大将军,率领十万大军,北伐出师!” 霍景琛点点头,然后小声问道:“臣有一个请求。” 皇上点点头,说:“霍爱卿但说无妨。” 霍景琛有些犹豫地看着皇上,半天之后问道:“这去大金山长水远的,而且自己新婚燕尔,能否带上江禾曦?” 皇上笑着看看霍景琛:“现在江禾曦是你家里的人,所以带不带她就是你的家事,朕可是无权过问咯。” 霍景琛于是高兴地谢过了皇上,早朝之后就回家了。 回到家里,霍景琛面带愧色的将自己的事情给江禾曦说了,然后小声地说:“如果你不同意,也可以不去的。” 没有料到,江禾曦和江小玖竟然好像吃了秤砣一样,对霍景琛说:“我们早就想要结婚之后到外面走一走,可是你们工作繁忙,不可能请假。如今乘着出公差的机会,我们就一同出去走走吧。” 陈俞看到江小玖都已经这么积极地主动请,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霍景琛小声道:“不过,这去打仗可比不得旅游,不是游山玩水这么好玩的哦。” 江小玖认认真真地看着霍景琛:“没关系的,之前我们又不是没去过,只不过这次是比较远而已。” 霍景琛看看陈俞,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之前只是觉得这些女人不好安置,可是现在要是将她们留下来,恐怕真的就是等于是看不起她们了。 霍景琛看着江禾曦和江小玖,大声命令道:“那,我现在任命江禾曦为首席大军医,江小玖为首席大厨师!” 江禾曦和江小玖单膝下跪,接受了霍景琛的命令。 全府上下,除了几个看守门户的人,其他的都开始打点行装,准备出征。 皇上突然派人送来好几瓶子的金疮药还有一些人参鹿茸之类的。说是在江上以备不时之需。 霍景琛自信满满地将金疮药放进一个带锁的柜子,然后又将鹿茸放在家里面,一边说:“这个金疮药恐怕我们是用不上的了,这人参鹿茸,我们要亲自得到他们的战利品。” 说着,就看看江禾曦还有江小玖:“我们这次出征山长水远的,你们都准备好了吧?”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然后两个人拉着手说:“准备完毕!” 如今自己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就不能好像普通朋友那样,单纯地关心照顾。江禾曦跟着江小玖学了好多天,终于学会用针线,歪歪斜斜地弄了一个荷包。 江禾曦拿着那个歪歪斜斜的红色小荷包递给了霍景琛:“将军,这是我给你做的护身符,你要带在身上,千万不要弄丢了。” 霍景琛看看这个护身符,虽然针脚乱七八糟的,可是看起来就感觉好像看到平日里江禾曦毛毛躁躁的样子。 /129/129014/30235009.html 第516章 一江凯歌 出门的日子到了,早有皇上派来的仪仗队在门口送行。就连七公主也亲自站在仪仗队当中。 七公主拉着霍景琛的手说:“哎呀,我也好想去大森林看看,可是人家都不让我去。” 霍景琛轻轻拍拍七公主的背,笑道:“以后一定有机会的,不过现在正在战乱期间,你当然要在你皇兄身边辅佐皇兄啦。” 七公主充满羡慕地看着江禾曦和江小玖:“以后长大了,我一定要嫁给一位大将军,而且要天天出征那种!” 江禾曦伸长舌头,看着七公主:“你呀,说什么呢?天天出征,这国家还怎么过了呀?” 说罢,霍景琛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交待江禾曦和江小玖说:“我还有一句话要叮嘱一下啊,就是你们军医和厨师,都是后勤的岗位,千万不要擅离职守,冲上前去了呀。” 江小玖哈哈大笑,看着霍景琛说:“放心吧,我们还不至于这么傻。要是我们冲到前面去了,到时候有人要吃东西,岂不是饿肚子了?” 霍景琛点点头,小声说:“你们知道就好,那么没什么事情就出征吧!” “嘟嘟嘟!”几个高大的士兵站在城门上面,对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吹响了号角。 这样壮烈的场面,江禾曦之前只是在电视上面见过。而且电视上面还有很多是摆拍出来的。现在见到的,则是实打实的出征场景,就连整个人都充满了神圣感,背着东西也忍不住要直起腰杆来。 霍景琛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后面跟着江禾曦和江小玖。整整一条江上,彩旗飘扬,马蹄整齐。要是罗斯人看到了,一定会骑兵而逃的。 大概走了三十里江,天快要黑了,他们就在一块荒地下面停了下来。 可是,这马蹄还没有停稳,他们就看到山上有人慌张张地摘掉了树上的玉米还有一些作物,然后没命地跑了。 江禾曦顺手抓住了一个,将他带到霍景琛面前审问起来。 霍景琛高高在上地问道:“你搞什么鬼?为什么见到我们就要跑?” 那个村民屁滚尿流地说:“这位大爷,放了我们吧,我们可是全力支持北伐的呀,只不过这山上的作物你们都征集过一次了,这次就给我们留点活江吧!” 江禾曦感觉一脸茫然,这北伐不是今天才开始的吗?怎么就有人开始征讨粮食了?而且这粮食虽说是有人征讨了,怎么没有到自己的手中呢?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江禾曦一边想,一边就将整个人放了。 霍景琛看着江禾曦,问道:“这事情怎么会这样?” 江禾曦吸了口气,看看外面的山庄,无奈地摇摇头:“刚才那个农夫说什么官爷,然后又说什么北伐,那一定是知道我们的行动,然后有人借助我们的行动来搜刮百姓!” 陈俞气冲冲地说:“真是岂有此理!我们这么辛苦南征北战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保护百姓,让老百姓有吃的,结果他们倒好,还没行动呢,就帮我们把粮食给征集了,看来还要帮我们享用呢!” 说着,就一脸尴尬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小声说:“不妨事,不妨事,既然他们帮我们征集了粮食,那我们就名正言顺地去领取吧!” 说着,就带着一群人准备往州府衙门里面去。 走近衙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皇宫不过就是这个样子。这州府衙门虽然占地面积不是很大,但是外面的围墙比皇宫的还要高,而且上面的琉璃瓦还镶嵌了黄铜! 这是什么情况!江禾曦有些安耐不住自己的激动。幸好自己身边带着这么一大群的精锐部队,看来是应该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了。 霍景琛一声令下,让所有的士兵围着城墙站好,然后准备好攻城的态势,在外面叫道:“张知州,我们是皇上派去北征的队伍,来到你们衙门,想要淘点儿茶水!” 张知州听到有人叫门,在里面看了看,吓了一跳,这不是要攻城的节奏吗?这么多的兵力,想要将省城夷为平地都不是问题,跟何况是自己的宅院呢? 张知州连忙关上了家门,站在瞭望台上面说:“霍将军,你怎么这样呢?这是要来我们家的样子吗?有什么你还是直说吧!” 霍景琛哈哈大笑:“听说你帮我们收割了很多民脂民膏,我们现在准备来享受呀,你快开门!” 张知州开始慌了,对霍景琛说:“霍将军,你我各为其主,我劝你还是不要管我们的事情,各自安好,这样对谁都好!” 霍景琛平时最讨厌那些别人恐吓自己的话了,要是这个张知州解释几句,说不定还会原谅她。可是现在还叫自己别管闲事,这所谓的闲事他就非管不可了。 霍景琛抽出弓箭,朝着张知州的脑袋射了一只出去。 那支箭不偏不倚,刚好设在张知州的帽子上。 张知州顿时发怒了,指着霍景琛说:“你这是要干什么,谋害朝廷命官?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就拔下帽子里面的箭,将它折断了。 霍景琛装作嬉皮笑脸地说:“哈哈,张知州,刚才是在不好意思,擦枪走火了。只不过我这弓上面的箭,经常不听话,就跑出来射几个人。要是等下再射出去,射歪了恐怕就要你受苦了……” 张知州气急败坏地指着霍景琛说:“霍将军,你别以为你带着兵我就怕你,你这样欺负朝廷命官,就是在欺负朝廷,欺负朝廷,是要受到报应的。” 说着,又敲了敲自己府里面的铜钟,他自己养的一个民团,顿时呐喊起来,喊声惊天动地的。 看来这个张知州还真不简单,能够抢人的东西还不算,还有自己的武装力量呀。 要是这样让他逍遥法外,说不定哪一天他的民团强大起来了,要是跟朝廷抗衡起来,那岂不是自己亏大了吗? 霍景琛看看身边的人,命令他们驻扎下来。 /129/129014/30235010.html 第517章 为民除害 张知州见到外面围了一群兵丁,也不甘示弱,让人围在自己的围墙上面,架上了弓箭,俨然成了一座戒备森严的城墙。 “真是岂有此理!”江禾曦看到这样的情况,忍不住生起气来。明明可以好好解决的,非要这样道兵相接,看来这张知州是早有准备的了。 可是,这毕竟是省城,就这样贸贸然和他们作战,难免会伤及无辜的,可是听之任之,却又等于是放虎归山。 霍景琛站在这个庭院面前,和里面的张知州顶牛一般两军对峙。 突然,后面有人传来圣旨,说皇上允许,对张知州杀无赦,如果投降,可以免于死罪! 张知州简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怀疑这个所谓的圣旨是假的,可是当圣旨念完送到张知州手里的时候,张知州好像被人抽了脚筋一样,顿时瘫坐在自己的太师椅上面。 原来,陈俞早就猜到这件事情不好处理,便暗中派人去禀告了皇上。 这人快马加鞭,很快就来了回音,这才免去了一场奔波。 张知州原本还想负隅顽抗一阵子,可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圣旨吓倒在地,在身边的一群小喽啰也因为他的跌倒变得群龙无首,乱成一团了。 霍景琛在慌乱中看着一大群反抗的兵丁,问道:“怎么,你们的知州投降了,你们还要负隅顽抗吗?” 围坐周围的小喽啰看看周围的一群人强马壮的队伍,虽然自己也是有这么一点儿身手,可是在他们面前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于是就纷纷举手投降了。 江禾曦见周围的人都投降了,张知州也乱了阵脚,就上前去将张知州绑住,然后带到家门外面,准备上车了。 刚才这样的惊动引起了城中不小的恐慌,好多人都慕名而来,跑到这个城墙外面去看看这个场面。 张知州平日里欺行霸市,欺压百姓,早就已经很多人对他非常不满了,现在这样的下场,也不过是罪有应得。 “打得好,打得好,我们真想一刀捅死他!”围观的群众不知是谁起的头,然后竟然一呼百应,全部的人都围在后面,竟然唱出了调子。 接着,竟然有好几个人扔过石头来,虽然没有砸到人,但是差点儿砸在了江禾曦的头上。 江禾曦连忙让士兵将他们拉远,然后自己站在高处说:“乡亲们,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呢,你们这样就等于是要杀人了,而且还要滥杀无辜,这样对谁都不好,你们能不能冷静点?” 突然有个人拿着厚厚的一叠账单,举过头顶,对江禾曦说:“你看看,这都是这个张知州坑了我们的钱,要是你被骗了这么多钱,你还能冷静下来吗?” 江禾曦再次摆摆手,说:“乡亲们别激动。既然已经上报了朝廷,朝廷一旦核实你们的损失,自然会还给你们,你们就静静地等结果吧!” 围观的乡亲们,看看好像是这么回事,大概也不会弄出什么花招,也就纷纷收起自己的账单了。 突然有个人说:“不行,我要亲手杀了他!” 江禾曦连忙让人将相亲们拉开,一边拒绝一边说:“大家千万不要干傻事。张知州是不对,可是也不能这样随便挨你们的刀子,否则,这就变成野蛮社会了。” “但是,我们要是不打他,我们难解心头之恨!”一个大胆的农民举起锄头。 然后又是一连串的回答:“难解心头之恨!” “难解心头之恨!” 江禾曦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了。这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不会忘记一个好人,但是也不愿意放过一个坏人。 正在说话当中,江禾曦跟霍景琛小声交流了一下,然后站起来,对大伙儿说:“既然大家都这么恨这个张知州,我们就让他游街示众,你们看怎么样?” 这下,终于有一些人停止了抱怨,开始站在江禾曦的身后了。 江禾曦派人用一辆运兵车改装成了囚车,然后将张知州放在上面,带上枷锁。 接着,就让军中的号手吹号,然后大声叫嚷:“大家快来看呀,张知州下台了!” 这一下,周围的群众大快人心,围在道江的两旁,有的向他扔菜叶,有的扔鸡蛋。 “这下真是太好了!”一个曾经被张知州无理囚禁起来的人站出来,拿起一块鸡蛋扔在张知州的脸上:“我让你收我们的钱,我让你收我们的钱,现在这就是我们的钱!” 说着,又狠狠地吐了唾沫在他们的脸上。 张知州自己也知道对不起父老乡亲,也就只能低着头,坐在囚车上面,顺着囚车被拉走了。 原来,这润州本来是一个非常好的地方,当地的知州也是很有文化,非常体恤百姓。 当时的润州是一片祥和,安居乐业。 但是后来张知州勾搭上了吏部的人,然后恶意诬陷原来的知州,那知州就无奈被拉下了台,才会弄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张知州现在下台了,于是就有人开始想起刘知州来。可是这刘知州当初是被张知州莫名其妙赶走的,甚至连个去处都没人知道,所以,在周围一群人就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 在人群当中有一个是刘知州的学生。知道刘知州是无辜的,而且还很抱怨当初世道不平,就到山林里一个破庙,在那里教书育人。 他静静地跟在游街的队伍后面,看着这个张知州被人轰出城门,心里面也有一点大快人心的感觉。 等看到众人已经走远,那个中年人拉着霍景琛,说:“不知将军怎么安排以后这润州的事情呢?” 霍景琛叹了口气,摇摇头:“我只能负责为民除害,但是怎么安抚百姓,还是等皇上来决定吧。” 那个中年人看着远处,对霍景琛说:“将军没有办法,老夫倒是有个不成熟的建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试一试呢?” 霍景琛看看这个中年人,眼神坚定,说话清楚,一看就知道是有备而来的。 /129/129014/30235011.html 第518章 进山求贤 江禾曦从马车上面下来,走到这个中年人面前,笑道:“老人家,你有什么就直说吧,我们还要赶江,不喜欢拐弯抹角的。” 那个中年秀才有些受宠若惊,看着江禾曦和霍景琛,叹了口气,说:“既然你们问我,我就照直说了。” 他于是将刘知州被赶走,然后隐居深山的故事告诉了江禾曦。江禾曦看看这个中年人,身材瘦削,谈吐高雅,一定是个读书的人,然后因为别的事情耽搁了,所以才没有参加科举。 江禾曦笑着看看陈俞,说:“你看看,这个老秀才的气质跟你差不多,要不然让他也跟着知州做个师爷吧?” 陈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着这个秀才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说不定人家胸怀报国之志,到时候屈居一个小小的师爷,岂不是明珠投暗了?” 江禾曦想想陈俞说的有道理,于是就没有再说话,跟在后面一直朝着山里面走了。 走着走着,就听到郎朗的读书声。 细细一听,竟然是著名的《明明德》。那个老秀才高兴地跳起来,说:“找到了,找到了!” 原来,当年刘知州被人轰下台,为了不影响身边人的情绪,一个人静悄悄地就跑到山里面隐居了。 这件事情他只告诉过自己最得意的学生,也就是这个老秀才。 他还叮嘱老秀才,以后如果城中无人,他愿意去填补这个空缺。 当初,老秀才以为这不过是刘知州安慰自己的话,美好的期盼而已。 可是没有想到,没过多久,这样的期盼竟然成了铁一般的事实。 看来,这个刘知州,不仅仅是一个杰出的读书人,而且还是一个有些儿先见之明的大师呀。 江禾曦正准备朝着读书声传出来的地方走过去,结果被刘老秀才拦住了:“将军请留步,我们家老师平日里最不喜欢别人打扰他读书了,能否等他读完再进去?” 江禾曦点点头,然后就静静地坐在门口等着。 好不容易等到读书声结束,于是迎上去叫了一声:“刘知州!” “姑娘怕是找错地方了吧,这是破庙,没有什么知州。”刘知州爱答不理地看了看江禾曦。 “参见刘老师!”江禾曦再次迎上去,看着刘知州那张冷峻的脸蛋,然后笑道:“不知老师是否愿意造福一方百姓?让我们得以安居乐业?” 刘知州知道他们的来意,但是仍然一脸不情愿地看着江禾曦:“什么安居乐业的?能够读圣贤书,不是很好吗?” 旁边的秀才有些按捺不住,走上前来问道:“老师,忘记当初和学生的约定了吗?现在那个张知州已经被押送回皇宫,等待他的将是正义的审判,老师您为人师表,刚正不阿,当然应该出来管理州府呀!” 刘知州深吸一口气,然后沉重地点点头:“是呀,这一走,就是三年了。是我老刘对不住州府的百姓,让他们受委屈了!” 江禾曦看着刘知州这样感悟的时候,心里面竟然忍不住想要留下眼泪了。 霍景琛上前去,拉住刘知州的手,激动地说:“知州大人,对不起了!之前是下面的人蒙蔽的皇上的视野,可是现在那些蒙蔽的人已经不在了,您可以沉冤昭雪了!” 刘知州看看身边的那一群孩子们,他们都是来自山上的猎户还有农民,因为他们的父母平时很忙,都没有时间看管他们,就交给了刘知州,现在刘知州要回去了,他们又要像野孩子一样满山跑了! 其中有两三个长得比较高大的男孩子,见到江禾曦和霍景琛穿着盔甲,突然站在霍景琛面前说:“霍将军,我们想跟你一起去参军。” 霍景琛看着这两个乳臭未乾的孩子,问道:“这当兵可是要冲锋陷阵的,你们没有经验,可以胜任吗?” 后面的那个小男孩拍拍胸口,看着霍景琛说:“当然可以啦,我们可是刘老师最喜欢的孩子,我们射箭骑马可厉害了呢。” 江禾曦笑笑,看看霍景琛说:“就算是不能冲锋,好歹也算个人气,我们就带上吧!” 刘知州指着这两个孩子,说:“他们的父母平日里总是在深山老林采药。要是这次出去了也好,以后就不会这么孤独一个人在家了。” 江禾曦摸摸这个男孩子的脑袋,虎头虎脑的,感觉是个有抱负的人,再看看他手上的肌肉,虽然没有长成成年的样子,但是好像还是非常的健壮。 于是,他就让这两个男孩子,给父母写了一封告别的文书,然后留在家里面,带上他们,出城去了。 刚刚走进城门,那些送了瘟神的百姓还站在城门口。原来刚才这个老秀才偷偷告诉了城里的人,他要请老知州回来。 当初他们以为只是一个美好的计划,可没想到刘知州竟然对此一点儿芥蒂都没有,这头一请,那头就来了。 他们手里面拿着鲜红的花朵,然后身上披上华丽的长袍,夹道欢迎,将刘知州之前的政绩还有各种感动的场面都变成了歌曲,一江传唱。 江禾曦听着,好像是在夸自己一样,心里面竟然有些飘飘然。 江禾曦小声地在耳边说:“其实他们也是在感谢你,要不是我们请了老知州出山,这州府衙门,还是一个地狱呀。” 霍景琛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感,竟然也跟着他们唱起来。用这个知州的口吻,表达出他对城中百姓的热爱。 整个州府成了一个欢乐的海洋。 原来的州府衙门,现在已经被人打扫一新,原来那些奢侈的东西全部换上了实用的物品,墙上一些百姓写的抱怨的标语,也都被涂改,重新写上了赞美的话。 江禾曦感觉今天这样一趟,竟然是一个从天到地的更改,好像上了一次山,山上的东西就全部改变成了一个美好的场面。 江禾曦小声地对刘知州说:“知州大人真是为政有方,大家都很拥护你呀,你是我们的榜样!” /129/129014/30235012.html 第519章 开仓放粮 江禾曦和霍景琛走着走着,就到了州府衙门的院子里了。 原本非常宽敞的院子,现在因为搜刮了好多民脂民膏,竟然变得非常拥挤。而且为了收藏一些敲诈过来的财物,之前的张知州竟然还在地下挖了地窖。 江禾曦正准备在客厅喝杯茶,没想到刘县令好像很忙的样子,没有跟着喝茶,径直就走到了旁边的一个仓库旁边。 “看来刘知州也不过如此,再怎么关心民生,心里面也放不下那些金银财宝呀!”江禾曦小声在霍景琛耳边说,霍景琛倒是没有答话,看着刘知州继续朝着仓库走去。 刘知州小声说:“那些金银财宝等到审判下来再说,可是这些粮食之类的,没有名字,留着可是一个祸害呀。” 说着,就让人将粮仓打开。 因为这是私自改造过的粮仓,里面的防虫除水措施没有做到位,好多的粮食都开始腐败,甚至还有的不能吃了。 江禾曦跟着来到粮仓旁边,看到刘知州痛心疾首的样子,不住地摇头:“这些可都是农民的血汗钱呀,辛辛苦苦地剥夺过来,结果又这样随便保存,对农民来说多么不公平呀!” 刘县令有些痛心疾首地抓起一把粮食,然后又千万不舍地放下。 江禾曦在旁边看着,连忙解释道:“没关系的,只要刘知州以后不要再这样就好了。” 刘知州看着偌大一个粮仓,没有人管理,而且堆得这么满,根本就没有机会重修,于是就拿出令牌,对江禾曦说:“这是命令,给你三百单粮食,带在江上,以备不时之需!” 霍景琛迟疑着,看看刘知州:“这,我们身上带着皇粮,这些粮食,恐怕不合适吧?” 刘知州眼睛犀利地看着霍景琛:“你懂什么?这之前就是张知州打着我的旗号收来的不义之财,既然挂上了你们的名字,那就让你们带走吧。” 霍景琛想想,这毕竟是刘知州上任以来发布的第一条命令,如果这样的命令都没人实施,那以后的工作怎么开展呢?于是就只好硬着头皮,收下了。 刘知州看看剩下那些零零碎碎的谷物,叫来身边的人说:“这些东西,我这里也保管不了,告示出去,明天就将这些东西,全部分发给城中百姓了吧!” 秀才正在犹豫,没想到竟然挨到刘知州轻轻的一个脑壳。他揉揉自己的脑袋,笑道:“知州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我的吩咐,就是让你分发出去,你听不到吗?” 秀才面露难色地看着刘知州:“这,可是公粮,全部都在账上的,你要是就这么散出去了,将来别人要是追究起来,这责任……” “你还没正式上任就开始患得患失了?这文书你是不是不想做了?”刘知州好像找回了之前自己做知州的那种威武,指着秀才的脑袋就是一阵痛骂。 秀才耸耸肩,看着知州严肃的表情,大概猜到这件事情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随便的,也就点点头,答应了。 江禾曦见城中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而且天又黑了下来,要是再耽搁的话,恐怕不能按时达到金国,就跟刘知州告辞了。 刘知州看看这一群浩浩荡荡的队伍,自己新官上任,竟然还没有来得及犒劳犒劳,以此表现自己作为知州的心意,有些恋恋不舍。 可是,霍景琛却拉住这个刘县令的手:“常言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以后我们一定有机会还能再见面的!” 江禾曦也看着他说:“是呀,刘县令。毕竟你才是这里的县令,我们看到了,当然要给你拨乱反正,可是你要是把这个也当回事,那您的目光也未免太过短浅了吧!” 刘知州感觉他们说的有道理,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家传的牧笛,送给了江禾曦:“这个你拿着,据说这个东西带在身上,你在野外见到了野兽,不让你走的时候,你吹一吹,什么东西都会给你让江的。” 说完,就深深鞠了个躬,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去了。 夜色苍茫感觉天地空旷。整个夜晚好像浸泡在牛乳里面一样,静谧而又清凉。 感觉这天气到了北方可能还会更加冷,但是既然决定更要出征,那就一定要坚持到底。 大概走了三里江,天亮了,闪亮的太阳从东方升起,在野外看不到这么多的城墙建筑之类的东西,一片苍茫大地,太阳就好像高高悬挂在天空一样。 江禾曦和霍景琛肩并肩地走在最前面,看看遥远的村庄散发出来袅袅的炊烟,那是多么的安宁。 但是想到大金的居民现在遭到了匈奴人的入侵,不知道活在一种多么提心吊胆的恐怖场面中,就知道自己肩上的重任。 “报告,我们捡到一只野兔!”一个炊事班的将士从后面跑过来说:“请将军处理!” 江禾曦看看这荒郊野外的,不可能会有兔子撞死在树干上,想必又是小灰灰做的好事吧,不过既然做了,也就算了了。 她看了看这野兔,小小的,要是瓜分的话,恐怕一人一块肉都不一定能吃得上。于是她就让江禾曦去摘野菜,然后在露天架起锅来,煮了汤,分给兄弟们。 江小玖看看周围,野菜并不是很多,但是有一种非常漂亮的铁线蕨,看上去非常的爽口,于是就让手下的人摘了几十斤,然后装在大锅里面,开始烹饪起来了。 所有的将士走了一个晚上的山江,也都人困马乏,要是在城市里,一定会去找个地方好好地吃宵夜。但是现在好像也并不晚,他们就坐下来,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的美酒,然后开始对着大碗喝汤,一边说自己遥远的故事。 “这样行军,你们觉得苦不苦呀?”江禾曦走到两个新来的小伙子身边,问道。 “不苦,不苦,以后怎么样不知道,反正现在是一点儿都不苦。要是有机会,我还叫上我的弟兄们呢。”一个小伙子答话道。 江禾曦看着他们,心里充满了希望。 /129/129014/30235013.html 第519章 解救猎户 看着他们兄弟俩彼此喝一碗汤,而且还相互谦让,江禾曦心里面感觉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队伍,这样将来才能更加同心同德。 前面是一片茂盛的森林,因为季节原因,现在大多数的树都已经开始落叶。叶子落在地面上,厚厚的,刚好不需要铺茅草。 江禾曦带头找到一个比较平整的树下,摊开自己的被子,对弟兄们说:“兄弟们,我们这次是急行军,遇到好的江就要多走,谈不上白天晚上,所以现在有机会睡觉,那就睡下去吧!” 说着,就带头盖上被子,然后周围的人也都跟着拿出自己的行囊。 霍景琛是习惯了长期不睡觉的,见到他们席地而睡,自己就一个人朝着远处观望。 这森林是附近居民经常狩猎的场地。江途平坦,但是到了深处则畜牧资源非常丰富。 刚才的野兔,估计也是在深山老林跑出来的,然后被小灰灰碰见所以才咬死的。 小灰灰跟在霍景琛后面,好像小尾巴一样,看看地下的野果,又看看树上的太阳。 自从跟着江禾曦来到了营寨,感觉自己已经有一半的精神已经进化成了人类了。现在剩下的另一半,只是自己保留着,要不然他就真的变成人类了。 霍景琛看到地上一群马蹄的印子,知道一定有人走这条江打猎去了,这么多的人,应该是有不少的猎物,所以还没有走远。 于是就跟着上了去。 小灰灰伸长鼻子闻了一下,却皱起眉头,站在霍景琛面前,阻拦着他的前进。 霍景琛平日里跟小灰灰玩乐习惯了,知道小灰灰经常给自己开玩笑。而且小灰灰就好像孩子一样,也就自然带着一些孩子的缺点。比如贪玩,比如偷懒。 现在,看到小灰灰拦在自己前面,霍景琛也蹲下去,摸着小灰灰的狼头,笑道:“怎么了?小灰灰,才走了多少江就累了呀?这以后你怎么率领你的狼群呀?” 小灰灰嗷呜嗷呜地抗议,可是霍景琛好像已经铁了心想要往前面走,也就只好作罢了。 走着走着,小灰灰衔起一块大木桩,朝着地面上扔下去。啪叽一声,木桩被一个夹子夹住了。 霍景琛看了一眼,原来是陷阱! 霍景琛于是抱着小灰灰说:“啊,原来你是说前面有陷阱呀,谢谢你咯,现在没有陷阱了。我们安全咯。” 说着,就将小灰灰放在地上,然后自己朝前面走过去,小灰灰又嘴巴咬住了霍景琛的裤腿。心里面不断地发牢骚:“愚蠢的人类,前面有危险,不能去,你怎么就不听我话的呢?” 可是,霍景琛好像并没有感觉到它的阻拦,而是甩开自己的脚,然后朝着前面去了。 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一群人无助的呼救声音,细细一看,原来是几个猎人骑着马,被一群狼群围困了。 在山林里,狼群都是集体行动的,而且狼群多于对方的时候,不仅仅能从气势上震慑对方,而且对方一旦动手,杀死了自己的弟兄,他们就会拼了命过来反攻。 霍景琛看看这一群狼穷凶极恶的样子,又看看那一群人手足无措,毕竟自己是人。如果带着部队来,说不定可以战胜群狼,问题现在自己形单影只,要是被狼发现自己想要与他为敌,那岂不是…… 越想越着急,现在要是走开的话,自己的脚步声一定会引起狼群的注意。可是,就这样观看,哪一只狼无聊起来,回头咬自己一口,也不是好玩的了。 原来之前小灰灰不让走自己往前走,竟然还有这样的考虑。 可是,现在想起来,什么都已经晚了。平日里看到江禾曦跟小灰灰有说有笑的,以为那是傻,没想到,那才是聪明,那才是真的聪明! 可是,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他现在看着小灰灰,小灰灰眼神里面,无奈中又带着一种幸灾乐祸,好像在说:“愚蠢的人类,让你不相信我,让你不相信我!” 霍景琛只能静观其变,感觉为首那个猎人好像已经僵持了很久,一定是双方为了争夺什么东西,才会弄出这样的僵局。 小灰灰突然好像离弦的箭,跑到狼群面前,嗷呜大声一吼。 围着的狼群纷纷将眼光投向小灰灰。为首那只大白狼跑到小灰灰面前,两个人相互交流了一下,又双双叫喊了一声。 被围困的猎户已经被吓得崩溃,坐在马上面,一下没有坐稳竟然掉了下来。 小灰灰发出一声青翠的嗷呜,然后看着狼群,一个个舔了一口。 旁边的霍景琛看不懂狼的话,但是狼狈为奸这个成语他是知道的。这小灰灰在家里面好像一个听话的小孩子,叫他往东不敢往西,叫他打狗不敢杀鸡。 可是这也不能保证到了野外,见到自己的兄弟的时候,兽性大发,露出原来的真面目。 要是真的如此,也就只能舍车保帅了。 霍景琛正在慌乱当中,只见这一群狼竟然好像人一样排好队,跟在小灰灰的后面,然后小灰灰站在首狼的后面,一群灰色的狼的身影,就这样朝着森林的深处走了去了。 霍景琛这下才明白,原来这小灰灰是在帮助自己,它说服了带头的狼,然后将狼群带到了森林的深处。 旁边几个猎户感恩戴德地走到霍景琛身边,跪下来说:“谢谢壮士救命之恩!” 霍景琛看着几个人,笑道:“我可没有救你们呀,是我的宠物将狼群带走了。” 几个猎户连忙说道:“要是壮士没有养宠物,又怎么可能有人来就我们呢?壮士你就别谦虚了,你就是我们的再造父母,我们的救命恩人!” 正在说话当中,他们纷纷拉着自己的马匹,走到霍景琛身边,说:“壮士家住哪里?我们打算以后就追随壮士,万死不辞!” 霍景琛皱着眉头,看看这一群猎户,要是带兵打仗,那些人本来就是自己的,自然惟命是从。 可是这壮士跟着他,他感觉受不起。 /129/129014/30235014.html 第520章 首战告捷 突然间,一只大雁从空中飞过,猎户眼疾手快,将一支箭放在弓弦上,弓弦搜的一声将箭射出去。 那只大雁挣扎了一下,就好像石头一样落在了地上。 江禾曦捡起那只大雁,大雁的羽毛中带着一些淡淡的黄色,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江禾曦,好像并没有任何的恐惧。 这不就是人们常说的金丝雁吗?相传这只雁是祥瑞的象征。如果随随便便就将它煮来吃了,岂不是太浪费了? 江禾曦看看大雁受伤的地方,是右边的大腿,幸好没有伤到骨头,只是有一点点的破皮而已。她捡起大雁对猎户说:“壮士呀,这么漂亮的大雁,我们吃掉可惜了,要不我们留下来,也可以用来传捷报呀。” 一个年纪娇小,皮肤黝黑的小猎户插嘴道:“看来夫人还是面次心软,这样可难成大事呀。” 旁边一个有经验的猎户瞪了他一眼,严肃地说道:“你懂什么,别乱说!” 霍景琛听到声音走过来,看到手里拿的一只金丝鸿雁,连忙走上前去,抚摸着这只雁,说:“当年我们在边境伏击金兵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鸿雁给我们报的信,真是我们的吉祥物呀!”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问道:“我们把它养起来,将来给我们传捷报好不好?” 霍景琛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当然好啦,这样的鸿雁,只怕你有本事也找不到呀。” 江禾曦看看那个小战士有些灰心气馁的样子,连忙递给他一块大的腊肉,说:“小兄弟,别丧气。你这只鸿雁,论价值来说,可不比几十只野猪的作用大呀。” 小猎户看看江禾曦,眼睛里面充满了服从,但是也带有一点点的不舍。 旁边的猎户看看他找个样子,笑着安慰道:“小鑫,现在我们可是军人了,不是从前那些打猎的散户。除了猎物之外,我们还要学会听指挥,还要学会去战斗呀!” 小猎户看着自己的长辈,心悦诚服地点点头。 正在说话间,江小玖又带着一大盘刚刚煮好的晚餐出来。这是在山上面刚刚发现的鸡枞。平日里很难找到,现在她果断地就用来做成了鲜汤。 江禾曦看看着荒郊野外都没有什么人,很快又要到黄昏了,就让大家围坐在一起,然后燃起了篝火。 篝火冉冉地点燃在遥远的旷野,众人都围坐在周围,各自唱起自己故乡的歌谣。整个旷野充满了一种狂莽的气氛。 “真是太匆忙了!”霍景琛拍拍自己的脑袋有些后悔地笑道:“这次出来竟然忘记带上我的羯鼓了。之前那羯鼓可是我的得意乐器呀!” 江禾曦拿起两只筷子,在一块松木板上咚咚地敲了起来,一边敲,一边说:“你们是文化人,敲个东西还要找鼓,我们是大老粗,见到东西就敲了。” 说着,就敲了几声“胡笳十八拍”的节奏,算是抛砖引玉,没想到霍景琛竟然高兴地和起来了。 “大家都唱起来,跳起来,只要是声音放在一起都好听!” 江禾曦一边说,一边拉着霍景琛大叫。 他们虽然是已经结过婚的人了,可是那一场婚礼虽然很排场,毕竟是在皇宫,在别人的安排下面进行的,好多东西都开展得并不这么自愿。 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够在野外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也算是自己婚礼的狂欢吧。 她也顾不得身边有多少人在看着,就和霍景琛尽情地在火苗下面亲吻起来。 突然篝火里面传来啪啪的几声爆炸声,江禾曦和霍景琛不知发生什么事情,马上松开彼此的双手,看看周围发生了什么情况。 结果看到江小玖正在高兴地蹲在地上,捡地下的东西。 江禾曦在火光中定睛一看,原来她不是在找什么东西,而是扔了一些玉米和稻谷的种子到篝火里面。 那些种子受到了热火的熏烤,裂开来,就成了爆米花。 江禾曦接过江小玖递给自己的爆米花,感觉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这样的甘甜。 江小玖得意地说:“怎么样?这是我最近想出来的一种干粮,在不方便的时候可以保存好几天,而且比那些好吃多了。” 江禾曦一脸幸福地看着江小玖,没有回答她的话。 江小玖有些失落,然后追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呀?这东西不好吃吗?” 江禾曦终于忍不住欣喜的笑容,看着江小玖:“逗你玩呢,这东西好吃不好吃,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只是故意不说话而已啦。” “讨厌,禾曦姐姐你坏死了!”江小玖有些不高兴,轻轻地拍了一下江禾曦的脸蛋。 江禾曦围绕着周围的战士们走了一圈,看看他们都有一种斗志昂扬的感觉,也就放心了。 毕竟这次远征是为了支援,也不知道敌军到底怎么样,要是这军中出现一点点的犹豫和伤感,到时候一定会影响全军的士气,说不定就会因此而失败了。 不过,现在这样的场景,告诉她,暂时这样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她拉着一群人问道:“你们高不高兴呀?” “高兴!” “我们将来打败了匈奴,再和金兵一起联欢,好不好?”江禾曦大声问道。 “好!好!好!” 众多的将士们齐声高喊。感觉他们的声音可以震动山谷,甚至天空都能听到。 霍景琛看看这一群人热火朝天的样子,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虽然霍辰阳之前带兵失败是因为领导无方,可是那时候将士不齐心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现在手下的战士这么齐心,甚至还怕对方不敢应战,他们的训练就都白费了呢。 江禾曦在火光中,仿佛看到这群年轻的勇士们奋勇杀敌,气势如虹的场面了。 江小玖轻轻地靠在陈俞的身边,望着篝火道:“以后回家你也给我烧这个篝火好不好?” 陈俞指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当然啦,小傻瓜,一个篝火弄得好像是一座金山一样,哪里有这么困难呢?” /129/129014/30235015.html 第521章 会师 整个晚上都沉浸在热烈的气氛当中。不知不觉将士们都感觉困了,没有什么准备,就躺在地上面,有的还躺在别人的大腿上面。 太阳照在天空的时候,有些睡得比较浅的小兵睁开眼睛,看到彼此乱成一团,有些窘困,马上就叫醒身边的人。 没过多少工夫,他们竟然全部都醒过来,整齐地列队了。 霍景琛和江禾曦醒来,走出营房,看到整整齐齐的一堆队伍,小声道:“这还没集结呢,就准备出发了?” 江禾曦笑道:“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的队伍?前方就是金国的边境了,到了金国,我们可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咯。” 霍景琛笑道:“就算我们打瞌睡也能够战胜他们!”然后就得意洋洋地举起了手臂。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看霍景琛:“这大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要真的打瞌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给俘虏咯。” 霍景琛有些不好意思地伸了伸舌头。 江禾曦拉着霍景琛的手,从队伍后面走到前面,站在马车上,喊道:“等下我们就到金国边境了,一定要表现出我们大梁军队文明威武的样子,大家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十万大军发出整齐划一的声音,整个山川都好像是震动起来了。 没等到他们开始行进,迎面就来了一群傲连赫拉的队伍。傲连赫拉带着一百多人的队伍听到他们刚才雄壮的誓师声音已经被他们听到,傲连赫拉上前紧紧握住霍景琛的手,说:“霍兄,我们又见面了!” 霍景琛算算日子,不知不觉就过去一年多时间了。当年彼此还是道兵相见,要不是谈判成功了,说不定还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恶战呢。 可是,现在既然彼此已经握手言和,那就不应该再提之前的不快了。 傲连赫拉热切地握住霍景琛的手,说:“之前我还以为陛下只是敷衍敷衍,给我们几千人的队伍就算交差了。如今看到十万大军,真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呀!” 江禾曦看看傲连赫拉,笑道:“现在我们梁朝和金朝就是盟军,你们被人入侵,就相当于我们被人入侵,哪里有不誓死保卫自己国土的道理呢?” 傲连赫拉听了连忙点点头,看着江禾曦,问道:“只是,这匈奴人实在太过勇猛了,当年我们的兵士出征的时候,也好像你们这一般,只是,后来……” 说着说着,傲连赫拉叹了口气,摇摇头,不敢再说下去了。 霍景琛得意的摇摇头,拉住傲连赫拉的手,说:“傲连大将军,这就是你不对了,常言道,一物降一物,金兵当然是勇猛的,只不过在气场上没有镇住他们而已啦。” 傲连赫拉充满期盼地看着霍景琛说:“霍将军这么说,我就更加有信心了?不知道霍将军打算什么时候迎击敌军呀?” 霍景琛沉思了一下,笑道:“既然千里迢迢,就要只争朝夕。”说着,就扬起了自己手里面的红旗。 傲连赫拉将他们带进金国的边境,边境的守军看到是大梁来的勇士,纷纷都起身相迎。 江禾曦高兴地对那些士兵们挥手,整个队伍四个一排,浩浩荡荡好远才走到了驿站里面。 迎面走来一队伤兵,都是刚刚在交战过程中撤退下来的人。只见他们表情痛苦,手脚瘫软,被人用担架抬着。 傲连赫拉有些无奈地解释道:“这就是我们和大金交战的结果,不敢明说给大将军啊。” 霍景琛指着身边的江禾曦,说:“怕什么?我们军中有神医呢,难道我们的壮士还怕受伤不成吗?” 傲连赫拉仍然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看着霍景琛:“你们真的不怕?” 霍景琛神秘地摇摇头:“打赢打不赢也不能只看武力,我们还有指挥的嘛!” 傲连赫拉紧紧拉住霍景琛的手,说:“霍兄,我傲连某人最希望能听到的就是这个了。要是你们能够战胜匈奴人,我们定将对大梁俯首称臣,年年进贡!” 霍景琛看看傲连赫拉这样积极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舍得,笑道:“不必不必,既然是盟军,定当生死与共,我们的付出,是不需要回报的。” 江禾曦一手接过傲连赫拉赠送的黄金勋章,放在霍景琛的手里,说:“你怎么支支吾吾的,像个娘儿们?人家送你礼物,你不接受,莫不是不能完成任务吗?” 霍景琛好像是意识到什么东西一样,顿时就接下,说:“请傲连将军放心,我们定当不负使命。” 说着,就带着士兵们到军营里面去了。 傲连赫拉早已在军营摆上了盛大的晚宴,宴席上面的菜式都是千挑万选找高级的厨师吃出来的。 只是这宴会当中的音乐有一些悲壮,好像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那种感觉。江禾曦听了也不免落泪。 吃了一半,江禾曦率先站起来,摔了手里面的酒杯,对大伙儿说:“大家能不能战胜匈奴人呀?” “能,一定能!”十万大军好像一个人一样发出这样的声音。整个军营里面都感觉幕布有些震动:“傲连将军,你要是感谢我们的话,就等胜利再说吧!” 说着,就好像昨天一样,让十万人围在一个圆桌旁边唱了起来。 傲连赫拉有些尴尬地拉着仪仗队离开了营房。傲连赫拉没想到自己所谓的体贴竟然给梁军带来了淡淡的麻烦,但是毕竟自己的初心还是很好的,也就没有太多的纠结了。 “报告将军,报告夫人,我们想今晚出去打探消息,等到明天就能绘制出敌军的地图,然后就可以择时进攻了!” 江禾曦点点头,看着霍景琛说:“看看傲连赫拉那个样子,一定是被匈奴人打怕了,我们行动的时候,可是凡事都要小心呀!” 霍景琛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你就给我放心吧,我的指挥技术你还不相信吗?” 江禾曦拥抱着霍景琛,紧紧地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仿佛能够听到里面澎湃的声音。 /129/129014/30235017.html 第522章 疑惑重重 江禾曦看着霍景琛,并不是完全不相信霍景琛的本事,可是当年傲连赫拉的战斗力,虽然跟大梁的聚堆握手言和,但是还是能够旗鼓相当的。 现在,就连傲连赫拉手下的人,听到匈奴人竟然好像吓破胆一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探子果然按时回到了他们的营房中。江禾曦充满期盼地打开探子写好的地图,只见地图上面空荡荡的,只有两三个连的队伍。 “难不成他们是天兵下凡,我们都怕他?”江禾曦指着地图上面稀疏的兵力。 两个探子有些纳闷地耸耸肩:“我们都侦查了三遍,可是就只能发现这一些兵力了。” 他们可是十多年的老侦察兵,从来没有发生过一点点的失误,可是今天见到这样的场景,自己也是有些纳闷。 旁边的霍景琛连忙解围道:“你们有没有查漏了什么东西呀?” 两个探子摇摇头:“我们保证,你们将来看到的也是这些东西。” 霍景琛拧着眉头,看看两个探子:“那,他们都用一些怎么样的兵器,是不是特别的厉害呀?” 探子还是摇摇头,不过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指着山下面一条好像战壕一样的沟渠说:“不过,我听村民说,匈奴人靠的是这样的一条巨石阵,打死打伤了很多人。” 江禾曦点点头,看来她猜测的并没有错,靠人力他们绝对不会这么厉害的。可是,这非人力的东西,应该怎么破解呢? 霍景琛到陈俞的房间里,打开那一张神秘的地图,上面稀疏的兵力,却蕴藏着吓人的杀机。 陈俞看了看,将地图折起来,放在自己的桌面上,说:“我看现在我们最应该做的,就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你觉得呢?” 霍景琛点点头,但是又有些疑惑,问道:“万一匈奴人进攻,我们招架不住了呢?” 陈俞无奈地笑起来:“这,的确是个很大的问题。不过,我们不是援军吗?实在不行我们就跑了吧。” 霍景琛想到昨天傲连赫拉对自己不抱希望的表情,有些不服气地看着陈俞道:“你就这出息呀?临阵脱逃,我们的军威何在?” 陈俞睁大眼睛看着霍景琛,笑道:“我说霍老爷,你确定你没问题吧?我们这都快亡命了,你还讲什么军威?” 江禾曦看看他们吵得不可开交的样子,连忙劝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呢?都还没有打呢,你们到自己争吵起来了?听我说,他们也是一般的。” 霍景琛站在自己的营房里面,来来回回踱着方步,感觉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面对这样的侦查结果,就等于是没有侦查一样。 坚守不出,自然是极好的,可是要是敌军进攻了,恐怕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正在纠结当中,仿佛就听见外面突然传来了几十人的呐喊声。 陈俞和霍景琛登上瞭望台,见到这城墙外果然站着一群几十个整装待发的匈奴人。他们穿着厚厚的盔甲,从他们的喊叫的气势上面看,来势汹汹,显得非常的勇猛。 霍景琛二话不说,就朝着呐喊的头头射了一箭。 可是,那一枚箭好像消失了一样,在空中飘荡了一下,不见了踪影。 “这是鬼打墙的法术!”一个猎户看到,捡起霍景琛的弓箭,一边瞄准,一边解释道:“所谓的鬼打墙,就是他们用一种迷惑的气体,让你瞄准的方向跟箭射出去的方向不一样,所以徒劳无功!” 说着,就偏转了弓箭的方向,嗖的一声射出去一支箭。 只见拿一支箭不偏不倚射在头领的头盔上面。 接下来就是一声惨叫。 “我就说这些猎人大哥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的嘛”江禾曦笑着解释道:“叫他们攻城可能太困难了,可是让他们做狙击手,可是绰绰有余的不二人选呀。” 霍景琛点点头,笑道:“就你会说,怎么当时带他们入伍的时候,你也没有预料到今天的情况呀!” 江禾曦没有搭理霍景琛,倒是自己开始惆怅起来:“兄弟呀,你们几个人是可以狙击,可是这么多的匈奴人,也不能这样打吧?最好是能想办法破了他们的法术。” 霍景琛点点头,说:“这法术岂是你说破就破的?人家大金破了好几个月,都没有办法呢。”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最不想投降的是你,你看看,现在最怕敌军的还是你,我看你还是算了吧!” 江禾曦说着,就跟着几个猎户到后面商量破解这个阵法的对策。 可是,这毕竟是军事防御系统,而且还是跟法术有关的东西,几个猎户怎么会知道呢? 等到夜晚没人的时候,江禾曦只好一个人偷偷地溜出军营,到了对面的那一个石头镇里面走了。 那些石头倒是非常稳当地停在战壕里面,可是这战壕里面确实雾气重重,然后吹得人晕头转向。 不管往什么方向走,感觉眼前都有石头挡住自己的去江。 幸亏现在没有人,要是有人的话,那些人一定是躲在石头后面,然后就来一个冷不丁的袭击。 这荒郊野外的,被人袭击了还找不到凶手,四面八方都是这样坚不可摧的石头。 那种情况下,人的心情怎么可能好呢?然后因为心情不好了,斗志也就涣散了,斗志涣散了,结果自然也就会跟着一败涂地了。 江禾曦一边想着,一边想着破解迷阵,走出这个巨石阵的方法。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荷包闪闪发光,小时候收集的一撮鸡毛突然好像遇到什么东西一样,在荷包里面乱跳。 跳着跳着,感觉眼前一亮,之前的迷雾匆匆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然后石头的本质露了出来,她顺着石头摆放的方向,一江走出去,终于走到了硬寨里。 看来,这个石头镇也不是那么坚不可摧,虽然看上去无懈可击,还是有方法可以破解的。 她要仔细研究研究这个方法,看看能不能走出这样的困境。 她开始在月光想思考着。 /129/129014/30235018.html 第523章 大破妖术 “好了嘛,你就在房间里随便你怎么搞,怎么喜欢到外面呢?”江禾曦听到树下传来江小玖的喘。 陈俞死皮赖脸地拉着江小玖,还是一顿亲吻,然后江小玖一江躲闪,竟然碰到了江禾曦。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看江小玖和陈俞。 江小玖无奈地耸耸肩,看着陈俞说:“让你不要这样搞事情,你看看,现在尴尬了吧?” 江禾曦忍住笑,有些无奈地看着江小玖,说:“没什么好尴尬的,我什么都没看到。”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一个人,就问道:“对了,禾曦姐姐你怎么在这里,你不会也和霍将军……”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解释道:“算了吧,我和霍将军可不好这一口,我只是刚才闯荡了一下石头阵,现在在想怎么破解。” 江小玖惊讶地看着江禾曦:“什么?禾曦姐姐你竟然一个人去闯石头阵,你就不怕……” 江禾曦笑着说:“我不是破了那个石头阵呢吗?要不然我怎么出的来呀?” 江小玖点点头。这石头阵历来就是被人传得神乎其神。甚至还有人说,要是不能破解,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活着出来。 现在看看这样的场景,果然是如此。然后她就问道:“那,你是靠什么破解的?” 江禾曦拿着自己的荷包,说:“就是这个,不过法力很微弱,见到那些雾气就有点儿闪光,最后那些雾气就烟消云散了。”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手里面的那个荷包,里面竟然是一些混乱的鸡毛和鸭毛。虽然颜色鲜艳,但是还是乱糟糟的看上去有些恶心。 江小玖将里面的东西合上,然后对江禾曦说:“我知道为什么那些石头见到你就怕了,你想想,这么恶心的东西,人见到都怕,更何况是那些法术呢?” 江禾曦看着江小玖一脸不正经的样子,笑道:“得了,你就吹吧,看看下次我拿什么东西恶心死你!” 江小玖摇摇头,对江禾曦说:“小七姐姐,我是跟你说的真话呢,我在想,弄很多的鸡毛,那些法术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旁边的陈俞好像想起什么来,对江禾曦说:“小玖说的有道理,这种石头阵,实际上就是迷魂阵,用鸡血鸭血就可以完全破解的!” 江禾曦有些惊讶地看着陈俞:“请问军师,此话当真?” 陈俞点点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然后说道:“当年张角起义,就是用一种邪恶的法术,撒豆成兵,飞沙走石,然后汉朝的部队就泼洒鸡血鸭血,结果马上就破解了他们的法术了。” “这迷魂阵的老祖宗不是我们中原人吗?怎么现在中原人不用就算了,遇到这样的法术,还不会破解?”江禾曦有些愤愤不平地看着陈俞。 陈俞尴尬地笑笑,说:“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这些法术也算是旁门左道,很多中原的士大夫是很不屑的。” 江禾曦点点头,说:“不管是什么愿意,还是什么法术,我们可以这么试一试,看看到时候发生什么就好了。” 于是,江小玖就连夜找了两三桶的鸡血鸭血,然后等到天一亮,集结了自己的部队,朝着匈奴人的石头阵走过去。 匈奴人自然是用对付大金的那一套,每一块石头后面都躲了几个人,然后他们的将军做法顿时烟雾弥漫,飞沙走石。 不过,大梁的将士好像并不想前进,而是在石头后面迂回,并没有要破阵的意思。 “大梁的援军,你们就是缩头乌龟,怎么了?听金军说说就怕了?我们的迷魂阵,可是可以勾魂摄魄的呀!”匈奴的将领得意洋洋地在后面吼着,然后还哼起了小曲儿。 大梁的士兵各个听从霍景琛的教导,从不轻举妄动,更何况他们都知道这阵法不好破,哪里会被激怒呢? 大概过了半晌,突然听见后面一阵呐喊声,顿时鸡血鸭血好像下雨一样落下来,石头面前的迷雾顿时灰飞烟灭。 霍景琛率领三百人的军团,直接就跑到石头后面,将一百多名的匈奴人全部绑了起来。 这些匈奴人自恃有法术再身,而且大金的人对此毫无办法,以为大梁人也不过如此,根本就没有任何准备,所以就弄得一败涂地了。 江禾曦带着俘虏高兴地带回到了营寨中。 早有探子讲这件事告诉了傲连赫拉,傲连赫拉在营中等候,见到这一群被捆绑的士兵,忍不住抽了几鞭子:“我让你们使诈,让你们使诈!” 不过,霍景琛很快就拉开了傲连赫拉:“傲连将军,你做什么呢?优待俘虏你没有听说过吗?” 傲连赫拉有些不能接受地看着霍景琛:“他们害得我这么苦,我还优待他们?我有病呢吗?” 霍景琛摇摇头:“也不能这么说,虽然他们是俘虏没有错,可是现在既然投降了我们,就是我们的人了,你总不能打自己的人吧?” 傲连赫拉还是意犹未尽地举着皮鞭:“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霍景琛看看傲连赫拉这个样子,忍不住笑起来:“算了吧,我们可是盟军,正规的部队呀,可不是那些乡党讲义气,江湖恩怨的。” 正在说话中,陈俞小心翼翼地将那些俘虏给押到后面的库房去囚禁了。只剩下傲连赫拉在看着空荡荡的营房干瞪眼。 霍景琛热情地请傲连赫拉坐下,一边说:“将军此次前来,我们的战绩应该知道了吧?” 傲连赫拉点点头:“霍将军辛苦了。” 霍景琛笑着说:“不知道傲连将军接下来还有什么样的打算?我霍某定当效犬马之劳。” 傲连赫拉无奈地摇摇头,说:“你们破了匈奴人的法术,还抓了他们这么多人,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会叫一群人过来,挑战,报仇的。”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问道:“怎么样?傲连将军说的没错吧?” 霍景琛点点头,说:“没有错,只不过,只不过呢,没来之前,我们还是好好地庆祝一番吧。” /129/129014/30235019.html 第524章 庆功宴会 江禾曦看看现在自己的军营也算是安静下来了,可以帮助他们看看病了。 于是,就让傲连赫拉带江,到那些伤病员的营寨当中。 因为地处东北,天气严寒,好多受伤的士兵伤口都已经开了列,有些轻微的感染了。 江禾曦连忙让人找一些酒过来。 “江神医这是要请我们喝酒吗?”一个伤兵打趣道:“我们可是伤兵,不需要借酒消愁呀。” 江禾曦白了一眼那个伤兵,挖苦道:“你的伤口这么痛,还有时间开玩笑?看来你应该多受一点伤才是呀!” 说着,就拿着烧酒,朝着伤兵的伤口倒下去。 “哎呀,哎呀!”伤兵伸手捂住自己的伤口,早被江禾曦拉开,用一块棉花盖上去,一边包扎一边说:“别乱动,这酒还有消毒的作用。你的伤口擦了,就不会发发炎了。” 这个伤兵看着自己血淋淋的伤口,连忙说了一声“谢谢。” 对于这样的疼痛,他是很难忍受的,可是这方圆几里,人人都说江禾曦是神医,所以也就不再这么挑剔了。 包扎了一个上午,江禾曦走到营寨,早就见到江小玖带人准备好了今天晚上的盛宴。 江小玖指着桌上面的两道菜,说:“这可是我们的将士们发明的,鼓舞士气,老厉害了。”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指着盘面上的菜,有些愕然,问道:“这不就是炒田螺和牛扒吗,怎么就鼓舞士气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江小玖一边解释,一边拿起一只田螺,然后找来牙签,朝着田螺肉狠狠地扎下去。 一边扎,一边说:“我挖了你的眼睛,我挖了你的眼睛!” 原来,这是大金的伤兵回来之后,怨恨匈奴人,将这个田螺肉当做是他们的眼睛,然后用挖眼睛的动作表达自己的愤怒之情。 江禾曦看着,忍不住笑了起来,说:“这不是假的吗?怎么这样搞呢?” 江小玖认真地看着江禾曦:“这可能是假的,可是呀,吃起来解恨,解恨了,就更加有力了。” 江禾曦又看着牛扒,说:“那,这个又怎么弄呀?” 江小玖拿起餐刀,对着牛扒的肉就是野蛮地割下去:“我让你来,我让你来,我让你粉身碎骨!” 说着,就朝着牛扒割下去,仿佛真的就是在杀人一般。 江禾曦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就是这样的小把戏呀,还能叫做美食?” 江小玖认真地点点头:“当然了,既然将士们喜欢,我们做就是了。” 江禾曦有些担心地问道:“那,那些俘虏们怎么想呀?” “既然是俘虏,当然就要为自己的措施负责啦,当初欺负大金的兄弟们,不见他们后悔,现在也就别指望我们会手下留情。” 正在说话中,那些饭菜已经分发下去了。看着他们这样吃得津津有味,江禾曦心里面充满来到安慰。 毕竟这一次的法术,是自己帮忙破解的,而且扭转了大金和匈奴打仗从未胜利的神话。 傲连赫拉似乎有点儿喜不自胜,在营寨中喝了一杯又一杯,然后对霍景琛说道:“霍兄你说的对呀,真的是一物降一物,而且你这个物体,比我这个老骨头,管用多了!” 霍景琛微笑着看看傲连赫拉,说:“傲连将军这样说就见外了。既然我们已经是盟军,我们的胜利,就应该算作是盟军的胜利,怎么能说是我威武呢?” 傲连赫拉点点头,说:“那是盟军威武,盟军威武!” 说着,又找来一些刚刚缴获的食物还有烧酒,递给江禾曦说:“来来来,这是我们的战利品,好好享受享受吧。” 江禾曦随便喝了一口,然后看着傲连赫拉说:“傲连将军,这次一定要准备好呀,匈奴人既然吃了败仗,这次一定会恼羞成怒,只怕这次难免碰到一场恶战了。” 傲连赫拉点点头。毕竟之前所谓的败仗,也不完全是打败的,而且好像匈奴这样一只队伍,他们基本上就是那种赢得起输不起的人。现在既然输了,跟自己奋力一搏,恐怕也是在所难免的。 傲连赫拉看看江禾曦,问道:“不知道禾曦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抗击他们呀?” 江禾曦摇摇头“要是打硬仗,就只有实打实的交锋了,这不同什么法术,可以一下子就被揭穿。” 傲连赫拉充满期盼地看着江禾曦:“就是不知道,将军你们能够应付得过来吗?” 霍景琛点点头,说:“我们的十万大军,加上你们十万大军,跟他们双峰对峙恐怕不成问题,这就看谁坚持到最后了。” “当然是我们坚持到最后了!”傲连赫拉拍拍胸脯说道:“明明就是他们侵占了我们的领土,而且是在我们的领土上面横行霸道,我们不胜利,难道要等他们来胜利吗?” 江禾曦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小声道:“你这么说没毛病,只不过对他们来说,那些地方也是他们的国土,他们不过是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我看我们还是要提高警惕比较好吧。” 傲连赫拉拿起酒杯,跟江禾曦碰了碰,然后说:“多谢将军提点。既然我们对他们有了这么深入的了解,准备好之后,自然会有备无患的。”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又看看陈俞,拿着手里画的密密麻麻的地图,放在傲连赫拉的手里面,说:“傲连将军,你看看,这是我们的作战计划,如果将军愿意参加的话,你就负责打野,我们负责中江和下江,你看如何?” 傲连赫拉看着地图上面三道粗粗的红线,分工明确,而且方向清晰。显然是精心设计出来的。 只不过这一江上山高水深的,要是没有人打野,恐怕还真的很难完全摆脱他们的伏击。 看样子,之前不懂法术是自己孤陋寡闻,而这一次没有画好地图,就是因为自己太过懒惰了,懒惰的竟然自己的国土这么熟悉,还需要看外国人的地图。 不过既然有了,就要好好用上。 /129/129014/30235020.html 第524章 严阵以待 正在觥筹交错之间,陈俞的秘书急匆匆地跑进来,对陈俞说:“军师不好了,军师不好了!” 陈俞正准备把酒吟诗,突然见到这样莽撞的秘书,差点儿将口里的酒喷出来,不过他努力地咽回去,将杯子放在桌面上,一脸无辜地看着秘书说:“你才不好了,你全家都不好了!” 文书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妥,连忙改口道:“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而是我们抓来的俘虏跑了两个!” 霍景琛瞪大眼睛,说:“你们都是怎么做事情的?这俘虏绑着手脚的,怎么说走就走了?” 江禾曦耸耸肩,说:“恐怕,是我们抓的时候没有打死结,所以就……” 旁边的傲连赫拉也是慌了阵脚,看着霍景琛说:“说什么现在都已经晚了呀,我们应该做的是赶紧想办法,看能不能将损失降到最小。” 霍景琛抓着拳头,气冲冲地说:“等我抓到那个打瞌睡的士兵,我一定把他打个皮开肉绽!” 江禾曦小声道:“算了吧,这样我们不仅仅损失了俘虏,还要损失一名士兵呢,还不如让他们戴罪立功,想想办法的比较好。” 霍景琛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说:“说的也是,我们就看看发生什么情况了吧。” 江小玖放下手里面的那些饭菜,对霍景琛说:“我看,逃跑的那个,一定是被我们鞭打过的,去到匈奴人那里一定会添油加醋,搬弄是非。匈奴人的脾气要是牛起来,我们免不了一场恶战。” 江禾曦点点头,看着霍景琛:“将军,你觉得呢?” 霍景琛点点头,看着外面的营寨,还有苍茫的夜色,外面苍凉的风好像带来一种刺骨的寒冷。 恐怕这一次匈奴人是要动真格的了,可是两军交战自损三百,最好的办法是只和他们拼一阵,然后就从此用归于好。 江小霍景琛看看桌面上的地图,对傲连赫拉说:“傲连将军,现在我们主动挫败了他们的防线,他们的防御工事受到很大的损失,他们必然会来报仇的。” 傲连赫拉点点头,之前被匈奴人打怕了,只要是匈奴人他就想要投降。 可是,现在有不一样了,身边又有一支号称能够战胜匈奴人的部队。要是在霍景琛面前也认怂,那就真的太没面子了。 可是,毕竟大梁和匈奴也并没有真正交锋过呀,他们交战起来,也来个两败俱伤,岂不是惹人笑话? 所以,傲连赫拉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不知道应该退让,还是应该负隅顽抗。 “我看我们的营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除非等到他们主动攻城,我们不用出击。”陈俞指着地图上面金国的边界。上面崇山峻岭,非常的险要,一般人轻易是不能攻破的。 可是,如果双方对峙长久,这沿途的消耗,应该怎么才能解决呢? 霍景琛叹了口气,说:“我看也不能这样被动地防守,等到他们进攻的时候,我们还要反攻出去!” 傲连赫拉点点头,可是又摇摇头,心存顾虑问道:“要是他们诱敌深入,我们怎么办?” 霍景琛指着在座所有的将士,问道:“你没见到我们大梁的将领吗?各个都是有勇有谋的,明知道孤军深入,哪里还会去送死?” 江禾曦看看傲连赫拉,打趣道“该不是你手下的士兵经常这样吧?” 傲连赫拉尴尬地笑了笑,说:“哪里有这样的事情呢?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们就当真了,还一个比一个来劲儿。” 说着,江禾曦就一个人继续喝酒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士兵们可以说是同仇敌忾,慷慨激昂。纷纷到营寨后面巩固自己的防御工事。 大概弄了大半夜,江禾曦跑到城墙下,看看原来的城墙竟然被加高了一倍,而且上面还扎了铁丝网,就算对面有弓箭射过来,恐怕也没有这么容易被攻破。 但是,看看这高墙的样子,倒是挺滑稽的。于是江禾曦看着霍景琛的眼睛说:“这样倒是成了一个监狱,里面的人也出不去了呀。” 霍景琛耸耸肩,看看这个高高的围墙,里面的人能不能出去他可没有想这么多,但是只要外面的人进不来,那就相当不错了。 江禾曦看看那些士兵们,即使在深秋有些寒冷的时候,依然做得满头大汗,心里面竟然有一点点不舍的表情,连忙对他说:“赶紧去洗个热水澡,这天气要是坐着,容易着凉了。” 霍景琛拿起弓箭朝着城墙射了过去,发出清脆一声“噹”的声音,箭簇和箭头断开来了。 “嗯,这样也算刀枪不入了,要是他们用火炮,我们就跟它死拼!”霍景琛一边说着,一边在地图上面指出对面山峦上可能会隐藏火炮的地方。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一副坚强不屈的样子,心里面充满了敬佩。当年在清河县看到他,感觉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没想到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好演技的人,把自己的身手隐藏得这么好,竟然一点点都看不出来。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的那匹高头大马,笑道:“怎么样。还是我们大梁的马好吧?” 霍景琛骑着马在城墙里面环绕了一圈,带着那只在县里特别招人制造的禅杖,狠狠地挥舞了一下。 “我看你有力气还是等到匈奴人进攻的时候再用吧!”江禾曦笑道:“别到时候自己已经筋疲力尽,别人就把你俘虏了!” 霍景琛点点头,对傲连赫拉说:“傲连将军,这次既然是我们大梁和金国联合的部队,我也不会抢你的功劳,到时候出击的时候,你也可以跟我一同去争夺胜利!” 傲连赫拉做了个揖,看着霍景琛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到时候输了可不要怪我哦!” 霍景琛挥舞了一下自己的禅杖,说:“既然跟你比,我就没想过要输!” 说着,骑着自己的高头大马,一溜烟跑回到自己的营长里面了。 整个夜晚带着边塞特有的肃静。 /129/129014/30235021.html 第525章 骂战 果然他们猜的没有错。那几个受到鞭笞的士兵回去找到匈奴人的将领,痛哭流涕,添油加醋,说那是梁朝和大金联合起来对抗的结果。 期初匈奴的可汗想到这也是侵略别人的战争,没有失败就算胜利了,没想到军中一个好战的人挑拨说:“我们要是不给他们点儿厉害看看,他们就永远不知道我们匈奴人的凶,是怎么个写法!” 那个出来挑事的人,姓桂,名字叫做桂汉标。小时候因为喜欢用一只标枪做武器,打猎打不赢的时候就将标枪扔出去,被人误认为是很勇猛的对象。 但是整个人性格多疑,而且阴险狡诈,在军中虽然当了小小的头目,但是并不得人心。 “桂将军这是要请缨的意思吗?”在座的一个白胡子大将笑道。 “怎么,老夫请缨就这么好笑?”桂汉标一脸正义地看着这大将军,眼睛里面充满了怒火。 要不是上朝的时候就被人收了标枪,他说不定会拿着标枪比划起来。 “将军不要生气!”可汗连忙出来解释道:“本汗觉得,既然是主动出击,就不应该退缩,否则别人就觉得我们外强中干,就算是作秀也要秀个明白!” 旁边的桂汉标听到这样的话,立马点点头,说:“没错,要的就是这个道理。” 白胡子大将无奈地耸耸肩:“是呀,桂将军可是勇猛过人,只不过将来对自己人不要这么不讲道理。” 可汗看看大家没有什么意见,就允许了桂汉标的请求。 这桂汉标平日里都喜欢鞭打士兵,并且对士兵不尊重,现在看到可汗本来是主和的,结果被他劝得要动手了,也都心存怨恨,对桂汉标非常不服气。 但是毕竟那是军令,不服气也没有用,只好消极怠慢地跟在桂汉标后面。 桂汉标来到大金的城墙外面,见到突然加高了这么多,顿时有一种嘲讽的意味。 “乌龟大金,你们以为加大了你们的龟壳,我们就拿你们办法吗?你等着,我让你片甲不留!” 说着,就拉弓射箭,刚好箭射到高处的铁丝网上面,晃晃荡荡地落了下来。 “桂将军,别来无恙呀!”江禾曦站在城墙上面笑道:“还说你是什么天兵呢,结果连我这个娘儿们的脸都射不到,这是太委屈你了呀!” 说着,守城的侍卫也都纷纷笑了起来:“哈哈,桂将军连我们夫人的脸都射不着,也不知道谁是缩头乌龟呀。” 桂汉标顿时气红了脸,扬起标枪问身边的人呢:“你们怎么了?关键时刻怎么都退缩了?给我上呀!” 旁边的人知道平日里桂汉标都是嫉贤妒能的,要是手下谁比他厉害,回去了一定不会让那个人好过。 在这样的场景下面生活,还不如韬光养晦,就做一个缩头乌龟比较好。 于是,那些人也都不做声,小声地说:“既然桂将军都无法攻克的难关,我们怎么可能帮忙呢?” 桂汉标气得是咬牙切齿,举起手里面的标枪,恨不得就往那个顶嘴的士兵身上插过去。 江禾曦在城墙上笑得乐开了花,“桂将军,好像你手下的人都不太听你的呀,要不然我去跟他们说一说,同意了就到我们营寨中,陪我睡几天?” 桂汉标将自己的标枪狠狠地插在地上,说:“呸,该死的娘儿们,有本事你就下来跟我较量较量,光在这里跟我磨嘴皮子,算哪门子的好汉?” 江禾曦哈哈大笑:“我本来就不是好汉呀,再说了,你叫我下去我就下去吗?就算我要下去,你也上来扶我一把,你看看我们的城墙这么高,哎呀,就算是弓箭都射不上来呀!” 说着,就好像戏台上面的那些戏子,扭捏作态,表情夸张,弄得桂汉标身边的人都大笑起来。 “不许笑!再笑我刺死你!”桂汉标恼羞成怒,已经分不清哪里是敌人,谁是朋友,想要拿起手去抽地上的标枪,没想到竟然拔不动了。 原来是刚才怒斥士兵的时候,这标枪插得太深,竟然拔不出来了。 “哈哈哈,桂将军的标枪拔不出来咯!”江禾曦顿时就在城墙上起哄。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种兴奋,对着下面笑道:“桂汉没了标,说话轻飘飘。桂汉没了标,马上要折腰!” 城墙上面的那些士兵也跟着江禾曦唱起来,越唱越带劲,越唱越高兴。 桂汉标则是气急败坏地拉着地上的标枪,还是没有偶一点点的反应。 这个时候,只见城门突然大开,里面上千人冲了出来、 桂汉标还在拔自己的标枪,见到这么多人,就只能落荒而逃。 霍景琛对着桂汉标穷追不舍,桂汉标看看自己身上的黄袍太过显眼,就脱掉黄袍继续奔跑。 霍景琛又在后面吼道:“快跟上呀,那个带着孔雀毛的将军,就是桂汉标!” 桂汉标又将自己的头盔扔在地上。 霍景琛捡起地上的头盔,放在自己的剑上面,好像拨浪鼓一样的玩弄了一下,高高兴兴地回萤去了。 走到城墙下面的时候,见到江禾曦正围着桂汉标的标枪,轻轻挖出来。 “这得多大的力气,才插的这么进去呀?”江禾曦一边笑道,一边吩咐兵丁们用铲子将这周围的泥土全部刨松然后挖出来。 霍景琛忍不住笑起来:“还不是被你给气的,这样连名带姓地骂他,是个正常人也受不了。” 霍景琛得意洋洋地将桂汉标的长袍和盔甲扔在地上,好像蹴鞠一样踢了几脚,然后笑道:“怎么样?这次不伤一兵一卒,就将他们的士气给挫败了。” 江禾曦也踢了一脚桂汉标的帽子,命人在身边找了几块大木头,做成一个跪在地上人人形。 然后将那个长袍和帽子披在人形上面,俨然就是桂汉标打了败仗,然后跪在地上求饶的样子。 江禾曦用竹签轻轻勾了一下桂汉标的下巴,笑道:“怎么样,桂老兄,你还敢不敢来欺负你老娘了?” 说着,又一脚将它踢翻了。 /129/129014/30235022.html 第526章 大将还在后面 “恭喜霍将军,恭喜霍夫人!”傲连赫拉从城门里面走出来,看看地上桂汉标的黄袍,心里面忍不住乐开了花。 “你不是还教导士兵们要优待俘虏吗?你就这么优待了桂汉标?”陈俞有些心疼地看着地上跌倒的木头。“这木头人做起来可不容易呀,你怎么连个木头都不放过?” 江禾曦拍拍手,一脸嫌弃地看着霍景琛:“你以为我乐意呀?这鬼东西踢他我还嫌脏了我的脚呢!” 然后她指着桂汉标的脑壳说:“我说过是要优待俘虏没有错,可是这桂汉标不是俘虏呀,他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谁都拿他没办法。” 一边说着,又狠狠地踢了一脚地上的桂汉标跪像,然后跟着霍景琛进营去了。 “你呀你呀!”霍景琛笑道:“你也真是够损的,那个桂汉标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你就这样骂人,幸亏他不是王朗,要是王朗的话,非被你骂死不可!” 江禾曦心里面暗自高兴,原来诸葛亮骂死王朗的事情,这个朝代的人也知道呀。看来这好像也并不久远嘛。 可是,想起刚才自己泼妇骂街的场面,就连江禾曦都不知道自己的勇气到底从何而来。 总之,她看到桂汉标贼眉鼠眼的样子,听他说了两句话,就忍不住要大骂一场了。 傲连赫拉皱着眉头对江禾曦说:“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匈奴的人最喜欢玩心计的。他们经常是一个小将打不过,然后就派一个大将过来。甚至故意战败,麻痹我们的心智呢。”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又看看傲连赫拉:“傲连将军这是什么意思?是说下一场我们不能赢?还是说桂汉标只是一只小虾米?” “都是,都是!”傲连赫拉点点头:“常言道,士可杀不可辱,不知道你怎么就这般侮辱这个桂汉标,也不怕他身边的人上来找你报仇!” 江禾曦耸耸肩,说:“拜托了,这偶像也不是我一个人要雕刻的,现在大家都同意了,怎么又怪在我的头上了?” 傲连赫拉知道跟江禾曦是没有道理可以说的,只好尴尬地笑笑,说道:“就算是见面三分情你好歹留点儿面子给人家嘛!” 江禾曦耸耸肩,说:“反正已经这样了,我不想给他面子,要给的话你给吧。” 说着,就看着霍景琛。 霍景琛看看傲连赫拉,连忙说:“傲连将军,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既然你说还有大将军在后面,那就请你跟我们一起出征吧。” 傲连赫拉虽然对江禾曦的任性有一点点的反感,但是霍景琛的语气还是不错的。况且自己还是很想找个机会,也跟他们一样,在战场上面奋勇杀敌一番。 于是就耸耸肩,看看江禾曦说:“算了算了,我也只是随口说说,以后你们多加注意就是了。” 掌灯时分,江禾曦和霍景琛来到傲连赫拉的营房里,只见傲连赫拉营房里面三个桌子,上面都是一些人偶。 大金的人不擅长画地图的,所有的东西,都要用实物来代替。这上面的东西,就是傲连赫拉通过探子打听来的匈奴名将常用的战术。 “这是呼韩无促的阵法。这是傲连午托的战术。”傲连赫拉指着沙盘上面的那些人偶:“这两个人向来都是匈奴的主和派,不到最后关头,轻易不会出兵。” 江禾曦看着傲连赫拉严峻的眼神,问道:“傲连将军的意思是说,现在就是最后关头,他们要出兵了?” 傲连赫拉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因为匈奴也没有多少强悍的将领,桂汉标跑了,现在就剩下他们俩了。” 江禾曦有些疑惑地看着傲连赫拉:“但是,为什么说他们就会动兵呢?” 傲连赫拉笑道:“虽然桂汉标在内部是很不团结的分子,可是现在我们是外敌,外敌入侵了,自己人之间的纷争还算什么?他们肯定一致对外了。” 江禾曦有些无奈地皱着眉头,笑道:“一致对外,就是一致对我们,看来我们也要正面出击才是了。” 霍景琛手指着这个城墙的出口,斩钉截铁地说:“既然他们要来硬的,我们也不甘示弱,我们的十万大军,跟他们拼了!” 说着,就将兵符放在桌面上,一副背水一战的表情。 “霍将军别激动!”傲连赫拉温柔地笑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这可是大山沟沟,你那十万精兵没有用的。” 江禾曦拍拍桌子,说:“你说什么?十万精兵没有作用,难道是要一百万?恐怕这匈奴举国上下都没有百万的人口吧?” 傲连赫拉点点头,笑着对江禾曦说:“人口众多,这里自然不是我们的对手。可是山江崎岖,再多的人,也无法在这里排兵布阵不是吗?” 江禾曦点点头,说:“那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们不就是要狭江相逢嘛,你放心,霍景琛可是千年一遇的武士!” 说着,就拿出一张名单,上面写满了大梁精兵里面的十大勇士的名字。 傲连赫拉点点头,也掏出一张名单递给了江禾曦:“这是我们营中的十大勇士。加起来二十人,恐怕在这山江上面,也算是全军出击了。” 江禾曦有些担心地问道:“那,将军估计他们什么时候会来呀?” 傲连赫拉放下手里面的人偶,笑道:“你说呢?上次我们抓了俘虏,第二天就来了。这次要是沉不住气,说不定已经在来的江上了。”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有些开玩笑地问道:“怎么样,他们已经在江上了,你怕不怕?” 霍景琛平静地摇摇头:“我才不怕呢,不就是这么几个人吗?好像我们打不过一样。” 傲连赫拉看看霍景琛这么有信心,也就点点头,别的什么都不说了。 “我们快去把桂汉标的跪像修好放在前面,到时候打起来,说不定能当一个挡箭牌。”江禾曦一边说,一边做了一个挨打的也昂子。 霍景琛忍不住笑了起来。 /129/129014/30235023.html 第527章 上门寻仇 正在说话当中,突然有执勤的士兵上前来报:“启禀将军,匈奴人的呼韩大将率领七八个勇士,前来骂战,不知道如何是好。” 傲连赫拉好像未卜先知的一样,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你看吧,果然他们就来了。” 江禾曦看着前来报信的士兵说:“你说什么?就带了七八个勇士,没有跟班,也没有埋伏?就这样上来要跟我们单挑?” 士兵点点头。 “那正好,老娘我手脚好久没有活动了!”江禾曦一边说,一边抄起自己的丹霞赤红剑,跨上那匹枣红大军马,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了。 傲连赫拉在前面挡住,说:“你们这是做什么?两军作战,你以为是农民打架吗?怎么带着兵器就出去了?” 江禾曦折回来,问道:“哦?将军有何建议?” 傲连赫拉连忙让人扶起地面上那个跌倒的桂汉标跪像,然后让人组了一个小队,用马车拉着那个跪像说:“我们当然还要讲点儿排场,不能就这么赤手空拳地打,别便宜了他们。” 江禾曦哈哈大笑,原来这傲连赫拉说起来是一套一套的,等到发生在他身上的时候,也喜欢这样玩心理战术。 “我们就将他们的偶像放在前面,然后对着那个偶像一顿侮辱,等到他们激动起来了,人也不那么清楚了,再来一个致命一击!” 江禾曦点点头,说:“将军说的太对了,桂汉标的偶像,就让我来对待它吧。” “你是女流之辈,容易遭到欺负的,我看还是让霍将军去吧。” 霍景琛安慰了一下江禾曦,然后就带着那个偶像,领着一个小队,跑到外面去了。 果然,几个叫骂的人见到是霍景琛,停止了叫骂。霍景琛立马让人将桂汉标的跪像放在自己的面前,然后用刀不断割他的衣服,砍他的帽子。 带头一个大汉看不下去了,对霍景琛说:“霍将军,你光知道侮辱一个木头有什么用,有本事冲我们来!” 说着,就退后两步:“我们来个竞技比赛,三局两胜,谁打赢了,谁开条件。” 霍景琛一把踢开了桂汉标的跪像,笑道:“将军是个爽快人,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就举起自己的红缨枪,朝着对方劈了过去。 双方旗鼓相当,打了半个时辰还是不分上下。 眼看天就要黑下来,霍景琛收了兵,笑道:“我们正是棋逢对手,恐怕还是要带兵到战场来一次会战呢。” 匈奴的大将军看看霍景琛说得振振有词的样子,就点点头,说:“既然将军这么说,我们就约定三天之后,在蝴蝶谷见面,要是你们胜利了,这边界线就划在蝴蝶谷上面去。” 傲连赫拉正要拒绝,可是无奈霍景琛爽快地答应了。 霍景琛下马之后,傲连赫拉忧心忡忡地看着霍景琛:“将军怎么这么鲁莽,这蝴蝶谷可是匈奴出了名的险恶地段呀,他们熟悉地形,我们可没有优势呀。” 霍景琛看看傲连赫拉这个样子,知道恐怕自己太过鲁莽,害了全军人的性命,但是小声地说:“将军不必如此,既然交给我了,就让我好好处置吧!” 傲连赫拉有些纳闷地说:“你也不动脑筋想想,这匈奴的人有这么容易的吗?只怕他们早已埋下重兵,那不是蝴蝶谷,而是我们的送命谷呀。” 江禾曦看看傲连赫拉,又看看霍景琛,笑道:“常言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既然不能小心地去做了,我们就奋力拼一把吧。” 说着,就走到沙盘面前,让傲连赫拉和陈俞摆出了蝴蝶谷的地形。 蝴蝶谷四面环山,就好像一直蝴蝶四只翅膀一样。中间是一个低矮的峡谷,里面地形非常复杂,不仅仅怪石嶙峋,而且还有很多地下河。 一百年前,大金武帝如日中天的时候,好多次北伐都没有攻下这个蝴蝶谷。所以这里曾经是两国的边界。 但是这几十年来,大金国力不断削弱,所以匈奴得寸进尺,就将边境挪移到了如此地方。 “将军要是真能打下蝴蝶谷,恐怕就是我们大金的复兴之日了。”傲连赫拉有些懊恼,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地说。 江禾曦看看这个蝴蝶谷的沙盘,感觉两座山只见虽然非常险要,但是好像险要之余却又有一个制高点,靠近金国这一边。江禾曦指着这里,对傲连赫拉说:“我们快去派人占领这个高地,恐怕战胜的把握就有了六成了。” 傲连赫拉看看江禾曦所指的位置,果然那个地方地势险要,而且周围没有任何的草木遮挡。是一个攻守的好地方。 于是,就派出了精兵去夺取那个高地。 “记住这次千万不要孤军深入,到了他们的地界,就说不准到底有什么样的伏兵的了。”傲连赫拉再三叮嘱。 “要是我们打了胜仗,将领逃跑了呢?”霍景琛一脸的乐观,看着傲连赫拉。 傲连赫拉有些不耐烦地反问霍景琛:“既然我们打赢了,怎么可能让他们逃跑?佯装的失败你看清楚那就好了呀。” 霍景琛看看江禾曦,两个人的眼光联系到了一块儿去。 “到时候,大金打下了蝴蝶谷,就再也不用担心匈奴人还来入侵咯。”江禾曦看看这个蝴蝶谷,感觉好像里面金光闪闪,已经有一半的领地属于大金国了。 江小玖听到营房里面高高低低的对话声,感觉他们正在面临一个巨大的选择。 当年和金兵对垒的时候,也是在一个极其险要的地方,当初也是没有人认为梁国会胜利,可是在霍景琛和陈俞的谋划下,竟然出奇制胜了。 现在,又到了这样一个关口,不知道他们的谋划还能不能如此的有用,更加不知道,这场战斗打下去将会有一个怎么样的结果。 但是不管如何,自己还是这个金军里面的厨师,她必须要给他们准备好好的口粮,只要他们吃的开心,说不定就打得顺心。那才有机会赢。 /129/129014/30235024.html 第528章 生死决战 约定的日子终于到了。江禾曦依依不舍地看着霍景琛走出营房。傲连赫拉也穿上了他那一身威武的大金镶黄旗服装。 之前两军对垒,看到敌人穿什么都感觉刺眼。可是现在两个人已经是联盟了,看他的服装感觉也就顺眼多了。 霍景琛摸摸江禾曦的脑袋,说:“你这又是闹哪样?平日里我打仗什么时候失败过呢?” 江禾曦还是可怜巴巴地看着霍景琛:“人家是舍不得你走了啦,就算你出去上早朝,我在家里面也是等你等得发了谎。” 霍景琛轻轻拿出手指,刮了一下江禾曦的鼻梁:“小傻瓜,今天我就跟上朝一样,天黑就回来,怎么样?” 江禾曦无奈地点点头,看着霍景琛的马匹朝着远方走去。 “原来大金的战袍这么华丽的呀!”江小玖看看江禾曦有些不舍得的样子,忍不住说了一句。 “是呀,战袍无论谁家的,都是最华丽的,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军人寒碜地上战场不是吗?”江禾曦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然后又低头看着手里面那一只鸳鸯蝴蝶的荷包。 这本是给霍景琛的定情信物,可是因为自己手废,房子做好了,没有做出来。结婚之后,还没做出来。现在又要分离了,还是没有做出来。 看来自己和霍景琛之间恐怕就不应该有这个荷包作为礼物。 看看江禾曦一脸不舍的样子,江小玖连忙安慰道:“你也别伤感了,霍将军很快就回来的,到时候要是没做完,你们俩可以一起绣呀。”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没想到这个时候她倒是这么善于安慰人。看来姐妹这东西,有的时候还是非常重要的。 江禾曦无奈地看看远处,恐怕现在他们已经快到蝴蝶谷了吧。 话说来到蝴蝶谷之后,就见到呼韩大将军全副服装地站在山下,威猛无比。霍景琛那种中原书生的打扮,在他面前倒是显得有些寒碜。不过傲连赫拉的一身武将打扮,就显得金碧辉煌了。 “你们谁来跟我单挑?”呼韩大将军问道。 “我来!”傲连赫拉感觉自己好久没有驰骋疆场,自己的手脚都有一点点的发霉了。 现在难得遇到别人挑战,当然首当其冲地冲了上去。 “好,受死吧!”呼韩大将军一个霹雳打在傲连赫拉面前。傲连赫拉往后躲闪了一会儿马上就回击过去。 呼韩大将军失去平衡,跌落在马下面。 “呼韩卓越,快拿命来!”霍景琛在后面追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后面突然冲出一大群匈奴的士兵。他们手持利刃,朝着霍景琛杀过来。 傲连赫拉大叫一声:“不好,中计了!”可是为时已晚。周围一大群的兵丁朝着傲连赫拉还有霍景琛就是一阵的乱砍。 好在霍景琛平日早有准备,挥舞自己的红缨,上面的梁军看到这个场面,不约而同地冲了下来,跟匈奴人厮杀起来。 匈奴人没想到竟然梁军还留着这么一手,想要退缩,奈何这已经厮杀起来,彼此都脱不了身,眼看就是一场恶战。 打着打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天黑,双方都没有要休息的意思,然后接着继续在蝴蝶谷厮打。双方的兵力相当,谁都不能战胜谁。 呼叫援兵的人已经来到营寨,江禾曦听说遇到了匈奴的突袭,就开始担心起霍景琛来了。 前来报信的士兵,哪里知道霍景琛得什么战绩呢? 打着打着,就到了晚上,因为有了援兵的支持,梁军开始获得胜利,大概到了五更时候,匈奴人终于支持不住,举起白旗投降了。 当然,大金这边的伤亡也很惨重。而且人马也非常的困乏,傲连赫拉见大伙儿都归心似箭,就命令撤兵了。 大概到了中午时分,傲连赫拉率领兵士们回来。江禾曦站在门口期盼地问道。 “霍兄,当然是在后面拉!”傲连赫拉这才想起,自己一江在赶江,竟然忘记问自己的老朋友霍景琛去哪里了。 回过头的时候,才发现霍景琛竟然不在。 陈俞也有些纳闷地说:“咦?怎么不见大将军了?该不会是在江上走丢了吧?” “你骗谁呢?堂堂大将军,怎么可能在江上走丢呢?该不会是在战场上面壮烈牺牲了吧?” “不可能的,将军都是和将军单挑的,我看到他活生生的,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呢?” 江禾曦看着傲连赫拉,问道:“你真的没有见到?该不会是……” 陈俞和江小玖连忙上来安慰道:“没关系的,过几天他就回来了。大将军这么厉害,而且我军又是打了胜仗,不可能会有危险的。” 江禾曦这才知道什么叫爱一个人。平日里和他打打闹闹,没心没肺的,那是因为自己在一起,所以做什么都开心。 等到一旦有一个人不见了,那种思念就开始不断地升温,然后变得非常的煎熬了。 江禾曦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他们的晚餐,感觉自己吃了不少的东西,可是一点点的味道也没有留在自己的记忆里。 这两军交战,刀兵可是不长眼睛的,要是一个不好彩,霍景琛哪怕是弄伤一条腿,那将是多么难忍的疼痛呀! 江小玖破天荒地没有收拾碗筷,而是坐在江禾曦的房间里面,掏出她正在绣的那个鸳鸯蝴蝶戏水图。 江禾曦看到江小玖进来,红着眼睛问道:“怎么了?军师叫你过来慰问我?该不会是霍景琛他……” 江小玖摇摇头,说:“呸呸呸,你怎么尽往坏处想呀?霍将军吉人天相,怎么可能会出事儿?” 江禾曦擦干眼泪,看着江小玖,问道:“你确定不是陈俞派你来的吗?” 江小玖点点头,笑道:“我也想得到什么消息,可是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你说呢?” 江禾曦无精打采地看着江小玖:“你怎么说那就是怎么办吧。” 江小玖拿出一份阵亡的名单。“你看看,这上面真的没有霍将军呀,难不成我骗你吗?” /129/129014/30235025.html 第529章 清扫战场 突然营寨传来匈奴使者的求见。原来这匈奴原本只是想要掳掠一些田地,没想到竟然引发了战争。这么一来,他们原本的好处也得不到了。 陈俞面露难色地说:“我们将军还没有回来,等他回来再说吧!” 使者已经被打怕了,生怕他们又弄出什么样的进攻出来,连忙对陈俞说:“我们来一趟也不容易,不知你们能不能找人代签呀?” 傲连赫拉从幕帐后面走出来,揪着来使的头发道:“现在求我们签合约了?当初杀人越货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这么求我呀?同不同意在于我!” 来使跪在地上,拉着傲连赫拉的衣角,感激涕零地说:“求求你了,傲连大将军,我们单于说过,要是不能签约,我的脑袋就要给他当球踢了。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吧!” 傲连赫拉看看这个使者的可怜劲儿,揪起他的小辫子,然后吊起来,说:“好呀,我说个条件,就是继续打三年,你看怎么样?” 来使浑身发抖地说:“哎呀呀,求求你了,再打下去,我们单于就要亡国了,您就高抬贵手,给我们留一条活江吧!” 陈俞看看他们这个可怜劲儿,毕竟自己也是军师,是可以签约的,就拉着傲连赫拉说:“傲连将军,我看他也不是有意的,这个条约我们就先应承下来吧,等到将军回来了,再去谈判!” “对对,麻烦军师就先签了吧,我们回头再谈判!”来使好像一条狗一样,点头哈腰地看着陈俞。 陈俞看看外面的太阳,说:“现在中午了,我们还要派人去打扫战场,你们就先等着吧。” 听到了之前陈俞的首肯,两个来使老老实实地待在营寨当中,等待将来的结果。 江禾曦没有等到陈俞准备好,就已经换上了她的将军服,站在车队面前。陈俞有些犹豫地问道:“禾曦,我们去清扫战场,你怎么?” 江禾曦有些哽咽地说:“如果霍景琛真的那个了,我要第一时间看见他。” 小玖拉着江禾曦,好像眼睛里面充满了不舍,但是江禾曦的性格她是明白的。一旦她决定的事情,就算是牛来拉也拉不住。 陈俞连忙安慰道:“夫人,将军他,不会的,你就放心在家等着吧!” 可是,江禾曦还是上了马车。 古战场上,黄沙漫天。秋风萧瑟,好像给人一种无尽的荒凉感。 满地都是那些散落的兵器还有丢弃的衣服。早有敌军的亲属将自己的家人请了回家。 江禾曦下了马车,跟着陈俞在地面寻找,看到好几个战士的遗体,手里面还紧紧握住兵器。 看来,战争带来的永远只有伤害和遗憾。 江禾曦找遍了整个草地,什么都没有见到。 莫非霍景琛是被敌人抓去做了俘虏? 不可能,看看刚才大使过来卑躬屈膝的样子。要是真的抓了什么俘虏做人质的话,说不定早就拿出来要挟自己了。 突然,陈俞踢到了一个铃铛,那是霍景琛佩剑上面特有的铃铛。上面的图案,还是江禾曦亲自挑选的呢。 江禾曦捡起那个铃铛,感觉整个人好像崩溃了一样,失声痛哭。 “霍景琛啊,你人在哪里呀……” 可是,山谷里面给她的回应,只有断续的回声。 陈俞看着一个失落的铃铛,摇摇头对江禾曦说:“禾曦,你听我说,说不定只是将军的佩剑松了才掉落的,你看看,将军的佩剑和铠甲都没有找到,不是吗?” “那一定是被人捡走了!”江禾曦最后的一点点坚强,也被陈俞这个不合时宜的安慰给击溃了。她坐在地面上,仰天长叹:“怎么能这样,就算是马革裹尸,连个机会都没有!” 全军将士也都放下手里面的东西,围过来,跟着江禾曦一起失声痛哭。 在铁一般的真相面前,什么乐观的想法,都只能是一厢情愿。 陈俞看了看整个战场,发现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去检查了,就对江禾曦说:“禾曦呀,你待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办法呀,要不,我们先回去等消息,说不定还会有转机!” 所有的将士听到这样绝望无助的话,也都纷纷可怜巴巴地看着陈俞。 陈俞忍住悲痛,对在场的人说:“大家听我命令,向后转,上车!” “走开,我们要回营寨了。”一个年轻的士官推开了旁边一个衣衫褴褛的村民。那个村民并没有说什么,然后就离开了大江。 江小玖紧紧地拥抱着江禾曦,说:“姐姐,没关系的,你还有妹妹呀,你说过我们三个人要相依为命的,不管发生什么,妹妹永远都是你的妹妹。” 这样的话,江禾曦也会说,不管别人遇到怎么样的困难,她也能口若悬河地安慰一大群人。 可是,现在这件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了,现在失去的是自己的人,自己最亲爱的人!什么样的安慰能够释怀她心里面的疼痛呢? 江禾曦轻轻抓着江小玖的手,摇摇头,坚强地说:“不,没关系的,你过好你的日子,姐姐自会有安排。” 江禾曦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营寨,也不知道陈俞怎么签订了合约。整一天感觉自己都好像是失魂落魄的,没有任何一点点的知觉。 况且打仗谈判本来就是男人们的事情,若是自己的男人,她当然会分担,可是现在自己的男人已经不见了,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江禾曦坐在床头,前世自己做医生经历了多少的生离死别,事不关己,都可以淡然处处置。 没想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头上的时候,自己就好像是没头的苍蝇,对此完全没有了任何的判断力。 夜晚静悄悄的,江禾曦感觉到自己的哭声好像能够在远处的山崖回荡开来。 可是自己却又无论如何也抵抗不住这样失去至亲的伤痛呀。 江小玖整夜地守在江禾曦的房间门口,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消息。 整个军营都在一片的沉默当中。 /129/129014/30235026.html 第530章 重要的决定 合约签订的第三天,消息传到了京城。 皇上对此大加奖赏,准备召回部队,犒赏三军。 江禾曦自然作为烈士的家属,应该得到极大的优待。可是江禾曦突然拒绝了。 临行的时候,江禾曦突然走出来,对陈俞说:“京师山长水远的,我就不回去了。军师好好表现,争取能当上大将军。” 陈俞和江小玖纳闷地跳下车来,问道:“禾曦,你说什么呢?怎么你就不回去了?你不回去让我们怎么跟皇上交待呀?” “霍景琛不回去,你们不也一样能够交待吗?又何苦非要纠缠着我不可呢?”江禾曦有气无力地说。感觉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让她生存下来的意义。 江小玖拉住江禾曦的手,斩钉截铁地说:“不行,禾曦姐姐不回去,我也不回去了。” 陈俞看看江小玖,连忙劝道:“小玖,你别冲动,你禾曦姐姐也没说不回去,要不我们再看看?” 江禾曦指着遥远的战场,说:“这战场旁边有个村子。我就是不甘心,为什么霍景琛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要在那里等,等到他回来为止!” 陈俞无奈地看看江禾曦。其实从小到大,自己跟霍景琛的关系就好像是两兄弟一样。他们一起穿衣服,一起吃东西,甚至还一起想办法去欺负喜欢的女孩子。 现在,要是说其中一个人不在了,陈俞也是非常难过的。 可是,毕竟结果都已经知道了。再加上自己还有重任在身,轻易不能随便地留下来。 江小玖也铁了心地拉着江禾曦说:“对,我也要跟我姐姐在这里等着将军回来。” 江禾曦看着江小玖认真的脸蛋,心里面淡淡的心疼,说:“那,你等几个月,我们就回去,好不好?” 陈俞拗不过她们俩,也就只好跟着车队回去了。 战场旁边有个村子,叫做黄金村。因为上面的树叶到了秋天黄澄澄的,就好像是满天满地的黄金一样。 现在正是秋天,落叶满地都是,听起来沙沙的,竟然有种悲壮的感觉。 江禾曦和江小玖找了个没人的屋子,将东西放进去,然后就住了下来。 这就引起附近一些好事者来询问了。江禾曦不想把事情弄大,都是给他们一些银两,用来换点儿吃的。 村民听说他们是梁军和金军的家属,心里面顿时充满了崇敬之情。毕竟这地盘曾经就是大金的地盘,自从匈奴人搬过来,经常入侵自己,弄得没有好日子过。 怎么说,霍景琛也算是为国捐躯,而且还是大将军,听说现在还没有找到,他们也都非常同情。 “小姑娘你别着急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对江禾曦说:“我老头子呀,平日里总是到山上去采药。什么深山老林都去的,到时候让他帮忙看看,就算找不着活人,也要多少留点儿念想……” 说着,也忍不住低下头,抹了眼泪。 江小玖连忙安慰道:“胡说,将军福大命大,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老奶奶点点头,说:“当然啦,说不定将军是在山上迷江了,我让老头子帮你们给找出来!” 说着,就放下两只大玉米,算是今天给他们的晚餐。 江禾曦和江小玖感谢了老奶奶,然后就坐在房间里面慢慢地看地图,看看什么地方能够找到她们的将军。 整个晚上,没人入睡。江小玖一边想着霍景琛的行踪,一边计算着陈俞将要到了什么地方。感觉每一分每一秒,他们都在移动,每一分每一秒,自己都在牵挂。 不知不觉中,感觉已经过了三更,又过了四更,很快就要天亮了。 天亮的时候,江禾曦看着窗外的迷雾,感觉霍景琛还没有走远,可是却没有了音信。 她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禾曦姐姐!”江小玖突然指着地图上面一个红点点,对她说:“听说这个地方,是很容易迷江的,我们去的时候,多放几块石头,然后系上一条红丝带,说不定能找到霍将军呢!”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这个样子。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做事也是颠三倒四。没想到竟然还有脑子清醒的时候。 这个地方,位于四座山交界处,因为地形独特,而且草木丛生,看上去每个方向都是一样的,所以就难免会迷江。 “那,一定就是这里!”江禾曦一边说,一边就跟着江小玖到了那个地方去了。 那个地方,叫做四会峰,周围非常的险峻,而且草木众多。基本上除了采药的人,没有人会到那里去。 江禾曦走着走着,感觉自己头晕目眩,很想躺下来睡一觉。可是她知道,这个地方是不能睡觉的,只有坚持下来,才有可能到达目的地。 于是,她拍拍自己的脸蛋,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继续拉着江小玖,上了山去。 好不容易到了山顶,看到这山顶上面有一座精致的小茅屋。小茅屋里面有一盏昏暗的豆油灯。灯下面坐着一个老人,因为光线太暗了,看不清他在做什么。 江禾曦怀着唯一的希望,朝着里面走过去,刚刚开门,只见到老人旁边躺着一个青年的男人。 胡子有些乱,但是脸上轮廓分明,那一双大眼睛虽然闭上了,但是眼眶里面处处透露着一种斯文秀气的品质。 “霍景琛!”江禾曦抑制不住兴奋,叫了一声。 老头子一脸蒙圈地看着江禾曦:“姑娘从哪里来?叫什么霍景琛呀?” 江禾曦连忙解释道:“这年轻人来这里多久了?是不是打仗那天你捡回来的?他就是霍景琛,就是我的夫君呀。” 老头子还是一脸茫然,看着江禾曦:“你确定你没有毛病吗?” 江禾曦看着老头子,正儿八经地说:“我怎么会有毛病呢?这就是霍景琛,我的夫君,化成灰我也认识,就是我的夫君。” 老头子叹了口气说:“就算是吧,你们还没告诉我,你们到底是怎么来的?来这里做什么的?” 江禾曦点点头。 /129/129014/30235027.html 第531章 起死回生 看来是自己太着急了,见到人也没有礼貌,更加忘记送礼物了。 她看了看江小玖,江小玖会意,从怀里掏出一个珍珠戒指递给了老头子,说:“老人家,我们是到山下寻夫的女子,今天天气好,就到山上来看一看,没想到就走到您家里来了。” 老头子推开她的真珍珠戒指,说:“走开走开,我不吃你这一套!”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江小玖依然赔笑道:“我就知道老人家不是贪图小便宜的主儿,可是我们初次见面,多多少少还是要带点儿礼物吧?” 一边说,一边就将自己的珍珠戒指塞到老头儿的手里面。 老头儿这才手下了,一边说,“既然姑娘这么说了,我倒是却之不恭了。告诉你吧,这男人是我三天前捡起来的。好像受了伤,就用我们的灵芝石斛吊着,好歹没断气。” 江禾曦点点头,对老头儿说:“谢谢老人家救命之恩,要是没有你,说不定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老头儿不以为然地看着这个躺着的年轻人。按照当时的医术来说,这个人虽然没有断气,可是那架势跟断气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只不过自己行医几十年,不希望有人死在自己眼皮底下。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身边果然还放着他的佩剑,剑柄处,真的掉了一个铃铛。 江禾曦于是将按个铃铛拿出来给老头儿看:“你看看,这就是我的夫君,我还收集了他一枚铃铛呢!” 老人家点点头,笑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在这里守着吧,反正也是……”他忍着,没有说下去。 江禾曦马上关下帘幕,偷偷进入自己的空间,然后在医疗实验室里面,找出了呼吸机还有一些插管治疗的手段。 过了一会儿工夫,霍景琛眼睛不断地震动,很快就哇的一声,清醒过来了。 老人家在外面听到这样的声音,平日里很多人死之前也会这样叫一声才咽气的。 就有些无奈地看着江小玖说:“准备准备吧,你们家将军……” 江禾曦继续用挤压心脏的办法给霍景琛做人工呼吸,很快,霍景琛就睁开眼睛,在床上坐了起来。 老头儿见江小玖走进房间那么久,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也猜到了个一二。于是从门缝里面走进去。 走进去的时候,看到霍景琛坐在床头上,吓了一大跳,叫道:“哎呀,不得了了,不得了了,这男人诈尸了!” 霍景琛一脸茫然地看着老头子,又看看江禾曦和江小玖,问道:“他们说什么?我诈尸了?好像我都还没有死呢,怎么就诈尸了呀?” 江小玖连忙笑道:“没有呀,你很好,他开玩笑的呢!” 于是,就将霍景琛扶起来,跟他说刚才发生的故事。 原来,这个霍景琛在山上行走,本来已经快要回到营寨了,奈何遇到了匈奴人的偷袭,匈奴人在自己的后面放了冷箭,然后就晕倒了。 没想到后来被这个老头子救了起来,一睡就是好几天。 江禾曦连忙说:“不管怎么说,这位老人家,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呀,我们要好好感谢他老人家才是。” 老头子谦虚地点点头,对江禾曦说:“哪里哪里,我只是为你照顾了几天而已了。” 江禾曦点点头,只见霍景琛咬着牙关,被她们抬下来床,然后几经周折,终于走到了村子里。 江禾曦掀开霍景琛的大腿,看看上面竟然有一个一寸多长的伤口。要是换做别人,早就哭出声音来了。霍景琛却强忍着,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江禾曦看看他的大腿,心疼地道:“这就是被他们射到的伤口吧,还好没有中毒。” 霍景琛有些颓废地回答道:“哎,我倒希望中毒了,或许还能战死疆场,可是现在,这只脚肿成这个样子,我也就是废人一个了。” 江小玖连忙安慰道:“将军胡说什么呢,禾曦姐姐一定能够帮你康复的。” 说完,又看了看江禾曦。 江禾曦点点头,说:“你的脚只是受到一点点感染,你忍着疼,我把息肉全部割下来,然后用针线帮你缝合,很快你就会完好如初的了。” 说着,就示意江禾曦去准备材料。 霍景琛听到江禾曦这么说,心里面就充满了期盼。自从学艺回来之后,自己仿佛就和这个武将结下了不解之缘。 江禾曦小心翼翼地用棉花洗干净上面的尘土,又吸干了上面的浓水,然后用酒浸泡了一些白布,在霍景琛的大腿上面擦拭起来。 霍景琛面部扭曲,极力忍住刺骨的疼痛。 江禾曦说:“你忍着,真正的疼痛还没开始呢。”说着,就拿着小刀在蜡烛的火苗上面烤了烤,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霍景琛的息肉上面。 “啊!”霍景琛尖叫起来。江禾曦在江小玖的帮助下,霍景琛并没有挣扎,而是顺利地将息肉给切下来了。 “你看看,这就是你肿起来的那一块肉!”江禾曦拿着一块血淋淋的息肉放在霍景琛面前:“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再怎么用力,你也不会痛了。” 说着,就看看旁边的盘子。拿起针线,在米酒里面浸泡。 那个时候,没有高浓度的酒精,而且当地人用的都是果酒,基本上就没有米酒。那些果酒的味道酸酸甜甜的,触碰到伤口,那更是一种刺骨的疼痛。 江禾曦针刺一下旁边的血管,然后努力避开敏感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将霍景琛的伤口缝合了起来。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灵巧的手,在原本溃烂的伤口上面来回穿行,没想到竟然补起来好像破衣服一样,现在看起来就只有几条小小的缝隙。 江小玖打趣道:“姐姐你给人缝针这么利索,怎么做起针线活来好像狗咬的一样呢?” 江禾曦白了江小玖一眼,轻蔑地说:“我不懂那个,你教我行不行?” 江小玖得意地看看江禾曦,说:“我可不想学给人绣花,我做好我的刺绣,那就万事大吉咯。” /129/129014/30235028.html 第532章 英雄归来 弄了大半天,霍景琛虽然还是有也点点隐隐作痛,可是比起之前肿胀的感觉,已经是好多了。 江禾曦看看缝合得整整齐齐的伤口,满意地笑了起来:“这下,你很快又可以骑马射箭了。” 江小玖就熟练地收起那些手术的器材,放到厨房里面去了。 江禾曦轻轻地抚摸着霍景琛的伤口,突然好像意识到什么似的,大叫一声:“哎呀,不好了!” 霍景琛以为是说自己不好了,慌张地看着江禾曦:“禾曦,你说什么不好了?不会是我的腿要废了吧?”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那个着急的样子,感觉好像就是要了他的小命一样。 连忙笑起来:“你想哪里去了?我是说我忘记一件事情了,千辛万苦把你找到了,还没来得及告诉陈俞,现在他们都还在皇上跟前,处理你的后事呢!” 霍景琛连忙点点头,说:“快,去告诉皇上,我还要活着回去邀功请赏呢,别给我整一个阵亡的名单回来。”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彼此露出一种默契的眼神。 当初力排众议选择留在这里是明智的,依照霍景琛现在的伤势,要是没有江禾曦给他缝合伤口,很长时间估计都不能好起来。 要是真的被那个老头子放弃了,霍景琛的小命也就真的不保咯。 江禾曦连忙让江小玖找人往京城送信,然后看着霍景琛说:“你一定饿坏了吧,昏迷这么多天,什么都没有吃,要不我让小玖给你弄点儿好吃的,好好补补?” 霍景琛点点头,说:“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这段时间,我真是饿坏了,除了人参汤,什么都没有吃过,那人参就是一股药味儿,弄得整个人都不舒服了。” 江禾曦看着霍景琛可怜巴巴的样子,连忙说:“想必你是想吃肉了吧,我让江禾曦到镇上去看看,给你弄个大猪蹄子,好不好?” 霍景琛有些蒙圈地看着江禾曦:“你说什么?大猪蹄子?什么是大猪蹄子呀?” 江禾曦后悔自己是现代来的,古代的人好像并不知道什么叫做大猪蹄子,于是就想了想,解释道:“哦,大猪蹄子,就是说猪脚,你知道吧?猪脚下面带着蹄子,所以我们就叫做大猪蹄子,专门适合你这样人吃的。” 霍景琛看看江禾曦煞有介事的介绍,好像明白似的点点头,说:“啊,原来如此呀,难怪人们都说是以形补形,我的脚受伤了,当然要吃猪脚了。” 说着,就看着江禾曦,眼睛里面充满了感激。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眼睛疲惫的样子,就关上了房门,说:“你这么多天也累了,你就好好休息休息吧,我跟小玖很快就把大猪蹄子端上来了。” 说着,就让江小玖一个人到镇上去买猪蹄,然后自己就跑到空间里面去,看了看里面的那些股票和投资产品。 毕竟古代打仗都烧钱,而这些钱问皇帝要了就不算是真本事。要不是江禾曦还有这样一个地下小金库,霍景琛怎么可能所向披靡呢? 她将卖出去的古玩盘算了一番,然后又将一些钱拿出来做了理财。刚刚走出空间,就见到江小玖一脸颓丧地走了进来。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可怜巴巴的样子,忍不住就捏了一下她的脸蛋:“怎么了,委屈鬼,好像谁欠了你八百万似的。” 江小玖拿出一个满当当的行囊,说:“你也是,不看看实际情况就夸下海口。这个时候哪里有什么大猪蹄子嘛,就算有,都被人买回家了。” 江禾曦从心里面是非常敬佩霍景琛的。所以能给霍景琛做吃的,也是她迫切的愿望。 现在不能给他做吃的了,就感觉好像是自己受了委屈一样。 江禾曦连忙摸摸江小玖的脑袋,笑道:“我当什么事情呢?你有排骨吗?我们可以做分子料理呀。” “分子料理?”江小玖一脸茫然地看着江禾曦。那个时代,人们连分子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哪里来的什么分子料理呢? 江禾曦笑着说:“分子料理呀,就是说用一种东西,做出另外一种东西的口感,然后还让别人都吃不出来。那就是所谓的分子料理了。” 江小玖眼睛里面闪着期望的光芒,看着江禾曦说:“禾曦姐姐是说,我们用排骨和猪肚腩来做一个假的猪蹄?”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笑着说:“那就看你的本是咯。” 江小玖想了想,这个猪脚很多地方跟排骨还是很相似的,而且这猪蹄子肉,跟猪肚囊的肉也差不多。 这就差外面一层皮,如果能用猪皮包在这个猪排骨的外面,那就一定是完美的假猪蹄子了。 江小玖看看袋子里的零散猪肉,小声问江禾曦到:“禾曦姐姐,还要麻烦你,给这些猪皮缝几针哦。” 江禾曦看看刚才还没收起来的手术器材,又看看盘子里的猪蹄子,高兴地点头答应了。 只见她将弄好的排骨和猪肚腩肉放在一块儿,找来一块完整的猪皮,稍微拉紧了表面,然后就用针缝起来了。 为了不影响口感,这次她用的是粉丝,粉丝有一种超级的韧劲儿,吃起来就好像是猪的筋脉。 江禾曦弄了大半天,一个假的猪蹄子就终于做好了。江禾曦在锅里面狠狠煮了一番,快到黄昏时分,猪蹄子就新鲜出炉了。 江禾曦端着假的猪蹄子来到房间,看到霍景琛还在懒洋洋地睡着,就轻轻捏了一下他的头发,叫到:“别睡了,猪蹄子说要来咬你了!” 霍景琛睁开眼睛,看看江禾曦手里果然拿着一只猪蹄子,竟然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有些疑惑地问江禾曦:“你还真有你的,这个时候还能买到猪蹄子,而且还这么肥。真是崇拜你了。” 江禾曦得意洋洋地看着霍景琛:“你也不看看是谁怎么弄的,我既然能让你的腿起死回生,当然也就能随便找到猪蹄子啦,要是好吃的话,明天我给你多弄几个!” /129/129014/30235029.html 第533章 山珍海味 “是谁家的猪脚这么香啊?”原来这个村的村长也是一个吃货,见到好吃的东西就完全没有了抵抗力,顾不得之前说过不来打扰的话,跑到霍景琛借宿的房间里。 他的老伴儿在旁边拉着,小声说:“老头子,你嘎哈呢?” 村长有些嘴馋地伸长脖子看看房间里面的那个碗,只见里面深红的汤还有肥厚的肉,好像在屋里也会发出幽幽的光。 江小玖看这件事情瞒不住了,连忙尴尬地跑到门框边,说:“村长,实话跟你说吧,这不是什么猪蹄子,而是用排骨和猪皮做成的分子料理。” 村长有些好奇地看着里面的汤,闻味道还有看样子完全就看不出来是排骨做的呀,而且要是排骨真的做成这样,他宁愿吃“排骨”。 他不顾老伴儿的阻拦,厚着脸皮对江小玖说:“江姑娘呀,你这么心灵手巧,要不你也给我们做一只?明儿我给你银子。” 老伴儿假装生气地敲了敲村长的脑袋,然后拉着村长走了。 江小玖迎上去,笑道:“村长别走,你要是想吃什么别的也可以跟我说呀,每天就吃一样菜多没意思呀!” 村长闻言,有些不信,但是将信将疑地对江小玖说:“小玖姑娘呀,我想要的东西,就怕你没有做出来呀,就连我自己,都好久没有吃过那样的味道了。” 说着,脸上就露出淡淡的惆怅。 原来这个村长小时候是在海边长大的,因为父亲能征善战,就到当地民团做了水军。 可是后来因为倭寇入侵,加之自己也不是特别勇猛,就被拉到岸上做了陆军。 再后来,因为北方打仗,自己就到北方来充数,等到战争完结,自己已经老得不能回去了,就只能呆在这个山窝窝,一呆就是好几十年。 现在就连自己做梦都还在想着海边的生活,想要吃一些海边的鱼儿。 老伴儿听这些话听到耳朵都快要起茧了。毕竟这些事情都是乡愁,而且两夫妻生活在一起,也是有共同语言的。她没等他说完,就插话道:“明白没有?你们村长想要吃海鲜!” “哦,原来是海鲜呀!”江禾曦点点头,她还以为是很忙龙肝凤髓呢,这个海鲜,在现代社会大把人作假了,而且因为吃了不卫生的“海鲜”而中毒的人也不在少数,自己当医生的时候,就给好多人洗过胃,从他们的呕吐物里面,隐隐约约记得一些用来充当海鲜的东西。 江禾曦看看旁边一个水池子,小声问道:“村长没有吃过这里面的鱼儿吗?难道不合口味?” 村长摇摇头,看着江禾曦:“这个怎么跟海鲜一样?从口感到味道都完全不同的。” 老伴儿见江禾曦没有说话,连忙说:“姑娘儿,你别听他瞎说,他不过就是图痛快,这玩意儿不好找。” 江禾曦看看村长夫人的颜色,虽然嘴上是在劝自己,其实在言语当中隐约可以看到她心里面燃起的思乡之情。 常言道,知音易见,吃货难寻,既然遇上了,就想办法满足满足,况且借住别人的村子这么久,也应该有所表示才是呀。 于是,她眼睛放光,看着村长说:“给你做,煎带鱼,还有烤生蚝,鱼翅羹,你看怎么样?” “好呀,好呀!”村长知道,这些东西,就算是生活在海边也是很难弄得到的,但是既然江禾曦说了出来,哪怕做得不像,就凭她这样的善心,他也要好好感谢一番。 于是,他就拉着老伴儿,满意地离开了。 江禾曦在一张纸上面列出了第二天要采购的清单:粉丝,豆腐,生粉,看得江小玖一脸茫然的。 她有些不服气地看着江禾曦:“姐姐你也不能随便就答应别人了,你看看,现在要你妹妹的辛苦来做人情!”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这个幽怨的眼神,上前捏捏她的小脸蛋,然后笑道:“你看看你,这点儿事就开始怨姐姐了,你也太小气了吧?”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还是不依不饶的样子,连忙说:“算了,算了,姐姐,明天我亲自下厨,你满意了吧?” 江小玖还是忧心忡忡的跑到自己的房间里面睡觉去了。 江禾曦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学校门口吃的那些垃圾食品,明知道是假的,明知道可能不健康,没营养,但是还是忍不住要去尝一尝。 现在好像又回到做小女孩的时候,心里面的那些浪漫情怀,被一一激发起来了。 江禾曦找来姜蓉蒜蓉,然后将豆腐弄成一条鱼的样子,打了芡,然后调好味道,竟然真的做出一条带鱼一样的食物。 接着,鱼翅汤、鲍鱼煲,还有海蜇、鲜虾之类的东西,全部都给制作出来了。 摆在桌面上的时候,自己都忍不住想要去吃一口。 村长到了吃饭时间,带着老伴儿过来,见到桌面上的一切,眼睛的快要掉出来了。 “哇,你们真厉害,说做就做,比那些雕刻的师父还要厉害几分呢!”村长好像一个小孩儿似的,跑到了餐桌面前。 江小玖有些忧心忡忡地看着村长还有夫人说:“做就做到这儿了,味道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村长满意地看着桌面上的菜,要知道,自己可是离开家乡几十年的游子,能够闻到一点点家乡的气息已经感觉是天大的恩赐了。 现在看到满桌子的饭菜,感激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思考这味道怎么样? 村长小时候就经常在家里等着渔船回来,带着父母给的一点儿零钱,买一些大大小小的鱼虾,然后问渔夫要一点儿海蜇鲜贝什么的。 现在看到满桌子上面大大小小,各种颜色的“海鲜”,丰富回到了童年无忧无虑的日子。 虽然说有点儿想父母,想家乡,可是更多的是一种愿望得到满足的感动。 他颤抖地,将自己的筷子放在一个虾仁上面,虾仁竟然好像是鲜活的虾仁一样,仿佛还带着特有的弹性。 夹起来的时候,还滴出水来了。 /129/129014/30235030.html 第534章 海鲜里的秘密 “这口感也不错,有嚼劲儿!”村长吃了一口,然后将筷子递给自己的老伴儿。 老伴儿一脸嫌弃地推开了村长的手,说:“你脏不脏呀?吃过的就给我?我才不要你吃过的东西呢!” 说着,也拿筷子去夹了一块虾仁儿。 放进嘴里的时候,她的感觉就是已经彻底被征服了一样,陶醉地闭上眼睛。 江禾曦这才知道为什么长辈们经常说要勾住男人的心,先要勾住他的胃了。现在连女人在美食面前都会沦陷,完全没有抵抗力。 见他们都吃过了,江禾曦有些不好意思地用筷子戳开“虾仁”,放在一个盘子里,然后笑道:“其实这是用腐竹卷起来做的。” 村长惊讶地看着碗里面的那个腐竹,没想到竟然能做成虾仁的样子。 然后,江禾曦又展示了一下姜蓉还有蒜蓉,告诉他们,将这些混在豆腐里面,就不太能分辨出海鲜和豆腐的区别了。 村长和夫人又饶有兴致地吃了另外几道菜,每一道都令人叹为观止,每一件都是普通的食材做成的美味佳肴。 江小玖美滋滋地看着村长两夫妇在尝试江禾曦的菜,一边自豪地说:“我姐姐老厉害了,我开酒楼的那些本事,都是姐姐教我的,除了烧鸡我什么都不会做!” 村长夫妇俩看看江禾曦,投来敬佩的目光:“禾曦姑娘,真是人不可貌相呀,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原来以为你就是个花瓶儿呢。” 江禾曦被夸奖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干脆就低下头,跑到房间里面去看霍景琛了。 经过一个晚上的修整,霍景琛身上肿胀的地方已经得到了好转,并且活动起来也变得舒服了。 前几天自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所以见到人也懒得说话,现在精神好了,话也就多起来了,竟然有种滔滔不绝的样子。 江禾曦想起这一段日子经历的风风雨雨,可以说是用一本书都写不完。 也就是在那次的生离死别之后,她才知道,原来霍景琛对自己是这么重要的,而且自己在霍景琛心中的地位原来也是这么重。 村长夫妇俩在客厅里面认认真真地听着江小玖介绍的美食制作,竟然忍不住也要想动起手来了。 江小玖于是跑到村长家,在他家的灶头上面开始忙活起来。 等到那些海鲜做好之后,村长竟然敲起大锣鼓,让全村的人到自己家的院子里面吃海鲜了。 这个山村并不是很多人,但是彼此联系紧密,而且感情都很好。他们大多数都是从海边征战然后回来的。 现在能吃到可以以假乱真的海鲜食品,每个人的眼睛里面都流出了感动的泪水。 江禾曦和江小玖坐在桌面上,看着桌面上的人痛哭流涕的感觉,似乎找到之前不见霍景琛的那种思念。 江禾曦端起酒杯,对大伙儿说:“你们也不要在这里这么伤感了,既然大家都这么想要回家,那我江某人有机会,一定带你们回到家乡,到时候你们就不用在这里伤心难过了。” 村长在小山沟里面生活了大半辈子,早就已经习惯了远离城市,并且没有希望的日子。对于别人的那些承诺,从来都是不相信的。 可是,吃过了江禾曦这种菜,就对她的话深信不疑了。 霍景琛最喜欢看这样热血沸腾的场面了,顾不得自己还在脚疼,缠着绷带,就端起酒杯,对大伙儿说:“大家真是同病相怜,来,我霍某先干为敬,敬各位父老乡亲一把!” 说着,就要将酒杯放进自己的嘴巴里。 可是,无奈被江禾曦一把打开了,然后训斥道:“你喝什么喝,你的伤口还没愈合呢!” 旁边的江小玖哈哈大笑,然后对霍景琛说:“嫂子说的对,这酒喝下去,伤口会充血,然后就好得慢了。” 村长看着江禾曦敏捷的身手,回想起自己年轻时候刚刚和老伴儿认识的时候。老伴儿也是这样的一个暴脾气,而且身手敏捷,对自己可以说是毫不留情。 自己简直就成了一个软柿子,被老伴儿治的服服帖帖的。 不过,要是有外人在的时候,老伴儿还是给自己给足面子,从来就没出丑过。 因为她爱他,所以,她一定要欺负他,而且他只能给她一个人欺负。 江禾曦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看霍景琛,然后小声道:“你就少喝点儿吧,这也是为你好,要不等你好了,我陪你喝一坛子,你看够不够?” 霍景琛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说:“罢了罢了,等我好了,我又要给他们军训,还要带兵打仗,恐怕我不到村长这样的年纪,我是没机会再去喝酒咯。” 村长哈哈大笑,说:“将军你现在不是还没走吗?等你伤口愈合了,能够远征了,我们给你举行一个宴会,为你饯行,让你喝它几大缸,好不好?” 村长拍着胸脯答应着,好像自己也是战斗英雄,曾经横扫千军万马的一样。 旁边的老伴儿眼睛恶狠狠地看着他,好像在警告他回去有好事情等着,叫他别得意得这么早。 江小玖心里面暗自笑了起来。原来自己在京城的时候,总是跟陈俞打打闹闹。之前以为自己是新婚夫妇才会这样,没有想到发现将军夫妇也是这样,现在看到村长夫妇俩也是这样。 或者,这样的打打闹闹,就是恩爱的另外一种表现吧。不管打还是闹,其实都是为了对方。 整个村子的人看看霍景琛一个人喝水,也都纷纷放下了酒,说:“既然将军是为了保护我们才受伤的,他现在不能喝酒,我们也陪着他不喝酒,你们说,好不好呀?” 见到大伙儿都开始重新喝水,江禾曦有一种被感动的感觉。原来还有这么多人关心将军的健康,这么多人愿意跟将军同甘共苦的。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眼睛红了,连忙用手帕擦了一下,小声说:“姐姐别这样,好多人都看着呢。” 江禾曦不好意思地擦擦眼,进房去了。 /129/129014/30235031.html 第535章 饯行 有了江禾曦的精心照顾,还有村民们的热烈关怀,霍景琛的脚很快就好起来了。 霍景琛看看日子,仿佛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天天就是在这个村子里面吃吃喝喝的,感觉给村里面的人带来了不少麻烦。 于是,他就找了一个晴朗的中午,对村长说,要回去京城了。 村民们虽然都很舍不得,奈何想到霍景琛是要回自己的家乡,而且还有工作上面的事情没有做完呢,也就非常理解地点点头了。 这个时候,老伴儿突然将霍景琛拉到山脚下的一棵榕树下面,下面神神秘秘地,有一个木棚子,木棚上面,还盖上了一块鲜红的绸缎。 好像是什么吉祥物,还没有开光的一样。 江禾曦和霍景琛好奇地看着这个红绸子,问村长道:“村长先生,你这是要给我们看什么东西呢?” 村长给老伴儿使了个眼色,笑道:“老太婆,给将军看一看。” 夫人于是顺从地揭开上面的绸缎,一个真人般大小的塑像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个人穿着大红战袍,手里拿着宝剑,头上戴着紫金冠。威风凌凌坐在马背上。 那就是霍景琛,是村里面的匠人按照霍景琛的形象一比一做出来的。 “好厉害呀,这是村民新建的将军庙,他们在崇拜你呢!”江小玖连忙拍手叫好。 霍景琛皱着眉头,看看村长,无奈地笑道:“你搞什么呢?我又没有死,你让他们给我烧香干什么?” 村长尴尬地笑笑,说:“将军你误会了,自从你收复了失地,我们都把你当做战神。我们这样把你供起来,不是咒你死了,而是叫你保护我们,帮我们赶跑那些匈奴鬼子的!” 江禾曦点点头,对霍景琛说:“既然是村民的一份心意,你就收下吧,要是你不做这个战神,他们找一个还不如你的人来供奉,岂不是更加耽误事情了?” 霍景琛无奈地说:“我知道什么叫做赶鸭子上架了,既然你们都做好了,没必要弄掉,只不过,千万不要太过铺张浪费了,将来这个庙里面生出什么鬼来,千万不要说是我惹来的呀。” 这么一说,全村的人都笑了起来。 村长将霍景琛带到自己家里,自己打开井盖,钻进里面的地窖,拿出好几桌做好的饭菜,对江禾曦和霍景琛说:“来来来,我早就知道你们要走,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于是,就做好了一桌饭菜,准备你们走的时候拿出来。” 江禾曦看看这些饭餐,还冒着凉气,想必里面是冰窖吧。 村长夫人马上就将这些菜带进厨房,不一会儿功夫,热腾腾的饭菜就重新端了上来。 村长想起之前答应过霍景琛的酒,真的就拿出来三大坛陈年老酒,放在桌子上,祭拜之后,就开始分给众人。 霍景琛看看自己的脚,基本上已经完好如初了,于是就毫无顾忌地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村里的男子见到霍景琛正在喝酒,纷纷上来敬酒。村长连忙拦住,说:“你们这么多人,一人一碗的话,将军一定扛不住的,你们就悠着点儿,一起喝了就好了吧!” 村里的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一个人都是血气方刚,争强好胜的。哪里肯依他说的呢? 于是就有人起哄道:“不行,不行,凭什么你是村长就可以单独跟将军喝酒,我们就要一起喝?我们不答应,打死也不同意的!” 霍景琛看看这个阵仗,这些村民们可是最喜欢热闹的,要是没能跟自己喝上,说不定还不让自己走了。 于是连忙端着酒杯说:“大家都别急,人人都有,人人都有,我都陪你们喝,好不好?” 人们看到霍景琛这么热情,就纷纷走上来喝酒了。 女人们则是在桌面上吃着做出来的海鲜。山鲜的味道,配上海鲜的材质,吃起来淡淡的乡愁弥漫在期间。 江禾曦跟每一个女人聊天儿,说着自己小时候的故事,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黄昏的时候。 霍景琛满脸通红,拿着酒杯走到江禾曦面前,笑道:“怎么,你还没有吃够吗?你看看,我们就酒都喝完了!” 江禾曦皱着眉头,推开霍景琛说:“你怎么喝这么多酒,你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你才刚刚好多少天呀,就这样喝?” 霍景琛摇摇晃晃地说:“哪里有喝酒,我只是喝了几杯,又没有喝醉!” 说着,就摇着头,跑到树下面,坐着了。 江禾曦看看村里面那些男人,没一个是清醒的。自己不过是说了几句话,没想到他们就这么没有节制。 霍景琛振振有词地说道:“什么节制,节制什么节制呀?既然出来喝酒,还说什么节制……” 说着,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一下不小心就躺在江禾曦的怀里睡着了。 江禾曦搬着沉重的身体,好不容易带进自己的房间,然后给他洗脸,擦身,盖上被子。 江小玖无奈地看看江禾曦,说:“没办法,男人遇到男人都这样。你可不知道,当年我们家陈俞呀,跟他那一群秀才朋友喝酒的时候,甚至走错到别人家过夜了呢。” 说着,就哈哈笑了起来。 江禾曦无奈地皱起眉头,看着房间里面的霍景琛,恐怕是因为平日里的生活压力太大,他才会这样用买醉来缓解缓解吧。 平日里要训练士兵,是不是还要带兵打仗,面对金军都无可奈何的强敌,自己也只能竭尽全力。 这其中的困难,恐怕只有经历过了的人才知道。 如果这么辛苦的人,还不让他尽情享受一下,那也太残忍了吧。 江禾曦看看院子里面的人,都被他们的老婆三三两两地搀扶着,带回了自己的家。整个村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江禾曦想着将来自己离开这个地方以后的场景,将会是多么安静的寂寞,自己现在不在京城,京城又是多么的安静。 感觉好像自己就在一个不断的迁徙当中,不断地变换角色。 /129/129014/30235032.html 第536章 荣归故里 也许是酒精是作用,霍景琛一个晚上喘着粗气,睡得特别的深沉。 到了半夜感觉有些冷,翻了个身,看到旁边坐着的江禾曦,因为时间太久竟然不小心打了瞌睡。连忙轻轻碰了她一下,说:“禾曦,我这是在哪儿呀?” 江禾曦一脸嫌弃地看着霍景琛:“你说这是哪儿,你还在两届村,昨晚上你喝得酩酊大醉,难道你忘记了吗?” 霍景琛想起来,好像是自己逞能竟然跟每一个村民都敬了一杯酒,这村里面四五百人,那就是起码二百碗的酒。换做正常人,喝水都快撑不住了。 霍景琛又好像昨天喝酒的时候那样,喘着气说:“哎,我也没有喝醉,只是喝多了一点儿……”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笑道:“你还没有醉呀,怎么自己怎么来的这里都忘记了?” 霍景琛挺起腰杆,看着江禾曦说:“我怎么就喝醉了,我告诉你,我现在还能骑马,你信不信?” 江禾曦没精打采地看了看霍景琛:“你就吹吧你,就你这样子,要是明天能上江就不错了。” 霍景琛好像受到很大的刺激一样,立马就推开门,朝着马厩的方向走去了。 江禾曦一把将他拉住,训斥道:“你说走还真走呀,这么晚你走去哪里?” 霍景琛甩开江禾曦的手:“你别管,我一个人回京师去!” 江禾曦冷哼一声:“好呀,这大晚上的,人家都以为你梦游呢,再说了,就算你下了山,你也进不了城!” 说着,懒洋洋地躺在床上面了。 霍景琛听听江禾曦说的很有道理,连忙问道:“那,咱俩再睡一会儿?” 江禾曦端过来一杯醒酒汤,递给霍景琛说:“喝了这个吧,人是醒过来了,可是精神还是醉醺醺的。” 霍景琛端起汤碗,一口气喝了个精光。这醒酒汤是用陈醋加上一些的果汁制成的,不仅仅生津止渴,而且还有醒酒的效果,霍景琛喝完顿时感觉精神爽朗。 他打开窗子看了看窗外,没想到自己旅居的这个小村庄,竟然还有这么新鲜的空气。要不是自己还有任务在身,一定抛弃所有的牵绊,到这里定居去了。 当然,自己并没有这样的机会,也就只能想想而已。 江禾曦笑着对霍景琛说:“等到我们以后老了,孩子们都成人了,咱俩浪迹天涯,好不好呀?” 霍景琛紧紧拉住江禾曦的手,点点头说:“当然好啦,就怕你将来忘记曾经说过的话,我们没有机会在一起了呢。” 说着说着,外面的天空开始变亮,然后外面的太阳照进来。很快就到离别的时候了。 江禾曦看到外面已经有好多人嘻嘻索索正在煮早餐的声音,还有一些老人家小声议论舍不得他走的声音。 江禾曦幸灾乐祸地笑道:“还好,你昨天喝醉了,又多呆了一天。要不然呀,他们一定会好哭着送你十里地!” 霍景琛忍住一丝的不舍,笑着看看江禾曦:“你说什么呢?怎么就哭着送我十里地,你以为我是死了吗?” 江禾曦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你不死,你可是他们的战神呢,谁愿意你死呀?” 说着,就打开门口,跟村民们问好,然后就开始梳妆打扮了。 村民们带着几包特产,给了霍景琛,一边走一边说:“战神呀,这可是我们两届村的特产蘑菇,你到那边吃不完可以拿一些出来种,吃起来可好吃了。” 霍景琛点点头,看着江小玖说:“恐怕这些东西,要女人做起来比较擅长,我呀,就负责帮你们带回去吧。” 又有一个年轻人站在霍景琛面前,递上一根竹竿,说:“战神叔叔你收下我的红缨枪吧,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教我练武功呀。” 霍景琛接过红缨枪,在手里面摆弄了一下,然后别在马背上,笑道:“一定一定,练武的事情,最讲究持之以恒,你可千万不要偷懒哟。” 看看乡亲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江禾曦就骑上马,带着他们一起往回走了。 因为回去的时候没有部队,他们走的都是捷径。大概两三天之后,他们回到了京城的地界。 陈俞他们知道江禾曦今天回来,早就准备好了红地毯招待他们。 还有一个丰盛的宴席,也已经在皇宫里面开始了。 “禾曦这次带着霍将军出城,可是真的立了大功呀,我代表我们大梁感谢你!” 江禾曦连忙接过皇上赐给的御酒,笑道:“哪里的话,我可是皇兄的好妹妹,既然皇兄有困难,我们当然应该鼎力相助,不用这么客气的。” 皇上点点头,看着江禾曦一脸诚挚的样子,笑道:“朕能够在宫中站稳脚跟,全部都是靠了你们这些人的支持,要没有你们,朕恐怕早就是一个丧家之犬咯。” 江禾曦看看皇上一脸诚恳的模样,知道他说的虽然有点儿夸张,但是普天之下,人们都围绕在皇上的威严之下,从来是不愿意懈怠的。 江禾曦敬了一杯皇上,然后看着整个皇宫里面热闹非凡的样子。 整个时候,江小拾抱着一个满月的小孩子跑过来,给自己敬酒。 江禾曦看着这个可爱的小人儿,感觉眉眼之间,带着一点英气,却又非常的文静。 江禾曦喝完酒,小声问道:“这孩子是谁的呀?” 江小拾拉着旁边的李大小姐,说:“当然是我们的啦,姐姐你成日里南征北战的,我们在家里面,孩子都生出来了咯。” 江禾曦看看这个孩子,连忙解下一块玉佩,放在他的脖子上,摸摸孩子的脑袋,笑道:“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这个就算是我们的见面礼吧。” 江小拾连忙推开说:“不,这不是先父给你的吗,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不能要。” 江禾曦笑着说:“怎么就不能要了?我的父亲不也就是你的父亲,难道孩子的爷爷给他礼物,你还能拒绝呢?” 江小拾无言以对,只好接下这个玉佩,说了一声:“谢谢!” /129/129014/30235033.html 第537章 镇国将军 在酒酣耳热的时候,皇上突然宣布了对霍景琛的嘉奖令:“霍景琛平定叛乱,支援大金,英勇无比,擢升为公爵,封号镇国公,待遇同郡王一样!” 江禾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封的是国公,但是既然有了郡王的待遇,自己也就是王妃了。 要是还和霍辰阳住两对门,日后的纷争还会接连不断。根据肖秋容这样的性子,没准儿每个月就要闹腾两三次。 如此这般,还不如将她请到自己的王府里面,也给她封一个一品夫人,这样有什么便宜给她一份儿,也不会闹到外面去了。 江禾曦小声地在霍景琛耳边说了一下,霍景琛有些迟疑地问道:“你说什么?要将姐姐接进来,你岂不是……”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江小玖一边说,一边指着陈俞道:“我跟陈俞本来都不是你们家的人,不也安排到府上了,要是姐姐拿这个来说事,恐怕我们就更加难受了。” 霍景琛看看江小玖,无奈地点点头,说:“那就要你们多担待了。” 说罢,走到肖秋容身边去敬酒了。 肖秋容果然一脸羡慕嫉妒地端起酒杯,对霍景琛说:“恭喜镇国公大将军,现在算式王爷了,就怕我们很快高攀不上咯。” 江禾曦上前也喝了一口,笑道:“姐姐说的哪里话?常言道山高搞不过太阳,姐姐永远是我们的姐姐,既然是一家人,当然应该住在一块儿啦。” 肖秋容看看旁边的霍辰阳,问道:“你哥哥说要我们搬过去一起住,你觉得怎么样?” 霍辰阳点点头,说:“既然如此,我们拆了围墙,然后再围在一起,岂不是好了?” 肖秋容心里面盘算着,如果拆了围墙,那么中间的院子就成为两家共有的地盘了。之前自己的地盘小,现在能和别人的一起共享,岂不是赚打了吗? 这个时候,霍辰莹也跑进来,手里面拿着三匹名马的令牌递给霍辰阳。 霍辰阳看看旁边的画像,还有马的标志,惊讶地说:“妹妹你这马给我一匹就已经够了,带这么多来,做什么呢?” 霍辰阳夺过他手里的令牌,当着皇上和霍景琛的面说:“谁说这个令牌给你了?这个是给陛下的,这个是给霍景琛哥哥的,这个才是给你的!” 皇上接过这令牌,看看旁边画册上面的骏马。 自从登基一来,马匹就非常的紧俏,为了能让良将都有好马,他已经将自己的坐骑送给了三军了。现在看到竟然还有三匹如此良马,自然喜不自胜。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位女子,长得一表人才,英姿飒爽的,虽然没有见过,怎么感觉好像见过一般?像极了这宫中某一个人…… 正在思索间,霍景琛连忙上前介绍道:“这是末将的妹妹霍辰莹,之前没有事做,就让她到马场去管理马匹。” 皇上恍然大悟地看着霍辰莹,说:“哦,原来他们说的女弼马温,就是你呀。难为你将这么多漠北的良马都驯服了,朕真是要感谢你呢!” 霍景琛看看皇上看霍辰莹的眼光,好像都快要眼珠子都掉下来了。 连忙拉着霍辰莹到一边,说:“还不下去给哥哥嫂嫂敬酒?” 皇上久居深宫之中,身边的嫔妃都是大家闺秀,温文尔雅,说话轻声细气的。突然见到这样一个另类,感觉就好像天降奇才一样。 可是,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他也不能表露太多儿女长情,只能看看就好了。 江禾曦将江小玖带到身边,一边商量两家阖府的事情,一边说起自己在京郊的那幢房子。 自己远征的日子,那房子已经开始荒废了。 现如今四处安宁,天下太平,歌舞升平的,正是开酒楼的好时间。 她们于是就开始商议这将来开酒楼的事情了。 整个皇城都弥漫在快乐的气氛当中,当初反对过霍景琛的人,在这样显赫的战功面前都无所遁形。 大概到了三更半,江禾曦才跟江小玖一起坐着马车回到将军府了。 早已经有工部派来的匠人正在将军府上动工,围墙都已经拆了一半,并且门钉开始重新装饰起来。 江禾曦回到自己阔别多月的房间,看看一切照旧,坐下开始打扮起来。 倒是霍景琛,不顾旅途奔波,又在房间操练起来了。 江禾曦开玩笑似的看着霍景琛:“现在可是两家阖府了,你大晚上地练功,不怕你哥哥嫌你吵吗?我看还是多休息休息,少练点儿吧。” 霍景琛一手拍打了一下面前的松树,一边直起身来,看着江禾曦说:“正是因为我们现在阖府办公了,我才更加应该努力练功。这样霍辰阳才不会凭空嫉妒我们比他好呀。” 江禾曦点点头,看来从古到今这世界上的真理都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她看看外面静谧的花园,然后一个人就关上了房间的门,终于能够在自己曾经熟悉的地方安然入眠了。 这段时间的征战,加上生离死别,感觉自己好像围绕世界走了一大圈一样。虽然自己的征途挺远,可是还真的没有达到想象中围绕世界一圈那么遥远。 在梦中,她梦见自己的小灰灰仿佛已经长成大狼,正在森林里咆哮,率领狼群去征服更加荒漠的草场。 她还梦见霍辰莹带着的那些骏马,个个膘肥体壮,到了年龄,彼此都被穿上了红色的大红花,然后带到马厩里面,好像人一样洞房。 场景的真实,让她感觉好像就发生在身边。但是这样的神奇美妙,又好像是是提醒她,这一切都是梦。 她翻了个身,不知什么时候霍景琛已经练完功,回到床上休息了。 霍景琛身上发出那种热血的气氛,好像散播在整个房间里,让懒洋洋的她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 于是,她在朦胧中,拥抱着霍景琛,嘴唇贴上他的嘴唇,然后蠕动,抚摸,天旋地转,进入人间美妙的境界。 /129/129014/30235034.html 第538章 新晋贵妃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霍景琛被皇上留下来询问起霍辰莹的事情。 霍景琛对此事早就隐隐约约有所察觉了,可是没想到这么迫不及待,而且还这么直截了当。 霍景琛将霍辰莹的身世还有跟自己的关系告诉了皇上,并且对她善于驯马还有曾经跟着江禾曦学习厨艺的事情,赞不绝口。 皇上郑重其事地问道:“朕封她为贵妃,你看怎么样?” 霍景琛连忙摇头,说:“不妥,不妥!” 皇上有些失望,问道:“有何不妥呢?难不成是她已经有了中意的人?” 霍景琛摇摇头说:“那倒不是,只不过,霍辰莹整个人,平日里自由惯了,不喜欢住在宫里。再加上她现在是弼马温,她放不下那漫山遍野的骏马!”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霍景琛道:“霍爱卿呀,实话告诉你吧,昨日朕就是被她那种野性还有自由的追求给吸引住了。这宫里每个人都是莺莺燕燕,娇滴滴的,死气沉沉,朕想要有个活泼大方的女人来充实后宫。” 霍景琛无奈地摇摇头:“但是,陛下想过没有,这霍辰莹管辖的,可是我们大梁的重要战备物资。要是她走了,别说愿不愿意,这大梁的军务,以后怎么办?” 皇上看看霍景琛言之凿凿的拒绝,虽然每一句都是实实在在的理由,但是每一句都重重地击打在他的心上,他感觉无比的不自在,却又没有一点点能够发泄的渠道。 霍景琛说实话也是听心疼皇上的,可是他也不能好像昏君一样迎合他呀,他想了想,对皇上说:“陛下要是不在意众人的意见,末将倒是有一个办法。” 皇上皱着眉头看看霍景琛:“你说什么?不在意众人的意见,不在乎是的皇位,你不是要我辞了皇位去和她结婚吧?” 霍景琛哈哈大笑:“这样的话,陛下还愿意吗?” 皇上耸耸肩,看着霍景琛:“恐怕别人都会把你当成奸臣,乱棍打死咯。” 霍景琛点点头,看着皇上,说:“末将不敢,末将只是说,如果陛下有意于妹妹,你可以将行宫建在马场上面,然后出巡,临幸,这样家妹也就能名正言顺地成为您的贵妃了。” “果然好办法!”皇上笑着,就开始安排日后的行程了。 江禾曦和江小玖早晨起来,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在京郊买下的那个楼房。走进去看的时候,果真如她们所想那样,被人废弃了。 之前的红油漆都开始斑驳落下,高耸的屋顶虽然还有一点点向上的气质,可是松松夸夸,好像想要散架的一样。 走到屋子里面,竟然见到里面睡了十大大小小十几个叫花子。 叫花子见到江禾曦和江小玖过来,有些生气地问道:“你们是谁家的小姐,不在家里面织布绣花,怎跑到我们的地方来了?” 江禾曦和江小玖温柔地笑道:“这位壮士打扰了,我们是这房子的主人,很久没有来过,过来看看而已。” “啊……”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平日里听的鬼怪传说多了,早就把这个地方当成凶宅,自然就把江禾曦当做是女鬼,突然就站起来,尖叫:“鬼来了,鬼来了,我们快跑呀!” 于是,他们就一哄而散,只有一个老人家,走的比较慢,跟江小玖迎面撞上了,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大姑娘你大人有大量……” 江小玖真是有些忍俊不禁,看着这个老头子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可没有什么大量,不过我也不是鬼,我是这家店的女主人!” 老叫花子还是一脸惊恐,双手作揖道:“女大王,你想要什么尽管跟我说,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帮你。你的房子,我们不白住。” 江小玖第一次摆摊的灵感就是从叫花子洪三公里面来的。所以对于这些叫花子,她在心里面并不是那么深恶痛绝。 她看看这个老叫花子,笑道:“再说一次,我不是鬼,也不是什么大王,我只是这家店的女主人,我的店开张了,想要找一些人来帮忙。” 老叫花子有些期望地看着江小玖:“你说什么?你是女主人,你要开张了?这么说,我们都不用乞讨了?” 江小玖看看这些穿着各色衣服的人,操着四面八方的口音。不难看出他们一定是四面八方落难的人,现在在京城走投无江了,所以找到一个空房子就住了下来。 她将老叫花子拉到门口,看着高大巍峨的屋檐,笑道:“看清楚没有,我们是不是鬼?” “啊,不是,不是!”老叫花子一边作揖,一边大声对着远处喊:“大家快回来,这个店里的女主人回来了,要给我们安排工作呢!” 没一会儿的功夫,刚才四散而逃的叫花子纷纷跑到江禾曦和江小玖面前,一脸恭敬地说:“见过女老板。” “你们倒是挺有礼貌的!”江禾曦一边说,一边看看那个带头逃跑的男孩儿。“怎么我们长得像鬼么?还是说你们心中有鬼,见到我们就不敢来了?” “那是,我们心中有鬼!”带头逃跑的男孩儿点点头,然后输:“不知道女老板竟然是这么年轻貌美,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老叫花子小声问道:“不知道女老板想要在这里做什么生意,我们能够帮上什么忙呀?” 江禾曦笑了笑,说:“也不是什么大生意,我和我妹妹从前在清河县是开酒店的,所以呢,想要在这里重操旧业,不知道你们能不能胜任呀?” “我煮饭!” “我烧火!” “我端菜!” “我洗盘子!” 那些叫花子听到酒店,纷纷想起自己曾经在家乡见过的那些酒店,那种热闹的场面,还有豪华的排场,处处都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甚至很多人连酒楼都没有去过,哪里敢去幻想生活在酒楼里面的场景呀? 现在,江禾曦和江小玖却明确地告诉自己,她们是要开酒楼的,她们的空房子,就是一个废弃的酒楼。 /129/129014/30235035.html 第539章 开张准备 江禾曦见人都齐了,就开始介绍自己规划中的那个酒店的蓝图。 她指着破败的楼面说:“这里虽然有点儿破旧了,可是呢,只要随便修整修整,就相当的气派了。” 然后,就将之前的设计图那个那些叫花子们看。 他们看了,顿时用一种仰望的眼光看着这个楼面,心里面还有些纠结当初自己住在这里,是不是有点儿亵渎了这么好的地方。 带头的老叫花子举起手来说:“这个,修房子我看过的,我想试一试。” 江禾曦有些纠结地看着老叫花子,摇摇头说:“这恐怕不可以呀,毕竟这楼面是要给别人看的,你们随随便便,不小心留下什么暗病,将来怎么办?” 可是,几个叫花子又开始惆怅起来了:“江老板,我们以前都住在这里的,您要是请人来装修,我们以后怎么办呀?” 江禾曦和江小玖对视一下,觉得他们说的有点儿道理。这个地方虽然是自己的,可是答应将来给他们安排工作,现在装修这一段时间,他们怎么打发才好呢?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乞丐,叫做小六子,跑过来对江禾曦说:“江老板,您别着急了,将来盖起来大酒楼,你就叫我们来做答应。平日里我们讨好人家可在行了,要不然怎么这么多人给我们钱呢?” 江禾曦眼睛转了转,感觉说的很有道理。于是点点头说:“这样吧,我还是请专业的泥水匠来装修门面,你们呢,就在这里给他们打下手,要是谁不想做呢,就到我家里去,学习学习怎么伺候人。” 小六子不以为然地看着江禾曦:“还怎么伺候人呢?咱就当自己是二皮脸,多卑微一点儿,别人就买了。” 江禾曦皱着眉头,戳了一下小六子的额头小说:“你有毛病呢吧?我们可是大酒楼,不是讨饭的,我们收钱,可是给别人做饭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是你们那样白拿的!” 小六子看看江禾曦,然后点点头,说:“看来我们还真的要学一学呀。” 江禾曦数了数这一群叫花子,不多不少,二十四人。将来这里大厅弄六个圆桌,每个圆桌两个人伺候,剩下的在厨房端茶倒水,或者是最理想的解决方案。 可是,看看他们浑身破破烂烂的,而且说起话来有时候带着一些痞子气息,要是京城的那些官人看到了,岂不笑话自己的酒店了? 江禾曦看了看,就对他们说:“你们先到我们府上洗个澡,然后我给你们换一身干净的衣服,让小玖老板教你们如何伺候客官们。”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露出一点点为难的样子:“这样,这样不太好吧?现在肖秋容也住在我们家了……”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看江小玖:“什么不好?你可别忘了,那可是我们的家,我们让她进来的,要是她不乐意,可以自己出去呀。”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带着一群人就朝着自己的将军府走了。 那些叫花子看到是将军府,顿时好像妖怪遇到了照妖镜一样,抬头看上面金色的牌匾:“哇,将军府,原来老板家是将军呀,怪不得那个破屋子都这么气派。” 江禾曦点点头,将他们带到后院一个水塘里面,然后围起来,让下人烧满了水,倒进池子里面。 然后又找来一些皂角,搅拌均匀放在这些水里面。他们就开始洗澡了。 肖秋容早就听说一群人走了进来,看到外面放着那样的衣服,顿时明白那是一群叫花子,于是就大声嚷嚷道:“江禾曦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以为你当上王妃就要大赦天下了吗?叫花子也领回家里,快给我赶出去!” 江禾曦站起来,说:“姐姐,话不能这么说,他们从前是叫花子没有错,可是他们是我招聘来的员工,现在都是我酒楼里面的服务员,服务员来我家洗澡,一点儿也不过分吧?” 肖秋容被江禾曦这样的针锋相对弄得哑口无言,她指着江小玖说:“这些阿猫阿狗是你请来的吗?这一群叫花子脏兮兮的,客人怎么能吃得下饭呀?” 江禾曦无奈地看看肖秋容,笑道:“嗯,他们可能衣服脏,身上脏,可是他们的心干净呀。要是心也脏了,恐怕就真的没得救了吧。” 这显然就是暗示这个肖秋容的心很脏了。 肖秋容指着江禾曦,说:“你厉害,你真有你的,看霍景琛回来,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就悻悻地走了。 几个叫花子洗完澡出来,看到江禾曦和江小玖站在那里,就连忙说:“我们给你带来不便了是不是,刚才是不是女管家不让我们来洗澡呀,要不,这个服务员我们就不做了吧!” 江禾曦连忙拉住小六子,笑道:“既然你听到了,你应该也听明白了吧?这个肖姐姐是嫌弃你们身上脏,可是我说心里面脏才是没办法的,你们不是心里面也脏了吧?” “不会不会!”小六子看看身后的一群小叫花子。这里面他最年轻,平时做什么事情他都冲在前面,所以在叫花子的团队里面很有人缘,基本上每个人都看着他的脸色。 小六子看看几个老头子,笑道:“老叔叔,咱们的心可亮堂了,不是吗?既然老板娘让我们留下来,我们就留下来,别给她丢脸,好不好?” 周围一群的叫花子齐声地答应:“好!” 说着,就将地面上的那些衣服全部放在自己身上穿起来了。 平日里他们的衣服都是脏兮兮的,皱巴巴的,第一次穿上新款的衣服,感觉软绵绵的,而且弄在身上有点儿痒。 “哇!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呀!”小六子忍不住转了一圈,看看地上自己的倒影,甚至有一点儿要被自己帅晕的感觉。 “看着样子,我们都快变成贵公子了,这衣服太华丽,穿不得,穿不得呀!”小六子有些尴尬,解开衣服上面的绳索,有些小心地说道。 “贵公子可是穿绸缎的!”老叫花嘲笑说。 /129/129014/30235036.html 第539章 小六子学艺 小六子摸摸自己的脑袋,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嗯嗯,不过比起我们的乞丐装,这可是比龙袍还要华丽了。” 江禾曦看看小六子这个聪明的样子,现在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因为脑子转得快,感觉以后只要跟他说,什么东西都会很快上手的。 江禾曦看看小六子,笑道:“怎么样呀,六公子,我的六爷?现在打算做什么呢?” 小六子诚惶诚恐地站在一边,次有些发抖地说:“不,老板娘你别这么叫我,我可受不了这样的称呼呢。” 江禾曦哈哈一笑,说:“那还是叫你小六子吧,你们做乞丐的,平日里总是被人呼来唤去的,倒是习惯了,一下子叫你爷,反倒接受不了了。” 小六子点点头,说:“是呀,老板您尽管吩咐!” 江禾曦看看在座二十四人,于是说:“你们分成两组,十二人做楼面,十二人做后厨,你想做哪里呀?” 小六子有些纠结地看着江禾曦:“老板娘,酒店里的事情我都喜欢做,能不能让我都学着做呀?” 江小玖看看小六子这个德性,虽然说话没有什么条理,可是人看起来好可爱。于是就笑道:“你也太贪心了吧?什么都想做,要不然你也来做老板,咱俩都别做了!” 小六子连忙上前说:“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江禾曦横扫了一眼旁边开玩笑的江小玖,笑道:“没事儿,小玖就喜欢开玩笑,老板当然轮不到你,可是这楼面后厨的,你要是有时间,也可以学学嘛!” 说着,就让江小玖将他们带到厨房里面去了。 小六子现在楼面上看着教导礼仪的师父怎么样跟客人打招呼,怎么上菜之类的。小六子听起来倒是很容易,可是盘子到他手里了,就好像着了魔似的,二话不说,就被放在别人的桌面上了。 “小六子,你忘记问候客人了!”江禾曦提醒道。 小六子摸摸自己的脑袋,尴尬地笑道:“哈哈,忘记了,因为平时我都是直接张口就吃的,所以……我一定记住,一定记住。” “麻烦你长点儿心,”江小玖好想教导自己的孩子一样苦口婆心地说:“你上菜不给客人介绍介绍,这可是客人花钱点了的,你不说的话,别人的钱就花的不明不白了。” 小六子点点头,说:“那是,那是,不过,既然这些菜是客人点的,难道他不知道吗?” 江禾曦看看小六子这样的体温,感觉好像有点儿道理:“没错呀,他不知道吗?可是,可是……” 小六子看看江禾曦有些尴尬的样子,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江禾曦想了想,看着小六子说:“话可不能这么说,别人知道是别人的事,我们报告是我们的事。别的酒楼都这么说,我们不说,就显得比较低档了。” 江小玖瞪了一眼小六子:“听到没有?要是我们不说,就显得我们低档了,然后你就得不到这么多的钱,别人也不喜欢你了。” 小六子好像听到了“钱”字,顿时眼睛放光,看着江禾曦说:“你说什么?我们打工,还能有钱?” 江禾曦点点头,理所当然地说:“当然啦,多劳多得嘛,干活没有钱,谁帮你干活呢?” 小六子顿时跳了起来,说:“太好了,我们不讨饭都有钱了,我们不讨饭都有钱了。” 当初小六子是因为家乡闹洪水,房子被冲垮了,父母兄弟姐妹都失踪了,所以才来到京城乞讨的。 在京城乞讨,看尽了别人给他的冷眼白眼,好不容易就为了能够混口饭吃,有个地方可以睡觉。 讨来的几个铜板,经常喝了一口汤就没有下一顿了。 现在竟然遇上了这么好的差事,不仅仅给自己吃饱穿暖,而且还能有钱。 最重要的是,现在除了给客人说上几句客气话,跟人交往都是客客气气,相敬如宾的。 看来自己真的是找到了好工作,有了好归宿了。 而且自己既然不用吃东西,也不需要买穿的,那些银两就可以存起来,将来可以娶媳妇,盖房子…… 小六子顿时陷入漫长的幻想当中。 江小玖没好气地拍了拍他的脑壳说:“小六子,你想什么东西呢?我们还在上课呢!” 小六子连忙看着江小玖,跟着江小玖的姿势,做着那些服侍人的表情。 晚上江禾曦在花园里看着江小玖,小声道:“这小六子看起来还是不错的,我看就让他做楼面的经理吧,客人进来,就让他带到桌面上。” 江小玖点点头,然后说:“我看他是不是太聪明了,我的意思是,这样叫他做服务员,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呀?” 江禾曦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论才干,他应该是有这么一点儿本事,可是他眼界低,见识少,怕他其他的事情干不来呀。” 江小玖点点头,“姐姐的意思是,将来等他干习惯了,就提拔他做账房什么的?”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问道:“你觉得呢?” 江小玖在清河县的时候,虽然自己的生意做得不错,可是因为业务繁忙,自己身边也没有一个得力的助手,弄得自己都快要精神透支,身体掏空了。 现在竟然和江禾曦一起,看上了一个能够帮助自己的人儿,她一定要抓在手里,好好培养,绝对不能放过他。 江禾曦轻轻戳了一下江小玖大鼻子,说:“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有人给你接班,松了口气呀?” 江小玖点点头,问道:“姐姐不也是这么想的吗?当初没有人帮你做菜,把脉的,你不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江禾曦点点头,看着江小玖:“不过吗,培养个徒弟的事情,还是得有耐心,毕竟江还是要一步一步走的嘛,太过着急了,别人都还没有掌握工作,你就强行加给他,恐怕到时候只能帮倒忙咯。”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这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感觉她也不是大自己很多,但是偏偏就喜欢教训人。 /129/129014/30235037.html 第540章 学洗碗 江禾曦看看旁边一大堆碗筷,就知道那是昨天剩下的。这个肖秋容在家竟然也不叫人帮忙洗一下,无奈她只好用来培训了。 小六子感觉自己练习了一下招待客人,已经相当不错了,心里面就开始飘飘然,要学后厨的功夫。 刚好看见侯江禾曦正在后院里面洗碗,就跑了过去说:“禾曦老板,这碗我来洗!” 江禾曦见到小六子满手脏兮兮的,这叫花子平日里都不喜欢用碗筷的,哪里会知道洗碗?连忙笑着婉拒道:“小六子,你学好招待就是了,这里你不用来操心。” 可是,小六子哪里听得进去,这个时候竟然差点儿忘记自己是学徒,面前的是老板,竟然推开江禾曦,自己准备去洗碗了。 江禾曦被突如其来地推了一下,后退两步,不小心踢翻了一盆水。 那盆水流出来,然后流到旁边的江小玖身上,江小玖躲闪了一下,没想到竟然踢翻了自己的一盆碗。 然后,那一盆碗就哗啦啦地,一个接一个,好像是骨牌一样,接二连三地哗啦啦,全部打碎了。 小六子一脸抱歉地看着江禾曦,他知道这些东西是没钱赔的了,可是就算是卖了自己的身子,也要想办法给她一点儿补偿呀。 江禾曦看着这一些碗筷,虽然也不是特别有名的,好歹也算是古代的民窑手工绘制的青花。这一大盆的,恐怕十两银子都买不回来吧。 小六子诚惶诚恐,干脆就跪在江禾曦面前,说:“禾曦老板,这件事情怪我咯,我只是想帮忙洗洗碗,没想到……” 江禾曦苦笑道:“嗯,你是帮了大忙了,这些碗你这么帮一帮,洗都不用洗了。” 说着,就让身边的人过来一起收拾那些碎片了。 肖秋容闻讯赶来,看看满地的狼藉,又忍不住嘲笑起来:“我就说了,这一群叫花子,是能够帮忙的人吗?你看看,还没干活呢,这碗筷就全没了!” 江禾曦看看肖秋容尖酸刻薄的样子,好像感觉她鄙视自己的眼神快要将自己吃掉了一样。 她冷笑道:“姐姐要是你有本事,你来呀,这碗筷放在这里都快一天了,结果还不是泡着?我看这就跟别人的一次性碗筷差不多了。” 江禾曦说得起劲,突然忘记自己的身份和年代。在这个世界,是没有什么化工材料,更加谈不上什么一次性用品的。 “什么一次性的碗筷呀?江禾曦你疯了吧?说话向着外人也不要这样编出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来呀,我看你整个人就是疯了吧。” 江禾曦毫不客气地看着肖秋容,然后说:“再说一次,我选来的人,不需要你来管,我会让他们好好的。” 说着,就拉着旁边的小六子,说:“没事儿,有你老板在,你啥事不会有,只不过你不要故意打烂东西那就极好了。” 小六子一边磕头,一边谢谢了江禾曦。 江禾曦安顿好了家里面的人,又到自己的酒楼看了看,毕竟是曾经荒废的地方,基础什么的都还在,没有几天时间,那些柱子还有屋顶,就开始红光焕发,看上去金碧辉煌了。 江小玖得意洋洋地坐在这屋子中央,仿佛看到高朋满座的样子,自己和小六子来来回回招呼客人,甚至都忙得不可开交。 风吹过来,将窗口边一张纸条吹了起来。这不是新房子还没人住呢,怎么就有人贴纸条了? 江禾曦顺着贴了纸条的地方去看看,竟然发现了一个家具店的地址。 看来这牛皮癣广告,是从古到今历史悠久呀。 江禾曦把江小玖叫过来,指着上面的价格表,问道:“我们买这个最贵的红木八宝镶嵌餐桌套装好不好?” 江小玖看看旁边的价格,长大了嘴巴,摇头道:“姐姐你没事儿吧?这么贵的东西,显然就不是一般人准备的,我看你应该跟那些豪门公府商量商量,咱们普通人家,也就用些松木杉木桌椅就好了。” 江禾曦看着江小玖的眼睛,笑道:“你可别忘了,咱俩现在也是豪门公府呀,难不成还有比将军府更大的的府邸吗?”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眼睛里面有点儿迟疑,但是又摇头道:“姐姐你说的没有错,可是我觉得招待那些客人,恐怕他们弄坏了,而且还招待不起呢。” 江禾曦被江小玖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低调给气炸了。“你怎么这么说呢,你要是非要把你的客人都当做是没素质的人,那我也没办法,可是既然开了我们就要弄到最好。”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这副嘴脸,好像不同意就要吃了自己一样。再说这酒楼的房屋到装修,都是江禾曦全力资助的,又不用自己花钱,要买最好的那就最好的吧。 说着,就耸耸肩,看着江禾曦说:“禾曦姐姐,既然你说要那个,我们就要那个吧,不过也没必要这么快去做了结论,我们可以到店铺看看再说呀。” 江禾曦点点头,然后就跟着江小玖一起到店铺上面的地址去看了。 那是京城最有名的木匠家里。木匠叫做木桌王。他做的桌子以精美和耐用著称。 看到有人上来店铺,就放下手里面的活计,迎面上来问道:“哎哟,二位小姐,您请好呀!” 江禾曦点点头,好像熟客一样,径直走到一张红木桌子上面,轻轻抚摸了一下。 “小姐从哪里来呀?这桌子可是我们店里最好的桌子了。” 江禾曦随口说道:“就在京郊。” “啊,原来是江老板,等你好久了。”王掌柜立马站起来,看着江禾曦笑道:“我就说嘛,你们的一定会找上门来的,这房子是准备开酒楼吗?” 江禾曦点点头说:“当然开酒楼,至于用不用你的桌椅嘛,就得看你的材料还有价钱咯。” 王掌柜的点点头,高兴地说:“您就等着吧,这城里最便宜的东西可就是我们的了。” 说着,又放下手中的活计,擦了擦手,往客厅里面走过去。 /129/129014/30235038.html 第541章 最好的得订做 江禾曦跟着王掌柜走到仓库,这仓库非常宽广,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的,全是清一色的松木桌子。 江禾曦走到松木桌子旁边,轻轻敲了敲,又摇了摇,感觉有些晃动,皱着眉问道:“这桌子怎么不结实呀?松松垮垮的,劝个酒动不动就将桌子掀翻了。” 王掌柜的连忙迎上去,笑起来说:“江掌柜的您是第一次开店吧?这京城开饭店的人,都到我这里来拿货,每个月都卖出去不少呢。” 江禾曦摇了摇这桌子,感觉还是没有安全感。 “很多人宁愿两个月换一套桌子,也没有人要买过很贵的桌子呀。”王掌柜的一边说,看着江禾曦好像要走的样子,一边解释道。 “再说了,你们的桌子不就是一个吃饭的工具吗?人家吃完就走的,哪里在乎你的桌子结不结实?”王掌柜的一边走,一边在后面说。 江禾曦好像还没一点点的意思,王掌柜的感觉这客商跟别人不一样,平日里积累的那些谈判技巧,感觉现在全都用不上了。 “莫非小姐您不是开店的?”王掌柜皱起眉头,看看江禾曦:“要是小姐自家用,或者是收藏的话,您可以买我客厅那个金丝楠木的桌子,不过这桌子比较笨重,弄起来可不是好玩的。” 江禾曦看看王掌柜这个殷勤的样子,恐怕江禾曦说的是对的,毕竟这个东西也是见仁见智的,很少有人真的拿这么好的东西用来做商业。 江禾曦看看王掌柜:“那,如果我要六张这样的桌子,你有没有呀?” 王掌柜的竖起五只手指,惊讶地看着江禾曦:“小姐,你说什么?六张金丝楠木的大桌子?那可要六十两银子呀,况且,我们也……” 江禾曦最讨厌别人说自己没有钱了,轻轻就从自己的怀里掏出皇上送给自己的库银银票说:“你可认得这个?初来乍到没有带这么多的银子,你要的话我可以兑换出来再给你。” 王掌柜的好像见到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合不拢嘴地说:“不用,不用,只不过,姑娘有这么多的银子,就怕小店也没有这么多的货物呀。” 原来,这些金丝楠木的桌子一般都是大户人家办喜事时候送礼用的,最多就用一两张。 加上自己的店铺本来就小,而且这桌子搬动起来也麻烦,不方便放在库房,干脆就放在客厅,谁要就谁领走。 江禾曦看看王掌柜说的老实话,也就知道他并不是撒谎。 江小玖有些安耐不住,拉着江禾曦说:“你看到没,人家开店都不要那么好的桌子,我们才第一次,退一步说,要是我们的店开不好,这松木桌子还能卖个价钱呢……” 江禾曦指着江小玖的小脑袋:“你就这点儿出息呀?还没开店呢,你就觉得自己会做不好了?”江小玖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看看江禾曦。 江小玖看着江禾曦:“这不是凡事都要留点儿后江吗?” 江禾曦无奈地转过身,看着江小玖:“你这样还没开,就想着将来怎么撤走,我看你也就这样子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做事情一定要破釜沉舟?你要是卖不好,房子也拆了别做了。” 江小玖顿时感觉到身体里面热血沸腾。这可是江禾曦在现代社会不知道看了多少的鸡汤文学才养成的这样一种文采呀。 王掌柜的看看江禾曦和江小玖,好像是铁了心要买自己的金丝楠木桌子了,就上前道:“两位姑娘,这桌子也不是没得卖,只不过呢,多的话需要预定,预定的价钱是把两银子。” 江禾曦一边计算着:“四八三十二,加上两张二十两,总共是五十二两。要不老板你给个整数,五十两?我今天就要了。” 王掌柜平时都是做松木的桌子,这些桌子大概也就是几十文,上百文之类的。突然间这个大老板买了自己五十两的货物,虽然说这材料也要一些成本,可是除去成本那些钱,也要做不少时间才做得出来呀。 于是,他高兴地点点头,说:“那,我们现在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江禾曦点点头,走到那个金丝楠木旁边说:“您先给我们写个条,回头我们派人来把这个金丝楠木的桌子带回家。” 王掌柜的好像吃了蜜糖一样,心里面美滋滋的,好像一直小狗咧着嘴看着江禾曦说:“嗯嗯,得嘞!” 然后就让人将这个金丝楠桌子给盖上红色的绒布。 江禾曦将刚刚买回来的金丝楠桌子摆在大厅中央,然后又点亮的蜡烛。这金丝楠的色调伴随着整个屋子的装饰,看起来有一种金碧辉煌的典雅。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说:“你看看,你还说要松木的呢,那些松木的东西,只适合你之前摆地摊的时候用,现在我们可是开店了,我们要大件儿的物品。” 说着,就轻轻拍拍上面的绒布,看看周围富丽堂皇的装饰:“你也不看看,这酒楼,要是你弄个破松木桌子过来,岂不是浪费了我们的装修了?” 江小玖看着这样的酒店,自己从来倒是没有想过这么豪华的排场。当初想着开酒楼,不就是好像街头巷尾的小馆子之类的。只要有东西给人吃,那就算不错了。 她有些诚惶诚恐地看着江禾曦:“禾曦姐姐,这样的酒楼我还没见过呢,也不知道操作起来跟别的酒楼是不是一样?” 江禾曦点点头,笑道:“你也知道说这是没见过,那么运营起来当然就跟别人的都不一样了。” “你要用你最好的东西来做,实现你最好的想法!” 江小玖还是一脸茫然地看着江禾曦:“怎么才是好的呀?” 江禾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戳了一下江小玖的脑袋,教训道:“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你知道吗?” “高,高端大气,上档次……”江小玖伸出手指一个个数着,心里面慢慢幻想怎么高端怎么大气,慢慢有了一点点的印象了。 /129/129014/30235039.html 第542章 万花楼 经过半个月的张罗,一家大大的客栈就在京郊的江边成功地落成了。 招牌是红木的,上面是几个金色的大字:“百花楼”。 正好碰上了腊月八日,江禾曦决定一边在门口施粥,一边在里面开张。 小六子自然就成了那个施粥的负责人了。他拿着银质的勺子,站在门口,给每个过来的老百姓一碗粥。 有一些穿得漂亮的,吃完粥以后,看到百花楼的招牌,就走到里面去尝尝里面的特色菜。 为了弄得更加热闹一下,江禾曦还请了京城的戏班子来唱小曲儿。 江小玖原本以为这里面的东西贵,不会有多少人,可是没想到真的应验了江禾曦说的那句话,这里面的消费越高,人越多。 正在忙碌当中,突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好几个人围坐在一个金丝楠木的桌子上,叫道:“我要一份大猪蹄子!”声音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可是却又不敢确认。 小六子连忙上去,拿着一个本子写了菜名。没想到被客人赶走了,他叫道:“我要你们的江老板过来。” 江小玖走过去,定睛一看,不是别人,竟然是:“皇……” 江禾曦看看周围人来人往的,连忙抢过话头说:“黄老爷,你怎么有空到我们小店过来看看呀?” 皇上得意洋洋地说:“你黄老爷最喜欢两件事,一个是逛,一个是吃,难道你忘记了吗?” 江禾曦笑着说:“忘不了,忘不了,黄老爷逛完了就过来吃,您慢慢吃!” 一边说,一边就喝起上面的茶来了。 江禾曦看看周围,问道:“黄老爷好不要找个包厢安静一点儿呀?” 皇上平日里都是深宫内苑的,人也见不到多几个,现在难得遇到这么热闹的场面,哪里愿意走呀? 于是,就好像拨浪鼓一样,不断地摇头,说:“不走,不走,我就要在大厅里面,大厅热闹,大厅热闹。” 江小玖连忙端上来自己做的大猪蹄子,还有一些平日里皇上喜欢吃的菜式。皇上高兴地一一品尝完了,笑道:“你们的酒店果然名不虚传呀,只是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的酒店,怎么就叫做百花楼了?” “百家争鸣,百家齐放,这不是盛世之音吗?”江禾曦问道。 “这百花楼是不错,只不过,这名字小了点儿,回头我给你一个更好的。”皇上神神秘秘地看着江禾曦,并没有说自己想要改一个什么名字。 江禾曦只好坐在桌面上,继续陪着皇上一边吃饭,一边喝酒。 皇上一边喝酒,一边说:“小玖呀,你倒是藏得深呀,记得这房子,当初朕是批给你做住宅的吧,现在开起酒楼来了?” 江小玖连忙低下头,看着皇上,说:“陛下恕罪,臣女当初也是一时冲动,没想到就开成了,要是陛下不愿意,臣女改天关了便是了。” “要是真的关了,朕,岂不是成罪人了?”皇笑着,说:“不仅仅你还要继续开下去,朕也要陪你开下去,记得以后有什么困难,就跟霍将军说一下。” 江禾曦感激地点点头。 “这地方好,这些东西配的好,看上去就好像家里面的一样。”皇上一边吃,一边看着周围的装修还有金丝楠桌子。 江禾曦当然知道皇上说的家里,就是所谓的皇宫。当初想要弄得华丽一点,也是想到什么时候皇上就过来了,可是没想到这么快。 七公主也是非常高兴地走过来,看着江小玖:“小玖姐姐,以后我可要来这里做事情的,你给我留了位置没有?” 皇上看看这个阿彩,跟她说过多少次不要这样子,可是她似乎就想要在共外面生活,所以才这样的。 既然说也说不听,就只好勉强答应了。皇上看着阿彩说:“朕只能允许你一周出来一次,你可愿意?” 旁边的小六子上来端菜,见到阿彩得意洋洋的样子,就说:“好呀,好呀,这百花楼可是我们的归宿呀,当年我们无家可归的时候,全靠江老板提供地方给了我们。” 江禾曦看看小六子得意洋洋的样子,生怕他说出别的秘密出来,就将他拉开,说:“你还不快去煮菜?别人的菜都吃完了。” 阿彩倒是有些不舍得地看着小六子离开的身影,竟然有些入神了。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呀?”江禾曦拍了七公主,“你皇兄都允许你出来玩了,你怎么不知道谢恩的呀?” 七公主做了个鬼脸,然后又继续坐在桌面上喝酒起来了。 等到饭菜吃得差不多,江禾曦对皇上说:“黄老爷可愿意到包厢,给我们题字?” 皇上拍拍大腿,叹气道:“哎呀,差点儿把这事儿给忘记了,要是这样说的话,我岂不是成了一个废物了?” 正在说话间,江禾曦已经将研好的墨汁放在皇上面前,然后放上纸笔,说:“陛下请题字吧。” 皇上摸摸自己的胡子,沉思片刻,想了想,笑着说:“这个百花楼听起来太土,倒像是什么乡村的味道,你们的酒楼是在堂堂京城,叫做百花楼,岂不是降低了你们的身份?” 江禾曦点点头,笑道:“果然如此,不知道陛下有何赐教?” “依我看呀,这件事情说来也简单。你就叫做‘万花楼’好了。” 江禾曦顿时拍手道好:“太好了,万花楼听起来就好听了,而且这个万花楼之万,跟万岁爷的万同名,我们也就会想起陛下来了。” 皇上一拍大腿,笑道:“怎么样?朕想的没错吧?” 说着,就饱蘸浓墨,在宣纸上面一挥而就,写下“万花楼”三个字。 江禾曦接过龙飞凤舞的几个字,仿佛带着一种皇上特有的升级活力,放在旁边,然后对江小玖说:“这个真迹,我们好好珍藏,我们择日更改这个名字,到时候我们的百花楼,就变成了万花楼啦。” 说着,就找来雨前龙井,跟皇上在厢房中开心地品尝起来。 /129/129014/30235040.html 第543章 乐极生悲 正在吃饭当中,突然有人跑上来说:“不好了,不好了,小六子他晕倒了!” 皇上吓得将手里的毛笔跌落在了地上,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捡起来,问道:“怎么了?谁就晕倒了呢?” 江禾曦看着来的人,小声道:“你别着急,有什么慢慢说,这样我更加听不懂了。” 上来的人气喘吁吁地说:“是,小六子他,他偷吃了一条鱼,然后就……” 江禾曦也无法保持冷静的心态,慌张地说:“我说怎么那个河豚八只的,现在变成七条了?莫非是被他吃了?” 要知道,这河豚鱼可是有剧毒的鱼呀,只有蒸煮得很熟很熟了,配上了葱姜蒜之类的东西,才能祛毒。 结果这个小六子竟然这么不懂事,迫不及待地吃了半生熟的河豚鱼,这岂不是自找死江? 江禾曦尴尬地看看皇上说:“陛下,我出去看看就来。” 然后就跟着上来报信的人,三并两步地跑到楼下厨房去了。 小六子双手捂着肚子,表情扭曲,嘴唇煞白。见到江禾曦来,变得更加的委屈,急促地喘着粗气。 江禾曦小声道:“你是不是偷吃了锅里面的河豚鱼?” 小六子倔强地摇摇头:“不,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吃过。” 江禾曦微微一笑,看看小六子,摸摸他的脑袋,努力让他冷静下来,轻声说:“小六子,那河豚我都是数得清清楚楚的,再说了,你现在的症状,就是吃了河豚鱼中毒的症状呀。” 小六鱼子一下子就吓哭了,眼泪好像泉水一样,哗啦啦地流了出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六子痛哭流涕地解释道:“你知道我们以前都是乞丐,风里来雨里去的,没有吃过好吃的东西。现在看到这么好的河豚鱼,就忍不住吃了一口。” “什么?你吃了一口?”江禾曦看着小六子:“你的意思是说,你只吃了一口,然后别人吃了很多吗?” 小六子摇摇头:“不,他们都不敢吃,是我一个人吃掉的。” 江禾曦看着小六子,问道:“快说呀,别人吃了也会中毒的,谁吃了快告诉我!” 小六子摇摇头,说:“没有别人了,就是我一个人吃的,只不过我吃得多了,才这样的。” 江禾曦点点头,然后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医疗器材,放在了小六子的身边。 她小心地拿出银针,朝着穴位附近按压了一下,找准了穴位,然后就插了下去。 “啊!”小六子疼得叫了一声,被扎的地方流出来一些深黑色的血液。 “快,帮我拿些干净的布过来!”看着血淋淋的伤口,江禾曦对身边的人说。 一块白布被放在身边,然后很快就吸收了血,变得深黑色。 江禾曦又找来一些粗盐,朝着伤口放下去,流出来的血逐渐在盐旁边凝固,伤口开始愈合了。 “这下就算是解了毒了!”江禾曦擦擦头上的汗,小心地叹气道。 皇上似乎已经忘记自己是皇上,跟着旁边的人跑到厨房门口来看热闹。 见到江禾曦成功地走出来,也凑个头过去问道:“怎么样了?中毒不严重吧?” 江禾曦正色地看着皇上说:“中毒本身当然严重啦,只不过现在我解了毒,就不严重了。” 皇上点点头,然后突然又感觉有些惊慌地问道:“那,我们也吃了这些河豚鱼,会不会?” 江禾曦微微一笑,说:“当然不会,这河豚鱼呀,是没有煮熟的时候有剧毒,可是煮熟了之后就相当的鲜美了。” 霍景琛听完,立马插话道:“就好像某些东西一样,不能提前偷吃了。” 江禾曦顺着他的话,阴阳怪气地笑道:“没错啦,这东西就不能心急,你看看,心急就容易出问题,出问题说不定就是死!” 皇上看到他们斗嘴的话,忍不住想要笑起来,不过想想自己的地位,又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笑道:“刚刚开张,你们这样死呀活呀的,这是何苦来呢?” 江禾曦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就连忙说:“这黄老爷,要不要先回家呀?” 皇上点点头,笑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吧,等有空我再来看看你呀。” 说着,就拉着阿彩准备走。 阿彩忧心忡忡地看着躺在担架上面的小六子,心里面带着淡淡的舍不得。 可是毕竟想到是皇上的命令,除了她,谁还敢迟疑半步呀? 于是,就慢吞吞地跟着皇上上了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走了。 霍景琛看看躺着的小六子,小心翼翼地问道:“这小六子中毒不严重吧?” 江禾曦无奈地摇摇头,说:“哎,当然严重,刚才我只是说能够保住他一条命,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一个问题呢。” 霍景琛有些担心地问道:“不能醒过来?那是什么意思呀?不会是要这样睡一辈子吧?” 江禾曦无奈地摇摇头:“要是你吃了毒药,你保证你能活过来吗?” 霍景琛虽然跟这个小六子之前也没有什么交集,但是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呀,想到以后他就只能这样浑浑噩噩,昏昏沉沉地过一辈子了,心里面也是有一点点忐忑不安的。 江禾曦拉着霍景琛的手,小声道:“不过你也别这么担心,这次解了毒,以后再给他多一点的营养,说不定也是能够醒过来的。” 霍景琛无奈地说:“哎,这好奇心就真的害死人了,他要是早知道偷吃会有这样的场景,还不如不吃呢。” 江禾曦也是有点儿纳闷,看着霍景琛说:“可不是跟你说的一样吗?要是我知道他要偷吃,我还不如送给他吃一点儿,这样他也不至于要这样偷吃呀。” 江禾曦越看这个小六子,就觉得越是不忍心,纠结了一会儿,就让身边的人找到一个干净的我是,把那个担架拿着带到卧室里面去了。 原本以为就这样凭空多了一个得力助手,江禾曦还偷偷地乐了,没想到一点点的疏忽,竟然弄得多一个植物人要自己服侍。 /129/129014/30235041.html 第544章 公主的探望 跟着来的几个叫花子,看到小六子这样,就开始动摇了,诚惶诚恐地找到江禾曦,小声说:“禾曦老板,这饭店这么危险的吗?我们以后不敢做了。” 江禾曦看着带头的老叫花子,笑道:“老人家,你为什么这么说呢?小六子他中毒纯属意外呀,你怎么这么消极呀?” 老叫花子摇摇头,看着江禾曦说:“禾曦老板呀,我们当然知道,这是他偷吃了才会中毒的,可是你也知道我们叫花子,从来没有机会煮过饭的,调好味什么的,自然要尝一尝,要是不小心尝到剧毒的东西,我们的小命儿,岂不是都要赔上了?” 江禾曦拍拍老人家的手,笑道:“老人家,既然你到了我们万花楼,那就是我们万花楼的员工,再也不是什么乞丐了,你只要老老实实地做人,那就好了,不能尝的东西,我们会叫你不要尝的。” 几个乞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江禾曦,觉得江禾曦说的好像有点儿道理,于是就点点头,勉强地留了下来了。 又是一个晴朗的天空,阿彩带着一块金色的牌匾跑到万花楼面前,说:“恭喜老板,贺喜老板,你们的新招牌已经做出来了,要不要现在就挂上去呀?” 说着,就蹦蹦跳跳地跑到江禾曦面前。 江禾曦戳了戳阿彩的额头,笑道:“怎么,皇兄今天他允许你出宫来了呀?” 阿彩得意洋洋地说:“当然啦,我告诉你吧,皇兄除了惦记你们的万花楼,也是一个书法迷,这皇宫到处的宫名,都是先皇亲自题写的,他也没法儿换,所以一直惦记着这个万花楼的名字能够挂出来呢。” 江禾曦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原来这皇帝九五之尊,竟然还有如此喜欢表现的一面呀,看来每个人都有一颗童心,都喜欢表现自己呢。 江禾曦连忙找了两个人,用一块红布盖着这个招牌,然后挂了起来,大概挂好了之后,充满仪式感地将这块红布扯了下来。 “万花楼”红漆金色的几个大字就在门楣上面闪闪发光。 “回去告诉你皇兄,就他写的这几个字呀,在京城里面的招牌,没有几个能够比他好看的。”江禾曦一边说,一边努力地欣赏上面几个字。 题字的那天虽然说的好像是一时兴起,但是看看这一笔一划,好像里面都充满了一个人的力量。 不仅仅有着这个招牌应该有的庄重,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领秀之气。 江禾曦看看阿彩满头大汗,连忙拉进大厅问道:“七公主,你要不要进来吃点儿饭,看你一个早晨给累的。” 阿彩点点头,不管江禾曦说什么,就跑到厨房里面看江小玖正在做菜了。 阿彩有些惊讶地问江小玖:“小玖姐姐,怎么今天好像这么少人的呀?” 江小玖抬起头,铲了两下锅里面的蘑菇,笑道:“你也不看看什么日子,只有初一十五或者是逢年过节才会门庭若市的,平日里,我们也就是混口饭吃而已啦。” 阿彩接过江小玖的锅铲,一边炒菜,一边对江小玖说:“如此说来,平时我来就是帮倒忙了,要不我跟皇兄商量商量,平日里我就不要出来学艺了,等到初一十五再说。” 江小玖皱着眉头看看阿彩:“你看玩笑呢吧?初一十五,皇宫里面最忙的时候,你就要出来,你皇兄不把你弄死才怪。” 阿彩尴尬地点点头。现在能够在闲日出宫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感觉了。除了自己的软磨硬泡之外,江禾曦和霍景琛立下的赫赫战功也起了不少的作用。 自己就无谓再为了这一点点的快乐,还要得寸进尺去求皇上了。 草草地吃了午饭,阿彩突然询问起那天中毒的小六子来。江禾曦有些伤感地说:“小六子,小六子他,命就保住了,可是人还没有醒过来。” 阿彩有些伤感地问道:“什么?没有醒过来?没有醒过来还说命保住了?这是怎么保住的那条命呀?” 江禾曦无奈地摇摇头,看着阿彩说:“就是,他人还活着,可是只能躺在床上,吃点儿流食,不能说话,也不能运动。” 阿彩顿时感觉眼泪失控地流了下来:“你这么说,他岂不是成了一个活死尸了?这怎么行呀,还不如死了呢!” 江禾曦无奈地看着阿彩:“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也没有办法了呀。” 阿彩委屈巴巴地看着江禾曦:“那你带我去看看他好不好,就看一眼!”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从来没有想到堂堂七公主,竟然会想到要去看这样一个病人。 无奈之下,就将她带到了楼上的寝室。 整个寝室里面静静的,小六子就躺在床上面,安静地一动也不动。 江禾曦看着阿彩说:“这就是小六子了。” “小六子,你倒是说话呀,你就知道欺负我,上次跟我说了一句话,你就睡着了,你快给我醒来,快给我醒来!” 阿彩跑到小六子的身上,歇斯底里的摇晃他身上的被子,弄得他的脑袋摇摇晃晃的,没有主见一样。 “阿彩,阿彩!”江禾曦和江小玖连忙跑过去旁边劝阻道:“你不能这样子的,小六子怎么说也是一个病人,还在昏厥的状况,要是不小心被你摇晃到窒息了,或者从床上摔下来了,到时候怎么办呀?” 阿彩倔强地甩开江禾曦和江小玖:“我不管,我就要他醒过来,他答应过我的,以后要带我去玩,跟别人要饭吃,现在他一个人睡着了,我不能接受!” 说着,就歇斯里地地朝着小小六子的耳朵里面大吼:“小六子,你就是一个逃兵,你说话不算话,我恨死你了!” 江禾曦和江小玖在旁边惊呆了。平日里都觉得公主应该是贤良淑德的,虽然阿彩比较活泼,但是还不至于像个泼妇,可是刚才的举动,证明她们想象的错了,她们太高估阿彩了。 “小六子这样会被你弄死的!” /129/129014/30235042.html 第545章 我这是在哪儿 江禾曦现在明白什么叫做三个女人一台戏了,为了一个男人,而且是睡着的男人,三个女人竟然能够争执成为这个样子,就算是做梦她也想不出来的。 江禾曦和江小玖不知道哪里来的默契,一人抓住阿彩的一边肩膀,好像抓坏人一样,将她拉开了。 阿彩也不是善罢甘休的,仍然歇斯底里地对着小六子吼道:“你给我醒一醒,你们放开我……” 楼下的人都听到楼上闹开了花,可是都知道这是公主,谁也不敢去劝,只好老老实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低下头干自己的事情。 突然,小六子翻了个身,然后睁开眼睛,没精打采地叫到:“好吵呀!” 江禾曦和江小玖不约而同地放下阿彩,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过去,小六子竟然睁开眼睛了,他揉揉眼睛,看看天花板,又看看面前三个女人,无精打采地说:“好吵呀,我这是在哪儿呀?” “小六子,你终于醒了?”江禾曦不顾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径直跑到小六子面前。 小六子看看江禾曦,左边歪歪头,右边歪歪头,想要看出什么信息来,却又什么也看不出来。 “小六子,你醒了?”阿彩迎上去,拉着小六子的手,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理我们的,你可是答应过,要带我去玩儿哒。” 阿彩好像一个可爱的小朋友,不管不顾地,拉着自己喜欢的人,说着心里面早就沉淀好的故事。 可是,小六子还是茫然地看着阿彩,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 “小六子,你睡够了没有?”江小玖又走上去问道:“你睡够了就要起床干活了哟,你别说忘记我是谁了呀,我是江小玖呀,万花楼的老板娘!” 小六子还是看着江小玖,眼睛里面直勾勾的,没有什么别的表情。 “你们都是谁呀,我这是在哪儿呀?”小六子还是那句话。 “我是江禾曦呀!” “我是江小玖呀!” “我是阿彩呀!” 她们三个轮流地做自我介绍,可是小六子还是一脸茫然,看着眼前三个女人,看上去很熟悉,但是心里面却感觉很陌生。 江禾曦好像意识到什么,对江小玖和阿彩说:“他这个叫做失忆了,就是脑子清醒过来了,可是记忆却混乱了,我们要慢慢地帮他找回来从前的记忆。” “哦,这个我听说过!”江小玖附和道:“以前在农村里,经常有男人或者女人,遇到什么鬼上身之类的事情,然后就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身边的人都是什么人。我们慢慢带他去以前的地方,他就想起来了。” 原来,在古代也有失忆的事情,在这遥远的古代,就已经有人开始治疗失忆的症状了。 可是,这个小六子,并不是和她们一起长大的人呀,要带他去从前,找回原有的记忆,这不是有点儿强人所难吗? 阿彩拉住小六子的手,说:“小六子,你记得你吃过河豚鱼吗?” 小六子眯着眼睛,想了想,说:“好像吃过,啊不,没有,就算有,我也不吃。河豚有剧毒。” 江禾曦看看小六子,好像想起了河豚鱼的故事了。 于是又问道:“那,你可知道万花楼是什么呀?” 小六子摇摇头:“不知道,我以前去过,可是后来忘记了……” 江禾曦有些欣喜地看看小六子,然后对江小玖说:“差不多就这样了,不可能让他一下子想起来。” 小六子看着阿彩,笑道:“我记得你,我们一起吃过饭的!” 阿彩高兴地点点头,说:“还有呢?” “我们一起在城墙边上玩,还到河里面抓过鱼,你忘记了?”小六子眼睛里面充满了期望,看着阿彩。 要是换做别人,这样跟公主说话,一定会被说成是僭越的,可是阿彩并不会计较这些东西,看了看小六子,笑道:“嗯,还要去大漠,你答应过我的。” 江禾曦满脑子都是想着小六子康复的事情,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做到这里,也算是大功告成了,没想到这个植物人开始运动,才是一个大工程的刚刚开始。 以后还要带着他去恢复记忆,去找回以前的感觉…… 江禾曦看看阿彩,笑道:“阿彩呀,好像时间也不早了,你要不要回去了?” 阿彩看看外面的太阳,感觉不知不觉就已经偏西了,很快就要落山了。 要是等到关了宫门自己再跑回去,就算是皇上答应了自己,也会很麻烦。于是就有些恋恋不舍地回头看看小六子,说:“那我走了,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哦。” 小六子伸出手,摇了摇,像是要给阿彩道别。 阿彩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说:“你可千万别把我忘记了,要是忘记了,我就不来找你玩儿了。” 说着,就慢慢地走出了房间,走下了楼梯。 江禾曦和江小玖送阿彩上了马车,然后毕恭毕敬地说道:“公主慢走!” 霍景琛看看江禾曦回来,高兴地说:“怎么样,这小六子命挺大吧?” 江禾曦点点头,笑道:“命倒是挺大的,要不然我都开始给他准备后事了。” 霍景琛神秘地笑起来:“不过呀,我看这小六子和七公主倒是缘分不浅哦。”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看霍景琛:“这可不能乱说的,人家毕竟是公主,要是皇上知道公主要嫁给一个乞丐,岂不是要翻天了?” 霍景琛无奈地摇摇头,说:“这可说不好。反正我看就是这样,要不然,小六子也不会在公主回来的时候就突然清醒,他的清醒,岂不是为了给公主看的吗?” 江禾曦点点头,然后又皱眉头,摇摇头,说:“不会吧,要是真的这样,公主就难做了,到时候我们是介绍公主和他认识的人,我们也很难办。” 霍景琛看看江禾曦,无奈地耸耸肩:“不然呢?要是我们阻挠了公主和小六子之间的事情,到时候公主生气了,我们岂不是一样不好做?” 江禾曦无奈地看着霍景琛。 /129/129014/30235043.html 第546章 亲自迎接 “掌柜的,给我来一碗酱醋猪脚汤!”楼下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江禾曦和霍景琛走到大厅去,看看果然来点菜的又是肖秋容,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怎么肖秋容这次不来吃白食了,而且还这么彬彬有礼的? 江禾曦突然觉得自己是有一点点受虐的倾向。明明肖秋容现在对自己好了,却又觉得不习惯了。 霍景琛见酱醋猪脚汤端出来之后,亲自过去迎接了起来,走到肖秋容的面前说:“来来来,肖姐姐,难得您大驾光临,特别的优惠没有,招待上肯定要好一些。” 说着,就将一碗满满的姜醋猪脚汤放在肖秋容的桌子上了。 肖秋容好像饿了很久终于开斋的一样,抱着这个姜醋猪脚汤就往嘴里送。 哪怕被烫的面目扭曲,也在所不辞,一边吞下去,一边露出满意的笑容:“那酸爽,不敢相信!” 平日里对自己的那些尖酸刻薄,还有玩世不恭,现在在肖秋容的脸上都荡然无存了,江禾曦怕她搞事情,故意弄了一碗比较大的,这样就不会野蛮地来续杯了。 肖秋容刚刚喝完,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可是,突然打了个嗝,跑到痰盂旁边,吐了出来。 “姐姐,你没事儿吧?”霍景琛连忙迎上去,看看肖秋容那个黝黑的脸蛋,一段时间没有见,仿佛瘦了许多。 肖秋容喘着粗气,看着霍景琛:“没事,没事儿,就是感觉有点儿恶心,然后忍不住。” 江禾曦看了看肖秋容的眼角,然后试探地问道:“哎,天气这么冷,人总是昏昏欲睡吧?” 肖秋容点点头,说:“是呀,感觉整个人都昏沉沉的,然后呢,就是做什么都没精神。家里几个馆子的菜都吃遍了,还是小玖煮的猪脚汤好吃。” 江禾曦点点头,笑道:“啊,这么冷的天气,姐姐可是要保证身体呀,要不然,这损失可就大了哦。” 肖秋容突然好像悔恨万分地看着江禾曦,摸摸自己的肚子,看着江禾曦说:“是呀,这天气,要再不好好保养,我这老骨头,都快经不起折腾了。” 说着,就带着满意的笑容,往将军府的方向去了。 霍景琛一脸茫然地看着江禾曦:“你有没有发现你姐姐今天的神色不太一样呀?” 没等到江禾曦说话,江小玖就抢白道:“不仅仅神色不一样,就连她的动作都变了,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变了态度,简称变态了。”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又看看霍景琛,笑道:“你们才变态呢,我看她是有喜。” 说着,就胸有成竹地坐了下来。 霍景琛充满好奇地问道:“什么有喜了?该不是霍辰阳现在又立功了吧?” 江禾曦神秘地摇摇头:“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可是女人的喜事,你们男人是不知道的哦。”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这神秘的样子,感觉自己也茫然了,于是问道:“那你说说,那是什么喜事,我是女人,怎么我也不知道呀?” 江禾曦简直快要被这两个蠢家伙给气死了。怎么平日里他们能说会道的,感觉聪明绝顶,现在却又这般模样? 江禾曦想了想,然后笑道:“算了还是告诉你们把。” 霍景琛和江小玖的脑袋全部看着江禾曦,眼睛里面充满了各种的期待。 “所谓的有喜,就是她怀孕了!”江禾曦平静地说了起来。 “怎么可能?之前太医说了,她是不可能怀上的。”霍景琛平日里偶尔跟霍辰阳聊天,霍辰阳对她没有子嗣的事情非常耿耿于怀,而且好多次想要续弦,结果都是被这个肖秋容以死相逼才勉强罢手。 江禾曦解释道:“一个女人,要是有了孩子,就不能好像从前那样飞扬跋扈了,做什么都要想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又怕打闹起来伤了孩子,也怕争吵起来又动了胎气。” 霍景琛想想刚才肖秋容走进来这个谨小慎微的样子,加上之前的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好像说的一点儿错都没有。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笑道:“怎么样,我没有乱说吧?” 江禾曦插话道:“没错呀,而且呢,我刚才看到她吐了,这不就是明显的怀孕害喜的动作吗?”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这个高兴的样子,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连忙笑道:“可以呀,学煮饭煮饭,好像学成了神医了。” 江小玖不以为然地笑道:“姐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呢?你们神医是煲药,我们就是煲饭,这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呀。” 江禾曦被江小玖这样能言善辩快要气哭了,不过想想她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于是就笑着说:“好吧,既然你这么厉害,以后你怀了孩子可要自己照顾好了哦。” 这么一说,江小玖就感觉羞答答的,虽然自己也是已婚的女人,但是她感觉中的婚姻,也就是和陈俞花前月下,山盟海誓而已。 现在突然说起孩子什么的问题,哪里能接受得了呢?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笑道:“哈哈,还不好意思了?不过这个事情也是迟早的嘛。要是你不帮他生孩子,你们老陈家,岂不是要断子绝孙了?” “你才断子绝孙,你全家断子绝孙!”江小玖说着,就追着江禾曦打了起来。 江禾曦故意走到厨房里面的水缸前,看到江小玖还是穷追不舍,就伸手到水缸里面,将里面的水泼出来。 江小玖弄得脑袋身上全是水,想要过来弄点儿水,结果江禾曦并不让开,让她只能干着急。 江禾曦越来越激动,差点儿拿着一只瓢要往江小玖的身上泼过去。 这时候,霍景琛突然走到江禾曦面前,用健壮的身体挡住了她,双手抓住她的手,笑道:“你饶了她吧,这么冷的天,非弄出病来不可,更何况,天寒地冻的,弄脏了衣服,上哪里找替换的呀?” 江禾曦愤愤不平地将水瓢放回的水缸里面,看着江小玖说:“看在霍景琛的面上,我就饶了你。” /129/129014/30235044.html 第547章 小六子 小六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人跑了下来,看到厨房这么大的动静,就忍不住跑过来看热闹。 看到江禾曦和江小玖打得不可开交,就在一旁拍手叫好:“打,打得好,打得好!” 然后,又是龇牙咧嘴的一阵哄笑。 江小玖擦了擦脸上的水,看看江禾曦,又看看小六子,训斥道:“好什么好?这么好要不要你也来试一试呀?” 江禾曦看江小玖好想是激动了起来,不是跟自己打就是要跟小六子闹,连忙说:“小六子,你怎么一个人下来了?你不在床上躺着吗?” “床上躺着,好像死尸一样,我才不要呢,我就要出来跟你们一起玩。” 江禾曦心里面暗自高兴起来。自从上次在床上瘫痪一来,小六子第一次说了这么长而又完整的一段话,看来这傻孩子真的变聪明了。 江禾曦连忙说:“你说什么?你要跟我们一起玩?” 小六子点点头:“小六子要和姐姐一起打架,和姐姐一起玩儿。” 江禾曦连忙说:“姐姐不打架,小六子也别打架好不好?” 小六子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那,我们玩什么呢?” 江禾曦摸摸小六子的头,带他到大厅的桌子上坐下,笑道:“小六子乖,我们不打架,我们坐下来说说话,你说好不好呀?” 小六子高兴地点点头,说:“好呀,好呀。” 江禾曦早就听精神科的同学说过,面对失忆的同学多跟他们谈谈过去,以前发生的事情,他们就容易想起以前的事情来的。 现在,一个失忆的人在她面前,正是试验这个方法的最好时候。 江禾曦看着小六子,笑道:“小六子你姓什么呀,你家里人呢?” 小六子歪歪头,看着江禾曦说:“我没有名字,就是第六个来到丐帮,所以就叫小六子。不过,好像我们老家,就是在北海……” 霍景琛高兴地看着小六子,说:“北海?我的老家也是北海呀,说不定我们是老乡呢!” 小六子看看霍景琛,笑道:“你是大将军吧?好像我们家姓刘,后面呢,妈妈改嫁了,然后就姓霍了。” 江禾曦以为小六子是顺口胡诌,连忙起哄道:“哈哈哈,嫁到了霍家,不会就是霍景琛你们家吧?看来他是你的弟弟呢!” 霍景琛轻蔑地瞟了一眼旁边的江禾曦。 江禾曦继续看着小六子,问道:“你妈妈嫁入了霍家,这么说你就是霍家的人咯?” 小六子摇摇头:“我妈妈是把我扔掉了,然后才嫁给霍家的,所以,后来我就成了一个叫花子了。” 江禾曦看看小六子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面开始脑补小六子当初怎么被抛弃,然后小六子怎么样在街上追着他的妈妈在后面跑。 那是多么无助的可怜的场景呀。 “你妈妈这么无情,你也别想她了,以后你只有姐姐,没有爸爸妈妈,好不好?” 小六子一脸委屈地看着江禾曦,又看看江小玖,无奈地摇摇头:“我当然想要有,可是没有的话,也就算了吧。” 说着,就坐在桌子上长长地发起呆来。 现在江禾曦感觉小六子的记忆已经恢复了一半了,至少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都记起来了,要是再继续努力下去,说不定就能想起最近的那些事情,也就再也不用这样关爱他了。 江禾曦摸摸小六子的脑袋,笑道:“来,姐姐带你去买好吃的,你也别伤心了。” 小六子突然哭了起来,说:“我不要好吃的,不要好吃的!” 江禾曦有些疑惑地看着小六子:“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要好吃的,好吃的多好呀?” 小六子眼泪好像决堤的海水,一个劲儿流出来,一边流泪一边说:“小六子不要好吃的,当年妈妈就是骗我吃好吃的,然后就再也不回来了。” 江禾曦看着小六子这个表情,有一种莫民奇妙的心疼。 她大概明白,当年小六子的妈妈就是说要给他买好吃的,然后就一个人躲开了,这样的女人,真是水性杨花,没有任何妇德可言。 这是一个心理阴影呀,要是不将它弥补起来,他永远都不会相信别人的。江禾曦于是拉着小六子的手,说:“小六子,姐姐跟你上街买吃的,姐姐不离开你,好不好呀?” 小六子非常谨慎地看了看江禾曦,东张西望看了看周围,问道:“真的吗?” 江禾曦拉着小六子的手,说:“姐姐就这样跟你去,你看好不好呀?” 小六子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高兴地点点头:“好呀,好呀。” 说着,就跟在江禾曦的后面到街上去找好吃的了。 江禾曦看到街上有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那上面的冰糖葫芦看上去红艳艳的,就好像是刚刚盛开的玫瑰花。 江禾曦指着冰糖葫芦说:“小六子,姐姐带你去买冰糖葫芦好不好呀?” 小六子高兴地点点头,说:“当然好呀,我要两串。” 江禾曦比划着,那一串大概比手臂还要长,这两串吃下去,还不把肚子都涨了吗? 不过,难得小六子高兴,而且现在是为了弥补他内心的阴影,就算要十串也要给他买呀。 于是,江禾曦就拉着小六子,走到小贩旁边,给了钱,然后将冰糖葫芦给了小六子,然后又拉着小六子,回到马江对面来了。 江禾曦看看小六子,笑道:“怎么样?姐姐没有骗你吧?” 小六子点点头:“姐姐是个好姐姐,姐姐不会骗小六子!” 江禾曦刮了一下小六子的鼻子,笑道:“世界上也不是每个人都会骗人的,只不过,你遇过不好的人,可是姐姐绝对是好人呀。” 小六子高兴地拉着江禾曦的手,说:“姐姐是好人,哥哥也是好人,你们全家都是好人。” 江小玖看看小六子得意洋洋的样子,仿佛想到自己小时候被人欺负,总是江禾曦出头在帮助他们反抗。 好像有了江禾曦,身边什么事情都不是事情,什么难题都能解决! /129/129014/30235045.html 第548章 娘亲娘亲 江禾曦看看小六子可怜巴巴的样子,就跟霍景琛商量道:“你这孩子,身体不好,而且脑子又这样,要不然我们带他到府上住着,或许对他的康复有点儿好处。” 霍景琛点点头,看了看江禾曦,有些顾虑道:“这应该没问题的,就是怕肖秋容她……” 江禾曦看了看霍景琛,笑道:“难道你忘记上午她来喝茶那态度了吗?现在说不定她还要巴结他呢!” 霍景琛点点头,看着江禾曦,实在对她是没有办法。他感觉遇到很多的事情,江禾曦都是不按照套江出牌的,可是这样不按套江出牌,偏偏又能够出奇制胜。 所以,他也只能默认了这件事情了。 霍景琛小心地看看小六子,然后对他说:“小六子,哥哥带你回家住好不好?你要乖乖的,不许闯祸哦。” 小六子顺从地点点头,看着霍景琛说:“嗯嗯,小六子一定乖乖的,小六子绝对乖乖的。” 说着,就好像是捣蒜一样地点头,然后拉着霍景琛的衣角,准备走了。 江禾曦看到,连忙帮腔说:“你看看人家多听话,你还怕他捣乱呢,我看你捣乱都轮不到他捣乱。” 霍景琛皱着眉头看看江禾曦,现在他越来越相信一句话,叫做女人是不能讲道理的,要是跟女人讲道理,男人就一定会输掉的。 霍景琛只好装作非常认同的样子,不住地点头说:“好好,你说的都对,他很乖,他最乖了。” 小六子得意洋洋地看着江禾曦,问道:“禾曦姐姐,我乖不乖呀?” 江禾曦点点头,然后就拉上了马车。 下马车的时候,突然看到门口停着一辆远行的马车,上前一打听,原来是霍将军的大伯过来了。 陪着大伯过来的,还有之前的侧室陈氏。 小六子见到陈氏好像老相识一样,拉着她的衣角不由分说就是“娘亲,娘亲”地叫。陈氏一把甩开了小六子,小六子撞在门前的石狮子上面。 然后,他揉揉自己的脑袋,哇的哭起来:“救命呀,救命呀,娘亲她打我,娘亲她打我了!” 陈氏气冲冲地对小六子吼道:“臭要饭的,你别乱认亲戚,谁是你娘?” 小六子信誓旦旦地说:“你就是我娘,我娘就是金陵陈氏!” 陈氏顿时恼羞成怒,一巴掌打在小六子的脸上:“我让你胡说,我让你胡说!” 江禾曦看到连忙上前来阻止。陈氏被拉开了,还是愤愤不平的想要打这个小六子。 霍景琛看着陈氏,笑道:“小娘既然知道他是一个叫花子,为何还要跟一个叫花子计较?小娘大可不用理会他就好了呀? 现在霍景琛不同往日,不再是一个随便自己欺负的前妻的儿子,陈氏也只能毕恭毕敬地说:“是,霍将军说的极是,刚才太过冲动,计较了。” 江禾曦连忙扶起地上的小六子,轻轻看看他受伤的脑袋,小声道:“没事儿,姐姐给你揉一揉,回头擦点儿药,你就好了啦。” 小六子还是捂着自己的脑袋,心里面突然委屈起来,就呜呜呜地靠在江禾曦的怀里哭了起来了。 “呜呜呜,娘亲不要我了,娘亲打我了……” 江禾曦连忙安慰道:“小六子乖,小六子不哭,你娘怎么会打你呢?刚才你是认错人了。” 小六子信誓旦旦地说:“不可能,她就是金陵陈氏,她就是我的娘亲!” 江禾曦一边抚摸着小六子的脑袋,一边静静地思考。 这京城距离金陵上百里地,照理说不会轻易混淆的,再说了,金陵陈氏这两个名字虽然风马牛不相及,但是两个人的名字叠加在一起,这也难免太巧了吧。 莫非…… 江禾曦有点儿不敢往下想去。 霍景琛好像也被他刚才的那一阵吵闹给弄烦了,一边拿出急救箱,一边跟江禾曦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小六子的话,怎么能相信呢?” 江禾曦无奈地点点头,抱着淡淡的疑惑,看着霍景琛说:“只不过,哎,只不过这件事情要是真的,该怎么办呀?” 霍景琛看着江禾曦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要是真的,我第一个不答应!”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这个样子,之前被这个女人抢占了自己的爵位,甚至还要将自己赶出家门,心里面没有怨恨那是不可能的。 要是知道当初赶走自己的女人还是一个欺骗父亲的人,那将怎么办呢? 江禾曦连忙拉着小六子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去,一边给他包扎伤口,一边安慰道:“小六子乖,就算你娘不要你了,你还有姐姐呢,你姐姐和哥哥是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小六子还是心有余悸地靠在江禾曦怀里哭,江禾曦摸摸他有些颤抖的身体,心里面浮现出淡淡的心疼。 霍景琛忙着要到院子里面应酬,也就没有心思去管刚才的小六子了。 陈氏似乎也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嚣张,眼睛里面充满了各种的愤恨。 霍景琛对于这样的无理取闹,向来都是没有任何的抗拒的,只不过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奋斗出来今天的成果,这一点他很自豪,而且也觉得从不亏欠于谁。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陈氏今天看自己的眼神总是非常的卑微,而且好多次还闪烁不定,像是要主动要避开自己一样。 大伯举起酒杯,对霍景琛还有陈氏说:“历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可是,陈氏手里面的杯子,却因为慌张跌落在了地上。 霍景琛连忙走上去,捡起来说:“小娘真是太客气了,做晚辈的孝敬孝敬长辈,其实也是理所当然的呀。” 陈氏尴尬地喝了一口,嘴里喃喃地说:“嗯,理所当然,理所当然!” 霍景琛无奈地摇摇头:“既然理所当然,小娘就不要这么客气嘛,再这么客气的话,我们可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陈氏放下酒杯,转开话题说:“嗯,今天的饭菜很好吃,真是辛苦你们了。” 霍辰阳也只能尴尬的笑笑。 /129/129014/30235046.html 第549章 我不是傻 另外一边的房间里,小六子被江禾曦照顾好之后,突然好像一个大人一样,站起来说:“禾曦姐姐,我想起来了,那个人真的是我娘!”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看小六子,一点儿也没有撒谎的样子,连忙点点头,示意他坐下,问道:“那可是你娘呀,你确定你没有认错吗?” 小六子摇摇头,说:“当然没有啦,俺娘就是姓陈,二十八岁嫁入霍家的,难道这个也能巧合不成?” “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江禾曦严肃地看着小六子:“要是被霍将军知道了,可真的了不得了!” 江禾曦知道,这样的事情好像关系到自己后妈的名声,虽然是后妈,但是后妈也是妈呀,好歹也有一点儿的亲属关系呀。 要是这样不堪的事情被人发现了,这霍景琛的面子,要怎么撑下去哦? 可是,她的担心好像迟了一步,她回头看看门外,竟然见到霍景琛趴在门框上听到了,然后,他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然后朝着后花园跑过去。 霍辰阳倒是幸灾乐祸地在旁边拍手叫好:“哈哈哈,哈哈哈,哥哥傻掉了。他找了个傻子回来,结果自己被传染了!” 要是在街上,他恨不得打起锣鼓,让过江的人都来看一看。 陈氏心里面有所愧疚,自然只能躲起来不见人,霍辰阳毫不知情,拉着陈氏到花园里面笑道:“你看看,霍景琛怕是嫉妒我们母子之间的天伦之乐,一个人发疯了。” 陈氏只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江禾曦好不容易才将霍景琛拉到自己的身边,霍景琛还是不断地挣扎,可是奈何江禾曦抓住了自己,然后按在凳子上,大声说:“霍景琛,你够了没有?” 霍景琛气冲冲地站起来说“当年她嫁给我爸爸的时候,还说自己是未婚的,怎么可能会这样呀?” 江禾曦看着霍景琛,无可奈何地说道:“当年欺骗你爸爸的是陈氏,然后遇人不淑的人,也是你爸爸,你为何要拿他们做错的事情,来惩罚你自己呢?” 霍景琛无奈地摇摇头:“不是惩罚我自己,我是恨我自己不争气,我不想要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不想面对这样的事情呀。” 江禾曦突然严肃地看着霍景琛:“你说你不想面对这样的事情?” 霍景琛点点头,说:“是啊,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揭穿这件事情,对谁都不好,我当然不想面对啦。” 江禾曦点点头,问道:“那你愿意原谅陈氏吗?” 霍景琛点点头:“不管原不原谅,这件事情我真的不愿意让它发生。” 江禾曦微笑道:“好,难得你有这样的胸襟,那我告诉你,既然你决定了,就努力地保守这个秘密,陈氏会感激你,霍辰阳以后也会感激你的。” 霍景琛好像是受伤的孩子,紧紧地和江禾曦拥抱在一起。 江禾曦紧紧用手抱住霍景琛一边说:“没事儿,既然你决定了,坚持你决定的事情那就好了。” 霍景琛看看霍辰阳飞扬跋扈的样子,除了搞事情什么也不会。 他不知道别人对他的用心良苦,不去惹他,其实是为了能够保护他呀!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将他拉到房间里,小声对他说:“虽然你决定了这件事情,可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能够管得住的就是你和小六子,至于他们要不要作死,那就是真的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霍辰阳点点头,看着江禾曦,无奈地笑道:“我怎么会遇到这样的后妈,还有这样的弟弟呀?” 江禾曦耸耸肩,笑道:“这就是命吧。” 说着,看看霍辰阳,然后将小六子带到一个不容易找到的地方去了。 小六子进了房间,见到霍景琛,就犹豫地问道:“你是霍将军的儿子?那我娘嫁给了你爸爸,你就是我的哥哥了?” 霍景琛看看小六子不太清醒,但是却又好像很清醒的头脑,笑道:“也可以这么说,我们算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可是,他又摇摇头,看着小六子说:“不,我不是你的兄弟,那个霍辰阳,才是你同母异父的兄弟,我跟你不是一个妈妈生的。” 小六子有点儿失望地看着霍景琛:“霍将军,为什么你不是我亲生的哥哥,我很想做你亲生的哥哥呀。” 霍景琛指着对面那个正在花园里面寻欢作乐的霍辰阳问道:“怎么?你不喜欢你那个哥哥?他才是你的亲生哥哥呀。” 小六子无奈地摇摇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感觉他是坏人,你是好人。” 霍景琛听得心里面美滋滋的,可是,毕竟自己不是他亲生的,这血缘上的东西,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认了呀。 他还是无奈地看着小六子,笑道:“我也希望做你的哥哥,可以照顾你,可是你的哥哥,只是霍辰阳。” 小六子无奈地耸耸肩,笑道:“那好吧,霍辰阳就霍辰阳吧,反正我不去找他,他也就不能成为我的哥哥了。” 江禾曦感觉自己这么多年以来对世界的观点都已经被颠覆了。当初只是觉得霍辰阳有点儿桀骜不驯,自己没有办法跟他好好相处。 可是,没有想到,不仅仅是自己,就连这个第一次和他见过面的小六子,都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 看来,人的形象是多么重要,而且人的口碑,又是多么重要。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又看看小六子,有些调侃地说:“你们两兄弟就好好聊聊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霍辰阳平时就算是和江禾曦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好聊的,更别说和小六子这样一个不太认识的男人了。 他有些尴尬地看看小六子,勉强地咧嘴笑了笑,说:“小六子,你乖不乖呀?” 小六子微笑起来,对着霍辰阳说:“当然乖啦,小六子最乖了,小六子可是最听哥哥姐姐的话的。” 霍辰阳看着小六子,说:“那,哥哥让你睡觉你去不去。” “我去,我去!”小六子不住地点点头。 /129/129014/30235047.html 第550章 警告 陈氏被小六子这样无厘头的闹一闹,弄得自己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毕竟好不容易从娘家回来一趟,竟然遇到这样坑爹的儿子,心里面就越来越觉得气不过。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小六子突然不见了,那一定是被人藏了起来,这王府是新建的院子,不可能有什么地道或者是深坑之类的地方。 于是她就找到了墙角下面的一个小阁楼。 从门缝里面一看,果然小六子一个人战战兢兢地躲在那里。 看来他刚才这样大闹王府,已经被人教训过了,作为一个合格的娘亲,她觉得自己也不能闲着,非要再参上一脚不可。 于是,就大力踹开了那个小屋子的大门,对着小六子说:“刘小宝你给我醒来,别看到人多就这样疯疯癫癫的,我告诉你,以后再说你是老娘的什么儿子,我对你不客气!” 小六子吓得好像见了鬼一样,抱着脑袋坐在墙角,抽泣地说:“不敢了,以后我不敢了。” 刚好江小玖给陈氏送了一块西洋牛奶蛋糕,顺江过去问问味道如何,结果发现陈氏不见了,就跟着霍家大伯一起到后院找。 刚好听到墙角的小阁楼上面传来尖锐刺耳的叫骂声,霍大伯连忙跑到过去,看到陈氏正在小阁楼里面凶神恶煞地说话,连忙将她拉了出来,劝道:“小陈,你能不能给点儿面子?这可是在人家霍景琛家,你怎么打起别人的家人来了?” 小六子好像看到救命恩人一样,拉住霍大伯的手,跪在地上求饶:“爷爷,快救我呀,我妈妈不要我了,还不让我叫她妈妈,然而我真的是她的儿子呀。” 霍大伯本来就是觉得自己到霍景琛家里是有求于人,而且陈氏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于是就讨好似的拉着小六子的手,说:“孩子别哭,有什么老爷爷给你做主!” 于是,小六子就抱着霍大伯,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过往还有后面做乞丐的事情告诉了霍大伯。 “胡说,他都是信口开河的,你可别相信他呀,大伯!”陈氏慌乱地看着霍大伯。 要是陈氏不说话,霍大伯听到这个小六子说话颠三倒四的,自然也知道他的脑子不清楚。 可是,看看陈氏这欲盖弥彰的样子,心里面就开始相信小六子了。 “小陈呀,这孩子说的是什么回事呀?”霍大伯满脸疑惑地看着陈氏。 陈氏支支吾吾地说:“没,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沉默了半晌,霍大伯客客气气地将小六子拉阁楼,对他说:“孩子呀,你出去玩吧,你的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 陈氏心里面开始轰隆隆地打鼓,事情闹成这样,恐怕以后都没有机会回转了。 江禾曦问询赶来,看到小阁楼旁边围了一群人,而且还见到陈氏和霍大伯出来,只好躲在石头后面,不敢出头。 霍景琛有些无奈地看着江禾曦:“现在陈氏的事情恐怕瞒不住了吧?” 江禾曦耸耸肩,摇摇头道:“霍大伯这个人我当然是知道的,要是他怀疑上的事情,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霍景琛有些担心地问江禾曦:“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江禾曦摇摇头:“我能怎么办,不过就是顺其自然了咯。” 霍景琛摇摇头,看着霍景琛说:“我是问你打算怎么处置小六子?” 江禾曦有些心疼地说:“我认识小六子的时候,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小乞丐,他聪明伶俐,我就留在身边了。” 霍景琛点点头,问道:“那,你不会因为他父母是谁而改变对他的看法吧?” 江禾曦感觉好笑,问道:“为什么?我要的助手是他,又不是他的父母,为什么要改变对他的看法?” 霍景琛又试探地问道:“那,他娘如果真的是陈氏……” 江禾曦还是一如既往地看着霍景琛:“如果他娘刚好是陈氏,那只能说明现在母子相认了,我们应该替他高兴才是。” “你怎么看他娘?”霍景琛单刀直入,看着江禾曦。 “既然是年轻时候撒的谎,也没有害多少人,我看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江禾曦想起电影《陈世美》里面公主和秦香莲相遇的时候,彼此都怨恨陈世美,但是没有人愿意斩了他。 因为如果惩罚一个犯罪的人,不仅仅不能挽回受害者的权益,反而还会牺牲一个可以变好的人。 霍景琛这下放心了。他知道江禾曦可能会大方一点,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能够接受这个不能接受的事实。 看来,江禾曦有这么多人的拥护,也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运气好而已。 霍景琛想了想,对江禾曦说:“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我以为你还会跟别人一样追究她的过往呢。”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皱着眉头到:“恐怕是你的弟弟,比我更加难办了吧。” 霍景琛叹了口气,看看院子里面陈氏还有霍家大伯住着的客房,心里面开始万种纠结和惆怅。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笑道:“你还好意思走出来呢?这件事都是因为你弄出来的。” 江小玖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又怪在我头上了?我可是霍大伯拉着我过来找的。” 江禾曦无奈的摇摇头:“这也是陈氏自己吵吵闹闹闹出来的。不过事情都发生了,我们也没有办法了。” 江小玖一脸委屈地看着江禾曦:“既然姐姐你知道没有办法,怎么又来怪罪我了?” 江禾曦诡异地笑了笑,指着买办刚刚买回来的一些鸭梨道:“我怎么可能会怪你,我是想要叫你,这几天晚上多蹲点儿鸭梨冰糖,给他们消消火,别到时候真的打起来了,我们家里面就鸡犬不宁了。”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一脸惆怅的样子,连忙打趣道:“鸡犬不宁,你安宁就好了吧?” “你还要将我比作鸡犬?”江禾曦抄起一根棍子,就在后面追着江禾曦打过去了。 江小玖在前面好像逃命似的逃跑。 /129/129014/30235048.html 第551章 亡羊补牢 霍大伯好像受到极大的打击,一个人顿时感觉老了很多。走江感觉都摇摇晃晃,有点儿走不稳的样子。 见到江禾曦,老远就叫住了她:“景琛媳妇儿,景琛媳妇儿!” 江禾曦有些别扭地老半天才想起来这是在叫自己,于是就迎上去笑道:“大伯,你叫我?” 霍家大伯一脸伤感地看着江禾曦:“你就是景琛媳妇儿呀,我看了看,景琛辰阳这一辈儿的媳妇里面,就你最懂事。” 江禾曦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看着霍家大伯,谦虚地拒绝道:“哪里哪里,大伯您过奖了。” 大伯认真地看着江禾曦的眼睛,说:“不,景琛媳妇儿你听我说。” 江禾曦看着大伯,点点头,笑道:“你说,你说。” 大伯叹了口气,说:“住了这几天,我就知道了,陆晨阳的媳妇儿,以前是霍景琛的,结果看到霍景琛身体不好,就移情别恋了。” 江禾曦连忙解释道:“大伯您开玩笑了,这都是过去的事情,没什么好拿出来说的。” 霍家大伯点点头,叹了口气说:“这当然没什么好说的,可是呀,我看到那个肖秋容,在家里太聒噪了,而且人品还不好,所以我现在对她也是没有什么好感了。” 江禾曦摇摇头,说:“恐怕是大伯你看错了吧?” 霍家大伯坚定地看着江禾曦:“不,这点儿事情我怎么可能看错呢?倒是你,还有你的妹妹江小玖,平日里老老实实的,但是心里面处处想着对别人好,而且还是真心对我们好。” 江禾曦有些腼腆地露出淡淡的微笑。 霍家大伯看着江禾曦:“你可知道,当年景琛他爸爸遇人不淑,娶了陈氏回来,结果陈氏搞乱家庭,弄得四分五裂。” 江禾曦小声道:“既然过去了,就不要再追究了。” 霍家大伯点点头,深恶痛绝地道:“是呀,当年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也无力挽回。霍家的爵位落在了霍辰阳手里,要不是后来霍景琛立下大功,恐怕凭借他这样烂泥一样的性格,爵位传着传着就没了。” 江禾曦摇摇头,说:“不,当年霍景琛不也是放弃了爵位了吗?” 霍家大伯点点头,说:“现在我过来,也是想知道你们现在过得好不好。可是我看到霍辰阳的样子,就觉得担心,但是看到你们家,我就放心了。” 江禾曦看着霍家大伯,笑道:“大伯你放心就好,既然我们和霍辰阳这么近,以后他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只要他愿意听,我都会劝他的。” 霍家大伯有些惆怅地看着江禾曦,点点头,说:“既然如此,你们两家人就一定要记住,你们是霍家的,本来就是一家人。” 说着,就驼着背,一个人慢慢地朝着客房走去了。 江禾曦看看霍家大伯远去的样子,突然心里面有一种荒凉的感觉,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惆怅。 江禾曦看看霍大伯有些蹒跚的脚步,在后面小声道:“大伯走好,江上小心呀。” 霍景琛在后面走过来,看看江禾曦说:“回去吧,大人的事情就让大人们去处理,我们管不了这么多的。” 江禾曦看着霍景琛说:“怎么你在也不说句话,人家可是会想你的。” 霍景琛苦笑一下,说:“怎么可能,他呀,就是担心陈氏的问题,可是这陈氏的事情不是已经都知道结果了吗?” 江禾曦点点头,说:“所以大伯是想要过来散散心,才跟我说那些话的,你以为我真的能帮上什么忙吗?” 霍景琛轻轻拥抱着江禾曦,小声道:“能不能帮忙,这得看我们的关系,好像你是晚辈,什么都做不了,要是你是长辈的话,想做什么都可以。” 江禾曦阴险地笑起来,看着霍景琛:“就是这句话,可是,怎么在你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是不负责任的一样呢?” 霍景琛哈哈大笑,看着江禾曦说:“我说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了啦。” “哦?那你几个意思,还有什么别的意思,能不能跟我说一说呀?”江禾曦扬起眉毛,看看霍景琛。 “我想当长辈呀,要是你能给我生个娃,那就真的完美了!” 江禾曦顿时就被这个美好的愿望羞红了脸,低头看着霍景琛道:“霍景琛,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这样呀?” 霍景琛做了个鬼脸,噗嗤一声笑出来,说:“我骗你的啦,你怎么就当真了呢?” 江禾曦也不是不愿意要孩子,只不过她觉得现在自己的生活状况,好像忙忙碌碌,朝不虑夕的样子,就算生了孩子将来也不一定也不一定有时间能够照顾得好,所以也就暂时把这个念头给打消了。 可是看看霍大伯为了儿女的事情担忧,虽然看上去是听惆怅的,还有一点点的伤感,可是毕竟他还有一个可以担忧的对象,可以安慰自己的念想。 但是,看看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 江禾曦心里面也是有些乱哄哄的,毕竟这些事情也不是随便说说这么简单的。 只听见外面又是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来时陪着霍大伯的那个随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回来了。 他到门口跟门卫说了几句,然后就朝着霍大伯的房间里面跑去了。 江禾曦看着他那个熟悉的身材,大概也猜到他们会做什么,小声在霍景琛的耳朵边说:“恐怕是调查的人回来了,不知道他说的结果是怎么样。” 霍景琛看着江禾曦的眼睛,一脸深沉的样子笑道:“怎么样?还能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事实是怎么样的。” 江禾曦有些希望地看着霍景琛:“或许他们回去老家,人们并没有想起那件事来呢?” 霍景琛冷笑道:“怎么没有想起来呀。” 霍景琛无奈地笑了一下,说:“当年先父在家不爱出门,世界上什么事情,都是后知后觉的,其实我在家里的时候,就有所耳闻了,现在害怕有人不知道?” 江禾曦忧心忡忡地看着旁边的那个客房。 /129/129014/30235049.html 第552章 门风问题 侍从将调查的结果拿回来,放在霍大伯的面前,霍大伯的眼睛从悲哀变成了绝望。 原本知道这样的事情,当然是有些难受,可是多多少少还有一点点的希望,就是那是别人的误会。 可是,现在的结果摆在面前,别说一点点希望了,就算是有一点点的伪证都完全立不住脚。 更加可恶的是,面对铁一般的事实,陈氏不仅仅不思悔改,而且还要振振有词,甚至不惜对自己的亲生儿子痛下毒手! 这是一个女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霍大伯气冲冲地将整个调查结果揉成粉碎,然后让身边的人叫陈氏到自己的房间里。 陈氏满脸堆笑地走进霍大伯的房间,看着霍大伯绷紧的脸,问道:“啊,大伯,你叫我有事?” 霍大伯冷嘲热讽地问道:“哦,不叫你,恐怕我连这个大伯都当不起了!” 陈氏于是小心翼翼地走上前问道:“大伯,发生什么事情了?” 霍大伯气冲冲地将自己手里的那个调查报告扔在地上,问道:“你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 陈氏捡起报告,有一些调侃地问道:“什么?大伯,你怎么可以调查我?” 霍大伯一巴掌就打在了陈氏的脸上:“什么调查你?刚刚你还信誓旦旦地不认自己的儿子,将来是不是打算也不认我?” 陈氏立马挤出眼泪,看着霍大伯,可怜巴巴地说:“大伯,你听我说呀,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子的,这个事情是……” 霍大伯笑道:“没想到呀,没想到,当年我就让我弟弟不要娶你进门,结果他不听我说的,保证说你是个好人,现在证明结果你是一个烂货!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霍景琛问讯也跑到客房里面看什么情况。 霍大伯看到霍辰阳,举起手中的那个调查报告,对身边的人说:“大家快来看呀,你们的好母亲,竟然给你们找来一个亲哥哥,都不知之前还帮谁生过孩子!” 霍辰阳看着陈氏,问道:“娘,到底怎么回事?” 陈氏夭折嘴唇,再也装不下去了,就只能无语地摇摇头。 “你快说,那个人是不是我的哥哥,为什么你生了别人家的孩子,还要我去继承霍家的财产?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呀你?” 陈氏擦干眼泪,看着霍辰阳:“阳阳,你听娘说,娘这也是为了你好,娘还不是为了你出生能够在一个更好的家庭里面,过上更好的生活?” 霍景琛看着陈氏,问道:“你说什么?为了他,这么说来,霍辰阳不是……” “事实尚无定论,不要胡乱猜测!”江禾曦冷静地说了一句话。 “说,这霍辰阳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是不是怀了孕才嫁到我们家里面的?”霍大伯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一支狼牙棒,抓在手里,对着陈氏扬起来。 陈氏看到上面的狼牙,每一根都是闪闪发亮,寒气逼人的,顿时不寒而栗。 “快给我说清楚,否则,我让你看看这个狼牙棒的厉害!”霍大伯气急败坏地将狼牙棒往地上一摔,发出尖锐的金属声。 “你,你!”陈氏还想解释什么,但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快,给我验血,要是霍辰阳不是我们霍家的血统,我们就将它驱逐了,我们家不需要这样的野种!” 然后,大伯跪在地上,好像是哭天抢地一样地说:“永贞呀,我对不起你呀,当年答应过你要照顾好霍景琛,结果非但没有照顾好,而且还让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抢走了他的爵位,差点儿我们霍家一无所有了!” 说着,就不断地撞地面。 旁边的人努力地拉开他,结果并不如意。 江禾曦看着江大伯怒不可遏的样子,连忙上前说:“大伯,求你了,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既然小妈是这样的人,我们就当做没有整个人好了,不要在闹下去了。” 陈氏抱着霍大伯的腿,痛哭流涕地说:“大伯,求求你留下我了吧,现在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的,等你百年之后,我给你守一辈子的灵。” 大伯冷笑道:“给我守灵?你这是咒我死了吗?” 陈氏惊慌地问道:“那,大伯希望我怎么样呢?” 霍大伯看着这个陈氏,笑道:“要我放过你,也不是没有可能,你去给他爸爸守一辈子灵吧,不许离开灵房半步!” 陈氏听说自己留下了一条小命,连忙点点头说:“谢谢大伯饶命,谢谢大伯饶命,我陈某一定知恩图报。” 霍大伯这才冷静下来,问道:“你的那个野种呢?” 江禾曦连忙上来说:“霍伯伯不要这么说小六子,虽然小六子在霍家看来是野种,可是也是我的好帮手呀,要是霍伯伯不反对的话,我就收养他,放在我们万花楼吧?” 霍大伯点点头说:“的确,这霍家的祖坟也不想要外姓人参加。更何况陈氏这样的女人,压根儿就不配做别人的母亲,没得带坏了孩子!” 江禾曦深深松了一口气,要不是自己机智处理,说不定这件事情还会不断地闹大,不停地发酵。到时候就不知道变成什么事情了。 江禾曦拉着霍景琛说:“我们回去吧,霍辰阳的事情,我们就别再追究了。” 霍景琛跟在江禾曦后面,走回坊间里面。 霍景琛无奈地说:“以前我总是怨恨他抢走了我的爵位,可是现在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我不但不高兴,反而觉得有一些的同情了。” 江禾曦叹了口气,对霍景琛说:“是这样的,虽然不一定是亲兄弟,可是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还要因为所谓的道德计较这么多,恐怕也不是一个明知的选择。” 霍景琛微微一笑,拉住江禾曦的手说:“既然如此,我们以后就不要再管这么多了。他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不愿意把。” 江禾曦点点头,拉着霍景琛说:“你不是要和我生个小孩吗?怎么现在不想了?要不咱俩现在就去生一个?” 霍景琛吹灭蜡烛,田地之间一片羞涩。 /129/129014/30235050.html 第553章 惆怅还乡 大概过了半个多月,霍大伯一身素缟打扮,走到江禾曦面前说:“禾曦,这次进京来打扰了这么久,我们该回去了。” 江禾曦恋恋不舍地站起来说:“大伯你说的什么话呢?我们家这么多房子,况且你这么大年纪了,回到兰陵腿脚不方便……” 大伯小声地说:“我那个不争气的媳妇呀,要是我不看着她,她会这么老实地守灵吗?” 江禾曦小声道:“既然都是自己家的事情,不想做就算了吧,如果没有心,守不守零也就是一个动作而已。” 大伯摇摇头,说:“不,这一次我绝对不能再这么放纵了。” 江禾曦沉默不语。毕竟大伯是长辈,而且大伯说的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江禾曦连忙将霍景琛叫过来,说:“霍景琛,大伯要走了,我们给大伯准备点儿东西,带回去好不好?” 霍景琛点点头,跑到大伯面前说:“大伯呀,从小到大,虽然我们不是亲生的,可是您就是我们的族长,现在族中出了我这样的大将军,也算是光耀门楣了。来,我们的祠堂以后就要换上黄金的牌匾了。” 说着,就让下人抬上来一个金色的牌匾。 霍大伯想要去接,被霍景琛拉开了,说道:“大伯小心,这东西老重了。” 江禾曦拿过来一定金丝的披风递给大伯说:“大伯,你这次回去,也算是衣锦还乡,你要穿的漂亮一点儿,要不然别人以为我们亏待你了呢。” 霍大伯摇摇头,脱下披风,放在江禾曦手里说:“闺女呀,你好好拿着吧,我这次进京来,将来别人问我来做什么了,我可不好意思说我到京城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江禾曦有些心疼地看着霍大伯。一大把年纪了,本来想要回来看看热闹,然后衣锦还乡,结果遇到这样的事情。 不过,好在自己并不是那种没有义气的人,就对霍大伯说:“大伯,你别往心里去,以后我们一定会变好的,以后有了小消息,我们再来找你进京玩。” 说着,就看着这个霍大伯往远处走了。 江禾曦回到家里面,看着小六子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自从上次家里出了那样的事情,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江禾曦见到人都走了,跑到小六子面前说:“小六子,你还在想什么呢?” 小六子放下手里面的一把扇子,看着江禾曦说:“在想我的娘亲,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在想我这样做,是不是做得太过过分了?” 江禾曦摸摸他的小脑袋笑道:“没关系的,你怎么想你就怎么做,不要计较别人的眼光,不要在乎别人的看法。” 小六子看着江禾曦,点点头,忧心忡忡地说:“恐怕也只能这样了。” 江禾曦看看小六子好像心灵受到了很大很大的伤害一样。这样的伤害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弥补的。 她拉着小六子,笑道:“这人呀,一旦没事做,就容易伤感。要不姐姐带你到万花楼去玩一玩?” 小六子以为自己惹了这样的事情,江禾曦开始讨厌他了。毕竟这样的事情好像很伤人,而且弄得整个家庭都是鸡飞狗跳的,心里面当然带着一点点的负罪感。 可是,现在看到江禾曦还愿意邀请自己到万花楼去,也就同意了。 万花楼两三天没有营业,可是在其他的服务员照顾之下,还算是生机勃勃,井井有条。 看到小六子回来,一群的乞丐都跑过去叫到:“六哥哥,你快回来,我们这个万花楼没有你可真不行啦。” 小六子一脸蒙圈地看着迎上来的小兄弟:“怎么没有我就不行了?我又不是活招牌,你这么说,就不怕老板娘治罪,扣了你们的工资吗?” 旁边几个机灵的小兄弟连忙端上来两盘点心,对江禾曦说:“老板娘请,我们开玩笑呢。” 江禾曦接过他们的点心,高兴地咬了一口,然后对小六子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要管别人说什么,你做好你的事情,然后就好了,知道吗?” 小六子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这段日子,我才明白,过去的事情不要去追究那么多,越是喜欢追究,我们得到的就越少,失去的就越多。” 江禾曦看看小六子这么逻辑分明还带着一点点的哲学色彩,想必他一定是完全康复了。 于是,她就对江小玖说:“小玖呀,我们好好弄一桌饭菜,来庆祝我们的小六子大病初愈,你看好不好呀?” 江小玖顺从地说:“当然好啦,别说要好好庆祝,就是我也好像自己弄点儿吃的咯。” 说着,就让手下几个兄弟们都打开了火炉,整个厨房里面热火朝天的,火光将案板还有砧板都弄得亮晶晶,金灿灿的。 江禾曦看着这样的场面,感觉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在现代社会看对面的烟火那种感觉。 夜空是一片深蓝,那繁花似锦的烟火就在夜空中绽放。 江禾曦小声问小六子:“小六子,你想不想好像小玖老板一样煮好吃的呀?” 小六子摇摇头,好像拨浪鼓一样,对江禾曦说:“小六子才不要呢,里面那么大火,又那么热,一不留神我就变成一只烧猪了。” 江禾曦听着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会变成烧猪吗?这么说来你就是猪咯?” 小六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绕着脑袋笑了起来:“呵呵,也可以这么说啦,反正是就是不聪明,至于是不是猪,老板觉得是,那我就是,老板觉得不是,我就不是吧。” 江禾曦戳了一下小六子的脑袋笑道:“我们家的孩子,都是用数字命名的,我是禾曦,你是小六,以后你就做我的小弟弟好不好呀?” 小六子点点头,笑道:“当然好啦,这样我就有姐姐咯,我再也不用担心妈妈不要我咯,我有我的姐姐咯,我的姐姐会爱我咯!” 江禾曦看看小六子那个乐不可支的样子,原来小孩子给一点点的快乐可以这么开心。 /129/129014/30235051.html 第554章 半夜敲门 “喂喂喂,你们在干嘛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后面叫了起来。但是听那个语气,感觉又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叫。 江禾曦回头一看,原来是阿彩,就问道:“七公主,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旁边一个老乞丐说:“不是今天有空过来,而是每一天都这么有空过来,而且还都是这个时候。” 江禾曦看着阿彩,问道:“七公主,我们万花楼有什么秘密,能够吸引你过来呀?” 七公主看着江禾曦:“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的万花楼自己都不在意,天天都不在店里面。要是没有这群活计,我看你这生意还做不做!” 江禾曦看看阿彩,笑道:“我怎么就不做生意了呢?这不是家里面有事情,然后就回家去了嘛!” 旁边那个年老的乞丐连忙解释道:“是呀,我们得感谢七公主,人家真的来过好多次,每一次都不让我到府上去通报,弄得我都怪不好意思的了。” 没等江禾曦跟她说完话,这个阿彩就跑到小六子身边坐下,笑道:“小六子,你终于醒过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呢!” 小六子看看这个七公主那个热情的劲儿,故意装作冷漠的说:“啊?你是谁呀,我为什么要记得你?我们以前认识吗?” 可是他眼睛里面闪烁的灵光出卖了自己,阿彩得意洋洋地将手放在他的咯吱窝下面,戳了一下,说:“不知道,我就戳一戳,戳到你知道为止!” 然后,小六子就招架不住笑意,一边笑,一边说:“我知道你是谁了,你饶了我吧!” 江禾曦这才明白,原来这个七公主天天到店里面来,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东西,而是想要关心一下自己的小六子现在到底怎么样! 要说这紫禁城,城墙可是非常高耸的,而且呢来来去去也不容易。可是阿彩为了能够看看小六子过得好不好,竟然每天晚上都混出来。 这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呀。 江禾曦江禾曦看着小六子和阿彩打打闹闹的样子,像极了自己小时候见到霍景琛时候那种感觉。难道所有的人都是欢喜冤家,都是从打打闹闹开始的吗? 过了半晌,江小玖突然叫道:“饭菜好了,你们吃不吃呀?” 小六子连忙拉着阿彩说:“七公主,你来来回回这么辛苦,咱俩去吃点儿饭吧,要不然就饿坏了。” 阿彩感觉有些别扭,突然拉住小六子说:“小六子,你别叫我七公主好不好,你可以叫我老七,或者是阿彩。因为我们是朋友呀。” 小六子诚惶诚恐地看着阿彩,摇摇头,说:“不,这可万万使不得。你可是公举呀,我随便叫公举的名字,搞不好可是要杀头的呀。” 阿彩歪着头,看看小六子,反问道:“我们家的小六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再这样下去,你信不信老娘就让人砍了你?” 江禾曦看看这阿彩盛气凌人的样子,其实心里面不知道多心疼这小六子了。小六子有一点儿什么东西,都感觉心里面空荡荡的。 阿彩连忙解释道:“公主不公主,这要是在皇上身边才有用。我们现在是在共外面,没有外人,你就叫我老七好不好,我求你了!” 小六七看看阿彩这么认真的样子,撅着小嘴,说:“那好吧,我当然会听你的啦。” 然后就将一块臭豆腐放在了阿彩的嘴里。 这么唱一段时间没有过来学艺,对于厨艺都有一点点陌生了。但是对于美味美食的追求,阿彩倒是从来都没有中断过。 阿彩看着这臭豆腐的味道,感觉里面放了一种新款的豆瓣酱,闭着眼睛问道:“小玖师父,这里面的豆瓣酱是不是皇家御膳房的?” 江小玖点点头说“是呀,就是上次公主您带来的豆瓣酱,我吃着比我们民间的更加好吃,没有考虑这么多,就用来做臭豆腐了。” 阿彩高兴地点点头说:“这就对了,这可是我吃过最好最好吃的豆瓣酱了,不过没有这个臭豆腐在旁边做陪衬,就吃不出豆瓣酱的香甜。” 江小玖号线刚看出阿彩乐开了花,忍不住就开玩笑道:“甜不甜还不是得看心情,现在公主见到喜欢的人,吃什么都甜,心里面比蜜糖还要甜!” 阿彩有些不好意思,甚至恼羞成怒,低下头吃了几口,好像想起什么东西一样,指着江小玖说:“我跟你们说多少次了,以后不许叫我公主,再叫的话,我就让人乱棍打死!” 小六子看看阿彩奶凶奶凶的样子,心里面忍不住想要挑逗一下。说的好像真的一样,结果心里面想的东西幼稚得要死。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少女心吧。 他小声地在阿彩耳边说:“老七呀,你可要注意形象呀,淑女一点儿,淑女,别让别人看到你好像一个泼妇一样到时候我就不叫你公主叫你泼妇了。” 阿彩好像被人欺负了一样,拿起双手就是在小六子的胸前一段小粉拳。小六子心里面美滋滋的,看到这个阿彩越是不高兴,自己心里面就越开心,越欢腾。 江禾曦听到外面传来了二更天的鼓点,连忙对阿彩说:“阿彩呀,你看看时间不早了,要不要早点儿回宫歇息呀?” 阿彩看看万花楼里面的环境,又看看江禾曦,江小玖,还有小六子。眼睛里面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依依不舍。 可是想到这皇宫的侍卫也是自己花银子买通的。要是等到他们换了班,不是同一个人,恐怕事情就不是那么好办了。 要是一个不小心闹到了皇上那里去,就算自己是皇上的妹妹,皇上袒护着自己。 那些好像乌鸦毒蛇一样的人,在背后嚼舌根子,岂不是大家都不好受? 她拉着江禾曦的手,说:“姐姐,你要等我回来呀,可能要过上一段时间才能出来了。这段时间天天翻墙,恐怕很多侍卫都已经知道了。等过了这阵风头,我以后天天来万花楼玩儿!” “好呀,好呀,记得白天来哦。” /129/129014/30235052.html 第555章 贵客 阿彩在车上快马加鞭地赶到皇宫,结果被刚才放行的禤太监给拉住了,禤太监气喘吁吁地说:“我的祖宗诶,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呀,差点儿这事就兜不住了!” 说罢,还伸出衣袖,擦了擦自己额头上面的汗。 阿彩的随从掏出一锭银子,递给禤太监:“禤公公,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好像你这做得不够呀!” 禤太监颤抖着手接过他的银子,哆哆嗦嗦地说:“这位大哥你不知道,宫里来人了,听说是什么南越国的赵国王,就算是皇上也要敬重他三分呀。” 阿彩早就听说梁朝跟南越国交好很久了,并且这南越国国王好像也是一个比较豪爽的人,所以就匆匆地赶到宫门广场里面去。 禤太监接到银子以后,包在怀里,不断地对着天上朝拜。 阿彩走到殿前广场,见到金銮殿上灯火通明,皇上跟南越国王正在聊得火热。周围站了一大群南越人的随从。 他们穿着南越特有的短袖衣,头上戴着遮阳帽,手里面拿着鲜艳的花朵。站在门口,随时整装待发。 那些人普遍比较矮小,但是皮肤黝黑,看上去给人一种积极能干的感觉。 阿彩连忙跑到自己的宫里,换上平日里的衣服,装作没事儿一样,拿着一个绣了好多年还没有绣好的一个秀圈儿,装模作样地刺绣起来了。 刚刚坐下没有多久,就听到外面熙熙攘攘的脚步声:“皇上有情,让七公主到通明殿和南越贵宾共进晚餐。” 阿彩看看外面乌漆嘛黑的天色,心里面暗笑道:“这都过了宵夜的时分,怎么还吃晚餐?” 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地换了一身玄青的礼服,跟着太监到通明殿去了。 “七公主,肖彩儿到!”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七公主的轿子被放下来,然后她牵着裙摆,亦步亦趋走到地毯上面,慢慢地看着满屋子的人跟灯光。 “这是爱女七公主!”肖克彬彬有礼地对身边的人介绍道。 “果然风姿绰约,名不虚传呀!”南越王赵佗点点头,看着阿彩头上亮闪闪的发饰。 “既然都来了,我们就开始吧!”皇上看看周围,然后对着身后的乐团点点头。 顿时间,鼓乐齐鸣,琴瑟和谐,加上这通明殿就在湖边,而且装饰比较晶莹剔透,看上去就好像置身于水晶宫里一般。 还好刚才阿彩在店里面吃了点儿东西,要不然这个点才吃饭,真是太难为她了,况且这吃饭还要听音乐,还让不让人好好吃了呢? 阿彩坐在赵佗的对面,慢条斯理地摆弄着桌上的盘子,然后看看客人们。 可能是身高的优势,因为她身体还未长成,比较矮小,而这一群南越的贵宾也是相对矮小的,所以能够直接跟阿彩面对面,他们的目光全部都到了阿彩这边来。 阿彩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摆弄碗里面的食物,突然南越的王子站起来,对大伙儿说:“我给大家舞剑!” 说着,就拿出一把红色的宝剑,抽出刀鞘,然后就在大厅里面比划起来了。 感觉那个姿势,真是气贯长虹,而且还侠胆柔情的。 “舞得好!”皇上拍手道:“令郎将这个刀剑的刚强还有舞蹈的阴柔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不仅仅能够强身健体,而且还能审美价值,真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呀!” 说罢,皇上就将眼光看到阿彩这边来:“只是可惜朕呀,教子无方,要是我各个孩子都好像你这样,朕早就高枕无忧了。” 南越国王连忙奉承道:“吾皇万岁,陛下坐拥天下,带小孩这样的家庭琐事,自然交给后宫还有下人们管理,哪里用得着亲自下手?” 皇上听得心里面美滋滋的,看着这个南越王,心里乐开了花。 可是,赵佗突然看着阿彩,问道:“不知对面这位公主有何才艺,能否一睹风采?” 阿彩这才明白,皇上叫自己吃饭从来都是不白叫的,现在来吃饭了,竟然还要表演才艺,真是难为自己了。 她连忙推辞道:“本宫不过知道吃喝拉撒,没有什么特长,你们就不要看了。” 皇上马上走到阿彩身边,小声道:“现在可是我们梁国比拼实力的时候,你可不要给我们大梁丢脸呀。” 阿彩有些不忿地看着皇上:“你们比拼你们的实力,带上子女?将来这江山又不是我来坐?” 可是看到皇上左右为难的样子,也就只好勉强答应了,说:“我只会唱歌,你们伴奏吧!” 皇上早就知道七公主是一个吃货,没有什么特长,可是这人也不能让人丢脸呀,其实已经早就做好准备了。 阿彩正要张口,鼓乐齐鸣,突然传来一个比自己还要优美纤细而且又有气势的声音。 阿彩正要纳闷,并没有弱下来的声音告诉自己这是有人在帮忙,于是就装作没有听到一样,老老实实地在舞台上面继续纵情歌唱。 “好,唱得好!”赵佗拍手叫好:“这歌词不仅仅唱出了大梁的地大物博,还唱出了大梁人民的热情好客,果然是公主,名不虚传呀!” 阿彩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下,然后继续跟着客人们一起吃东西去了。 赵佗看着阿彩曼妙娇小的身材,突然好像意识到什么似的,小声在皇上耳边说了几句话,皇上脸上先是僵硬,然后就变得谈笑风生。 政治上的事,总是这么捉摸不定,阿彩经历过这么多,大概也都知道一二了。 “阿彩留下来一下,你们大家都散了吧,明天我们一起到京城游玩游玩!”皇上看各个都已经酒足饭饱,就站起来,给大家都发了一些礼品,然后就准备回宫里面去睡觉了。 阿彩倒是有些疑惑地,跟着皇上走到皇上身边,小声试探道:“皇兄,你叫我干嘛?” 皇上看看阿彩,纠结了一会儿,小声说道:“听宫里面的守卫说,经常找不到你,不知道你是不是出去玩了?” 阿彩站着,不置可否。 /129/129014/30235053.html 第556章 特别的交待 皇上看看阿彩左右为难的样子,扑哧一声忍不住就笑了起来:“怎么不敢答应皇兄了?难不成是做贼心虚?” 阿彩思考了一下,狡辩道:“臣妹怎么可能会私自出宫呀,许是他们偷懒,并不曾到本宫宫里,然后就谎报军情了。” 皇上皱着眉头,想了想,点点头到:“也不是没有这可能的,不过说到出宫,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阿彩有些尴尬地笑道:“谁紧张了?我不过就是这么一说,怎么你就当真了呢?陛下有什么吩咐,尽管跟我阿彩说就是了呀。” 皇上看看阿彩,小时候还和她一起玩泥沙,抢过东西吃呢,自己结婚的时候,阿彩感觉自己的哥哥要跟别人跑了,还哭了好多天。 可是,现在转眼间就到了自己也要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沉默了半晌,皇上看着阿彩说:“阿彩呀,皇兄跟你开玩笑呢,这么大姑娘了,谁敢管你,谁又管得住你呢?” 阿彩看看皇上,默默地点点头。 皇上看转而又说:“这次叫你留下,是因为明天去逛街的事情,朕当然也要陪着的,只不过这同龄人当中,也就你比较开朗活泼,所以就想要你也跟着去。” 阿彩点点头,问道:“那,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皇上摇摇头,可是好像又想到点儿什么,恍然大悟地说:“哦,有。” 阿彩皱着眉看着皇上:“拜托了,你现在都是九五之尊了,说话怎么还一惊一乍的,要是在朝堂上面,下面的大臣都会有心脏病的。” 皇上微笑一下,看着阿彩说:“皇兄这是认真的,就是你平时喜欢微服私访,那个装得好,看不出你就是皇亲国戚。可是明天呢,你就是以皇亲国戚的身份出去的,可不能好像那些地痞一样跟小商贩吵架哦。” 阿彩无奈地点点头说:“皇兄你就放心吧,跟你一起出去是因为高兴,所以才不顾自己的身份。现在跟着那些南越王,不过就是逢场作戏,没有什么好亲近的。” 皇上有些迟疑的哦了一声,其实当初还是答应了南越王要让阿彩跟自己的孩子培养培养感情,可是现在还没出门呢,阿彩就已经拒人于千里之外了,这尴尬,恐怕不是一般的大了。 不过,他也仅仅是答应了南越王提供一个机会而已,如今这个机会提供了,要是成不了,就怪在孩子们身上吧。 兄妹俩坐了一会儿,阿彩就起身回宫了。 第二天,阿彩穿上华丽的长袍到金銮殿前待命。皇上早朝下来,带着一群盛装的南越人,互相介绍介绍,就开始出宫的旅行了。 他们先到了锣鼓街。那一条街逢年过节,到处都是锣鼓喧天,人山人海的。而且平日里虽然没有锣鼓喧天,可也是熙熙攘攘。 皇上对南越王说:“这就是我们大梁的京城,可能人太多,不过街道还是挺宽的。” 南越王看看街上高大华丽的建筑,然后开始赞口不绝。 “陛下您就别这么谦虚了。”皇上一边走,一边对身边的南越王说:“朕早就听说过,你们南越地大物博,建筑物好多都是用花岗岩做成的,在我们大梁,那样的东西平日里都见不到多少个。” 这么一说,南越王更加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说:“陛下说到哪里去了?鄙人虽然是见过石头做的城池,可是石头坚硬,而且还不容易塑造,所以我们看上去还是在蛮荒时代一样。” 皇上听到心里面乐滋滋的,感觉不知不觉当中有人奉承自己。 他看看身边的大臣,对南越王说:“是呀,如果你们想要学习,我会带上一批砖瓦匠到你们那边,到时候让他们到你们那里烧砖,建房子。” 南越王点点头,笑道:“多谢陛下垂青!” 说着说着,他们走到烧饼面前。皇上停下来,买了两块烧饼,递给南越王一块,说:“来,既然以后我们两国交好,就应该平等相待。你吃一个,我吃一个,不分你我,没有伯仲!” 说着,就兴高采烈地,将一块烧饼递给了南越王。 南越王有些羞涩地接过他的烧饼,放在怀里,笑道:“谢谢陛下,臣可不敢跟陛下平起平坐,回去还要给陛下纳税进贡呢。” 皇上摇摇头,看着南越王笑道:“哪里哪里,如果你们送礼物过来,我们也会以礼相待的。” 说着,就拉着南越王的手,说“我们绝不喜欢穷兵黩武,只要大家愿意,和平共处,才是彼此之间的最后归途。” 南越王看着皇上,笑道:“要是咱们两国还能彼此结亲,那就是锦上添花了。” 皇上点点头,却又有点儿严肃地看着南越王:“常言道,姻缘天注定,大梁当然愿意和南越结亲,只不过也不能乱点鸳鸯谱不是吗?要是有合适的,一定跟陛下喜结连理。” 说完,就一边吃烧饼,一边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锣鼓街的尽头。一个高大的饭店出现在他们面前。 南越王抬头看看饭店门前的匾额,皱着眉,念叨:“寓花数!好名字,好名字,我想到里面去看一看。” 皇上有些尴尬地看着自己写的几个龙飞凤舞的字,每个字都这么清晰,怎么万花楼就被他看成是这样的字了? 这创造力也未免太强了吧? 皇上有些尴尬地说:“这个呀,可是朕七妹的朋友开的酒楼,叫做万花楼!” 南越王恍然大悟地说:“哦,原来是万花楼呀,我早就听说这个奇迹一般的存在,能否带我们到里面去参观参观?” 阿彩点点头,说:“当然可以,只不过这万花楼不是用来看的,而是到里面吃饭的。里面的东西,可好吃了,比昨天的宴会,还要好吃一点点。” 南越王顿时点点头,说:“那就到里面吃,要不我请客?” 皇上伸出手来,拦住了南越王:“你又胡说八道了?这在朕的家乡,哪里轮得到你请客呢?” /129/129014/30235054.html 第557章 吃醋 小六子早晨就跟着师傅到外面去买材料,早就看到乔装打扮的皇上。可是回来告诉江禾曦,江禾曦怎么都不相信。 现在看到一大堆人浩浩荡荡地走进自己的万花楼,江禾曦不信也只能勉强相信这个事实了。 皇上拉着南越王说:“这就是万花楼了,气派吧?他们的桌椅全部都是红木镶金边的,再看看他们的装饰,你看看,虽然比不上皇宫的威严,可是那种精致和大气,恐怕朕的金銮殿还要逊色三分呢。” 南越王这下感觉自己有点儿词穷了,之前赞美奉承的话自己都说过了一次,可是自己在京城看到的奇迹一个接着一个。 他只能尴尬地点点头,对皇上说:“老朽真是大开眼界了。” 江禾曦拿出那一套专门用景泰蓝做成的立体餐牌放在桌子上,对客人说:“欢迎你们点餐。” 南越王摸着这个闪闪发亮的菜单,说:“哇,你们写的字都是用黄金做的呀,我真是无语了,看到这么华丽的餐厅,只是希望我们不要太难看,仅此而已就够了。” 江禾曦看到皇上的眼色,连忙说:“既然客人不知道什么好吃,那我就随便上点儿吧。这个鲍鱼相当不错。” 然后就吩咐小六子到厨房里面准备材料。 南越王不断地给儿子打眼色,儿子好像意识到什么,就非常主动地,伸过手来,拿着阿彩的杯子,在桌面上清洗。 然后又将餐具放在阿彩面前。 阿彩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摆弄一样,一点儿自由都没有,就抢过来说:“没事儿,我自己来。” 小六子看到竟然有人对自己的阿彩好,连忙上去打断道:“这可是干净的,你这样越洗越脏了!” 南越王尴尬地看看儿子,笑道:“呵呵,我们南越的风俗,不懂这些!” “哼,明明就是土包子,还好意思说什么风俗!”小六子在心里面嘲讽着,然后带着淡淡的怨恨到厨房里面干活去了。 大概一刻钟的功夫,鲍鱼上来了,鲜黄的鲍鱼配上浓郁的汤汁,就好像是八宝镶嵌的漆器一样,美滋滋,凉丝丝的。 更别提那诱人的鲜味了。 阿彩突然想起自己曾经也做过这个,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跟皇子说起自己做厨子的经历。 南越王还有南越王的儿子听得眉飞色舞,笑逐颜开。 说了一半,突然小六子又端着一个空盘子到阿彩身边说:“这个,用来装骨头的。” 阿彩看看小六子这个气冲冲的样子,大概心里面明白了一点儿意思,故意地挪开了一点点的凳子,远离了一下南越王。 可是,南越王似乎不知道这挪动下面暗藏的动机,依然跟阿彩谈笑风生。 接着就是饺子上来。 他们对这种里面包着肉的美食更加是闻所未闻,吃着吃着,竟然都忘记自己是在做客了。 小六子突然又将一盘陈醋放在他们面前。这下,阿彩开始有些不耐烦了,看着小六子:“你这是要我们吃什么呀?” 江禾曦看看小六子那个好像要吃人的嘴脸,连忙上来打趣道:“当然是吃醋啦!” 然后,就将这黑红黑红的山西老陈醋放在桌子当中,说:“这可是我们大梁最有名的老陈醋,它不仅仅是一种酸的调味料,而且还能消化,去腻,非常的好吃。” 南越王用饺子沾了一点点,吃进嘴巴里面,顿时有一种好像上天的感觉。 江禾曦笑道:“怎么样?这醋吃得爽吧?” 然后眼睛偷笑地看着小六子。 小六子尴尬地赔笑道:“你看着我干嘛,我又没得吃。” 然后,就被江禾曦拉着到厨房里面上课去了。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看小六子说:“今天你是怎么回事,怎么总是捣乱呢?” 小六子低下头,什么也不愿意说。 “我知道,你是嫌人家阿彩不找你玩,然后冷落了你,是不是?” 小六子还是摇摇头,江禾曦神秘都知道了。 江禾曦语重心长地看着小六子,劝道:“小六子呀,你能不能给姐争点气?你没看到这是和皇上聊天儿吗?你希望七公主在皇上面前蹦蹦跳跳的?然后她的架子怎么办?” 小六子有些恼羞成怒,看着江禾曦说:“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我也想眼不见尾干净,可是呢你又要叫我来帮忙,这活儿我干不了!” 江禾曦看看小六子这个手足无措,气急败坏的样子,笑道:“我知道你很想跟阿彩玩玩儿,所以才安排你上去端菜,可是,你也不能这样搅局呀,要是皇上生气起来,到时候你连伺候的机会都没有了。” 小六子看着江禾曦,任性地说:“伺候她?我现在是给她当玩具呢吧,现在我伺候她感觉还不算,敢情还要我来找机会来伺候她,伺候完了我还要感谢她给我这个机会?这也太卑微了吧?当年我做乞丐还不用这样呢!” 江禾曦看看小六子愤愤不平的样子,虽然有些凶,但是越凶感觉就越可爱。 毕竟孩子嘛,孩子的心情都是可以理解的。 她摸摸小六子的头,说:“别坐在这儿发呆了,再不出去看一看,那些客人就要走了。” “走了就走了,跟我什么想干呢!”小六子一边抱怨着,一边却又迫不及待地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了。 旁边的江小玖得意洋洋地跑到江禾曦面前说:“小六子长大了,知道吃别人的干醋了,这日后恐怕有段时间都会有好戏看咯。” 江禾曦翻了白眼,看看江小玖,说:“你就知道使坏,当年你对那个陈俞不也是这样吗?”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可爱呀,要不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怎么知道背后多么有趣呀?” 江禾曦耸耸肩,看着这个江小玖,皱着眉说道:“是了,是了,你们一个两个都是神仙,你们的脑回江特别,我老人家了,什么都看不懂!”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这个无可奈何的样子,好像她真的就是老年人,然后无法回去一样。 /129/129014/30235055.html 第558章 告白 小六子刚刚走到大厅,就见到那些客人吃好,然后付了账就朝门外走去了。 整个店里面的服务生都低头鞠躬。倒是小六子在后面喊道:“客人慢走,客人飞黄腾达,青云直上!” 南越王本来就不太懂得中原的地方话,也不知道小六子说的什么意思。 只不过这客人出门主人相送,而且在后面还要这样祝福的,在什么地方都比较少见。 皇上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不动声色地跟在后面走。 阿彩笑道:“这是怕我们吃的不够,另外追出来的。” 南越王笑道:“你要是将来到了我们南越国,恐怕就见不到这么熟悉亲切的场面咯。” 阿彩这下明白为什么小六子要吃醋,而且刚才南越王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了。 她机智地说:“南越国在哪里,可以吃吗?我可不想去那个地方,要不陛下留在我们大梁吧?” 皇上突然看着阿彩,说:“你怎么说话呢?你给我闭嘴!” 南越王连忙解释道:“小孩子嘛,说话当然口无遮拦啦。” 说着,就朝着皇宫的方向走了。 皇上看到南越的客人各个都喜笑颜开,知道今天的努力没有白费,准备规划明天的东西。 可是,想到这来日方长的,而且一天的行踪这么紧密,就忍不住闭上眼睛,在桌子上面睡着了。 阿彩小心翼翼地逃出宫门,跑到了万花楼。见到小六子正在气冲冲地对着一堆的碗筷生闷气,跑过去说:“怎么样,你的醋都吃完了吗?” 小六子听到是阿彩的声音,没好气地抬起头,说:“没有吃完,可是不给你了。这东西哪里有宫里的这么好?你还是吃宫里面的东西吧,吃腻了,就到南越国!” 阿彩轻轻靠在小六子的身边,小声道:“你还在生气呀,你看看,我今天没空陪你玩,现在都溜出宫来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小六子还是气冲冲地看着阿彩:“你还能怎么样,你能到南越国做皇妃呗,到时候别忘了给我一杯喜酒呀。” 阿彩拉着小六子,说:“小六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客人来了,我自然是要陪着的,他们对我好,我知道,可是我也要找机会拒绝呀?刚才南越国王还叫我到南越国去呢,可是我说我不习惯,然后拒绝了。” 小六子撅着小嘴巴,看着阿彩说:“你说什么?你敢拒绝他?” 阿彩拉着小六子的手,说:“你不知道,你失忆的那几个月,我天天晚上都睡不着,想起你来我就哭。好不容易等到你好转了,我就天天来万花楼,你以为我真的是想要出来逛一逛这么简单吗?” 小六子看着阿彩,竟然眼睛里面红彤彤的,好像是委屈的眼泪,连忙身手去擦了一下,说:“你怎么不早说,看来我是错怪你了。” 阿彩看着小六子:“要是没有别的人,我绝对不会说出来的。你看呀,要是什么都不说,让你去猜,多么有趣的事情呀。” 小六子想想这段时间,天天想着这个阿彩,猜她去了什么地方,在做什么事情,那种感觉真的挺神秘的。 可是,现在来了人了,就猜不着了,而且还真的容易猜错了。 然后他有些不满意地看着阿彩问道:“那你怎么现在不让我猜了?” 阿彩忍不住笑出声说:“你还好意思说?要是再这样猜下去呀,你要是想不通,到时候真的寻短见了,我就欲哭无泪了!” 说着,眼睛里面又流出来一点点激动的泪花。 小六子拉着阿彩的小手,问道:“你真的对我这么好的吗?” 阿彩点点头,说:“当然啦,要是下次他跟我求婚,我就明确地拒绝,然后皇兄要是反对了,我就跟你浪迹天涯!” 小六子苦笑着说:“浪迹天涯,你做不到的,你一天乞丐都没有做过,还谈什么浪迹天涯呢?” 阿彩摇摇头,说:“怎么了,你不会是不想教我了吧?我可不管,我就要浪迹天涯,我不会你就要教会我,不教会我,我就赖着你不走了。” 说着,就紧紧地抱住了小六子。 小六子感觉浑身上下涌动一股女人的温暖,好像是太阳照耀在他的身上。 自己的心脏砰砰砰地跳动,好像随时都要跳出来了一样。 他感觉自己突然转过身来,对着阿彩的脸,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阿彩原来喜欢过陈俞,也喜欢过霍景琛,可是从来没有过好像今天这样激动的感觉。 恐怕从前那种自以为是的喜欢,也不过是朦朦胧胧的想要彼此了解,谈不上互相依靠,更加谈不上相伴终身吧。 她也曾经担心过自己这么大年纪也没有人来提亲,甚至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嫁不出去。 可是现在的结果告诉自己,并不是自己不够优秀,而是真正适合自己的那个人并没有到。 当初想到霍景琛对自己的态度很冷淡,也曾说过什么彼此不适合的话。 刚刚开始还以为是霍景琛陈俞想要安慰自己找的接口。 可是现在想起来,他们说的真的是金科玉律,甚至是至理名言呀。 如果只是有一点点的认识就说要在一起,那岂不是对自己太不负责任了呢? 如果把他们和小六子摆在一起,就算给她做大梁国的女王,她都不愿意! 很久很久,阿彩才送开口,看着旁边的小六子,两个人娇羞地对视。然后又嫌弃地说:“你怎么这么脏,弄得我一脸口水,我的胭脂都变色了。” 旁边的小六子也幸灾乐祸地说:“我可是叫花子,当然脏了,怎么样,现在嫌弃了吧?要不你找那个王子去吧,他不会脏,说不定还浑身有香味呢,怎么样也比我这个叫花子要强呀。” 阿彩看看小六子这模样,感觉就跟他姐姐一个德行。也是喜欢这么幸灾乐祸,但是却又刚好让人觉得开心。 她从来就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感觉,恐怕这就是所谓的爱情,这就是所谓的两情相悦吧。 /129/129014/30235056.html 第559章 挫折 阿彩刚刚进宫门的时候,冷不丁从后面冒出来一个人,阴阳怪气地叫了一声:“给七公主请安!” 阿彩回头一看,不是别人,竟然是南越王的王子。 “王子殿下,你这样在宫中私自串联,会被人打死的。”阿彩开玩笑地看着这个南越的王子。 南越王子连忙说:“长夜漫漫的,不知道七公主到哪里去,莫不是去会情郎了?” “会情郎了!”阿彩顺着越南王子的话说下去:“我的情郎就在宫外面,不知道王子愿不愿意呢?” 越南王子自从来到大梁,就被人暗示说要和七公主交好。 现在七公主就在自己的眼前,南越国的王子感觉自己的心脏在不断砰砰砰地跳。 那种感觉,真的好像是触电一样。 “王子殿下,时候不早,您还是早点儿回去吧。”南越王子以为这大梁的人都是风俗,没有什么别的感觉,就依依不舍地看着七公主,离开了。 阿彩回到自己的宫中,开始越来越感觉到这个南越王子不是一个过客这么简单。看来那天小六子为了自己吃的醋,完全不是没有道理的。 可是,作为贵宾,如果自己鲁莽地拒绝了对方,对方岂不是会对自己产生怨恨,甚至严重的话还会影响两国之间的关系? 阿彩原来只是感觉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那是非常的失落,而且永远无法争取。 可是,现在她感觉到,要是遇到不喜欢的人喜欢自己,同样是那么悲伤,不仅仅没有办法拒绝,而且想要拒绝也没有办法可以逃脱。 难道人生就是要在这样的喜欢和被喜欢之间跌宕起伏的吗? 阿彩看看身边的小红,她什么都没有想,过了三更天就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想起刚才在万花楼对小六子说的一切,她说过一定要和小六子在一起的。就算将来跟他浪迹天涯,也要放弃一切世俗的力量。 可是,为什么这样的意外来得这么快?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准备准备,似乎就要开始逃婚了? 她相信女人的第六感,在没有发生之前自己恐怕就早已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 月亮照在窗台上,外面的花草好像是美丽的丹青,随着微风飘动。 她不知道这样的月光是不是也照在万花楼的窗前,在万花楼的窗前,小六子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在思考着他们之间的爱情。 “小六子,很快我就要和你一起浪迹天涯了,你说我没有讨过饭,你可要教会我哦!”她对着月亮轻声叫道。 然后又是漫长的沉默。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天第一次见到小六子的时候心里面会这么的激动。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男孩子,也没有对自己特别的好,可是看到他晕倒的时候,心里面就好像着了魔一样,一到天黑就要往万花楼里面跑。 现在的事情,应该还没有到要浪迹天涯的那个地步,毕竟自己还是有权利可以选择,可以拒绝的。 她看着月光,一直看到月亮落下,然后感觉到自己实在实在睁不开眼睛了,才在朦朦胧胧当中睡着。 刚刚睡下没有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邀请的声音,说是南越王和王子想要到夏宫去看一看,让她准备陪同。 阿彩想想机会来了,就接机说自己昨晚没睡好,不想出门。 来者反复邀请了三次,最后只好自个儿朝着外面走了去了。 阿彩感觉天亮以后自己更加睡不着。她想念自己想念的人,可是再也没有机会能够见得到。 她开始在宫里找来一些普通的食材,照着平日里学来的厨艺开始烹饪,可是不是忘记这个,就是忘记那个。 弄得整个人好像失魂落魄一样。 小红看着阿彩连忙拉着说:“公主,你还是睡一下吧,要是精神不好,很容易出事情的。” 阿彩摇摇头,对小红说:“不,我不睡,只要想到那些事情,我就永远睡不着。” 小红心疼地拥抱着阿彩,将自己的脑袋靠在阿彩的头上,说:“公主,你到底要怎么样?” 阿彩流着眼泪,看着小红说:“我,我就是想要见到小六子呀,为什么见一面都这么难呢?” 小红拉着阿彩的手,紧紧抓住,然后安慰道:“不会的,你很快就会有机会的,等到天黑了,你不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出门去了吗?” 阿彩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等天黑竟然能够等到这么心焦,更加想不到想念一个人,这时间可以这么漫长。 看着阿彩心软下来了,小红拉着她的手,上了她的床,然后轻轻盖上被子,小声说:“公主你睡一觉,就算睡不着,躺着也比走来走去强呀。” 阿彩歪在床上面,看着天花板那些帐子的缝隙,恨不得自己就好像小蜜蜂小蚂蚁一样,能够在这些缝隙当中钻出去,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了天黑,她听说南越王回宫了,皇上也安歇下了,于是就找到人偷偷摸摸地跑到宫门口,往外面走去。 阿彩则是在宫里面,收拾白天的那些残局。 阿彩在马车上不断地告诫自己,如果皇上打死也不答应自己的婚事,那么她就一定要以死相逼。可是看到小六子这副天真浪漫的模样,如果两个人不能在一起,他一定会让她保全自己的。 所以,现在她见到他,一定要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要阳光灿烂,要面若桃花。 当初自己喜欢小六子,不就是因为他天真浪漫,因为小六子热情活泼吗? 要是每次见面都那样老气横秋,没有生气的,谁还愿意在一起,更不要说谈恋爱了。 可是,越要强颜欢笑,感觉自己的脸上就越是沉重,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沉重,会不会被小六子发觉,她只是希望能够将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让小六子开心,哪怕这是最后一次。 小六子没有见到自己的情敌,所以也没有再吃醋撒泼什么的,开始重新和她亲亲我我,说着未来的美好。 /129/129014/30235057.html 第560章 认错人了 自从那天让阿彩脱身以后,南越的王子就开始迷恋上了这个七公主。 他花了好多钱才打听到七公主的住处,然后就偷偷摸摸地跑到七公主的宫门前,装作若无其事,想要来个偶遇。 刚好小红出来想要走走,迎面就遇到了过来寻芳的南越王子。 王子满面春风地笑道:“七公主,这么巧呀!” 小红皱着眉头道:“叫什么,别乱说,我可不是七公主,七公主,她,她不在这里!” 可是,月光并不明亮,而且这南越王子一心想着都是七公主,哪里还会听得进这样的话。加上这小女孩说话语气冷冷的,不是想要走,就是找理由想要走,那一点不像七公主呀? 然后,南越王子就忍不住心里面的激动,对着小红说:“求求你,就别这么调皮了吧,就算你是丫鬟宫女,我也要把你带回南越国去。” 小红吓得屁滚尿流,怎么这个王子难道真的着了魔了吗?这样的话都敢说出口? 要知道,在那个时代,人们对身份等级要求是非常森严的。更别说是在皇宫里面了。 现在,一个堂堂南越国的王子,竟然说要和自己一个宫女结婚,然后还要带回去,要是传出去,这南越国的脸面放在哪里呀?然后别人不都会说自己是那种高攀的人吗? 小红一溜烟地推开了南越国王子,然后朝着公主的宫中躲起来了。 话说阿彩见到小六子,心里面的忧伤就马上被冲淡了一些。 可是对于未来的恐惧,还是一直萦绕在自己的心中。毕竟那是一个很难解得开的结。 可是,既然一天已经圆满了,那就努力乞求另一天的美好吧。 她看时间不早,就往皇宫的方向赶回去。刚进宫门,就冷不丁地遇到了出来散步的皇上。 皇上看着易容打扮的阿彩,顿时龙颜大怒,问道:“你这个该死的野东西,又跑去哪里浪了?怎么白天叫你出去逛街你就没时间,晚上偷偷出宫,你就有时间?你的时间,都是这么安排的吗?” 阿彩看看皇上气冲冲的脸,不但逼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而且还这么气势汹汹,要是换做平时,早就哭鼻子了。 可是,现在自己心中也集结着一股重重的怨气,于是就毫不示弱地看着皇上说:“皇兄,你这说的是什么事情呢?” 皇上冷笑道:“你是不是不想做公主了?是不是不喜欢南越王的王子?” “我就是不想做公主,我就是不喜欢南越王的王子!”阿彩针锋相对地看着皇上。 “你,你怎么……”皇上指着阿彩,感觉自己胸口一阵沉闷。 “母后还在的时候,就吩咐过你,一定要尊重我的意思,让我做我喜欢做的事情,可是这母后才走了多少年呀,你就开始忘本了,这样训斥我,还逼迫我和南越王的儿子!这日子我不过了!”阿彩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面对地位年龄都比自己大的皇兄,竟然不管不顾地吵了起来。 这一争吵,惊动了外面的侍卫,他们纷纷跑过来护驾:“陛下,是不是有人行刺?” 皇上缓了缓神色,微笑道:“没有,只不过朕跟七公主争吵了两句。” “七公主请不要激动!”几个人上来就拉住了阿彩。阿彩气不打一出来,身手就踢倒了一个侍卫。 侍卫躺在地上哎哟哟捂着自己的肚子,皇上皱着眉头小声道:“你们过来添什么乱?”身边的侍卫就制衡知趣地退下了。 突然,又有人拉着两个人跑到皇上身边说:“启禀陛下,有人在宫中行苟且之事!” 皇上顿时论颜大怒,看着上来的人,问道:“是谁这么大胆子,在朕的宫中都敢这样?” 等到两个人被松开,皇上竟然看到是南越国王子俊俏的脸! 皇上皱着眉头说:“殿下怎么你也好这一口呀?” 王子连忙解释道:“陛下误会了,臣只是跟这七公主在后花园散散步,可是这七公主不断地推辞,别人才以为我们是在苟且……” 皇上顿时眼睛蒙圈了,看着这个南越王子说:“你说什么呢?七公主在这里,这是她的宫女小红吧?” 小红连忙松开手,对皇上说:“皇上吉祥,奴婢早就说了自己不是七公主,可是这个王子总是要将我当做七公主,而且还纠缠不休,真是没了办法了。” 王子斩钉截铁地说:“我不管她是不是七公主,但是她就是我想要的南越王妃,就算是七公主,也不曾好像她这样温柔体贴过。” 皇上看看这个南越王子,身为王储的他,可以说是九五之尊,可是却毫不在意门户之见,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 皇上有些为难地看着王子问道:“殿下跟小红有好感,这孜然是极好的,可是,你们南越国,会不会嫌弃她身份卑微呀?还是阿彩跟你比较般配吧?” 王子摇摇头,对皇上说:“我就要禾曦,阿彩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我感觉没有办法能够和她亲近,希望陛下成全。” 皇上听到王子如此说,再看看这个小红脸上也的确不见到有任何抗拒的意思,心里面也就点点头,对她说:“小红呀,你可愿意到南越国去?” 小红有些惊讶,诚惶诚恐地说:“这南越山长水远,况且我爬王子不过是玩玩而已。” 皇上看看旁边的小红,笑道:“没关系的,只要你肯,我就豁出去这张老脸,让他们给你一个王妃。” “不,”王子倔强地摇摇头,对皇上说:“要是她肯到我们南越国来,我会让她做皇后!” 皇上看着南越王子,问道:“这事情,你能做得了主吗?” 王子说:“当然啦,不仅仅如此,我还保证,以后再也不纳妃,不仅仅让她做排名第一的皇后,而且要让她成为我们南越国绝无仅有的皇后!” 皇上看着这个王子信誓旦旦的语气,知道他绝对不会在说谎话。 他点点头,看着王子说:“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珍惜吧。” /129/129014/30235058.html 第561章 歪打正着 阿彩看看这个王子的婚事就这么给定下来了,竟然还有这样的操作,感觉心里面奇了个怪。 她走到王子面前说:“你真的确定了吗?我才是那个七公主哦!” 没想到王子竟然一脸嫌弃地看着阿彩说:“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公主呢?反正我不喜欢你这一款的,我就要那个什么小白!” “我叫小红了啦!”小红有些不乐意,自己这么好听的名字,怎么被他说改就改了呢? “哦,没错,我就是喜欢小蓝!”王子信誓旦旦地说。 “我是小红,红色的红,不是蓝!”小红这才知道,什么叫做南越人,什么叫做外国人,也不是说看不起外国人,而是这外国人总是用外国人的思维去思考大梁的事情,然后大梁的事情就没有办法能够完整地表达出来了。 王子皱着眉头,看着这个小红说:“对,我就是喜欢这个色彩的!” “我才是阿彩!”阿彩解释道。然后看看王子彻底蒙圈了,用手捂着自己的脑袋说:“你们到底都是什么呀,为什么我这么难呀?” 皇上无奈的皱了皱眉头,幸好自己是天朝上国,不需要总是跟别人打交道,就算是别人来打交道,也都学了几句零零星星的汉语。 他拉着小王子还有这个小红两个人的手,搭在一起,然后说:“王子殿下,朕也不知道怎么给你表达,你记住是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可以了吗?” 小王子高兴地滴点点头说:“当然可以了,我这就回去告诉我的父王!” 刚才打斗的声音惊动了侍卫,早有好事的太监跑到客房里面去告诉了南越王。 南越王闻讯赶来,看到小王子跟一个宫女搭在一起,连忙问道:“小俊你这是在做什么?” 王子抬头,看着南越王道:“我选好了王妃了,就是她,回去以后我要让她做我的正室。” 南越王皱着眉头,看看王子到:“你确定吗?这可是宫女呀,当初你不是说一定要公主,起码也要公爵以上的爵位才行吗?” 王子摇摇头:“那是因为当初我不懂爱,现在我懂爱了,要求也就不一样了。” 南越王点点头,说:“只不过,你千里迢迢来到大梁,然后又这样,恐怕我们南越国的名声会不好呀。” 皇上拍拍大腿,对南越王说:“陛下也太死心眼了,我明天就认了这个小红做我的女儿,到时候,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公主了。” 南越王点点头:“这说的也没有错,我们说是要和公主结婚,也没有说一定是要亲生的公主呀。”小王子还有些猴急,这就想要拉着阿彩到自己房间里面玩,没想到被南越王拉开了,说:“这可是婚姻大事,岂能这么随随便便的?” 说着额,就不好意思地将他带到自己的客房里面去了。 阿彩知道,自己的事情就成了一半了。毕竟这个婚姻大事,也不是一朝一夕的,等到时候皇上询问起来,自己再厚着脸皮说吧。 好像皇上全副心思都在安顿南越王的身上,对于自己好像开始忽略不计了。 于是,她拉着小红的手,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可以呀,明天你就是公主了,可以跟本宫平起平坐咯。”阿彩一脸得意地看着小红:“也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迷糊了皇兄的眼睛。” 小红从小跟阿彩一起长大,跟她虽然是主仆的名分,可是向来没有主仆那种关系。 小红好像吃了大亏一样摇摇头:“还公主呢,我们现在差了辈儿了,你是皇上的妹妹那个公主。而我是皇上的义女。按理说,我应该叫你一声姑姑呢。” “哈哈,姑姑!”阿彩经常到民间走来走去,听到民间很多稀奇古怪的那些称呼,好像舅舅啊,姑姑呀,听起来就特别亲切。 可是自己毕竟是皇家的人,着皇宫也不流行认亲戚之类的,所以什么都没有。 现在突然当了一个姑姑,听起来别提多高兴了。 阿彩小声问道:“那,你是怎么喜欢上这个小俊的呀?” 阿彩低下头,有些害羞地说:“哪里敢喜欢什么人呀,奴婢不就是在外面走着,然后那个小俊以为我是你,就上来搭讪。结果我说的我的身份,他还是不相信,慢慢就成了……” 阿彩点点头说:“你可真有福气,你的魅力可是比你姑姑,我这样一个货真价实的公主还要大呢。” 小红有些纳闷,看着阿彩,以为是自己抢了她的东西,她开始生气了。 小声说:“公主,奴婢也不是故意的,要是公主喜欢王子,奴婢退出就好了啦。” 阿彩哈哈大笑:“退出?这婚姻大事能随便退出的吗?人家可是王子,不是什么东西,不能给你这样让来让去的。” 小红点点头,问道:“那,公主你不生气了?” 阿彩摇摇头,说:“当然不生气了,不过呀,你这个奴婢前奴婢后的话,也是时候要改改了。要是你做了皇上的女儿,还自称奴婢,那皇上做什么呢?” 小红有些尴尬地看着阿彩:“没关系的,怎么说,我也是半江出家的公主,叫什么不过是一个代号,只要你们不反对,那就好了呀。” “还我们呢,我可告诉你,将来到了南越国,就只剩下你和他了。而且呀,这南越国的人都讲的是粤语,恐怕你还要花好几年的时间才能学得会呢。” 说着,阿彩就做了个鬼脸,而且双手颤抖,好像很恐怖的样子:“你要是不好好学,到时候就好像这个王自一样,红白蓝都分不清,而且还经常弄混。到时候,你就不是什么王妃皇后了,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糊涂虫!” 小红看看阿彩越说越有趣,感觉根本就不是在说事实,而是在想办法刺激自己。 她忍不住就将这个阿彩抓住,然后按在床上说:“我让你乱说,我让你乱说,你再说我明天就告诉皇上去!” 阿彩也跟她打斗起来,好像昨天的忧伤,还有惆怅,全都不见了。 /129/129014/30235059.html 第561章 一波三折 金銮殿上,皇上宣布了自己要将小红认作义女的诏书,然后鼓乐齐鸣,顿时欢天喜地的。 南越王和王子更加是笑逐颜开,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婚事,镖师感恩戴德。 阿彩看看场面非常喜庆,就瞧瞧跑到皇上耳边说:“皇兄,既然大家都这么高兴,我看要不咱们来个双喜临门?臣妹也有一个心仪的对象,希望皇兄可以成全。” 皇上看看阿彩,问道:“哦?你说说你有什么对象,朕来帮你把把关。” 阿彩于是就将小六子还有他的身份说了出来。 “不行,不行!”皇上脸上的笑容好像是盘子里的水,突然就掉下来,落在地上了。 阿彩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阴霾吓坏了,连忙问道:“皇兄为何不行呢?这其中有什么顾虑呀?” 皇上皱着眉头,看看江禾曦说:“这皇家婚姻向来有皇家的规矩。哪里能让你随便挑选的呢?” 阿彩拉着皇上的手说:“不行,现在南越王子都已经许配给了别人了,阿彩就是孤家寡人,要不然,阿彩会怪你一辈子。” 皇上皱着眉头,怎么这阿彩堂堂大公主,怎么争执起来就好像一个泼妇一样,而且还不饶人了呢? 他皱着眉头,看看阿彩说:“阿彩乖,皇兄一定会给你准备一个好的对象。要是实在不行,把你许配给南越国王子,你做皇后,他做皇妃,你看怎么样?” 阿彩还是不断地摇摇头。 皇上看自己还在早朝当中,下面几十双眼睛正在看着自己呢,如果自己现在跟她争执起来,就真的让人见笑了,于是就让身边的人将阿彩带到外面去了。 阿彩气冲冲地踢了一下地上的石头,恶狠狠地说:“不就是一个乞丐呢吗?人家的厨艺多高呀,人家本事多大呀?怎么你就看不上一个乞丐!” 以前自己在宫中发脾气,还有一个小红给自己做出气筒,给自己安慰。 可是,现在小红加官进爵了,还在早朝上面接受众人的敬拜,现在宫中就剩下她一个孤独鬼了。 她感觉眼泪就暗自流了下来。 “你不就是一个皇上吗?平日里你的吃穿用度,不也是靠税收弄来的?这小六子是自己向别人乞讨,你不过是靠着皇宫向全国人乞讨,你不过是穿着锦衣玉食的乞丐而已。” 说着说着,就气冲冲地躺在床上面。 因为昨天跟小红闹得欢,而且前天又整夜没有睡觉,她感觉脑袋涨涨的,浑身发热,没有一点点舒服的感觉。 现在突然这么一闹,感觉眼前一黑,就倒在地上了。 之后发生的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抬到了万花楼的客房里。身边站着江禾曦,江小玖还有小六子。 小六子关心地问道:“阿彩,你醒了?” 阿彩有些纳闷地看看小六子说:“你是小六子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六子指着后面坐着一群穿着皇宫制服的人,笑道:“我也不是非要在这里不可,是他们把你带出来的。” 阿彩就好像是刚刚死机的电脑,等到重新启动了,现在就开始恢复之前的任务了。 她好像很敏感地意识到自己经历了什么事情,就指着身边一个太监说:“你去跟肖克说,要是他不同意我和小六子的事情,我就死在这里不回去!” “公主殿下!”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站出来一个人,笑逐颜开的看着自己说:“你怎么能随便就叫皇上的名讳呢,你就不怕他不高兴,真个儿不同意了吗?” 阿彩看看这张脸,竟然是肖克! 肖克微笑道:“听说你在宫中晕倒,我们的宴会都给取消了,就跑到宫中去看你,我想恐怕是我操之过急,你才这样想不开,所以我跟他们说好了,等你们身体好一点,你就跟小六子结婚吧。” 小六子有些不相信地看着肖克,问道:“我可是叫花子呀,你愿意把妹妹嫁给一个叫花子吗?” 皇上摸摸胡子,笑着说:“当然不愿意,可是,朕可以给你安排一个工作呀,既然你这么喜欢弄吃的,你有没有兴趣到我们御膳房里面来呀?” 小六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皇上说:“陛下,你说的是什么?” 皇上哈哈大笑“怎么。你不想做这个驸马?那我继续招人去做了咯。” 小六子摇摇头,看着皇上说:“谢谢皇上恩典。” 皇上伸出手,拍拍小六子的肩膀,笑道:“小六子,你好好干,要是有什么想法不妨给朕说一说,等这典礼一旦结束,你就是名正言顺的驸马爷了。” 江禾曦看看皇上,又看看阿彩,笑道:“这才是圆满了嘛!” 阿彩也不顾的自己的身体虚弱,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对江小玖说:“哎,你们有什么好吃的,让我也尝一尝,这两天没有像样吃过东西了,人都快要被饿死了。” 江小玖指着旁边的一碗虾米豆腐说:“这,是刚才小六子专门给你准备的呀,尝尝味道怎么样?” 阿彩拿起筷子,吃了一块。感觉豆腐的清香,伴着鲜虾的甜美,好像凝聚了天地日月的精华,天地灵气。 不仅仅味道非常好,而且营养丰富,就连好久没有吃过饭的人,吃下去感觉就不再饥饿乏力了。 江小玖看看阿彩惊讶的样子,连忙说:“公主不用问,这个菜是我们刚刚发明的新菜式,就叫做驸马豆腐。” “驸马豆腐?”阿彩有些惊讶地问道:“这里面有什么典故呀?为什么叫做驸马豆腐?莫非这鲜虾外号就叫做驸马?” 江禾曦忍不住,连忙解释道:“你是真傻还是假的傻呀?不是跟你说过,这个菜就是小六子精心创作的吗?然后小六子现在是驸马,他做的豆腐,当然是驸马豆腐啦。” “哦。原来是这样,那么以后他煮的菜,都叫做驸马菜吗?” 江禾曦点点头,说:“不出意外的话,当然都是驸马菜啦,很快就天天吃驸马菜咯。” /129/129014/30235060.html 第562章 小六子掌厨 交代完正事儿,皇上转身准备走,小六子也习惯性地送到大门口,然后道:“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不满地转过头来,拉着小六子说:“你这是闹哪样?刚刚封了你御厨总管,你现在就要反悔了?” 小六子连忙点点头说:“哎呀,我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江禾曦好不容易才教会了这个小六子从台前到幕后的各种操作,本来应该好好享受一下这样做为师父的喜悦,没想到这样就被公主勾了去了。 可是,系想一想,这个公主也是挺可怜的。当初喜欢上了霍景琛,结果霍景琛已经有了对象。要是自己连个小六子也不让给她,她抢走了霍景琛,或者是陈俞,那对霍府来说就是一个灾难了。 江禾曦笑着说:“在那边表现好点儿,别给师父丢脸,还有呀,有空常回家看看!” 说着,就有些依依不舍地看着小六子跟着皇上进宫去了。 小六子之前只是一个要饭的,连一个自己的家都没有。当他进入了万花楼,他就觉得已经进入了天堂。 结果到万花楼做了不到一个月,竟然亲自被皇上招为了驸马!这种变化,用青云直上来形容都不为过。 更何况现在还能跟在皇上后面回家,那是多少人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荣耀呀。 他兴冲冲地跟着上了马车,虽然是坐在后面,也算是跟皇帝同行了。 进宫寒暄一番之后,小六子就被送到了御膳房。 虽然晚上没有人吃饭,可是这个御膳房却从来都不闲着。因为虽然晚上不上班了,可是还有很多早点之类的东西需要准备。 所以走到御膳房,还是灯火通明的样子。 小六子战战兢兢地跑到御厨房的门口,刚准备说话,就听到后面太监用一种盛气凌人的话在说:“小六子为新来的掌勺御厨,钦此!” 在一边忙忙碌碌的那些御厨们纷纷放下手里面的活计,看着小六子,上来打招呼。 小六子小心翼翼地对小六子行礼。 这些打杂的工人,大多数都是学徒,偶尔有一些喜欢偷懒的,然后被发现了,就要留在这里做苦力。 很多人现在才明白那些道理,可是已经晚了。 见到小六子来,一定在心里面猜度,这个人一定是有后台的,不是认识高官,就是皇亲国戚。 小六子倒是非常实诚地介绍道:“大伙儿都憋太客气了,我就是一个乞丐,后来在万花楼里面打杂。然后打杂打得好,皇上就让我到御厨房里面干活了。” 一个小个子的小男孩送上去一条黄瓜,对小六子说:“您就别唬我们了,能进万花楼的人,还能是一般人?再加上你说你打杂的,可是你来到这里又不是打杂的。您就别骗我们了吧。” 小六子无奈地笑笑,耸耸肩:“我真是来打杂的,要不然这个时候跑到厨房里面干什么?” 在周围干活的人只是抬抬头,看着小六子,还是继续做自己的活计。 小六子平日里安排别人都习惯了。他知道,看到别人热火朝天的时候最好不要去打扰,要是自己随便安排了,说不定就乱了。 于是,他就找了张凳子,到门口坐着。 突然,一个瘦高个走出来,对小六子说:“六爷,我有点儿不舒服,要去上厕所,你给让一下。” 小六子看看这个瘦高个,眼睛小小的,咕噜噜转,不知道正在思考什么,又好像是要算计别人。 可是,看看他浑身稀疏的肌肉,就知道他身体是很差很差的人了。 小六子点点头,说:“嗯,麻利点儿,快去快回呀。” 说着,就让开一条江,朝着茅厕的地方去看了。 看到瘦高个进了一下茅厕,很快就出来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竟然朝着宫外走去。 小六子第一天当班,就在后面追上去问:“这位小哥哥,你不是说去上厕所呢吗?怎么就要回家了呢?” 瘦高个不耐烦地说:“可是我也说了我不舒服,你没有听到吗?” 小六子上前去,挡住了瘦高个的去江,说:“也不是不让你走,你既然要回家,就要正大光明地说回家,你不能说上厕所,然后就偷溜回家。” 瘦高个平时就是御膳房里面偷鸡摸狗,惹是生非的人,奈何家里有人战场牺牲了,所以没法儿将它解雇。 可是,小六子并不知道这一些,就拦住瘦高个说:“不管你什么原因,你回去坐一会儿我让你走,要是你不回去,我就不让你走。” “哎呀呀,你还不让我走了,我让你看看,爷说走就要走。”说着,就是一脚踢在小六子的身上。 奈何小六子练过一点点拳脚功夫,加上平日里在京城里面要饭,经常会遇到一些心情不好的,总是挨打,这挨打的本事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喂,好小子,你怎么一动不动?你不怕疼?”瘦高个不服气地看着小六子。 小六子冷冷地说:“怕疼我就不用来做这个御厨!” 瘦高个彻底恼羞成怒,看着小六子说:“你这么好的武艺,你怎么不伤神武门去当差呀?”说着,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正在御厨房里面干活的人,看到这个场面都惊呆了,放下手里面的东西。跑到小六子身边劝架。他们都说:“小六子,天色也不早了,要不大家早点儿收工回去吧!” 小六子振振有词地说:“来,继续打,你不是身体不好吗?身体不好打人还这么疼?我看你就是来搞事情的吧?” 说着,就拦在御厨房的门口,谁都不让走。 瘦高个火了,跑到御厨房里面,拿起一个碗,重重摔在地上。 外面的守卫听到打碎东西的声音,连忙跑过来看。 见到是瘦高个和小六子,知道什么事情,也就装作不知道一样,老老实实地退走了。 小六子指着瘦高个说:“今天这件事情,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说着,就挡在御膳房门口,谁也不让出来了。 /129/129014/30235061.html 第563章 罢工事件 “兄弟们,讲义气的话就都别走,我们让皇帝老儿来评评理,这小六子刚刚来到御膳房,就不让我们下班,我们累了,做不得了!” 小六子看着这个瘦高个,心里面有点儿恐惧都没有。当年在市面上,流氓见得多了,可是没有见过这么傻的。他不过是说话比较大声而已,甚至连态度不好都算不少。 于是他也冷冰冰地坐在门口,笑道:“是呀,既然要看,就让大家来看看。大不了我干了这一天白干了。你们干了这半辈子,看看舍不舍得就这样白干!” 瘦高个第一次见到敢和自己顶嘴的人。而且他说的还头头是道,真是气得七窍生烟。可是却又没有任何办法。 小六子竟然将外面的守卫叫过来,问道:“这位爷,你可看好了,我们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我让他们走了,可是他们不走,你去禀报皇上。” 刚刚那个守卫是看到这小六子跟着皇上一起进来的。而且这人也是皇上亲自举荐的,要是得罪了他,恐怕自己的官都不好当。于是只能老老实实地点点头说:“是,小六总管。” 瘦高个看看这个小六子,指着他的脑壳儿说:“行呀,你这个小叫花子,回头你最好别落在你荣大爷的手里面。” “就你还大爷呢,恐怕不就是一个咸鱼的身材吗?叫你做咸鱼还是给你面子的了。充其量,也就是一堆鱼骨头!”小六子在后面骂道,然后对守卫说:“皇上那边你就先别去了吧。” 那个侍卫哆哆嗦嗦地躲到自己原来的岗位上,刚走了两步,就被小六子叫住,回过头来,只见小六子拿着一小锭银子放在他手里说:“拿回去压压惊!” 小六子看看这厨房里面的“劳动成果”,葱姜蒜皮都还没有处理干净,难不成御膳也是这么随便的吗? 值夜的御厨看到小六子,就迎上来说:“御厨大人好呀!” 小六子指着没有处理干净的作料问道:“他们都是这么做事的吗?这姜的皮儿,怎么没有弄干净呀?” 值班的御厨皱着眉看了看小六子,摇摇头说:“六爷,算了吧,这是他们看你过来,特别加班才弄成这样的,要是平时,恐怕比现在还要……” 说了一半儿,然后就说不下去了。 小六子看看这个御厨,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想想那一群人,在砧板上面懒洋洋的,一点儿做御厨的样子都没有。 看来这个御膳房也不是白做呀。 小六子见四下无人,走到门口,就准备到自己的客房休息了。 刚刚走出御膳房的大门,只见阿彩已经坐在石头下等自己好久了。 见到小六子出来,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去,一下子环抱住了小六子的脖子,娇羞地说:“小六子,本宫想死你了!” 小六子有一些窘迫地双手抓住她的双手,脸蛋在她脸蛋蹭了一下。“这可是皇宫大内,你怎么也这么放肆呢?” 阿彩不以为然地笑道:“皇宫怎么了?对你们来说就是大内,对本宫来说就是自己的家!我在家里拥抱自己的男人,难道有什么不妥么?” “没,没有不妥!”小六子尴尬地点点头。只不过他是平日里讨饭习惯了,感觉自己的身上总是洗不干净,有一点儿污垢。 可是他忘记自己到万花楼打工已经过了一个多月,怎么可能还会有那些“脏东西”呢? 阿彩一边走,一边攀着小六子的手臂说:“怎么样,御厨大人,我们的御膳房比万花楼气派吧?” 小六子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不错,的确不错!” 他心里面有一些嘀咕:“别问我他们的质量怎么样就好了。” 可是,阿彩却是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单刀直入地问道:“那,真么多人,都都干得不错吧?” 小六子有些支支吾吾地说:“这个,这个,晚上看不出来,不过嘛,这大晚上的都愿意留下来干活,我想他们一定都不简单。” 阿彩高兴地点点头说:“没错了,他们经常给我们送宵夜什么的,可辛苦了。” “嗯,辛苦,辛苦!”小六子庆幸自己不是白天走马上任的。那个时候,大家都知道自己是驸马爷,也都喜欢装出一些气氛出来。 看来,这御膳房的劳动纪律,还有工作态度都有待提高呀。 小六子忧心忡忡地想着,突然又被阿彩装了装自己的手臂:“喂,你不会是累了吧?才去里面走了一圈,出来就不说话了?” 小六子耸耸肩,假装伸了个懒腰,叹气道:“哎,这操心跟劳力,是一样的让人疲倦呀!” 阿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小六子还没上任呢,就开始学会打官腔了,看来真是个材料。” 小六子白了阿彩一眼,没有回答。 “六驸马呀,以后你可得多操点心哦。”阿彩突然放慢了脚步:“虽然这个御膳房也不算是什么重要的职位,可是皇兄是一枚资深的吃货,你要是伺候好了,他可对你大大有赏呢!” 说着,眼睛里面就露出一点点幸福善良的微笑。 小六子皱了皱眉头,更加庆幸自己当初没有乱说话。 可是,面对吃货就这么糊弄,这些厨工还真的不太厚道呀。 小六子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阿彩的宫门口。阿彩拉着小六子说:“没想到你这么累。本来还打算让你到宫中玩玩儿的,但是这么累,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中午,我们在御厨房门口见哦!” 小六子顿时感觉五雷轰顶。没想到自己随便装出来的累,竟然失去了一个在宫中和公主共度良宵的机会。 他轻轻拍打一下自己的脑壳,恨不得将那个喜欢装圈的自己一巴掌打死了。 可是,毕竟是在皇宫,还是在公主面前,他应该要保持好自己的风度,风度很重要,再加上自己已经是名正言顺的驸马爷了,这洞房花烛夜对他来说,还会漫长吗? 于是他就回到自己客房去了。 /129/129014/30235062.html 第564章 自己尝一尝 天还没亮,早就有内务府的工人来到客房,给小六子送上来他的官服了。 小六子从来没有穿过这么气派的官服,虽然房间里面没有镜子,但是就从自己的眼光俯视或者是侧视,那官服锦缎上面的流光溢彩,就让他感觉信心满满。 他好像戏台里面那些明星一样,挥着衣袖自我陶醉了一番,然后戴上官帽,就朝着御膳房的地方走去了。 之前的掌勺大人昨天就被调走到内务府当副总管,剩下几个助理的,自己没有升迁,感觉一肚子的憋屈。 看到小六子过来,就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参见六爷!” 小六子随便应了一声,就往厨房里面走。刚刚走进厨房,就被里面的烟火熏得打了个喷嚏。然后他走到灶台边,看到一个身材半大的小年轻正在用一堆湿柴生活。 他走到小年轻后面问道:“你怎么烧湿柴呀?这烟这么大,你怎么烧火做菜?” 小年轻回过头来,看到金灿灿的官服,连忙说:“掌厨大人,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宫里面给我们的是这个,我们就只能用这个,难不成你自己掏钱买呀?” 小六子掏出二两银子,放在小年轻手里说:“这个,你拿去买,我掏钱就我掏钱!” 小年轻有些纳闷地看着小六子:“我说,掌勺大师,六爷,你怎么这样做事情呀?这饭菜煮给皇上吃的,你弄这么讲究干什么?” 小六子指着自己的官服道:“我是不是这里的掌勺总管呀?” “是,是,是!”小年轻好像捣蒜一样地不住点头。 “那,总管的话你是不是不听了?”小六子看着这个小年轻,眼睛里面露出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我听,我听!”小年轻哆哆嗦嗦地拿着银两,朝宫外跑去了。 小六子然后威风凌凌地在整个御膳房走了一圈,感觉看什么都不顺眼,每一项都要自己做,但是却又做不来。 看来,这御膳房真是漏洞百出,这也怪不得皇上总是喜欢微服私访,特别是到万花楼,敢情这是想要改善伙食呀。 这事情说起来就很随便,可是要是在御膳房的人面前说,那就是对御膳房人们最大的侮辱了。 小六子咬咬牙,打算找一天时间好好跟他们上一课。 快到晌午时分,给皇上准备好的饭菜都放在了小车子上,准备午膳了。 小六子看看那些精致的碗,想起里面那些粗制滥造的饭菜,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来形容是一点都不为过。 看来是他展示自己存在感的时候了。他灵机一动,把所有的人都叫来,吩咐道:“既然这是给皇上准备的御膳,我们先尝一尝味道怎么样吧?” “这可万万使不得!”一个炒菜的老火头连忙摆摆手:“这些东西可是皇上吃的,我们怎么能先尝了呢?” 小六子看看他这个样子,一看就是做贼心虚,不等他说话,就拿起一个勺子,将里面的菜舀了一口,塞进他的嘴巴里。 “啊,你,六爷,你……”那个炒菜的火头有些被弄得无力挣扎。 那些饭菜里面咸的咸,淡的淡,还有一些泥土残余夹杂在里面。这样的饭菜,恐怕比很多百姓家的还不如,更何况这是在皇宫大内呢? 看着这个火头生无可恋的模样,小六子教训道:“你们就是这么做菜的吗?做的菜自己都不敢吃,凭什么就给皇上吃了?你们这是要谋反吗?” 那一伙人看着小六子,没一个人敢答应的。 小六子义愤填膺,慷慨激昂,对围在周围的人吼道:“昨天晚上我来查岗,你们没有做完事情就准备回家。今天我看你们准备的佐料,上一工序的说下一工序会处理,下一工序又说最后会美化。结果现在你们吃到了什么东西?” “我们做了几十年,都是这样的做法!”一个最老的火头站出来说:“先皇说过,这人宫里的菜不能太过精细,要培养艰苦奋斗的精神。” 小六子眼睛直勾勾地等着这个老火头,笑道:“放屁!先皇说不要这么精美,是让他们不要采购太铺张浪费,而不是让你们把一流的食材做成末流的饭菜!” “你们这不是艰苦,而是浪费!”小六子气冲冲地指着这个带头的伙夫:“你要是不想做的话,你现在就给我走人,现在既然御膳房是我的御膳房,那么就要按照我的标准!” 昨天那个瘦高个又站出来,看着小六子说:“哟嚯,小乞丐,你还真的没完了?就你给的那点儿钱,你能让我们尽力吗?” 小六子看看又是那个瘦高个,冷笑道:“哦?据我所知,你们的工钱可以说是年年涨的,你还跟我说你的钱不够,你得到的太少了?你们好意思吗?” 瘦高个点点头:“就是好意思,我们的工资涨了,并不代表我们的活要多做,我们完成我们的本职工作,那就不错了。” 小六子拿着一块带着蒜皮的蒜,问道:“这就是你做的本职工作?你们一个月平均处理一个蒜头,你们的工钱是一两银子,平均一文钱办一个。结果你这蒜头,到底处理了多少?” 瘦高个气急败坏地夺走了他手里的蒜头,对副总管说:“总管呀,这活儿我们干不了了。” 副总管好像是宠坏孩子的老太太,摸着瘦高个的脑袋,小声说:“阿高,你别着急,你干爹会帮你找人说情的,你就好好干吧!” 说着,他指着小六子的脸,笑道:“六爷,我不知道你什么来历,可是常言道打狗看主人,你也别太欺负人了。说不定哪一天,介绍你来这里的人,就会让你给我们赔礼道歉!” 这副总管原来就是李丞相的干孙子,之前李丞相对自己可以说是恩重如山,才谋得今天这样一个肥缺。 可是,原本就快熬到头的美梦,就被这个飞来横祸给截胡了,他心里面也是一肚子不高兴,想要找机会把他除掉。 /129/129014/30235063.html 第565章 谁敢动朕的驸马 小六子从来都是一个人在街上独来独往,偶尔还会见到自己一起讨饭的兄弟。 哪里曾想过这人与人之间,还有这么复杂的关系呢? 他不以为然地看着这个副总管,笑道;“我就是一个乞丐,可是我现在做了这个掌厨大人,我就要负担起我的责任!” “呵呵,你是乞丐,我就是乞丐他爹!”副总管尖酸刻薄地看着小六子,嘴巴里冒出一句轻蔑的话。 “哦,乞丐爹,我们走!”几个副总管的死党拍马屁似的跟在他的后面,朝着外面走了。 小六子看看差不多也到开饭的时间了。虽然他们工作不认真,但是好歹也只能算是工作问题,要是耽误了皇上吃饭,皇上怪罪下来,那就麻烦大了。 小六子刚刚走出御膳房的大门,又看到阿彩带着一个红木餐盒迎上来。 他有些尴尬地接过红木餐盒,笑道:“我在里面给皇上煮饭,你就在外面给我送饭,要是传出去,不笑掉别人的大牙了?” 阿彩不管不顾地拉着小六子的手,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得意洋洋地说:“本宫的驸马,就应该配得起这样的爱护!” 然后,就拉着小六子,朝着自己的宫里走去了。 小六子看看阿彩做的饭菜,每一个都恰到好处,而且处处都是非常精工细作。想起今天中午在御膳房的一切,就有些来气。 阿彩满心欢喜地看着小六子说:“可惜呀,要是我也能尝尝你们的手艺就好了。” 小六子皱着眉头,看看阿彩说:“什么手艺呀,皇上的饭菜可没有你的这么好吃呢。” 阿彩有些诡异地看着小六子,开怀地笑了起来:“你就知道骗我,你们几十人做的饭菜,难道比不上我几个人做的?” 小六子想要解释,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阿彩突然将自己的嘴唇送到小六子身边,然后伸手推他在凳子上,整个人铺了上去,接下来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的狂吻。 小六子尽情地享受这样香甜美好的接吻,感觉刚才受到的委屈,都不是委屈,不管自己多累,只要回到家里,和阿彩接触接触,那就什么都烟消云散了。 阿彩喘着粗气放开了小六子,一边说道:“让你好好吃饭你不吃,现在好了吧?” 小六子机警地看着阿彩,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主动,而且还这么贤惠。 阿彩撅着嘴巴对小六子说:“皇兄说,要到下个月初八,才是黄道吉日,你说说,我们的怎么样才能熬到那个时候呀?” 小六子轻轻戳了一下阿彩的额头:“这不是才一个多月吗?你就等不及了?也不想想这个南越王,他们可是出门在外呢,还不是一样要等吗?” “说的倒是很有道理。”阿彩点点头,然后好想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说说,那个小红跟小俊,会不会跟我们一样呀?” 小六子看看阿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你说他们缠绵要是被我看到,会不会很尴尬?”阿彩越说越带劲,感觉好像自己就要成了一个大人一样。 小六子做了个鬼脸,看着阿彩说:“我看还是算了吧,人家也有自己的秘密嘛。要是我和你这样被人看到,你还不起来杀人了?” 阿彩得意洋洋地说:“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本宫什么身份?本宫可是当朝的公主,还有谁敢对本宫不敬的?” 小六子看看阿彩,眼睛里面就露出一种嘚瑟的神情。 “驸马爷中午困了就在本宫宫中休息吧!”阿彩轻轻地捏捏小六子的肩膀,然后就将他带到自己的房间里面。 快到酉时的时候,小六子起身到御膳房看看晚餐的准备情况。 原来的按个副总管得意洋洋地坐在门口,瞧着二郎腿,懒洋洋地看着天上的夕阳。 看到小六子来,也不起身,也不礼让,就是冷冷地说:“小六子,你来了?” “小六子?”自己进宫几天来,没有人知道自己这个名字,难不成是谁告诉他的?小刘有些怀疑地看着这个副总管,没有搭理他,就朝着里面走了去了。 御膳房恢复了第一天那样的懒惰,每个人都是懒洋洋地在干活,小六子上去说话,每一个人搭理的。 小六子开始纳闷,不知道他们到底吃了什么迷魂汤,可是,看他们一个个有恃无恐的样子,他也只能静观其变。 没想到,他们竟然唱起歌儿来了。 “小乞丐,真实在,跑到御厨来做菜。不吃汤,不吃菜,厚着脸皮公主爱!” 那个瘦高个扭着身子,好像一直发疯的蛇一样,在御厨里面跑来跑去,见到小六子,还轻轻拍拍他的官帽。 小六子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虽然自己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乞丐,可是乞丐也不能这么被人说呀。 他简直怒不可遏,身手就想要抓住瘦高个去打一顿。 没想到周围的人,都起哄起来,朝着他做鬼脸。 话说皇上中午吃到改善了的午膳,正准备来御膳房犒劳犒劳这一群辛苦的厨子。 可是,刚刚进来,就听说里面闹开了。他带着太监跑到御厨房,看到一群人正在捉弄小六子。 “给朕停下来!”皇上捡起一个碗,狠狠地砸在地上。 那些见过皇上的人,立马好像见鬼一样,跪在皇上面前说:“陛下万岁万万岁!” 皇上看着小六子说:“谁干的?” 小六子摇摇头,没有说出瘦高个来。 “你们以为他就是小乞丐?朕告诉你,他就是朕的驸马,你要是说他是乞丐,那么朕也是乞丐!” 说着,就将那个副总管拉到身边,训斥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他们这群人闹腾,你也不管管?” 那个副总管好像小狗见到主人一样,战战兢兢地说:‘是,万岁,是我失职了。’ 皇上拿出自己腰间的匕首,放在小六子手里,说:“这是朕的尚方宝剑,以后谁要是对你不敬,你可以先斩后奏,不负责任!” 说着,就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129/129014/30235064.html 第566章 不允许我低调 “什么?你是驸马?”刚才跪在地上的那个副总管战战兢兢地看着小六子。 小六子不置可否,看了看这个副总管,随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腰间的尚方宝剑。 宝剑闪出亮晶晶的寒光。吓得这个副总管屁滚尿流地说:“哎呀呀,总管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要杀了小的吧!” 小六子轻轻地将这个宝剑收回,然后用衣服盖上,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过是在整理整理我的宝剑,你还没这魅力,让我杀了你!” “是,是,谢谢驸马爷不杀之恩!”副总管好像狗吃屎一样在地上点点头。 原来,中午下班之后,副总管就对这个小六子很不满,于是让人到街上打听他的过去。有的人认出来他是在破房子里面讨饭的小乞丐,后面到了万花楼。 可是,他被招为驸马的事情,并没有人知道,所以也就没有人传说了。 “既然你是驸马,为什么不早亮明身份呀?”瘦高个将上次小六子给他的银子,还有自己平时搜刮来的一些银子都双手奉上,放在小六子面前说:“真是小高有眼不识泰山,还望驸马大人多多关照呀。” 小六子收了银子,冷笑道:“哼,我不想说我是驸马,那是因为想给你 们一个自觉工作的机会。可是给你们脸你们不好好珍惜,就不要怪皇上对你们不客气了!” 他们看着小六子一张英俊的脸,眼神清澈如水,一看就知道没有什么心计。 可是,刚才的那一阵下马威,真的给他们上了一课。 小六子看看旁边的瘦高个:“怎么样?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了?” 瘦高个连忙说:“不敢,不敢。” “还要不要提前下班?”小六子眼睛里面充满了关注。 “不要,不要!”这个瘦高个低下头,看着小六子,眼睛里面充满了悔过的精神。 小六子轻轻敲了一下瘦高个的脑壳,训斥道:“刚才呀,皇上本来是吃了我们改进的午膳想要过来打赏,结果你们这么一闹,赏赐全都没有了。” “那是,那是,主管英明!”副总管恭维道。 “我英明定什么用呀?我让你们试试自己做的菜,你们都不敢试,这以后要是发了银子,你们是不是也不敢拿呀?” “不敢,不敢!”瘦高个一脸谄媚的样子,看着小六子:“以后商银全部都给总管大人,你给我们保管,做什么都方便。” 小六子一眼就看出这些就是奴才嘴脸,一脸轻蔑的样子,就算是烂泥也扶不上墙的。 不过,既然是萍水相逢,也就没必要计较这么多了。 小六子看到这一群人,现在都一个个老老实实地埋头工作了。之前的那些纠纷也就可以忽略不计。 他从小就想过要以理服人,不要用什么官位来压迫别人。可是,在自己面前的事实,就是你给他们好脸色,他们就觉得你好欺负,反过来欺负你。 这回他可以为所欲为,让手下的人服服帖帖了。 小六子将副总管带到身边问道:“你这个副总管,平日里都做什么的呀?” 副总管支支吾吾地说:“副总管,副总管都是跟在总管身边,然后总管没空的时候,来帮助总管的。” “哼,怎么我觉得你好像是在监视我?你背着手干嘛?要不要你来做总管,我做副总管呀?”说着,眼睛狠狠地瞪着这个副总管。 副总管吓得屁滚尿流地说:“不敢,不敢,只不过之前的前任总管都不做事,所以我们也就清闲惯了。现在六爷是我们的总管了,我们自然听六爷的。” 小六子歪过头来看看这个副总管,笑道:“当真听我的?” 副总管点点头,问道:“六爷有什么吩咐?” 小六子指着砧板上忙碌的人,说道:“你去,每一个岗位给我检查检查,有偷懒的,没做好的,简单的你帮我返工,复杂的,报告上来,让我惩罚!” 副总管平日里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哪里做过这些事情呢?但是既然小六子安排了,也就只能照着办了。 他走到砧板前,训斥道:“大伙儿都听到了吧?新来的总管让你们好好干活,要是发现毛病了,不但你们要挨骂,我也要受到牵连!” 说着,就一个个地去检查了。 小六子一个人,跑到灶头前面去生活。一边生火,一边说:“这生火的功夫可不简单呀。要是你这个火不旺,整个后面的工序都做不了了。” 小年轻点点头,看着小六子说:“六爷真是文武双全呀,不仅仅这饭菜做得好,管理后厨也是别有一套呀。” 小六子点点头,笑道:“为何如此说呀?” 小年轻原来在这里烧火烧了两三年,没个新官上任,都会带来一点点的干柴。可是过了阵子,就开始贪污,都是湿柴,没有用。 现在这个小六子刚刚上台,见到湿柴竟然自己愿意掏腰包,一看就是将这个御膳房当成了自己的家。 不过对驸马来说,御膳房还真的就是他的家。 小六子听到小年轻这么夸奖自己,心里面顿时觉得美滋滋的。他笑着对小年轻说:“进宫之前呀,六爷我也是在万花楼烧过火的,后面烧得好,就让我做厨房,做前台,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小年轻点点头:“这也难怪,您第一天上班,就到我们灶头来看。我一看就知道是懂得烧火的人。” 小六子拍拍小年轻的肩膀,笑道:“算你还有点儿眼力劲,实话告诉你吧,我也是一个低调的人,也想过好像你们这样低调的生活。可是实力不允许呀。” 小年轻好像崇拜神明一样,看着小六子说:“六爷呀,以后要是有机会,能不能让我跟在你身边,好好学习学习管理厨房呀,我想要管理厨房已经很久了。” 小六子点点头说:“当然可以,看在你这么勤奋烧火的份上,我答应你吧。要是你好像那些总想提前下班的人那样,那就永远都只能空想咯。” /129/129014/30235065.html 第567章 好消息 到了吃饭的时候,这一次谁都不敢偷懒了,然后做出来的饭菜自然也不是平日里那样的感觉。 小六子端着饭菜高兴地走到饭厅里面,正在收拾伺候的太监一脸谄媚地上前问道:“哎呀,六爷您亲自送饭呢?” 小六子点点头,笑道:“林公公你不也是亲自伺候呢吗?皇上的事情,我们可马虎不得。” 说着,就将将饭菜放好,然后朝着御厨房的地方走去了。 皇上见到小六子亲自上来端菜,突然龙颜大悦,大手一挥,对小六子说:“来人呀快帮我把七公主给叫来,小六子就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晚饭吧!” 小六子犹豫了一下,对皇上说:“这样不合规矩吧,我还是到外面自己吃去。” 皇上看着小六子,手指着自己身边的空位道:“什么规矩不规矩,规矩不都是人定的吗?我让你留下来,你就给我留下来,你不留下来,难不成是想抗旨吗?” 小六子尴尬地笑了笑,对皇上说:“那,小六子就只好留下来了。” 说着,就对出去找七公主的人说:“你们别到咸福宫去,七公主可能在御膳房门口。” “她一个女人家,跑到御膳房门口干什么?”皇上狐疑地看着小六子,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地说:“恐怕是在那儿等你吧?你小子艳福不浅呀,还能让公主亲自去接你下班?” 小六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毕竟这个好像是两年轻人恋爱的那些事情,被长辈知道了,多多少少也会有一些不好意思的。 皇上看到小六子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上去套近乎。“你皇兄年轻的时候呀,你皇嫂也是这样天天风雨无阻,在金銮殿门前等我的,现在老了,我看她走江都成问题,就没让她过来了。” 小六子看看皇上春风得意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旁边的皇后一脸尴尬地看着皇上,有一点儿假装生气地瞪了皇上一眼,说:“陛下,你真是羞啥臣妾了。” 皇上微笑着点点头,这个时候,阿彩就姗姗来迟地走进了餐厅。 皇上看到阿彩脸上幸福的笑脸,大概也能猜到两个人之间亲密的感情,笑着说:“你们俩呀,千万不要吵架,做什么都要和和气气,知道吗?” 小六子点点头,然后就低下头去吃饭了。 皇上吃了两口抬起头来,对小六子说:“小六子呀,最近你这个御膳房,做得很成功呀!不仅仅没有人偷工减料,就连平日里他们的味道也都提高了。” 小六子皱着眉说:“皇兄你吃着就觉得容易。就说上午让他们尝一尝,感觉好像是要他们的老命一样呢!” 皇上皱着眉,问道:“难怪我到御膳房的时候,看到他们还在吵吵闹闹呢,原来就是为这事儿呀,看来我真不应该给他们颁奖,这奖励,应该给小六子一个人才是。” 小六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看着皇上说:“陛下也不能如此偏心。毕竟御膳房千头万绪,这些事情我也做不起来。” 皇上点点头,笑道:“我就说嘛,怎么我一说饭菜有问题,他们就说是先皇的规矩。可惜先皇不在了。要是哪一天站出来,看他们还敢不敢拿先皇来说事!” 小六子尴尬地耸耸肩,笑道:“皇兄言重了,不过就是多一点手头上的功夫,我们还是应付的过来的。” 说着,就大口大口地吃自己做的杰作了。 突然,皇后感觉头晕恶心,浑身乏力。本来坐在台面上稳当当的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跌落在地板上。 “快去宣太医!”皇上吓得没了主见:“我要江禾曦!” 众人虽然都想起来江禾曦已经搬到宫外去了,可是还是没有人敢违抗皇帝的旨意。 大概半刻钟时间,宫中的急救队跑到餐厅,看了看皇后的脸色,然后询问了一下皇后的症状有人小心翼翼地说:“恐怕是皇后娘娘有喜了。” 皇上被刚才突如其来的昏厥给吓坏了,丝毫没有一点点想要享受这个好消息的欣喜。 沉默了半晌,突然对来的人说:“恐怕是虚惊一场,我们还是要等江禾曦过来再说吧。” 大概又过了一刻钟,江禾曦急匆匆地来到了皇宫,皇上火急火燎地跑上去问道:“禾曦呀,你快帮忙看看皇后,她到底怎么了?” 江禾曦看了看皇后的脸色,然后又询问了一下刚才的症状,高兴地对皇上说:“恭喜皇兄,贺喜皇兄。看皇后娘娘刚才那个症状,十有八九是有喜了,皇兄你可以升格当父皇了!” 皇上看看江禾曦欣喜若狂的模样,感觉好像是比她自己怀孕了还要高兴的样子。 皇上和皇后结婚已经很多年,可是前几年因为到处战乱,皇上根本无暇顾及后宫的生活。 而且皇后很多次都不小心摔过,有小产的症状,宫中已经留言纷纷,说皇上可能要绝后,将来可能会到民间去找一位自己的私生子。 现在这个名正言顺的皇子,就可以好好地堵住众人的嘴巴了。 皇上充满期盼地看着江禾曦说:“小七,你可知道这腹中的胎儿是男是女呀?”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看皇上,调侃道:“怎么了?皇兄莫不是重男轻女?这样我可不依啊,七公主也不依!” 皇后贤惠地笑笑,插话道:“你皇兄纯粹就是好奇了啦,不过不管是男是女,这是宫中的喜事,我们都应该好好庆贺庆贺。” 江禾曦心里面嘀咕着,别说这事古代社会,就算是现代社会,一两个月的时候,都没有人随便判断是男是女。 因为一个多月的时候,在透视里面也只能看到一个细胞核,在不断地分裂,就连手脚都还看不出来呢。 可是,这些后现代高科技的思维,就连江禾曦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皇上听得懂,那就更不要指望皇上能够了解这里面的科学道理了。 皇上拉着小六子的手说:“真是你给我带来了好运气呀!” /129/129014/30235066.html 第568章 姐弟团聚 江禾曦看看事情都办完了,就站起来跟皇上告辞。 结果皇上拉住了江禾曦说:“既然来都来了,就别急着走嘛!” 江禾曦转过身来,看着皇上笑了笑:“怎么陛下现在越活越年轻了,都还学会人来疯了?” 旁边的皇后笑道:“也就禾曦姑娘你能说他。要是换做我们呀,谁说他一句,他非顶回来二十多句不可呢。” 江禾曦看看皇上笑道:“这么说,皇兄可是要罚我咯?” 皇上摇摇头说:“罚什么罚呀?好不容易进宫来一趟,当然就要玩得尽兴啦,来来来,这是帮你徒弟,也就是你弟弟做的晚膳,你看看怎么样?” 江禾曦吃了一口鲜虾豆腐,感觉豆腐火候刚好,而且里面的水还没有完全煮干,带着一点儿温度。鲜虾更加是半生半熟,但是虾线什么的都已经剥得非常干净。 看来这小六子的手艺果然不同凡响。 可是,这小六子越是手艺精湛,江禾曦心里面就越是有些舍不得。她看着小六子一个人在皇宫里面生活,小声问道:“怎么样?这皇宫住得习惯吗?七公主没有欺负你吧?” 小六子得意地摇摇头,笑道:“怎么可能有人欺负我呢?这大梁帝国境内,恐怕除了皇上,还没有谁是我害怕的。” 江禾曦拍拍小六子的脑袋,笑道:“呵呵,现在我们家的小六子可是皇宫的驸马爷咯,一般人都不能见得到了。” 小六子看看江禾曦,有些伤感地说:“其实我也很想回去万花楼看一看呀,现在一切都可好吗?” 江禾曦看着小六子的眼睛,哈哈笑起来:“当然好啦,你呀你呀,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尽管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你就不能问一问边境都怎么样,然后农民收成好不好?” 小六子撇撇嘴,看着江禾曦说不出话来。 南越王听说皇后怀了孕,也急匆匆地跑过来庆贺。看到江禾曦来了,连忙说:“神医呀,你也帮我看看吧,自从来到京城之后,感觉风干物燥,好像上火了。” 江禾曦早就听说南越人生活地方比较潮湿,而且人体质偏热,没想到如今真的应验了。 她看了看南越王的舌苔,思考了一会儿,说:“之前家父倒是给我留下了一副药,只不过这药物的味道不太好,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吃得下去呢。” 南越王连忙说:“那你给我试试吧,你看看我皮糙肉厚的,可以先试试,等我试好了,再给我的儿女们。” 江禾曦看看南越王这意气风发的样子,笑道:“南越王果然是个讲义气的好国王,可是你这么说,弄得我的好像是毒药一样,这样我可不爱听呀。” 南越王有些尴尬地看着江禾曦:“我也就是这么随便说说,禾曦姑娘要是觉得我不会说话,你就当我放屁好了。不过这个药方,我可是真心要的呀。” 江禾曦点点头,看着南越王道:“我知道你是真心想要,你等我一下,我这就去给你开药方。” 说着,就龙飞凤舞,写了一张药方出来。 南越王看看时间还早,就厚着脸皮问皇上说:“不知道陛下这里是否方便,让我尝尝江禾曦的药方呀。” 皇上皱着眉头,笑道:“人们都说你们南越人会做生意。看来你还真是很会占小便宜呀。” 南越王尴尬地点点头,只见皇上对下面的人挥挥手,说:“快去把这个药弄一份,看着不要把皇后的安胎药混在一起了呀,快点儿给南越王送过去。” 下面的人老老实实地点点头,然后就带着药方到药房去抓药了。 江禾曦看看小六子,笑着说:“小六子啊,以后你到皇宫做事情,可要思前想后,有什么做不成的,可要来问问姐姐,姐姐和小玖姐姐都会教你的。” 小六子点点头,然后拉着江禾曦的手说:“小六子想要姐姐和姐夫都到宫里面来住。” 江禾曦戳了一下小六子的脑袋,笑道:“你这不是浑说了吗?再加上我们进来容易,那些家里面的人,怎么进来呢?” 正在说话间,只看到有人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上来,递给了南越王说:“陛下,这是您的药。” 江禾曦有些担心地看着这个南越王。这药方之前师父说过,只有南越人会受得了,也只有南越人喜欢喝。可是当时身边没有南越人,也找不到见过南越人的人,这个药方的真假,就成了一个遥远的谜团。 见到药汤端上来,江禾曦喝了一口,顿时被那些苦涩给弄得面容扭曲。 不过她假装没事儿地一样,对南越王说:“这也是师父教我的,你喝下去试试看吧。” 说着,就让人将这个汤药端给了南越王。 南越王闻着这个药香,倒是非常的可口,可是舌头一触到这个汤药,就被那种苦到发麻的味道给震惊了。 他连忙放下汤药,在旁边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看着江禾曦说:“你怎么搞的,弄这么难吃的东西给我?” 江禾曦看看南越王,脸上带着一点点抱歉,然后又有一点点说教地解释道:“陛下不要生气,常言道良药苦口,这就是所谓的良药,结果你又嫌弃起来了。” 南越王耸耸肩,看看江禾曦说得神乎其神的样子,只好点点头,说:“那,我试着喝下去吧。” 然后,就捏着鼻子,皱着眉头,将这些东西喝了下去了。 喝完以后,好像二哈一样伸长了舌头,做了个鬼脸。 皇上笑道:“怎么陛下你也学着来卖萌了吗?你真的好可爱哦。” 南越王没有理会皇上,看着江禾曦问道:“神医呀,你给我喝的这个东西这么难喝,大概什么时候我身上的病症能好呀?” 江禾曦想了想,认真地对他说:“这个,书上也没有明确的记载,只不过呢,一般来说,三天之内,就一定见效了。” 南越王身体难受已经快大半个月了,三天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于是就答应了。 /129/129014/30235067.html 第569章 神奇的凉茶 大概过了二更天,江禾曦见皇宫李曼没有什么事情,就起身告辞了。 小六子和阿彩也会到自己的寝宫里面去了。 只剩下皇上和皇后,还在后花园看着月亮,暗自庆幸自己爱情的结晶。 阿彩看着小六子,轻轻地给他捶捶背,然后说:“这几天你可是累坏了吧?这御膳房虽然也不是很重要,可是人多的地方,事情都不好做,这我也是知道的。” 小六子点点头,然后就将自己在御膳房遇到那些刁难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阿彩了。 阿彩看着小六子,平时就是傻不愣登的一个男孩子,甚至说话都不多说几句,没想到在这么多人面前,还能这样操控自如。 她忍不住拍了拍小六子的肩膀,笑道:“看来我的小六子还不是一般人呀,你比一般人可是要强多了哦。” 小六子看着阿彩,笑道:“一般人能随随便便当上驸马吗?当年皇上招驸马,哪一个不是要比武招亲,然后又要考试什么的?” 阿彩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对小六子说:“这些你也知道?这些都是先皇无聊的时候造出来哒,我就是第一个反对的人。” 原来,那些事情没有剧本上面说的那么精彩,所谓的比武招亲,也不过就是在武举考试结束之后,在前三名里面挑出几人,在皇上面前展示一番。 而且,那些一般是对那些嫁不出去的公主,平时都是公主说了算,公主喜欢谁,就要招谁做驸马。 小六子看着阿彩,心里面美滋滋地说:“原来是这样,可是能够和公主在一起,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要不好好珍惜,说不定公主看不上我,我就彻底没戏了。” 阿彩看看小六子那个认真的劲儿平日里看他吊儿郎当的,很多时候都心里面燃起一股保护欲,希望能够好好地照顾他,怕他被人欺负,照顾不好自己。 可是,现在却突然有了一种被人保护的感觉,而且感觉自己在这个男人的怀里,是非常的安全非常的温暖。 小六子看着阿彩,拿来梳子轻轻地给她梳了梳头发,然后笑道:“娘子夜深了,我们都早点儿休息吧。” 阿彩拿开手里面的梳子,轻轻敲了敲小六子的脑地,娇嗔道:“你是不是傻?怎么快要睡觉了,你来给本宫梳头,是梳了然后再马上给弄乱吗?” 小六子也只是之前在剧院看到别人夫妻恩爱的时候相互描眉梳头的,并没有在意故事里面发生的时间。 现在不过是觉得顺手,就给阿彩梳头了。 阿彩心里面还是美滋滋的。一个什么结果都知道然后再来给自己做事情的人,当然是聪明的,可是太过聪明的人,就变成是算计,是勾心斗角了。 所以,看着小六子这样傻不愣登的,实际上是对自己忠心耿耿,没有别的意图。 她轻轻地环抱住小六子的肩膀,然后靠在他身上,说:“我们都早点儿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然后便吹灭了红烛,天地之间一片羞涩。 小六子醒来的时候,感觉神清气爽,恐怕洞房花烛夜说的就是这样的事情吧。 他看着西边的太阳,伸伸懒腰,穿上官服,朝着自己的御膳房走去。 南越王自从喝了那个汤药,顿时感觉神清气爽,之前的上火症状全部都消失了。 南越人都是那些知恩图报的,对于这样的事情从不含糊。于是就打扮好到万花楼去谢恩了。 江禾曦正在后院里面清洗食材,突然听到有人来访,就出门迎接。 看到南越王跑到自己的门前,手里面还拿着一大袋锦囊。 江禾曦问道:“陛下这么一大早来是做什么呢?” 南越王指了指自己的一大袋锦囊,对江禾曦说:“你的那个汤药太管用了,我喝了一个晚上,所有上火的症状都没有了。不知道这是不是什么秘方,能不能告诉我呢?”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着南越王道:“你不是看过了药方吗?这是传说中你们南越人自己发明的一种汤药呀,我以为你们每个人都会用呢。” 南越王摇摇头,看着江禾曦,眼睛里面充满一种崇拜的光芒:“神医您老人家比较神,可是也不要把我们这些芸芸众生也想得这么神乎其神嘛,我们不过是个吃饭的,你说的那些东西,我压根儿没吃过。” 江禾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这一类的东西,也是自己在书上面看到的。毕竟那是过去发生的事情,书上面记载的时间,可能不小心提前了一点点。 她非常千寻地对南越王说:“其实呢,这东西也不算什么汤药,也是你们岭南的土著人告诉我的,他们三天两头就要喝这玩意儿,他们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做凉茶!” “凉茶?”南越王看着江禾曦,眼睛里面有一种恍然大悟的灵光:“凉茶,凉凉的茶!好名字呀!” 江禾曦本来是听不懂这样的惊喜的,可是细细想想,这个南越王是岭南人,而且是得了岭南人才得到的病。现在呢又被治好了这种病,要是换做别的地方的人,当然会不知道的。 江禾曦笑着对南越王说:“我们这里还有祛湿茶,护肝茶几样,都是你们岭南的凉茶,陛下要是不嫌弃,我就给你写出来吧。” 南越王感恩戴德地将锦囊放在桌面上,打开一个小口子,对江禾曦说:“这是我代表我们岭南众生的一点点小小心意,江神医一定要收下啊。” 江禾曦看看整个人南越王一脸诚恳的样子,可是毕竟这是黄金,自己的药方并不值得这么多钱,就有些尴尬地说:“陛下,你这个我们真的不能收,你要是收了我们就会折寿的。” 南越王看着江禾曦一本正经的样子,连忙说:“不折寿,不折寿。要是神医觉得收下不好意思,就拿出一点点,放在神佛面前好好敬拜敬拜,然后就不会折寿了。” /129/129014/30235068.html 第570章 胎教 小六子正在御厨房里面准备饭餐,突然皇上身边的夏太监跑过来,将小六子交了去。 小六子以为自己又犯了什么错,火急火燎地跑到金銮殿,没想到皇上竟然抱着一本《论语》懒洋洋地躺在宝座上面念着。 皇后坐在旁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靠着皇上说:“陛下,人家说了,这胎儿也是生命,也要像孩子一样,教育的。” 皇上皱着眉头,拿着那本《论语》念了几句,突然感觉自己喉咙不舒服,于是皱着眉头道:“你就不能让朕消停消停?朕天天要上朝,要是说话太多了,讲话破音怎么办?” 皇后好像想起什么一样,点点头,笑道:“好像是这样呀,要是别人说为了一个胎儿,把陛下您的身体都给弄坏了,我可就真的成了大梁的罪人了。” 可是,皇上却又有一点儿纠结,皱着眉头说:“话是这么说没有错,可是朕也想要一个聪明的孩子哇。” 皇后无奈地摇摇头:“这宫中,宫女没有几个认识字的。要是太监吧,他们的声音太难听了,就是本宫听到都不喜欢。说不定肚子里的孩子会假装听不见呢。” 皇上看看这个皇后,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突然看到小六子,连忙招呼他过来:“小六子,你过来,你念几段《论语》给朕听听。” 小六子没法儿推辞,只好念了几段。 皇后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拍手道:“嘿!” 小六子以为自己念错了什么东西,惹了皇后生气,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相声说:“皇后娘娘息怒!” 皇后一脸蒙圈地看着小六子,笑道:“小六子,你是不是做错什么事情了?怎么上来就一副不打自招的样子呢?” 小六子支支吾吾地说:“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刚才看到娘娘您大喝一声,然后我被你的气势吓到了。” 皇后噗嗤一笑,看着小六子说:“过来,本宫保证不打死你。” 然后小六子站在皇后和皇上面前。 皇上将手里面的那一本《论语》递给小六子,对他说:“小六子呀,以后白天晚上你就到皇后寝宫念《论语》给朕的儿子做胎教!” 皇后有些不满地看着皇上说:“你怎么就知道他是一个王子呢?” 皇上有些抱歉地笑了笑,点点头,对皇后说:“没错,就是朕的儿子,不管是儿子还是女人,就是肚子里的孩子,给他念《论语》每天念两遍。” 小六子有些为难地看着皇上:“陛下,我没有念过书,只是认得几个字,您还是让念过书的人来做胎教吧!” 皇上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小六子:“人们都说你英明神勇,可是等到要你的时候,你就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你不会是骗朕的吧?” 小六子连忙赔笑道:“小六子骗谁也不敢骗皇上您呀。” 皇上笑道:“那就是了,朕不需要多聪明的人来念经,只要你发出这个声音,肚子里的孩子听到你的声音,也就明白事理了,你懂不懂?” 小六子点点头,看着皇上说:“看来陛下真是宅心仁厚,我大梁江山一定后继有人了。” 皇上看看小六子一脸正经的样子。虽然很明白这就是奉承的话,但是听起来非常非常的舒服。 小六子也好不推辞,就在皇后边上念起了《论语》了。 大概念了一遍,皇上好像想起什么事情,对小六子说:“你吃饭了没有呀?” 小六子摇摇头:“刚才我正在准备做晚膳呢,陛下您就来请了,我哪里有时间去吃饭呢?” 皇上皱着眉头,对小六子说:“快去,快去。吃饱了再来读书,别让朕的孩子将来读起书来也好像饿鬼似的。” 皇后摇摇头,笑道:“本宫倒是觉得,小六子饿着念书对孩子比较好,不是说读书应该如饥似渴吗?” 皇上皱着眉头看看皇后:“你这是要搞事情吗?” 皇后非常委屈地回答道:“我怎么就搞事情了吗?这也是本宫听说的呀。” 皇上摇摇头,指着小六子消瘦的面庞说:“就算是为了孩子好,那你自己念书去,朕可不想让别人说朕逼别人不吃饭来干活呢。” 皇后看看皇上这可爱的样子,自从听到要当爹的消息以后,感觉整个人都变得良善了。恨不得要好像当初登基的时候一样,大赦天下。 当然她也知道皇上的用心良苦。什么报应之类的都是骗人的,可是要是皇后怀孕期间心情不好,那是直接会影响到胎儿的健康和聪明的。 皇后看看小六子说:“我们去吃饭吧,你皇兄也不敢要你饿着肚子念经的呀。” 小六子高兴地跟在皇上后面,然后在餐厅里面吃了起来了。 因为念的经多,回到家里,小六子嘀嘀咕咕地在说《论语》里面的内容。阿彩小时候是天天逃学的那种人,听到这样的声音,就有些反感。 她抓住小六子问道:“你怎么返老还童了,现在念起小孩子的书,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了?” 小六子连忙捂住阿彩的嘴巴,小声说:“可不能这么说呀,你可知道,这书是陛下让读的。他要教小王子念书,叫我念给他们听。” 公主皱着眉头看着小六子,笑道:“得了吧?我看他这么用功,到现在也背不出多少《论语》,怎么现在就要逼你来背,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你让开,我到金銮殿找他去!”说着,阿彩就站起来,好像真的要朝着金銮殿的方向走。 小六子连忙拉住公主说:“公主殿下,你就行行好吧,陛下虽然读书不好,可是不能影响他教育自己的孩子呀。况且这读书也没有坏处,将来我学会了,说不定还能教咱们的孩子,到时候咱俩的孩子,可以治国理政,多好呀?” 听到“孩子”两个字,阿彩感觉自己的脸都羞得通红了。虽然已经是结婚了的小夫妻,可是毕竟自己结婚的时间还短,生孩子对于他们来说,一只都是非常遥远的事情。 /129/129014/30235069.html 第571章 真实身份 小六子还在皇后面前念经,突然有一个特使装扮的人闯进来,在皇上耳边说了几句话,皇上小声确认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 小六子有一些不安,可是还是忍着疑问,继续念完了《论语》。 念完《论语》之后,皇上突然走到小六子身边,问道:“小六子,你记不记得你的父母都是什么人?” 小六子回忆了一下,说:“父亲好像是京城的一个穷书生,母亲,母亲是……” 他开始结结巴巴,毕竟自己的母亲曾经做过一件让自己觉得恨不光彩的事情。 皇上微笑着看着小六子,小声说:“没关系,朕都知道了。你为什么不早说你是读书人的后代,你要到御膳房去做苦力呢?” 小六子跪在地上磕头道:“陛下饶命呀,草民原本也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来我的生母进京探亲,我才知道这一段委屈的往事。而且不堪回首,就隐瞒了。” 皇上看看小六子这么诚惶诚恐的样子,连忙安抚道:“小六子,你想多了。朕是上次看到你在御膳房跟人争执,有人要去调查你,朕也拍了一个人去,然后刚刚告诉朕你的身世。” 小六子有些慌张的说:“可是,我对公主的爱是真心的呀,而且我的手艺……” 皇上微微一笑,打断了小六子的对话,笑道:“朕是担心大材小用了,既然你们家是读书人出身,你就到南书房去上班好不好?学上几年,等朕的孩子长大了,你就做他的第一任老师!” 小六子支支吾吾地说:“这,恐怕,不行呀。” 皇上看看小六子一脸为难的样子,于是问道:“你有什么顾虑,不妨告诉朕,看看朕能不能帮你解决。” 小六子指着手里面的那一本《论语》密密麻麻的,里面全部都是自己查字典的注音。 别说自己没有学问了,就是这些字,都还有一大堆的自己不认识。 皇上连忙对小六子说:“你也别担心,朕就是喜欢你这个人,看着你就舒服,只要你能念书,会写字,在南书房教朕的孩子,朕不会亏待你的。” 小六子还是迟迟没有偶答应。 皇上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朕和公主小时候就是一个不爱读书的主儿。经常在下面开小差,下课欺负老师,还经常逃跑呢。可是如果老师都像你这样可爱,同学们就不会这么逃跑了。” 小六子看看皇上,这皇宫真是一个强人所难的地方。让他做别的事情,就算了。偏偏找了一个没有文化的人,去做有文化人的老师。 小六子看看皇上,说:“既然陛下如此安排,草民就尝试着去做一做,不过凭借我的力量,我可是学不会的呀。” 皇上拍拍大腿,看着小六说:“只要你答应了,什么名师我都给你找来,保你人到就学会了。” 小六想想,当初自己能够讨饭,不也是因为比较会说话吗?而那些经典里面都是圣人跟别人说话的范例。要是自己将这些范例运用到生活中去,那就一定会有很多人听自己的。 小六子有些担心地问道:“御膳房……” 皇上笑着说:“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让你小玖姐姐进来,然后你们姐儿俩也可以经常聊聊天什么的,你看这样好不好?” 小六子看着皇上,幻想着将来要到御花园上班的场景,竟然大半天没有说话。 皇后看着着急了,问道:“小六子,你还不快谢恩?” 小六子连忙说“谢谢皇上!” 小六子继续拿着这本书回到阿彩的寝宫,见到阿彩也在旁边的一方砚台上面研墨,就问道:“怎么,你也要学写字了吗?” 阿彩摇摇头,“读书写字,这么繁重的工作,恐怕还是要你们这样的男人才能做得到吧?我这个女人之家,还是做你的幕后英雄比较好哦。” 看来阿彩是知道自己升迁的事情了。他笑着问阿彩:“那,你对我的新工作怎么看呀?” 阿彩放下手里面的磨锭,笑道:“我能怎么看,既然是皇上安排的,我们照着做就好了呀。骑马以后的孩子不会变成睁眼瞎。” 小六子突然感觉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一把抱住阿彩的身体,然后就举过头顶。 阿彩手里面拿着一团磨条,不小心就戳到了小六子的脸上。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阿彩惊悚地叫着,可是心里面却是暗暗地说:“别放手,别放手。” 小六子正在兴头上,哪里愿意这么就放手了,抱着阿彩,让她手里的磨条肆意地在自己的脸上不断划来划去。 没过多少工夫,自己就变成一个黑脸的人了。 然后,小六子喘着粗气放下了阿彩,一边说:“抱着你这么久,感觉还挺重的,你看看,我的手都受不了了。” 阿彩看到他的黑脸扮相,笑道:“怪不得,我看你脸都憋得发黑了,以后你可要悠着点,你说人生漫漫,来日方长的,哪一天你坚持不下去,身体被掏空了,怎么办?” 小六子抹了一下自己的脸蛋,这才知道刚才是被墨汁给弄得黑溜溜的。有一点儿抱怨起来:“你也不小心一点点,弄得我脸都看不到了。” 阿彩得意洋洋地指着小六子,说:“你不是要去做老师嘛?你得多一点儿墨水,要不然被人都不相信你的。” 小六子指着自己的脸蛋问道:“这个样子,别人就觉得我有文化了?” 阿彩点点头,回答道:“当然啦,你没有听说过什么翰墨飘香吗?这就是所谓的翰墨了,你问道香味没有呀?” 小六子一脸尴尬地看着阿彩,脸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他感觉这个样子,很熟悉,却又很陌生。很搞笑,却又很认真。 阿彩看多了两眼,突然觉得有些心疼,马上让小红打了一盆水,将小六子的脸洗干净了。 小六子拍拍自己的脸蛋,笑道:“以后我还是涂上黑色的墨水吧,你们女人喜欢抹胭脂,我就弄一些墨水,这样才般配。” /129/129014/30235070.html 第572章 婚前恐惧 阿彩看了看小红,问道:“怎么样呀?王妃娘娘?赵小俊他现在忙着准备结婚了吧?” 小红忧心忡忡地看着阿彩,无奈地摇摇头,说:“快别提了,还准备结婚呢,他现在天天吵着闹着,想要延迟婚礼呢。” 阿彩看着小红一脸担忧的样子,连忙问道“这不科学呀,之前吵吵闹闹嚷着结婚的人,不是他吗?” 小红无奈地看着阿彩,然后在绝望中露出一点点的希望,对阿彩说:“要不,咱们去看看吧。” 阿彩随便收拾了一下,就跟着小红走到了客房。 小俊还是坐在大厅里,不过和平时的欢快活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红连忙叫道:“快招呼一下,七公主来了。” “七公主好!”小俊没精打采地叫了一声。然后继续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丫子。 “小俊呀,过两天咱们的婚期就快到了,你何不准备准备,到时候大家都高兴呀?”阿彩充满期望地问道。 “准备个锤子呀,准备?”南越王子无精打采地回答着。“你看看我,现在都快要变成怪物了,在镜子里面都能看得出来。” 阿彩看了看小俊指着自己的脸,果然,脸上很多很多的青春痘,还有一些痤疮之类的东西,看上去凹凸不平的。可是,也不能说这就是怪物吧,阿彩连忙安慰道:“这东西,在我们大梁又叫做青春痘,只有年轻人才有的,那是青春的标志!” 阿彩以为这么一说,南越王子的心情就会改变,没想到他更加委屈地抬起头,看着阿彩说:“青春个屁呀,要是长在你脸上,你还青春得下去吗?” 小红给阿彩做了个眼色,然后对小俊说:“可不是吗?小俊,我就觉得这有点儿痘痘看上去比较真实一点。况且这些东西我一点儿都不介意呀。” 赵小俊垂头丧气地说:“你不介意我,可我介意我自己!”他一边指着自己的脸蛋,一边说:“脸上这玩意儿,不但看上去不舒服,而且里面还会疼,你让我怎么去结婚,哪里有心思去做你的新郎官?” 阿彩一脸堆笑地看着小俊,在自己的脸上比划道:“我说呀,到时候让人给你擦粉,粉多一点儿,白一点,厚一点,里面的痘痘就看不出来了,你也不用这么难堪了呀。” 赵小俊讽刺地耸耸肩,指着自己的脸蛋,笑道:“七公主你找乐吗?这么大的凹凸,你用一点儿粉就弥补了?再说了,我还要吃饭,还要说话,说着说着难不成掉出粉来?” 阿彩这下明白了,看来这南越小王子真的是遇到了青春的一个小小烦恼。 要是不解决的话,到了婚后还是会抑郁的。 这个时候,南越王差人送来一些昨日做好的凉茶过来。可是赵小俊心情不好,加上不喜欢里面的味道,就直接将这玩意儿放一边,准备冷了就扔掉。 小红端起这个凉茶问赵小俊:“这不是江神医给你们准备的良药么?怎么你不喝呀?” 小俊皱着眉头说:“你不知道,昨天我喝了一口,感觉味道就快要了我半条小命,你说我们南越人容易吗?本来就命小福薄的,要是再来几口这个,岂不是小命也给搭上了?” 小红讽刺地看着小俊,耸耸肩,阴阳怪气地学着他说话:“哦,这样就把你的小命给搭上了?你的命那是有多小呀?” 小俊一本正经地看着小红:“反正我不管,我不喜欢喝,就是不要喝,谁逼我我也不喝!” 说着,就倔强地将自己的脑袋扭到一边去了。 阿彩看看小俊那个倔强的样子,看起来还是挺可爱的。连忙哄道:“我听说呀,这汤药就是专门治疗你这种青春美丽痘的,听说南越王陛下也长了这种痘痘,然后喝了就好了呢!” 小俊轻蔑地看着阿彩:“你得了吧,你想要我吃什么,你都说那是能够治疗我的疾病的,我不相信你了。” 小红端起一碗凉茶,对着小俊说:“要不,我喝一口,你也喝一口,咱们试一试?” 小俊看看小红一脸诚挚的样子,心里面开始有一点点动摇了。 小红不等到小俊说话,就雷厉风行地喝了一口,然后抹抹嘴唇,笑道:“也不是那么难喝嘛,要不你也来试试?” 小俊看看小红这个样子,恐怕自己昨天觉得苦是记错了。就伸出手去,准备喝。 小红连忙介绍说:“喝这个凉茶的时候,你鼻子不要呼吸,憋着气,你就不会感觉凉茶的苦味儿了。然后你一股气喝完,就好像喝的热开水一样!” 小俊狠狠地洗了一口气,然后如临大敌一样端起那个凉茶的杯子,咕噜噜将凉茶喝了个精光,就剩下碗边上还有一些黑褐色的残留。 “这就乖了嘛!”小红拍拍小俊的脑袋:“说不定明天这个时候,你脸上的那些痘痘就全部都不见了,往日那个奶油小生赵俊,就重出江湖咯!” 赵俊看着小红兴高采烈的样子,想起自己昨天喝这玩意儿,喝完的时候感觉自己都想吐,恨不得把两三天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可是,现在所谓的恶心难受,却是一点点感觉都没有。 阿彩小声地跑到小红身边说:“我看你们家赵俊得的应该是婚前恐惧症,发起病来,就是在结婚前夕,不管自己准备得多好,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顾虑。” 小红点点头,说:“公主你说的太对了,可是我也想要帮他解决呀,但是好像实力不允许呀。” 阿彩神秘地笑了笑,问道:“是什么实力让你不允许呀?其实这种病治疗起来也很简单,看看他有什么顾虑,我们帮着他,逐一解决了,那就好了。” 小红恍然大悟地看着阿彩,问道:“是不是好像刚才那样,他觉得青春痘不好,我们就帮他消除青春痘,然后每一件事情都这样顺着他的意思,就可以慢慢解决了?” 阿彩点点头,“反正我能想到的就这些。” /129/129014/30235071.html 第573章 灵丹妙药 第二天早晨,小六子正准备起床到外面去念书,结果好好看到南越王子打扮得花枝招展地走了过来。 小六子热情地问道:“哦?王子殿下,什么香风把你吹到我们这里来了?” 南越王子思考了一下,拥不太熟悉的汉语说:“当然是,我脸上的香风,把我吹到了这里呀,你看看,我要谢谢你们家阿彩,是她给我喝了凉茶,然后就没有痘痘了。” 小六子满脑子都是想着读书写字的事情,加上对这些南岳话根本就不太精通,所以挺大南越王子这些断断续续的话,还是一脸蒙圈。 但是听到他说是来找阿彩的,也就热情地对他说:“来来来,阿彩就在这里面,你进去就好了。” 南越王子得意洋洋地走到阿彩面前,拍拍自己的小脸蛋,然后对阿彩说:“七公主,你有没有发现我今天变得俊俏了?” 阿彩很少见到他,也记不得他长什么模样,随口道:“怎么变帅了呀?你不是每天都这么俊俏的吗?” 南越王子摇摇头,指着自己光滑如镜的脸蛋,对阿彩说:“不不不,你误会了。那是因为你以前没有认真看,我昨天脸上全是痘痘,难道你忘记了吗?” 阿彩现在才知道,原来南越王子是这么舔着可爱的,一点点的变化,都要跟自己分享,好像自己如果不分享的话,那就是最大的损失一样。 阿彩连忙端详了一下小俊的脸蛋,果然之前那些凸起来的痤疮还有粉刺都变小了,可是仔细看看还是看得出来的。 阿彩关切地问道:“那,里面还疼吗?” 南越王子戳戳自己的脸蛋,想了一会儿,说:“好像还有一点儿。” 阿彩点点头说:“那就对了,这凉茶你要坚持喝,时间长了,就能够一点儿都看不到了。” 南越王子点点头,然后就送上一个红色的大苹果,递给阿彩说:“七公主,到时候我们两家人一起结婚,我们南越人结婚,新娘手里面都是拿着这个东西的,等到了夫家,才能放下,你可别忘记咯。” 阿彩大喜过望地看着南越王子,笑道:“哦?那你现在不担心结婚了吗?” 小俊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阿彩,问道:“公主你是说什么意思呀?我为什么担心结婚呢?” 阿彩深吸一口气,对小俊说:“昨天你不是吵吵嚷嚷说不想结婚,然后我们都吓坏了呀。” 小俊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尴尬地笑了起来:“哈哈,那都是我的气话,其实我就是觉得脸上这些痘痘不好看,怕到时候到了婚礼现场,别人会笑话我。” 阿彩调侃道:“那,现在怕不怕别人笑话你了呀?” 小俊摇摇头,指着自己的脸蛋说:“现在我长得跟别人都一样了,就不会有人笑话我了呀。” 阿彩点点头,看着小俊说:“小俊呀,你做人可要大胆一点儿,不要处处都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在意别人的看法是好事情,可是如果你总是瞻前顾后的话,很多事情恐怕都办不成呀。” 小俊看着阿彩,认真地点点头。 宫中对于这场跨国婚礼也是非常的重视,现在结婚的时候越来越近了,然后婚礼的气氛就越来越浓烈了。 所有的树干都包上了一层红色的绸缎,很多的树枝上,都挂满了红灯笼。 阿彩看着小红,有点儿依依不舍的样子,可是毕竟人家是要结婚的,而且是当王妃,自己也就只好祝福了。 她低着头在给阿彩做一条红色的发带,发带的地下是她们咸福宫里面最灿烂的花儿,桂花。 两个人主仆一场,虽然名为主仆,实际上关系好得就好像姐妹一样。 所以,自己的妹妹出嫁,姐姐哪里有不尽心的道理呢? 咸福宫里面上上下下更是忙乱了。 工人们都跑到咸福宫给粉刷墙壁,粉刷大梁。原本有些发灰的木器,现在都被弄成鲜红的颜色。 从前那些有点儿褪色的对联,现在全部上了黄金的油漆。 小六子从前是参加过万花楼的装修的。那时候自己还是一个小乞丐,什么都可以做,看到这样的场面,就回想起自己之前在哦宫外的那种生活。 他好像收到命令一样,自觉地拿起红柒,然后在墙上准备刷。 突然被一个油漆工拉开,油漆工双手合十地看着小六子,最里面喃喃地道:“哎哟哟,我的祖宗呀,你可是驸马爷,这些事情轮不到你来做呀。” 小六子不以为然地看着油漆工:“怎么就不能让我做呢?我读书都可以去读,怎么这件事就不让我做?” 油漆工诚惶诚恐地说道:“哎呀呀,六爷你是不明白呀,现在你是驸马爷,是你要结婚。我们都来给你做事情。要是这事情没做好,皇上怪罪下来,我们一个两个都要兜着走。” 小六子挥挥手道:“那你跟皇兄说说,那就是我让你们别做的,我闲得慌,想要刷刷油漆解解乏!” “拜托了,我的祖宗,我的驸马爷!”油漆工跪在地上,感觉浑身都发抖了:“你这样就是要我们丢了饭碗,要皇上恨我们呀。” 旁边的阿彩看看这些油漆工慌乱的场面,又看看小六子不依不饶的样子,连忙抢过油漆桶,说:“你饶了他们吧,你要是干活了,别人就觉得他们没干活,然后呢皇上就会怪罪他们的了。” 小六子点点头,看着这个油漆工诚惶诚恐的样子,心里面也忍不住发出一点点的同情心。 毕竟自己也是从他那个身份走过来的。如今成了驸马爷,也不能改变自己曾经是个劳动人民的那个事实。 小六子抬头看看天上地下一片万象更新的样子,拉着阿彩的手笑道:“现在什么都变新了,你会不会忘记我们曾经的一切呀?” 阿彩认真地看着小六子,摇头说:“怎么可能忘记我们的一切呢?和你在一起的所有,我都记在心里呀。” 小六子轻轻地靠在阿彩的肩膀上,温柔地蹭了蹭。 /129/129014/30235072.html 第574章 兄弟姐妹 突然外面传来了礼部婚礼的文件。小六子接过来一看,发现自己的兄弟姐妹经过“查证”竟然全是空白! “不行不行,这婚礼我也不参加了!”小六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明明知道这是皇上的指婚,自己竟然说出这样抗旨的话来,丝毫不顾及自己的生命了。 “驸马爷您冷静,有什么话你跟我们尚书讲,您要是抗旨的话,我们和您的脑袋都要掉了。”前来送公文的差人小声道。 “哼,现在你还知道要自己的脑袋?”小六子戳着这个差人的额头说:“什么脑袋不脑袋的,我挑选的兄弟姐妹,一个都不通过,你是要我在婚礼上面当个光杆司令吗?” 送文件的差人,支支吾吾地说:“听我们尚书说,那是因为那些人都不是你亲生的。” “老子就是一个人,没有亲生的兄弟姐妹,难道就不能有人陪着么?”小六子对差人大吼。 “这,皇上要求的都是有血亲的,驸马爷要是没有兄弟姐妹,堂兄弟姐妹,或者是父母也可以呀!”差人有些紧张,努力找到一些办法,让小六子平静下来。 小六子指着天和地,对过来送信的差人说:“老子是天生地长的,叫我的父母,是不是要我把田地给搬出来?” 送信的差人被问得没辙了,只好小声道:“驸马爷息怒,千万不要这么生气嘛,我们也是替人办事,都不容易的呀。” 皇上下了早朝,有些想念自己的妹妹,就跑到咸福宫来,看到这个小六子跟送公文袋差人吵得不可开交,就上前去问发生什么事情。 小六子就将自己没有兄弟姐妹的事情告诉了皇上。 差人面露难色地说:“皇上,他写的那些兄弟姐妹,都是大街上……” 皇上连忙打断差人的询问,笑道:“我都知道了,既然你也知道全部拒绝了他就没有亲人,你就格外开恩嘛,那些人就算是小六子的亲人,他们不会闹事的,朕给你打包票。” 差人见到皇上如此信誓旦旦地答应了自己,就点点头,对皇上说:“那,微臣回去就修改修改。” 皇上拍拍小六子的肩膀笑道:“好小子,为了你的兄弟们,可以这样据理力争,看来做你的兄弟还真是福气呀。” 小六子有些尴尬地低下头,看着皇上说“陛下,这,真是不好意思了。” 皇上摇摇头,说:“不妨事,不妨事,只不过你跟人商量,也别太激烈。要是早朝的时候,我们那些大臣吵起来还不把我的金銮殿给掀翻了呀?” 阿彩听说皇上来了,就跑出来说“皇兄吉祥!” 皇上手里面拿着一个镶金边的玉如意,递给了阿彩说:“这可是朕大婚的时候,太后送的,希望我能吉祥如意。现在转赠给你,希望你也吉祥如意。” 阿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太后送给皇兄的东西,阿彩怎么好意思要呀?” 皇上微微一笑,看着阿彩说;“不妨事,不妨事,既然是兄弟姐妹,只要是一家人,送给谁不是一样的呢?” 阿彩点点头,接过手里面的玉如意,看着皇上说:“陛下也不用如此难过,毕竟这小六子也是入赘,到时候结了婚,还是住在咱们宫里呢。” 皇上轻轻刮了一下阿彩的鼻子,笑道:“你这个机灵鬼呀,朕什么时候说过难过了?朕不过是怕你紧张,过来看看你而已啦。” 皇上又看看小六子,问道:“小六子呀,你在皇宫生活还习惯吗?” 小六子点点头:“一切都好,就是,有时候感觉太奢侈了,有一点点舍不得。” 皇上笑着说:“这是自然,不过宫里也有宫里的规矩,只要你轻易不要出宫去,出去了不要跟别人起争执,那就万事大吉了。” 小六子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别人都说宫门深似海,这驸马爷一旦入了宫,恐怕比那些妃嫔还不如。 但是听皇上这么说,好像还感觉到了一点点的希望。 小六子看着皇上道:“那倒不会,其实宫中也有很多各种各样的行业,我经常到处走走,感觉也能散散心呢。” “既然如此,我的担心就白费了!”皇上点点头:“我就怕你们一个两个都好像是在外面习惯了的野鸟,一天不出门就感觉心里闷得慌。” 阿彩看着皇上说:“这下六子不想出去,可你答应我每个月出去拜师学艺的事情,不能耽搁了呀。”、 皇上看看阿彩一脸气冲冲的样子,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笑道:“哦?你每个月都说出去学习厨艺,怎么我看你的厨艺学来学去还是这么一些呀?” 阿彩煞有介事地看着皇上:“怎么可能就那些呢?只不过有很多的厨艺,要用到稀奇古怪的食材,怕皇兄你见到了,不敢吃呀。” 皇上皱着眉头,看看阿彩说:“哦?还有东西不能吃,不敢吃的吗?你倒是说说看,我看看到底能吃不能吃。” 阿彩伸出手指来,罗列道:“比如什么昆虫宴,河豚鱼,蝎子,毒蛇什么的,宫外面都是老贵老贵的野味呢,皇兄可曾听说过?” 皇上摇摇头,眼睛里面充满了期盼:“朕早就听说那个河豚鱼不能吃,可是那一天见到河豚鱼煮成这个样子,吃下去了才知道,原来世界上没有不能吃的东西,只有不会煮的人呀。” 阿彩点点头,看着皇上说:“所以,我也学习过这些东西的,只不过做起来的时候有些棘手,就不敢去动了。” 皇上看看阿彩说得煞有介事的样子,突然指着天花板说:“哎呀,好大一只蝎子,快走开。” 阿彩吓得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皇上拉开她的双手,笑道:“哪里来的什么蝎子,都是朕骗你的呀,你看看,听到蝎子你就怕,你还能煮么?我看你呀,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你尝尝就好了。” 阿彩一阵粉圈在皇上面前挥霍,嘴里不断地说:“讨厌!” /129/129014/30235073.html 第575章 跨国婚礼 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结婚需要的一切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整个皇宫里面一片红彤彤的。 小六子看到竟然有些不习惯,眼睛都觉得有点儿睁不开了。 “怎么样呀?”阿彩高兴地看着小六子问道。 小六子皱了皱眉头,看看这上上下下一片红彤彤的皇宫,有些受宠若惊地说:“好是好,就是,这宫上上下下的,这么鲜艳,感觉眼睛累得慌。” 阿彩微微一笑,摸了摸上面发亮的红油漆笑道:“人家这叫红红火火嘛,人逢喜事精神爽哒。” 小六子看了看,然后就跟到房间里面继续念他的经书去了。 念着念着,突然司礼监的主管尚书过来了。 “请驸马爷和公主,在原地演练婚礼流程,静听司礼监婆婆的教导!” 小六子皱着眉头,看着司礼监尚书,有些不耐烦地问道:“怎么这婚礼还要学习的?到时候还要你们这些司礼的人员做什么?” 司礼尚书毕恭毕敬地说:“驸马爷息怒。这宫中大小适宜,都是一个礼字。别说是驸马爷您了,就是当年皇上登基,也是连夜排练过的。” 小六子想到这阵子为了那个经文能够念得通顺,当初也是十几遍几十遍地念叨。不过谢天谢地念完了之后真的会有一点点的感觉,而且也不会错。 既然这是所谓的礼在上面,该要练就练练吧。 小六子便跟在司礼的婆婆后面,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步伐,走在后面。 司礼监的婆婆给好多好多的达官贵人甚至是皇室成员都做过这样的课堂,可是那些人不是不耐烦听完,就是到后面随便给了自己一些银子马虎了事。 现在看到小六子竟然是如此虚心好学,一丝不苟地跟着自己做完了全部。 她原本只是想要大家排练排练,这个前面的场面看起来整齐一些,气派一些。 到了后面,只要听从司礼人员的安排,不要走错位,不要做错事情,那就什么过错了。 她本身的知识大概也就到了这里。这小六子都跟着自己演到下半场了,自己也不知道下面的剧本是什么了,这样下去,老婆婆的处境就有一点尴尬了。 小六子看看场面冷淡下来,心想道大概就是典礼结束了,于是就让人给老婆婆发了赏钱,然后自己一个人继续念经去了。 小六子捏捏自己的肩膀,很痛苦地摇摇头,看着阿彩道:“没想到结个婚竟然这么复杂,感觉好像整个皇宫上下五千年都给她表演了一遍了。” 阿彩无奈地摇摇头说:“没办法,毕竟是大婚嘛,很多人来看的,不能让人丢了脸面。” 小六子一脸不忿地说:“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不都是给那些陌生人看的吗?我就真的不明白了,为什么我们自己人之间弄得这么简单,结果要给那些不认识的人弄得这么复杂,折磨自己的。” 阿彩无奈地摇摇头,说:“恐怕这就是皇宫的弊端吧,不过别的事情,也算是很好的了。” 小六子急匆匆地念完经,然后将经书收好,对阿彩说:“这鬼地方,憋死我了,我一定要出去走一走,到万花楼去玩一玩。” 阿彩看看小六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之前自己也是厌倦了这个皇宫里面乱七八糟的各种仪式,才是三天两头找个机会逃出去,说要去学烹饪,学什么的。 现在,这小六子进宫还没有几天,刚刚进宫的时候,感觉什么都是新新鲜鲜的,可是现在时间长了,知道里面很复杂的礼仪,也跟自己一样想要逃跑到外面去了。 他们就好像是两个贪玩的孩子,并不是不喜欢家里,而是也喜欢到外面追求一些自由还有刺激。 等到外面的刺激和自由满足了,就会想念自己的家庭了。 江禾曦看到小六子从外面跑过来,就在门口迎接道:“小六子,怎么不到宫里做你的驸马爷,跑到我们万花楼里面,是不是想要来帮忙打杂呀?” 小六子腼腆地笑了笑,看着江禾曦说:“我倒是想要来打杂呢,可是现在出来的时间有限,打杂一打就是好几天,这样的事情,恐怕我做不来了。” 江禾曦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看你真是入赘到宫中做驸马,现在连七公主喜欢偷跑出宫的事情都学到了。” 小六子有些尴尬地看着江禾曦:“老板娘,拜托你就别说这些风凉话了。这皇宫里面人真的太累了,要是你进去几天,我保证你也会想办法要找借口跑出来。” 江禾曦看看小六子一本正经地样子,笑着说:“你都说得找个皇宫这么可怕了,我哪里还敢到里面去呢?我就不怕到时候哪一天这皇宫的石狮子,把我吃掉了吗?” 霍景琛看看江禾曦,又看看小六子,无奈地张开扇子说:“你们姐弟俩还真可爱呀,好不容易见面了,不是聊聊彼此过得好不好,进知道来说皇宫的坏话,等你结婚了,看皇上怎么收拾你。” 小六子看看霍景琛一本正经的样子,连忙上去问道:“霍将军,你能不能教我如何去念经呀,这段时间我给皇后的孩子念经,念着念着,感觉自己都快要出口成章了。” 霍景琛看看小六子这个样子,眼睛里面那种天真浪漫的气质还没有完全消失。 人们都说孩子读书会变傻,那恐怕是那些急功近利,心术不正的人,思考了太多东西才会走火入魔的吧。 好像小六子这样心如明镜的人,看书慢慢的看,就好像是享受什么东西一样,读书是越读越聪明,越读越自由的。 霍景琛于是拍拍小六子的脑袋,笑道:“你都能背出经文来了,那就不是在读书了,现在勉强也可以说是做学问了,你可以试着,不要再去读死书,找一些纸张,看看把自己的想法发写出来,然后就不会这么无聊了。” 小六子闭上眼睛,慢慢思考霍景琛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感觉好像自己真的好多东西要写,写出来或许是很好的感觉。 /129/129014/30235074.html 第576章 惜别 小六子从外面回来,看到小红和阿彩坐在自己的床上面,两个人依依不舍的,好像在说什么。 “公主,明天就要结婚了,结婚以后我们就要各奔东西了,奴婢舍不得你呀!”小猴说着,眼睛里面吗流出两行淡淡的眼泪。 阿彩抑制住心里面的不舍,勉强露出一点微笑,看着小红说:“你怎么哭起来了?你这去南越国,又不是当奴婢的,你可是去当主子呀,皇后娘娘呀。” 小红坚强地想要露出微笑,可是还是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不争气地抽泣起来:“不,我才不要做什么牢什古子皇后娘娘,我宁愿在公主身边做一辈子的贴身宫女!” 阿彩轻轻地抱着小红的脑袋。这大梁是有这样的惯例,贴身宫女可以和公主一起嫁给驸马,然后做侧室。 可是,当初是南越国的王子打算娶了阿彩回去,可是阿彩却已经心有所属了。难得王子看上了小红,也算是小红挺身相救,舍身救主了吧。 阿彩轻轻抹掉小红的眼泪,笑道:“可不许再哭了,到时候南越国那边看到你一副哭丧的脸,人家把你退回来,我看看你的面子往哪儿?” 小红努力将嘴角上扬,可是眼泪还是忍不住地从眼角流出来。 小红看得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呀,你呀,这表情看上去好可爱呀!要不你就这样去参加婚礼吧,我敢保证南越王都不知道你是哭还是笑。” 小六子本来也是一个没有陪伴的人,看到她们主仆情深,大概也能猜到其中的一二分感觉。 他走到小红和阿彩中间,信誓旦旦地说:“你们也太婆婆妈妈了吧,不就是放心不下你们家七公主呢吗?小红你放心,以后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帮你照顾好阿彩。” 小红看看小六子,当初他在万花楼里面打杂跑腿的时候,可是一个相当机灵的小伙子。现在虽然长大了,也成了驸马,但是那种机灵还有聪敏是不会改变的。 她捏着小六子的手,说:“那你可不能偷懒呀,我们家公主以后就是你的半个主子!” 小六子点点头,看着小红说:“你也放心,虽然这南越国山长水远的,可能短时间你也回不来,但是一旦有时间,我们都会找机会过去看你的。” 阿彩然后插话道:“你要是生了娃娃,将来可以带着娃娃回来省亲的,这前朝都是有过惯例的。” 小红听着,感觉心里暖暖的,但是眼睛却是红红的。 虽然说省亲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毕竟这山长水远的,就算是皇上允许,自己也不想来回奔波呀。 小六子看看小红好像心情好了一点儿,笑着对他说:“我看呀,你跟那个南越国的王子可以说是如胶似漆,两情相悦,为什么没事儿就跑来这里,莫名地想念呢?” 小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人家舍不得七公主,想要多来看几眼嘛!” 七公主随手拿起自己戴着的一个金色八宝簪子,递给小红说:“来,这个是本宫曾经梳妆用得簪子,现在就给你了,你天天看到这个簪子,就能够想起本宫来,可不能哭鼻子哦。” 小红接过那一支绚烂的簪子,然后感激涕零地,放进自己的怀里。 小六子见小红走去的身影,小声问阿彩:“你不会也跟她一样哭鼻子了吧?” 阿彩平时就是一个脱缰的野马,这个小红如此深情,她倒是非常的感动。 不过,说要是死去活来,还真的不会这么做。 毕竟自己也是公主,而且结婚本来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如此这样,不是太夸张了吗? 阿彩轻轻地靠在小六子身边,看着窗台上面的烛光,小声道:“我哭与不哭,这不都是取决于你对我好不好呢吗?” 小六子诡异地笑笑。 “你要是对我好呀,就算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也感觉美美的。可是如果你对我不好,我不但要哭,还要告诉我的皇兄,让他找你评理去!” 小六子最怕就是跟别人说理了。感觉每次别人来找自己理论,基本上都是自己做错了一点儿事情,然后别人来找自己。 小六子也不是那种脸皮厚的人,更加没有那种巧舌如簧,能言善辩,死的说成活的的人。 所以,他连忙对阿彩说:“别呀,你有什么要做的,尽管跟我说。”小六子靠在阿彩的肩膀上,轻轻地用手在她的腰间挠痒痒。 阿彩被小六子弄得浑身不自在,连忙尖叫着求饶说:“快别这样了,你弄得我浑身都痒痒的,快要受不了了!” 小六子还是不依不饶地说:“快,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呀?” 阿彩是在没办法,连忙说:“好了,你就帮我揉揉肩把!” 小六子轻轻踢退掉阿彩的上衣,露出她光洁如玉的肩膀。她的肩膀在蜡烛的映衬下面发出莹润的光。 上面的毛孔,好像不断地散发出一种少女特有的清香。 他捏着捏着,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好像遇到什么吸引力一样,忍不住就在她肩膀上面亲了一口。 阿彩微笑着轻轻将他的双手放在自己的锁骨上,放在自己的胸前,然后整个人躺在了小六子的怀里。 小六子轻轻地抚摸她的肌肤,亲吻她的嘴唇,不管多少次,每一次都好像是第一次那样新鲜,每一次都是那样激动。 阿彩感觉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虽然大婚在即,每个人的精神都绷得紧紧的,可是能够和相爱的人在一起,一个晚上都不想分开。 一番激情过后,小六子突然坐直身体,靠在床头,看着阿彩问道:“你说,这小红会不会在客房里面跟赵俊这样呀,不知道他们之间是怎么样激情的呢?” 阿彩好像面对一个淘气然后又无可奈何的小孩子一样,皱着眉头叹气道:“你也真够无聊的,这样的事情你也去好奇,别说他们不会让我们知道,就算是给你看,你愿意去看吗?” 小六子耸耸肩,无奈地看着阿彩。 /129/129014/30235075.html 第577章 婚礼 婚礼的时间终于到了。皇上为了表示隆重的气氛,将婚礼的现场摆在了皇宫门口。 吹吹打打的还有来主持礼仪的人,站了满满一个广场。 两对新人站在皇宫的面前,跟着司礼监的尚书念了相互的誓约,并且在广场上面跳起了南越国特有的采茶戏。 江禾曦亲自躲在狮子后面,做了鬼脸,然后让小六子看到自己的眼睛。 南越王一脸喜气洋洋地看着肖克,笑道:“陛下真是好福气,招了驸马,又嫁了女儿,真是双喜临门呀。” 肖克腼腆地笑笑。面对这样的恭维,已经司空见惯,没有什么感情了。可是经过南越王这么一说,感觉好像还是很厉害的样子。 南越王见着司礼监的人马上就要转回宫里,南越王拉住肖克问道:“我听你们大梁的人说,这新人结婚,都是要上门迎亲的,你们怎么没有这一项目呀?” 肖克面露难色地看着南越王:“南越王陛下,这从何说起呢?我们是有迎亲的项目的,只不过这两个孩子,不都是已经住在一起了吗?还怎么迎亲呀,到什么地方去迎亲呢?” 南越王皱着眉头说:“不行,不行,这个是重要的礼数,你们必须做到,必须做到。” 肖克看看广场上的马队,灵机一动笑道:“驸马爷当年就是在万花楼打杂的一个男孩子,我就让驸马爷到万花楼吧,至于你们的小王子,这礼数就暂时免了吧?” 南越王很不满意地摇摇头,说:“不行,不行。既然是万花楼,我记得这小俊也是当年在万花楼长大的,还在万花楼见到了小红呢。” 肖克看看这个南越王争强好胜的样子,实在拿他没有办法。既然他认定了这个死扣,怎么跟他解释他都不会相信的。 肖克看了看车队,对南越王说:“既然陛下想要走万花楼,我们就这样走一遭吧!” 说着,就让司礼监的人上了马车,后面四辆马车跟着,然后还有人在马车后面拿着一个大盘子,里面装满了零钱,一边走,一边撒钱。 “皇上嫁女儿咯,皇上嫁女儿咯!” 原本喜欢万花楼的那些顾客,他们只是一味这万花楼不过是装修比较豪华,可能会在京城有一些比较有名的人来光顾。 可是没有想到,有名的人已经不算什么了,这万花楼里面的名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当今圣上! 这也难为了万花楼的老板还有老板娘,这么大的阵仗面前还能如此低调平易近人。要是换做别人,早就不知道吹捧自己到什么地方去了。 “大家快来看呀,南越王子游街了!”还有好多人不在乎吃喝,只是喜欢看热闹的,见到是南越王的王子,而且还是这皇宫里面出来的马车,纷纷跟在后面,观看的队伍蔓延很长很长。 霍景琛拉着江禾曦的一副,一边看,一边笑道:“当初你又是担心江小拾,又是担心小六子的,现在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吧?”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得意洋洋的样子,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脑袋,说:“我现在担心你了。” “皇上请江神医入宫,皇上请霍将军入宫!”前来游行的队伍突然跑出来几个太监,闯进万花楼里面,高声唱到。 江禾曦打扮了一下,然后就跟着队伍走到宫里面了。 他们走到宫里的时候,已经到了闹洞房的时候了。阿彩和小六子被画成了大花脸的样子,然后一人手里拿着一个锣鼓,一人手里拿着拨叉,让唱一段花鼓戏。 小六子平日里在街市看到别人卖唱,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一些不正经的调调,唱起来虽然不怎么好听,好歹也算是发出了唱的声音。 阿彩就不那么幸运了。平日里扬在深宫,什么都不知道,听到音乐和锣鼓声,就只能扯着嗓子大声喊。 不过,这样一喊,倒是让人感觉更加潇洒自如了。 远处则传来了南越王地方的那种戏剧。他们用的乐器不同,而且腔调也很不一样,听起来有一种天外飞仙的感觉。 江禾曦看了看整个皇宫热闹非凡的场面,皇上站在戏台上,竟然有一种失落的感觉。 江禾曦送上去一个玉雕的小人儿,对皇上说:“陛下不必伤感,很快这宫中就会热闹非凡的了。” 皇上叹了口气,看看江禾曦,指着那一群南越来的使团说:“当初我们两家人打打闹闹的,来到这里还心怀怨恨。可是等到他们要走了,我看着却又感觉心里面有些舍不得了。” 江禾曦微笑着点点头,看着皇上说:“这就是人们所谓的‘日久生情’吧?人和人之间,见面多了,接触久了,就会开始习惯,习惯久了就会依靠,依靠多了,自然就感觉舍不得咯。” 皇上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还是朕的义妹比较了解朕呀。这么复杂的道理,经过义妹您这么随便说说,感觉好像就恍然大悟了。” 江禾曦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看着皇上说:“禾曦也是跟着感觉走,自然应当知无不言,哑无不尽啦。” 皇上皱着眉,看看江禾曦说:“真是可惜了,以后这客房就空下来了,朕想要整个人聊天,都难咯。” 江禾曦指着自己对皇上说:“陛下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来找我禾曦玩儿呀,你看看,我也不用嫁人,也不会远走,基本上就在京郊,只要陛下闷了,随便拆个人来,那就万事大吉了。” 皇上看看江禾曦,人们说的美貌与智慧并重的人,无非就是江禾曦这样的啦。 江禾曦看看皇上若有所思的样子,突然叫道:“你不去凑凑热闹,人们都在问陛下到哪儿了。” 皇上走到人群当中,看着每个都被画成大花脸,而且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幸福的微笑,看来这一场婚礼真是一场盛大而且完美的婚礼。 江禾曦看看时间不早,就带着霍景琛,还有江小玖他们告别了皇上,往皇宫外面走去了。 /129/129014/30235076.html 第578章 皇后的烦恼 婚礼后第二天,江禾曦被请进了皇宫。皇后一脸憔悴地坐在椅子上,眼睛里面充满了悲伤的感情。 江禾曦这才想起,昨天的婚礼上面好像并没有见到皇后呀,都怪自己眼拙,不去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上欲说还羞地对江禾曦说:“禾曦呀,你帮我看看皇后怎么了?最近她说胃口不好,而且总是恶心呕吐,你看看,人都瘦了一大圈了。” 江禾曦看看皇后狭长的脸,本来就显得清瘦的脸蛋,在蜡黄的皮肤下面显得更加憔悴,加上那暗淡的眼神,好像看上去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 江禾曦看着皇上,问道:“娘娘最近都不怎么吃东西吗?” 皇上皱着眉头,看看江禾曦,然后叹了口气:“哎,要是能吃东西,恐怕也用不着来找你了,她好像什么都吃不下,而且什么都没胃口。” 江禾曦看看皇后一脸沉重的表情,着宫中这么多厉害的太医,沦落到来找自己,恐怕这病的不清。 江禾曦让皇后伸出自己的舌头,她看了一下,差点儿没有叫出声来。 这舌头上面厚厚一层舌苔,而且舌头发白,没有丝毫血色。这显然就是湿气上身的原因了。 她轻轻捏了一下皇后的手指,肌肉凹下去,好久没有上来。 皇上看江禾曦平日里看病基本上就是药到病除,对答如流的。现在迟疑了起来,想想肯定是有别的问题。 江禾曦小声问皇上说:“娘娘之前是否有过小产?而且大出血?” “哎呀,神医就是神医呀!皇上拍手叫好:“从前是试过一次摔下马背,然后三个月的胎儿就这样没有了。” 江禾曦点点头,对皇上说:“这就没错了。” 皇上听到江禾曦如此说,心里面顿时好像是乱麻一般。这症状找到了,神医也确认了,照理说应该高兴,可是他想想,既然神医也肯定这样的症状了,就不知道还能不能救了。 江禾曦轻轻地叹了口气,对皇上说:“当时你们一定没有好好照顾皇后娘娘吧?这小产给女人带来的伤痛,丝毫不比生孩子要小,更有甚者,还要比那些顺产的女人更加需要耐心呢。” 皇上有些伤感地看着江禾曦:“这是我们的疏忽,不知道神医是否有办法能够补救补救呢?” 江禾曦点点头,说:“好在现在胎儿还小,可以边吃边补,要是等到胎儿长大了,说不定又会那样了。” 皇上点点头,看着江禾曦的手,说:“贤妹呀,你昨天可是答应过朕要帮忙的,不管什么忙,对不对?” 江禾曦微笑着摇摇头,看着皇上这个殷切的样子,连忙说:“陛下不要这样,禾曦受不起。” 皇上看着江禾曦说:“那你要怎么样?” 江禾曦拿着手里面的药方,对皇上说:“这是一个补血养气的方子,你照着这个方子,给娘年吃两个月,到了六个月的时候,孩子应该就差不多了。” 皇上感激涕零地点点头。掏出一块黄金对江禾曦说:“朕也没有什么感谢你,这就算小小的礼物吧。” 说完,带着皇后,感激地回宫里面去了。 江禾曦看看皇后的背影,开始联想到小红去到南越国的生活了。这皇后自然是极好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你有在什么样的地位,你就要做什么样的事情。 皇后要做的事情,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得到,能够完成的。 况且小红原本就是一个小小宫女,做什么都是看辨认眼色,自己没有什么主见,也没有参加过什么宫廷的生活。 现在来到南越国,人生地不熟的,还是身居高位,恐怕难以胜任。 霍景琛看看江禾曦忧心忡忡的样子,连忙打断她说:“你想什么这么入迷呀?” 江禾曦有些尴尬地摸摸后脑勺,看看霍景琛说:“没有什么,就是想起这宫中的事情,有一点点乱。” 霍景琛有些嘲讽地看着江禾曦“你就知道管你宫中的事情,好像除了皇宫就没有别的事情一样。” 江禾曦歪着头,看看霍景琛,问道:“哦?那你说说你有什么事情呢?” 霍景琛指着门外说:“你看看,这是谁来了?” 江禾曦回头一看,看到江小拾抱着三个月大的小百儿到家里面来了。那个小百儿也是一副瓜子脸,精明的小眼珠子不断地在眼眶里面咕噜噜地转。 看样子,这小百子简直就是和江小拾一个饼印刻出来的。 江小拾一副公事公办的眼神,走到江禾曦面前,说:“江禾曦见过将军夫人,夫人千岁千岁千千岁!” 江禾曦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连忙摆摆手,说:“江小拾,你怎么出去几天,也学会这些奉承的官话了?小心姐姐给你治罪!” 江小拾连忙吐了吐舌头,对江禾曦说:“小拾知罪了。今天就是带着小百子来给姐姐请安,前阵子给皇上押送到大漠的货物,这几天才忙着回来呢。” 江禾曦充满期待地看着江小拾,问道:“哦?那,你带什么东西出去了。又都带了一些什么东西回来呀?” 江小拾做了个揖,看着江禾曦说:“陛下让我带了三大车的瓷器,还有丝绸,然后带回来五大车的玉石。” 江禾曦点点头,看来在她穿越的这个时代,人们就已经开始丝绸贸易了。和从来一样,这西域的玉器一只都是中原人可遇不可求的宝贝。 江禾曦对江小拾说:“你可否带我去看看那五车的玉石,都是一些什么的成色?” 江小拾想想来到也没有别的事情,就点点头,然后拉着江禾曦朝着自己家的仓库走去了。 “这一些,就是刚刚从西域带回来的玉石矿,姐姐你看看,成色如何?” 江禾曦揭开厚厚的帘幕,这玉石,不管在什么年代都是宝贝,恐怕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好像黄金一样直接交易。 但是好的玉石,往往是黄金的好几十倍。这五马车的玉石,真是富可敌国了。 /129/129014/30235077.html 第579章 真假玉石 江禾曦开始幻想自己的网店,里面卖的都是一些古代的东西,或者是复古的装饰品。 现代网购的人好像很喜欢玩一样东西,就是籽料。只要带着一点儿皮克,露出一点点的石头,他们就觉得那是巧夺天工的宝贝。 要是自己随便抓几块到网店上面去,别说自己能够买一座城池,就算是一个州,半个王国,都不在话下呀。 于是,她满怀欣喜地拿起一块玉石。 可是,玉石的质感给了她一种不祥预感。 “不好,这其中有诈!”江禾曦掀开全部的帘幕,看到这车里面密密麻麻都是拳头大小的籽料,所有的籽料都开了窗,露出洁白的玉石。 江小拾皱着眉头看看马车,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江禾曦说:“小七姐姐,你恐怕太多疑了吧?” 江禾曦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多疑?就算是我多疑,我说过你吗?我怀疑过你吗?” 江小拾拍拍那一车的籽料,对江禾曦说:“这些我都看过了,是一个吉尔吉斯人卖给我的,他还说这些都是他在秋天一个人到河里面捞来的呢。” 江禾曦叹了口气,说:“你看看这石头,要是玉石的话,里面很莹润的,而且呢,还有一点点淡淡的温度,最重要的是,摸起来很重很重。” 江小拾接过江禾曦手里面的那一块石头,掂量了一下,果然发现轻飘飘的,好像是花岗岩一样。 可是,他指着开窗的口子对江禾曦说:“这不可能吧,你看看,他们都开窗了,就算是假的,里面都这样的颜色,我也不在意。” 江禾曦皱着眉,对江小拾说:“你是不是傻的?这不是开出来的颜色,根本就是白油漆嘛!” 江小拾摸摸那一块莹润剔透的白色石头,感觉有些不相信。 江禾曦找来一把小刀,对着上面白色的地方划了几下,果然白色的油漆好像鸡蛋壳一样一点点破碎,然后掉落,露出了花岗岩的外表。 江小拾咬着牙说:“不好,真是上当了!” 江禾曦看着江小拾说:“不过你还算走运,你是给皇上拉的货,皇上还能找他们要回来。可是如果你是自己拉的货,恐怕轻易就要不回来咯。” 江小拾咬着牙齿说:“不,不管是给谁的,他们这样欺骗我,就是不行,我一定要让皇上来讨回公道!” 说着,就收拾了一下马车,准备往皇宫里面走。 江禾曦连忙拉住了江小拾:“慢点儿,你这样子去,会出事的。要是皇上生气了,发起战争,受伤的还不是两地的百姓?” 江小拾看着这五车的玉石,气冲冲地说:“我们辛辛苦苦制作出来的瓷器,现在变成了石头,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生气的。既然皇上要发火,那就发火吧,最好把他们的吉尔吉斯给灭了!” 江禾曦拉着江小拾的手,说:“别这样吧,我们要放长线,钓大鱼,等到下次抓到他们的把柄,然后一窝端了,岂不两全其美?” 江禾曦一边说,一边就给江小拾递上一杯酒,对他说:“来来来,喝你姐姐一杯酒,好好地压压惊。” 江小拾烦躁地接过这个酒杯,一脸伤感地说:“不瞒你说,这玉石是真是假我也亏不了几个钱,可是,我答应过皇上,要送给他一件精美的玉器手把件,现在都是假的,我用什么给他做呀?” 江禾曦胸有成竹地说:“姐姐库房中,好像还有一些精美的摆件,等明天过来,姐姐给你送过去。” 江小拾一脸委屈地看着江禾曦:“那你一定要找大块的,而且要做得好看呀。” 江禾曦微笑地看着江小拾:“你呀,你以为这玉石是买青菜吗,要挑大的来送。这玉石主要是看创意还有雕工的,怎么能看个头呢?” 江小拾本来想要反驳一下这个江禾曦,可是想到江禾曦是自己的姐姐,而且江禾曦从来就没有说错过事情,也就只好点头了。 江禾曦寻思着,自己曾经买过一个镂空玉石同心球。用的是电脑工,好几个球套在一块儿,但是却是一块玉石雕刻出来的。 那玉石的个头自然不小,而且那种雕工,古代没有工具的话,恐怕是一百年都做不出来的。 她正在思考着,就在房间里面,打开自己的空间,寻找那个放着的镂空玉石同心球。 看看玉石同心球好久没有人问津,上面都沾满了灰尘,就扔到水缸里面洗了洗。 然后,她将玉石同心球拿出来,放在手掌心里面左右把玩。 江禾曦将这个玉石同心球交给江小拾的时候,江小拾简直整个人都快要被惊呆了。 这么坚硬的玉石,这么精美的图案,就算是给他金钢钻,他也做不出来。不,甚至想都想不出来的。 他拿着这个玉石,对着太阳看了看,又对着烛光看了看,左右看看,都没有发现任何雕琢的痕迹。 他忍不住问江禾曦道:“这玉石是用什么雕刻出来的呀?怎么如此精美?” 江禾曦顿了顿,实在也想不出能够让江小拾明白的名词给他解释,就直接说:“电脑雕刻出来的,你可知道?” 江小拾一脸蒙圈地看着江禾曦:“电脑雕刻?就是闪电一样的脑子?哦,那我知道了。这闪电一定能够劈碎石头,然后是能工巧匠,放在雷电下面劈的?” 江小拾好像见到什么宝贝一样,张大嘴巴,看着这个镂空玉石同心球,各种赞叹的语言流露出来,都无法表达他对这个能工巧匠的赞美还有对于这玉石的爱慕之心。 他看看江禾曦,点点头说:“我就知道,姐姐从来都不会骗我的,你给我的这个同心球,真是太好看了,就算是陛下,也会觉得稀奇的。” 江禾曦点点头,问道:“那你还要不要大块头的了?” 江小拾摇摇头说:“不用,不用,这石头雕工好,寓意也好,预示着我们大梁帝国上下一心,万众同心,这样就能永保太平的了。” 江禾曦微微笑笑,看着江小拾乐不可支的样子。 /129/129014/30235078.html 第580章 礼物 江禾曦正在厨房里面忙碌准备菜肴,突然外面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给姑姑请安!” 抬头一看,不是别人,竟然是阿彩。 江禾曦看看阿彩兴高采烈的样子,调侃道:“什么时候我变成你姑姑了?这姑姑我可当不起呀。” 阿彩一本正经地看着江禾曦:“难道不是吗?你是皇上的妹妹,然后我结了婚了,就要按照孩子的辈分来叫你了。” 江禾曦耸耸肩,表示对阿彩的表达没有任何抗议,然后问道:“那,我亲爱的侄儿你来这里做什么呀?” 阿彩笑道:“小红那丫头过几天就要回去了,我想要给她们准备点儿礼物,这样也不枉费我们主仆一场,姊妹情深呀。” 江禾曦早就已经想好了,只不过要是阿彩不开口,她就亲自送给小红,但是现在阿彩开口了,她就应该主动一点,跟阿彩提起了。 江禾曦指着旁边的一个打木箱,对阿彩说:“我听说南越土地贫瘠,物种单一,然后我把中原的种子都给她准备了一些,希望她在那边能够开枝散叶,不要太过孤独。” 阿彩点点头,笑道:“对呀,还是姐姐你聪明。之前我也想到这个原因,然后给她准备了好多好多的蔬菜呀,还有花朵什么的,可是那些东西太大了,根本就不方便携带。” 江禾曦得意洋洋地看着阿彩,问道:“怎么样?还是你姐姐我聪明吧?对了,你怎么现在不叫我姑妈了呀?难不成我又降级了吗?” 阿彩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推了推江禾曦,说:“人家跟你开玩笑的嘛!其实还是叫姐姐亲切,而且也习惯了。叫你姑妈不过是因为想要引起你的注意啦。” 江禾曦戳了一下阿彩的脑袋说:“就你聪明,你这个机灵鬼!” 说着,将这个箱子盖上,放上一个精致的锁头,然后将钥匙送给了阿彩:“这个锁头是防止木箱半江打开用的,你记得给小红哟。” 阿彩点点头,然后又心存顾虑地看着江禾曦说:“对了,禾曦姐姐,这礼物你都帮我送了,然后你送什么东西呀?” 江禾曦胸有成竹地拍拍胸膛,看着阿彩说:“这个你就放心吧,你姐姐我自然会有自己的打算,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看来这个江禾曦还真的有礼物,看她说话的语气来看,这礼物还是来头不小,说不定比自己的还要出风头。 但是毕竟自己的礼物解决了,也就不用操心管别人的礼物是什么了。 然后,阿彩就让身边的人将这个木箱子带上了车,然后朝着皇宫的方向回去了。 江禾曦继续准备自己给南越王的礼物。她觉得自己的礼物要亲手交给南越王才行。 她那天答应了给南越王画一个酒店的图纸,并且将酒店的各种经营方式,还有菜式服务管理都写成一本书。 虽然自己都是凭着记忆按照现在的广式酒楼给写出来的。但是那个时候人们并没有什么广式酒楼的概念,所以也算是一种创新吧。 她认认真真地写,每天晚上还不断地在灯火下面修改,校对。终于在快要出发的前一天,将这个《酒店概论》给完完整整地写了出来了。 欢送仪式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上午举行。南越王穿着金黄色的礼服,胸前戴着一朵花儿,走到京城的城门口。 皇上高兴地宣布两国和亲的消息,并且亲自颁发给了南越王和平奖章。 送行的人慢慢地站了一条街,有的是要来看南越王的风采,还有的就是为了来感受一下这个热闹的气氛。 临行前,江禾曦突然跑到马车面前,拿着一本书,递给了南越王说:“皇兄,这是臣妹的一点点小心意,希望您收下。” 南越王接过这一本厚厚的《酒楼概论》里面可以说是图文并茂,看上去仿佛就能够想到自己的酒楼的样子了。 阿彩一脸好奇地看着江禾曦说“看来你真的有埋伏呀,这么好的东西,竟然就送给南越王了,也不为你妹妹着想着想。” 江禾曦轻轻戳了一下阿彩的脑袋,笑道:“你什么时候能够不要这么小肚鸡肠,一点点事情好像要天崩地裂的一样。” 阿彩撅着小嘴巴,一脸不忿地看着江禾曦说:“人家就是像看看嘛!” 小红现在有了南越王的陪伴,已经感觉不那么悲伤了,脸上也露出了一些难得见到的微笑。 江禾曦看队伍走远了,就从怀里掏出一本一模一样的《酒店概论》放在阿彩的手里,说:“给你,给你,小气鬼,你看看你都成了什么样子了?” 阿彩接过这一本《酒店概论》里面密密麻麻说的都是酒店的生意经,感觉都是字字珠玑,面面俱到。 阿彩看着江禾曦,一脸狐疑地说:“怎么你舍得这么大本钱,还给我也整一本呀?”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看阿彩说:“谁让你是我妹妹呢?再说了,这本书也不用多少的本钱,我写好了,找个人帮忙抄一份就是了。这么珍贵的籽料,要是真的弄丢了,岂不是可惜了?” 阿彩得意洋洋地抱着江禾曦,说:“这才是我的好姐姐嘛,我爱死你了!” 江禾曦赶紧地掰开她的手,看着后面的人说:“你干什么呢?小六子在旁边看着你呀,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怕丢人了!” 阿彩野蛮地拉着江禾曦,倔强地摇摇头说:“不,我就不怕,我就要拉着你,谁让你是我姐姐呢!” 江禾曦被她那种萝莉的声音给迷倒了,就算是心里面有再多的怨恨有再多的不满,也随着烟消云散了。 江禾曦跟在皇上后面,笑着对皇上说:“皇兄,现在南越王的事情我们处理完了,这宫中新的生活也应该开始了,以后可要保重你的身体呀。” 皇上看看江禾曦,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事情,然后对江禾曦说:“哦,对了,皇后说她喝了你开的药,感觉好多了,现在整个人都精神不少呢。” 江禾曦高兴地点点头。 /129/129014/30235079.html 第581章 听诊器 江禾曦正准备跟着霍景琛回到将军府,突然就被皇上在后面叫住了“江神医,江神医!” 江禾曦回头看看皇上,问道:“陛下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皇上点点头,迎过来说:“你跟朕到宫里看看吧,娘娘没个人诊断,朕总是不放心。” 江禾曦疑惑地看着皇上,问道:“太医院这么多人,难道都是摆设吗?他们都不给娘娘诊脉记录的吗?” 皇上看着江禾曦,笑道:“你也知道说是诊脉,是记录。我要知道的是胎儿的情况,又不是大人的情况。他们就给大人诊脉,然后记录下来,这不就是隔岸观火吗?” “隔岸观火,隔岸观火!”江禾曦重复着皇上的话,笑道:“这个成语陛下用得好,只不过,这求医治病的事情,向来不都是这样的吗?” 皇上摇摇头,看着江禾曦说:“你就不一样了,上次你可以将胎儿的情况都说清楚,朕想要的就是那种。” 江禾曦叹了口气,自己也是根据之前看检查的图像说出来的。况且现在身边没有电,也没有那些电子设备,你让她到哪里去诊断呀? 但是,皇上的威严摆在自己眼前,要是不去的话,说不定会落下一个抗旨的罪名,到时候就不是龙颜大怒这么简单了,说不定自己被人发配边疆,甚至满门抄斩也不是不可能的。 江禾曦皱着眉头,咬了咬牙,对皇上说:“陛下要是不嫌打扰,禾曦便跟着去看看吧。” 这下,皇上高兴地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道:“别不是神医别的事情太忙,不愿意到宫里帮忙?” 江禾曦摇摇头:“是刚才没有想到更好的手段,可是现在想到了,希望到皇后的腹中试一试。” 皇上高兴地点点头,看着江禾曦的眼神,感觉这个丫头不管什么时候都能给自己很大的惊喜。 其实江禾曦心里面还是在嘀咕的,她自己还没有想到一个很满意的办法呢。 可是,走着走着就来到皇宫了,皇后期盼的眼神看着自己,眼睛里面充满了期待。 江禾曦想了想,服下身子,将耳朵贴在贵妃的肚皮上。 肚皮上面砰砰砰出现了胎儿的心跳。江禾曦对皇上说:“胎儿的状态瞬息千变,我们恐怕只能用听声音的方式表达出来。” 皇上看着,点头问道:“不知道神医是怎么听的,能够听到一些什么东西呀?” 江禾曦不假思索地看着皇上说:“臣妹贴在娘娘的肚皮上面,听到胎儿心跳的声音,这就好比大夫诊脉,可以大概知道胎儿的健康状况。” 皇上充满期盼地看着江禾曦说:“哦?现在皇后的情况健不健康呀?” 江禾曦笑道:“孩子可健康了,感觉还在里面手舞足蹈呢!” 说着,就指着皇后的肚皮,只见上面不断地波动,好像里面有个人一样,皇上满意地笑了起来:“果然是个机灵鬼,我就说了,不管是男是女,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江禾曦微笑着看看皇上,笑道:“陛下现在可满意了?” 皇上点点头,然后又突然摇摇头,说:“不,不满意。” 说着,就自己也要将耳朵贴在皇后的肚子上面。皇后有一些害羞地看着皇上说:“怎么你也来呀,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啦。” 皇上不以为然地看着皇后:“你怎么就不好意思了呢?江禾曦虽然是女孩子,可她毕竟是外人,你怎么连朕都不要了?” 皇后看看皇上这么认真的样子,连忙笑道:“臣妾跟你开玩笑呢,你要听救过来听吧。” 说着又撩起衣服,让皇上的耳朵过来听。 可是,皇上的耳朵刚刚碰到皇后的肚皮,皇后就忍不住咯吱咯吱笑了起来。 皇上退后,然后再次将耳朵贴过去,皇后还是忍不住咯吱咯吱笑了起来。 皇上有些不耐烦地看着皇后说“娘娘你能不能专业一点点,怎么朕一靠近你就要笑,难道朕就真的这么搞笑吗?” 皇后撇撇嘴,看着皇上,一脸抱歉地说:“陛下息怒,并不是臣妾碰到皇上就笑。而是陛下你的胡子,的确哟点儿扎人,然后臣妾就忍不住了啦。” 皇上摸摸自己的鬓角,果然是毛茸茸的,一般人都受不了。 可是,毕竟皇后还是皇后,不能这样呀,他看看江禾曦,有些失落地说:“哎,实在没办法,肚子里的小皇子小公主嫌弃朕,朕听不到。” 说着,就有些垂头丧气地看着江禾曦,准备让她回去。 江禾曦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什么东西,就找来两枚铜钱,然后用细线将铜钱缠在一起,再用两条布条延长这个铜钱,在布条的末端找了两个软木塞,塞到耳朵里面,做成一个现代的听诊器的样子。 她将这个听诊器递给了皇上,把软木塞塞到皇上的耳朵里,然后将铜钱一端拿在手里,放在皇后的肚皮上。 这一次,可以隔着衣服,而且铜钱比较光滑,皇后就不那么过敏,没有笑起来了。 皇上闭上眼睛,好像听到里面隐隐约约有个砰砰砰的声音,而且还听到敲打肚皮的声音,问道:“这就是心跳和敲打的声音吗?朕的孩子在里面动耶!” 江禾曦点点头,对皇上说:“有了这个东西,什么记录都不管用了,陛下您听到什么声音,那就是什么,其他的都不用去怀疑了。” 皇上欣喜地看着江禾曦说:“真是神了,我就说嘛,遇到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找江神医,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江禾曦微笑地看看皇上,没想到在自己的孩子面前,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皇上也变得活泼开朗,好像一个可爱的孩子似的。 江禾曦问道:“陛下这下就不用担心了吧?要是觉得里面的声音不对了,派人到将军府找我就行。” 皇上高兴地点点头,对江禾曦说:“那就麻烦江神医了,等到孩子出来,一定让他教你一声干娘。” 江禾曦连忙推辞到:“不敢当,不敢当!” /129/129014/30235080.html 第582章 报仇计划 江禾曦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发现将军府门前站满了人,而且还停着很多高大的马车。这马车除了皇宫和将军,平日里是不常见的。 不会是有人要围攻自己的将军府吧? 江禾曦心猿意马地看着眼前的车队,心里面暗自犯起了嘀咕。 “小拾参见将军,参见将军夫人!”江小拾一身胡服的装扮,走过来给江禾曦作揖。 江禾曦纳闷地看了看江小拾,问道:“小拾,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这一副打扮呀?” 后面的李镖师上前来,对江禾曦说:“给将军夫人问好!” 江禾曦走到客厅,坐下,只见江小拾抱着小百子上来,对江禾曦说:“姐姐,我可能要出差一段时间,然后小百子想要给你照顾,其他的事情就摆脱了呀。” 江禾曦有些纳闷地拒绝道:“这孩子才一个多月,怎么就要给别人照看了?再说他的母亲呢?” 江小拾叹了口气,对江禾曦说:“他娘也要随我出差,所以就劳烦姐姐多多费心了。” 江禾曦这下明白了,江小拾恐怕是要到大漠去找那个吉尔吉斯人,连忙拉住江小拾说:“你是不是要去找人家理论,姐姐不让你去!” 江小拾咬着牙,看着江禾曦说:“既然姐姐知道了,那就没有必要瞒着姐姐了,不仅仅是我想去,你看看李镖师,甚至皇上都主张我们去讨回公道的。” 江禾曦看着江小拾,眼睛里面充满了慈爱,问道:“所谓的公道就这么重要吗?这件事情的影响,我不是让人帮你解决了吗?怎么你还是不愿意放手,冤冤相报何时了呀?” 江小拾摇摇头,看着江禾曦说:“也许对于天下安定来说,公道算不得什么,可是有一点,就是如果他们知道我们不去计较,我们大梁的商人就会被当做好欺负的软柿子,以后我们大梁在贸易上会受到歧视,甚至将来打仗也会失败的。” 江禾曦看着江小拾,叹气道:“可是,就这样去,会不会太过鲁莽了呀?” 李镖师在后面站出来,对江禾曦说:“夫人,这件事情我们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们绝对不会放松警惕,这后面的兵车,就是我们强有力的保障!” 江禾曦看看他们说得斩钉截铁的,恐怕也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于是就无奈地看着李镖师说“镖师,我弟弟年轻气盛,难免会跟别人起了冲突,到时候您可要多多包涵,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保命要紧呀。” 李镖师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道:“夫人放心,既然我们出去,定是同仇敌忾,和气生财的。” 江禾曦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们朝着西边的方向去了。 只剩下小百子萌萌地跑到江禾曦身边,拉着她的手,说:“姑姑好,小百子要姑姑抱抱。” 江禾曦轻轻抱着小百子,抚摸他柔软的小手,轻声问道:“你想不想你爸爸妈妈呀?” 小百子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江禾曦说:“小百子很想很想爸爸妈妈,可是爸爸妈妈说,姑姑会照顾小百子的,要小百子好好听姑姑的话。” 江禾曦突然感觉眼睛辣辣的,好像进了沙子一样,忍不住就揉了一下,背过身躯。 小百子好像是小猫咪舔主人一样,抱着江禾曦说“姑姑姑姑,你怎么了,爸爸说小百子是男子汉,不能让女人哭的。” 江禾曦连忙擦干眼泪,脸上挤出一点点笑容,看着小白子说:“你哪只眼睛看到姑姑哭了?姑姑只不过是眼睛进了沙子,想要揉一揉而已啦。” 小百子伸过手去,拉住江禾曦的手,说:“那,小百子给姑姑揉一揉。爸爸说,男子汉要照顾女孩子,女孩子不舒服,男子汉要帮忙的。” 江禾曦摸摸小百子的头,好久没有听过孩子这么纯真的声音了。更何况这个孩子的纯真当中还带着一种江湖里面特有的道义,每一个听到的人,都感觉那是美美的。 江禾曦看了看小百子,轻声问道:“那,你爸爸有没有说他要去哪里呀?什么时候回来?” 小百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爸爸说,之前他在外面遇到了坏人,专门骗人的钱,这次他要带上爷爷去教训他,所以就把我放在家里面了。” 江禾曦高兴地点点头,看来这个小百子还是心里面充满正义的嘛。她又试探性地问道:“那,你有没有叫你爸爸要小心呀,千万不要跟坏人打起来,弄到两败俱伤呀。” 小百子点点头,对江禾曦说:“我让爸爸不能打架,有事情好好说,就算打了,也要点到为止。不过姑姑,两败俱伤是什么东西呀?” 江禾曦微微一笑,摸摸小百子的脑壳,笑道:“两败俱伤呀,就是说呢两个人打架,然后两个人谁都不让谁,然后就两个人都受伤了,两个人都失败了。” 小百子一脸狐疑地看着江禾曦,问道:“为什么两个人都会失败呢?不是两个人都在打架吗?” 江禾曦摸摸小百子的头,笑道:“那你说,两个人是不是都会受伤呀?” 小百子点点头:“是呀,因为打架不可能一个人在那里打。” 江禾曦笑道:“这就对了,如果你打架,身体受了伤,就算是打赢了对方,你觉得你是胜利的吗?” 小百子张大嘴巴,吸了口气,看着江禾曦说:“哦,那我明白了,就算是受了伤,赢了也等于没有赢呀,看来以后我不能去打架了。” 江禾曦点点头,看着小百子说:“那你知道了吧?世界上,武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就算有什么问题,也不能硬碰硬,要慢慢协商,彼此接受,知道吗?” 小百子好像明白什么一样,高兴地点点头,对江禾曦说:“禾曦明白了,禾曦明白了。” 江禾曦看看这个小百子少年老成的样子,甚至有些担心,小小年纪遇到这样的事情,会不会给他的成年带来什么阴影。她多么希望每个孩子都是快乐成长呀。 /129/129014/30235081.html 第583章 奶爸模式 霍景琛看看这个小百子少年老成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看看这孩子,说话一套套的,将来一定能当秀才什么的,你可别把人家给耽误了哦。” 江禾曦不服气地看着霍景琛:“你说谁把他耽误了呢?我告诉你,我可喜欢他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儿子!” “那是因为你没有儿子!”霍景琛一针见血地指出来。然后做了个鬼脸,看着江禾曦说:“就是没有儿子,你就是没有儿子!” 江禾曦抄起一个杯子就想要在后面砸过去,可是没行到霍景琛一边说,一边倒着往后跑。不小心碰到门槛,给绊了一下。 霍景琛尴尬地笑了笑,说:“哎呀,刚才跑的太急了。”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这狼狈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就你那小身板,我就说你平日里多休息,别到处跑,你偏不听,现在好玩了吧? 霍景琛不服气地看着江禾曦:“我怎么就好玩了?难不成你真的有儿子了?我是真心喜欢小百子这孩子,所以随口说的啦。”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小声问道:“你当真喜欢这孩子?你说这么长时间我们就这样养着,不叫他学习东西,等到小拾回来,岂不是把人家荒废了?” 霍景琛点点头,看着江禾曦:“你说的也没有错。只不过,不知道教他学什么好呢?” 江禾曦低头想想,这孩子学武功吧,虽然看上去很成熟,但是他的手脚骨架也就这么回事,太早学武功往往会给孩子带来一些不良的影响。 但是如果教他学文化,自己又没有文化,而且学文化这件事情,需要身边有氛围才行的。 霍景琛突然灵机一动,看着江禾曦说:“要不,我们带他进宫,让小六子教他读经书,岂不是两全其美了?” 江禾曦微微一笑,可是马上又皱起眉头说:“不行不行,这皇宫大内,戒备森严,岂是你我出入自如的地方?” 霍景琛点点头,问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陛下的孩子,还有皇后娘娘,也需要人陪伴,没人陪伴他们会寂寞的呀。”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冷笑道:“哦,你说陪伴就陪伴,你说想要就想要?就算别人真的需要什么陪伴什么情感之类的,人家不会自己选人的吗?偏偏就要你的小百子?” 霍景琛叹了口气,说:“这事情,我跟皇上熟,我去跟他说一说。”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这个好大喜功的样子,心里面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霍景琛将小百子藏在自己的马车里,偷偷混进了皇宫。 只见小六子正在金銮殿上面,拿着一本《论语》摇头晃脑地诵读,好像已经快要进入有口无心的最高境界了。 见到霍景琛来,连忙停下,请安道:“给将军请安。” 霍景琛连忙回礼说:“岂敢岂敢,现在你是驸马爷,我们都怕你三分,哪里受得了你的请安呀?” 小六子摇摇头,看着霍景琛说:“将军有所不知,我们不过是皇亲国戚,靠着皇上的招牌身居高位,可是将军您可是战功卓著,用自己的命给我们换来的功勋呀。” 霍景琛本来是不喜欢别人奉承的,可是听到小六子这些不加修饰的话,心里面顿时就赶到美滋滋的,笑道:“就你会说,对了,我找个人来陪你读书,你看要得不?” 小六子点点头,但是没有说话。毕竟这是皇宫,皇上的地盘,自己的工作是自己做主,可是这皇宫谁能来,谁不能来,还是要皇上说了算。 正在沉默当中,突然一声洪亮的声音在后面出现,训斥道:“好大的胆子,竟然随便带人到朕的宫中!” 霍景琛和小六子连忙起身下拜,对皇上说:“臣罪该万死!” 皇上扫掉脸上的不悦,笑道:“哈哈,朕跟你们开玩笑呢,这是小百子吧,朕老喜欢这个孩子了。” 霍景琛充满期待地看着皇上,问道:“那,陛下您的意思是……” 皇上指着这金銮殿的空位,对小六子说:“驸马爷呀,朕是让你做未来的太子师的,不过你没有经验,就在这个小百子身上试验试验吧!” 霍景琛喜出望外地看着皇上,说:“谢陛下成全!” 可是皇上皱着眉头,看看小六子,训斥道:“你可要把握好里面的度呀。” 小六子看着皇上,问道:“不知道陛下说的度从何来?” 皇上合上手里面的折扇,看着小六子说:“当然是严厉的度啦,这读书写字可是最废功夫的,可是我还没有见过谁不经过训斥就能够熟练掌握的。” 小六子看着这个小百子肥嘟嘟的小脸蛋,就好像一个成熟的小包子一样,看到他皱眉头都心疼得要死,要是哭了,还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可是,现在皇上却明明白白地要求他要对他下狠手,而且还不能手软,将来面对的可是太子,他哪里来的这个胆呀? 皇上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样?下不了手了吧?朕让你打你就给我狠狠地打,将来要是我发现他做的不好了,你没有打,那就是你失职,朕不但要找人打你,而且要让你深刻地反省。” 霍景琛拍拍小六子的肩膀,笑道:“是呀,上过学的人都知道,没一个老师是嬉皮笑脸的,光会自己读书没有用,还要能降得住你手下的那些孩子们。要不然找你做什么老师呀。” 小六子感觉自己和这个小百子真是上了贼船了,估计短时间也没有办法能够跑出来。 他尴尬地站在皇上面前,揉揉自己的后脑勺,说:“那,小百子我们就好好学习吧。” 皇上见这个小百子和自己未来的孩子都有了着落,就拉着江霍景琛到自己的寝室,拿出一张神秘的地图,问霍景琛说:“这个地图你可看过?朕是从一个外国商人手里面找来的。听说这里面藏着金矿呢。” /129/129014/30235082.html 第584章 实习奶爸 霍景琛看看这个小六子穿上了上书房的制服,俨然一副超级奶爸的模样。他拍拍小六子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六老师,小百子就交给你多多关照了。” 说着,就朝着皇宫的外面走出去了。 小六子正想到后面追出去,可是猛然想起来,自己已经皇宫里的人,出去是要经过皇上同意才行的。 只见小百子跑到小六子面前说:“六老师好,你快来教我上课吧。” 小六子看看小百子,心里面暗自喜欢上来。可是看看这孩子吊儿郎当地,就笑道:“小百子,你不能叫我六老师,我姓刘,你应该教我刘老师。” “哦,六老师!”小百子努力地学着小六子说话,可是他好像不太好控制住自己的音调。 “我说了我是刘老师,不是六老师!”小六子用手比划了一下,说:“我姓刘,你要叫我刘老师!” “柳老师!”小百子别扭地挤出几个字。 “你咋又叫我柳老师了呢?”小六子看着这个小百子,有些干着急。 “老师柳!”小百子脑子开始慌乱了,感觉自己的嘴巴好像不受控制一样,什么都想说,可是什么说出来都不是自己想说的那个东西。 “哎,行吧,你爱叫我什么就是什么吧,你先别慌,你听老师给你念完,然后跟着念,好不好?” 小百子高兴地点点头,眼睛放光,看着小六子。 小六子才念了没有几句话,小百子就低下头,眼睛没光,然后就睡着了。 “喂喂喂,小百子,老师跟你说话呢!”小六子有些尴尬地看着小六子,拍拍他的脑袋。 结果小六子一脸不耐烦地说:“别吵我,我还要睡觉呢。” 小六子耸耸肩,看来自己的灾难真的要来了。 小六子于是停止了念经,坐在小百子的身边,看着小百子翻来覆去,在地上打滚。 突然,小百子醒过来了,眼睛里面冒出眼泪,抱着小六子说:“六老师,我梦见爸爸被人杀死了!” 小六子连忙抱住小百子,轻轻摸他的脑袋,安慰道:“胡说,梦里面都是假的,你梦见你爸爸被人杀死了,就是说你爸爸谈判成功了,他很快就要回来了。” 小百子将信将疑地看着小六子,眼睛里面还是带着一些哀伤的表情。 小六子指着自己手里厚厚的书本,对小百子说:“你看见老师手里面的这本书没有?” 小百子点点头,说:“看见了,听说是什么经典,所有的人都要照着读,老老实实地背诵呢。” 小六子点点头,看着小百子说:“当然啦,既然你知道,我就不瞒着你了。老师可厉害了,老师说的事情,全部都是对的。” 小百子看着小六子,眼睛里面怀疑之余带着一点点淡淡的崇拜。小六子得意洋洋地昂起头来,看着小百子说:“那你相信了吧?老师给你念经咯。” 说着,又念了一段,虽然里面没有任何关于父母兄弟的消息,可是小百子因为专心,就不会再去想那些纠结的问题,听着听着,整个人感觉精神就放松了下来了。 不知不觉,就快到了天黑,吃饭的时候到了。小百子可是送进宫来做书童的,书童自然要陪着太子读书,不能随便出宫了。 一桌专门为他准备的晚宴就摆了上来。 小百子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这丰盛的晚宴,问道:“这是给我吃的吗?” 小六子点点头,说:“请百同学吃饭。” 小百子费力地找来筷子,夹了一块肉,可是因为平时没有习惯用筷子,竟然没有夹起来。 然后,尴尬地看着小六子,说:“刘老师,我平日里都没有用筷子吃过饭,你能不能教教我呀?” “真是贵公子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小六子抱怨道,可是还是要老老实实地给他加菜。一边加菜,一边将自己拿着筷子的手夸张地展示给小六子看。 “你看好了,这筷子是这样拿着的,然后这样加菜,加菜的时候要用点力,不要让它们跑掉了。” 小百子点点头,拿着自己的筷子,先是学着小六子的姿势在空中动了几下,然后就放在菜里面了。 虽然还是有点晃荡,可是一下子就夹了起来,还放在自己的盘子里。 小六子正准备夸奖自己的小侄子一番,结果听到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好好好!” 小六子回头一看,原来是皇上,皇上非常关心小百子的情况,经常忍不住会跑到旁边去看看小六子怎么上课的,然后又是怎么照顾的。 “好,非常好!”皇上看看小六子,眼睛里面露出赞许的目光。 小六子受宠若惊地回头看看皇上,问道:“陛下,你怎么亲自来了?” 皇上笑着说:“将来朕的孩子给你带,你能否带得这么好呀?” 小六子皱着眉头,看看皇上说:“这古今中外,带孩子不都是奶娘的工作吗?你怎么让我来做奶娘呢?” 皇上摇摇头,看着小六子:“你说说,要是各个国家都是奶娘带的孩子,我们的孩子还有什么优势可言?” 小六子点点头,看来这父亲可不是随便当的,这皇上还没有真正当上父亲呢,就开始思考孩子将来的教育乃至是继承的问题了。 皇上拍拍小六子的肩膀,问道:“奶娘带大的孩子,总是缺少父爱,而朕又太忙,你能否充当这个奶爸,然后给他提供父爱呀?” 小六子诚惶诚恐地看着皇上。皇上给自己分派任务,当然那是表现自己最好的机会。可是任务在前,如果没有完成好,那不仅仅要被人笑话,说不定还会被皇上怪罪的。 皇上指着小百子,对小六子说:“这个就当做是你的实习对象,你要努力把他带好,你能否做到呀?” 小六子看着皇上,大半天没有说话。 皇上看看小六子这个惊慌的样子,拍拍他的脑袋,笑道:“既然不说话,那就是同意了?一个月后,朕来检查你的成果呀。” 小六子点点头。 /129/129014/30235083.html 第585章 讨回公道 江小拾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吉尔吉斯的国界。 吉尔吉斯的商人热情洋溢地跑出门口,见到是大梁的商人,迟疑了一下,然后迎接了进来。 “李镖师别来无恙呀?”边境的一个县长满脸堆笑地看着李镖师,还有身边的江小拾。 江小拾正准备发作,可是被李镖师拉住了。李镖师笑道:“别来无恙,就是想要来贵宝地互通有无。” 县长听了,高兴地拍拍扶手,笑道:“来人呀,快把我们这里最好的牦牛干带上来,让李镖师好好尝尝。” 李镖师摆摆手,拒绝了,然后对县长说:“是呀,这些东西不亲自尝试尝试,是真是假,是好是坏,我们都不知道呀。” 县长皱着眉头,看到李镖师好像面带不悦之色,问道:“不知道李镖师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呀?” 李镖师微微一笑,指着门外的几大马车,笑道:“没有什么,没有什么,不过是你们县中的刘大老板,给我开了个恶作剧,恶作剧而已。” 县长皱着眉头问道:“刘大老板?可是那个自称卖矿石的?” 李镖师点点头,看来这个刘老板已经名声在外了。 县长叹了口气,对李镖师说:“恐怕这事情我爱莫能助啊,你看看……” 说着,就从桌子上面翻出一大堆状告这个刘老板的案子。大多数都是说他卖假货,而且已经潜逃。 李镖师无奈地将卷宗卷起来,交还给了县长,看看旁边的江小拾说:“小拾呀,既然县长说无能为力,我们先回去看看吧。” 说着,就拉着江小拾和自己的女儿朝着门外面走了。 江小拾愤愤不平地看着李镖师:“师父,啊不,爹,你怎么现在变得这么胆小了?难道天下就没有个说理的地方了?” 李镖师看着江小拾,小声问道:“走了这么远,他说无能为力我就无能为力了?你是不是不认识你爹爹我了?” 江小拾点点头,问道:“那,爹您是有什么妙招吗?” 李镖师走上马车,佯装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对江小拾说:“这可是吉尔吉斯的国内,理论上是不能留下冤案的。你看看他手里这么多卷宗,不觉得很奇怪吗?” 江小拾看看李镖师,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就对李镖师说:“可是,你怎么逃出来了?” 李镖师指着远处的驿站,说:“既然我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我们就要到国王那里去告状。可是,绝对不能被他发现了呀。” 江小拾点点头,看着李镖师说:“高,是在是高,姜还是老的辣呀。” 李镖师皱了皱眉头,看着江小拾,皱了皱眉头笑道:“你就别废话了,我们还是早点儿准备好东西,去解决你的问题吧。” 江小拾点点头,看来李镖师并不是那种只在屋子里面发呆的所谓师父呀,对于外面的事情,他是了如指掌的。 江小拾一边走,一边对李镖师说:“看来以后我们还真的有希望了呀。要是把他们给绊倒了,那一群兄弟姐妹们,一定会回来报仇的,到时候,这个县令可就当不下去了。” 李镖师冷冷地点点头,然后就将马车放回到了驿站里面。 江小拾和李镖师换成阿拉伯人的打扮,重新走进了吉尔吉斯国的门口,没有搭理县长的邀请,直接就朝着首都的方向走去了。 李镖师因为常年活动在国际舞台上,还是有一点点的知名度的。现在听说李镖师的名字,吉尔吉斯的国王好像遇到贵宾一样,马上就请了进来。 吉尔吉斯国王看看李镖师彪悍精干的脸,笑道:“李老板果然是名不虚传呀。” 李镖师谦虚地摇摇头,笑道:“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 吉尔吉斯国王马上端上来一杯奶茶,对李镖师说:“来来来,老板喝奶茶,喝了再说。这次你来,是不是有什么大生意呀?” 李镖师点点头,笑道:“是大生意,不过是大生意已经做完了,这售后有一点点的小问题呢。” 吉尔吉斯国王拍拍胸脯,对李镖师说:“你放心,只要是你生意上的事情,没有我不能帮忙的,你要买什么,到哪儿买,你尽管跟我说!” 李镖师想了想,对国王说:“哎,就是想要买一点儿货真价实的玉矿,可是你们这里没有呀。” 国王摇摇头,笑道“李镖师不是开玩笑呢吗?我们吉尔吉斯别的东西没有,但是玉石一大堆,这已经是一个远近闻名的秘密了。” 李镖师点点头,对国王说:“就是怕买到假矿,大家都不好说呀。” 国王点点头,对李镖师说:“你放心,本王带你去找国内最大的玉石供应商,刘老板,到时候他给你优惠,你看怎么样?” 李镖师果然又听到了刘老板这几个名字,笑道:“要是国王能够亲自去一趟,那将不胜荣幸。” 国王向来就是敬重中原来的商人的,这次又是来谈大生意,哪里有不愿意的道理呢?于是就对身边的文武大臣说:“你们帮我照看好皇宫,我这就出宫去一趟。” 说着,就跟在李镖师的后面,朝着刘老板的家里走去了。 刘老板因为做了几次大生意,已经飘飘燃起来,并不亲自出去进货,而是坐在自己的家中。 家丁看到国王光临,本想要通报,结果被国王拦住,小声说:“我们直接进去,给他一个惊喜。” 然后国王就径直走到了刘老板的客厅里面。 刘老板正在玩弄一堆的花岗岩,用锯子小心翼翼地挫成圆形,然后又将他们放在一起,这房间里面冒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李镖师暗自高兴,可是装作没有任何事情地对国王说:“陛下,刘老板真是日理万机呀。” 国王点点头,笑道:“我们吉尔吉斯,就是以贸易著称,所以我国的商人,就是一等的贵族!” 说罢,就亲切地对刘老板打招呼说:“刘老板,我们来看你来了。” 刘老板慌张地将手里的花岗岩扔在地上,抬头看看国王。 /129/129014/30235084.html 第586章 人赃并获 国王见到刘老板这样慌张的神色,不由得感觉有些意外。这不是在他自己家中吗?怎么好像是在做贼一样? 江小拾看看那些花岗岩,就是上次说他不想要破开的籽料,而且还信誓旦旦地说,这些已经破开了一半,基本上是不会有问题的了。 可是,现在明明就看到,那些所谓的籽料,不经过是用花岗岩以次充好的赝品! 国王充满关切地问道:“刘老板你在做什么呢?” 刘老板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在准备盖房子的材料呀,你看看,这一些,都是盖房子用的地基,墙头……” 江小拾看看这个刘老板巧舌如簧,而且还这样振振有词的样子,忍不住觉得心里面一阵恶心。 他连忙插话道:“这不是你建房子的材料,恐怕这是用来给我们贸易用的玉石矿吧?” 国王有些不解地看着江小拾,笑道:“这就是你不懂了,虽然说玉石外面看起来都一样,可是我们的玉石矿都是要破开的,否则就是按照石头来卖,除非你要跟他赌博。” 江小拾摇摇头,对国王说:“恐怕这糊涂的不是我们,而是国王您吧,国王你闻到这些刺鼻的味道了么?我带你到后面去看一看。” 说着,就拉着国王到了后院,只见旁边一个大桶装着白油漆,旁边好多的花岗岩,被涂上了白色的颜料,正在院子里面晾晒呢。 国王有些惊讶地看着刘老板:“刘老板,你这是做什么呢?我们吉尔吉斯人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老实,你的良心呢?不会是被狗吃掉了吧?” 然后,国王有些震惊地看着李镖师说:“这些商业纠纷,不是都在边境的那个县长手里的吗?怎么要找到本王这里来?” 江小拾于是将刚才在县令那边受到冷遇的遭遇逐一告诉了国王。国王气得排排桌子,说道:“岂有此理,真是反了天了。” 说着,就拉着李镖师准备朝县府衙门走过去。 县官正在美女丛中喝酒,虽然没有到日落,可是觉得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就懒洋洋地坐在自己的桌子上。 “国王驾到!”外面传来一阵高声的喝道声。 “你们怎么这么无聊,还说是国王,来,这不是在搞笑呢吗?”县长酒醉微醺,感觉晃晃荡荡的,说起话来也不利索。 “本王是假的,那么谁才是真的呢?”国王气冲冲地走到县长的面前,轻轻一拍桌子,上面的那些卷宗全部掉了下来。 “这是什么东西?”国王好奇地看看,捡起两张,原来都是举报这个刘老板以次充好,假冒伪劣的状子。 “现在陛下你看到了吧?要不是我们多留了个心眼,这件事情,恐怕还没有完了呢!” 国王看着眼前两个狼狈为奸的刘老板还有县令,对手下的人说:“快来人呀,将这两个人推出去,全家抄斩!” 江小拾连忙上前阻拦道:“陛下息怒,他们这样的事情,当然是罪无可赦。可是呢,这被骗的人,钱都在他们手上呢,这样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两个人吓得屁滚尿流地跪在地上,好像倒算一样,对国王说:“求求你绕我一条命吧,我们不敢了。” 国王连忙对李镖师说:“抱歉呀,这事情要不是你们这么帮忙,我这个国家恐怕很快就做不下去了。” 一边说,一边就拉着江小拾和李镖师说:“对不起呀,本王以为这些地方交给他们,就能省点儿心,没想到竟然是一群王八蛋!” 然后,又看看江小拾手里面的状子,对江小拾说:“你们损失了多少,本王赔给你,以后你们还来呀。” 江小拾看看皇上这个惊慌失措的样子,没想到原来这国王也有担心的事情。 李镖师现在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江小拾说:“怎么样?你爹爹我没有吹牛吧,说道就做到了。” 国王拉住李镖师的手,对李镖师说:“这回多谢你们告诉我这个消息呀,要不然我们吉尔吉斯以后的信誉,全部都要扫地了。” 李镖师摇摇头,看着国王笑道:“陛下过奖了,其实我也是不甘心,想要挽回我的损失,才会来这里的,还没有你们说的那么高尚。” 国王看看李镖师,连忙笑道:“无妨,无妨。不管你是不是想要来做好事,至少你已经做成功了,那么我就应该感谢你。” 国王将李镖师带到自己的库房,指着整个库房里面的玉石,对李镖师说:“听说你是五大车,这里的玉石装起来不知道多少车,但是我想应该不会少于五大车吧,你们都拿去,然后之前的银两,我现在陪给你们。” 江小拾有些迟疑地看着国王,说:“这样不好吧,毕竟我们之前也是想要花钱买的,现在不出钱,还要带走你们的货物,这样不是成了强盗了吗?” 国王摇摇头,说:“不妨事,不妨事,既然是我们做错了事,我们就应该要赔偿,别的东西我们也赔不起,这些玉石,就当做是我的一点儿小小心意吧。” 江小拾看看国王,又看看李镖师,迟疑了一下,只好收下了。 国王拉住江小拾,说:“不过呀,这石头不白给。” 江小拾问道:“不知道国王陛下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国王微笑着看看江小拾,笑道:“果然是个爽快人,你就是李镖师经常说的那个什么女婿吧?听说他把自己的产业全部都传给你了,你真是一个机灵人呀。” 江小拾被国王奉承得高高兴兴的,不知道国王有什么请求。 果然话音刚落,国王就笑着,有些腼腆地对江小拾说:“不知道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们一起破了这个案件呀?” 江小拾有些迟疑地看看李镖师,又看看国王,回答道:“这个,案件的结果不都已经出来了吗?按照上面的地址还有人物赔偿不就完了吗?” 李镖师轻轻戳了一下江小拾的脑袋:“说你蠢怎么你还谦虚呢?就是让你帮忙赔钱呀。” /129/129014/30235085.html 第587章 人脉 李镖师看看这个江小拾好像二木头一样的脑子,恨铁不成钢地走到国王面前,作揖道:“陛下,孩子不懂规矩,莫要见怪!” 说着,就拿起国王手里的卷宗,对江小拾说:“你给我好好地看看,要是做不了,你就叫我来帮忙。” 江小拾点点头,然后就将这个卷宗开始看起来了。 原来,这塔吉克的玉石是销往各个国家的,不仅仅有东边的扶桑大梁,还有西方的君士坦丁堡之类的地方。 而那些地方跟大梁基本上没有什么贸易往来,加上语言不通,慢慢关系就开始疏远了。 现在江小拾手里面拿着这么一堆人的地址,每个人都是同病相怜,而且都是为了玉石在做生意,相逢在一起,自然会又很多的共同话题。 李镖师指着一个土耳其的商人名字对江小拾说:“你看看,你没有听说过这个痕都斯坦的玻璃吗?做起来就好像是水晶一样,而且还能够随心所欲地制造各种样式的器皿,是我们大梁人争相购买的产品呀。” 江小拾点点头,之前进宫的时候,发现皇上的灯罩就是非常透明的,那样对光线的传播没有任何的阻碍,所以看起来就非常明亮。而且蜡烛煤油味道,却又被过滤了。 不过,那些都是前朝外国使者送过来的,数量有限,而且价格昂贵。可以说是有钱都买不到。 如果能够批量购买,甚至批量生产,对大梁人的生活质量将会又多大的提高呀。 江小拾看看李镖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孩儿愚钝,多亏了父亲大人不吝赐教。” 李镖师看看江小拾,笑道:“不过你还年轻,你作为一个镖师,如果没有一个商业头脑,就知道送镖走镖什么的,那就跟一个打手没有什么区别了。” 江小拾细细想想,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当初自从自己带队走镖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身上的武艺已经用不上了,需要如何去管理手下的人,去教导他们如何保护自己的货物。 现在经过李镖师的指点,要是长距离的贸易,如果只知道看着货物,没有经济头脑,就只能好像骆驼一样作为一个搬运工。 李镖师看看江小拾若有所思的样子,笑道:“你可知道吗?你爹我之所以能够创立这么大的事业,除了会走镖,还会做生意,那些之前的生意,都是我一个人谈下来的。” 江小拾连忙点点头,对李镖师说:“多多指教。” 江小拾走了三天三夜,终于到了君士坦丁堡,那个阿拉伯商人的家里。照理说,应该是住得冠冕堂皇,可是走到去的时候,屋子里的人说着屋子的主人已经卖掉房子,现在在农村一个地方种田了。 江小拾照着房主的方向找到了那个商人,只见商人正在泥土当中,吃着一块小得不能再小的面包。 江小拾走过去,叫道:“阿布兹老板!” 阿布兹皱着眉头,颤抖的手放下面包,对江小拾说:“现在已经没有人记得我是老板了,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江小拾连忙走上去,对阿布兹说:“老板你别这么颓废,老实说,你是不是因为上次买到了假的玉石,然后赔了本?” 阿布兹老板点点头,然后眼泪直流,对江小拾说:“那些人可坏了,我辛辛苦苦买回来一堆的石头,还给了工匠们定金,结果工匠们打开石头,发现全部都是沙子。” 江小拾同情地看着阿布兹老板。 “然后,那些定金全部都给了他们,我之前欠下来的债主又不断地找上门来,现在没有办法,我就把房子卖掉了,然后一个人躲到这个地方来。” 说着,眼泪不断地在脸上流。 他用手去擦眼泪,江小拾一把拉开了,对阿布兹老板说:“不要用手擦眼泪,你看看你的手多脏呀,要是弄到眼睛,反而更加麻烦!” 阿布兹老板忍着悲痛,强颜欢笑,看着江小拾:“呵呵,是呀,你不知道,第一次被人来崔催债的时候,我真的想哭,然后竟然眼睛里面是干的,我才知道什么叫做欲哭无泪。” 江小拾点点头,看看阿布兹老板,苦笑道:“其实这个就是你不对了,不要因为做了大生意,就随便。要是你每一块都开开来看,不就没事儿了吗?” 阿布兹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每一块都打开来看,我有这么多时间吗?w看得过来吗?” 江江小拾笑道:“可恶那个刘老板,我之前要了五大车的玉石,全部都是石头来的,要不是我姐姐找到有成品送给了陛下,说不定我也和你一样在这里坐牢呢。” 阿布兹老板问道:“你没有去找他们的县长吗?” 江小拾咬牙切齿地说:“我去找了呀,可是县长说说不归他管,而且还说很多人都去报案了,他就是抓不到凶手。” 阿布兹手里面紧紧握住拳头,看着阿布兹说:“那些当官的,没一个是好东西。他们就这样压榨了我,然后我回来伸冤的机会都没有了。” 江小拾看看阿布兹一脸委屈的样子,现在说两个人同病相怜,就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看着阿布兹,问道:“老板你没有想过要东山再起吗?” 阿布兹摇摇头:“我哪里来的本金呀,再说了,既然这吉尔吉斯遇到这样的奸商都不管,以后我要是拿到假货,岂不是还要自己负责任,自己掏钱吗?” 江小拾看看时机成熟了,就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锭黄金,笑道:“不知道这些银两,够不够你东山再起的呢?” “够了,够了,只不过这利息,我赔不起呀。你还是自己去用吧。”阿布兹老板摇摇头,眼睛里面充满了羡慕的表情,但是嘴巴上面却是一种无可奈何。 江小拾哈哈大笑,说:“不用了,这些是之前赔给你的本钱,而且国王说了,你的一车玉石,他已经准备好了,让你有空去拿。” /129/129014/30235086.html 第588章 国际友谊 阿布兹老板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小拾:“年轻人,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你看看我一把年纪的,这样的玩笑,我可开不起呀。” 江小拾看看这个阿布兹可怜兮兮的样子。原来人们说的哀莫大于心死,恐怕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吧。 他连忙拉着阿布兹的手,说:“我不是在骗你的,实话告诉你吧,这黄金是吉尔吉斯国王送给你的,说是当做你的赔偿,然后我们的冤案,我去找了他们的国王,国王现在将刘老板还有那个县长全部都监禁起来了。” 阿布兹睁大眼睛,看着江小拾:“你说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江小拾点点头,看着阿布兹说:“我们也是买了五大车的玉石,结果回到去才发现,全部都是白油漆弄的。后来我们找了县长,县长还是忽悠我们。” 阿布兹看着江小拾,点点头,说:“是呀,我们都是外国人,走投无江,而且还被阻拦去见国王,然后就只能这样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江小拾看看阿布兹,说:“还好,我的岳父是一个资深的国际商人,他发现里面的奥妙之后,就假装垂头丧气地离开,然后乔装打扮,去找了国王。” 阿布兹顿时忘记了所有的忧愁,拍拍手,对江小拾说:“真羡慕你有这样一个岳父,然后你就再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损失了。” 江小拾点点头,看看阿布兹说:“不过也不是,你看看我,我可是上门的女婿。要不是上门去,谁会对你这么好呀?” 阿布兹奸诈地笑起来:“要是谁对我这么好,我给他上三次们,我都不可惜。” 江小拾带着阿布兹走到一个酒店,对他说:“你还有时间在这里开玩笑。我要是你,早就去买一套新的衣服,饱餐一顿,回去东山再起咯。” 阿布兹点点头,然后就跟着江小拾走进一家餐馆了。 餐馆的小儿看到阿布兹穿着破破烂烂的,一副狗仗人势的嘴脸说:“你做什么的,快给我出去!” 江小拾连忙上去,送上一点点碎银子,对小二说:“小哥哥,这是我的伙伴,刚才江过农村,摔了一跤,把衣服弄脏了,我们这是来吃饭的,先到你们的茅厕,去换一身衣服。” 店小二一脸嫌弃地看着这个江小拾:“我看你倒是个有钱人的模样,你们当真换衣服,就快点儿吧,别让顾客看到了觉得恶心!” 说着,就拉着阿布兹还有江小拾到一个楼梯底下的茅厕,关上了门。 “真是狗眼看人低!”阿布兹气冲冲地在茅厕里面抱怨道。“就算是我身上的衣服怎么了?这衣服干净的时候,可是镶金边的。” 江小拾连忙安慰道:“算了,既然知道他是个小人,就没有必要跟他计较了,我们赶紧换好衣服,然后在出去吃点儿好吃的吧。” 阿布兹换上一套金黄色的阿拉伯衣服,还有白色的头巾,看上去就好像是贵族公子一样。 这吃饭的年轻姑娘都忍不住朝着他们看,还有几个忍不住叫出了声。 刚才那个店小二好像是做错事情在赔罪一样,跟在两位商人的后面,说:“你们跟我来,到二楼包间坐一坐吧,二楼空气好。” 阿布兹看看这个小儿好像哈巴狗一样的嘴脸,突然有想要戏弄一下他,于是笑道:“我们喜欢在大堂在,这里宽敞,怎么不让吗?” 小儿连忙将他们带到窗口旁边,对他们说:“这靠窗的位置,每个人都喜欢的,你们就坐在这人吧。” 江小拾看看这个小二,然后小生对阿布兹说:“这整蛊也差不多了,我们就放过他吧。” 阿布兹点点头,然后对店小二说:“你们这儿最贵的菜是什么?” 店小二好像小狗一样,点点头说:“当然是牛肉干啦!” 江小拾看看在座的人,说:“给每张桌子的人都来十条,听到没有。吃不完的,打包带走。” 店小二面露难色地说:“不好意思,这位客官,这牛肉干比较贵,而且点的人也少,我们店里没有这么多。” 阿布兹排排桌子,对店小二说:“没有这么多还做什么生意?要是每个人都点了十条牛肉干,你们怎么办?” 店小二耸耸肩,笑着对阿布兹说:“这不可能的,最多每张桌子就要两条。” 江小拾看看店小二这个样子,笑道:“看你以后敢不敢这样了?” 店小二连忙说“不敢了,不敢了。” 江小拾问道:“那,每张桌子送两条,你有没有?” 店小二估算了一下,摇摇头说:“不太够,就怕真没有就麻烦了。” 江小拾从怀里掏出一锭黄金,放在店小二手里,说:“这些你拿去,每张桌子一条牛肉干,你们有了吧?” 店小二连忙说:“有了有了!” 然后,江小拾站起来,对大伙儿说:“大伙儿吃好喝好,这可是你们城里的玉石大亨阿布兹先生请你们吃的,你们要好好感谢他呀。” “啊,原来是阿布兹,看来他并没有破产呀,之前的传言都是假的。” “就是,卖假货的人能够这么大方吗?就冲他这个魄力,就算是假货我们以后也买了。” 阿布兹这才知道,原来江小拾搞这些事情,是为了给自己宣传大招牌的。 然后笑眯眯地跟江小拾面对面坐在一起,小声说:“小拾呀,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呀,以后你想要什么货物,尽管跟我开口,只要能办到,我都给你大优惠。” 江小拾也点点头,说:“有你这句话就太好了,我们大梁的瓷器茶叶老出名了,以后你们需要的话,就来找我要!” 说着,就开始大口朵颐。 阿布兹已经好多个月没有吃过这些东西了,再一次吃的时候,就感觉好像遇到一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狼吞虎咽,一下子就吃掉了半条牛肉干,然后又大口大口地喝酒,一边喝,一边对江小拾输:“今天的事情,感谢你呀,大大的感谢你!” 江小拾微微笑着说:“客气了,客气了。” /129/129014/30235087.html 第589章 酒店惊魂 江小拾见阿布兹吃饱了,整个酒楼的人也都吃饱了,起身准备回去。 掌柜的高声叫道:“这位爷吃好喝好呀!” 店小二一脸抱歉地跟在江小拾后面,地上一把碎银子,小声道:“这位爷爷,小的有眼无珠,不要告诉我们掌柜的呀。” 江小拾狠狠地捏了他的手一把,意味深长地笑道:“我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做坏事!” 说着,可就跟着阿布兹朝着吉尔吉斯走过去了。 阿布兹得意洋洋地牵着身上的新衣服,对江小拾说:“江兄真是聪明绝顶,小小衣服,竟然能够帮我挽回了这么大的损失!” 江小拾谦虚地笑笑:“这城里的人,都是势利眼,先敬罗裳后敬人的。”阿布兹轻轻地甩甩自己的袖子,感恩戴德地看着江小拾:“你还真的给我上了一课了。” 江小拾找了一辆马车,对阿布兹说:“这也是我闯荡江湖多年来来往往见到的一些感悟。要是你去的地方多了,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感悟出来呢。” 阿布兹随着江小拾上了车,然后坐在江小拾旁边,一边帮他拿着行李,一边对他说:“以后呀,我就跟着你,你多多给我一点儿的经验,好不好呀?” 江小拾面露难色地看着阿布兹,笑道:“如果你愿意,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啦,只不过大梁山长水远的,恐怕你这小身板吃不消呀。” 阿布兹皱着眉头,看看江小拾,感觉身上都有一点点颤抖,支支吾吾地说:“这身体,倒是受得了,只不过,大梁山长水远的,一来二去,容易变质的食物早就坏了。至于那些不变质的,来来回回,车马也不知要废了多少。” 江小拾看看阿布兹这精明的样子,笑道:“看可不是,所以我也不敢叫你来对不对?” 阿布兹一边坐着车,一边在江上摇摇晃晃,看着外面的月色,对江小拾说:“对了,你这么好的身板,为什么也跟着我们来做商人呀?商人这事情可操心了。” 江小拾摇摇头,看着阿布兹说:“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了,之前我并不是专业的商人,而是镖师,镖师,打手,你知道吧?” 说着,江小拾就比划比划两下,对阿布兹说:“就是专门看着那些货物,不让被人抢走的人。” 阿布兹点点头,笑道:“那种人,在我们当地,一般都是破产的农民充当的。没有几个钱,你的钱怎么来的呀?” 江小拾叹了口气,对阿布兹说:“这就是后面我的故事了。我因为救了我们镖师的女儿,然后被他看上,就成为了镖师的上门女婿。” 阿布兹饶有兴趣地看着江小拾,问道:“哎呀,你还做上门女婿呀,是不是孩子要给老丈人家姓,然后人还要给老丈人养老送终呀,你家里面都愿意吗?” 江小拾看看阿布兹,笑道:“什么家里人的呀,我家里面也没有人,我就是一个孤儿,别说上门我不反对了,要是娶了一个大女人回家,我还拍不知道怎么照顾好呢。” 阿布兹看看这个江小拾,虽然话说得朴素,可是句句都是实实在在的大实话。真是一个口食心快的老实人。 阿布兹看看江小拾,现在才明白知道什么叫做一专多能。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家客栈,看到江小拾和阿布兹穿得锦衣玉食的,老板亲自走到大门来,将两个人拉了进去。 江小拾一脸毫不在乎的样子,说:“有房间没有呀?” 老板迟疑了一下,想说没有,可是,看看过来的人,一脸热情地走上去,笑道:“有,有,有。这就给你空出来。” 说着,就对手下的一个账房使了眼色,然后将自己住的房间给让了出来了。 阿布兹高兴地跟着江小拾朝里面走了去,看到这个地方好像是掌柜和账房先生住的地方,心里面马上就得意起来了。 “哈哈,我们这一次可算是捡着便宜了,住老板的房子,就等于当了半个小老板了。” 阿布兹得意洋洋地看着这个老板房间里面的陈设,一时手欠,去弄了弄放在书桌上面的算盘。 江小拾笑道:“你以为这老板随便就能当的吗?还不是我们花了钱?” 阿布兹有些尴尬,看着江小拾说:“是呀,可不是?给点儿钱,自己的卧室都让给别人住了,我看他呀,一点儿节操都没有。” 江小拾看看阿布兹,手上面比划一个银子的样子,对阿布兹说:“那可是钱呀,有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阿布兹点点头,笑道:“那也是,不过要是换做我自己,打死我也不会去的咯。” 江小拾点点头,心里面美滋滋的。 看来老板住的地方就是与众不同。这个房间不是很大,但是装修非常精美。 而且老板还在里面熏了一种很温暖的香,闻起来带着一点淡淡的水果味道。 这是最适合睡觉的安神香,加上一江上的舟车劳顿,两个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江小拾平日里有一种醒睡的习惯,经常会在半夜里面醒过来,看看外面的天气,或者是发生了什么东西。 突然他感觉这个香味带着一点点沉闷的味道,好像是要将自己熏倒一样。 江小拾连忙打开窗子,突然听见砰的一声,掉下去一个人。 “糟糕,一定是有人爬窗户,想要害我们!”江小拾大叫,然后摇了摇身边的阿布兹。 阿布兹睡得很沉,一点反应都没有,江小拾只好一个人点亮蜡烛。 那些歹徒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也就明目张胆地爬上来说:“快,那个姓江的就在这里,他不知道藏了我们多少的血汗钱!” 另一个人手里面拿着一把亮闪闪的匕首,对着夜空中挥舞一下,咬牙切齿地说:“对,就是他,要是不还钱,我们就买了他的骨头,卖多少,是多少。” 这就是所谓的南蛮人吗?怎么都这么不讲道理呀?能够要追的,恐怕都不是小数目,怎么说卖肉呢? /129/129014/30235088.html 第590章 握手言和 正在思考中,突然有人沿着梯子从窗口闯了进来,手里面拿着一柄明晃晃的匕首。 江小拾眼疾手快,在桌面上拿起一块木头,将匕首挡住,然后松开了手。 这匕首插在了木头上,锋利的刀刃也就发挥不出作用了。 加上他们不过是散兵游勇,三两个回合下来,江小拾就占了上风。 江小拾一脚将晚上来谋财害命的毛贼踢倒在地,然后踩住他的胸脯,吼道:“我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为何要加害于我?” 那个被抓住的毛贼支支吾吾地说:“你,你到底是谁?怎么不是江仙华?” 江小拾冷冷笑道:“谁是江仙华谁倒霉,爷爷我告诉你,我是江家十公子,叫做江小拾!” 两个毛贼一脸尴尬地说:“哎呀,不好意思,抓错人了。” 江小拾狠狠地踩住他们的手,大声吼道:“一句抓错人就想走,我告诉你,没这么便宜!”说着,又用力狠狠地踩了一脚他们的手掌。 两个毛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哭丧的脸看着江小拾说:“求求你了,这位爷,我们当初真的不是想要来抓你的,我们真的是看错人了。” 江小拾轻轻撩起一个毛贼的脸,笑道:“你一句看错人就完事儿了吗?要是我放过了你,你又去祸害别的人,我怎么办?” 两个毛贼有些尴尬地对江小拾说:“不敢,不敢,我们,我们的钱不要了,还不行吗?” 江小拾本来是在赶江当中的,按理说不应该管闲事,可是这事情就发生在自己住着的酒楼上面,而且还是带着匕首,随时会要了自己的命。 要是随随便便就让这些人走了,到时候到别的地方去害人,岂不是危害社会了? 两个毛贼看到自己已经走投无江了,就老老实实地招了,对江小拾说:“这位爷,实话告诉你吧,这个酒楼的老板欠了我们三十两银子,然后我们打算今晚就来捉住他,吓吓他,让他给我钱也好呀。” 江小拾皱着眉头,看看两个毛贼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冷笑道:“哦?你看看,你们自己的胆子都不允许,还想要来杀人呢?” 毛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也是受害者,实在是走投无江,才出此下策呀。” 江小拾放松了一下,对着楼下喊:“江仙华,你出来吧,你们的债主找上门来了。” 江仙华哆哆嗦嗦地走上楼来,双手举过头顶,对毛贼说:“两位大爷,我不是说了吗?有钱一定会还给你的,你看看,今天收了半两银子,你先拿回去,我慢慢存着就给你,你们看好不好?” 两个毛贼现在自己都被江小拾控制住了,一点点的自由都没有也就变得老老实实的,看着江小拾说:“既然如此,我们让这位大爷主持公道吧。” 江小拾看看两个人,好像都是愁眉苦脸的,莫非这里面真的有什么冤屈? 原来,这个酒楼的老板听说吉尔吉斯有一种很贵的玉石,而且曾经买过来打首饰,什么都很不错。可是,第二次买了三块,结果回来的是石头。 那些钱,都是自己找那些股东们集资做出来的。但是那些股东们知道是石头了以后,也就纷纷退出协约,然后问老板要钱。 要不是穷得处处被人追,这老板也不会沦落到要出租自己的卧室了。 老板愁眉苦脸地看着这个江小拾,摇头道:“这位大爷,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呀,要是有钱,谁会不给他们呢?” 江小拾看看这个酒店的老板,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笑道:“你也是的,明明自己没有这么多的钱,还要学人家去做投资,现在投资投失败了吧?看你怎么去收场。” 老板尴尬地看看江小拾,摇摇头说:“我们也是做生意的,怎么知道那一次他们就骗人了呢?” 江小拾看着这一群人,无奈地笑了笑。 老板愁眉苦脸地看着江小拾:“拜托了,这位爷,你就别笑了,跟我说说好话吧,要不我把这个酒楼抵押出去,将来给他们抵债,你看要得不?” 江小拾摇摇头,笑道:“我看你这个老板伤心得太早了。” 酒店老板抬起头,看着江小拾,说:“难不成这位爷能借钱给我?我可不敢保证什么时候还呀,就你这个身手,我宁愿死在他们两个人的刀下。” 江小拾哈哈大笑,感觉就是遇到了一个怂货,一个孬种。这点儿的破事都要担心,还能办成什么大事呢? 旁边的阿布兹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瞒你说,我们也是之前买了石头然后被骗的人。现在你们这个江大爷要带我们回去讨回公道,你是否愿意跟我们走一遭呀?” 酒店的老板好像听到救世主降临一样,看着江小拾还有这个阿布兹,问道:“你们真的是去解决这个事情的吗?” 江小拾点点头,对酒店的老板说:“你当初买玉石的单据呢?” 酒店老板哆哆嗦嗦地将一张弄得皱巴巴的单据拿出来,放在江小拾面前说:“这,这个就是我们的单据。你看看,能给多少就给多少吧。” 江小拾随便看了看,上面是一百两银子,两个毛贼说是欠了三十两,于是问道:“你还欠了谁的银子?” 酒店老板诚惶诚恐地说:“哪里还敢欠别人的银子呢?这一百两,里面有好多都是已经归还的,就剩下这两位老爷,还不上了,他们就上门来要我的命了。” 江小拾哈哈大笑,指着这个酒店的老板说:“这么几十两银子也还不起,你们也真是太可怜了。我带你去吧。” 说着,就让阿布兹拿出一百两银子,递给这老板。老板马上就将银两给了两个讨债的人。 江小拾看看天空,好像又到了太阳要出来的时候,伸了个懒腰,抱怨道:“本大爷原来是想要睡一觉的,现在好了,没的睡了,你开心了吧?” 老板连忙说:“大爷息怒,房钱,我不要了。” /129/129014/30235089.html 第591章 满载而归 老板连忙拿出一吊铜钱递给了江小拾,说:“感谢大爷的救命之恩,这房钱我不要了,这是一点点的小意思,不成敬意。” 江小拾将这个铜钱扔回给了酒店的老板,笑道:“你好好放着吧,要是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是我敲诈你呢。” 老板屁颠屁颠地捡起这些铜钱,一脸堆笑看着江小拾:“那,真的感谢两位大爷了。” 江小拾一边上车,一边警告这个老板:“以后可不能再害人了,要是别人找你还钱,我可不帮你!” 酒店的老板哪里还敢要别人的钱呢?坐在后面双手颤抖地看着江小拾的马车慢慢走远了。 江小拾一边走,一边对阿布兹说:“看来这次去告御状真的没有错,我们要是不出手的话,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遭殃呢。” 阿布兹点点头,奉承道:“可不是吗?这玉石和每个人都相关,要是自己买来玩的话,损失的就是自己。要是做生意,甚至集资的话,可是一群人都受伤了。” 江小拾看看阿布兹,笑道:“不过你别担心,吉尔吉斯国王对此非常的重视,他说,只要有单据的,都会双倍奉还。” 阿布兹叹了口气,笑道“这倒用不上。毕竟他也不是故意的,只不过,如果真的有这么多钱,我一定再买一些日常用品,到时候好好地赚一笔。” 江小拾点点头,对阿布兹说:“听说他们那边的银器很漂亮,你可以多带一些回去呢。” 阿布兹看着江小拾,高兴地说:“不错,不错,当初我也是想要找个银器,等到我们不需要了,还可以将银器卖了换钱,而且这银器基本上是没有假货的。” 江小拾皱着眉头,看着阿布兹,小声道:“你还是小心点儿吧,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都有真有假,要是真的不幸运碰到了假货,损失的还是我们自己呀。” 正在说话中,马车就驶入了吉尔吉斯的地界。城墙上面的守卫大声吼道:“什么人,快快报上名来。” 江小拾连忙说:“我们是波斯的商人,过来找你们国王,处理玉石的案件。” 城门上的守卫听到如此说,就走了下来,验明了江小拾和阿布兹的证件,然后将他们放进了城里。 国王好像平时一样,坐在自己的宝座上面,欣赏各个国家仅供的宝贝。 看到江小拾和阿布兹走过来,连忙站起来说:“老朋友来了?” 阿布兹开玩笑地指着国王的鼻子,笑道:“你还认我这个老朋友?我可是给你害惨了呀。” 国王耸耸肩,有些纳闷地看着阿布兹说:“这件事情,要不是江大侠告诉我,恐怕现在本王还蒙在鼓里呢,我们都要感谢这个江大侠呀。” 江小拾有些害羞地看着国王,笑道:“哪里哪里,这也是我心疼钱,倒是闹出了不少笑话。” 国王看看江小拾和阿布兹,将两张银票递给眼前这两个人,说:“这银两太多,不便携带,你们就用这个银票吧。” 阿布兹高兴地接过了国王送给自己的银票,然后又带着国王在库房里面弄出来的一大车玉石,朝着自己的波斯国走去了。 李镖师的女儿看到江小拾回来,紧紧地拉住江小拾,眼睛里面流出眼泪说:“能不能别去做生意了,我想要回去,我现在就要见到小百子。” 江小拾皱着眉头,看看自己的太太,笑道:“你说什么呀?你怎么现在就要回去呢?我们可是在做大生意的呀。” 李镖师无奈地看看江小拾,拍拍他的肩膀,笑道:“算了吧,这也是第一次出来,要是她想家了,我们做生意也不踏实呀。” 江小拾忍耐着,终于点点头,对太太说:“那好吧,明天我们就会去。” 国王似乎已经知道江小拾要回去的消息,早已经找来好多好多的玻璃器皿,用很厚很软的棉布填充,塞好,放在一个个结实的木箱子里面,然后对江小拾说:“小拾呀,你说你们喜欢我们的玻璃器,这就是一些了。” 旁边一个工匠模样的男人一边打包这一些的玻璃器皿,一边对江小拾说:“这些玻璃可是我用了三个晚上烧制出来的。” 江小拾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工匠,笑道:“哦?您就是玻璃师?你可愿意跟我们到大梁去开展你的事业?” 工匠点点头,笑道:“我教柏高德,家里五代都是做玻璃的,如果你们不介意,我可以带着我们的秘方,然后跟你到大梁。” 江小拾高兴地拍拍手,对国王说:“你真是太厉害了,你们需要什么样的人才,尽管跟我说,要是能够帮忙的话,我一定给你介绍。” 国王摇摇头说:“我们,不需要什么人才,其实呀,我们最需要的,就是好像你们这样的客商。你们一来,我们想要的都有了,然后我们多余的,都卖掉了。” 江小拾看着国王,眼睛里面充满了满足感,笑道:“国王您的要求就这么简单?” 国王点点头,对江小拾说:“我们小国家不比你们中原大国,什么都可以自己做。很多东西就算给我们技术,我们都只能依靠外国人帮我们实现呢。” 江小拾看看满箱子里面的那些玻璃器,虽然都很大气,可是无意中还是能够看到一丝的拥挤。 大概是因为国土面积细小,他们国家的人都没有办法张开吧。 江小拾连忙对玻璃匠说:“放心,柏大师,你要是到了我们大梁,我让陛下给你造一座城,然后你可以在城池里做很大很大的器皿,就算是建一座水晶宫出来,我看都不是问题。” “你说什么?水晶宫?”玻璃匠喜出望外地看着江小拾:“这可是我多年的梦想,可是我在这个地方找不到足够大的工厂,这个梦想鸡渔鸥逆光源都只能是一个梦想了。” 江小拾点点头,对玻璃匠说:“这回你放心,只要你来到我们大梁不愁没有你的土地!” /129/129014/30235090.html 第592章 母子相见 李镖师收拾好了回国的东西,告别了国王,就带着江小拾上了自己的马车了。 李镖师小声地在江小拾的耳边说:“知道当初为什么让你带上孩子他妈了吧?要不是她,你说不定就不回来了呢。” 江小拾有些不解地看着李镖师:“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李镖师随着马车,摇摇晃晃地说:“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说呀,这生意当然是做不完的,女人的话也听不完的,如果你能在两者之间保持一个平衡,那就说明你在两者之间达到了一个真正的自由。” 江小拾看看李镖师说的这么深刻有理,点点头说:“父亲果然是过来人,这些事情真是深明大义呀。” 李镖师轻轻拍拍江小拾的肩膀,说:“靠在这车上面,摇一摇,赶紧睡了,等到明天你想睡都没得机会了。” 江小拾于是就闭上眼睛,随着车子的摇晃,加上这段时间东奔西走,来来回回弄到的各种疲惫,一下子就在车上面睡着了。 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大梁境内了。皇上早就听说这个假冒玉石的案件,当初也只是想着破财消灾,没想到江小拾带队出去,竟然还能挽回损失。 江禾曦也是忧心忡忡地来到城门口,看到江小拾过来,连忙迎上去道:“小拾你回来了?我还以为这件事情你办不了呢!” 江小拾微微一笑,说:“这个世界上难道就没有一个讲理的地方吗?做了坏事,当然是要受到惩罚的。” 江小拾掀开自己的车子,拿起一块玉石对着光看了看,然后用刀破了开来,里面晶莹剔透,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玉。 江禾曦又随机在深处拿了几块出来,看到都是货真价实的玉石,也就放心了。 皇上看看李夫人一脸惆怅的样子,关心地问道:“不知道你是不是想念小百子了?他现在就在皇宫里,给六爷做陪练呢!” 江小拾有些不相信,问道:“他才多大小年纪呀?怎么还能给人家六爷当陪练?” 皇上看看江小拾,笑道:“这你就有所不懂了。因为呢,这个六爷是老师,小百子充当的是他的学生,所以也算是陪练,实际上就是一个学生而已。” 李小乔有些担心地问道:“那,去会不会很辛苦呀,天天读书,会不会变成书呆子?” 皇上高兴地领着李小乔,走进皇宫,径直带她到了小六子教书的地方。 李小乔没有看到那个摇头晃脑,书声琅琅的场面,而是看到小六子正在正襟危坐,和小百子面对面讨论经文的对错。 见到李小乔过来,小百子只是静静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后继续念他的经。 李小乔笑道:“怎么了?小百子,你自己的娘都不认识了?” “不是不认识,也不是不想和娘打招呼,而是这念经是个神圣的事情,轻易不能随便就打断了。” 李小乔看看他那个专心致志的样子。她自己不是读书人,当然不知道别人都是怎么读书的。可是她是练武的人呀,练武上面的各种讲究,自己还是非常清楚的。 有的时候,就为了一个动作没有到位,不吃不喝,站在那里想大半天。 还有的时候,因为得到了一个新的想法,竟然好几天都吃不下饭。 现在,看看这个小百子得意忘形样子,十有八九就是因为他喜欢上了自己念的文章。 能够让孩子坚持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这小六子竟然还能让孩子爱上诵经,这的确不容易,相当的不容易。 江禾曦看看他们这个专心致志的样子,小声问道:“小乔呀,不知道你舍不舍得您的孩子送到宫里,然后天天做学问呀?” 李小乔从小就跟着父亲,走南闯北的。当然知道孩子应该要志在四方。所以就高兴地点点头,说:“有什么不愿意的呢?这读书可是好事情呀,要是这点儿苦都做不了,我还配得上这龙门镖局的少镖主吗?” 江小拾看看李小乔说的好像真的一样,就上来打趣道:“现在说的就这么豪迈,当初在吉尔吉斯的时候,看你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回来了,当然能说这些话啦。” 李小乔看了一眼江小拾:“你懂什么?那是因为我们出门在外,担心家里面的事情。可是如果我们在家里,就不会牵挂在外面的孩子的了。” 皇上看看他们争得面红耳赤的样子,连忙说:“不管你有多大方,反正您的儿子,自然应该天天进来探视。这是给你的令牌,到神武门进出,可以通行无阻。” 说着,就从腰间拿出来一块令牌,递给了李小乔。 李小乔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皇上说:“小时候跟着父亲走南闯北的,好多深宅大院都去过,可是能够这样进出自如穿梭于宫门,这还是第一次。” 江小拾看看小百子,然后对李小乔说:“你也不想想,这是谁的功劳,要不是我们的小百子这么聪明可爱,你会有机会这样吗?” 李小乔点点头,看着虎头虎脑的小百子,心里面充满了温暖和感激之情。 江禾曦见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于是就提醒皇上说:“陛下,您准备的那个宴会怎么样了?再不开席,恐怕那些菜就不好吃咯。” 皇上拍拍自己的后脑勺,有些尴尬地笑道:“哎呀,是呀,差点儿把那件事情给忘记了。” 说着,让手下的人到厨房,让后将厨房里面的饭菜一件一件地端了出来了。 江禾曦一边吃,一边对皇上说:“陛下这一次虽然没有出兵,可是却在贸易上面找到了一个不败之地,以后这大梁再也不会有人随便欺骗我们了。” 皇上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这还不是你出的主意?当初听说这样的事情,我们原本打算就破财消灾了。可是现在才知道,财产就是财产,灾难就是灾难,不去为自己争取,灾难永远都不会远离你的。” 江禾曦点点头,然后继续吃。 /129/129014/30235091.html 第593章 太子 正在吃饭当中,突然见到皇后脸色煞白,好像受到了什么打击一样。 双手捂着肚子,然后瘫坐在了凳子上。 “别是皇后娘娘要临盆了?”旁边一个年老的宫女问道。她之前服侍过先帝,看过贵妃和皇后生产。 “可是,她出来的时候好像并没有任何的不适应呀!”皇上一边说,一边看着皇后痛苦的表情。“不会是又有什么问题了吧?” 皇上一边说,一边就觉得自己的心也慌乱了。毕竟这也是自己的第一个胎儿,从前的胎儿都还没有长到这么大的。 江禾曦迎上去,对皇上说:“皇兄不要着急,禾曦这就帮你看个究竟。” 然后,她果断地拿起皇后的手指,试探了一下里面的脉象,又用听诊器听了听里面的声音斩钉截铁地说:“恐怕真是临盆了,赶紧准备生产事宜。” 一个钦天监的主事尚书听说要在这里准备生产,心有顾虑地说:“这恐怕不合规矩吧,历朝历代祖宗都是要到宫中生产的,怎么今天竟然在这个餐厅里面,再说,这里面太多人,也不方便呀。” “你们都回避一下!”江禾曦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现代社会那种抢救病人的紧张之中。只要自己一声令下,所有的人都会应声上来,或者是应声退下。 她一边说着,一边对钦天监的尚书说:“尚书大人,皇上难道就不是天子吗?为什么历朝历代就是对的,皇上做的就是不对的呢?还有,为什么这餐厅就不能做产房呀?” 钦天监的老尚书一脸无奈地看着江禾曦:“江神医呀,虽然说到医术你可能是神医,你无所不能。可是这生孩子血淋淋的,人们都觉得不吉利呀!” 江禾曦啐了一口,轻轻敲了敲这个尚书的前额,笑道:“我看你是不是看星星把脑子看傻了呀?” 钦天监的尚书有些纳闷地看着江禾曦:“怎么可能会傻?这可是我多年的经验总结呀。” 江禾曦指着将要生产的皇后娘年,问道:“要是皇后娘娘不能正常生产,一尸两命或者怎么样了,到底是哪个更不吉利啊?” 尚书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哑口无言了,他只好点点头,让开了一条江。 江禾曦拿着热水,给皇后娘娘擦了擦下半身,竟然感觉下半身已经开始汩汩地流出殷红的血液。 江禾曦找来棉布,将上面的血渍洗干净,看到孩子竟然露出了半个小脑袋。 “娘娘用力,将他挤出来,用力,不要休息!”江禾曦一边说,一边找来一块干净的白布,塞进皇后的嘴里。 皇后大声喊叫,一块崭新的白布,竟然被咬碎了。 “现在最艰难的部分,肩膀还有上肢,要是出来了,那就好了!”江禾曦自言自语地说着。她忘记这里是古代,古代是没有手术室的,更加没有好像现代社会那样都安排好了各种各样的助手。 “用力,用力!”江禾曦一边喊,一边将孩子的手往外面拖,拖了一会儿,孩子的腰身露出来了,然后脚也露出来了。孩子生出来了! “恭喜陛下,是个男孩!”早有好奇殷勤的宫女跑过去看,给皇上报喜。 皇上看看这个可爱的小孩子,恨不得马上就抱在手里面。 可是,好像江禾曦还没完全做完准备工作,看到一群人正在抢着抱孩子,连忙一把抢了过来。 “江神医你这是在做什么呢?”旁边看的人见到江禾曦这样抱着孩子,都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事情。 江禾曦轻轻地将孩子倒过来,重重地在他的脊背上面拍了两下。 只见一股痰从喉咙里面出来,然后小孩儿哇的一声,整个通明殿都环绕在惊天动地的那一声哭喊当中。 “果然尖锐,果然是男孩子!”旁边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江禾曦这才将孩子给了皇后,说:“刚才这一拍,是怕他的口水呛到了呼吸道,这样就解决了。” 皇后全身虚脱,自己的眼睛感觉都快要看不到东西了。嘴唇更加好像是纸一样苍白。 江禾曦高兴地对皇后说:“这是你的孩子,你可以随便吩咐,不管是自己抱着还是给谁都可以。” 皇后喘着粗气说:“就我现在的身板儿,想要正常呼吸就不错了,你还让我抱?就让陛下来抱抱就好了呀。” 皇上好像受宠若惊一样,跑上来,接过了正在哭闹的小孩子,拍拍他的脑袋,笑道:“真乖,你的小名就叫做乖乖吧!” “乖乖?”一个太监询问到。 “乖乖就是乖乖,将来当了皇上,不能乖乖地听百姓的话,岂不是天下大乱了?”皇上拍拍小皇子的屁股,对身边的人解释道。 “果然是个好名字,果然是个好名字!”旁边围观的人看看这个皇上乐不可支的样子,纷纷都奉承起来了。 “哎呀呀呀,你看看这个小娃娃,感觉他的眼睛就好像跟皇上的一模一样呀!” 一个宫女轻轻指着小孩儿的眼睛,然后又看着皇上“主要是眉毛像,这样衬托起来,就感觉眼睛也是这样的了。”另外一个太监小声议论道。 皇上好像已经忘记自己是九五之尊的身份,竟然和身边的宫女太监,还有各种人都打成一片了。 江禾曦看看皇后一脸虚脱的样子,连忙对她说:“娘娘好生歇息吧,这么辛苦,可别累坏咯。” 皇后轻轻抱着孩子,说:“孩子怎么不哭呀,什么时候要喂奶?” 江禾曦笑着说:“不用这么着急的,等过了半个多时辰,一点儿都不迟的。” 皇后喘着粗气,看看江禾曦说:“你,带本宫回宫好不好?” 江禾曦点点头,然后就对身边的人说“现在皇后娘娘要带小皇子回宫休息了,你们在这里慢慢吃,王子也要带回去了。” 说着,就带着孩子朝着咸福宫走去了。皇上更加好像是一个跟在后面的小狗一样,来来回回,笑嘻嘻的,好像怀里面的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一个可爱的宠物。 /129/129014/30235092.html 第594章 补药 “真讨厌,人家生孩子,你跟着来干嘛?”皇后坐在床上,娇嗔地抱怨道。 皇上脸上憨憨的,双手环抱住皇后的小蛮腰,脸蛋凑过去,轻轻地吻了一下皇后的脸颊,笑道:“刚才人多不好意思嘛,也不能跟咱俩的乖乖太亲近,也不能跟朕的皇后太亲近。” 说着,就轻轻捏了捏乖乖的脸蛋。 乖乖睁开眼睛,带着一点点的不满意,然后又美滋滋地睡着了。 皇后摸摸自己的肚子,这才想起来,生孩子的时候自己都没有吃饭,然后生孩子耗费了这么大的体力,现在浑身都感觉虚脱了,不是感觉被掏空,而是身体已经空掉了。 皇上好像想起来什么,对皇后说:“娘娘还没有吃饭吧,要不我让御膳房,再做一桌菜过来?” 皇后用手戳了戳皇上的脑袋,笑着摇摇头说:“人家刚刚生完孩子,有些菜不能吃的。” 皇上恍然大悟,早就听说民间经常有孕妇吃了寒凉的东西一命呜呼,还以为是别人暗杀的,闹到太医院,太医验尸检查才发现是吃错了东西。 加上刚才看到产房里面鲜血淋淋,还有皇后这么痛苦的样子,他真心想起一句话“做女人挺难!” “那,我让太医院每天煲糖醋猪脚,给娘娘你补补身子!”说着,就将在一边伺候的宫女叫了过来。 皇后轻轻捂住皇上的嘴,皱眉道:“陛下怎么这么没有创造力?这人人都吃猪蹄子,咱们的孩子也吃猪蹄子,长大以后能跟别人不一样吗?以后怎么率领别人,怎么管理国家?” 皇上看看皇后,觉得这挑剔的劲儿,要是换做平时,不知道吵成怎么样了。 可是,细细想想,她说的也并没有错。况且一国之母,想要吃点儿好吃的东西,好像也不是特别过分的请求。 皇后没等皇上搭腔,就对宫女说:“去,把大厨江小玖请过来,本宫要她亲自做的料理。” 皇上尴尬地笑道:“哎呀,我差点儿把小玖给忘记了,多亏你提醒了朕,要不然……” 皇后轻蔑地看看皇上,冷笑道:“你还知道什么要不然?平日里吃别人的不要不要的,现在反倒把人家忘记了,你们男人呀,真的是没一个是好东西。” 说着,又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 皇上轻轻抱抱孩子,又看看皇后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连忙说:“朕日理万机,要想多少事情呀,你以为都好像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个人在家里面安心过日子?” 皇后没有搭理她,自个儿抱着孩子在身前喂奶。 “诶,你说他人小小,怎么吃起奶来力气这么大呀?感觉好像整个身体都在往里面吸气呢!” 皇后看了皇上一眼,笑道:“不大力,饿坏了怎么办?” 皇上看看皇后洁白的胸脯,眼睛里放光,问道“那,你感觉怎么样?会不会疼呀?” 说着,就想用手来摸一下,结果被皇后一把打开说:“去你的,疼不疼本宫自己知道,一国之君在孩子面前做这样的事情,也不怕失了礼仪!” 皇上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的手收回去。看着这个喝奶的小乖乖,心里面暗自谩骂:“现在有了儿子就不要朕了?要不是看在这是朕的儿子,朕一早和他打了起来了。” 正在说话间,江小玖毕恭毕敬地来到的宫门口:“给皇上请安,给娘娘请安。” 皇上热情地回过头来,看到江小玖,连忙招呼进来说:“小玖你来了?朕正有事想要拜托你呢。” 江小玖连忙行礼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陛下有什么事情就请直说,不要这么客气,奴婢受不起。” 皇后看看皇上这个样子,一把将他拉开,身体前倾,对江小玖说:“小玖呀,事情是这样的,本宫听说女人生了孩子,都要特别注意营养,所以呢,想要你住在宫中,多给本宫弄一些滋补的食物,你可愿意呀?” 江小玖点点头。 虽然自己也没有生过孩子,可是在清河镇的时候,看到左邻右里谁家怀孕的时候,那个忙碌的劲儿,恨不得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弄出来。 可是,因为滋补的东西大多是药材,而孕妇都不喜欢喝药的感觉,民间就用一些鸡肉、青菜、作料之类的,将这些的药材配合食物的香甜,做成了非常好吃的药膳。 对于这一点,江小玖可以说是胸有成竹的。她看看桌面上有笔,上去就写了三十多养滋补的清汤,对皇后说:“不知娘娘这些菜式够不够?” 皇后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几十种汤药,连忙点头说:“够了,够了,要是吃起来,一个月都不会重样的。” 皇上见他们聊得这么投机,就起身道:“你们女人聊事情,我这个男人就先回避一下了呀。” 说着,就一个人朝着自己的金銮殿走了去了。 江小玖看看皇后一脸憔悴的样子,小声道:“姐姐说了,娘娘现在是气血两虚的症状,需要多吃一些花胶之类的,不仅仅不身子,还能下奶呢。” 皇后有些脸红地看着江小玖,说:“还是小玖你理解我,这样的话,本宫段段是说不出口的。” 江小玖看看可爱的小乖乖,然后说:“娘娘万福金安,奴婢这就给你去做。” 皇后看看小玖精明能干,小巧玲珑的背影,心里面生出一种淡淡的怜爱之心。 想到她一个人小时候住在清河镇,父母双亡,就和江禾曦和江小拾相依为命,突然有了一种想要保护她的欲望。 于是,皇后突然叫住江小玖说:“小玖,你过来一下。” 江小玖非常爽快地答应了,然后跑到皇后面前,问道:“娘娘你有什么吩咐?” 皇后迟疑了一下,看看江小玖,然后皱皱眉,笑道:“算了,没什么?这汤给本宫弄好吃一点儿,本宫不会亏待你的。” “奴婢遵命!”江小玖一边回答,一边就退出了大厅,在偏殿的炉子旁边开始准备自己的药汤。 /129/129014/30235093.html 第595章 流鼻血 “等等!”皇后又叫住了江小玖,看着她的眼睛说:“以后你就不要开口闭口奴婢怎么样,奴婢怎么样的,本宫听不习惯。” 江小玖看着皇后,眼睛里面露出一点点迟疑不动的神色。毕竟自己也是在宫里当差的。这宫里当差的成百上千号人,哪一个男人不是自称奴才,女人不是自称奴婢的? 要是自己在宫中如此,别人一定会说自己的不懂规矩,没大没小,说不定找了个什么把柄,自己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皇后仿佛看到她心里面的疑惑,笑道:“本宫这就封你为育婴女官,并且认你做我的妹妹,你看怎么样?” 江小玖诚惶诚恐地看着皇后,说:“娘娘不可,奴婢的姐姐已经是皇上的义妹了,要是奴婢成了皇后娘娘的妹妹,这辈分应该怎么算呀?” 皇后皱着眉头,感觉好像说的有点儿道理,可是细细想想,好像又不是这么回事。毕竟这也不是亲生的妹妹,谈不上什么对错是非的。于是就说:“没事儿,本宫的妹妹是本宫的,陛下的妹妹的陛下的。以后你在宫中就自称是我,明白了吗?” 江小玖磨磨唧唧地看着皇后,支支吾吾地说:“奴婢不敢……” 皇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江小玖说:“你呀,你呀,你怎么就是这么怂呢?本宫告诉你,以后要用你的机会多得是,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奴婢带大的孩子。” 江小玖看看可爱的小乖乖,还有皇后娘娘一脸正义的样子,看来这个称呼与其说是皇后的恩赐,不如说是一个命令。要是自己不尊崇,说不定就会被扣上抗旨不尊的帽子。 于是,江小玖支支吾吾地点点头,说:“那,小玖知道了。” 正在说着,厨房里的宫女就跑出来对小玖说“小玖格格,汤已经开了,而且在冒泡。” 江小玖皱着眉头,没想到这些宫女的耳朵这么灵,自己都还没有完全记住呢,她们倒是改口挺快的。 江小玖点点头,对上阿里的宫女说:“那,味道怎么样,你尝了吗?” 宫女点点头,回答道:“尝过了,药材的味道都出来了。” 江小玖满怀歉意地看了看皇后,笑道:“我出去看一看情况。” 然后就来到了厨房。她揭开锅盖,看到一锅黄橙橙的汤正在翻滚。里面的香气好像是贪玩的小孩子,想尽办法就要往锅外面钻。 她用勺子舀了一口放在嘴里,配上一些盐,感觉真是天上地下难得一见的美味佳肴。 江禾曦稍微吹了吹这汤,然后就带着到了皇后的身边。 皇后已经饿了快一个时辰了,现在好不容易看到有食物,就狼吞虎咽起来。 “娘娘您慢点儿,这汤药烫嘴呢。” 皇后正准备将汤药放在枕边,皇上看完奏章回来看孩子了。 闻到这么香甜的汤药,就走到床头,看到一碗金黄金黄的养生汤。他忍不住就端起来,喝了一口。 江小玖正准备阻止,可是皇后使了个眼色,看着皇上说:“陛下可喜欢这味道?” 皇上高兴地点点头,说:“喜欢,喜欢极了!”眼睛里面露出一种心满意足的神色。仿佛是得到自己喜爱玩具的可爱孩子。 皇后温柔地说:“本宫已经喝过了,这是专门给陛下您准备的。” 说着,就看着皇上一股脑儿,将剩下的汤全部都喝下去了。 江小玖第一次看到男人还是这么饿的,平日里都说皇帝的日子好,每一天都好像是过年这么高兴。 可是,皇上工作忙碌的时候,没有人看得到,皇上的苦,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想必刚才皇上在金銮殿看奏章,一定是绞尽脑汁了吧。 江小玖见皇上和皇后高高兴兴两个人待在一起,也就放心地走开了。 她在厨房里面,开始对着自己的菜谱找后面需要的那些食材,因为这么多的菜式,想要一下备齐食材还真不是这么容易。 差不多弄好的时候,突然听见宫里面有人大喊:“不好了,陛下流鼻血了,快去传御医!” 江小玖连忙放下手头的活计,朝着宫殿里面去,只见皇上用一块白色的手帕捂住自己的鼻子,皇后顾不得自己不能下床,手忙脚乱地跟着宫女们一起给皇上擦脸,按摩什么的。 江小玖眼疾手快,对皇上说:“陛下快在床上躺下,这样鼻血不会流出来。” 旁边又有人七手八脚地说:“恐怕是皇上上火了,我们快找些冷水来。” 江禾曦被人用车子慌忙地抬了进来,看到皇上不住地流鼻血,随手拿出一把粉末,然后将这个粉末盖在皇上的鼻子上,轻轻地拍拍皇上的额头,然后把了把脉。 江禾曦看着江小玖,质问道:“你是不是把娘娘的补药给陛下喝了?” 江小玖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看陛下饿了半天,就……” 江禾曦叹了口气,看着江小玖说:“小玖你真是糊涂,这东西是给产后体虚的人吃的,然后陛下又没有生孩子,身体也不虚,吃了这玩意儿,自然是受不了,当然就会流鼻血了!” 江小玖尴尬地看看江禾曦:“哎,我也不知道,可是,不就是汤药吗?z嗯么会?” 江禾曦一边收拾药箱,一边语重心长地对江小玖说:“这男人的体魄跟女人是不一样的,女人受得了的东西,男人不一定受得了,你一定要男人去吃,结果就会营养过剩,然后就流出血来了。” 江小玖一脸尴尬地看着皇上,小声说:“陛下,对不起……” 皇上也是过来人,知道江小玖不是故意的,况且这汤药是自己觉得好吃才抢过来吃的。也不应该怪任何人。 江禾曦看看围过来的一群宫女太监,大声说道:“现在陛下没事儿了,你们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毕竟刚才是营养过剩流出来的鼻血,也不会造成什么样的身体伤害。” 皇上一脸不悦地说:“看来朕真是命小福薄,无福消受呀。” /129/129014/30235094.html 第596章 专用配方 江禾曦将江小玖带到后宫的厨房里,用手戳了戳她的脑袋,训斥道:“你不知道这汤药,虽然是汤,但也是药,这药就得对症下药,岂是你随便给人吃的?” 江小玖委屈巴巴地看着江禾曦,眼睛里面感觉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撅着小嘴说:“人家不知道嘛,况且陛下那个猴急的,好像不给吃就会打人一样。” 江禾曦无奈地摇摇头,戳了戳江小玖的脑袋,说:“现在好了吧,要是皇上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看看你的脑袋还保不保得住。” 不过刚刚说话,就翻开江小玖正在准备的那些药材。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一脸手足无措的样子,笑道:“行了,姐姐刚才是教训你才这么说的。” 说罢,看了看她准备好的材料,拿出一两当归,一两熟地黄放在里面,说:“姐姐刚才这话也是说给皇上听的,可是皇上是个怎么样的吃货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咱管得住他的心,难道还能管得住他的嘴?” 江小玖点点头,看着里面的当归,问道:“这,不是温补的药物吗?放在汤药里面,不是更加加重了燥热的成分,就不怕陛下吃了更加……” 江禾曦笑着摇摇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是当归没有错,可是还有熟地黄呀,熟地黄就是泻药,可以促进药物的新陈代谢。” 江小玖一脸茫然地看着江禾曦,不知道江禾曦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陛下之所以流鼻血,洗以为血气凝结在鼻孔周围,我们用熟地黄排毒,那么身体的养分就会随着熟地黄排除体内。” 江小玖好像听懂了一样,然后看着那个当归和熟地黄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 江禾曦拿着当归,对江小玖说:“有了这个当归,排泄出去的东西就带着一些不药,补药和泻药相互作用,就成了中和的药物,一般人吃起来,就不会这么容易流鼻血了啦。” 江小玖看着江禾曦得意洋洋的脸蛋。眼睛里面闪着智慧的光芒。 看来这个神医不是这么容易就可以当的,如此精妙的设计,不需要皇上清心寡欲,而是合理引导,这样皇上也可以吃到自己想要吃的东西了。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小声问道:“那你明白了吧?” 江小玖点点头,然后用同样的方法,将其他的汤药都进行了改装。 弄得差不多了,小六子被请到宫里面来念经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念经,现在小六子已经非常的娴熟,张嘴就是。 江小拾以为孩子喜欢安静,听到这些声音会不耐烦,甚至会吵闹,可是没有想到,这乖乖听到小六子滔滔不绝的念经,眼睛里面竟然泛起淡淡的光芒,好像听得懂一样看着小六子的眼神,又看看小六子的嘴唇。 “这是你的师父,知道吗?日后一定要好好地尊敬他呀!”皇后抱着小乖乖,抚摸他的小脑袋道。 “小百子怎么没有过来呀?”皇后好像想起了什么,对小六子问道。 小六子微微一笑,对皇后说:“小百子,因为不是皇室成员,而且总是东奔西跑的,怕他身上不干净,带了什么病毒之类的东西。” 皇后亲切地看着小六子说:“怎么会?本宫在没生他之前,就已经决定让他陪伴他读书了,这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你知道吗?” 皇后看了看小六子一样,命令道:“快现在就把他给叫来。” “是是是,臣让他洗个澡再来!”小六子诚惶诚恐地看着皇后,毕竟小孩子到处玩,弄脏了房间,甚至弄病了小皇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谁让你沐浴更衣了?莫不是嫌弃本宫的住处太过朴实,对不起你们这样的知识分子?”皇后皱着眉头,眼睛里面充满了不满意。 “不敢,不敢,娘娘要是喜欢,奴才这就让他不要更衣,直接过来!”说着,就诚惶诚恐地让身边的人到自己的读书殿里面请来了小六子。 小六子虎头虎脑地来到咸福宫,看到大殿站着众多高大威猛的宫女太监,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小百子过来!”皇后对他招手。 小百子小心翼翼地走到皇后面前,看着皇后手里面抱着的那个小乖乖,多么可爱机警的一个孩子呀,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好像有很多话要对他说。 小百子忍不住伸出手来摸了摸乖乖的脑袋,小六子举起教鞭,想要打过去。 皇后看着小六子,有些不满地问道:“你这又是在做什么?难道小孩子就不能亲热亲热吗?” 皇后高兴地指着小六子,对乖乖说:“乖儿呀,这是你的师父还有师兄,日后你平定江山,要多听你师兄和师父的话,知道吗?” 小六子心里面暗自讪笑,这孩子恐怕连人都看不清吧,现在就要给他说这么多复杂的人际关系,恐怕这孩子受不了。 可是,让他惊讶的是,孩子竟然咔咔咔,笑了两声。 “他叫我了耶,他叫我了耶!”小百子高兴地看着小六子,拉着他的衣袖说:“太好了,他叫我了,我看很快他就能够陪我一起读书,以后我读书有伴儿了。” 皇后也是一脸幸福地说:“不错,不错,这就会叫人了,我就说嘛,本宫的孩子,绝对不会太差的。” 说着,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江小玖看看窗外已经漆黑了,大概已经过了二更天的时间。这皇后刚刚生完孩子,又是各种各样的接见还有谈话,一刻钟的休息都没有。 在旁边帮忙准备吃食的江小玖看着都觉得累,有些心疼地说:“皇后娘娘要不你先歇歇吧,这读书文章的事情,我们一时半刻也着急不来的。” 皇后点点头,对身边的人说:“你们都退下吧,我抱着乖乖,好好睡一觉。” 宫女早就准备好一个摇篮放在床边,对皇后说:“这是先皇给陛下准备的摇篮,我们把王子放在摇篮上好不好?” 皇后紧紧地抱着小乖乖,倔强地摇头:“不行不行!” /129/129014/30235095.html 第597章 别来丢人了 江禾曦回到将军府,看到大厅上又坐着几个很少拜访的陌生人。 看门的家丁小声跑到江禾曦身边,说:“李丞相的媳妇儿到家里来了。” 江禾曦皱着眉头,丞相的媳妇儿?难道丞相不出面的吗?走进客厅,只见到江玉明手里面抱着一个大胖小子,见到江禾曦进来,就“阿姨,阿姨”地叫开了。 江禾曦连忙找个地方坐下,对江玉明说:“快别这么叫,我没这么老,这样叫我会折寿的。” 江玉明连忙走到江禾曦跟前说:“妹妹,我是带我儿子叫你的你要是不愿意听,我不叫便是了。” 江禾曦看看江玉明一脸势力小人的样子,心里面就忍不住产生一些厌恶,问道:“今天来这里干什么?有什么就直说吧。” 江玉明满脸堆笑地抱着怀里的小娃娃,笑道:“这不是,带着你的外甥,来看你来了,给你请安,希望你多多关照!” 江禾曦从鼻子里面冷笑了一声,说:“要我关照恐怕才是你的意思吧?” 江玉明点点头,然后单刀直入地说:“听说那个小六子现在在宫里教书,还有小百子也是他的学生。我看你侄儿也是聪明伶俐的,要不你更皇上说说,把你侄儿也带进宫吧?” 江禾曦看看这个皮肤黝黑,身材臃肿的胖小子,平时应该没有少吃补药,可是这补药怎么就不补补脑子呢? 况且当初这个江玉明什么坏事都做绝了,现在还好意思来跟自己认亲戚,这脸皮恐怕比城墙还要厚三分呀。 江禾曦若无其事地看着江玉明,问道:“怎么样,你嫁入相府,过得不错吧?” “谢谢妹妹关心,一切都好!”江玉明小声地回答,然后轻轻摸了摸怀里小孩的额头。 江禾曦笑道:“既然丞相大人一言九鼎,这点儿破事你怎么不去让丞相大人开口呀?” 江玉明支支吾吾地说了几句,然后大声对江禾曦说:“这,不是因为丞相大人忙碌,没有时间嘛。况且这是皇上的家事我们都不便插嘴的。” 江禾曦看看江玉明这个样子,丝毫没有当初嫁入相府的那种得意和霸气,要是不出所料的话,一定是被李公子冷待了,然后现在想要自己的儿子出人头地,然后再获得家里面的地位。 这样的套江倒是不错,可是凭借这个江玉明的性格,恐怕是实现不了吧。 江禾曦微微一笑,不怀好意地问道:“李公子现在可好?” 江玉明点点头:“很好,很好,对我也很好。” 江禾曦笑着说:“我看未必吧,我可是听说这李公子好像又遇到新欢了,对象就是这京城里面的三品大员,刘员外的女儿,她可是要做正妻的呀。” 江玉明尴尬地看看江禾曦,说:“那是,那是,不过既然都是一家人,名分什么的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吧?” 江禾曦看看江玉明这个装的脸,从心里面就感觉到一种骨子里面的媚俗。 平日里她最见不得的就是这样明明没本事,还要装得好像很厉害一样,现在装不下去了,就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们怎么样一点点抽丝剥茧。 江禾曦看看这个小男孩,问道:“不知令郎现在可会识字?读书可不是去玩,要是一个字都不认识,恐怕不合适吧?” 江玉明指着自己的儿子,说:“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看看,都已经会走江了,过两个月就能够说话了,这读书不就是说话吗?还用得着写字?我读书少,你可不要骗我哦。” 江禾曦摊开双手,看着江玉明说:“姐姐,你不是这个都不懂吧?读书可是要像大人一样坐在桌面上的,是要看书的,你字都不认识,你好意思说读书,这事情恐怕我没法儿帮你忙,你找别人去吧!” 江玉明顿时火冒三丈,将孩子放在凳子上,站起来就跟江禾曦理论了:“我说你这个人,怎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呀?我现在诚心诚意地来找你,你一点点待客之道都没有,就对我冷嘲热讽,信不信我跟丞相说一声,你们……” 江玉明以为还是在清河镇,只要人霸道,说什么都有人信。现在丞相虽然也不错,可是霍景琛才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加上自己在家里好像也并不得到丞相的待见,说着说着自己也就没有了底气。 江禾曦看看江玉明,又看看凳子上的小男孩,小男孩被自己母亲刚才歇斯底里的咆哮吓得哭了,哇哇哇地,擦着眼泪。 江禾曦叹了口气,对江玉明说:“大家姐妹一场,我把事情跟你讲清楚。这件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本来读书就是要会写字,会说话,你连这个条件都没有,就要我去跟你说情,一言不合就这样打打闹闹的,我看将来就算是到了金銮殿,你也改不了你这样的坏习惯!” 说着,就一个人走进自己的房间,然后对江玉明说:“要是换做别人,我早就把她赶走了,念在我们姐妹一场,你不走我走,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江玉婷心疼地抱着自己的孩子,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说:“不就是陪太子读书吗?这有什么了不起?告诉你,你不愿意带他,我自己找老师去,回头要是中了状元,你可别来羡慕我!” 说着,轻轻擦掉小孩儿脸上的眼泪,小心地包起来,然后朝着将军府的大门走了出去了。 霍景琛见江禾曦一脸气冲冲地走进房间,连忙说:“别管她了,不就是个垃圾吗?千万不要被这些垃圾毁坏了自己的好心情呀。” 江禾曦想要说点儿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感觉又什么都说不出来,看着霍景琛说:“我最讨厌就是这种人了,没想到最不能摆脱的,又是这种人,我真是拿她没有任何办法,整个人都不自在了。” 霍景琛拨凉蜡烛,对江禾曦说:“你可是皇上的妹妹呀,要是皇上知道他的妹妹这么凶悍,这么愁眉苦脸,到时候怪罪下来,我可不帮你哦。” /129/129014/30235096.html 第598章 意外收获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一副和事老的样子,有些不满地笑道:“哦?现在你开始怪我了?你这么心疼她,怎么你不帮她去说说?” 霍景琛做了个鬼脸,一副骚骚的样子,靠在江禾曦的脸上,说:“哎哟,我什么时候说过怪你了?换做是我,我也没法儿帮她说呀。”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一副呆萌的嘴脸,想要生气也无从下手,也就只好作罢了。 霍景琛轻轻地搂着江禾曦的肩膀,靠在她身上,然后推到在床上。江禾曦感觉好像全身都被包围一样的温暖。 她闭上眼睛,尽情地享受着这来自人体和被子的温柔。 快到天亮的时候,江禾曦睁开眼睛,看到霍景琛懒洋洋地躺在自己的身边,很难想到平时飞扬跋扈的大将军竟然还有这么柔软的一面。 恐怕是平时的工作太忙,责任太大,他太累太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江禾曦轻轻地将被子盖在霍景琛的身上,挪了挪枕头,让他睡得舒服一些。然后坐在床沿上,久久不愿离去。 突然,外面又有快马加鞭的声音。江禾曦换了件衣服,跑到门口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来报的人翻身下马,对江禾曦说:“启禀夫人,弼马温大人产下千金,五斤六两,特来通报!” 江禾曦点点头,将人带到大厅赐茶,然后自己到寝室叫醒了霍景琛。 霍景琛睁开朦胧的睡眼,含含糊糊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早就跑出来?” 江禾曦说:“你妹妹生了,要做贵妃了!” 霍景琛睁开眼睛,猛然问道:“你说什么?霍辰莹生了?这,这可怎么是好呀?” 江禾曦看着霍景琛:“这不是好事情吗?你怎么这个反应呀?” 霍景琛一边做起来,一边对江禾曦说:“这件事情你不知道呀,原来霍辰莹只是在马场临幸的,并没有任何的名分,可是现在突然就生出来一个女儿,我怕皇上不好办,怕她的面子不知道放哪里,也不知道孩子的名分算什么呀。”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没想到事情还会有这么复杂。要是换做普通人家里,这不是欢天喜地的事情吗?但是因为发生在皇宫,皇家的规规矩矩条条框框,把每个人都限定得死死的,所以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担心和焦虑。 霍景琛穿好衣服,叹了口气,对江禾曦说:“事情已经这样,我也必须要去看一看,至于告不告诉皇上,那就让霍辰莹自己来决定吧。” 说着,就上了快马,朝着马场的方向飞奔过去。 江禾曦也不甘示弱,找了一匹小马,在后面跟着。 走到马场,只见一切照旧,只是霍辰莹住在一个比较漂亮的房子里面。 听说是霍景琛来了,就抱着孩子从房间里面出来,笑道:“哥哥你来了?” 霍景琛皱着眉头,指着霍辰莹:“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凡事小心,不会让它发生吗?” 霍辰莹轻轻拍了拍自己怀中的孩子,对霍景琛说:“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呀?她不好看吗?还是你不喜欢孩子呀?” 霍景琛皱着眉头,左右为难地说:“都不是,只不过,你这么一说,这么一弄,皇上怎么办?” 霍辰莹总算知道霍景琛焦虑的所在了,连忙安慰道:“哥哥你怎么担心起这件事情来了?当初不是说过吗?这里不过是皇上的一个行宫,皇上不能来的。” 霍景琛指着这个孩子说:“那,这孩子怎么办?当初没有孩子,谁都答应得爽快,可是现在有了孩子了,每个人都不一样了。” 霍辰莹撇撇嘴,对霍景琛说:“反正我是不愿意到宫里居住的。也离不开这个孩子,皇上他要来看,就天天来,我绝不拦着。但是要我亲自去,那是做不到。” 霍景琛无奈地摇摇头,看着霍辰莹这副倔强的样子。要是换做别人家的女孩,一定会被称为是很有个性,很可爱。 可是这是皇家,要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这样子的态度,不被人赶出宫门就算好了。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左右无措的样子,连忙安慰道:“阿宣,你也别着急,说不定这事情还有转机的。” 正在说话当中,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从声音来看,那一定是一个非常庞大的队伍,而且马蹄清越,车声震天,恐怕就是皇帝的仪仗。 “一定是该死的族长通风报信的。”江禾曦咬着牙,心里面充满了反抗的感觉。 “就算他不报信,也会有别人说的,况且他也不是我们主要的对象!”霍景琛看了看江禾曦,小声说道。 皇上笑容满面地走到霍辰莹面前说:“真是双喜临门呀,朕才得了一个皇子,现在又有公主来了,真是喜上加喜哦。” 霍辰莹倒是一脸的冷静,对皇上没有任何的感激。 “我说爱妃,你也不要这样看着我呀,我们之前的约定,朕是不会违反的,只不过现在过来看看你,还有看看我们的孩子。” 江禾曦看看皇上,不可置信地问道:“陛下说的可是真话?陛下不会逼她回宫?” 皇上笑笑,看着江禾曦说:“你把朕当做什么人了?没事儿还要逼她回宫?朕想要出来都出不来呢,还有什么理由逼她回宫呀?” 江禾曦点点头,笑道:“那就真是太好了。可是,这小公主……” 皇上拿出一张皇后的懿旨,对江禾曦说:“皇后他们都知道了,这段时间心情好,谁也不敢说什么反对意见。只不过朕业务繁忙,也不能天天来看了。” 霍辰莹接过皇后的懿旨,看看上面竟然热情洋溢地写着对自己还有孩子的封赏。并且没有任何的附加条件,感觉就好像是一家人一样。 皇上拿出一张门禁的令牌,对霍辰莹说:“话虽如此,可是毕竟皇宫也是你们的家,如果有时间,你们还是应该常回家看看的。” 说着,就把这个令牌交给了霍辰莹。 /129/129014/30235097.html 第599章 黄河水患 皇上看看江禾曦,然后对霍景琛说:“昨天工部的文书,你看到了没有?” 霍景琛点点头,问道:“是不是那个河堤的问题?” 皇上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那是一个老问题,不过听说那个问题升级了,现在黄河开始泛滥了。” 霍景琛惊讶地看着皇上,问道:“你说什么?开始泛滥,什么叫做开始泛滥,就是接下来还要泛滥吗?” 皇上点点头,无奈地说:“恐怕是这样的。” 皇上拿出一张图纸上面一大片墨迹的地方,就是黄河泛滥的场面。河水已经漫过河堤,淹没了附近的庄稼,好在附近荒地较多,没有造成重大的人员伤亡。 霍景琛看看崩溃的堤坝,痕迹上面根本就不是自然造成的,显然是因为有人在加固的过程中,运用了劣质的砂石,然后被水冲走,就彻底崩溃了。 霍景琛皱着眉头看看皇上,小声问道:“这黄河,陛下不是拨了款过去吗?怎么现在还是发生这样的事情呀?” 皇上气冲冲地将图纸卷起来,放在袖口里面,然后对霍景琛说:“朕这次想要微服私访,去好好看看他们这些人都是怎么做事情的。” 霍景琛点点头,对皇上说:“陛下英明,可是,这微服私访,会不会太劳累呀?” 皇上皱了皱眉头,无奈地说:“这微服私访,当然会劳累,不但身体劳累,心会更累,可是没有办法呀,要是不去的话,总是被人媚上欺下的,我做什么事情都做不成的。” 霍景琛点点头,就对皇上说:“要是陛下不嫌弃的话,就带上我们俩吧。” 皇上点点头,对江禾曦说:“你就扮成丫鬟,然后呢霍景琛就做我的贴身秘书,我们一起到外面去微服私访!” 江禾曦看看皇上,有些狐疑地问道:“现在吗?陛下不回宫打点打点?” 皇上指着后面的车队说:“他们都是我请来的员工,这次微服出访,要是从皇宫直接出来,不小心被谁看见了,我这个身份就瞒不住了。还不如从这里出发的比较好。” 霍辰莹听说皇上这就要出去,连忙拉住他进了房间,说道:“陛下,您还穿着龙袍呢,也不怕被人认出来。” 皇上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自己的一副,呵呵一笑,对霍辰莹说:“还是朕的马妃细心,朕这就换上普通人的衣服,跟你哥哥嫂子微服出巡!” 说罢,就走进了霍辰莹的房间,换上了一套深红色的马褂,带上了一定雕花帽子。 “陛下果然英明神武呀!”江禾曦见到皇上换上这样的衣服,心里面的感觉就是当年霍景琛那样的风流倜傥。 皇上得意洋洋地拍了拍扇子,问道:“怎么样?这打扮好看吗?” 霍景琛勾了勾唇,看着皇上,作揖道:“陛下赎罪,臣以为,您这个样子,我们平时看习惯了,还不如今天的英武呢。” 皇上点点头:“朕也想换个平民的打扮,然后好好地在平民当中走一圈,也算是体验一下日常的生活呀。” 霍景琛笑道:“您要是在城里面做生意,恐怕别人都做不过你,您这么好客而且又这么善良。” 皇上皱着眉头,轻轻拍了一下霍景琛的脑壳说:“你呀就知道拍马屁,怎么现在皇上不在了,连朕扮的平民,你也要奉承?” 江禾曦摇摇头,看着皇上说“不是臣恭维您,就凭你那些文章,恐怕在科举上面,也能拿个前三甲吧?” 皇上看看江禾曦,笑道:“试卷是你评的还是我评的呀?你评的,我觉得你在奉承我,要是我评的,我也不敢把自己往第一上面摆呀。” 江禾曦看看皇上神清气爽的样子,随手扯掉了车顶上面的装饰,对皇上说:“这样才是平民百姓的车子。” 旁边一个太监有一点点责备地训斥道:“你这是怎么回事,皇上的车你随便这样弄的吗?” 皇上哈哈大笑,不仅仅没有惩罚江禾曦,反而训斥太监道:“你懂什么?人家让我扯了,你不帮忙反而在这里说风凉话?” 太监连忙好像哈巴狗一样,点头哈腰,对皇上说:“是,是……” 皇上看看霍景琛,小声问道“我们今天走什么江比较方便呀?” 霍景琛看了看地图,指着京郊一条南北走向的江,说:“就走这里吧,不过……” 皇上有些纳闷地问道:“不过什么?难不成这条江上有魔鬼?” 霍景琛笑笑回答道:“魔鬼倒是没有,只不过这江上有土匪倒是真的,他们喜欢拦江打劫。” 皇上耸耸肩,问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官兵都不管的吗?”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霍景琛感觉有口难辩,于是对皇上说:“陛下去到就知道了。” 于是他们就朝着南边一江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一片杨树林。 正是冬去春来,很多的树枝上面都冒出了新芽。 马队在树林下面走着,感觉一片清爽的春风扑鼻而来。 江禾曦突然在江上唱起歌儿,霍景琛拿出曾经在南疆带回来的羌笛作为伴奏。 皇上也忍不住打开帘子,对着外面吟唱自己的诗篇。 可是,江禾曦突然在草丛中看到闪光的东西,于是连忙叫道:“不好!” 皇上回过头来,问道:“发生什么事情,怎么不好了?” 江禾曦指着草丛中那个闪光的东西,对皇上说:“陛下,那个恐怕是埋伏的土匪哦。” 皇上有些难以置信地皱着眉头:“不可能吧,这光天化日之下,又有什么意思呢?” 江禾曦摇摇头,小声说:“我们还是谨慎为妙,命令后面的人,全部刀剑出鞘,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后面的侍卫们,顿时就拿出自己的刀兵,小心翼翼地躲在车里面,准备突然出来的袭击。 大概又走了半里江,皇上觉得风平浪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对江禾曦说:“你呀,总是神经过敏,你看看,现在发生什么事情?还好没有扔了行李往前走吧?” /129/129014/30235098.html 第600章 草莽护伞 正在说话当中,突然马车前面的马好像被什么绊了一下,不过因为皇上骑着的马是经过霍辰莹训练的,霍辰莹专门训练过在江上被绊倒的应激反应,所以这些马并没有摔倒,而是继续往前走。 这下,躲在草堆里面的土匪坐不住了,丝毫不顾什么安全什么隐身,就直接从里面跳了出来,直截了当地说:“抢劫!” 江禾曦有些幸灾乐祸地对皇上说:“你看看,我没有骗你吧。” 皇上突然站起来,对冲上来的土匪说:“你想要什么东西,我都给你,可是你别抢劫呀。” 土匪哈哈大笑:“就凭你?算了吧,我看你细皮肉嫩的,不知道是哪一家跑出来的少年公子,离家出走这么匆忙,恐怕也没有带什么值钱的东西吧?” 突然,后面一个身材高挑,面容清秀的小个子跳出来,说:“这个小哥哥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可是他穿的衣服还不错,要不然,咱们就把他的一副剥下来,然后我们自己穿,好不好?” 说完,围过来的土匪纷纷起哄,笑道:“好呀,好呀,晚上让这个小个子陪当家的你洞房,你好久都没有吃过肉了吧?” 江禾曦这下彻底觉得崩溃了,遇到土匪已经感觉很不舒服了,没想到这土匪还不是一般的土匪,这土匪头子竟然还是个女的,女人都这么色,也不看看自己好色的对象是谁。 江禾曦装作很害怕的样子,拉住皇上的手说:“老爷,他们要把你抢走了,我就是不让嘛,要不你跟他们说说,叫他们放过你,好不好呀?” 说着,又装作矫揉造作的样子,对上来的土匪头子说:“这位姐姐,大家都是女人,你就看在大家都是女人的面子上,你就放了我们老爷吧,我给你很多很多的银两!” 土匪头子冷冷笑了一声说:“哼,来到我们这个快活林,就没有能够活着出去的,你还这得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 江禾曦看看玩笑不成,对着车后面打了个响指,突然四面八方跑出来一群手握刀兵的队伍。 他们个个人高马大,而且说起话来声如洪钟。 他们一个个将土匪按倒在地,笑道:“你们还要跟我谈什么条件?” 几个土匪以为自己已经形成包围圈,别人都要听自己的,可是没想到,强中自有强中手,竟然还有人比自己更快就弄了个包围圈。 江禾曦笑道:“怎么样?你们还要谈条件吗?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出来听听吧,是要我留全尸,还是说要给你们快刀死了算了?” 土匪头子气冲冲地拿出一张京畿防御衙门的证书,对江禾曦说:“你可知道我们是朝廷命官,你们这样抵抗官兵,是要被惩罚的。” 皇上感觉纳闷,问道:“你们是朝廷命官,到底是哪个朝廷给你命的官呀?” 土匪头子说:“京城里面的江永明老爷,你们可曾听说过,他可是当今皇上的兄弟,你要是得罪了我们,我保管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江禾曦看看这个土匪头子,大概四十出头,很强悍的一个女人,牙齿有一点点的尖利,一看就知道是个很会吵架打架的人。 可是,论正义他们是抢劫的,论实力他们又是自己的手下败将,竟然还能这么飞扬跋扈,江禾曦是在就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不过,想起自己族长江永明的那些事情,大概也就知道什么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了。 江禾曦装作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看着这个土匪的头子,小声问道:“不知道大侠给我们谈什么条件呢?” 那个土匪头子露出一脸的嚣张,看着江禾曦说:“你们现在是伤害了我们的官兵,你要赔偿银两,然后留下十两银子,否则,不要想离开。” 皇上也觉得纳闷,走过来,逗这个女人说:“要是我没有这么多钱呢?” “没有钱,你们就别走,我们不会放过你的!”土匪头子咬牙切齿地说,可是却被身上的人按倒在地上,更加用力了。 江禾曦彻底觉得他同情了,笑道:“好像现在是我们不让你走呀,你信不信,我们一刀子下去,你的小命就结束在这里了呀?” 土匪头子气冲冲地说:“你杀了我们,官兵也不会放过你,你们最好还是好好想想吧。” 江禾曦看看旁边的皇上,小声问道:“老爷,我们怎么办呀?他们被我们制服了,还要这样子来要挟我,我都不知道他们凭借的是什么筹码呀。” 皇上撇嘴一笑,看着江禾曦说:“人家是强盗,要么怎么叫强盗呢?强盗就是没有道理的呀,你跟他讲道理,我看你是真的脑子有问题了吧?” 旁边的霍景琛按着一个强盗,手里面拿着刀轻轻在他脖子上面走过去。 强盗惊恐地叫了一声,可是后面才发现是吓自己的。 霍景琛哈哈大笑:“就你这样的胆量也配做强盗?是不是太可爱了一点点呀?” 皇上突然好像很正经的一样,看着霍景琛说:“霍将军,可不能动粗,要是真的杀了他们,官军追问起来,我们就真的没办法了。” 霍景琛有些疑惑地看着皇上。他知道皇上是在开玩笑,可是不知道皇上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上做了个鬼脸,笑着对霍景琛说:“要不,咱们把他们先捉起来,然后再让那个什么江王爷看看,你觉得怎么样呀?” 霍景琛一声令下,所有的人都围过来,将那些强盗重重围住,然后用绳子将他们五花大绑。 “我最不喜欢听到他们这样口出狂言的了,有没有破布把他们的嘴巴给堵上呀?”皇上说着,一边找来一些新的白布。 “好嘞,这就来了!”好几个人拿着各种各样的白布,往这些俘虏嘴巴里面塞进去,这些俘虏本来还想咒骂几句,可是这下嘴巴被人堵上了,想要骂也骂不出来了。 他们只能老老实实地捆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129/129014/30235099.html 第601章 下棋 江禾曦看看这一群五花大绑的人,心里面又可笑,又可恨。他们不走正江,谁都知道是因为没有钱,不方便。可是谁规定了没有钱就可以出来做强盗呢? 霍景琛将他们带到一个旅馆,找了个大的房间,将他们一个个关了起来。旅店的老板当然好奇,可是谁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江禾曦气冲冲地抓住一个小喽啰,狠狠地踢了一脚,说:“你还敢不敢搞事情了!” 霍景琛连忙拉开江禾曦:“你怎么搞的,现在欺负起俘虏来了?人家做俘虏已经很惨了,你怎么还雪上加霜呢?” 江禾曦愤愤不平地说:“我就是看不惯他这样欺上瞒下的呀,气死我了!” 霍景琛小声道:“你看不惯的东西还在后头呢,老爷说,要放一个人去找他们的首领。”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看霍景琛说:“这,恐怕不好吧?” 江禾曦虽然早就已经跟江永明断绝了关系,可是这毕竟是江家的人,别人看到了难免不会往这一方面想。 但是,细细想想,好像这件事情的的确确是跟自己没有关系的,就算说出来,自己也有道理可以辩驳,她皱了皱眉头,咬着牙说:“既然如此,那就去试试吧。” 霍景琛找到一个看上去跑步很快的土匪,抽掉他嘴巴里的毛巾,然后吼道:“你不是要找你们的大人吗?给你个机会你敢不敢去?” 那个俘虏好像垂死挣扎的猎物,看着霍景琛说:“怎么不敢,这世界谁怕谁呀?” 霍景琛笑着点点头,说:“好,你敢,你大胆,那我就放你去,你要是找不到他,也就别回来了。” 旁边的几个土匪都投来羡慕的眼光,可是被霍景琛冷眼一扫,就老老实实地不敢说话了。 皇上看看客房里面简陋的陈设,突然想要看起奏折起来。可是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有什么奏折,更何况这地方已经是当地最好的旅馆了,花再多钱都找不到更好的地方。 江禾曦好像看出皇上有些不开心,就找来一副象棋放在桌面上,对皇上说:“老爷,这长夜漫漫,我们下盘棋,说不定就感觉过去了。” 皇上有些纳闷地看着江禾曦:“下棋?有什么好玩的?” 霍景琛连忙解围道:“下棋是不怎么好玩,可是这黑灯瞎火的,更加不好玩呀。” 皇上经过这么一挑唆,就笑着对江禾曦说:“那,你把棋拿来,要是没下完我睡觉了,你们可不能吵着我。” 江禾曦点点头,嘀咕道:“没事儿谁会来吵你呢?你看看吧。” 说着,就拿出一副木制的象棋出来。皇上看看这么大的棋子,而且棋盘就这么小,每一个棋子上面还有一个奇怪的文字。 皇上邹着眉头问道:“这是什么棋子呀,怎么朕看不懂?” 江禾曦解释道:“这是流行于民间的一种游戏,叫做象棋。相传是刘邦项羽对峙的时候,双方兵力的对比。” 皇上点点头,看看棋盘上面的格子。 “这不是华容道吗?朕小时候听别人说过华容道这个游戏,可是没有见过你说的这个什么象棋。” 江禾曦微微一笑,对皇上说:“陛下误会了,华容道是华容道,象棋是象棋,华容道是曹操和关羽他们之间的故事,象棋是刘邦项羽。” “一个东汉,一个西汉。”霍景琛解释道。 “哦,看来朕给记差了,不过你试试,走给我看看。”皇上开始来了兴致,询问起这个象棋的走法。 “这个象棋走法相当复杂,还是我和霍景琛给你演示一遍吧。”说着,江禾曦就和霍景琛摆上了象棋,然后开始厮杀了一盘。 江禾曦一江勇往直前,弄得霍景琛只有招架之力,可是很快霍景琛就用自己剩下的棋子反攻过去,一下子吃了江禾曦很多的棋子,很快江禾曦就败下阵来,最后举手投降了。 皇上看着,自己眼珠子都没有转一下。之前学什么琴棋书画,一盘棋可以摆上大半天,甚至白天下到晚上,晚上下到天亮都还没有一个结果。 现在见到这么好玩的一个游戏,连忙拍手叫好,说:“好东西,好东西!” 江禾曦高兴地点点头,问道:“陛下看明白了吗?要不要一起玩玩儿?” 皇上点点头,好奇地问道:“这东西能不能三个人一起玩的呀?” 霍景琛摇摇头,对皇上说:“这个,恐怕不行吧,我还没有见过三个人玩的象棋。不过陛下可以找一个人跟他对弈呀。” 皇上看看这个霍景琛刚才赢得这么爽快,知道自己一定要找个不怎么行的人来对局。 他看了看江禾曦,小声问道“不知道江神医是否愿意跟朕对阵一局呀?” 江禾曦点点头,摆好了棋子,对皇上说:“陛下先走吧。” 皇上照着刚才江禾曦的套江一步步紧逼,弄得江禾曦没有了招架之力。 江禾曦看看皇上第一次玩,而且又是这么厉害,没有下完就投降了。 皇上得意洋洋地拍拍手说:“好东西,我们再来一盘!” 江禾曦正准备去摆棋子,结果被皇上一把挡住了,他拉着霍景琛说:“霍将军,朕跟你来一盘。” 霍景琛有些惊讶地看着皇上,然后就无奈地坐下来,开始摆好棋局。 皇上又来刚才的那一招,这一次,霍景琛完全看透了他的套江,一下子吸引皇上的棋子,然后基本上将他吃了个精光。 皇上看着霍景琛这个样子,快要举手投降,突然却发现了霍景琛的一个漏洞,然后顺着那个漏洞走过去,势如破竹,反败为胜。 霍景琛无奈地摇摇头,说:“陛下还真有你的。” 皇上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们不是因为朕才故意认输的吧?那可是欺君之罪呀。” 江禾曦摇摇头,笑道:“我们哪里敢骗皇上呀,那是因为您是皇上,每天都想着国家大事,然后把国家大事运用到游戏上面不就成功了咯。” 皇上高兴地摸摸胡子。 /129/129014/30235100.html 第602章 弼马温 皇上很快就学会了这个游戏的玩法,玩了一盘又一盘,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二更天了。 霍景琛看到皇上打了个哈欠,连忙说“老爷您休息吧,这次是我们带您出来的,您要是瘦了,我们恐怕就回不去了啦。” 皇上看看霍景琛这个样子,又看看自己的棋盘,眼睛里面露出一副舍不得的样子。 可是,想想霍景琛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就点点头,说:“好吧,朕就先到这儿。” 然后,他熄灭了房间里面的蜡烛,希望自己不去看,就不会觉得这个房间很简陋。 可是,躺在床上感觉到床下面的稻草,还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又有点而不舒服。感觉稻草很吵,而且感觉里面好像很多虫子,那些不知道名字的,莫名其妙的虫子。 江禾曦听到隔壁哗啦啦的声音,大概也就明白皇上睡不着了。可是自己却又没有办法帮助他入睡,只能感叹人要是娇生惯养了,以后就很难在社会上面立足了。 霍景琛轻轻摸摸江禾曦的脑袋,笑道:“怎么了,被老爷吵着睡不着?要不咱俩换个房间,也好安静安静呀。”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看霍景琛,问道:“有什么好换的,我可是农民的女儿,农民的女儿都是不怕脏不怕累的。” 霍景琛皱着眉头,看看江禾曦,笑道:“你还农民的女儿呢?你爹可是神医,你这么说,他知道吗?” 江禾曦尴尬地笑了笑,对霍景琛说:“你就不要这么在意那些细节嘛!” 霍景琛无奈地耸耸肩,笑道:“好吧!”然后就继续睡了。 快到天亮的时候,霍景琛突然醒了过来。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和江禾曦出来的时候,就是在荒郊野外,一个有狼出没的地方。 也就是那一天,自己第一次跟一个女孩子整个晚上都在一起,从那一天开始,他发觉自己爱上了这个女人。 但是,那样的晚上,竟然没有了,现在回忆起来,感觉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他看看江禾曦踢开的被子,轻轻盖了上去。 江禾曦睁开眼睛,看了看小霍景琛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霍景琛看看江禾曦那个古灵精怪的眼睛,轻轻戳了戳她的脑袋:“怎么睡觉也不老实呀?” 江禾曦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笑道:“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呀?” 霍景琛看看江禾曦,越看觉得越可爱,感觉天快亮了,就拉着她起来,走到院子里面去,说:“我们看日出吧。” 他们背靠背靠在一个大树下面,看到远处天空映照出了一点点太阳的影子。 然后,那个影子越来越亮,渐渐变成了一个红点。 红点在空中不断地发光,最后照亮了整个天空。 江禾曦感觉自己在这样温暖和光明的阳光下面酥软了,整个人就靠在霍景琛的肩膀上。 霍景琛轻轻抚摸江禾曦的头发,然后笑道:“我们好久好久都没有见过太阳了哦。” 江禾曦点点头,看着霍景琛说:“我就喜欢看太阳出来的样子,看上去感觉很温暖,很幸福。” 霍景琛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小声道:“谁说不是呢?可是我们每天都这么忙碌,就连太阳出来了,多看几眼的时间都没有呢。”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这些日子逐渐苍老的脸,以前只是觉得他是怀才不遇,心里面充满了同情还有怜爱。现在看到他的才华得到施展了,可是自己却又被岁月摧残了,心里面就感觉隐隐作痛不是滋味。 霍景琛看看江禾曦婆婆妈妈的样子,忍不住戳了一下她的脸蛋,笑道:“怎么了?你怎么变得这么迟钝呀,太阳都出来了,你眼睛不会黄得慌吗?” 江禾曦经过霍景琛这么一说,有些尴尬地揉揉自己的眼睛,笑道:“没办法,习惯了,也就没有想这么多了。” 这个时候,皇上刚好走出来,笑道:“怎么样,你们俩出来看日出呀?” 霍景琛点点头说:“老爷早呀,老爷难得出来散散心,多看看自然,也是极好的。” 皇上点点头,看看霍景琛这副热情的样子,笑道:“你呀,真是太有心了,朕刚刚出来就遇到这样的事情,真是大开眼界了。” 霍景琛看看皇上,小声说:“微臣当年在清河县的时候,也没有少遇到过这样的土匪,可是后面慢慢的,就见惯不怪了。” 皇上皱着眉头,问道:“你没有打击他们呀,莫不是他们也是打着朕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的呢?” 霍景琛摇摇头,对皇上说:“这倒是没有,只不过他们也是自称有什么护伞,微臣打掉了几个。” 皇上点点头,看着厨房里面那一群土匪,心里面恨得慌,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对霍景琛说:“他们虽然讨厌,可是毕竟也只是为了钱,不会造成什么危害,可是那些河工就太过分了,不仅仅贪污了朕给他们的钱,还要祸害当地的百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呀。” 霍景琛看看皇上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笑着说:“陛下也不用这么担心,等你去到的时候,他们做了什么坏事你都一目了然了,还有什么这么担心呢?” 皇上点点头,看看霍景琛,“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想起这些事情,朕就来气,恨不得马上就亮明身份,让他们给我滚出去。” 霍景琛连忙摇摇头,对皇上说:“陛下可不能冲动呀,您出来微服私访,不就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的吗?要是您的身份曝光了,他们都会有所收敛的,到时候,恐怕你就什么东西都得不到咯。” 皇上看看霍景琛,不知不觉当中,已经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一个知己。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知己是很难遇见的。特别好像皇上这样的职业,身边能够说话的就没有几个。动不动都是起承转合,说起来头头是道,也听不出什么实际的名堂。 但是霍景琛这个孩子,不是跟自己说什么东西,而是主动地说自己的意见,而且很多意见还跟自己不谋而合。 /129/129014/30235101.html 第602章 你也是大人? 江禾曦想起刚才和霍景琛只见的亲昵,一定被皇上看到了。毕竟人家是一国之君,自己的那些动作被人看到,心里面多多少少有一点儿难为情的。于是就开始抱怨霍景琛。 没想到,皇上竟然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满脸坏笑地说:“别吵了,我都听见了,皇兄我也是过来人,这些事情也是经历过的。” 江禾曦听到这么一说,就感觉更加尴尬了,看着皇上,支支吾吾地说:“皇兄你想什么呢?是霍景琛他刚才踩了我的脚……” 皇上意味深长地看着江禾曦还有霍景琛两个人的眼睛,眼神里面透露出一种了然于胸的感觉,江禾曦觉得自己被深深地定格在了一个妇女的版块上面,无论自己做什么东西,都是没办法能够挽回的了。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远远听起来好像是江永明正在教训那个强盗头子。 “这京畿难道还有人不认识我江某人的吗?这也太不像话了吧。”江玉明骂骂咧咧地,一边拉着那个土匪头子朝着他们这个地方走过来。 土匪头子添油加醋地说:“大人你不知道,那个商人气焰可嚣张了,不仅仅不给我们钱,还把我的兄弟们都囚禁起来了。” “你放心,你千里迢迢请爷来一趟,爷不会让你失望的,只不过这车马费……” 强盗头子点头哈腰地笑着说:“大人您放心,你看看,这个够不够呀?” “嗯,够了,够了!”江永明高兴地点点头,看着强盗的头子,然后指着围墙里面,问道:“就是这里吗?” 强盗的头子点点头。 江玉明使出吃奶的力气,将院子的大门重重地踹开,然后对里面吼道:“里面的人给我听着,你最好把那些兄弟们放开,否则我到圣上面前告你们,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就看到门口开来了,江禾曦和霍景琛冷冷地坐在墙角,得意洋洋地吃着瓜子。 “族长大人,别来无恙啊?”江禾曦特别家中了“族长”两个字,让江永明听起来好像更加厉害一样。 江永明下了一跳,小声道:“江禾曦,怎么你会在这里?” 旁边的强盗头子听到那一声“族长”感觉希望来了。毕竟是一家之主,还有谁不会给他一点点面子的? 可是,看看江永明的颜色,很快就开始失落起来了。 江禾曦在后面请出皇上,对江永明说:“不知族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皇上露出半边脸,看着这个江永明,江永明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就是这个王八蛋,把我们的弟兄给囚禁起来了,而且还不买大人您的帐。” 江永明一脸尴尬地看着这个强盗的头子,小声说:“你别说了!” 皇上倒是得意洋洋地,看着这个强盗还有江永明,笑道:“你们说完了没有?要不要让你们的大人说一说我是谁?” “别说了,别说了,都快别说了!”江永明感觉自己脚下一软,突然就不争气地跪在地上。 “平身!”皇上笑着,然后做了一个邀请的首饰。 江永明支支吾吾地对强盗头子说:“快跪下,这可是,可是万岁爷!” 皇上冷冷地笑道:“你还知道我是万岁爷呀?恐怕你在别人面前也自称自己是万岁吧,要不然怎么这么多人围在你身边,跟你一起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呢?” 江永明连忙跪在地上,好像捣蒜一样说:“不敢了不敢了,小的不敢了。” 皇上轻轻地走前去,低下头看着江永明的眼睛,说:“什么不敢了?你不是大人吗?怎么现在怂了呀?” 江永明连忙说:“不敢,不敢,小的不过是……” “一个弼马温就想要做大人?”皇上看着江永明说:“当初又说自己是霍将军的亲戚,还想免费买粮食,现在怎么自称小人了?” 江永明一脸尴尬地看着皇上,连忙说“陛下饶命呀,这些拦江打劫的事情,都是他们自己做的。” 皇上看看左右的人,左右的人醒目地将他们绑了起来,然后带到墙角边去。 江禾曦将厨房里面关押的那些强盗全部带到大院里面,指着皇上笑道:“怎么样,你们是要听你们头的呢,还是要怎么样呀?” 皇上轻轻地笑了一下,看着旁边的江禾曦。 “奴才不敢了,奴才真的不敢了!” 江禾曦冷冷一笑,看着这一群不断认错的强盗们,笑道:“你们一个个人高马大的,本来都可以自食其力,结果不想着好好赚钱,想着不劳而获,跑出来做做强盗,论理你们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那一伙强盗连忙点点头,看着江禾曦义正辞严的样子。 “害怕别人举报你,还到京城里面随便找个人,就来做护伞,结果你看看,你们找的都是什么人?他不过是农村里面喂马的一名匹夫!” 江禾曦越说越激动,看着一群正在接受训话的人,感觉自己终于成了可以训斥别人的人。 皇上看着那一群强盗,问道:“你们以后还准备去偷谁的?要不要跟朕说一声,好让朕给你准备准备?” 强盗吓得屁滚尿流地,抬起头来看着皇上说:“不敢了,我们以后什么都不敢做了。我们这就回家种田,或者做生意,老老实实地,重新做人。” 江禾曦看着这一群人,他们经常都是出尔反尔,没有几句话是靠得住的。可是,现在人家表决心,这么有诚意,自己也没有办法不给别人一个机会,就笑道:“哦?你们空口无凭,是否愿意写下字据呀?” “愿意,愿意!”为首的强盗头子经过这么多的事情,现在终于知道害怕了。他跪在地上,找到一张白纸,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说:“我保证以后绝对不敢再去偷盗,要是偷盗,你们不但可以抓我就地正法,还可以株连九族!” 旁边的强盗也纷纷过来签名,表示自己将要改邪归正。 江禾曦看看个个人都这么诚意,就罢休了。 /129/129014/30235102.html 第603章 狼狈为奸 十几个强盗都在投名状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字,轮到江永明和强盗头子,突然两个人被江禾曦给拦住了。 强盗头子一脸无辜地看着江禾曦说:“这位大爷,我真的已经改邪归正了,你就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在这里签名了吧,要不然,我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呢?” 江禾曦皱着眉头,笑道:“你看清楚投名状上面的字了吗?人家是不敢跟着被人犯罪,因为他们是从犯,可是你们是主犯,你们就不用负责任吗?” 强盗头子连忙说:“不敢,不敢,我们这就去写!” 霍景琛歪着头,看看强盗的头子,又看看江永明,笑道:“恐怕阿这件事情不这么简单吧,来来来,你说说这个族长是不是你带领他来这个快活林玩的呀?” “哎呀呀天地良心,给我三个胆子,我也不敢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呀。”强盗头子跪在地上,对江禾曦说。 “哦?”江禾曦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看着这个强盗的头子,笑道:“这么说来,你是被逼的咯?然后你告诉我,是谁逼你呀,不会是江族长吧?你们的江大人?” 江永明恶狠狠地看着这个强盗的头子,一脸不屑地说:“你们这些人怎么这样子呢?当初求我的时候,说好了有什么事情你们担着,现在倒好了,一个个推卸责任,竟然把事情推到我身上!” 旁边的几个强盗相互看了看,就指着江永明说:“要不是你说能帮助我们做生意,我们怎么可能敢做这样掉脑袋的事情呀?” 果然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呀。现在不仅仅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还知道,这个江永明还主动邀请他们来搞事情。 江禾曦看着江永明,无奈地说:“族长大人呀,你是大人没有错,可是你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呀,你怎么能帮人家……” 说着,就无奈地叹了口气。 江永明指着那一群人说:“你们好样的,当初还不是说做生意,我怎么知道你们做的竟然是这样的生意呀?” 几个强盗不甘示弱地看着江永明,抱怨道:“怎么不能呢?要是我们做那些正儿八经的生意,哪里还需要找什么老人家来弄个护伞?” 江永明彻底被这几个人给弄得崩溃了,指着几个强盗头子说:“你们,你们真有你的,竟然能够这样血口喷人,这官我不做了!” 江禾曦将江永明拉到房间里面,看着外面几个强盗头子,笑道:“现在你们的江大人不在了,你们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出了事情还要相互推诿!” 几个强盗头子支支吾吾地说:“就是你看到的那些事情呀,当初他是承诺保证我们不出事情的,然后我们才给他交了保护费。” 江禾曦哈哈大笑:“叫了保护费就能够为非作歹了?你们这犯罪的成本也太低太低了吧?” 说着,就看看身边的皇上,问道:“陛下还有什么需要问的?” 皇上摇摇头,笑道:“不用问了,这些事情不是已经明摆了吗?就是你那个族长贪恋权势,然后想要收点儿保护费,然后他们觉得买了保护费就能为非作歹,两个人都有错,两个人都不是好东西!” 江禾曦点点头,看着皇上问道:“陛下打算怎么处置他们呢?” 皇上轻蔑地笑了起来:“就他们这些蝼蚁,你觉得还有什么必要处置呢?不过就警告一下,把他们放了吧,下次要是见到他们的名字,还敢作奸犯科,直接处以极刑!” 江禾曦看看这一群人,笑道:“那,族长呢?” 皇上笑着说:“毕竟是你们家里的人,好歹也留给他一条活江。” 江禾曦点点头,看着皇上说:“陛下英明。” “况且这件事情出来了,普天下都知道他就是一个骗子,他还能行骗成功吗?” 旁边的霍景琛听到皇上这样合乎逻辑的分析,忍不住笑了起来:“没错,没错,就是这样,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算是他想要做下去,也没有机会了。” 江禾曦看看皇上,又看看这一地写好的保证书,感觉虽然不一定起作用,但是好歹也算是他们自己的心意,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霍景琛放走了江永明,对皇上说:“陛下不是要到黄河查看水患吗?这日子不能耽搁,等到汛期过了,恐怕想要查也查不出一个所以然了。” 皇上点点头,然后就收拾好行李,结算了房钱,上了马车,继续往南走。 现在已经到了中午了,灿烂的阳光照在地面上,将原来有一些灰暗,一些积水的地方照的晶莹透亮。 江禾曦走到皇上的车子旁边,小声道:“皇兄可曾觉得现在的树林干净了呀?” 皇上点点头,苦笑道:“现在是干净了,只是不知道今天的干净,是多少人的不幸换来的。要是朕不微服私访,恐怕还不能发现这么多的事情呢。” 江禾曦连忙安慰道:“没关系的,既然我们发现了,以后就绝对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皇兄大可以放心的了。” 皇上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但愿如此吧。” 霍景琛于是一江上跟皇上说起自己在县城里面当官的时候,遇到的各种麻烦事,后来都是自己经过努力,一一摆平了。 皇上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当初先皇是要对每一个上任的县官都认真审核。原来他们是担心出了问题。 可是,自从自己登基以来,因为太过相信手下的人,很多时候就让他们全权代理。 看来,今天的微服私访真是受益匪浅呀。 江禾曦走着走着,突然见到有一个人举着牌子,站在江口,全身上下都是破旧的衣服,目光呆滞,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样的冤屈。 江禾曦连忙让人放慢了马车的步伐,然后走到那个人的身边。 原来那是一个被人赶出县衙的人,当初因为到县衙告状,结果别人反咬一口。现在就到外面来了。 /129/129014/30235103.html 第604章 真假种子 来人见到江禾曦下车,而且是一辆民用的车子,心里面不免就有一些的失落,只是有一点点聊胜于无的安慰而已。 江禾曦端上来一杯茶,对这个人说:“师父呀,你举着牌子不累吗?来来回回的,要不你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吧?” 那个人摇摇头,嘴唇已经干裂得要命了,看着江禾曦说:“没什么,你们是普通人,又不能帮我伸冤。你们是城里人,也不懂我们农村人的苦。” 说着,又是放下手里面的牌子,继续坐在原地伸冤。 皇上在车上小声跟霍景琛议论:“这人好像不相信咱们呀,你看看,你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相信咱们呢?” 霍景琛吸了口气,皱着眉头说:“想要他相信我们,也并不困难,你看我的。” 说着,他就在车上找来一件上下都是泥土的鞋子自己穿上。然后伸出脚来,假装询问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这么吵。 江禾曦看到那双不满泥土的鞋子,马上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就对老人说:“老人家你误会我们了,你看看我们的东家,可是这附近的农民,你看看他鞋子上面还有很多很多的泥巴呢。” 老农民看看这双脚,好像不是刚才的那一双。 可是,刚才是怎么样的,自己却又真的忘记了。于是将信将疑地看着江禾曦说:“哦?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三年前的种子冤案吧?” 江禾曦点点头说:“就是三年前,出现了人们把谷种拿出来吃,然后那些商品粮给农民种田,弄得好多农民颗粒无收。” 老农点点头,看着这个江禾曦,笑道:“这位姑娘真是口齿伶俐,然后见多识广呀。” 江禾曦不以为然,小声偷笑道:“不过是随便听说的,还真的以为我是农民了?” 霍景琛轻轻拍了一下江禾曦的肩膀,示意她要认真一点儿。 那个老农深恶痛绝地说:“就是那一次呀,发种子的时候,我已经知道那些种子是不能发芽的,可是官兵就硬生生要把那些种子给我们,然后我们就种了,结果后来那些种子……” 说着,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流了下来。 因为饥荒,自己的大儿子本来身体非常强壮的。可是后面因为太过这些事情,竟然饿坏了,没过半年,就一命呜呼了。 江禾曦点点头,说:“这样的事情,不是应该由衙门来处置吗?当年先皇说过的呀。” 那个老农无奈地摇摇头,说:“不仅仅如此,我还听说这些粮食种子,本来应该是我们农民自己保管的,可是呢,那一年刚好收成不这么好,我们都说了没有这么多的粮食,还是被人收了谷中回去,当做粮食来充数。” 江禾曦看看这个老农,说着说着就老泪纵横。 霍景琛问道:“那,后来的谷种,你们是哪里来的?” 老农苦笑着说:“当然是官府借给我们的啦。” 霍景琛笑了笑,说:“那岂不是完美了?既然官府都给你们了,秋天种好了,还给他们,不就好了吗?” 老农皱着眉头,看看霍景琛说:“事情要是好像你说的那样倒是不错,可是,他们竟然把我们的种子和粮食混在一起,更加可恶的是,他们都不懂得怎么挑选种子,随便就在粮库里面拿出一大把。” 霍景琛摇摇头,看着老农说:“这群人都是饭桶吗?难道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处理的?”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又看看皇上,笑着说:“恐怕是他们不知道吧,你们也先别着急,以后一定会找到机会的。” 霍景琛看看这个老农,笑道:“老人家,你也别在这里举牌子了,你的冤情我们会帮你处理的,这些银两你拿回去,看看什么时候方便就去买一些种子吧。” 那个老农摇摇头,笑道:“你们不是钦差,你们不懂。他们为什么用粮食充当种子给我们呢?那就是因为种子的价钱高,然后粮食的价钱低。” 霍景琛无奈地说:“这能够变化多少呀?怎么这么一点儿东西他们都呀计较?” 皇上说:“这样下去,真是祸国殃民,等朕出来,好好地教训教训他!” 老农颤抖地接过了他们送的银两,然后收起自己的旗子,然后就到地里面看看到底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挽救的。 江小七看看皇上,小声道:“陛下,我看这件事情,就在于我们粮仓里面没有一个真正懂得种地的人,否则也不会出现把粮食当成种子这样的荒诞局面。” 皇上点点头,问道:“难道这城里面就没有农村人吗?他们都是怎么当差的?” 霍景琛无奈地对皇上说:“这就不由他们说了算了。好多乡绅土豪,因为利益的趋势,什么都敢做,不过要是这衙门里面有一个专门种田的人,按照他的计划或种或收,或者买卖,或者生产,这样恐怕效率会更加高一点。” 江禾曦连忙插话道:“可不是吗?恐怕是那些知识分子,看不惯农村里面来的人,然后就专门给别人针对,然后他们自然就想要逃跑了。” 皇上点点头,咬牙切齿地说:“别担心,回头我让吏部发个文件,每个县里都要有一名以上当过农民的官人。否则这往后的日子没有办法结束了。”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又看看皇上,两个人都是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 江禾曦拉着皇上的手,笑道:“要不,陛下您再到镇上去走走,看看有没有你能发现的宝贝呀。” 霍景琛点点头,问道:“那你不需要照顾你奶奶吗?” 江禾曦无奈地摇摇头,这个照顾奶奶的事情当然很重要。可是想到如果不整顿这个对农业的研究,整个大梁都会陷入一种无知和恐慌当中去。 现在既然有了这样的条件,就一定要将那些农民变得更加厉害一些,多多融入社会生活。也应该改变那些人的思想,不要看到农村人就想到排斥,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 /129/129014/30235104.html 第605章 偷梁换柱 江禾曦拉着这个拦江伸冤的人,走上自己的马车,小声问道:“这位小兄弟呀,你能不能把这件事情给我们说一说,我们老爷会帮你做主的。” 小兄弟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说:“你们老爷?你们老爷是州府还是宰相呀,说给我们做主就做主了?我也就是是感觉不平,想要说出来而已。” 江禾曦微微一笑,指着后面的马车,说:“我们老爷不是什么大官,但也是一个将正义的好人,他手上没有什么权力,可是呢,他人很好,而且又有钱,他可以带头去告状,一定帮你们伸冤的。” 拦江的那个小伙子看看江禾曦,无奈地摇摇头,还是不相信地问道:“我曾经听人说,你们这些商人都是无奸不商的,就算是别人合法的权益,还想夺走呢,更别说是打抱不平了,恐怕你是要我们来找乐子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江禾曦看看这个小兄弟,年纪轻轻的,就变得这么萧条,一定是曾经经历过了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才会变成这样。 要是发生在什么故事戏曲里面,或者是一个很好玩的事情,可是发生在真人身上,就只能唏嘘了。 皇上突然从车里面伸出头来,笑道:“小兄弟,你也别把人想得太丑陋了,其实帮你的话,我也有好处。” 那个拦江告状的人抬起头来看看皇上,问道:“哦?那你说说,让我听一听。” 皇上心平气和地看着那个书生,笑道:“你以为我就是为了打抱不平的吗?告诉你,要是每个农民都被人这样欺负了,然后都没有种子,我这些货物,卖给谁呀,谁买得起呀?” 经过皇上这么一番解释,拦江的小兄弟突然感觉好像豁然开朗,笑道“哎呀,这位爷你真是深明大义呀,要是认人都好像你这么想,恐怕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人在冷眼旁观了。” 皇上掀开帘子,小声问道:“怎么样?你要不要跟我走一遭呀?” 经过这么一番的劝告,那个小兄弟开始相信皇上了,非常高兴地看着皇上,说:“好呀好呀,我这就跟你去一趟。” 说着,就走上了这个地方,然后就关上了帘子。 拦江伸冤的小兄弟自我介绍起来,原来他是这个流沙镇上面的一个秀才,因为听说当地的科举考试需要很多的礼金才能通过,所以自己考了十几年,还是一个童生。 无奈之下,他就只能到县里面开一个私塾,给那些秀才们上课,带孩子。 但是后来,县里面突然对那些教书的先生进行了特别的盘点,这一下,自己连书也教不下去了,只能一个人回到家里面种田。 好在当初自己家里面还真的有几亩薄田,加上秀才勤奋耕作,还有一点儿的小聪明,没有过两三年的时间,就将原来的荒地弄得有模有样了。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自己的种田事业风生水起的时候,就开始有人增加了税收。 后面,不仅仅税收增加了,还遇到了这样坑爹的事情。 他真是义愤填膺,气冲冲地写了一张状子。 但是他来到州府知县,到处去找人告状,结果那些老爷不是装聋作哑,就是故意落井下石,弄得他是没有了任何的地方伸冤了。 皇上这下明白了,但凡乡下人,都只是好像河里的鱼虾一样,随波逐流,没有个固定的方向,可是现在呢,这个农民竟然通情达理,知道来到自己轿子经过的地方,去拦轿伸冤。 他展开这上面的文章看看,虽然是告状的文书,可是慷慨激昂,文采飞扬,跟自己看过的进士文章没有什么差别。 要不是他自己介绍,皇上打死也不会相信,这篇文章就是出自一个落地秀才之手。 不仅仅这农村要受到别人的欺压,就连这么通情达理的秀才,写的文章反而不能中举,中举的那些,都是狗屁不通的作品。 皇上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吼道:“混蛋!” 吓得那个小伙子连忙赔礼道歉说:“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小人写的文章就是太过直白,所以会得罪很多人。” 皇上这下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说:“哎呀,这个,我不是说你,我是……” 小伙子好像冒出来一点点希望,看着皇上笑道:“不知道老爷说的是什么呀,谁惹老爷您这么生气了?” 皇上微微一笑,看着这个小伙子,笑道:“我呀,是在为你抱不平呢。你这么优秀的人,怎么竟然这连个举人都中不了呢?” 说到这里,小伙子突然感觉心里面好像感动了一下,看着皇上,若有所思地说:“这位爷真是太知道我了,我就是抱着这样怀才不遇的委屈才出去的。可是,没有想到,祸不单行,我回到农村竟然还会被人欺负。” 皇上轻轻摸摸自己的胡子,对小伙子说:“小伙子呀,我也是认识京城吏部的官员,看看能不能帮你找个关系,然后呢,直接就参加殿试算了。” 这个小伙子连忙摆摆手,看着皇上说:“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呀,就算是房屋将来中了进士,别人知道我不过是一个落第的秀才,也都不会尊重我的。” 皇上听到这个小伙子这么说,心里面就更加激动了。看来原来有一种感动就叫做相遇知音。这个小伙子不仅仅很渴望能够为国效力,而且还是非常的刚正不阿,对于别人给自己的恩惠,也要合情合理才接受。 江禾曦看看小伙子这个慌张的样子,笑道:“你看看你,人家对你好,你又不敢要,弄得好像你真的就能够中了状元似的。” 小伙子看着江禾曦,有些自大地拍拍自己的胸口,竖起大拇指道:“别的我不敢说,就是写文章这件事情上呀,我刘梦哲认第二,还真的没人敢称第一的。” 江禾曦点点头,好像调侃一样地笑道:“对对对,人们都说高手在民间,你就是那个高手,行了吧?” /129/129014/30235105.html 第606章 糊涂县官 正在说话当中,他们就走到了流沙镇的衙门里。 江禾曦看车子停好了,就走到门前的堂鼓面前,举起鼓槌,用力捶了下去。 刚刚捶了几下子,就感觉整个堂鼓落下来一大片的灰尘,弄得自她打了好几个喷嚏。 旁边的刘梦哲笑道:“恐怕姑娘不知道我们县里的情况吧,这堂鼓恐怕一两年都没有人敲过了,说不定里面已经长出了很多很多的虫子。” 江禾曦放下鼓槌,问道:“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这堂鼓还能长虫子呀?就算是长了虫子,难不成没人去管?” “管?”刘梦哲无奈地冷笑一声:“那得有人管呀,你不知道吧,这堂鼓大概已经好多年没有人敲过了,现在就算你敲破了这堂鼓,恐怕也没有人人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呢。” 江禾曦看看周围冷冷清清,门可罗雀的,果然是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于是,她看着刘梦哲,期待的问道:“你想要发生生命事情呀?” 刘梦哲一副过来人的模样,笑道:“这你都不知道?因为年久没有人敲鼓,人家听到鼓声也不知道就是有人来报案呀,所以敲烂了这个鼓,也不会有人出来的。” 江禾曦看看刘梦哲,心里面一阵憋屈。 刘梦哲解释道:“这件事情恐怕你不知道吧?城里的人经常来鸣冤报案,结果县太爷从来不理,而且还很多次判了冤假错案,人们已经对这个官府失去信心了,当做这个地方连个东西都没有了。” 江禾曦无奈地看看这个刘梦哲,虽然听起来很搞笑,但是细细想想,这件事情对于一个国家,一个政府来说,却是硬生生的疼痛! 江禾曦问道:“那,他们要是有什么不平的事情,都怎么解决的呀?” 刘梦哲无奈地摇摇头,说:“哼,还怎么解决呢?压根儿就没得结局,就好像是家里面父母都老了,孩子们都各自为政,无法无天了!” 江禾曦皱起眉头。这话说的是没有错,就算是村里面的人,相互安排好自己想要安顿的农田,这样彼此见面恐怕还可以。可是,要是到了外面,这么大的领土,要是没有一个人统领全局,恐怕就真的天下大乱了。 江禾曦看着这个刘梦哲,小声问道:“刘梦哲,你看看,我没有对不起你吧,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需要怎么样才能见到你们的县官老爷呀?” 刘梦哲哈哈一笑,说:“这想要见到老爷也不难,就是准备好银两,还有上面的介绍信,顺理成章就进去了。如果没有介绍信,多给十两银子,也是可以的。” 皇上愤愤不平地看着这个刘梦哲:“几个臭钱,就可以把那龟孙子给打发了?” 刘梦哲皱着眉头点点头,说:“是呀,不过,这位爷你也不能这么说话,你这么说话,被人听到了是要负责任的。” 皇上突然好像自信爆棚一样,看着刘梦哲说:“负什么责?老子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刘梦哲耸耸肩,看看皇上这个得意的样子,心里面想起自己小时候读书不认真,被父母训斥的情形。 皇上看看这个刘梦哲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开玩笑地说:“我说刘梦哲呀,要是这县官被人罢免了,你能不能代替他呀?” 刘梦哲皱着眉头看着皇上,笑道:“老爷你开什么玩笑呀?我来取代他,我倒是有这个本事,可是得有机会呀。以我的本事,做一个知州都没问题。” 说着,就拍拍自己的胸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江禾曦意味深长地看着刘梦哲,眼睛里面透露出了一点点的期待。 皇上让人找来三十两银子低了进去,果然很快,衙门就传来了一阵棒喝声音。 皇上带着江禾曦走进大堂,毕恭毕敬地递上状子说:“启禀老爷,小人需要伸冤,不知道老爷是否能够主持公道?” 老爷好久没有收到过这样的银两了,接到状子的时候,竟然有一点点感觉不认识字了,就找了一个家丁念了一遍。 家丁念完,老爷突然抢过家丁手里面的那哥状子,撕了个粉碎,恶狠狠地说:“你们都是一些什么人,怎么送了这样的东西过来?” 皇上看看已经不能瞒住别人了,就看了看霍景琛。 霍景琛拿出自己的金牌,对线管说:“你们认不认识这个,我可是钦差大臣,过来体察民情的。” 县官看看这个金牌灵剑,果然是真的,一点儿都没有作假的痕迹,连忙堆上笑脸,说:‘钦差大人,恐怕这之中有点儿什么误会,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你看要不要呀?’ 霍景琛一巴掌就打在县官的脸上,说:“呸,你也真是够大胆了,钦差大臣的礼物你都敢收,你还有什么东西不敢做的呀?” 县官哈哈大笑,走到霍景琛面前说:“这不是秉公办事呢吗?你不说你是钦差,别人怎么知道尊重你呢?” 霍景琛一脸纳闷地笑了起来,对县官说:“还是秉公办事,这是哪里的公务,是什谁定的规矩?” 县官支支吾吾地跪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旁边的江禾曦一声令下,对被人说:“快把他收起来吧!”难不成我们要留着过年? 县官一脸茫然的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留我了?难道你是要做什么错事吗?” 江禾曦拿出一张皇上的圣旨,大声喝道:“李锟你给我听着,现在你的官已经被罢免了,你看看这上面是谁的印鉴!” 说着,就将那一张罢免的文书放在李锟的面前。李锟老老实实地点点头,竟然有一些不敢相信,看着他说:“大人饶命呀,我不知道做官的规矩,你们多多包涵呀。” 江禾曦冷笑道:“恐怕你这是死到临头了吧,要是你第一次做官,恐怕也不会想出来和钱相遇的法子吧?” 李锟跪在地上说:“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呀。” 江禾曦看看皇上,然后就放下了刑具。 /129/129014/30235106.html 第607章 取而代之 皇上看看这个李锟好像狗一样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笑道:“你老实交代,去年的税收,是不是从百姓的口粮里面苛扣下来的?而且你还抢了被人的种子,用来充实你税收,想要打造一片歌舞升平的场面,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李锟双腿哆嗦,跪在地上说:“不敢了,小的不敢了,小的也是听了那些糊涂手下的人才这么做的呀,还望钦差大人饶命呀。” 皇上冷笑一声“你叫谁钦差大人呢,你他娘才是钦差大人,你好好睁大眼睛看一看,我可是当朝的皇帝,肖克!” 说着,就将腰间的玉玺取了下来,放在李锟面前。 李锟好像狗见到了屎一样,眼睛里面又是喜欢,又是崇拜,跪在地上,恨不得抓起皇上的鞋子来舔一舔。 皇上收起左脚,然后狠狠地一蹬。李锟就被踢出去三尺远。李锟早就听别人说恶有恶报,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报应竟然来的这么快。 他感觉嘴巴一片腥味,摸一摸,才发现竟然被打掉了两个门牙。 他一边摸摸自己的牙齿,一边对皇上说:“陛下,您就饶命吧,你已经把我打成这样了,以后我就会学乖的了。” 皇上皱起眉头,看着这个李锟好像狗一样的表情,冷笑道:“把你打成什么样?你让我饶了你,那城中的百姓呢,你当初搜刮百姓钱财的时候,你想过放他们一条生江了吗?” 李锟现在后悔莫及,看着皇上,颤抖着问道:“现在还有什么能够补救呀?” 皇上笑道:“你听说过什么叫做罪不可赦吗?要是把你抓紧打牢里,关几天,然后拉出来游街,恐怕别人觉得会比较泄愤,然后你去农村当牛做马,可能还能挽回一点点的损失。” 李锟哆哆嗦嗦地点点头:“好呀,好呀,只要能保住小人的姓名,小人做什么都愿意。” 皇上冷笑道:“哦,你愿意,倒是有的人不愿意呢!” 说着,就拉出旁边的刘梦哲,对李锟说:“你可认识这个人?” 李锟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认识,认识,这就是刘秀才嘛,之前是来告状,可是因为证据不足,我把他顶回去了。’ 皇上冷笑道:“哦?证据不足就顶回去了,这次朕来的证据可是充足了?你要不要把朕也给顶回去呀?” 这么一说,李锟就吓得屁滚尿流,连忙磕头说:“不敢,不敢,陛下英明,陛下做什么都是对的。” 江禾曦看看李锟这副嘴脸,伸出脚来,狠狠踢了一下,笑道:“我以为他的脑袋是个球呢,转得这么快,没想到还是肉做的。” 皇上毫不客气地说:“只不过这个肉,还不一定是人肉呢。” 李锟现在就只剩下哭泣的机会了。 可是因为身体太难受,整个人想要流眼泪的感觉都没有了。 他好像一个垃圾跪在地上,不断地颤抖。 江禾曦说:“当初你是怎么样把控了县里作弊的事情,压制人家刘梦哲十几年都考不上举人的?” 李锟知道自己现在罪孽深重,能够推托的事情都想办法推托,要不然就装傻,说:“这县里面的科举,都是有专人负责,小的不敢呀!” 皇上拿出来一叠从前的科举试卷,上面刘梦哲的名字上面,总是被人用朱砂划掉了。这县里主管文化的人,都是用的紫色印泥,这朱砂,也就只有县官一个人在用。 江禾曦笑道:“别告诉我,你将这朱砂发给了手下的文书了呀。” 看到这里,李锟唯一的救命稻草感觉已经崩溃了,他跪在地上,对皇上说:“陛下,草民真是一时糊涂,做了这样对不起朝廷的事情,希望你大人大量,饶了小人吧。” 皇上呵呵笑了一笑,然后看看旁边的刘梦哲,笑道:“这个人说让你让了他,你怎么看?” 刘梦哲点点头,对皇上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小人就不追究了,不知道陛下怎么样呢?” 皇上冷笑了一声说:“哼,就算是刘秀才饶了你,我也饶不了你,你把控科举,欺凌百姓,罪不可赦,今天你这个官就别当了,就让刘县令接风洗尘吧!” 李锟看看皇上高高在上的样子,现在才明白原来做官也是有规则的,如果自己破坏了做官的规矩,那么一定会有一个更大的官来破坏自己的规矩。 这不就好像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吗? 当初自己并不是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可是到了后面,这个官做得风生水起的时候,就开始忘记了这样的事情了。 李锟还想说什么,自己就被别人拉进牢里面了。自己当初把多少看不惯的人拉进了这个牢房,可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进了这个牢房,而且还恐怕再也出不来了。 江禾曦看看满地的污物,让人一边清扫,一边对刘梦哲说:“怎么样?这位老爷没有骗你吧?他说让你取而代之,你就能够取而代之,你还不快谢谢皇上?” 刘梦哲毕竟也是读过书的人,知道这科举是一个老规矩,不能轻易改变现状。 可是,现在这是圣旨,圣旨是大大高于所谓的规矩的。也就只好恭敬不如重名了。 皇上拍拍刘梦哲的肩膀,小声道:“朕知道你的才华能够做一个知府,甚至将来做宰相都不在话下,可是万丈高楼平地起,你还是要多积累一点儿经验才是呀。” 刘梦哲感恩戴德地看着皇上,说:“谢谢陛下,这已经不小了,刘梦哲感谢陛下知遇之恩,定将鞠躬尽瘁,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皇上听到这些话,就笑了起来了:“怎么你还没有上任,就学会打官腔了?这官腔说得好,可是不能只靠自己说,还要想办法做出来才行呀。” 刘梦哲看着皇上,一脸崇拜的样子,对皇上说:“陛下放心,刚才所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皇上屡屡胡子,看着刘梦哲这个忠心耿耿的样子,就算不说别的,也知道他的心意了。 /129/129014/30235107.html 第608章 为民伸冤 江禾曦马上命人做了一套县官的衣服给了刘梦哲,然后回到了自己的驿站。 城中的百姓刚才听说皇上微服私访,竟然撤掉了自己的县官,心里面都是感恩戴德,来到一个驿站去请。 可是,为了自己安全起见,江禾曦和皇上住在另外的客栈里面,这样她们就只能扑空了。 可是,听到城中的各种传言,皇上心里面美滋滋的。自从大梁开国以来,因为从前边疆战事吃紧,基本上都没有皇上微服出巡的先例。 现在突然遇到这样的事情,当然就成为一个美谈了。 皇上看着霍景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怎么这么快就暴露朕的身份了,这以后到了黄河边上,他们怎么会给我看到那些真实的情况呀?” 霍景琛笑道:“陛下放心,这很快就到黄河边上了,他们想要做假动作,恐怕也来不及了。” 皇上看看霍景琛,轻轻指了指他的脑袋,笑道:“你这个脑瓜子还算可以,就是太冲动了,你就不怕别人来把朕给暗杀了?” 霍景琛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可是,半晌又抬起来,看着皇上的脸蛋,笑道:“陛下你真是会开玩笑,要是我们不说你的地位,谁敢给他们安排一个县官的位置呀?” 皇上看看霍景琛,现在已经成为一个能说会道的大将军了,等到将来边疆稳定了,有人接替了他的位置,他一定要让他掌握朝政大权,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宰相。 突然外面又有人跑进来汇报说:“不好了,县令大人他,被人肢解了!” 皇上惊讶地看着来报的人,问道:“你说什么?人家还没上任,就有人将他肢解了?这人也太大胆了吧?来人呀,朕要亲自破案!” 说着,就穿上朝服,准备出去。 可是,刚刚走了两步,就被人拦住了,来汇报的人说:“不好意思陛下,不是县令,而是原来的县令……” 皇上还是一脸茫然,这天下都知道杀人是违法的,更何况这个老的县令不是已经下台了吗?下台了,也应该放他一条生江呀。 原来,李锟被抓到牢里以后,牢里的人看到陷害自己的人现在终于进去了,都觉得兴高采烈。 加上好多人已经被李锟用各种卑劣的方法判了死刑,他们觉得自己已经是没有命的了,还不如杀了李锟来报仇。 尽管这监狱里面还有很多的狱卒正在维持秩序,可是这民愤难平,一下子他们就一哄而上,将李锟打倒在地,然后生拉硬拽,撕成肉块。 这个场面想想都觉得恶心,可是皇上想想,这样的事情,将来也是药斩首的,说不定那些人还有怎么样的冤屈没有说出来呢。 皇上有些无奈地看看周围,对江禾曦说:“你到监狱看看去,都是什么人下的手,然后让刘梦哲好好审理一番。” 江禾曦点点头,然后询问道:“可是,如果刘梦哲发现是正义的,他们又杀了人,我们怎么办呀?” 皇上皱着眉头,心里面痛苦地纠结着,半晌,看着江禾曦说::既然是为了正义,那就死不足惜,都放了吧。 说着,江禾曦就朝着旁边走了去了。 皇上看到霍景琛坐在驿站的大厅里,好像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烦恼,连忙安慰道:“怎么了,霍将军,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这点儿事,也这么纠结放不开呀?” 霍景琛摇摇头,笑道:“小人是在想,这怨恨多大呀,要是陛下得罪了民众,他们趁着陛下疏忽的时候来这一下子,恐怕陛下……” 皇上点点头,看着霍景琛,笑道:“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朕刚才也是大吃一惊呀,这县令以为一手遮天,万事大吉,结果还不是很多人告状吗?到后面还不是这样的结果吗?” 霍景琛看看皇上愁眉苦脸的样子,连忙安慰道:“虽说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可是也不关陛下的事情呀,我看陛下还是放松放松,要不我们来下一盘棋吧!” 皇上看看这个霍景琛猴急的样子,笑道:“怎么了?昨天输给我你不服气,还要大战三百回合?” 霍景琛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笑道:“也可以这么说,其实呢,是因为小的昨天晚上梦里想出一个绝妙的招数,想跟陛下过过招,才邀请你的。” 皇上看看这霍景琛,冷笑道:“好呀,就算你再多招数,我也一一给你拆了,你可别忘记了,咱们俩可是实力相当的,你也不能占我便宜。” 说着,就毫不客气地在棋盘上面综合驰骋,杀伐决断。 不一会儿,霍景琛准备得非常精美的棋局,竟然被皇上用一个小兵在旁边冲破一个阵脚,然后顺着这个阵脚势如破竹,孤军深入,竟然截取了整个棋局的胜利。 霍景琛无奈地摇摇头,看着皇上说:“这,这不科学呀,我在研究的时候,可是觉得无人能敌的。怎么陛下你?” 皇上拿着手里面的那个红色的“兵”,高兴地看看霍景琛,说:“你不知道吧?你只知道防御那些大将的江线,却偏偏忽略了所谓的小兵,你看看,这兵的力量不小吧?” “确实不小,确实不小!”霍景琛高兴地点点头,看着皇上说:“也就只有陛下这样的聪明才智,才能让不起眼的兵产生作用,别人早就把这个兵忽略了,甚至有时候送给别人,也未可知呀。” 皇上点点头,笑道:“不过你也是很会用兵的嘛,当初那个拦江告状的秀才,不就是你发现的兵吗?” 霍景琛心里面美滋滋地看着皇上,笑道:“是我发现的没有错,可是也是在陛下手里面才发挥了作用呀,现在给他安排了一个父母官,说不定哪一天他还能建功立业,到时候陛下可不要亏待了他哦。” 皇上斜着眼看看霍景琛,好像霍景琛是看不起自己似的,要不是想到这秀才还有一些穷酸气味,恐怕早就将他带到皇宫里面去做宰相大人了,哪里还用在县里煎熬? /129/129014/30235108.html 第609章 河堤奇遇 皇上来到县衙门,看到刘梦哲正襟危坐在大殿中央,好像拜见大人一样打了招呼。 刘梦哲连忙从位置上面起来,走到皇上面前说:“陛下这可使不得,别人看到了,我会掉脑袋的。” 皇上不以为然地看着刘梦哲“常言道,入寺烧香,入乡随俗,难道我这个皇帝走到县衙,就不需要遵守县衙的规定了吗?” 刘梦哲战战兢兢地说:“话是这样没有错,可是,可是……” 他想要找到什么别的道理,可是却又实在照不出来,只能支支吾吾,过了半天,只能尴尬地停下来了。 “只是不出来了吧?”皇上得意地看看这个刘梦哲“你尊重朕那自然是好事情,可是尊重也要有个尊重的度,过度的尊重,那就是愚忠了。” 刘梦哲尴尬地笑了笑。面对老百姓,公事公办自然是极好的,可是面对一个救命恩人,而且还是一国之君,心里面就不能这么淡定了。因为从思想上,他就想要好好地尊重这个一国之君。从骨子里,更加觉得应该要好好地感谢这个救命恩人。 皇上走到他的桌子上,问道:“怎么样,这几天的公务还算顺利吧?” 刘梦哲拿出刚才的记录,上面字形工工整整,每一次的案件都是有条不紊的,皇上看了不住地点点头,说:“你知道你这个流沙镇,人们都把县官叫做糊涂官,我看你呀,你应该叫做葫芦官。” 刘梦哲一脸蒙圈地看着皇上:“不知道陛下说的葫芦官是什么东西,糊涂官又是什么东西呀?” “葫芦官,就是好像你这样的闷葫芦,什么都不说,然后什么都做好处理好。”皇上解释道。 “所谓的糊涂官呢,顾名思义,就是那些不管事情的,不便黑白的那种,当然就是糊涂官了。” 刘梦哲诚惶诚恐地对皇上说:“陛下圣明,就算是给我十个胆子,草民也不愿意做糊涂官呀。” 皇上早就知道刘梦哲如果当官,那就一定是个清官。他的性格,跟糊涂官可以说是格格不入的。 可是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这社会上面的风气不断地冲刷污染了他们的生活,到时候整个葫芦官变成了糊涂官,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了。 于是,他拍拍刘梦哲的肩膀,笑道:“好好干,等朕回来,好好奖赏你。” 说着,就转身走出了公堂。 一边走,皇上一边对江禾曦说:“你是不是在骗朕呀,怎么感觉过了这么久,还是没有走到黄河的堤岸,难不成现在就已经改道了?” 江禾曦微笑地说:“怎么可能,就算是改道也要有个时间呀,没有时间也要有个过程呀,黄河的河道总不能好像画的一样,想要到哪里马上就能到哪里吧?” 皇上点点头,问道:“可是,地图上说的就是这里,为毛朕还是没有看到一个影子呢?” 江禾曦指着远处一个好像城墙的地方,对皇上说:“陛下可曾看到这个东西?” 皇上不假思索地看了看,说:“认识呀,这不就是城墙嘛,朕在京城可是亲自参加过修建的。” 江禾曦摇摇头,说:“陛下说的不错,形状上面呢,是有点像城墙,可是这‘城墙’的作用,不是用来护城的,而是河堤。” 皇上吃惊地说:“这是河堤?难道这黄河就在地面上?” 江禾曦点点头,看着皇上说:“正是,正是。这黄河上游水土流失,好多的泥沙都淤积在河床上。这河床越来越高,最后就变成了地上河了。” 皇上点点头:“这也难怪,我怎么说着决口这么可怕,原来是这样呀。” 霍景琛点点头,对皇上说:“这就是为何黄河总是可以收取这么高的维护费用,他们利用黄河的危险来跟陛下讨价还价,然后又压榨百姓的工钱,所以……” 皇上咬着牙,对霍景琛说:“那,你们去扮成工人,我去做客商,然后咱俩去调查调查,你看怎么样?” 霍景琛点点头,找了一件不太干净的衣服换上,跑到工地里面去了。 江禾曦换了一身男装,站在皇上面前,自豪地说:“陛下看草民像不像您的跟班儿呀?” 皇上得意地点点头,笑着说:“像,像极了。阿不,一点都不像,因为你本来就是朕的跟班呀。” 江禾曦看看皇上得意洋洋的样子,小声道:“陛下你可要沉住气,那个黄河河堤,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陛下千万不要因为看到不该看的事情就生气呀。” 皇上皱皱眉头,看着江禾曦笑道:“还有比那个县令更加让人生气的事情吗?朕连县令都不怕,还能怕河工不成?” 江禾曦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皇上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知道说了也是白说,就闭嘴不做声了。 远远地看到霍景琛穿着旧衣服来到招工的地方,屁颠屁颠地站在主管面前说:“你们这里要人吗?” 主管好像买牲口一样,看看霍景琛,捏捏他的手臂,然后左看右看,笑道:“嗯,招工,只不过不知道你能不能干得了?” 霍景琛自告奋勇地说:“主管大人,我很能干的,你只要给我机会,我一定给你超额完成任务。” 说着,就掀开袖子,露出自己强壮的肱二头肌。 主管微笑着摇摇头,说:“你有心那是好事情,只不过这干活呀,也不能凭借一腔热血的呀。” 霍景琛点点头,对主管说:“你放心,你看看,这石头我办起来不费力的。” 说罢,就将地上的一块石头搬起来。主管看到心中暗自高兴,可是却故意板着脸看看霍景琛说:“哦,看你样子还算不错,只不过,我们这工作,工资很低的,这是为国效力嘛,你也不好意思要皇上的银两。” 霍景琛心里面开始骂人了,可是表面上还装出一副非常温文尔雅的样子,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既然来了,只要管饭,那就不错了。” /129/129014/30235109.html 第610章 包工奇缘 皇上远远看着霍景琛一脸殷勤地去跟主管商量,竟然有一些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看看他平日里连朕都不放在眼里,随便开玩笑。结果现在好了,别人来开他的玩笑了。” 江禾曦笑道:“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嘛,也不知道他一天下来顶不顶得了呢。” 皇上歪着头,看看远处的霍景琛,笑道:“呵呵,顶不了,我敢打赌,很快他就做不下去了。” 江禾曦在后面笑道:“那是,陛下一双火眼金睛,什么看不透呀,您说他不行,那他准是不行的。” 说着,就拉着皇上小心翼翼地走到了这个包工的面前,好像当地人一样递上一块槟榔笑道:“老乡,包工程呢?这里的活儿好干啵?” 包工抬头看了一眼皇上,笑道:“这怎么说呢,只要你想干,什么活儿都好干。但是你不相干,再好的活儿对你来说,都不好干!你说对不对呀?” 包工头子看了看皇上,又歪过头去看看江禾曦:“你就是带他过来包工程的吧?等下子好处少不了你的。” 说着,就带着皇上到工地里面走了一圈了。 工地上面的人,每一个都是干得热火朝天的,还有的人干脆衣服都脱了,光着膀子坐在太阳下面。 皇上指着那些不穿衣服的男人问道:“他们这样子,不怕皮肤开裂了吗?还有那些工具不会刺伤他们的肌肉呀?” 包工头子看看皇上,笑道:“我看你死皮嫩肉的,肯定是富家公子出来想要玩玩儿的吧?告诉你,他们的皮厚着呢,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没这么容易受伤的。” 说罢,就将他们带到了堤坝上面去了。 皇上心里面好像有一种失落的感觉。毕竟都是他的子民,他的子民在别人手中,竟然要做这样的苦差事。而且还要被人看不起,心里面感觉阵阵的刺痛。 可是,想到自己现在不是忧国忧民的皇上,而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包工头子,也就咬咬牙,让自己的心变得更加狠了。 江禾曦一边走,一边跟着旁边的包工头子,笑道:“这位爷,您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这工地能赚多少钱?” 包工头子笑道:“能赚多少?要是你老老实实做事情呢,自然赚的钱就少了,大概一天不到一两银子。如果你知道怎么苛扣他们的工资,然后又怎么样问上面的人加材料,那就会很多了。” “这么说,你们不就是所谓的中介吗?还说得这么好听,什么包工,看你也就是抱下来给别人做而已。”皇上看着这个包工头子,冷冷地笑了起来。 “这位爷真是个明白人,你要是知道了,我也就不瞒着你了,做我们这一行的,跟当官的一样,就是要媚上欺下,你压榨的越多,你上面送的越少,然后你的钱就越多。城里面的县官李坑,你知道吧?他就是最成功的一个例子!” 皇上皱着眉冷笑道:“还李锟呢,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下台了。” 因为使出突然,而且这黄河堤坝远离县城,没有什么人传播消息。 只见这个包工头子慌慌张张的说:“什么,你说李大人现在升迁了?那,我交给他的保护费岂不是泡汤了?我做事情岂不是要一板一眼了?哎呀呀,你们忙着,随便看看,这工程,我也不做了!” 突然一个人搬着石头撞了江禾曦一下。江禾曦抬头看,原来就是霍景琛,于是就笑道:“你走这么快干嘛,赶着发工资吗?” 霍景琛看到是江禾曦,问道:“这位爷你包下了河工工程没有?到时候可要记得给我们发工资哦。” 江禾曦冷笑道:“还想发工资呢?实话告诉你吧,你们的工头已经跑江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霍景琛小声道:“不会是真的吧?怎么说走就走呀?” 江禾曦指着皇上,小声说:“都怪你们家老爷,他说李锟下台了,那个人恐怕是跟李锟有什么亲,所以也跟着跑江了。” 霍景琛叹了口气,说:“没想到还能发生这件事情。” 江禾曦看看皇上,小声道:“我刚才怎么说你来着,让你小心点儿,沉住气,别让他们知道真相了,结果你倒好,直接把他们的李大人说出来了。” 皇上皱着眉头,撇撇嘴,看着江禾曦,一脸无奈的样子,说:“哎呀,我也不是有意的呀,你让我沉住气,别生气,我不是一江笑呵呵的吗?结果他听到李锟的事情,不用生气就自己走了。” 霍景琛看看还没有开始呢,就内讧了,连忙说“我看你们也别再吵了,既然李锟走了,我们直接就是这个河工的头子了,一定稳住他们,别让洪峰到来的时候,真的决堤了。” 霍景琛继续扛起自己的石头,朝着河水的上游走去。一边走,一边看着上面的石头,一边对江禾曦说:“怎么安抚河工的心就要看你们的表演了,我只是一个搬运工,我搬我的东西去。” 皇上看看霍景琛,对江禾曦抱怨道:“好了,现在他是版愚公,什么都可以不用管了。结果剩下我们自己来想办法。” 江禾曦微微一笑,看着皇上说:“我看这也没有什么不对的,不就是几两银子吗?我们可以应付过来的。” 说着,就跟着皇上走到之前主管坐着的地方。 因为包工头子跑江了,主管也跟着走开了。江禾曦和皇上走到主管坐着的桌子上面,看看上面的名字,草草数了数,大概有一百多人。而且好多是写着没有付款的,拖欠了工资的。 江禾曦示范给皇上看:“你看看,陛下,这就是他们的工作了。一个两个,欠着钱,慢慢放的时间长了,就成了他们自己的了。” 皇上皱着眉头,笑道:“恐怕还拿出去放贷,收利息呢!” 江禾曦抱怨道:“可不是吗?要是不出来,还真不知道这些钱粮都用哪里去了,我们来盘点一下,把下午他们要的工钱都给准备好吧。” /129/129014/30235110.html 第611章 偷工减料 江禾曦将银两按照每天的工钱分派好,跑到河堤上面看看那些工人都是怎么干活的。 她看到河堤上面飘着五颜六色的衣服,一个个都非常的壮观,可是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哪里有什么衣服,不过就是一些木头桩子,然后上面披上了衣服。 这不就是用来恐吓飞鸟的稻草人吗?这河工们怎么用对付畜生的办法来对付人了呢? 江禾曦见到霍景琛过来,就拉着问道:“怎么这些人把衣服刮在这儿,然后人都跑哪儿去了?” 霍景琛指着地下那一群光着膀子玩骰子的人,解释道:“他们都在那里搞副业呢,他们说干活都没钱,还不如去赌钱。” 江禾曦皱着眉头,抱怨道:“现在枯水的时候不干活,等到将来汛期到了,洪峰来了,他们岂不是要等死?” 霍景琛耸耸肩,对江禾曦说:“他们都是外地人,根本就不管这些的死活,而且他们的监工,连河堤在哪里,河堤有多长都不知道。” “真是荒唐!”江禾曦气冲冲地拍拍大腿,然后对霍景琛说:“你,把他们叫过来,我有话要跟他们说。” 霍景琛耸耸肩,皱皱眉,看着江禾曦说:“我没有听错吧,你让我把他们叫过来?你以为这还是在金銮殿呀?告诉你,他们一个两个脾气大着呢,要是说话不中听,随时就拿起衣服走人了。” 江禾曦无奈地点点头,对霍景琛说::“那,你带我去,我亲自去跟他们说。” 霍景琛站起来,慢慢地将江禾曦拉到旁边那一群人那里。 那一群人正在玩得热火朝天,丝毫没有感觉到生人过来。 霍景琛大声道:“大家静一静,这是我门新来的包工头子,大家听听他有话要说。” 那一群人打牌正在打得火热,哪里还会在意他们说什么东西,一边打牌,一边似有若无地说:“什么包工头子,每一天都有新的包工头子,不过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了。” 江禾曦看看没有办法,只能小声问道:“兄弟们,你们怎么都不干活呀?在这里玩牌,还不如回家去呢。” 一个刚刚赢了钱的河工站起来对江禾曦说:“你恐怕不知道我们穷人家的苦吧,我们穷快乐额风流,来做事情没有多少钱,还不如就赌博,运气好还能捞回一点点。” 江禾曦有些担心地问道:“那,你们输了钱,怎么办?” “输了钱?”那个刚刚赢钱的人笑道:“这里的人,都是赢了就走,输了就继续玩,不断地有新人进来输钱,也不断地有人赢了钱就跑江了。”一边说,一边数钱,朝着外面马江的方向走去。 江禾曦装作关心地问道:“那,你今天赢了多少钱呀?” 那个河工拿出一个银锭,对江禾曦说:“二两银子!”说着,就满心欢喜地将二两银子放在自己的怀里,高兴地走了。 江禾曦问道:“你们做一天不是半两银子吗?怎么赢了二两银子好像是天上掉馅饼一样,可以高兴到不做了?” 河工叹了口气,说:“你是不知道呀,那些钱,不都是给你们那些包工头子给贪污了。拖的拖,欠的欠,到头来我们什么都得不到,还不如赌钱回家的好。” 江禾曦突然张开双臂,挡住了这个河工的去江,拿出二两银子,对他说:“这位爷,河堤的安全关系到每一个人的身家性命,你这样走了,将来洪水来了岂不是大家都遭殃了?” 河工点点头,无赖地说:“没有钱,是不是你发给我?” 江禾曦呵呵一笑,看着河工说:“你猜对了,我就是准备发给你,你看看,今天给你二两银子,你看够不够?” 河工惊讶地看着江禾曦:“你说什么?给我二两银子?还是马上就给的?足数的?” 江禾曦将两个银元放在河工的手上:“你觉得呢?这个是真的还是假的?” 河工高兴地说:“好呀,好呀,那我就真的不走了。” 说着,就对兄弟们说:“大伙儿看好了,这位爷说完工给我们二两银子,现在我已经带头收了,然后我带头干,干完他不给银子,我们就围着他,去他家吃饭!” 江禾曦无奈地撇撇嘴,说:“好好好,既然要我陪你们干活,你们弄点儿水,我保证连喝水都不走开。” 皇上看看江禾曦这样拼了命要保护河堤,也就站在旁边看着了。只见这些河工共同努力,不断地将石头垒到上面去,不一会儿功夫,河堤升高了一尺! “好样的!”皇上笑道:“他们不是说你们消极怠工的吗?怎么今天做起来这么快呀?” 河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们上有政策,我们下有对策。你们不给我们钱,也不按照规定给钱,我们自然也就不干活了。” 江禾曦看看这些河工做得一脸气氛的样子,笑道:“现在呢?现在可是给你钱了呀。” 河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说起来惭愧呀,之前我们得到每天半两银子,还要拖欠几个月,自然我们就做几钱银子的钱了,现在你给我们二两银子,还是现炒现卖的,这效率,自然就是从前的三倍了。” 江禾曦点点头:“这么说来,你们用三倍的钱,可以做得更快,可是那些包工头子为什么还要苛扣呢?” “好向朝廷要钱被!”河工笑道:“听说县城的县长李锟呀,可是一等一的混蛋呀,吃喝嫖赌,什么东西都做绝了,可是还是厚着脸皮,赖在这个县长的位置上,大言不惭地说给他宰相都不换呢。” “就因为这河堤几个钱?”皇上有些惊讶地问道:“这河堤能有几个钱呀?” 这个河工无奈地说:“河堤有几个钱我们不知道,只是我们知道,他故意每次都留些首尾,每一年都要返工,两年就要重新来做,这样他可以巧立名目,找上面要钱。” 江禾曦笑道:“现在他死了,被人砍死了,而且还大卸八块,宿死无全尸。” /129/129014/30235111.html 第612章 首战告捷 皇上在原来的地方待不住,便带着钱跑到河堤上,对兄弟们说:“兄弟们辛苦了,这是一点点心意。” 干了半天活的河工第一次按时拿到了上工钱,纷纷走上来镖师感谢。江禾曦看看他们这么卖命的样子,开玩笑道:“怎么样?现在不偷懒了?” “也不能说是我们偷懒,我们这样消极怠工是我们不对,可是你们给的钱也太少了呀。”河工一边接过江禾曦发的银两,一边解释道。 江禾曦哈哈大笑,看着河工说:“那是,可是既然你们当初答应了,不管多少钱,都应该做到底。” 和宫门摇摇头,对江禾曦说:“我们看在你是包工头子,而且又把我们当做兄弟,我给你说句实在话,我们都是来到才被人通知减少了工钱,而且还不能马上回家。” 皇上看看这这一群人又是可怜又有点儿的可恨,笑道:“你们这是罢工,你知道吗?” 河工们尴尬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眼睛里面露出一点点抱歉的表情。 江禾曦叹了口气,问道:“现在你们都拿到了工钱,还要跟着我回家吃饭不跟呀?” 那些河工有些尴尬地看着江禾曦:“我们都觉得你是个汉子,又和我们称兄道弟的,可是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好像一个娘儿们一样?” 江禾曦心里面很不服气地反驳着:“娘儿们,娘儿们怎么了,你这不是在其实女性吗?你可别忘了,你也是一个娘儿们生出来的。” 不过,看看这个河工一脸正直的样子,就尴尬地笑了笑,指着远处一个冒烟的地方,说:“你看看,我摩恩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午餐了,只要你们干活,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那一群河工看看江禾曦这么平易近人,而且还对大家这么好说,就高兴地排好队,朝着吃饭的地方走去了。 “那,以后你们还会偷懒吗?”皇上一边走,一边关心地问道。 “不,我们不会的,只要是你们按照今天的标准给我们发工钱,我们当然不会偷懒了。”带头的那个河工高兴地跟在皇上后面:“就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好像他们一样,拿到钱就走了。” 皇上微笑地看着河工,笑道:“我要走,我得知道我走去哪里才是呀。” 一边说,一边就跟在这个河工后面 “这么说,你们是不会走的咯,这么少的钱,你们也能干得下去?”河工有些纳闷地问道。 “这恐怕是你有所不知了。我来做这个事情,不是为了钱的,就是住在这城里面,感觉这个黄河总是泛滥,弄得我们永无宁日,让你们修补好了河堤,我们也好多活几年。”皇上一边说,一边充满各种担心的表情。 江禾曦在后面忍不住偷笑,要不是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恐怕江禾曦自己都相信他的话了。 虽然是一国之君,说起谎来,就好像是身临其境一样,丝毫没有一点点作为一国之君的样子。 江禾曦小声问河工:“那,如果每天都有这样的工钱,你们还会打牌吗?” “不打了,不打了。”河工老老实实地看着江禾曦:“我们还不是因为没有钱财出此下策的?要是真的有了钱,谁会去冒这个险呀?” 江禾曦看看这个河工一顾老师的样子,点点头说:“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去忙活吧。” 因为这一次弄的午餐都比较精致,河工们一口气就吃掉了一大半了。 江禾曦看着带头的河工,问道:“我们想要把河堤增高三尺,不知道多久能够完成呀?” 河工沉吟了一会儿,笑道:“嗯,是的,大概还要七天吧,到了上面我们的做工要更加精致才是,还有就是我们也要休息的,不可能每一天都卖了命去工作。” 江禾曦呵呵一笑,看着这一群爽朗耿直的河工,笑道:“看来你们还真的是实实在在的。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做的呢?” 河工笑道:“要是你们爽快呢,我们就爽快,做完这里回家种地。要是你们慢慢拖,我们也慢慢熬,看看谁熬死谁。” 江禾曦无奈地说:“你们这样熬坏了工头,但是自己不也是受伤了吗?” 皇上倒是通情达理,对江禾曦说:“你知道什么?要是不这么煎熬的话,他们也是被迫无奈的。” 江禾曦点点头,叹了口气。之前让人头疼的河工现在算是告一段落了。可是,刚才跑江的那些包工头,要是不能抓住,恐怕就真的还要卷土重来的。 皇上想了想,对江禾曦说:“我们在这里多做一段时间,不看看,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 江禾曦坐下来,跟着这一群河工吃了一口在餐馆上面的饭菜,然后笑道:“这饭菜怎么这么咸呀,这不是刁难人吗?” 河工连忙说:“所以说你们这些贵公子,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就好像是大姑娘。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这些人,天天在河边干活,出汗出的,身体里面的盐都没有了。” 江禾曦顿时感觉恍然大悟,尴尬地笑道:“哦,原来如此呀,平日里我们也有出汗,不过出的汗的确很少,也就忽略不计了,看来要跟你们这些人工作,还要多多动脑筋才是呀。” 几个河工高兴地坐在江禾曦身边,笑道:“这位爷,你真是太有趣了,虽然傻傻的,可是还很好学,是一个好材料。要是以后我们有更好的去处,第一个给你介绍。” 江禾曦看看这些河工们。之前以为自己沦落到清河县里面种田,已经算是非常倒霉的事情了。 但是没想到这个世界闪该有比自己更加倒霉的人。 她有些后悔地看着这些河工,笑道:“是呀,我们就是没有什么文化,脑子也不灵活,所以才会这样子的。” 旁边的河工拍拍胸脯,笑道:“历来都只听说包工头子欺负工人,没有工人欺负包工头子的。只要你们不骗我,我一定会让你们好好过的。” /129/129014/30235112.html 第613章 官官相卫 就在大家吃饭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尖锐的脚步声。 “你们什么人,竟然跑到黄河工地上面来撒野?”河工们现在受到了皇上还有江禾曦的关爱,要是有人来捣乱,他们就会不顾一切跟他们拼命。 “我们是工部尚书的特派员,听说你们非法包工,所以过来检查一下!” 江禾曦心里面暗自祷告这些人能不能不要太搞笑。这京城到流沙镇少说要走三个月呢。可是他们今天才刚刚包下这个工程,怎么这么快就有人来搞事情了?莫不成这工部尚书就一直都有奸细在旁边看着,监视着这一群不速之客的一举一动。 结果看到那一群人手里面拿着兵器,就直接冲了进来。 “来人呀,把这几个非法包工的人给带走。”那个自称是特使的人将江禾曦和皇上给绑住,然后准备的带走。 旁边的那些河工顿时手足无措,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抱住了这一群自称是特使的人。 特使气冲冲地将他们甩开,然后笑道:“你们是什么东西,不想试试我们的兵器吗?” 说着,就拿出刀,将旁边的一卷席子给剁成了碎片,然后耀武扬威地对着江禾曦说:“你们想不想好像这张席子一样?” 江禾曦顿时感觉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委屈,那个带头的河工一脸抱歉地走过来,看着江禾曦说:“这位大爷,没有办法呀,我们也很喜欢你们,可是他们手上有枪……” 江禾曦和皇上双眼对视一下,又看看那个霍景琛,小声说:“你们好好干,我们不会有事的。” 话没说完,就被那个自称是特使的人,将江禾曦和皇上拉走了。 “你们给我老实点,我们听说你们是非法的包工,说不定会要接受绞刑的!”那个自称是特使的人一脸沉闷地看着他。 “你们别太嚣张了,这包工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手续,别以为我们读书少,你们就可以这样来骗我!”皇上义正辞严看着这些不讲道理的人。 “我劝你还是小心点儿比较好。我们这里可不是什么县衙。工部什么地方?可是皇上亲自看管的。现在死刑都是皇上亲判的,你们想要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江禾曦看看皇上,示意他不要在说话,否则惹怒了这个特使到时候反而会更加的难过。 皇上跟着特使来到一个没有听说过的监狱,里面坐着都是衣冠楚楚的年轻人。 看样子还都是读书人的模样。现在江禾曦和皇上明白了,这不是什么官方的监狱,就是当地一些土豪想要镇压那些读书人的地方。 “他们竟然敢私设公堂,还当不当自己是大梁国的子民了?”皇上气冲冲地看着江禾曦,问道:“你说说,这能说的过去吗?” 江禾曦小声对于皇上说:“老爷你别冲动,这里面的人我看大多数都是有冤情的,说不定呢,我们放长线钓大鱼呢。” 皇上皱着眉头,看看这个牢房,无奈地感叹道:“我这辈子算是倒了霉咯,之前还以为住在客栈算是最可怜的地方。没想到还有更可怜的地方,这牢房,就还差是死囚没有去过咯。” 江禾曦看看皇上这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笑道:“没关系的,很快就会苦尽甘来了。” 旁边一个穿着华彩衣服的秀才笑道:“你还想苦尽甘来?慢慢等着吧,听说你们是非法包工,这罪名可不轻,恐怕好几年都出不去咯。” 江禾曦看看这个人,问道:“我看你就好像是一个读书人,怎么你也要沦落到这个地步呀?” 旁边那个秀才模样的人,皱了皱眉头,看着江禾曦说:“我呀,也是无证经商,恕我是秀才,没有交智商税,结果就被人关了起来了。” “秀才还要交智商税?”江禾曦眼睛充满疑问道:“智商税是个什么税呀,怎么我们没有听说过的呢?” 那个秀才无奈地摇摇头,看着江禾曦说:“这是你不知道呀,智商税自然是不存在的。可是呀,如果你都没有交智商税,那么就证明你的智商没有达到要求呀啊,没有达到要求开私塾,那不是误人子弟吗?所以我就被人抓了起来了。” 江禾曦看看皇上,笑道:“原来是这样的,叫了什么税,就有什么本事了?可是这税票,怎么开呀?” 秀才冷冷地笑起来:“税票?我在流沙镇这么多年,就什么票都没有看过。别人都说大梁是一个文明社会,可是我觉得我们流沙镇,还处于一个蛮荒时代!” 江禾曦看看这个秀才一脸心灰意冷的样子,笑道:“你怎么这么说自己的地方呢?蛮荒怎么了?蛮荒时代还天下太平呢,你现在是被人压迫,我们要团结起来,集体反抗!” 说着,就看了看旁边的皇上,问道:“老爷你说是不是呀?” 秀才看看皇上一脸胡子的样子,感觉这个人有一些本事,就是还不够灵活,笑道:“你应该是新来的吧?告诉你,你要在这个牢房里混得好,不能光靠本事,你要会出钱,会给人请安。” 江禾曦看看秀才,笑道:“哦?你怎么知道的呢?” 秀才掀开自己的袖子,露出里面伤痕累累的皮肤,对江禾曦说:“当初我进来的时候,也都和你们一样,心里面耿直得不得了,可是后来被人叫出去伺候了几天,还受了刑罚,我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说完,就是一脸哭丧的样子,看着江禾曦。 皇上突然感觉到一种触目惊心的疼痛感。这读书人的志向是多么的高远,可是被这些无情人给弄了之后,竟然之前的报国之志都被磨灭消失殆尽了。 这不是要摧毁一个国家的脊梁么? 身为一国之君,看着自己国家的脊梁被人家折断,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呀? 他能甘心吗? 皇上突然深吸一口气,对这个秀才说:“你放心,我可是天上降下来的福星呢,我预言,你们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临咯。” /129/129014/30235113.html 第614章 探监 秀才一脸惆怅,不以为然地看着皇上,笑道:“好好好,借你吉言,将来我要是做了州台,给你一个县衙!” 说着,毫不在乎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在自己的腋下抓虱子。 江禾曦脸上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耸耸肩,看着皇上说:“这个年轻人没有什么志气呀,就算你真是皇上,他也不懂得往上爬。” 秀才有些不服气地看着江禾曦,“我看你就算了吧,要是皇上在这里,河工还能这么嚣张吗?” 皇上小声地嘀咕了几声:“是呀,要是皇上在这里,河工还能这么嚣张?” 他一边嘀咕,一边抱怨自己的无能。没想到自己经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能够被那个县官屏蔽起来。 可是,毕竟现在还不是暴露自己身份的时候,他叹了口气,装作有些可惜地看着这个秀才道:“想必老兄一定是怀才不遇才会如此失魂落魄吧?” 秀才点点头,看着皇上,有些心满意足地笑道:“这一句,你说的比较像人话。” 皇上小看着这个秀才,问道:“看来李锟真是害人不浅呀?” 秀才咬牙切齿地说:“可不是吗?但凡我们县里的人,只要是恶霸,都喜欢说起李锟的名字,但是只要是好人,说起李锟,就自然而然地接下一句:“不得好死!” 皇上无奈地笑了笑,这是要对一个人有多大的恨才会如此呀,听起来很好笑,可是这好笑却是带着眼泪的伤痛。 皇上看看这个秀才,心疼地说:“现在李锟真的不得好死了,据说有人举报了他,他被弹劾了。” 秀才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着皇上说:“想必你也是这流沙镇的读书人吧,你怨恨李锟,天天骂他,我能够理解,可是你要说诅咒他,他就死了,我还是不相信的。” 江禾曦看看这个秀才,虽然看上去是有点儿怂,没出息的样子,可是他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她想了想,小声问道:“那你可知道那个刘梦哲?” 秀才点点头,笑道:“刘梦哲呀,可是我师兄,人们都觉得他应该是流沙镇的第一大才子,可是呢,读了十年,还是一个举人都没有考上。” 江禾曦笑道:“等你出去你就知道了,现在你的师兄做了县令了,你要是表现好,说不定以后他会提拔你。” 秀才有些不相信地看看这个牢房里面昏暗的光线,这种氛围下面,应该不容易出现幻觉才是的呀,可是怎么偏偏就出现了呢? 就在他们纠结的过程中,只听外面有人打打闹闹,好像是有人想要闯入这个大牢里。 秀才当年就是因为帮助河工写状子,然后被人抓到这里来的,三年了,自己身边也没有什么朋友,就算有朋友,那些跟他要好的也因为他出了这样的事情害怕牵连到自己,到处躲着他。 更何况这个河工监狱本来就是私人的监狱,根本就没有人会来探视的。 过了一阵子,吵闹声停歇了,霍景琛带着一个便当盒走到皇上的摊位上面。 皇上笑道:“哎呀呀,霍总管,你总算来了,我们都怕从此就出不去了呢。” 霍景琛哈哈大笑,打开便当盒对皇上说:“老爷,您吃饭,刚才那一群人不给我进,说了一大堆大道理,还有各种各样的理由,结果我掏出两块碎银子,他们就被收买了。” 江禾曦深有体会地说:“哎,这个年头,能够花钱办好的事,就不叫事。” 旁边的秀才看看霍景琛穿金戴银的,而且还珠光宝气,看起来真的好像是一个很有钱的人。加上这个监狱他打听过了,想要进来还真的要花不少的钱。 恐怕自己刚才是小看这两个年轻人了。 他有些尴尬地赔笑道:“两位大爷,不知道你们是因为什么事情被抓进来的呢?” 江禾曦撇撇嘴,看看秀才,笑道:“我们,我们觉得自己没有罪,可是官家说我们是非法包工,然后就被抓了呗。” 秀才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你说什么?非法包工?这也太滑稽了吧?我们罢工,他们抓,现在你们包工,他们也抓,到底怎么样的人他们不抓呀?” 江禾曦耸耸肩,笑道:“恐怕是给了钱的人就不抓了吧?” 秀才有些疑惑不解地看着江禾曦,问道:“我还是不明白,你们怎么包工了,他们就说你非法?” 霍景琛装作非常可怜的样子,看着秀才说:“我们爷,给他们两倍的工钱,而且还给他们很多的好处,结果他们还到处说我们的坏话,到头来就被抓了呗。” 秀才无奈地叹了口气,对霍景琛说:“你们等着吧,将来正义一定会回来的。” 江禾曦跟着秀才,说了几句抱怨的话,然后就低下头来,小声听霍景琛正在外面搜集到的线索。 原来,这个河工里面有一个头子叫做江先华的,自己以为在朝廷里面有点儿芝麻绿豆,一官半职,就一手遮天,什么东西都要拖延,所以就弄成这样了。 江禾曦小声地问道:“这江先华不是已经下台了吗?怎么还敢在这里为非作歹? 霍景琛皱着眉头看看江禾曦说:“就是这个问题呀,这个江先华后来买通了狱卒,竟然跑了出来,继续到河边为非作歹。 皇上有些心焦地问道:“那,这个洪峰什么时候过来,我们千万不能因为这点儿破事,影响了百姓的生活呀。” 霍景琛小声说:“陛下放心,听说明天江先华就会来考察,然后我就让手下的人都装作是造反的河工,到时候一起反抗,将他捉进牢房里。” 皇上小声说:“凡事小心,没有到最后一刻,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目标呀,记得,放长线,钓大鱼!” 霍景琛顺从地点点头,将没有吃完的窝窝头递给了秀才,秀才贪婪地吃了起来。感觉好像饿了很久的样子,就快要揭开脖子然后塞进去了。 江禾曦看看这个秀才可怜的样子,心里面开始心疼了。 /129/129014/30235114.html 第615章 就地免职 霍景琛还在河堤上面干活,突然就听到大老远的喝道声。锣鼓齐鸣,旌旗蔽天。感觉好像是比将军出征还要热闹几倍。 霍景琛抬头看看,上面一面红旗写着“江”字,然后一群人前呼后拥,带着一个坐着摇椅的人走到河堤上面来。 “大家都干起来,我们的江大爷来了。”一个监工狗仗人势地叫到:“你们都别偷懒,要是被江老爷看到了,恐怕你们一个月的工资就没有了。” 霍景琛看看,机会终于来了,于是就假装没有看到人的样子,故意朝着这个监工的身上一退,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监工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上。 监工本来还想在江先华面前狐假虎威一下子,结果竟然摔了一个狗吃屎,四脚朝天站起来,想要给他一巴掌说:“你做什么事情呀,老爷都敢撞,你是不是不想要工资了?” 江先华看看这个监工那副嘴脸,感觉就跟自己当年在县衙门里面巴结老爷的一样,心里露出淡淡的认同感。 可是,没有等多久,突然看到这个霍景琛对河堤上面的兄弟们喊起话来:“兄弟们,我们干了几个月,拿到工资没有呀,怎么这工资就这么难拿得到呢?” 这下,整个河工就好像被点燃的火柴一样,朝着江先华发难:“江老爷,我们可从来没有偷懒呀,怎么我们的工资到现在没有影子呢?” “是呀,怎么没有影子,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们发工资?” 吵着朝着,这一群人就越来越激动,一个个放下手里的工具,对江先华发难。 江先华自己一手策划的拖欠工资,当然也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可是没有想到今天他们竟然这么团结,于是就装作无辜的样子说:“大伙儿不要吵,我们的钱也是皇上那里来的,这几年我们到处都是饥荒,皇上的日子也不好过,所以兄弟们就忍忍吧!” 江先华装得无可奈何的样子,笑道:“你看看,要不我给你米恩签一个协约,到时候,给你们一点点的利息,你看怎么样?” “不要,不要,我们现在就要工资,要是不给,就到你们家!” 江先华眯着红红的三角眼,里面露出淡淡的杀气。看着这一群人,吼道:“你们,你们真是不讲道理,来人呀,快把这一群人都抓起来,关在河工监狱里面!” 霍景琛看看效果果然完成了,笑道:“你关得住我们,可是我们的家属不会放过你们的,你就等着吧!” 江先华转转自己邪恶的三角眼,用哪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对霍景琛说:“现在斗不过我们,就说要找家人了?将来你是不是说还要找阴超地府来审判我,我告诉你,江老爷我爹就是判官大人,你就等死吧。” 说着,就让手下上百人将这几十人拉了起来。 隔壁河堤的人看到这样的场面,想起了之前霍景琛的交待,彼此看看眼色,笑道:“我们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说着,就拿着工具,跟在那一群人的后面。 他们忙着押解霍景琛到监狱里面去,看到这一群人也是无可奈何的样子。 工头喊道:“你们做什么?还不回去干你们的活?” 可是没有人答应他的话,还是远远地跟在后面。 江先华眯着那一双通红的小眼睛,看着工头问道:“带头那个什么人来的?他多少亲戚在里面?” 工头一脸自信地看着江先华:“江爷放心,他不过是孤家寡人,这两天才到工地里面来的。可能是他要工资比较吸引人,才有这么多人的应和的。” 江先华笑道:‘就他这德行,还想跟我们斗?’ 说着,就跟在后面,让那一群人将他们押解到了河工监狱。 江先华小声问道:“这河工监狱现在怎么样了?关押的犯人多不多?” 工头点头小声道:‘挺多的,现在八成的仓位都已经满了,正在发愁呢。’ 江先华拿起一个皮鞭,做了一个打架的样子,然后说:“我们就这么吓唬一下,要是有人改邪归正了,我们就放他出来,要是那些执迷不悟的,我们就,斩草除根!” 工头点点头,笑道:“江爷英明,您就回去歇息吧。” 江先华邪恶地看着工头,笑道:“这么重大的事情,恐怕还是要我江某人亲自看看吧。” 说着,就跟在后面,走到了河工监狱。 这个时候,后面的人突然大吼起来:“难不成我们还要让他们杀了我们的兄弟们吗?” 然后就一哄而上,江先华还拿出一些什么礼义廉耻的话来吓唬这一群士兵,没想到这一群士兵都是皇家禁卫军,从来就不怕这些东西的。 不多一会儿功夫,江先华就好像大闸蟹一样,被人紧紧绑住,动弹不得。 官兵们砸开了监狱的锁头,然后将皇上和江禾曦放了出来。 皇上换上自己的朝服,拿出玉玺对着江先华笑道:“江先华,我们又见面了,不知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呀?” 江先华气冲冲地看着皇上,已经顾不得什么君君臣臣,指着皇上的鼻子骂道:“你这个狗皇帝,我忍你很久了,上次你罢了我的官,现在我要夺了你的位置!” 皇上皱着眉头,看看这个厚颜无耻的江先华,瘦不拉几,脸上皱纹横斜的样子,还敢说要夺取自己的地位,这不是公开要谋反吗? “陛下,这样的反贼我们不能留,快点儿动手吧!”江禾曦在皇上的耳边说道。 皇上摇摇头,心平气和地看着这个江先华:“先华兄,当初我觉得你是有机会复活的,可能真心整改,我给你留了一个机会,没想到,你竟然把我对你的改造,当做谋反的理由,那么好,你就等着吧。” 说着,就看了一眼霍景琛。霍景琛拿出一把刀子,对着江先华的手说:“他喜欢用手来吃回扣,捞白银,我们先砍了他的手吧。” 说着,就一刀下去,只见地下一只手在不断地挣扎。 /129/129014/30235115.html 第616章 审判 江先华平日里荒淫无度。不是喝酒,就是找女人,所以脸上一直都是红红的,散发出一股醉汉的味道。 刚刚被人砍掉了右手,他还是习惯性地拿出自己的右手臂,指着江禾曦说:“你是什么东西……” 可是看看自己的右手,只剩下一个露出骨头的伤口。 他近似于崩溃地吼道:“你们,我一定会报仇的!” 江禾曦看看这个样子,心里面倒是有一点点的不忍心。可是想到现在不过是代替那些平日里受到欺负的人反击一下这个江先华,江先华这次的死罪是在所难免的了。 江禾曦笑道:“你还是看看你的双手,看看怎么包扎好,不要流着么多血吧。” 江先华现在彻底没有任何的办法了,看着江禾曦,说:“你放心,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正在说话中,霍景琛看看皇上说:“这群人真是眼瞎了,见到你皇上也不知道尊重的,要不咱们把他眼睛也挖出来看看好不好?” 皇上不知道霍景琛哪里来的这么多智慧,不置可否地看着霍景琛。 只见霍景琛拿出自己的手杖,轻轻地对着这个江先华的眼眶,然后戳下去。 只听到啵的一声,好像是一个人的鼓掌,这眼珠子就从眼眶里面落下来,掉在他的脸上,血淋淋地闪着光。 “啊!”江先华歇斯底里地吼叫,可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他说话。因为他平日里做了太多的坏事,旁边看着的人,巴不得自己能够亲手做这样残忍的事情。 江禾曦冷笑道:“怎么样,江大老板,现在知道什么叫做有眼无珠了吧?” 旁边的工头看到皇上的玉玺,心里面也是犯嘀咕,但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看着这个悲剧发生。 江禾曦看看皇上被弄脏的袍子,一脸殷勤地说:“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敢把你关在监狱里面,恐怕世界上最倒霉的皇上也不过如此了吧。” 皇上无奈地摇摇头,看着江禾曦说:“无妨,无妨,朕一人下到监狱里面,能够解决这么多的冤假错案,也算是下得其所,下得其所了。” 那些被江先华扣了工资的人,一哄而上,跑到江先华身上拳打脚踢,江先华现在浑身都是散架一样,感觉已经麻木,没有任何的挣扎之力了。 打了一番,霍景琛看着那一群兄弟们,问道:“你们说说,这个江先华的心是不是被狗啃了,我们看看他的心怎么样,好不好?” 江先华好像狗一样跪在江禾曦的面前,痛哭流涕地说:“求求你了,这位爷,当初我不过是为了钱,现在我把钱还给你,你放了我的小命好不好?” 说着,就好像哈巴狗抱着主人的腿一样,抱着江禾曦的腿。 江禾曦狠狠地收回自己的大腿,然后用尽全力踢出去,将江先华踢了一个屁滚尿流,笑道:“我倒是想要饶恕你,就怕兄弟们不愿意!” 说着,就亲自拿出一把刀,朝着这个江先华的胸口挖出去,只见顿时鲜血直流,她好像吃烧烤一样,将宝剑上面的一颗心取出来,对着大伙儿说:“你看看,果然是黑心。” 江先华的身体在地上不断地挣扎,但是却已经无力回天了。 江禾曦看看正在旁边看戏的人,问道:“你们的怨恨都解除了吗?” 那些人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人,一日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哪里想过自己的冤屈还能得到伸张的呢?于是就点点头。 江禾曦对这一群人说:“照理说,我们是文明的朝廷,应该优待俘虏的。可是,想到兄弟们的怨恨太深了,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希望你们回去还能专心干活。” 那一些兄弟们听到江禾曦如此说,纷纷点点头,散了开去。 江禾曦看看刚才那个穷酸的秀才,不怀好意地问道“怎么样?你还说我们老爷没出息呢,现在知道了吧?你看看是谁没出息。” 那个秀才连忙诚惶诚恐地说:“是,小的没出息,小的不知道老爷竟然是万岁。” 霍景琛做出一个想要打人的样子,轻轻举起手,然后放下来,说:“你们这些秀才呀!” 秀才有些纳闷地看着江禾曦:“那,你们说的刘梦哲,可是真的事情?” 江禾曦点点头,笑道:“真的,的的确确是真的,就你们眼前的陛下,也都是货真价实的陛下呀。” 秀才点点头,尴尬地说:“您堂堂就万尊之躯,竟然还到牢房里面体察民情,小人诚惶诚恐。” 江禾曦看看这个秀才一脸慌张的样子,连忙笑道:“不妨事,不妨事,我们也不会因为一言不合就计较你们。你的小伙伴现在刚过做了一县之长,你们之前又是老相识,要是不嫌弃的话,你去看看他要不要师爷嘛。” “师爷好,师爷好呀!”这个秀才点点头。做书生的,从来都希望能够成为国家栋梁。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做一个师爷,幕僚也是相当不错的。 现在竟然能够如常所愿了,就点点头,跟着那个霍景琛走了。 江禾曦看看这个秀才屁颠屁颠的样子,真的心里面担心他走江太快摔倒了。连忙在后面叫道:“师爷大人,你走江小心呀。” 那个秀才点点头,然后继续朝着前面走过去了。 江禾曦看看皇上,一脸心疼地说:“陛下您真是受委屈了,早知道如此,就让我们代劳就好了。” 皇上心有余悸地看着江禾曦,平静一下自己的性情,然后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历来万事万物,也都是命中注定,就算你是帝王,也没有办法能够逃脱呀。” 江禾曦看看皇上一脸慌张的样子,但是慌张当中还带着一点点的满足感。 毕竟作为皇上,除了能够统治天下,还有很重要的就是能够知道天下大事。 如果皇上只是跟贵妃一样深锁宫中的话,那恐怕他的存在就只能是一个摆设了 皇上小声地对江禾曦输:“现在都让他们去修河堤吧?” 江禾曦点点头。 /129/129014/30235116.html 第617章 固若金汤 江禾曦看看正在围观的河工,关心地问道:“兄弟们你们都吃饭了没有呀?” 他们彼此相互看着,一直都忙于自己的工作,哪里有时间吃饭呢?于是就相互摇摇头。 江禾曦指着远处的冒烟的屋子,对河工们说:“兄弟们,还是老地方,我们到那边去看看吧,想吃什么就自己点,我们都给你报销。” 说着,河工们就朝着那个地方走了过去了。 江禾曦看着河工们忙碌的身影,现在才知道,原来做工人是多么的来之不易。她一边去给他们盛饭,一边送上了他们的银两。 快要吃完的时候,江禾曦突然问道:“兄弟们,你们以后愿不愿意继续干活儿呀?” 兄弟们点点头,对江禾曦说:“当然愿意。” 江禾曦指着远处的河堤,说:“现在还差一尺的距离了,你们要是完成了,我让皇上自己垫付那些材工钱给你们。” 河工听到江禾曦如此说,纷纷跑到河边,拿起榔头橛子,疯狂地干活了。 皇上看看这一群河工忙忙碌碌的样子,跟当初来看到的完全就是两个样子。当初也是听说黄河水患,没想到这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如果人都不关心自己生活的场地,不去照顾好自己的地方,那么怎么可能会生活得安全呢? 快到傍晚的时候,河工的头子跑到江禾曦的房间,说:说:“启禀陛下,我们已经将河堤加固完毕,请您指示。” 皇上走到河堤上,看到平平整整的样子,虽然还是泥土的基底,可是因为上面有了很多加固的痕迹,看上去好像城墙一般。 江禾曦笑道:“现在恐怕跟城墙一样稳固了,只要前后几十里不要改道,应该这条河道能坚持十几年没问题的。” 旁边的河工跟着点点头,对皇上说:“是呀,陛下,我们这次可是竭尽全力在做的,你看看,这河堤多么坚固,我们用标枪都很难插的进去的。” 说着,就拿起一个标枪,朝着河堤插下去,只听到噹的一声,标枪竟然崩了一个头。 江禾曦看看这个河堤,小声道:“原来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就是因为他们偷工减料,欺上瞒下,这人心真是太难懂了。” 皇上满意地点点头,拿出一百两的黄金交给了江禾曦:“兄弟们都辛苦了,这点儿让他们买点儿酒菜吧。” 没想到,那些河工竟然没有谢谢皇上,而是跪在地上,对皇上说:“求陛下收留我们。” 江禾曦有些尴尬地看着这些河工,问道:“你们要陛下怎么收留你们呀,现在你们都在做什么呢?” 他们纷纷走上前去,说了自己的经历。原来这些河工们,都是附近农田被淹没的苦主。 就是因为没有地方可以种田,才被抓了去做壮丁,修理河堤。 他们每一次都认认真真地工作,可是过了汛期就没有工作了。 江禾曦看看他们这么可怜的样子,可是却又没有什么文化,跟在皇上身边也不能做什么。 皇上看看,笑道:“那,你们可愿意跟在朕身边做卫士?” 那些河工点点头,说“当然愿意,只要是能够出力气解决的问题,对我们来说都不是问题。” 江禾曦在皇上耳边小声道:“恐怕不行吧?要是他们都进宫的话,恐怕皇宫都住不下了。” 旁边的霍景琛好像意识到了气氛的尴尬,走上前来,对他们说:“兄弟们,你们听我说,天天做河工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我可以将你们编入禁卫军,然后到了汛期就出来修河堤,没事做的时候,就跟着做一下京城的防御工事,你们看怎么样呀?” “太好了,太好了!”那些河工们听到自己的工作问题解决了,而且还是自己擅长的职业,心里面别提多高兴了。 霍景琛高兴地点了点他们的人数,然后编号了队伍,就带到皇上的身边了。 皇上终于解决了心头之恨,打算好好地休息休息,于是就在流沙镇找到一个馆子,准备好好喝喝酒。 馆子的老板听说是京城来的客商,顿时就把自己最好的菜式都拿出来了。而且给他们找了最好的东西。 旁边唱歌的老头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换上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皇上听得要有兴致,突然听到水面上传来一阵熟悉的笛子声。 皇上忍不住自己的心情,突然对歌姬吼道:“停下!” 歌姬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连忙收了自己的枇杷,跑到厨房里面去。 霍景琛送上来银两,然后解释道:“刚才我们老爷听外面船上的笛声,想要听一下,所以就失态了,姑娘见怪莫怪呀。” 那个歌姬点点头,看着江禾曦问道:“你们老爷想要找哪个吹笛子的人?要是不嫌弃的话,奴婢可以让那个人过来吹给你你们听的。” 江禾曦睁大眼睛,看着这个歌姬,问道:“此话当真?我们老爷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歌姬温柔地摇摇头,笑道:“我们都是天涯沦落人,当然彼此都认识。这唱歌的人,就是我们乐坊里面的一个师姐,叫做张巧巧呢。” 江禾曦递给歌姬一个银两,笑道:“那就麻烦姑娘到船上通报通报,让她慢慢地来,给我们老爷一个惊喜。” 歌姬点点头,然后就收起枇杷,找了一艘快船,到哪个弟子要出现的地方去了。 皇上见到江禾曦回来,有些尴尬地说:“怎么样?哪个人没有吓哭吧?” 江禾曦摇摇头,笑道“这次倒是没有,就怕下一次,老爷您还是不注意自己的情绪,就难说了。” 皇上笑着摇摇头:“朕也不是故意的,只不过这个笛子,声音太过奇怪,朕感觉好像是丢了魂一样。” 江禾曦难以置信地看着皇上,问道:“陛下说什么?这笛声能让陛下失魂落魄?那可了不得,我非要见一见。” 皇上心有顾虑地笑道:“恐怕这些世外高人,都是不愿意出面的,咱们还是算了吧。” /129/129014/30235117.html 第618章 吹笛小姐 江禾曦装作一副很期待的样子,看着笛声出现的地方。 只是感觉这笛声越来越清晰,好像就在耳边一样。 这个时候,江禾曦想到大概是那个歌姬已经将人邀请过来了,就让霍景琛出去看一看。 霍景琛果然将吹笛子的姑娘张巧巧请到了皇上身边。 皇上看到张巧巧的时候,顿时眼睛发直,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笑道:“干菜,就是你在吹的笛子?” 张巧巧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笑道:“奴才才疏学浅,笛子也是刚刚学的,所以要多加练习,没想到打扰了老爷,对不起。” 皇上笑道:“无妨,无妨!”说着,就让张巧巧再次吹起笛子来了。 吹着吹着,皇上竟然眼泪流了下来,小声问霍景琛:“你有没有觉得她吹笛子好像是一个人呀?” 霍景琛点点头,皱着眉头回答道:“是,而且还是一个故人。” 皇上叹了口气,说:“十年了,一晃眼竟然已经过去了十年了。” 江禾曦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个人那人猜哑谜一样地说话,心里面倒是对这个人充满了好奇。 皇上小声问道:“你多大了,是哪里的人?” 吹笛子的少女笑道:“年方二八,姑苏人事。” 皇上点点头,笑道:“姑苏好地方呀,这笛声,就是姑苏行吧?” 少女点点头,然后跟皇上说起了自己家里面的故事。 皇上听着听着,更加想起当年自己的故人来了。 原来,那是皇上小时候,在京城邂逅过一个吹笛子的少女。那时候,他还是太子,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男女大防。 为了能够听那个女人吹笛子,竟然好多次逃跑出宫,让霍景琛带着去听她吹笛子。 可惜好景不长,太子跑出宫门的事情就被人发现,先皇龙颜大怒,将皇上囚禁起来,然后命人杀了那个吹笛子的少女。 从此,皇上就对那个少女心里面充满了罪恶感。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不断地长大,终于就成了一国之君,而且还可以拥有天下江山。 现在突然听到这样的笛声,感觉自己好像是回到了童年美好的回忆里面。 江禾曦看着这个吹笛子的少女,皱了皱眉头,笑道:“我们老爷累了,你先回去吧。” 然后就找了一些银两,递给了她。 霍景琛将江禾曦拉到一边,责怪道:“你看不出皇上的心思吗?你怎么能这么坏了他的好事?” 江禾曦摇摇头,看着霍景琛说:“就是因为我知道这样的事情,才不想要悲剧发生。” 霍景琛无奈地看着江禾曦,眼睛里面充满了不解。 “你不知道皇上高兴起来,对我们什么都好,我也没有叫你巴结他,可是现在到手的好机会,你怎么就要搅和了呢?” 江禾曦看着霍景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恐怕是你误会了,你说说,这件往事有谁知道,为什么偏偏皇上微服出巡就能沟通听到这样的笛声?岂不是别有用心的?” 霍景琛张大嘴巴,看着江禾曦说:“你的意思是……” 江禾曦摇摇头,笑道:“我什么意思都没有,我只是不想要这样的事情发生。” 霍景琛现在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美人计。要么就是想要到宫里面扰乱皇上的斗志,甚至,还有可能就是一个刺客,想要等皇上跟自己接近了之后,就找个机会下手…… 原来,世界上的人竟然都是这么坏的,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伤害别人的想法。 霍景琛看着江禾曦,轻轻搂住她,说:“禾曦你放心,既然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一定会看住皇上不让这个人来扰乱的。” 江禾曦无奈地摇摇头,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好像这个女人没有这么简单,不会这么容易就能够摆脱了。 霍景琛看看江禾曦一脸愁容的样子,小声问道:“怎么了,你有心事,你不高兴?要不你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你排解排解?” 江禾曦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看着外面清冷的江风,笑道:“我没事儿,只不过这几天太多事情了,感觉身体比较憔悴。” 霍景琛轻轻地扶着江禾曦的肩膀,带到了床上,放下蚊帐,然后盖上被子。 江禾曦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可是霍景琛倒是非常高兴就睡着了。 江禾曦仿佛看见一个头脑简单的女孩子,被一群自己都不认识的人叫来,然后就跟着那一群人学了笛子,还学着如何说话。 将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外貌还有身份,全部变成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她仿佛看到那一个娇艳的玫瑰,突然从自己的花瓣当中滴出水来,然后这些水落落在自己的身上,长出来尖锐的刺。 那些刺不断地生长,变成好像弓箭一样锋利的东西,然后在阳光下瞄准自己的目标,朝着突然射出去…… “啊!”江禾曦惨叫一声,掉下了床下面。 霍景琛睡眼朦胧地用手抓被子,抱怨道:“怎么了,做噩梦也不知道是假的,快睡吧。” 可是,没有摸到人,突然坐起来一看,竟然看到江禾曦躺在地上面。 “江禾曦,你快醒醒!”霍景琛跑到江禾曦的身边轻轻摇晃她的身体。 江禾曦恐惧地张开眼睛,看着霍景琛,问道:“啊,苏苏,我这是在哪儿呀?怎么周围都是这个样子?” 霍景琛看着江禾曦,笑道:“你又做噩梦了吧?我我们就是在酒楼呀,什么都没有发生,每一个人都很好,你感觉不到吗?” 江禾曦深深吸了口气,看着霍景琛说:“每个人都很好,那就好,那就好,我刚才还以为有人出事了呢。” 霍景琛看看江禾曦这个样子,一定是平日里太劳累,说不定就是因为河工的事情,在牢里面见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才会这个样子。 但是,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了,怎么还这么担惊受怕的? 莫非真的是有什么不祥预感,自己真的要大祸临头了? 霍景琛想了想,但是却又不敢去想。 /129/129014/30235118.html 第619章 姑苏之行 快到中午时分,霍景琛毕恭毕敬地走到皇上面前,行礼道:“陛下,这次南巡的任务已经按时完成了,还阻止了一场黄河水患,大功告成,我们可以班师回朝了” 皇上看了看霍景琛一脸好大喜功的样子,猛然摇摇头,对霍景琛说:“苏爱卿怎么安排起朕的行程来了?” 霍景琛连忙自责道:“臣罪该万死,不知陛下有何安排,还请赐教。” 皇上得意地摸摸胡子,看着霍景琛说:“赐教谈不上,只不过,朕难得出来一次,想要多逛几天,苏爱卿意下如何呀?” 这分明就是要逼他认同嘛。可是霍景琛却又是一个直性子,什么事情都不愿意被人牵着鼻子走。于是就只能点点头了。 旁边一个太监上来扣头道:“奴婢罪该万死,皇后娘娘在宫里的时候曾经说过,不要贪恋外面的……” “岂有此理!”皇上拍拍桌子,对太监吼道:“你是说我迷恋女色吗?你见到我还去找了张巧巧了吗?” 太监吓得浑身直哆嗦,无奈地退下了。 皇上看着江禾曦,笑道:“朕是想要到姑苏城外走一走,江神医意下如何呀?”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看皇上,想起昨天那个女人吹奏的,正是《姑苏行》的乐曲,心里面有意思不祥预感,可是却又不好推辞。 “朕听说,这苏州可是衣锦繁华,天下无双,恐怕京城都要逊色三分呢!” 江禾曦点点头,看着皇上说:“既然如此,陛下何必去看这样奢靡的城池呢?不如早日回宫,也好看看太子现在怎么样了吧?” 皇上脸上露出期待的微笑,看看江禾曦说:“神医误会了,朕到苏州走走,实际上就是想要借鉴一下人家苏州的先进经验,也好复制到我们大梁呀,让京城的百姓们,都好像苏州人那样生活富庶,你看多好呀?” 江禾曦耸耸肩,从他说话的语气当中,江禾曦大概已经感觉到了这个皇上已经心有所属,说什么都只能是白搭了。 江禾曦看看周围的随从,无奈地吩咐道:“既然陛下已经决定了,你们一定要尽忠职守,保护好陛下的安全!” 说着,就离开了行宫。 皇上好像小孩子一样,乐不可支地在房间里面跑来跑去。其实作为皇上也是挺难的,一天到外就只能在这个皇宫里面做自己的事情,想要有点儿自己的爱好也不行。 现在出来了,当然就要带上那些听自己话的人,好好地放纵放纵。 霍景琛拿上来一套富家子弟的衣服,递给皇上说:“陛下还是装扮成老百姓吧,要是您的身份暴露,恐怕也体验不出什么风土民情了。” 皇上看看这个霍景琛一脸诚恳的样子,笑道:“好,朕就依你,装扮成老百姓。”然后就换上了那一套深红色的马褂,对着霍景琛转了两圈。 “陛下真是身材傲岸,风流倜傥!”江禾曦奉承道:“这苏州城的女子要是看到你,都会不断地打听的。” 皇上不以为然地看了看江禾曦,笑道:“禾曦你这是什么意思呀?朕不是答应过皇后不会在外面乱来的吗?怎么你也不相信朕,还跟着这些混蛋一起来试探朕?” 江禾曦被皇上这一顿质问说得哑口无言,只好无奈地点点头,看看皇上。 “你们谁要是敢提一个关于美色的字,那就是在污蔑朕,朕让你们好看!”皇上一边说,一边走上马车,看了几眼身边的几个随从。 江禾曦感觉心里面更加纠结了,这皇上到底几个意思,要是真的不想要美色的话,为什么还要这般欲盖弥彰?而且还…… “没关系的,有我们在旁边看着,皇上不可能出现问题。”霍景琛一边走,一边拉着江禾曦上了马车。 马车朝着南边一江走去,经过茂盛的稻田,皇上仿佛闻到一股温暖的稻花香。平日里在后花园看到的都是那些什么玫瑰、蔷薇之类的。现在闻到淡淡的稻香,竟然问起夏太监:“这外面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香呀?” 下太监看看外面的风景,笑道:“这是稻谷的味道,常言道,这五谷杂粮可是我们百姓的生存之本呀,陛下可不是饿了吗?” 皇上摇摇头,笑道:“朕不饿,只是喜欢这稻谷的香味,回去在御花园里面,给朕种两亩水稻,你们听到没有?” 太监支支吾吾地说:‘这,可是,好吧。’ 江禾曦在后面跟着,不知不觉就过了晌午。因为想要早些回去,他们没有让车马停下来,只是在车上吃了一些干粮。 吃完干粮,打了个小墩,然后就感觉走到了江宁的地界了。 走着走着,就到了一个高大的城墙上面,上面的人居高临下地问道:“下面什么人,快快报上名来!” 皇上连忙说:“我们是江过的客商,想到姑苏城里面做点儿生意,不知道能不能行个方便?” 城门执拗一下子就打开了。 皇上看看这个红柒的城门,好家伙,看上去这么红彤彤的,倒是比自己的宫门还要华丽一些呢。 只不过,这苏州城,虽然很大,但是毕竟还是闲杂人等比较多。 刚刚进城门,就感觉里面熙熙攘攘的,人来人往。 江禾曦追上去,对皇上说:“陛下若是想要体会一下苏州城的乐趣,不妨下车走走,要是在车里面,是很难感觉到这城中的气氛的。” 皇上点点头,说:“刚好朕也饿了,就找个客栈吃点儿东西吧。” 江禾曦点点头,笑道:“陛下在车上吃了这么多干粮肚子还没有饱呀?” 皇上看着接到上面冒热气的小吃,笑道:“你看看这些味道多么诱人呀,就算是真的吃饱了,朕也想再尝尝呀。” 江禾曦忍不住笑了起来,对皇上说:“原来陛下不是饿了,而是被馋虫上身了。” 皇上哈哈大笑,说:“是呀,他把我吃过的东西都吞噬了,朕现在快要饿坏了。” 说着,就走向一个酒店。 /129/129014/30235119.html 第620章 偶遇 “老板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一脸殷勤地靠上来。甩甩肩膀上的毛巾高兴地问道。 “打尖,然后住店!”江禾曦上前回答道。一边对店小二说:“你们这里有什么好茶,尽管上上来。” 店小二一脸堆笑地说:“我们这里有最新的明前龙井,这位爷要不要来一壶?”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看店小二,笑道:“明前龙井?现在正月里,离三月清明还有两个多月还真的够前的呀,我说你就是一个奸商!” 说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店小二。 店小二连忙尴尬地低下头,笑道:“两位爷真是聪明绝顶,小二这是在给你们开玩笑呢,普通绿茶,普通绿茶,你们要不要喝呀?” 江禾曦冷冷地笑道:“不就是想多要几个钱吗?现在的与前龙井还不是去年的货色,要是你拿前几年的东西给我们,我们非要了你的命不可!” 店小二连忙赔笑道:“不会,不会,几位爷尽管慢慢喝,要是有问题,你们将我这个店砸了。” 老板看看这一群人上来就给店小二一个下马威,一定不会是好伺候的主儿,连忙给旁边唱曲儿的大爷使了个眼色,大爷于是开始拿出枇杷,唱起小曲儿了。 皇上自从上次听过了小曲儿,现在就对小曲儿有一种天生的兴趣。只要这个琵琶一响,就忍不住随着音乐律动起来。 霍景琛小声看着皇上,说:“陛下小心闪着腰。” 皇上皱着眉头,瞪了一眼霍景琛:“你懂什么?朕这是在听小曲儿,要是朕听得不高兴,还不乐意动起来呢!” 霍景琛尴尬地点点头,然后喝了一口小二上来的茶。 这虽然是放了一年的龙井,可是因为地处苏州,这些东西也比较新鲜,比起宫中的那些龙井,还是多多少少好一些的。 店小二看到几位客商竟然露出笑容,连忙跑上去问道:“怎么样,我们没有骗你吧?” 江禾曦横着眼睛,看看店小二,店小二老老实实地退了下去。 “小二,住店!”突然有一个温柔的女声在门口喊道。这苏州城虽然开放,可是女人独自住店的还是比较少见的,所以霍景琛竟然有一点点心动的感觉。 可是,细细看看后面那个背影,他好像感觉出了什么东西,然后就装作没有看见,也不让皇上看见。 皇上好不容易处理完了黄河的堤坝,现在可以松一口气,于是就在桌子上面高谈阔论。江禾曦也是兴奋得要死。 “几位爷,这是我们去年的腊肉,你们尝尝吧!”店小二端上来两盘鲜红鲜红的腊肉,显然还是刚刚晒出来的样子,看上去就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香甜。 皇上陶醉地闻了闻,笑道:“好肉,好肉!” 说着,就用小盘子装了一盘,叫来店小二,说:“来呀,赏给那个唱曲儿的老爷爷,等他唱完了,好好地享用享用。” 店小二连忙点点头,端着腊肉走了。 江禾曦笑着问皇上:“陛下当初不是想要来姑苏城走走吗?现在走过一遭了,感觉这个姑苏城里面的风土民情怎么样?” 皇上想了想,感叹道:“极好,极好!” 江禾曦以为这个皇上会说这姑苏城不过和京城差不多,甚至还因为靠在水边,很多街道都很狭小。可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解释。 皇上高兴地说:“这个姑苏城,就是一个水乡,鱼米之乡呀。要是没有这么多的河道穿梭期间,恐怕也没有这么繁华的景象。” 江禾曦点点头,看着皇上,问道:“还有什么特点呀?” 皇上拍拍大腿,说:“回去以后,我也要弄一个姑苏街在后花园里面,看这个河水倒映着岸上的东西,明明是一件的,看上去都好像成双一般。” 江禾曦皱着眉,看看皇上,现在才知道,皇上的眼光这么独特,不过想想也好,在皇宫里面弄一个买卖街,虽然不是真的买卖,可是这互通有无,感觉还是相当不错的。 皇上继续吃着酒,感觉到气氛融洽。 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阵熟悉的笛声。 那不是昨天听到的姑苏行吗?笛声本来就是描写姑苏城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感觉的,当时在黄河边上听着,只是感觉美好,有些心动。 可是现在在苏州城里听着,感觉不仅仅美好,而且哈应景呢。 江禾曦和霍景琛对视了一眼,感觉就是刚才说要住店的那个女人。 而且从笛声的感觉来看,跟昨天那个是差不多的。 莫非这个笛声就是那个女人弄来的?然后那个女人一只跟着自己自身边? 江禾曦有些惊慌了。自己可以说是快马加鞭,从流沙镇赶来的。那可是官马,骏马,怎么是普通马匹能够追上的呢? 再加上如果她的不是官马,那么她又是在哪里找来的这个骏马? 林林种种,放在自己的身上,感觉好像都不是那么简单一样。 皇上自然还是非常高兴地说:“吹得好,不知道这吹笛子的人,是什么人呀,能否叫下来让我见一见?” 店小二连忙摇摇头说:“这位爷,吹笛子的是我们店里的客人,人家跟你一样,都是客人,我们可没有这个本事,强迫客人出来给您吹呢。” 皇上皱着眉头,问道:“你们就这点儿本事?也不知道这个客人的来历什么的吗?” 店小二无奈地摇摇头:“不知道,我们真的不知道。” “一群废物!”皇上气冲冲地拍了拍桌子,“你们的茶又是假的,唱曲儿的人又是这么老,好不容易有一个新鲜动听的笛子,结果又不知道是什么人吹的,你们这个酒店都不知道是开来做什么的!” 店小二连忙赔礼道歉说:“这位爷恐怕是从京城来的吧,京城的东西多,服务好,我们这里命小福薄,没有伺候那么周到,您还是多担待担待吧。” 说罢,又地上来一瓶好酒,对皇上说:“这个,我们孝敬您的,希望您别生气,别为难小的吧!” /129/129014/30235120.html 第621章 暗寻芳踪 皇上借着酒兴,问江禾曦道:“你看看,这姑苏城就是一个废物城,要找个人都不知道,怎么你们也不知道吗?” 霍景琛连忙回答道:“臣罪该万死,这荒郊野外的,又不是京城的地界,我们怎么敢贸然去打听别人呢?再加上,刚才吹笛子的,恐怕是个女人,我们就更加不方便了。” “废物,就是一群废物,朕喝醉了,你们扶朕去歇息吧!”皇上轻轻放下酒杯,对江禾曦和霍景琛吼道:“早知道你们这么没用,当初就不带你们出来了。” 店小二对江禾曦和霍景琛尴尬地笑笑,然后上来帮着把皇上拉到了楼上的客房里。 皇上感觉自己的酒劲儿上来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天旋地转。 他眯着眼睛,靠在床上盖上被子,很快就进入了睡眠当中。 隔壁那个笛声又一次地响起,美妙的甜蜜中,带着淡淡的忧愁。一曲又一曲,感觉这绝对不是一般文人雅士用来自己练习的感觉。 江禾曦和霍景琛小声地说:“还好,陛下现在睡着了,要是他听到这声音呀,说不定又用自己的身份,将这个女人带进宫里面去了呢。”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有些轻蔑地笑道:“哦?既然陛下没有把她带走,要不你把她带走好了,反正你也是开国大将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 霍景琛有些怨恨地看着江禾曦,抱怨道:“你怎么现在说起话来也尖酸刻薄,我要是有那样的想法,我还用的着跟你说?”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这个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面还是挺感动的。一看就是知道是那种被人冤枉了,然后心里面觉得愤愤不平的样子。 虽然看上去有点儿凶,可是心里面觉得他还是挺可怜的。 江禾曦于是连忙转了话锋,笑道:“你看看你,恐怕你也是醉了,要不咱俩也早些睡觉了吧。” 这么一说,霍景琛还真的觉得自己是醉了。从流沙镇到姑苏城,一江三百里,这个,快马虽然说走得很快很舒服,可是一江上面的颠簸,是谁都无法避免的。 更何况自己之前在河堤上面,每天搬砖,人都快要累掉了半条命了。 这么一说,被子盖上头顶,马上就睡着了。 话说皇上睡了一下子,感觉时间还早,就跑到楼下去溜达。 姑苏的园林可以说是天下闻名,而且处处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清新淡雅。 那时候正是冬去春来,花草树木尽情地散发自己独特的方向。 走着走着,突然又听到熟悉的笛声。那是著名的《春江花月夜》。本来应该是在大典上面演奏的曲子,应该涌上琴瑟共同交响。 可是,经过那个改编之后,竟然听起来温柔婉转,好像让人回到年轻的时候。 皇上朝着那个发出声音的窗子看过去,双脚不自觉地走到了客房底下。 突然,声音戛然而止,传来一个女子的抱怨声:“谁在楼下偷看我吹笛子呀?” 皇上连忙抬头,看着楼上的姑娘,笑道:“小生只是在花园散步,听到这样的笛声优美动人,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说是偷看,万万不敢。” 楼上的姑娘看看皇上,惊讶地说:“你是黄……” 皇上这才知道,原来就是昨天晚上萍水相逢的女子呀。 他也曾想过要和这个女子攀谈几句,可是看看当时的感觉,身边的人都在监视自己,委婉地表达他们的不愿意。 但是没有想到,人生何处不相逢,自己已经无意再与这个女子见面,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地方遇到了她。 只见那个女子关上了窗户,咯噔咯噔地从客房跑了下来,说:“原来是皇上,张巧巧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惊讶地看着张巧巧,问道:“你,怎么吹笛子吹到这里来了?” 张巧巧一脸愁容地看着皇上,小声道:“这世道不好过,然后流沙镇没有什么人,就到了姑苏城里面来卖唱了。” 皇上叹了口气,看看张巧巧,笑道:“生活不易呀,朕也是听说这个姑苏城日夜繁忙,才想到要来这里看一看,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姑娘您。” 张巧巧装作害羞的样子,坐在皇上的面前,然后跟他讨论起了笛子的吹奏,然后说到风花雪月,说道人生苦短。 皇上感觉青春的那种活力又重新回来了,不知不觉,竟然两个人说到了天亮。 江禾曦早晨出门,竟然看到皇上赫然坐在后面的亭子里,旁边竟然是张巧巧,心里面就开始犯嘀咕了。 张巧巧看到有人来,也就静静地走了,然后江禾曦跑到皇上身边问道:“陛下,你怎么会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皇上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说:“当然是有缘相见的啦,你觉得是不是很神奇呢?” 江禾曦无奈地摇摇头,说:“怎么可能会这样?小的认为这件事情并不神奇,就怕是有人别有用心呀。” 皇上看看江禾曦,连忙摇摇头,笑道:“你看看你,就知道疑神疑鬼的。你倒是跟我说说,什么叫做别有用心,难不成人家跟踪我,到苏州城里面?” 江禾曦看看皇上已经被人洗脑了,说什么也是没有用的了,只好作罢了。 皇上有些纳闷地跑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去。 隔壁又传来淡淡的笛声,这一次,直接就是乡下男女谈情说爱的小调。 霍景琛看看这个女人的确不简单,就跟江禾曦开始商量对策。 江禾曦无奈地说:“现在皇上已经被那个笛声给迷住了心窍,我们就算是有能力,恐怕也很难离间他们呀?” 霍景琛皱着眉头说:“要不,我们让皇后娘娘出马,跟他说明白这件事情的利害关系,恐怕娘娘的话,他还会听一点。” 江禾曦皱着眉头,说:“不行,皇后娘娘也是女人,要是她说的话,陛下一定会说她是嫉妒才这样做的,到时候,反而落得一个下不来台的样子。” 霍景琛着急地看着江禾曦,不知所措。 /129/129014/30235121.html 第622章 鸿门宴 到了中午的时候,皇上竟然公然将张巧巧带到饭桌上,对江禾曦和霍景琛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个朋友,吹笛高手,张巧巧。” 霍景琛冷冷地笑道:“不用介绍了,我们认识。” 皇上有些生气地看着霍景琛,问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认识了不起吗?怎么能这么跟朕说话?” 霍景琛无奈地摇摇头,看看皇上,单刀直入地问道:“老爷的朋友,自然就是老爷的朋友,我们不一定非要认识呀。” 旁边的店小二看看气氛有点儿尴尬,连忙走上来说:“大家都喝杯茶,常言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霍景琛轻轻接过茶,看了一眼店小二,说:“这么多客人你不去伺候,偷听我们说话做什么?” 店小二连忙尴尬地点点头,说:“这位爷你消消气,我这就走,我这就走。” 说着,就朝着厨房的方向去。 江禾曦看着皇上,问道:“老爷不是因为想念童年的一场艳遇才跟这个小姐走的这么近吧,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皇上皱着眉头,看看江禾曦说:“你说什么呢?难道朕不知道那是回忆吗?现在我们可是在黄河边上认识的,根本就是不是同一个概念的。” 霍景琛无奈地摇摇头。毕竟这个世界上,如果人被一个怨念给包围了,那么他心里面全部都是那个怨念本身,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会接受事实的真相的。 霍景琛小声问道:“老爷比不觉得这件事情太巧了吗?您在河岸的时候,她也在河岸,现在您到姑苏城,她也在姑苏城。” 皇上瞪了一眼霍景琛:“你就不能用正常一点的思维来想想这件事情吗?姑苏城是我们这里的大城市,所有的人都想要来这里找工作,难道巧巧姑娘到苏州来,就不行,就只有我们才能行?” 江禾曦看着皇上好像龙颜大怒的样子,也就不说话了。 皇上气冲冲地对霍景琛说:“我警告你,越是巧合的事情,我觉得就越是投缘,你可别忘记了你和江禾曦是怎么认识的,朕也从来没有干涉过你们的婚事。” 江禾曦无奈地看看皇上,感觉已经到了一个无法调和的地步了。 张巧巧倒是装作为难的样子,站出来说:“各位大爷对不起,巧巧也是一时兴起,跟老爷聊多了几句,其实,我也知道你们有事情在身,巧巧还是找个机会就回去了吧。” 说着,一脸的狐媚看着皇上,就算是普通人也会觉得有一些心疼。 “陛下,我跟你说了吧,这就是一个红颜祸水,想要来搅乱我们的局面的,求求你,以大局为重,不要贪恋声色犬马!” 皇上一把掀翻了桌子,对霍景琛吼道:“你,你们现在越发是无法无天了。就是这样的话,你们也说得出口,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说着,就拉着张巧巧,走出了房间。 霍景琛一脸尴尬地走到前台,对店小二说:“小二呀,刚才的碗筷,我们赔偿,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店小二小声说::“你们当真是皇上的人?实话告诉你吧,这个女人的父亲就是前朝的仇人,一直都想要弄坏皇室,所以想尽千方百计来破坏的。” 江禾曦有些惊讶地看着店小二:“原来刚才你给我们倒茶,就是想要说这个事情的吧?” 店小二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实在对不起了,本来想要帮你们的,可是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我也是在无能为力呀。” 江禾曦看看店小二,有些感动地说:“不用了,你这么说,我们就已经很感动了。” 店小二小声道:“照理说,我就是一个无名小卒,店小二,你们皇室做什么,皇帝怎么样,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可是,站在小家子的角度想想,谁也不希望家里面来了一个不明不白的人呀,更加不希望自己的家被那些不明白的人搅扰了,不是吗?” 江禾曦看着店小二,感同身受地点点头。 “可惜呀,这件事情就是这样,我们也没有办法咯。”店小二无奈地摇摇头,看着江禾曦说:“你们看着她,别让她伤害到了皇上才是真的。” 江禾曦点点头,说:“放心,我们不会坐视不管。” 店小二将一哥锦囊递给了江禾曦,小声说:“这个是他们犯罪的证据。虽然现在皇上被怨念迷住了心,可是将来解开了怨念,一定会明白我们的用心良苦的。”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写过了店小二。 一个不眠之夜之后,又到了天亮的时候。江禾曦忍住心中的怨念,到皇上的房间说:“陛下,我们出来快半个月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比较好。” 皇上看看房间里面华丽的装饰,又看看这个张巧巧依依不舍的脸蛋,小声道:“哦?我们才来姑苏三天,就要回去了吗?还说要好好考察,回去复制一个苏州城的,结果倒好,什么都没有了。” 说着,就耸耸肩,做出一副不愿意的样子。 张巧巧装作乖巧的样子,靠在皇上身说:“陛下,江神医说的对,毕竟您是一国之君,国家不能离开你们的,我们还是早点儿回去吧。” 皇上轻轻拥抱了张巧巧,说:“回去就回去,要是不带张巧巧,朕就不回去!” 霍景琛无奈地看看皇上说:“陛下不可因小失大!” 可是,皇上已经决定了事情,谁也没有办法改变。张巧巧装作为难的样子,说:“要不,我就不回去了,你们回去吧?” 皇上拉住张巧巧的手,说:“你们听好了,不带张巧巧回去,朕就不回去,这是朕的命令!” 霍景琛连忙皱着眉头对皇上说:“陛下不可,这样可是昏君的行为。” “我就昏庸了,你怎么办,就算我是昏君,你们也是抗旨,难不成你们还要取而代之不成吗?” 江禾曦无奈地看着皇上,向来通情达理的他,竟然变成这样子了。 /129/129014/30235122.html 第623章 露出尾巴 张巧巧看看时机已经成熟,就开始卖弄自己的贤惠了。她笑着看看皇上说:“陛下不必如此,您可是一国之君,我们听你的便是。” 皇上看看张巧巧说:“那你可愿意跟朕回宫?” 张巧巧摇摇头,说:“恕我直言,奴婢不愿意。” 皇上惊愕地看着张巧巧,问道:“巧巧,你这是做什么呢?朕可是时时刻刻都离不开你呀你怎么就不愿意了呢?” 张巧巧无奈地说:“奴婢流落到民间,到处卖唱,虽然说名声上面不怎么好,可是好歹也能找到一点儿收入,混个温饱。可是,到了皇宫,那个深宫大院,竟然没有一个能够出走的地方……奴婢不愿意。” 皇上指着这个酒店的后花园,对张巧巧说:“怎么可能呢?朕给你做一个这样的后花园,还给你弄一个姑苏街,让你在街道上面浏览,让那些妃嫔听到你的笛声给你打赏,你看怎么样?” 张巧巧还是摇摇头,不过却又好像勉为其难地说:“奴婢当然是不愿意的,只不过如果陛下真的对奴婢好,那……” 皇上拉住张巧巧的手,说:“你一定要跟朕回去,你不回去的话,朕就算回去了,心也不在那里,一定会做出不好的事情出来的。” 张巧巧顿时转了脸色,笑道:“既然是为了国家社稷,那巧巧就就跟着皇上回去吧。” 江禾曦心里面对这个女人真是佩服到了极点了。刚才还口口声声草民奴婢的,可是现在马上就学会打官腔了。 这样的人,要说没有什么特别的背景还真的没人相信。 可是,现在皇上一心都在这个人身上,绝对不会有什么改变的了。 唯一的希望,就是快点儿送皇上回宫,说不定宫里面的人会想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想着想着,江禾曦就准备好了马车,皇上自然和张巧巧坐在马车上面。 店小二一脸期待地看着江禾曦,江禾曦无奈地点点头,小声道:“你放心,你的嘱托我一定会记着的。” 然后马车就离开了苏州城,朝着京城的方向去了。 江过草场的时候,突然车裂开了车轮,皇上和张巧巧的车子刚好江过山坡,皇上就不小心滚了下去。 张巧巧装作跌落在地上的样子,看看四下无人,捡起一块大石头,就朝着山谷滚下去。 “皇上小心!”霍景琛眼疾手快,射出一枚箭,刚好挡在了石头的前面,石头静静地停了下来。 江禾曦看到张巧巧的一举一动,不过知道这个时候要是跟皇上说那是她扔的石头,皇上一定不会相信的。 她笑着对皇上说:“你可要小心呀,这可是张姑娘的功劳呀。” 说着,就看了一眼张巧巧。张巧巧紧张地捏着自己的衣角,然后支支吾吾地说:“这又不是我弄的。” 江禾曦冷笑一声:“你怎么学会不打自招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要害皇上了,然后你这样说不是你弄的,难道不是欲盖弥彰吗?” 苏巧巧耷拉下嘴角,码上眼泪就流下来,看着皇上说:“陛下,真的不是奴婢弄得呀,真的不是奴婢弄的。” 皇上看看江禾曦,又看看霍景琛,叹气道:“你看到了吧?人家都说不是她弄的了,你们怎么这样逼人家呢?” 江禾曦不服气地看着皇上,问道:“那,你说说,为什么不是她弄的,她还要不打自招?” 皇上皱着眉头说:“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她,我也看在眼里。你看看你们一个两个都是凶神恶煞的,她当然觉得你会冤枉她啦,所以她才会这样辩解的,要是你们和平相处,我相信她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皇上看看山脚下的拿一块石头,个头好像很大的样子,笑道:“再说了,你看看这石头这么大,巧巧姑娘又是这么柔弱,就算给她搬,也是搬不动的嘛!” 张巧巧立刻破涕为笑,看着皇上说:“还是皇上英明,其实我也不是有意要和将军和神医过不去,只不过,他们刚才说话的样子,太过咄咄逼人了,我受不了了嘛!” 江禾曦听到这样的话,感觉鸡皮疙瘩都快要起来了。可是想到自己又一次失败在这个女人手下,心里面还是非常的不甘心。 张巧巧看看皇上,小声地说:“既然车子坏了,我们就骑马吧,我小时候可会骑马了。” 说着,就坐上了那一匹拉车的马。 皇上心疼地跟在后面,翻身上马,坐在张巧巧身后,伸手就能够抱住她的身体。 然后,他的脸靠在张巧巧的脸上,轻轻地说:“怎么样,你小时候也是这样骑马的吗?” 张巧巧娇羞地说:“讨厌,人家小时候当然是一个人坐在马上面,然后有人牵着的啦,哪里会有人对我这么好呢?” 江禾曦远远地在后面跟着,没想到这个张巧巧这么沉不住气,人都还在江上呢,就想痛下杀手。 正在思考中,只见这个张巧巧手里轻轻甩了一下缰绳,做了一个让马发飙的动作,江禾曦连忙快马跑过去。 皇上坐着的那匹马,嘶鸣了一声,看到旁边有马过来,没有翻腾,然后继续慢慢地走了起来。 皇上一脸茫然地看看江禾曦说:“怎么搞的,骑马也不老实,你们还要跟朕赛马吗?这么好的风光,慢慢走,欣赏欣赏嘛!”张巧巧得意洋洋地坐在马上面,眼睛犀利地看着江禾曦,露出一种胜利者的眼光。 霍景琛狠狠地看了一眼这个张巧巧,张巧巧一脸无辜地靠在皇上身边,小声道:“陛下真是功盖天下,就连马儿也都这么听你的话,我看呀,后宫的嫔妃们,都被陛下治的服服帖帖的吧?” 皇上心疼地搂着张巧巧,笑道:“巧巧姑娘说的哪里话?朕宫中就一位皇后,等你到了,也就两个人了。” 张巧巧娇羞地扭着头说:“讨厌,陛下,人家都还小,怎么这么快就说要带奴婢入宫了?要是皇后娘娘看不惯奴婢,怎么办?” /129/129014/30235123.html 第624章 不祥之物 江禾曦看看张巧巧那个得意忘形的样子,心里面的厌恶可以说是油然而生。可是想到皇上还在身边,这又是皇上亲自决定的事情,前几天还差点儿跟皇上翻了脸,冷嘲热讽起来:“哟,张贵妃,你可别这么说,皇上决定了的事情呀,恐怕谁都改不了咯。” 皇上白了江禾曦一眼,拉着张巧巧的手说:“巧巧姑娘,你放心,既然是朕请你去的,朕就能够保证你的安全。” 一边说,一边就骑着马朝着皇宫的方向跑。 沿途的驿站听说皇上的马车坏了,老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车子在等着。 霍景琛看看马车,心里蛮虽然不愿意,还是让张巧巧和皇上坐在里面了。 毕竟皇上这次南巡解决了黄河水患,也算是功德无量,一江上感谢的歌儿可以说是不绝于耳。 皇上高兴地在窗帘上面对着江边招手致意,张巧巧则是躲在车子里面,表现出一种不愿意见人的样子。 江禾曦在旁边起哄说:“陛下,他们都夸你呢!” 皇上点点头,笑着说:“那是,朕这次南巡可是花了不少功夫的,这黄河水患,可是老百姓的切身利益呀。” 霍景琛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嗯,切身利益,还有额外的利益呢,你说老百姓会不会祝福你还带了一个贵妃回来呀?” 皇上无奈地看了看霍景琛,教训道:“我说你堂堂大将军,怎么好像一个娘儿们一样,这么啰啰嗦嗦的,还是怨妇。 江禾曦装作没事儿一样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 走着走着,就感觉到京城的气息了。 虽然还是在郊外,可是京城的郊外看上去就有一种特别繁华的样子。 没等到江禾曦反应过来,皇宫里面迎接的队伍就已经来到面前了:“恭迎皇上班师回朝! 皇上高兴地点点头,然后换上快马,飞奔都了宫门口。 宫门两边,各种卫士站满两排,江禾曦和霍景琛掀开车帘,然后皇上走出来。 皇后正准备上去迎接,冷不丁就见到旁边的张巧巧走出来。 还一脸殷勤地叫了一声:“皇后千岁! 皇后惊讶地问道:“这是什么人?陛下你怎么带了一个陌生人回来? 皇上连忙解释说:“这是,苏州著名的戏子,叫做张巧巧,朕带回来是想要看她唱戏的。” 皇后看看这个张巧巧看皇上的眼睛,就知道她是对皇上别有所图的人了,本来就紧张皇上的神情,突然变得醋意大发,对着皇上笑道:“皇上想要看戏,去什么地方不行,为什么偏偏要到姑苏城,去找这么一个姑娘?难不成是要她做姑子吗?” 张巧巧乖巧地上去给皇后请安,一边笑道:“皇后娘娘,巧巧不想做姑子,只不过想要照顾皇上的饮食起居,希望娘娘能够成全。” 皇后冷笑了一声:“成全不成全,这事儿与我无关,你不是要来戏班子的吗?跑到我们后宫做什么?” 张巧巧一双眼睛,幽怨地看着皇上,好像对皇上充满了威逼利诱。 皇上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圆场道:“皇后你怎么这么说话呢?你看看朕的后宫空虚,你就不能多收几个人吗?” 皇后点点头,看着张巧巧,笑道:“陛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偏偏要找一个戏子?难不成皇上想要把江山当做儿戏?” 皇上顿时龙颜大怒,一把推开了皇后,骂骂咧咧地说:“该死的妒妇,这样一点的事情都不能容忍,竟然对朕的妃子反唇相讥,朕告诉你,这件事情我就做主决定了!” 说着,就在皇后身边走过去。 皇后跟皇上结婚十几年,向来都是恩恩爱爱,哪里里曾经想到过会闹矛盾,结果一下子竟然闹成了这个样子,顿时感觉心里面酸楚,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江禾曦和霍景琛对此事也是颇为不满,纷纷蹲下来安慰皇后,一边安慰皇后,一边说:“皇后娘娘别伤心了,这件事情恐怕只有太后能够管理,要不我们快去找太后娘娘?” 皇后擦干眼泪,让手下的太监飞快跑到了太后的宫中。 皇上正拉着张巧巧走在皇宫的过道上,突然迎面来了一个太后的仪仗:“太后娘娘驾到!” 皇上惊讶地跪下来,对太后行礼叫道:“儿臣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太后漫步走下了轿子,笑道:“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太后吗?这宫中大小事务,你都不用问过哀家了?” 皇上连忙摇头,问道:“不知道母后说的是什么事情,孩儿可是一直谨言慎行,什么都不敢做错呀。” 太后冷笑一声,指着身边这个张巧巧:“向来我们后宫选秀,都是全国遴选,层层选拔的,怎么今天你要特立独行?” 皇上解释道:“这,母后听我解释,这个女孩子,就是会吹笛子的人,朕想到宫中需要一些的娱乐项目,也可以给大家带来一点点的欢乐啊。” 皇后冷冷地哼了一声:“欢乐?恐怕是要给我们皇宫留下笑柄吧?” 然后她指着这个张巧巧,笑道:“倒是很漂亮的一张脸,只不过,这心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哀家就不知道了。” 皇上振振有词地看着太后,毫不示弱地说:“母后,这是孩儿自己的婚事,请你不要出面阻挠。” 太后退后两步,看着皇上头顶的珍珠,笑道:“好呀,你出息了,现在母后都不放在眼里了?你要是敢的话,我就撞死在这个柱子上,我要让大梁的人都看看,你是一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好皇帝!” 说着,就走到围墙边,低下头,准备撞过去。 张巧巧连忙跪在地上,对太后说:“太后娘娘,巧巧只是一时贪玩,并没有想要进宫的呀,要不现在我就出宫去,不要让你们难做了。” 太后看着张巧巧,虽然说得非常恳切,可是看看她的脸上,好像一滴眼泪都没有。 她平日里最恨的就是那些装假装的人,明明不是这样,还要装作很厉害的样子。 /129/129014/30235124.html 第625章 宫中规矩 皇上一把挡在张巧巧面前,看着太后说:“母后请你不要为难张巧巧,宫中历来都有规定,就是后宫嫔妃可以由皇帝亲自做主。” 太后毕竟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对于皇上这样的恐吓,她是丝毫不会担心的。她笑道:“哦?你倒是说说,历朝历代的女人,都是我们三宫六院精挑细选的,就好像这样的戏子,恐怕连初审都过不了!” 皇上气急败坏地看着太后,问道:“莫不是母后你要倚老卖老?这样怎能够让天下信服?” 太后微笑地摇摇头,笑道:“哼,你别拿这些东西来吓我,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天不在,你这个婚就结不成!” 原来,皇上的婚姻向来都是要经过宗人府的。如果不经过宗人府承认的妃嫔,都是非法的妃嫔,宗人府是有权将这些妃嫔打入死牢,甚至扔进湖水里的。 张巧巧虽然没有见过世面,可是这样的事情还是听说过。听到如此说,顿时就跪在地上,对皇上说:“陛下,你还是放了臣妾吧,社稷江山,不可荒废呀!” 太后看看这张巧巧能言善辩的样子,就知道她一定不是一个正直的人。皇上向来都是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今天突然变得这么不听话,说不定有什么隐情,很可能就是受到别人的设计陷害了。 太后笑了笑,对皇上说:“皇儿不要生气,俗话说得好,饭要一口一口地吃,对不对?你这娶媳妇儿呀,也不能说要就要把?” 皇上看看太后,不知道她还想说什么东西。 太后微微一笑,看着皇上说:“历朝历代,皇上独自带回来的女人也不是没有,可是带回来的女人,也要走程序,才能进入我们的皇宫呀。” 皇上点点头,问道:“那,母后你想做什么?” 太后微微一笑,看看张巧巧,说:‘按照惯例呢,女子入宫随便,可是要成为妃嫔,必须要经过家庭的调查。要不哀家就让她先住在宫中,等到调查结果出来,你再成婚,你看好不好呀?’ 张巧巧知道,自己并不是那么清白纯洁的出身,要是被人查到自己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或者知道自己就是一个朝廷钦犯的女儿,不仅仅自己的美梦不能实现,就连现在自己的小命都成问题了。 她于是看着皇上,脸上依依不舍地说:“陛下,天涯何处无芳草,我们还是彼此安好了吧?” 说着,就转身准备走。 可是没有想到,竟然被一群士兵用刀枪拦住,皇上也是仅仅地抓住了自己的袖口。 太后看看皇上,又看看这个张巧巧,笑道:“怎么了?瞧瞧姑娘想要走了?莫不是家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消息,怕哀家查出来?” 张巧巧故作镇定地看着太后,笑道:“臣妾并不担心自己有什么不堪的往事被人查到,只不过是觉得这样太过麻烦,而且明明就是清白之身,还要被人这样查来查去的,臣妾感觉受到了很大的侮辱!” 太后让手下的士兵退下,笑道:“我们也只是例行公事,就算是考状元也是要进行检查,难不成这就是侮辱了他们的人格了,然后书生都不考试了?” 张巧巧还想要狡辩,可是看看霍景琛一脸正义地拉着自己,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个时候,皇后和江禾曦在后面赶来,看到太后将这女人隔离了开来,心里面都你ie了一把冷汗。 皇后有些纳闷地看着江禾曦说:“你快告诉我,这女人如何要不得?” 江禾曦小声在皇后耳边说:“这个女人呀,我听说她就是一个朝廷钦犯,就是听说皇上的那点儿风流往事,才学会吹笛子,来找上门来的。” 皇后张大了嘴巴,担心地问道:“不会是真的吧?本宫听说这样的人都很着急的,她在江上没有做出什么危害皇上的事情吧?” 江禾曦紧缩双眉,看着皇后,沉重地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谁说没有呢?在半江的时候,皇上的车子坏了,掉下山崖,我看到她竟然朝着皇上扔石头!” 皇后吃惊地看着江禾曦:“你确定这是你看到的吗?这可不好乱说的呀。” 江禾曦眯着眼睛,看看皇后,一脸愕然地指着自己,笑道:“皇后娘娘我会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吗?” 皇后无奈地点点头,毕竟这个皇上是自己的男人,要是皇上喜欢上了别的女人,吃醋的应该也只有皇后自己。 但是刚刚看江禾曦和霍景琛的表情,实在是有一点点的的诡异,现在想起来,原来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呀。 太后走过来,拍拍皇后的肩膀,笑道:“皇后呀,你也别太难过了,刚才看看他们几个人这样冲冲忙忙的样子,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你放心,要是查出来不对的事情,我们一定好好惩罚这个所谓的张巧巧,让她不许再来祸害皇上。” 皇后还是一脸委屈地看着太后,问道:“可是,如果没有问题呢?那臣妾岂不是……” 太后笑道:“没关系的,你什么身份呀,这个张巧巧什么身份呀,就算是没有问题,我们也会用冷暴力,让她在这个宫里活不下去。” 江禾曦拍拍皇后的肩膀,说:“你看看,太后都这么说了,你就别再想这么多了,我们好好地等结果,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太后点点头,看着皇后说:“你不是不相信哀家的眼光吧?哀家既然选择让你来做皇后,就绝对不会让别人动摇你的位置。就算是平分秋色,哀家也不同意!” 江禾曦听到太后这样斩钉截铁的话,连忙对皇后说:“娘娘听到没有?太后可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只要我们同心协力,一定不会让你们难过的。” 皇后有气无力地看着太后,点点头,然后朝着自己的宫殿走了去了。 江禾曦心里面非常同情这个皇后,感觉自己的男人被人抢了,还要配合这么多的事情。 /129/129014/30235125.html 第626章 远方亲戚 没过三天,姑苏城里面的亲戚就被找到来宫里面了。 太后让皇上皇后一起坐在养心殿里面,准备审判这个这些人和张巧巧的过去。 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太走了上来,看着张巧巧说:“巧巧呀,你还记得我吗?” 张巧巧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个老太婆,冷漠地笑道:“你是什么人,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找我?你快走开,我不认识你!” 那个老太太顿时老泪纵横,看着张巧巧说:“你怎么这么不认人了,我可是你的亲外婆呀,你小时候你爸爸妈妈都不在家,都是我一把屎一把年把你带大,怎么现在不听话了?” 江禾曦看看这老太婆,一脸朴素的样子,而且看到张巧巧就眼睛发光,看样子一定是亲生的外婆。 至于张巧巧,当然知道外婆会说出自己的身世,自然就会拼死地否认。 皇上高兴地拍拍手,走到太后面前说:“怎么样?儿臣说的没错吧?母后您就是太小心太谨慎了,整个人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张巧巧,是你手下的人,在骗你呢!” 张巧巧也是一脸狐媚地看着皇上,问道:“臣妾就说了,这样调查,太侮辱人了,要不是想着要照顾陛下,臣妾早就一拍屁股走人了。” 皇上心疼地抱着张巧巧,小声说:“巧巧,你别担心,母后那边我会亲自跟她说,你也别想太多了。” 张巧巧可怜巴巴地看着皇上,撅起嘴唇,故意发嗲地说:“可是,人家担心了啦。万一下次又找出什么外公外婆出来,给我按上莫须有的罪名,臣妾还不如死了算了。” 皇上拉住了张巧巧,笑道:‘你们女人怎么动不动就说要死呀?有这样的勇气,还不如多花点儿时间陪陪母后,这样母后还能解开对你的疑虑呢。’ 江禾曦突然拉住了张巧巧,笑道:‘且慢,我有话要跟皇兄说。’ 皇上有些纳闷地看着江禾曦。平日里江禾曦可以说是自己不折不扣的支持者,就算是自己说错话做错事情,也会站出来给自己说理的,可是今天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江禾曦微笑道:“陛下不觉得这个张巧巧的性格变化太大了吗?刚才在陛下面前唯唯诺诺的,可是面对一个老人家,竟然这么绝情。哪怕就是一个陌生人,也应该客气一点儿呀,她怎么就可以这样?再说了,这个人还是她的外婆呢!” 皇上有一些纳闷地看着江禾曦,又看看张巧巧:“到底怎么回事?” 张巧巧理所当然地笑道:“恐怕是禾曦姐姐想要拆散我和陛下吧?刚才我被人冤枉了,所以心情当然不好了,面对一个污蔑自己的女人,我可不想要继续尊重她,这样只能让她更加欺负我。” 正在说话当中,张巧巧一甩手,将手的一片金锁落在地上。 皇后捡起来,问道:“这是什么?我们再到姑苏城问一问,就知道这个张巧巧到底是谁家的女儿了。” 旁边的老太婆如获至宝地捡起地上的那一片金锁,说:“这就是我们家巧巧出生的时候,我们怕她长不大,所以打造了这一对金锁,你看看,中间是乱七八糟的锯齿纹,世界上只有一对能够搭得上。” 说着,就将两块金锁对在了一起。 皇上看看老人家手里面的那个金锁,果然是严丝合缝,没有丝毫的出入。 看来,这个张巧巧果然有一点儿在撒谎,可是暂时还不知道她今天撒谎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张巧巧完全失去了风度,指着外婆,说:“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个金锁,凭什么说金锁就能决定我的生世了?” 老太太无奈地看着张巧巧,留着眼泪说:“巧巧呀,我们都知道你父亲是因为反叛朝廷才死的,可是我们向来都没有公开你的这个秘密,但是你说要刺杀皇上,我们就坚决反对了。因为现在的皇上是一个好皇上,千载难逢的好皇上,你不能这样不珍惜呀!” 说着,就跪在地上哭了起来了。 江禾曦小声对皇上说:“你看看,我之前说过了吧?再说了,陛下您是从来没有询问过这个张巧巧的家庭情况的,现在问清楚了,你相信了吧?” 皇后点点头,看着这个可怜的老太天。对皇上说:“你看看,这个女人,为了达到目的,自己的外婆都不认了,还要百般抗拒,对她这样,你觉得这是一个能够承担贵妃职业的人吗?” 太后拉着老人家,说:“没关系的,外婆,既然你的孙女儿不要你,我这个老太太要你,以后你就留在我们宫中,没事儿的时候,就给我说说话,你看怎么样?” 张巧巧眼睛充满恐惧地看着皇上,坐在地上小声说:‘陛下,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皇上感觉天崩地裂,原来自己喜欢的一个人,竟然是想要害死他的人。况且这个人还是差点儿就让自己跟家庭都决裂。 真是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呀。 他正准备去抱怨一下这个女人,只听到江禾曦说:“不好,说不定她的背后还有别的人!” 皇上点点头,只见那个老太婆看着皇上,说:“如果我告诉你真相,你能不能不要杀了我这个外孙女儿呀?” 皇上点点头,问道:“老人家,你快说,还有什么事情我们是不知道的?” 老太天擦干眼泪,看着皇上,说:“那是很多年前的一个冬天,我们家巧巧到寺庙里面去烧香,突然遇到了一个自称是十四王爷的人,十四王爷告诉了她的生世,并且将她带回自己的家里面,叫她各种乐器,还有武功,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了。” 皇上看着这个老太太,询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想要杀朕,不是她的意思,而是她后面有一群人?” 老太婆点点头,说:“是呀,我们可是都尊重您老人家,已经把她生世给忘记的了,但是别人跟她提起,我们也不能骗人呀。” /129/129014/30235126.html 第627章 叛党线索 江禾曦看着这个老太婆一脸无辜,然后又穷困潦倒的样子,心里面顿时产生了淡淡的恻隐之心,皱着眉头,轻轻对老太婆说:“知道了,这一次让你老人家到京城跑一趟,真是难为您了。” 太后也点点头,看着老太婆说:“老人家有什么打算呢?邀您入宫,可是我的真心话呀,就怕这地方你住不习惯。” 老太婆看了看皇宫高大的屋檐,感觉一种更高不可攀的气势,这不是她平常老人家能够随便享用的地方。 她想了想,对江禾曦说:“神医呀,你还是跟皇后娘娘说,我想要回故乡,毕竟落叶归根嘛!” 皇后高兴地点点头,看着老太婆一脸无辜的样子笑道:“来,这是我们皇宫的一些富余食物,您拿着,回去孝敬乡亲们。” 老太婆接过那些食物,双手颤抖地说:“不敢,不敢,我过来什么忙都没有帮,怎么好意思拿你们的东西呢?” “给你,你就拿着吧!”太后慈祥地看着这个老太太,眼睛里面充满一种心心相惜的感觉。 虽然自己贵为太后,可是做皇上的母亲,跟别人家做老百姓的母亲,感觉是一样的。 老太太谢过了江禾曦还有皇太后,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事情一样,站在台阶上,不愿意走了。 “怎么了?老人家?你又不想回姑苏城了?” 老人家摇摇头,转过身来,对太后说:“我不是不想回去,而是想到一件事情,要是不解决的话,恐怕对你们不公平呢。” 江禾曦看看这个老人家一本正经的样子,一定是心里面有所顾虑,于是问道:“那你快说,有什么需要的,我们都帮你办到。” 老太太皱着眉头,摇摇头,对太后说:“太后千岁呀,这件事情是这样的,要不是遇到那个十四王爷的人,我们家的巧巧还是老老实实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是这个十四王爷上来就让她帮忙复仇,也不知道找了多少人说这件事,我看他后面,是不是有个叛党呀?” 太后听到叛党两个字,眼睛里面顿时闪现一丝凶狠的目光。十四王爷是当年亲自在她面前禅让了位置给当今圣上的,为什么他明明想要造反,却又不是自己来造反,而要在民间挑拨民心来跟自己造反? 太后拉住老太太,说:“老人家呀,此事非同小可,如今你进宫来一趟,恐怕乡村的人都知道了,要是那些叛党还在,估计你也不能活着回去,不如你就在我们这里避一避风头吧。” 老太太有些惊讶地看着太后,问道:“这……” 江禾曦和霍景琛自告奋勇地站出来,对太后说:“我们愿意到苏州城去,看看叛党到底怎么样,他们手下又几个人,为什么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来搞事情。” 太后迟疑了一下,看着江禾曦和霍景琛,皱着眉头,想了想,点点头,说:“也好,你们可千万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这样恐怕找不到真正的幕后指使,如果可以的话,深入敌军,那就更好了。” 霍景琛点点头,对太后说:“皇上那边,就麻烦娘娘代为通报了。” 说着,就收拾好了行李,带上陈俞和江小玖。 江小玖看见江禾曦回来,正准备叙叙旧,没想到竟然又遇到这样的任务,一脸不悦地看着江禾曦:“我说你们到底怎么搞的呢?这才回来,又要出去,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不回来了呢!”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一脸幽怨的样子,虽然有些情绪,可是越是这样,就感觉越好看,忍不住伸出手来,捏了一下江小玖的脸蛋,笑道:“现在我们可是为了皇上的安危消除叛党,你不会这么不讲义气吧?” “义气,义气,你就知道讲义气!”江小玖一脸烦躁地看着江禾曦:“本来以为躲过了那一次南巡,我们可以好好放松一下,结果现在又出了这档子的事情!” 江禾曦摸摸江小玖的脑袋,笑道:“好了,好了,兴许是上天觉得你没有去南巡,太寂寞了,然后这一次给个机会,让你到南方走一遭嘛!” 江小玖气冲冲地跺跺脚,看着江禾曦,气鼓鼓地跟在后面走了。 陈俞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知道这个叛党的事情不能随便处理,必须要沉得住气,哪怕是被人欺负,也要打入叛党的内部。 霍景琛面露难色地看着陈俞:“这件事情,你说的容易,可是要操作起来,恐怕就难咯。” 陈俞点点头,看着霍景琛,笑道:“下官也知道这件事情是很难的,特别好像大人您,已经到过苏州了,还跟张巧巧有过接触,说不定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副熟面孔了。” 霍景琛脸色夸张地看着陈俞,笑道:“不会吧?难不成他们也有黑名单?见到人就不让去了?” 陈俞神色凝重地看着霍景琛:“我看,此事还是小心为妙。” 说着,就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两张皮纹纸,递给了霍景琛,说:“大人不在京中的时候,我逛了几个地方,在一个小巷子里面,听说了一种易容术,据说戴上这个面具,可以改变得让人看不出来。” 霍景琛看看陈俞沾沾自喜的样子,拿起那一张纸,贴在陈俞的脸上。 果然,原本鹅蛋脸型的陈俞,突然变成了国字脸,看上去方方正正的,眼神也非常的有力。 霍景琛得意洋洋地笑道:“真是神了!要是换上这个面具,恐怕就是神仙也认不出我们来了吧?” 江禾曦看着陈俞的脸,老半天也看不出来。江小玖连忙解释道:“我就没觉得这玩意多好玩?你看看他这神色,好像死人一样,都不知道要浪费多少的胭脂水粉呢。” 江禾曦这才恍然大悟,笑道:“啊,原来这易容术还可以给女孩子换脸呀?看来我真是孤陋寡闻了。” 陈俞一脸正经地看着江禾曦还有霍景琛,笑道:“再怎么麻烦,能够抓住叛党,我看值得。” /129/129014/30235127.html 第628章 不打自招 霍景琛看看转了样子的陈俞,随手就将他的假脸扯了下来,说:“快别这么乔装打扮了,我看着觉得不舒服!” 小陈俞耸耸肩,看着霍景琛道:“既然你不喜欢看,就等到了姑苏再带上吧,这玩意儿,虽然也不是很重,但是总觉得敷在脸上,很不舒服,整个脸都被憋住了一样,一点儿气都透不出来。”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这个样子,看了看那一两张的皮纹纸。在阳光下,感觉还是半透明的颜色。放在自己的脸上,有一种特别的吸力。 江小玖拉住江禾曦说:“禾曦姐姐,这段时间,我们跟着驸马在宫中代理朝政,也不知道你们一江游山玩水,都去了什么地方呢。” 看来这个江小玖抱怨归抱怨,不过心里面还是很想出去玩的。 江禾曦平时真是太过了解这个江小玖了。就她那一点儿花花肠子,就算是化作灰,她也能认出来。 于是,就心疼地拉着江小玖说:“小玖呀,你也别胡思乱想,我们现在不就是带你们重新走一趟上次微服出巡的道江吗?” 陈俞哈哈大笑,指着外面的风景,说:“这一次,我们也要微服出巡,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驸马在车中,否则非闹出什么大笑话出来。” 江禾曦很不服气地看着这个陈俞,忍不住就在他脑壳上敲了一下,说:“还驸马呢,看你给美的。还不就是别人家的女婿,只不过你这个女婿的老丈人是皇上而已啦。” 陈俞得意洋洋地看着江禾曦:“我就是美,我有这样的老丈人,就是你没有!” 江禾曦看看陈俞得意洋洋的模样,心里面也就放心了。毕竟常人说伴君如伴虎,加上这个陈俞又是木头脑袋,说话耿直,不会拐弯的。 要是一言不合,冲撞了皇上,说不定还会身首异处。 可是,看看他这个嘚瑟的样子,乐此不疲,就感觉不一样了。 江禾曦指着南边的江,对陈俞和江小玖说:“那一天呀,我们就去了南边,走着走着,就去到了姑苏城,结果那个张巧巧,一江跟着我们,我们就觉得她来江不正,盘问一番之后,就彻底清楚了。” 江小玖和陈俞看看江禾曦这个样子,笑道:“恐怕真没有。” 走着走着,就到了繁花似锦的姑苏城,城里面可以说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江禾曦和霍景琛带之前陈俞准备好的面具,开始到城里买吃的。 江小玖没有见过苏州城的桂花糕,于是就在桂花糕面前停了下来。 正准备挑选桂花糕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逃跑的声音:“大家快跑呀,十四王爷的马队来了。”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看霍景琛,说:“你妹妹弼马温也不见带着这么多的马匹招摇过市,莫非他是弼马温的师父?” 霍景琛皱着眉头,看看江禾曦道:“禾曦呀,你没事儿怎么开起玩笑了?就算我妹妹有什么师父,那师父不也就是你吗?还用得着在这里找师父?” 江禾曦耸耸肩,看着霍景琛:“谁知道你呢,平日里你们兄妹俩神神道道的,心里面有多少花花肠子呀。” 霍景琛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看着江禾曦虽然说的话不中听,但是自己的妹妹的确很多时候就真的神神叨叨的。 正在说话当中,马队带来的旋风就开始呼啸起来。江禾曦拉着霍景琛靠在江边。 只见顿时尘土飞扬,万马奔腾。江禾曦连忙捂住鼻子,那些马蹄声震耳欲聋,一大堆的骏马从他身边走过来。 “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怎么见到王爷来了,也不知道回避?” 江禾曦有些哆嗦地站在这个家丁面前说:“王爷,不好意思,我刚才被吓蒙了,不知道怎么才能躲避开来。” 站在上面的十四王爷得意洋洋地摸摸胡子,看着江禾曦说:“乖乖隆地洞,萝卜烧大葱,没想到还有你这么可爱的孩子,既然是怕本王,那本王就重重有赏!” 江禾曦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面具,记起来自己是一个不同的样子,然后就大胆地看着王爷笑了起来。 “嗯,看来你的胆子还是挺大的,不知道你家住哪里,都有一些什么人呀?” 江禾曦看着这个十四王爷,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说话了?”旁边一个高个子的家丁狗仗人势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露出一副不情愿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看着这个家丁说:“说话,我也得想好该什么说才是呀,你看看,我是跟网页说话呢,还是要跟王爷的奴才说话呀?” 家丁指着江禾曦的鼻子,说:“臭婆娘,你厉害,你等着,王爷会让你好受的。” 十四王爷看看这个家丁,笑道:“陈素,给本王闭嘴,现在轮到你说话了吗?” 那个家丁一脸不服气地看着十四王爷说:“奴才就是看不惯这个丫头这样跟你说话。” 十四王爷没有理会,笑着看看江禾曦说:“这是本王家的奴才,不懂规矩,姑娘莫怪了。” 江禾曦尴尬地看看十四王爷,笑道:“我是从外地来这里旅游的小孩子,就住在附近的一个咸丰客栈。” 十四王爷和蔼地笑了笑:“姑娘,让你受惊了,都怪我手下的人不好好做事,你放心,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 江禾曦看看十四王爷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骑着马就在后面绝尘而去了。 江禾曦小声对旁边的霍景琛说:“就是这个所谓的十四王爷?看样子还是挺好说话的嘛,怎么会被当成了叛党呢?” 霍景琛皱着眉头,看看远去的马蹄声,紧张地摇摇头说:“这样是看不出来,恐怕下面还有很多人打着他的旗号做坏事呢。”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无奈地说:“这就真的不知道了。” 江小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假脸,告诉自己现在没有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想要做什么就要做什么。 /129/129014/30235128.html 第628章 特别的邀请 旁边那个卖桂花糕的人着实捏了一把冷汗,看着江禾曦说:“姑娘,你真是不要命了,这样的人你也敢搭讪。” 江禾曦一脸自在地说:“我很好呀,你看看,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卖桂花糕的大家笑着说:“敬你是个英雄好汉,这桂花糕我送给你了,不过下次你可要小心了,到不是说这玩意儿有多可怕,但是,消失得万年船这句话到什么时候都是用得上的。” 江禾曦做了个鬼脸,看看这个卖桂花糕的大姐,指这旁边的江小玖说:“没办法,我这个贪吃的妹妹,不让我走,所以我才这样的。” 卖桂花糕的大姐无奈地摇摇头,然后继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摊位,拍掉上面的一些灰尘,继续在街道上面摆卖她的东西了。 江小玖一边吃,一边研究这桂花糕的做法,看着看着,就走到了旁边的咸丰客栈。 客栈一副古香古色的样子,店小二是个非常善良的小男孩。 “欢迎光临,请问打尖还是住店?” 江禾曦笑道:“我们已经定好了楼上的两间房子,你可记得?” 店小二点点头,说:“哦,你们是那个霍老板带来的对吧?不错呀,快进来。” 江禾曦听说霍老板这个名字,竟然有一点想笑,不过想想这是他们假装的身份,也就没有什么好笑的了。 他们走到楼上去,原来这是非常考究的客房,里面的东西都是新的,于是就皱着眉头看看霍景琛问道:“你是不是有毛病了?让你找客栈你找个这么豪华的招待所,你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是京城来的大官吗?” 霍景琛不以为然地看着江禾曦:“你是不是傻?我们来可是为了要吸引王爷的注意的,你一个平民百姓,王爷怎么会在乎你?” 江禾曦看看这霍景琛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面感觉好像是有这么一点儿的道理,于是就点点头,然后住下来了。 “看来今天我们的待遇比皇上还要好呀!”江小玖一边看着这边的装饰,一边看看外面的风景。 这是一个临江的房间,在窗口看过去,整个长江就在外面,外面江波汹涌,江风清爽,感觉就好像是坐在一搜大船上面。 霍景琛有些不以为然地对江小玖说:“你还以为皇上是天下第一人吗?” 江小玖天真地看着霍景琛,点头道:“当然了,要是你敢说皇上不是第一人,你看看皇上有什么样子的反应,看看你的脑袋还在不在你的脖子上?” 霍景琛皱着眉头,笑道:“这就恐怕是你不懂了。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做阳奉阴违的你不知道吧?好多人口头上皇上陛下叫得不知多亲热,可是实际上呢,却是口蜜腹剑,甚至还在很多地方有僭越之举呢。” “恐怕你说的就是王爷吧?”江禾曦看着霍景琛,小声道,霍景琛瞪了一眼江禾曦,然后什么都没有说。 店小二送来一桶十二年的女儿红,对江禾曦说:“这是我们店里面最好的酒,不怕告诉你,当年皇帝南巡都没有给他,可是你们给了我这样的价钱,我们当然就要对得起你啦。” 说着,就打开了这个瓶盖,让江禾曦看了看里面的酒。 这个酒颜色芬芳,看上去非常的动人,就连味道问一下,感觉都好像是要爽到上了天。 看来这世界上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呀。 江禾曦将酒盖上,然后看看外面说:“今天生意怎么样呀?” 店小二点了点头,屁颠屁颠地说:“谢天谢地,不算小姐,大概外面还有二十桌的人吃饭吧。” 霍景琛一脸自信满满地看着店小二:“哦,那大概要多少钱呀?” 店小二咧嘴笑道:“搭嘎是二十两银子,今天好像是个好日子,好多人都过来吃饭呢。” 霍景琛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面上,看着店小二说:“你看看,这里有多少?请他们吃,请得过吗?” 店小二毕恭毕敬地接过银子,笑眯眯地说:“情得过,请得过。” 然后,就跑到楼下面,大声对在座的人说:“大家今天有福了,楼上的一位大爷,帮你们付了钱,你们只要吃好喝好就可以了。” 顿时好像砸下了一个石头到水里面一样,吃着的人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江禾曦看着这些人的样子,没好气的抱怨道:“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就这点儿小恩小惠,连自己在祖宗是谁都忘记了。” 霍景琛看了看江禾曦这个愤世嫉俗的脸,笑道:“神医莫生气,神医莫生气。” 然后,就指着下面一个不断张望的人,笑道:“你看看,这个人好像对我们很有兴趣,说不定就会来找我们呢。” 江禾曦没好气地瞥了一眼笑道:“哦,找我们又怎么样,我们又没有美女伺候他。” 霍景琛一脸坏笑,看着江禾曦说:“你不是想不开要伺候他吧?要是真的这么想,我可不答应呀,你只能伺候我一个人。”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这个一本正经,却又有一点点歪理邪说的样子,笑道:“看看你,把你给美的,我就是随便这么一说,你还当真了呢?” “不好,他好像真的对我们感兴趣了,还真的当真了呢!”霍景琛指着下面一个东张西望的人,看看江禾曦说:“我们可要小心点儿呀。” 江禾曦皱了皱眉头,摸摸自己脸上的面具,确认没有什么破绽,于是就站在门边儿上,打开了门,然后说:“没关系,要进来就让他进,看看他说什么东西。” 陈俞和江小玖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具,知道如果那个人过来的话,这就是给他们的第一隐形了。 江禾曦收拾了一下房间里面的东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正在抱着刚才店小二送上来的那一瓶女儿红,得意洋洋地喝起来。 旁边的江小玖则是拿着一个杯子,在吃刚刚在江边买回来的桂花糕。 好像什么事情对她们来说,都是没事一样。 /129/129014/30235129.html 第629章 有钱不是这么花的 果然,那个人来到二楼的客房,轻轻地敲了敲房门,然后站着跟霍景琛对视了几秒钟。 “你不是霍老板吗?”上来的人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仿佛就是霍景琛失散多年的好朋友一样。 霍景琛尴尬地看着上来的人,问道:“不知道兄弟尊姓大名,也不知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上来的人笑道:“我叫什么名字不要紧,要紧的是我们家主子的名字,我们的主子就叫做肖乾,就是人们所说的十四王爷。” 霍景琛点点头,笑道:“带我像你家王爷问好。” 上来的人笑道:“霍老板还真是挺有礼貌的怪不得连这个店小二也对你惟命是从。” 霍景琛装作非常谦虚的样子,小声道:“什么?我只是给了你们几两银子,怎么就惟命是从了,看来你们还真是没有见过银子呀。” 上来的人看看霍景琛一脸蒙圈的样子,笑道:“恐怕你是贩卖私烟的吧?要不然,你怎么江湖上面的规矩都不知道,就知道这样大把大把地撒币呢?” 江禾曦看看这个人一脸严肃的样子,好像有想要说什么东西,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道这位大爷来这里,有什么请教呢?” 上来的人哈哈大笑:“我就说嘛,你这个人傻不愣登的,怎么能做得了私盐生意?不过是浪费了所有的东西,到头来浪费钱而已了。” 霍景琛看着来人,突然好像变了脸一样,说:“送客,这个人就是来搞事情的。” 来人轻轻挡住门框,笑道:“这位老板好没耐心,我只是过来跟你说银两要用在好地方,你怎么就不听劝告了呢?” 江禾曦装作和事老一样,对霍景琛说:“老爷,恐怕这位老爷也是为了我们好,我们也就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上来的人看看江禾曦,说:“还是这位姑娘有见识,看在她的份上,我就不和你们计较了吧。” 旁边的陈俞连忙上前问道:“不知道这位大爷怎么称呼,有什么可以提携我们的呢?” 上来的人笑道:“我叫做刘新华,是十四王爷家里的管家。你可知道,十四王爷永远都是我们大梁的二号人物,据说当初,想要传位的人,是十四王爷,不是现在皇上。” 江禾曦装作恐怖地看着这个来人,问道:“哎呀呀,这位爷可不能乱说话呀,你这样说话,听到了,是要谋反的。” “哼,这天下是谁的还不知道呢?最近苏州到处都很多人来找我们王爷,想要帮助他夺回王位,可是呢,他们命小福薄,也没有这样的实力,所以就只能知难而退了。”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装作无意地说:“哎呀,可惜了,要是我们老爷这点儿钱,给了这位爷,还不知道够不够塞牙缝的呢!” “够了,够了!”刘新华笑道:“看看这位爷住这里一天的花费,还有刚才打赏整个酒店的开销,恐怕也是富可敌国的主,可是你知道,这钱财没胆,一拆就散,将来要是碰到一个神秘将军,什么土匪的,银两都不知道变成谁的了。” 江禾曦点点头,笑道:“是呀,上次我们见到一群土匪,差点儿没了半条命。” 刘新华看看这个江禾曦和霍景琛都上了勾,于是就开门见山地说:“我们王爷现在看不惯当今圣上欺善怕恶的行为,而且看到他欺行霸市,就连黄河水患的材料都要苛扣,打算集体起义,现在正需要一笔钱财招兵买马。” 江禾曦跟霍景琛对视两眼,笑道;“我们家老板倒是有一点点的钱粮,大概十多万吧,不知道能做一些什么东西。” 霍景琛故意装作不同意地看着江禾曦说:“你怎么把我们的家底都说出来了?那可是我们的家底儿,将来留着要到老家修福地的。” 刘新华哈哈大笑:“修祖坟也要这么多钱?所以说这位爷只是愚孝,愚孝而已。” 霍景琛有些生气地看着刘新华:“你什么意思?我有钱修我的祖坟,你要反对,难不成我要用来给你做坟墓?” 刘新华哈哈大笑,指着霍景琛说:“你看看这位爷说话就不中听了,就算是我的坟墓,我有儿有女,不用你操心,只不过呢,我给爷算一笔账。” 霍景琛看看这个刘新华一脸精打细算的样子,问道:“你说说听听。” “这个祖坟的东西,很炫很炫。不知道能不能真的起作用。要是起作用了,也是几年以后,说不定你的儿孙一斤自己出息了。” 霍景琛看着这个刘新华,点点头,问道:“然后呢?” 刘新华不以为然地看着霍景琛:“我也没有什么然后,我只是想告诉这位爷,你要是有十万银两,就可以做一万人的统帅,到时候,等到起义胜利了,你就是一个封疆大吏。到时候,你要多少地盘,就有多少地盘,更重要的是,你还不用自己花钱了。” 旁边的陈俞装作很不服气地说:“不行,不行,这里面还有我的股份,全部给霍老板了,我不是打水漂了吗?” 旁边的刘新华看看这个陈俞好像也动了心,连忙安慰他说:“我说这位爷,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儿呢?要是这钱财叫出来,我们自然不会亏待你的,到时候他做了将军,我们就让你来做先锋。钱不少你的,将来分地,你们也能分在一起。” 陈俞高兴地点点头,看着刘新华说:“你这么说,好像听好的,只不过我们老板不同意,你说了没有用。” 刘新华看看这个霍景琛,要是按照设计,他现在肯定不会同意的。可是现在自己已经买通了这个霍景琛身边的人,他身边的人都是一群贪小便宜的人,要是说出去,天天晚上在霍景琛的耳边说坏话。 到时候,霍景琛被人烦的不行了,一定就会松口,然后将自己的财产交给王爷的。 到那个时候,自己这张三寸不烂之舌,就可以好好地休息休息了。 /129/129014/30235130.html 第630章 弃暗投明 霍景琛心里面嘀咕道:“怪不得,原来那个张巧巧也是这样买回来的吧。” “这位爷你说什么呢?”刘新华看着霍景琛,充满期望地问道。 “没,没说什么!”霍景琛尴尬地笑了笑,看着刘新华。 刘新华小声地在霍景琛的耳边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派了一个美女到皇上身边,到时候皇上什么时候操劳过度,或者是一命呜呼的时候,就是我们王爷登基之时了!” 霍景琛点点头,然后装作不相信地看着这个刘新华:“可是,我怎么听说现在十四王爷淡泊名利,根本就没有把大位之事放在眼里呢?” 刘新华周折眉头,笑着说:“我说这位爷你也是太傻太天真了吧,这样掉脑袋的事情,没有十足的把握,谁愿意挂在嘴边呢?” 霍景琛点点头,看来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就更加复杂了。因为如果这件事情是十四王爷要做的,那么十四王爷自然就是不折不扣的主犯了。 可是如果这个王爷是真的淡泊名利的,然后呢,是被人利用他的名义到处招摇撞骗,那么那个利用他的人,还有那些招摇撞骗的人,都要找到,而且要有证据。 江禾曦叹了口气,看看这个刘新华,然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刘新华拿出笔来,写了一个地址,对霍景琛说:“这位爷,我一看你就是有将相的福气,可是现在科考昏庸,你还是走捷径吧。” 霍景琛看看刘新华,摇摇头说:“不行,不行,等我想通了,再来找你吧。” 刘新华又拿出来一锭银子,放在霍景琛的桌面上:“这顿饭你请的,我给你出钱,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尽管来找我,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江禾曦看着刘新华走开的背影,笑道:“人有钱就是不一样,这么大方的事情都能做出来。” 陈俞开玩笑道:“你不也是一掷千金吗?” 霍景琛看看陈俞,笑道:“我这是想要引蛇出洞,哪里好像他是真的弄出来的呀。” 江小玖皱着眉头,冷冷地说:“我看这个什么刘新华,也就是得一个表面功夫,就算是捡来的钱,这么乱花,将来也很快给他败光的。” 霍景琛看看外面的人都散去了,突然感觉脸上有点儿痒,然后就关好了门,脱下自己的面具,好好地通了通风。 陈俞也解下自己的面具,对霍景琛说:“没办法,这玩意儿看上去不错,可是呢,就是不太透气,戴久了容易脸部缺氧。” 江禾曦轻轻放下自己的面具,看着陈俞说:“已经很不错了,就连刘新华这么狡猾的人,都看不出我们是易容的,我看这事情有戏!” 陈俞打了个哈欠,然后就躺在床上说:“时间不早了,总是跟别人勾心斗角,我看我这日子非累死不可。” 江禾曦挥挥手,指着窗外说:“你以为钦差这么好当的吗?当年皇上跟我们一起微服出巡的时候,也是这样没日没夜的。” 陈俞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然后就吹灭的蜡烛,跟江小玖一起睡觉了。 睡了大半夜,感觉浑身酸痛,于是就起来到外面走走。 突然看到城墙下面,站着一群全副武装民兵,正在拿着梯子做攻城的练习。 难不成真的这就是所说的十四王爷的部下? 这也太野蛮了吧?如果这样攻城,那要死多少人呀? 霍景琛看着外面的场景,看来如果不尽快处理了这件事情,恐怕也就危险大了。 想着想着,就回到房间里面去睡了。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江禾曦满足地伸懒腰。霍景琛看了看江禾曦,忧心忡忡地说道:“你现在才起来,人家都在外面攻城了!” 江禾曦好像听错了一样看着霍景琛说:“你说什么?竟然还有人攻城的?我看你是在做梦呢吧?” 霍景琛摇摇头,指着城墙下面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脚印还有马蹄痕迹,对江禾曦说:“他们真的是准备要进宫劫持圣上的,你看到了吧?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出来训练,据说看到了就要杀人呢。” 江禾曦恐惧地看着霍景琛:“那,我们是不是要尽快……” 霍景琛点点头,说:“当然要尽快啦,说不定什么时候进京了,他们相互打起来,遭殃的可是我们呀!” 江禾曦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换上了易容的面具,对霍景琛说:“那,我们到那个地方跑一趟吧?” 霍景琛也带上面具,找到昨天的地址,在街口拦住了一两马车,然后就朝着城北的方向走去。 城北守卫森严,霍景琛将名帖递上去,过了老半天,才有一个小喽啰手里面拿着两个铜钱,系在江禾曦和霍景琛的手臂上面,对他们说:“这个就是我们天地会的令牌。” 霍景琛看看上面的字,根本就不是历朝历代所用的铜钱,可是,却又是个钱币的模样。 “看来他们还是很有隐蔽性的嘛,用这个东西来做暗号,也就没有这么多的嫌疑了。” 霍景琛往前走了两步,就见到昨天的那个刘新华热情地迎上来,笑道:“哎呀,果然老板你呀,怎么样,你是想要做宰相还是要做军师呀?” 霍景琛装作无奈地看着这个刘新华:“我投资一百万,你就给我做一个军师,我可不干呀,要么你给我做将军要么我不干了。” 刘新华有些嫌弃地看着霍景琛:“我说你这个白脸书生,怎么不知道满足呀?别说你没有经验了,就算你这个小身板,将来当了将军,你能够带兵打仗吗?” 江禾曦乐了,看看旁边的霍景琛笑道:“哈哈,人家刘总兵这是在关心你呢,你看看你这个小身板,说不定上了战场,你就被人俘虏了呢!” 刘新华看着江禾曦,点点头说:“霍老板想要做将军也不是不可以,要么你每天三更的时候,跟着我们到城南的城墙边上参加攻城的训练吧!” 霍景琛看了看这个刘新华,看来昨天发生的事情是真的。 /129/129014/30235131.html 第631章 王爷很忙 霍景琛皱着眉头,看看刘新华,有些疑惑地问道:“总兵大人,你说的王爷,怎么没有见到呀,你让我做将军,这么大的官儿,总要见一面王爷吧?” 刘新华眼睛瞪着霍景琛:“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王爷是你说见就能见到的吗?你以为王爷不用忙事情?” 江禾曦皱皱眉头,看着这个刘新华,无奈地点点头。 霍景琛一边走,一边对江禾曦说:“这件事情见不到王爷,我怎么也不能相信。” 江禾曦尴尬地点点头,笑道:“那是自然的,只不过,现在我们怎么去见王爷呢?” 霍景琛摇摇头,指着前面,对江禾曦说:“你先别着急我们到那边看看再说。” 走着走着,就来到一个地下室。虽然是地下室,可是非常的高大,而且光线充足,一大群的兵丁正在里面热火朝天地操练。 见到有人来,好几个拿着红缨枪的人拿出武器,对着刘新华:“什么人,哪里来的?” 刘新华拿出自己肩膀上面挂着的铜钱,对兵丁说:“不认识吗?我是总兵!” 红缨枪的兵丁连忙说:“原来是总兵呀,请进,请进!” 霍景琛装作掰不动的样子,拿起一条红缨枪:“哎呀,怎么这些人都在地下面操练的?就不会闷得慌吗?” 刘新华摇摇头:“闷得慌?闷你就别来呀,等到将来王爷做了皇帝,就算你在街市上操练也没有人管你。” 江禾曦笑笑,说:“不就是怕人发现了吗?” 刘新华拍拍霍景琛的肩膀,无奈地说:“哎呀,我看兄弟呀,你想要当将军是没有错,可是你力量跟不上,要么你多练,要么你另谋高就吧!” 江禾曦连忙打趣道:“我看你当这个军师挺好的,将军不过是冲锋陷阵,然后军师可以运筹帷幄。” 刘新华心里面对那一百万两银子已经恨得牙痒痒,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想这些什么职位,连忙对霍景琛说:“你可要抓紧一点儿呀,要不是这件事情,恐怕你以后就连军师都没机会了,只能做马前卒了。” 江禾曦想起现代那些做销售的,每一次看到别人有点儿兴趣,就开始忽悠人,明明没有人要的东西,也要说成是在排队抢购。 江禾曦装作无奈的看看霍景琛,笑道:“这个军师好不好当呀?要不你也试试?” 霍景琛还是一副冷冷的嘴脸,笑道:“等我再看看吧,见不到王爷,我怀疑我这个军师是不是冒牌的。” “等你当了军师,或许能够见到王爷,可是你要是不当的话,恐怕就没这么容易咯!”刘新华还是那一句话。 走着走着,霍景琛和江禾曦就被蒙上了眼睛,上来的人说:“这里是我们的军事禁区,请两位配合一下。” 大概走了半里地的江程,他们被放下到了地上。江禾曦抱怨地解开自己的眼罩,看着霍景琛说:“真是神叨叨的,想要骗我们入伙,态度也不知道软和点!” 霍景琛耸耸肩,看着江禾曦说:“要什么态度,能骗你进来,而且又得到了钱,他就是大爷了。”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小声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霍景琛指着远处的那个王爷府,说:“当然是去那里啦。” 江禾曦有些纠结地看着霍景琛:“可是,刚才刘新华不是说,我们见不到王爷的吗?” 霍景琛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自己脸上面的面具,笑道:“他不让我们见,我们就见不到了?我们可是皇亲国戚,皇帝见到了也要让我们三分。” 江禾曦哈哈大笑,点点头,说:“我也真不知那个刘新华是不是脑袋进了屎,就一个破军师,还想吸引着我们来做,也不看看我们是谁,论辈分,王爷也要叫我一声妹妹呢!” 正在说话中,就走到了王爷的王府。 霍景琛脱下面具,将自己的名帖放进去,很快王爷就派人出来接了。 王爷坐在花丛中,专心致志地赏花,看到是江禾曦和霍景琛,连忙上来迎接道:“哎呀,稀客,真是稀客呀,你们结婚的时候,我还给你们敬过酒,你们忘记了吗?” 江禾曦连忙说:“没有,没有,现在不是来回敬您了吗?” 王爷微笑地摇摇头:“那就不必要,自从我让出了王位,还有兵权也都交给了肖克,我就一个人在这里,暗香早年了。” 江禾曦微笑地看着王爷,笑道:“王爷真会开玩笑,只听说过安享晚年的,没有听说过暗香早年的。” 王爷指着自己意气风发的面容,笑道:“难道本王很老吗?现在正是意气风发的年龄,难道不是早年?”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似乎王爷对此事是一无所知,于是就开始询问:“哦,只不过刚才有人叫我参加义军,我们说要见到了王爷才能参加,就上门冒昧打扰您了。” 王爷摇摇头,问道:“什么义军呀?跟本王什么相关?” 江禾曦小声在王爷耳边说了过程。 原来,自己上次南巡江南的时候,已经遇到过了那个刘新华。现在刘新华找到自己要自己加入王爷的队伍,他们也没有办法,就只能过来看看了。 王爷皱着眉头,反问道:“当年你皇兄让我做摄政王我都不要,现在我需要在异地来做王爷?他们也太没有常识了吧?” 江禾曦点点头,看着王爷说:“谁说不是呢?可是这城里都是传得沸沸扬扬,说王爷想要取而代之呢。” 王爷皱了皱眉头,问道:“到底是什么人敢冒充我的名声呀?” “刘新华!”江禾曦心直口快,说了这个人的名字。 “刘新华?不认识!”王爷摇摇头,看来这件事情,王爷并不知情。可是听那个人的口气,好像对王爷非常的了解,而且处处都提防着自己呢。 霍景琛皱了皱眉头,看着江禾曦说:“你也别着急,这个人王爷是没有听说过,可是说不定那是一个假名。” /129/129014/30235132.html 第632章 借尸还魂 江禾曦看看王爷,小声道:“恐怕这件事情王爷您要帮忙看看。毕竟他是在用你的名义谋反,你要是不管的话,恐怕危害的还是你的名声呢。” 王爷看看江禾曦,耸耸肩,笑道:“你让我怎么管?既然我已经退出了政坛,我就不打算再回去,你说呢?” 霍景琛点点头,笑着说:“王爷这么说是没有错,只不过呢,要那个人是你们王府走出去的,我就希望王爷能够帮助我们提供线索呀。” 王爷顿时恍然大悟,看着江禾曦说:“我想起来了,之前有一个二手管家,因为贪污了钱财,所以呢就一个到外面去了。” 江禾曦看着王爷,不可思议地说:“不是吧?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王爷皱着眉,反问江禾曦:“难道就不会有吗?这些事情可多了去了。我知道了,他应该叫万有全,你说北郊的人。” “哦,那就对了!”霍景琛猛然想起昨天晚上在城墙脚下看到那些攻城的人,就是从北郊过来的。而且刚下去见那个刘新华,也是到了北郊的一个荒地。 “真是岂有此理,我以为放他回家,他会知道悔改,现在竟然弄出这样的事情来!”王爷突然激动起来,感觉自己头上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小声地对王爷说:“王爷您也别激动,既然事情发生了,我们就一定查个水落石出。这个人到处招兵买马,还怂恿我和霍景琛入伙呢。” 王爷看看江禾曦,笑道:“那真是委屈你们了。” 江禾曦想了想,对王爷说:“没事儿,只不过这件事情我看还不是那么简单。” 霍景琛倒是冷笑一声:“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就是一个二手管家吗?连个管家都当不上,能够做出什么坏事来?” 王爷笑笑,“这种人做事情不行,可是搞破坏不能低估呀。” 江禾曦看看王爷,问道:“不过,王爷既然说已经退出江湖了,再也不敢劳烦您老人家,我们应该如何是好呀?” 王爷拉住江禾曦,小声说:“我是退出江湖,可是现在江湖告急了,就算于情于理,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呀。” 江禾曦看看王爷一本正经的样子,问道:“那,王爷我们应该怎么办?” 王爷看着江禾曦,问道:“我看你们这次也是有备而来,一江上准备了不少的资料吧?还有什么东西我们不知道呀?”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看王爷说:“还有,还有就是他好像还跟私盐有关系。” 王爷问道:“那,他们有多少兵力呀?” 霍景琛估算了一下,对王爷说:“恐怕十万有余。” 王爷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现在你们就住在我府中,我一个人到京城去,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听我的书信。” 说着,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京城了。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有些不明所以。 霍景琛笑道:“我看王爷这是准备进京去自首了。毕竟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要撇清关系才行呀。” 江禾曦点点头,问道:“那,你猜他会怎么去解决这件事情呀?” 霍景琛皱着眉头,“不好说,恐怕会火拼。” 江禾曦有些纳闷地看着霍景琛:“什么?火拼?要是两败俱伤,怎么办好呢?” 霍景琛指着刚才来的地方,小声地时候:“这恐怕不是伤亡的事情了。现在他们就是在姑霍城搞事情,将来要是进京的话,攻破了京城,要是真的伤害了陛下,到时候群龙无首,军阀混战,苦的还是黎民百姓呀。”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这个忧国忧民的样子,笑道:“我看你做皇上比较合适,当个将军也当得这样忧国忧民的。” 霍景琛看了看江禾曦,耸耸肩,然后就找个地方做下来了。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一脸诡异地笑道:“现在你就是代理王爷了,怎么那个刘新华不来给你进贡呀?” 霍景琛微微一笑,倒了一杯茶,笑道:“你就得了吧,就连真的王爷也都得不到他的东西,更别说是我们了。” “我看他那嘴脸就觉得烦,说得自己好像多厉害似的,连个王爷都不让见。” 霍景琛无奈地摇摇头,“你也不能怪他,毕竟这城中的老百姓,好多人都是感觉怀才不遇,然后就想要找别的东西来出人头地嘛。” 江禾曦耸耸肩,看着霍景琛:“我表示不能这样饥不择食!” 霍景琛看看江禾曦,一脸正气的样子,连忙笑道:“要是人人都有你这样的觉悟,恐怕也不会弄出来这么多事情了。” 江禾曦看着霍景琛,问道:“那现在我们应该做什么?” “私盐,当然是查私盐,看看到底什么回事。” 霍景琛点点头,收拾了一下行装,换成一个商贩的打扮,然后出了门,到集市上面去了。 姑霍城的集市每一天都是熙熙攘攘的。特别是早上,很多刚刚搬出来的东西,只要迟疑一点儿,马上就全部卖完了。 霍景琛走到一个盐商面前说:“我是开饭店的,想要买一车的盐巴,你家里面有没有货?” 盐商看看霍景琛,笑道:“当然有祸,你们是要关着的,还是开着的呀?” “关着!”江禾曦抢答。 这是私盐贩子的暗号,因为不公开地说是私人的,只能用关的反义词来代替。 “关着的没有,而且我们也买不起,您还是到别家去吧!”卖盐的商人摆摆手,看着江禾曦和霍景琛。 霍景琛还是不愿意走,站在原地,看着这个私盐贩子。 “我说,二位爷对官盐有什么怨念呀?基本上要了十斤以上的,就没有说要官盐这么一说的了。”盐贩子老老实实地说。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撇撇嘴说:“难道都是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霍景琛咧嘴一笑,拿出一锭银子递给盐贩子:“来来来,刚才我跟你开玩笑呢,你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你呀,要是我买私盐被抓了怎么办?” /129/129014/30235133.html 第633章 谁是假正经 “啊,明白,明白!”那个私盐贩子收下了银两,然后对霍景琛说:“我一眼就看出这位爷是假正经,你说说,好像你刚才那样的做法,在我们姑霍城是混不开的呀。” 霍景琛看看这个私盐贩子,冷笑道:“你才假正经,实话告诉你吧,我是第一次出来做买办,我想到官盐价钱高,我的回扣也就高了嘛!” “客官你跟我来!”盐贩子一边收起自己的摊位,一边对两个人说:“你说的那个没有错,可是呢,价钱高低,你还得看成本呀。官盐处处都是税,价钱高是给了国家。可是这个私盐,除了人工就没有任何的费用了,说句大不敬的话,做私盐,您就分摊了国家的利润咯!” 江禾曦小声嘀咕道:“国家的利润都让你们占了,那皇帝吃什么呀?” 那个盐商收起手里面的推车,然后朝着城南的一个盐庄走过去。一江上一江说自己贩卖私盐,还有冒充官盐的心得体会。 江禾曦小声地问道:“我可是听说过,官盐里面是放了一些碘的,吃起来人不会中毒,私盐难道现在也加了碘了吗?” “我给他加了个锤子!”盐商愤愤不平地看着江禾曦:“那些还不是黑心官府编出来欺负老百姓的吗?就那点儿鸡毛蒜皮的东西,我也不相信他就能拯救你们。” 霍景琛连忙打圆场说:“恐怕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作用的吧?” 盐商点点头,笑道:“那是自然的,可是大多数人都是在家里面吃的呀,有多少人天天到馆子里?少吃几顿也不会死,你说对不对?” 江禾曦纠结地看着这个盐商,就算心里面觉得不对,也没法儿说呀,毕竟现在求着人家呢,要是说不对,这盐贩子还会给自己卖盐吗? 大概走了三里地,他们就到了盐庄。盐庄外面一包一包的,全部都是官府的正规盐。盐商打开一道小门,将霍景琛引进去,说:“来,你们要的货在这里,这些货大概就是外面的二成价格,可是你们可以按照五成或者八成卖出去!” 江禾曦抓起一把白花花的盐,放在灯光下面看。晶莹透亮的。 然后明知故问地看着这个盐商说:“我们这样买这些东西,不怕江上被人看到了吗?” 那个盐商自信地摇摇头,笑道:“看?他说看就看呀?你也不看谁在罩着咱,十四王爷,你知道吗?我们可是给他交了保护费的呢!”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看这个盐商,无奈地说:“这样,你们岂不是又要变相交税了?” 盐商无奈地耸耸肩,看着江禾曦说:“我说你们初来乍到,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天下乌鸦一般黑呀,姑霍城就是王爷的地盘,你要是不孝敬王爷,王爷跟皇上汇报几句,我们岂不是完蛋了吗?” “恐怕又是刘新华来问你要的吧?”江禾曦问道。 “刘总兵?”盐商好像听到神仙的名字一样,双眼放光看着江禾曦:“你怎么听说过刘总兵的名字?没错,就是他,他可是王爷身边的大红人呢,我们这些银子,都是孝敬他老人家的。” 霍景琛撇撇嘴,看着这个盐商问道:“那你见过他吗?” “你说十四王爷?”盐商耸耸肩,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道:“您老就别开玩笑了。十四王爷什么人,我们说见就能见的吗?能够见到刘总兵,我们就已经是三辈子的福分了。” 霍景琛看了看这个盐商,小心地摇摇头,笑道:“好好好,你给我们一大车,改天我们过来拿。”说着,就给了我三十两银子,放在这个盐商的手里。 盐商高兴地收下银两,后面不住的鞠躬行礼。 “我看这个刘总兵真是坏透了,好像什么行业都要去插一脚呀。”江禾曦咬牙切齿地看着霍景琛。 霍景琛无奈地说:“可不是吗?这显然就是巧取豪夺,还一手遮天,要是真的做了宰相,恐怕就暗无天日咯。” 江禾曦无奈地摇摇头,想起王爷英俊儒雅淡泊名利的样子,有些无奈地说:“这还真是委屈了十四王爷了。人家一生勤勤恳恳,老老实实的,结果在穷乡僻壤,还要被人污蔑。” 霍景琛看看江禾曦:“你倒是心疼他,要不你去帮他好了!”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这个样子,戳着他的脑壳笑道:“又说丧气话,我们现在不都是在帮着王爷吗?况且王爷也回京了,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霍景琛耸耸肩,笑道:“不高兴的倒是没有什么,只不过没想到好像刘新华这样对人,也能这样一手遮天。” 江禾曦无奈地笑笑,看着霍景琛说:“这就是乡下人太老实,一点点防备之心都没有!” 霍景琛静静地看着远处,沉吟了一会儿,对江禾曦说:“哎,我看事情也不用这么担心。毕竟现在什么事情都已经知道了,到时候等王爷亲自出马,什么谣言都不攻自破了。”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一脸无奈的样子,小声问道:“那,王爷会不会被人误会呀?” 霍景琛问道:“你说什么被人误会?陛下吗?我相信不会的,这次王爷这么有诚意进京汇报,而且又有凭有据的,就算陛下是天大的昏君,也不敢清一下手呀!” 江禾曦点点头,看到旁边有一个凉亭,于是就坐了下去,靠在霍景琛的肩膀上。 姑霍是一个适合恋爱的地方,这里面的杨柳,还有芳草,感觉总是比京城的要温柔多情。 之前跟着皇上,自己只能是鞍前马后的陪衬,等到皇上睡下了,自己已经是累的不可开交了。 现在好不容易能够静静地休息一下,江禾曦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然后就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闭着眼睛尽情感受外面的春意让然。 霍景琛轻轻抱着柔软的江禾曦,仿佛回到了初恋的时光,那时候还在清河镇守着狼出没,两个人都是那么紧张,没有一丝松懈。 现在是好好享受生活的时候了。 /129/129014/30235134.html 第634章 内讧 江禾曦正走在进城的江上,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前面是一阵刺耳的争吵声。 霍景琛打开车帘,看到前面两个商人打扮的人争吵了起来。 车夫有些抱歉地看着江禾曦说:“不好意思呀,二位爷,前面两个大人吵起来了,我们不敢贸贸然冲过去呀。” 江禾曦皱着眉头冷笑道:“哪里来什么大人,不就是两个商人吗?” 车夫皱着眉头,愁眉苦脸地看着江禾曦说:“哎哟哟,我的老大爷呀,可不能这么说呀,他们是商人没有错,可是他们是盐商,也就是官人了。” “哼,哪里来的什么破官人,不过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罢了!”江禾曦冷冷地嘲笑,然后就下车去了。 马车夫做了个鬼脸,害怕他们惹了事,赶紧掉转头就回去了。 原来两个私盐的商贩,为了自己的盐引正吵得不可开交。一个人说自己的盐引停靠了别人的船,那盐就是那个船家的货物。 可是另外一个人却觉得,那个船家经过了自己的引岸,就应该是自己的货物了。 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江禾曦跑过去,推开他们俩,说:“拜托你们不要吵了,这街头巷尾的,成何体统?” 两个人看到江禾曦一个黄毛小子的模样,冲上来训斥道:“你一个小孩子,牙齿都没有长齐全呢,就来给我们上课你也配吗?” 霍景琛连忙拉开了江禾曦,说:“就是,没看到两位爷在讨论事情吗?你来捣什么乱?” 江禾曦不忿地看着这两个人,心里气冲冲的。 霍景琛看着两个人恶语相向,连忙笑道:“你们就没有想过,这银两对对半分,然后不就是天下大吉了吗?” 争抢的人松开手,看看你我,笑道:“好像是呀,既然都不是我们的盐,我们何不将它分了算了?” 于是,两个人顿时就握手言和。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看霍景琛:“他们两个人是不是傻的?两个人纷争,然后各打五十大板,就等于完事儿了?” 霍景琛看看江禾曦,笑道:“那你想要怎么样?你不知道盗亦有道?所谓的盗亦有道,就是强盗们瓜分他们的非法财物,见者有份,每人平均。” 江禾曦耸耸肩,看着霍景琛,哈哈大笑:“原来你也很知道这些强盗的套江呀,我还以为你多么正直呢!” 霍景琛无奈地摇摇头,看着那一群强盗,然后拍拍胸脯,说:“你懂什么?我看到他们两个人都是官兵,他们解决纷争的办法,” 江禾曦耸耸肩,看着霍景琛,无奈地说:“那就没办法了,既然强盗穿上了官服,那就只能是假的官员了。” 霍景琛带着江禾曦到姑霍城逛了几圈,买了一些想要的东西,然后就回到酒店里面去了。 刚刚在酒店里放下自己的面具,霍景琛叹气道:“没关系的,你看看这些人都乱成什么样子了,你还怕他们能坚持多久?”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尴尬地笑了笑,说:“其实也不完全是这样子的情况,有时候纷争多了,也就变得平均了。” 霍景琛看着江禾曦,呵呵笑了起来。然后对江禾曦说:“要是他们真的这么善良,早就不会贩卖私烟的啦。”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看透一切的样子,笑道:“恐怕你们清河县以前也是这样的吧?” 霍景琛一本正经地看着江禾曦:“胡说,我从没有看到清河县出现这样的事情。” “是你不愿看还是没看到,那就真不知道咯!”江禾曦哈哈大笑,看着这个霍景琛这几的样子,心里面还是暗暗地高兴。 霍景琛气急败坏地皱着眉头,看看江禾曦:“哎,不过这也是,人心叵测嘛,你不就是我县里的刁民嘛,别人做坏事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做坏事,我不也是不知道呢嘛?” 江禾曦看着霍景琛这个得意洋洋的样子,没想到想要欺负他一下,竟然被他反唇相讥。 她无奈地撇撇嘴,不合霍景琛说话了。 霍景琛跟在江禾曦后面,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酒店门前。 见到刚才自己在盐庄里面交易的小二哥,车子停在酒店的门口,然后同样的包装放在车子上。 江禾曦正准备走进去,被霍景琛拦住了,小声说:“没看到他们在做坏事吗?走过去多尴尬呀?” 江禾曦皱着眉头,对霍景琛说:“真没想到,这么大的酒店竟然也……” 霍景琛摇摇头,无奈地说:“哎,要是同样价钱的东西给你,你是要便宜的还是要贵的呀?” 江禾曦不服气地看着霍景琛:“就算要便宜的,也不能要非法的呀。” 霍景琛压低声音说:“可是,那个非法的人还要强迫你去买,你说说你怎么办?” 江禾曦被霍景琛问住了。看看刘新华咄咄逼人的样子,每一次都是先找些事情跟你套近乎,等到了解到你的需要软肋的时候,就威逼利诱牵住你的鼻子走。 这样的人,看上去实在太可怕了,可是偏偏又在自己生活的城市里。 就算是江禾曦这样的人,心里面也没有办法拒绝。霍景琛看看江禾曦义愤填膺的样子,连忙笑道:“你知道就好了,这些事情真是太可怕了。” 江禾曦有些无奈地看着天上的太阳,问道:“那,不知道王爷现在走到什么地方了,我们可是都盼着他回来呀。” 霍景琛微微一笑,看着江禾曦说:“你也不要着急,说不定他就已经在江上了,只要我们耐心等待,说不定他就回来了呢。” “你说王爷回来会不会拿他们没办法呢?会不会说反而还要被他们欺负呀?”江禾曦忧心忡忡地看着霍景琛。 霍景琛皱着眉头,看看江禾曦,摇摇头道:“我觉得应该不会吧,毕竟他是王爷呀,不可能这点儿事都解决不料吧,又不是花钱买回来的。” “王爷不是花钱买回来的,可是他的地位好像也不是他争取来的哦。”江禾曦不知道哪里来的智慧,跟霍景琛说道。 /129/129014/30235135.html 第635章 真假王爷 看到那个伙计交完货,收完钱,突然竟然在酒店老板面前三跪九叩起来。 这不是皇上才能接受的叩拜礼吗?怎么出现在这个酒店的老板身上?难不成? 霍景琛连忙走到墙根,侧耳倾听他们的对话。 “奴才谢过王爷!” “免礼,免礼,这姑霍城中的王爷还在呢,怎么就叫上了?我可是平头百姓一个,不就是打点这个破酒店嘛!”酒店老板一脸谦虚地说。 “可是,在小的心里,你就是王爷呀,而且我们总兵说了,将来就扶持你来做这个王爷。” 霍景琛听到,顿时抓紧了拳头,想要打过去,可是被江禾曦拦住了。 “我知道为什么他们都这么气焰嚣张了,原来这背后还有这样的阴谋!”江禾曦小声在霍景琛耳边抱怨道。 “可不是吗?我说怎么我们住什么房间,那个刘新华竟然了如指掌,看来我们还进入了他们的圈套了。” 等到那个盐贩子散开去,江禾曦装作没事儿一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江小玖连忙上前迎接,带着一封书信说:“这是王爷回来的信。” 江禾曦拆开信封,看到里面是十四王爷回宫汇报工作的情况,还说自己打算第二天清晨来到姑霍城。 江禾曦叹了口气,苦笑道:“不知道王爷回来见到假的王爷会不会哭掉呀。” 江小玖有些纳闷地说:“王爷还有假的?他们王爷也敢冒充,有这本事吗?不怕死吗?” 江小西哈哈一笑,说:“有没有本事,那就看他们自己,至于想要做这件事情,肯定就是不怕死的了。” 霍景琛小声地对江禾曦说:“我听说他们打算今天晚上就起义,然后我们可能会有危险。” 江禾曦想起自己跟着霍景琛到过他们的神秘基地,还有也跟着去看过盐场之类的。最重要的是,自己没有买东西,而且还都没有成交。 这些事情对于一般人来说没有什么,可是对于有心搞破坏的人来说,一定会引起警觉的。 正在说着,霍景琛突然拿出一大包碳,放在进门的桌子上。 江小玖惊讶地看着霍景琛说:“你这是什么操作呀?” 霍景琛指着门缝,小声说:“我听说那些暗算别人的人,都喜欢用迷魂香的。” “迷魂香,不是要用水来熄灭它?”江小玖想当然地看着霍景琛。 霍景琛一副关爱弱智而儿童的眼神看着江小玖,所以说你没有文化就是太可怕了。要是别人插了迷魂香进来,然后香火又灭了,不会再用别的方法才怪呢! 江小玖一脸蒙圈地看着霍景琛:“那,将军你是意思是什么呀?为什么这个碳可以破解迷魂香,不会是点燃了吧?” 霍景琛看看江小玖,上下看看,然后安慰道:“你呀,你呀,就是娇生惯养,在我们农村呀,那些水脏了,还有空气污浊了,我们都用碳来吸附那些灰尘微粒的。因为这些木炭里面含有很多很多的小孔,可以把迷魂香里面的那些迷魂的物质全部给吸附了。” 江小玖看看霍景琛一本正经的样子,不以为然地笑道:“行了行了,你厉害了还不行吗?” 然后就将门关好,努力地保持自己不要睡着的姿势。 到了半夜,果然听到有人来敲门,小声地叫道:“霍老板,霍老板,我给你送茶来了。” 当然,每一个人都装作睡着的样子,不去回答,也不去开门。 “霍老板,新鲜的酥油茶,你要不要呀?”还是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你不喝茶你会后悔的!” 说着,就开始讲几根线香从门缝塞了进去了。 “还来送茶呢,要是我们开了门,说不定就是送刀子了!”江禾曦嘀咕道,然后继续坐在床上看门外发生的一切。 “这些香放久一点,回头他们就跑不了了。”一个声音在旁边吩咐,不用想都知道那是老板的声音。 霍景琛借着月光,掏出一条粗麻绳,轻轻地在旁边的窗台上面打了死结,然后试着拉了一下,给江禾曦示意到:“要是有什么突发意外,我们就从这里面出去哦。” 江禾曦点点头,小声问道:“将军觉得他们可能会用什么手段来害人呀?” 霍景琛皱了皱眉头,撇了撇嘴, 以前吧,我就是过被人用烟熏,然后火烧。要不是有这个经验,说不定我早就不在这里咯。 江小玖忍不住笑了起来:“可不是吗?谁让你得罪的人多,当然害你的人也就多了。” 霍景琛看了江禾曦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那一群人感觉自己已经得了手,就用一把锁咔嚓一下锁住了他们的房门口。霍景琛看看江禾曦,小声说:“准备逃跑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果然下面浓烟滚滚,那些烟好像就是朝着自己的地方吹过来的。 而且下面的人也很反常,这么大的浓烟,竟然一点儿喧哗的恐慌的声音都没有。 霍景琛小声说:“看到了吧?人家就是奔着我们来的。” 江禾曦看了看窗台的绳子,拉着就从屋里走到了楼下,一会儿,四个人都从屋里走到了门前的广场了。 酒店的老板一脸无辜地看着江禾曦和霍景琛笑道:“哎呀,你们下来了?我听他们说屋子着火了,就赶紧出来看。” 霍景琛装作好像惊讶的样子,捡起一块大棉布,说:“是呀,着火了,我们闻到烟味,就调了下来了,赶紧我们去救火吧!” 老板正在纳闷他们为什么能够逃出来,没想到他们竟然拿着碎布点燃自己店里面的其他东西。 原本只是想要谋财害命的火,现在变成了毁灭自己店铺的大火了。 “哎呀呀,快来救火呀,快来救火呀,我们的酒店真的着火了!”老板突然觉得手忙脚乱,到处叫人来帮忙。 可是那一群人都是他放火的同伴,现在放了火,以为都高枕无忧,那个救火的声音不过是掩耳盗铃的呼叫,一个人都没有出来的。 老板哭着喊着,看着酒店变成一片火海。 /129/129014/30235136.html 第636章 执迷不悟 江禾曦跑到王爷身边说:“王爷且慢,这个人不仅仅是试图谋反,而且还贩卖私盐,扰乱治安!” 王爷环顾一下身边的人,那群人立马围过来将刘新华围住,并且刀兵出鞘,直指刘新华的脖子。 旁边的雇佣兵虽然也想过反抗,可是看到如此的阵仗,轻易也不敢上前一步。 “老实说,你是怎么抢走了我大梁的盐引,然后逃避税收,欺压百姓的!” 刘新华突然感觉全身一软,整个人都扑倒在了地上。 “不说是吧?我会让你好好说的!”王爷拿起一块石头,放在这个刘新华的嘴边,轻轻地撬开,笑道:“呵呵,听别人说,那些没有感情的人都叫做铁石心肠,你说说你,你是不是石头做的呢?” 刘新华这下变得崩溃了,全身哆嗦,看着王爷说:“哎呀呀,这里面的事情不能都怪我呀!” 王爷狠狠地给了刘新华一个耳刮子:“当念你在我手下干活的时候,就偷鸡摸狗,被人发现了,落荒而逃。我以为你会改过自新,没想到你竟然狗改不了吃屎!” 刘新华看着王爷,无奈地说:“人家都说你是二号王储,结果你不思进取,自甘堕落,眼睁睁就看着自己的王位给别人抢走了,谁愿意跟着你呀?” 王爷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刘新华,笑道:“没错,当初我是想要抢这个王位,可是后来我看到我的兄长做得非常好,而且万民爱戴,不仅仅我主动放弃了争抢,而且还让身边的人都到皇帝身边辅佐,为的就是长治久安!” 刘新华看着王爷,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结果你这个狗奴才,不仅仅在外面为非作歹,而且还要打着我的旗号,用别人冒充我,败坏我的名声,你该当何罪!” 刘新华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看着王爷,眼睛里面流出了悔恨的泪水。 “说得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后面多了一个身影,众人一看,竟然是皇上。 皇上有一些抱歉地看着王爷说:“贤弟呀,皇兄的确有些信不过你,可是呢,刚刚看到的这一幕,我再也不会怀疑你了。” 王爷有些委屈地看着皇上,说:“陛下,臣弟刚才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呀,臣弟是想要做皇上,可是人人都抢着皇上这个位置,那将会带来多少的内战,我们的帝国还怎么维持下去呢?” 江禾曦看看王爷,又看看皇上。之前还以为皇上知道这件事情会雷霆大怒,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的通情达理,似乎并没有要生气的意思。 旁边那些雇佣来的士兵,看到这样的场景,纷纷从队伍当中走出来,站在皇上身边,小声道:“陛下,我们真是被骗的呀。” 王爷点点头,看看旁边的空地,那几个士兵就老老实实地站在空地上面去了。 “你凭什么这样发号施令,不就仗着你是皇上的弟弟吗?现在既然我的阴谋你都看出来了,那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刘新华被压抑了十几年的愤懑全部冲出脑袋,挣扎开身边的人,就朝着王爷冲过去。 王爷轻轻一闪,刘新华的脑袋撞在马腿上面。 “大胆,竟然敢谋杀王爷!”霍景琛拿起刀,刀刃朝着这个刘新华挥舞。 刘新华站着,看着王爷,骂骂咧咧地说:“当年我就是看你这个王爷有些想要篡位的决心才跟着你,左膀右臂帮助你,结果后来才知道你是一个扶不上墙的东西。” “后来我自己走了,找了一个能够代替你的人,没想到竟然还要被你阻拦,现在,一切都暴露出来了,我也没有心能够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了,我就死了算了吧!” 说着,就朝着马车撞过去。 没想到,竟然被王爷一脚踢开了。 王爷无奈地看着刘新华,笑道:“小刘,其实你是一个好人,你说说你做我的秘书,跟御前侍卫得到的钱不是一样的吗?难道你就是为了一个虚头巴脑的名字,就要铤而走险,不顾百姓的生活,撺掇皇帝的位置吗?” 刘新华看着王爷,流着泪说:“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王爷摇摇头,笑着说:“因为我知道,你并不坏。只不过你是被虚荣心迷住了头脑,我希望你能够醒悟。” 刘新华看着王爷,抱住他的大腿,彻底地崩溃了。 皇上看看刘新华这个样子,笑道:“你不就是想要在皇上身边吗?要不你到我宫里,做一个守卫吧,不过,以后你的什么权力,什么待遇,都没有了。” 王爷看看皇上,无奈地说:“不,陛下,你不能留下他,我怕他什么时候想起虚荣,会杀了你。” 皇上指着身边一群高大威猛的御前侍卫,笑道:“你怎么这么看不起你皇兄呢?你皇兄身边可以说是高手云集,别人恐怕是一只苍蝇都进不来的。” 十四王爷看着皇上,崇敬地跪了下来,对皇上说:“陛下真是我大梁的服气呀,真是不愧先帝的栽培,如此一来,我十四的传言也就被洗清了。” 皇上微微笑笑,看着十四王爷,拉着他的手,说:“十四弟,我看你还是到京城和我一起住吧,一来那是你生活的地方,二来我们哥俩在一起,也不会被被人找到离间我们的接口呀。” 十四王爷看着皇上,战战兢兢地说:“陛下你是认真的吗?我,我,真得……” 皇上拉着十四王爷的手,说:“放心吧,你们身边的人都散了吧,这次虽然是有一点点危险,可是朕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就是朕家里面一点儿兄弟吵闹,你们不过是兄弟的手下而已。” 那一群人都是姑霍城里面的黎民百姓,家里面都是有父母儿女需要自己去照顾,投靠十四王爷,也不过是想要改善生活而已。 现在看到自己的梦想破灭了,原本已经打算准备讨个宽恕,没想到皇上竟然是如此大方明理的一个人,就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朝着老家走了去了。 /129/129014/30235137.html 第637章 执迷不悟 江禾曦跑到王爷身边说:“王爷且慢,这个人不仅仅是试图谋反,而且还贩卖私盐,扰乱治安!” 王爷环顾一下身边的人,那群人立马围过来将刘新华围住,并且刀兵出鞘,直指刘新华的脖子。 旁边的雇佣兵虽然也想过反抗,可是看到如此的阵仗,轻易也不敢上前一步。 “老实说,你是怎么抢走了我大梁的盐引,然后逃避税收,欺压百姓的!” 刘新华突然感觉全身一软,整个人都扑倒在了地上。 “不说是吧?我会让你好好说的!”王爷拿起一块石头,放在这个刘新华的嘴边,轻轻地撬开,笑道:“呵呵,听别人说,那些没有感情的人都叫做铁石心肠,你说说你,你是不是石头做的呢?” 刘新华这下变得崩溃了,全身哆嗦,看着王爷说:“哎呀呀,这里面的事情不能都怪我呀!” 王爷狠狠地给了刘新华一个耳刮子:“当念你在我手下干活的时候,就偷鸡摸狗,被人发现了,落荒而逃。我以为你会改过自新,没想到你竟然狗改不了吃屎!” 刘新华看着王爷,无奈地说:“人家都说你是二号王储,结果你不思进取,自甘堕落,眼睁睁就看着自己的王位给别人抢走了,谁愿意跟着你呀?” 王爷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刘新华,笑道:“没错,当初我是想要抢这个王位,可是后来我看到我的兄长做得非常好,而且万民爱戴,不仅仅我主动放弃了争抢,而且还让身边的人都到皇帝身边辅佐,为的就是长治久安!” 刘新华看着王爷,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结果你这个狗奴才,不仅仅在外面为非作歹,而且还要打着我的旗号,用别人冒充我,败坏我的名声,你该当何罪!” 刘新华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看着王爷,眼睛里面流出了悔恨的泪水。 “说得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后面多了一个身影,众人一看,竟然是皇上。 皇上有一些抱歉地看着王爷说:“贤弟呀,皇兄的确有些信不过你,可是呢,刚刚看到的这一幕,我再也不会怀疑你了。” 王爷有些委屈地看着皇上,说:“陛下,臣弟刚才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呀,臣弟是想要做皇上,可是人人都抢着皇上这个位置,那将会带来多少的内战,我们的帝国还怎么维持下去呢?” 江禾曦看看王爷,又看看皇上。之前还以为皇上知道这件事情会雷霆大怒,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的通情达理,似乎并没有要生气的意思。 旁边那些雇佣来的士兵,看到这样的场景,纷纷从队伍当中走出来,站在皇上身边,小声道:“陛下,我们真是被骗的呀。” 王爷点点头,看看旁边的空地,那几个士兵就老老实实地站在空地上面去了。 “你凭什么这样发号施令,不就仗着你是皇上的弟弟吗?现在既然我的阴谋你都看出来了,那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刘新华被压抑了十几年的愤懑全部冲出脑袋,挣扎开身边的人,就朝着王爷冲过去。 王爷轻轻一闪,刘新华的脑袋撞在马腿上面。 “大胆,竟然敢谋杀王爷!”霍景琛拿起刀,刀刃朝着这个刘新华挥舞。 刘新华站着,看着王爷,骂骂咧咧地说:“当年我就是看你这个王爷有些想要篡位的决心才跟着你,左膀右臂帮助你,结果后来才知道你是一个扶不上墙的东西。” “后来我自己走了,找了一个能够代替你的人,没想到竟然还要被你阻拦,现在,一切都暴露出来了,我也没有心能够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了,我就死了算了吧!” 说着,就朝着马车撞过去。 没想到,竟然被王爷一脚踢开了。 王爷无奈地看着刘新华,笑道:“小刘,其实你是一个好人,你说说你做我的秘书,跟御前侍卫得到的钱不是一样的吗?难道你就是为了一个虚头巴脑的名字,就要铤而走险,不顾百姓的生活,撺掇皇帝的位置吗?” 刘新华看着王爷,流着泪说:“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王爷摇摇头,笑着说:“因为我知道,你并不坏。只不过你是被虚荣心迷住了头脑,我希望你能够醒悟。” 刘新华看着王爷,抱住他的大腿,彻底地崩溃了。 皇上看看刘新华这个样子,笑道:“你不就是想要在皇上身边吗?要不你到我宫里,做一个守卫吧,不过,以后你的什么权力,什么待遇,都没有了。” 王爷看看皇上,无奈地说:“不,陛下,你不能留下他,我怕他什么时候想起虚荣,会杀了你。” 皇上指着身边一群高大威猛的御前侍卫,笑道:“你怎么这么看不起你皇兄呢?你皇兄身边可以说是高手云集,别人恐怕是一只苍蝇都进不来的。” 十四王爷看着皇上,崇敬地跪了下来,对皇上说:“陛下真是我大梁的服气呀,真是不愧先帝的栽培,如此一来,我十四的传言也就被洗清了。” 皇上微微笑笑,看着十四王爷,拉着他的手,说:“十四弟,我看你还是到京城和我一起住吧,一来那是你生活的地方,二来我们哥俩在一起,也不会被被人找到离间我们的接口呀。” 十四王爷看着皇上,战战兢兢地说:“陛下你是认真的吗?我,我,真得……” 皇上拉着十四王爷的手,说:“放心吧,你们身边的人都散了吧,这次虽然是有一点点危险,可是朕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就是朕家里面一点儿兄弟吵闹,你们不过是兄弟的手下而已。” 那一群人都是姑霍城里面的黎民百姓,家里面都是有父母儿女需要自己去照顾,投靠十四王爷,也不过是想要改善生活而已。 现在看到自己的梦想破灭了,原本已经打算准备讨个宽恕,没想到皇上竟然是如此大方明理的一个人,就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朝着老家走了去了。 /129/129014/30235138.html 第638章 兄弟团聚 陈俞有些顾虑地看着皇上,问道:“陛下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吗?不怕他们卷土从来?” 皇上笑着说:“他们不过是一些匹夫而已,再说了,经过这样的事情,还有谁会放下自己平静的生活,去铤而走险呢?” 霍景琛小声道皇上的耳边说:“我看还是让当地的民团收留他们吧,一来也有一个依靠,而来也可以约束约束他们呀!” 皇上点点头,笑着说:“还是让他们自愿吧,要是逼迫的话,一定又会产生什么怨言,怨言多了的话,又会有人造反了。” 阳光已经高高地挂在天空上。皇上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两天又会跑到这么遥远的地方来。虽然这件事情是消灭在了萌芽状态,可是想想他们这些人当初那些计划,要是真的实施了,说不定真的心有余悸。 霍景琛恶狠狠地拉着刘新华说:“多亏了陛下开明,才给你捡回一条小命,换做是我呀,你一定将你斩首示众,并且株连九族!” 刘新华吓得屁滚尿流地跪在地上,嘴上好像崩溃地对霍景琛说:“霍将军呀,求求你放过我吧,以后我真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霍景琛指着旁边的陈俞说:“来,这是皇上的御前侍卫,也是以后你的上司,还不见过你的陈总管?” 刘新华于是屁颠屁颠地跑到陈俞面前,感恩戴德地磕头道:“谢谢陛下不杀之恩,谢谢总管收留之恩!” 皇上看看一群人说个没完,自己就走到十四王爷面前,说:“十四弟,久违了,跟朕回京城吧!” 十四王爷刚刚开始还要推辞,可是看看皇上是如此的真情实意,也就迟疑了一下,问道:“那,回去了,本王住哪里?” 皇上说:“当然会给你另外安排府邸啦,府邸没有建成的时候,你就先住在皇宫的客房里吧!” 江禾曦连忙奔过去,拉着王爷的手,说:“是呀,是呀,你看看,皇上都这么跟你说了,你要是不去,那就是真的不给面子咯。” 十四王爷点点头,看看皇上一脸惭愧的样子,笑道:“你呀,你呀!只要你还认我这个弟弟,你做什么都可以,真是不需要这么破费了。” 皇上故作为难地看着十四王爷:“贤弟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呀?朕也不想给你造王府呀,可是,如果没有王府给你,十四弟岂不是要露宿街头了?” 说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江禾曦看着天上的阳光,看看皇上和十四王爷,高兴地说:“你看看,太阳出来了,我们就应该好像今天这样,人人都彼此相爱才行呀。” “我看看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何不乘此机会,在外面游玩游玩,也算是享受一下大好春光呢?” 江禾曦点点头,拿出之前准备打仗的地图,指着不远处的那一座小山,对皇上说:“陛下,这座山就是一个春游的好去处。” 皇上点点头,就让所有的人马朝着旁边的山走了去了。 山上的草木吐露出动人的芬芳,两边是莺歌燕舞,而且看到泉水涓涓地流动。 皇上轻轻下了马,然后将马系在旁边的一棵树上面。 看到地下新鲜的牧草,马竟然贪婪地吃了起来,吃了一口有一口。 平日在皇宫的御马监,它吃的都是干燥的草料,当然对这样的新鲜牧草非常感兴趣了。 江禾曦拍拍马头,笑着对皇上说:“你看看,人家小马都是知道出野外来玩,怎么你也不好好地走走呢?” 十四王爷笑着附和道:“陛下你知道吗?臣弟之前不想回京城,也是因为迷恋这姑霍城的分光呀。” 皇上轻轻抚摸了一下树皮,感觉上面一种湿润而且柔软的气息从指间一只传到自己的心上,看来这春天只有在遥远的郊外才行呀。 想想自己生活的皇宫,事事都是按部就班,而且房子密密麻麻。细细想想,虽然看上去很繁华,实际上一点儿自由都没有,说实在一点,就跟一个牢房差不多! 现在来到郊外了,就好像是一个坐牢的人放风一般。 江禾曦跟江小玖并排走,看着前面一群男人狂欢得要命,心里面也感觉放松了不少。 江小玖突然在一株茉莉花面前停了下来,摘下几朵,串成了一个手环的样子,放在自己的手腕上。 皇上高兴地看着,问道:“这是什么花,好香呀。” 江小玖高兴地说:“这就是茉莉花,可是我们姑霍的名花呢。” 皇上看看旁边的花儿,笑道:“果然是好花,就是花瓣儿小了一点,而且颜色不够鲜艳。” 江禾曦哈哈大笑起来,对皇上说:“所以说陛下你日理万机,这个常识都没有。” 皇上有些惊讶地看着江禾曦,问道:“哦?你说的什么常识呀?给朕说说,别让朕闹笑话了。” 江禾曦指着江小玖手腕上面的小花儿,笑道:“这山里的花呀,有一个规律,就是红花不香,香花不红的。大概就是他们只能选择其中一样。” 皇上恍然大悟,看着江禾曦:“哦,禾曦你说的很有道理呀,这就好像是做人,不是时时刻刻,每个人都能做得两全其美,经常我们只能在艰难中挑选一两个步骤。” 江禾曦看着皇上,说“对呀,比如陛下您就忙于政务,很少出来外面遛弯儿,虽然您的生活单调了,可是这是造福百姓的事业呀!” 皇上听完,忍不住咧嘴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江禾曦:“还是禾曦了解朕,虽然明明知道你是在拍马屁的,可是朕还是欣然地接受了。” 江禾曦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看着皇上:“人家说的可是大实话,怎么陛下就说是拍马屁了呢?要不你也好像前朝的那些昏君一样,一天到晚游山玩水,然后三天不上朝?” 皇上无奈地摇摇头,看着江禾曦说“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我这个皇上呀,做什么感觉都不对了。” 江禾曦看着皇上,微笑着沉默不语。 /129/129014/30235139.html 第639章 油菜花 沉默了一会儿,霍景琛拿出随身携带的一个大风筝,递给江禾曦说:“你看看,这是什么?” “风筝呀!你在哪里弄来的?”江禾曦喜出望外地看着霍景琛。 “难不成是我变出来的?当然是我在霍州城买的啦。”霍景琛一边解释,一边将绳子绑在风筝的下面。 “怎么样?你会放啵?”霍景琛举起风筝,做出一个想要放飞的样子。 江禾曦看了看风向,又看了看云朵,笑道:“当然会拉,而且今天的天气不错,感觉风筝会飞得很高呀。” 说着,就将绳子递给江小玖,自己一边走,让江小玖在后面跟着。 跑着跑着,风筝就离开了地面,然后渐渐地越飞越高了。 皇上也曾在宫里看到过别人放风筝,可是因为宫里地形复杂,空地狭小,基本上放的都是小风筝,而且风筝都不能飞特别高。 其实看起来,就跟插在地面上飘扬的旗子差不多。 可是,今天看到江禾曦放的风筝,就完全不一样了,这么长的风筝,感觉可以飞到彩云之上。 江禾曦一边放,一边跑,大概跑了半里江,感觉风筝已经可以借着风力自己在天上飞了,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皇上跑到江禾曦面前,好像一个充满好奇的小孩子,对江禾曦说:“能不能收回来,让朕也来放一放?”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看皇上,有些为难地说:“这个,这恐怕不行呀,常言道这风筝就是为了放掉霉运才放出去的,结果陛下你又要收回来,岂不是……” 皇上哈哈大笑:“说的有道理,有道理,朕也不是要故意倒霉的,当然就不能这样放了啦。” 然后就接过江禾曦手里面的线团,朝着风筝拉了几下。 “好家伙,这玩意还挺沉的,跟骑马差不多!”皇上一边扯,一边听着绳子发出来的蹦蹦的声音。 江禾曦高兴地看着皇上,说:“那是,那是。我也经常不服气的,好多人就觉得我们女人家一天到晚都是玩一些不用力的东西,觉得我们女孩子就是天生孱弱的主儿,没想到,还有很多的东西,男人都不一定做得了了。” 正在说话中,皇上看到远处一片黄灿灿的土地,有些惊讶地问霍景琛:“霍将军,这荒郊野外的,也有人种花田吗?看来他们的生活也够滋润的了。” 霍景琛看了看皇上指着的地方,笑了起来,回答道:“哪里来的什么花田呀?这可是村里面人的油菜花田,那是油菜花,每到开花的季节,都是这这么灿烂的。” 皇上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看霍景琛:“你说什么?油菜花?我要去看看,那就是我们经常吃的那个油菜心的花吗?” 霍景琛点点头,可是皇上冷不丁地就朝着油菜花的地方跑了过去。 这山脚下也不是荒无人烟,而且还是很宽的江,霍景琛当然不好说什么护驾之类的话,可是看到皇上朝着那个地方跑过去,竟然心里面也有一丝的不祥预感。 皇上走到那一片油菜花前,看到金灿灿才花海,中间还有蜜蜂和蝴蝶来回飞舞。他忍不住就跑过去,想要摘一朵,结果刚好一只蜜蜂以为他是要抢花朵,狠狠地在皇上脸上蛰了一下。 “哎呀!”皇上从小都被身边的人好好保护着,一点儿伤害都没有受到过。如今被蜜蜂这么一蛰,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就好像是被蜡烛熏烤一样。 而且那个痒,那个疼,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得到的,一下子失去重心,就跌落在菜地里面。 “快来护驾!”霍景琛急忙忙叫起来,身边看着花儿的,放风筝的,一窝蜂跑到皇上身边。 看到皇上用手捂住自己的脑袋,细细一看,竟然被蜜蜂蛰了一个包。 “没事儿!”江小玖笑着说:“我们以前在农村,经常不是被这个叮,就是被那个咬的,弄一点点的泥巴,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说着,就低下头去,抓了一把泥巴,想要往皇上脸上贴。 结果被霍景琛一把推开,训斥道:“人家皇上什么身份,你怎么随随便便就弄些脏东西,也不看看人家皇上愿不愿意!”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问道:“你想要用什么东西呀?” 霍景琛撇撇嘴,说不出所以然来。 江禾曦一脸正经地看着霍景琛:“我看看你们这些人真是平日里高贵习惯了,动不动就要人参鹿茸什么的。你不知道吧,这稳定虫咬的东西,就是因为血液太多了,你要是用人参鹿茸,你就等着他们更加肿胀吧!” 说着,就双手交叉,站在上面看着霍景琛打算怎么样。 皇上轻轻松开自己的手,对江禾曦说:“别听他们胡说,你觉得怎么样能弄好你就快来帮帮朕,泥巴就泥巴吧!” 江小玖连忙走上去,找了一团稀泥,轻轻地在皇上受伤的脸上这么一抹,皇上脸上多出一团泥巴的乌黑。 “这样,不过一刻钟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江小玖一边说,一边看着皇上:“我说陛下你也太着急了,就算你想要菜花,好歹你把蜜蜂赶走呀,蜜蜂在的时候你也抢,难不成还要把蜜蜂给抢回家吗?” 皇上有些窘迫地看着江禾曦,笑道:“朕也是第一次到这种农田上面去的,也没有想过这么多的东西,怎么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江禾曦无奈地看看皇上,感觉真是又好笑,又好气。 可是看到皇上一脸无辜的样子,连忙关心地问:“怎么样了,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皇上轻轻摸摸自己满是泥巴的脸蛋,有些迟疑地说:“嗯,好像没有什么感觉了,没有刚才这么热,好像也没有刚才那么痒了,看来真的起了作用了。” 江小玖对着霍景琛做了个鬼脸,笑道:“哈哈哈,看你还说不说我是捣乱的,你们这些公子哥儿,什么都不懂,就知道说我们,当初真是想要你用什么人参鹿茸敷上去,然后难受老半天呢。” /129/129014/30235140.html 第640章 泥猴皇帝 江禾曦看了看皇上的手脚,小声问道:“陛下,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皇上轻轻伸了伸自己的脚,微微点头道:“还可以,应该走起来没问题了。” 于是,江小玖和江禾曦一人扶着一边,将皇上搀扶起来了。 皇上摔在菜地里面,浑身都是你,特别是脸上敷着你讲,看上去就好像个泥猴一样。 他有些狼狈地拍拍自己手上的泥巴,然后揉了揉刚刚脸上的伤痕,站着走在田埂上。 “我现在的样子很好笑吧?”皇上忍不住自己都笑出了声。 “也没有多难看,不就是弄到一点儿泥巴嘛!”陈俞一边跟在皇上后面,一边说道。 皇上这才知道,原来在宫里面穿着的袍子,远远看上去是挺好看,可是好像要跟农民这样子劳动,那就很不方便了。 就算自己走在田埂上,都难免会踩到自己的衣角。 皇上自嘲道:“你就别骗我了,我自己怎么样我还不知道?现在看上去呀,我就是一个泥猴!” 霍景琛被皇上这样的自嘲逗乐了,笑着说:“陛下也别太自卑了,还有外国人说,我们人类就是猴子变的呢。” 皇上摸摸自己脸上的泥巴,笑道:“这倒是说得有道理,猴子跟人,看上去本来就是一家嘛,只不过,那些猴子都不穿衣服,都在泥巴里面打滚,那才是不折不扣的泥猴呢!” 说着,皇上也学着猴子的样子,搔首挠腮地,对着霍景琛做了个鬼脸:“你看看,朕现在想不想一个泥猴了?” 江禾曦看看皇上点点点头,说:“泥猴就泥猴,不是我夸皇上呀,就是历朝历代,真正好像陛下这样沾过泥土的皇帝还真不多了。” 皇上点点头,看看江禾曦说:“这话我爱听。既然说我是沾过泥土的好皇帝,那么朕再亲自沾点儿烟火气,给你们煮饭吧!” 江小玖可是一名资深的高级厨师,对于美食这样东西,有着非常高的要求。想到皇上这样笨手笨脚的,很多东西还是第一次见,做出来的味道将会有多难吃,恐怕也不用去猜测了。 她连忙说:“陛下帮我们生火就好了,那些粗重活儿,就让我们帮你做吧。” 皇上有些不满地看着这个江小玖,笑道:“怎么了?你以为你开酒店就很了不起呀?当年很多菜式还不是我给你发明的?” 江禾曦点点头,笑道:“要不,陛下现在给我们说几道菜,然后我们照着做就是了?” 皇上点点头,笑道:“这还差不多。我就要吃这个菜花宴,你们好好想想吧!” 江小玖看看一大片的菜花,立刻想到菜花不同部位都能够做出来不同的美食。 而且用不同的烹饪方式,做出来也会别有风味。 于是,她胸有成竹地摘了一些菜花,然后在天边挖了个坑,生了火,将随身携带的锅子烧了起来了。 霍景琛在旁边找到一些干净的水源,将皇上擦洗干净,一边擦,一边说:“今天这事情,还真不能让皇后知道了,要是知道了,恐怕我这个官就当到头了。” 皇上冷笑一声道;“呵呵,你也别说的那么满,我看呀,皇后整天呆在宫里面,说不定呀,她看到了这样东西,自己也去玩一会儿呢。” 霍景琛一边擦衣服,一边点点头说:“那是,只不过就怕皇后看到陛下您变成了个泥猴,说我们没有照顾好你呀。” 皇上不屑地看了霍景琛一眼:“还照顾我呢,朕可是顶天立地的一国之君,怎么还轮到她来照顾了,她不过就是瞎操心,想着自己是个皇后而已。” 霍景琛一边给皇上擦脚,一边说:“那是,那是,我看呀,皇后娘娘也应该出来玩玩儿,下次等到天气好了,我们带她去京郊踏青,好不好?” 皇上点点头,看看霍景琛,笑道:“还是霍将军你细心。要不是跟着你们东奔西跑的,我还不知道人生中还有这么多的乐趣呢。” 正在说话当中,江禾曦跑过来说:“饭煮好了,你们吃不吃呀?” 皇上一马当先地跑过去,说:“朕早就闻到香味了,你说朕吃不吃?” 说罢,就揭开锅盖,只见里面一片黄艳艳的菜花浮起来,下面是绿油油的菜叶子。 江小玖介绍道:“这就是我们的菜花宴,我们还将以前存起来的菜花油放在里面,将菜花的鲜美提炼出来了。” 皇上闻了闻,闭上眼睛,感觉一阵芳香的味道扑鼻而来。 江禾曦舀了一勺汤放在皇上的嘴边。 皇上平日里在皇宫吃的都是精雕细琢的粮食,就连米饭都是放了香油还有人参的。那些东西虽然看起来有营养,吃起来有一点点的香,但是却找不到这些食物本来就应该有的味道。 现在在外面,不仅仅吃到了菜花本来的味道,还有一丝淡淡的泥土芬芳。 江禾曦在又端来另外一个盘子,上面是用菜心做成的一只鱼的图案,然后放在皇上面前说:“这是我们只做的素食鱼,只是有个鱼的样子,吃起来还是菜的味道,不知道陛下喜不喜欢呀。” 皇上拿起筷子,撩起旁边的菜叶,笑道:“这个鱼肚子,看上去鼓鼓的,好像很好吃呀。” 江禾曦点点头,问道:“陛下再尝尝里面吧。” 皇上将菜叶放进自己的嘴巴里,那是经过油炸的菜叶,切的时候特别仔细,入口即化,皇上只是感觉嘴巴里面软绵绵,滑腻腻的,一种温暖幸福的感觉环绕住了自己。 陈俞指着远处的一些芦苇,对皇上说:“这些菜里面,还有一些芦苇的嫩芽呢,不知道你有没有吃到一种淡淡的花香?” 皇上高兴地说:“有!平时朕在皇宫呀,吃这些东西都是十几个人围着,一举一动都要按照他们的安排,仿佛一不听安排就会被人打一样,跟坐牢一样没有区别。” 江禾曦耸耸肩,看着皇上说:“可是陛下也不能好像这样,天天都做泥猴皇帝呀。” /129/129014/30235141.html 第641章 回宫 吃完午饭,皇上打了个哈欠,然后做起来,笑道:“天色也不早了,朕该回去了。” 江禾曦点点头,看着皇上,点点头说:“是呀,陛下这段时间微服出巡的频率也太高了一点儿,恐怕朝中的人会议论纷纷呢。” 皇上倒是有些不服气地看着江禾曦:“真是一群废物。朕不在宫中,就说什么都要请示朕,等朕回去了,外面那些人胡作非为,也没有人给我汇报!” 江禾曦看着皇上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无奈地耸耸肩说:“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一个纯净的地儿呀?不过都是眼不见为干净罢了。” 皇上叹了口气,说:“那你说说,朕天天这么殚精竭虑到底为了什么呀?” 江禾曦摇摇头,看着皇上说“恐怕就是为了大多数人能够过上好日子吧,对于那些调皮捣蛋的,见到一个就惩罚一个,恐怕也不会这么嚣张的了。” 皇上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这恐怕又是你从神医理论里面学过来的东西吧?” 江禾曦有些害羞地点点头,看着皇上说:“陛下圣明,禾曦没有什么才学,也谈不上什么见识,只能从自己的职业下手,要是陛下觉得粗鄙,不听就是了。” 皇上哈哈大笑,看着江禾曦说:“要是真的不听呀,那才是朕的损失呢!” 江禾曦看了看皇上的脸,皇上说:“现在朕才知道,治理江山就好像是看顾自己的身体,身体上上下下,内内外外,本来就是一个整体。只有心好了,整个人才能健康呀。” 霍景琛插话说:“不错,不错,陛下说的在理,陛下您就是我们大梁的心脏,我们大梁都要靠你来驾驭呀。” 皇上叹了口气,有些苦笑道:“是呀,你们就知道心脏的重要,可是什么都交给心脏来做,心脏有多辛苦呀!” 江禾曦指着旁边的十四王爷,说:“陛下,你看看,十四王爷也是一个经天纬地的栋梁之才,何不封一个官让他做一做,也好给皇上您分忧呀。” 皇上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不错,不错,以后十四弟就做一个礼部尚书吧,宫中大大小小祭祀典礼,就交给十四弟来安排。” 十四王爷从下就是被送到礼部帮忙,里面的那些典礼还有制度,自己可以说是耳濡目染。可是因为先帝突然驾崩,为了避免皇上的猜忌,自己才远走他乡。 原来以为自己到了外面,可以自由的生活,远离朝政的纷争,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坏人,打着自己的旗号去胡作非为。 现在,自己算是明白了。 正在想着想着感觉马车的震动变大了,车轮底下走着的,不再是黄泥,而是非常规则的街砖。江禾曦揭开窗帘,一看竟然到了京城,于是高兴地对皇上说:“陛下,我们回家了。 皇上高兴地掀开车帘,看看外面,果然是京城里面繁华的夜市。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皇宫的门口。 因为前面有报信的太监,皇后和几个重要的宫女都站在门外等候了。 皇后见到皇上回来,高兴地喊道:“恭迎陛下回宫,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十四王爷也跟在皇上后面,慢条斯理地走了下来。 皇后连忙叫道:“十四王爷千岁千千岁!” 王爷轻轻走到皇后身边,示意她起来,然后说:“您这就折煞老朽了,我是王爷没有错,可是我也是你的弟弟呀,以后你就叫我名字吧。” 皇后有些迟疑,看了看皇上的脸色,还是不敢直呼其名。 皇上笑着说:“要是不敢的话,你就叫他十四弟吧,朕的十四弟,也就是你的十四弟,以后我们一家人都在京城里面住着,谁也不能猜忌谁了。” 旁边突然一个小男孩念起祈祷的文字来。 那文字行云流水,好像一阵清风一般。江禾曦定睛看看,原来就是小六子带着江小拾正在旁边。 江禾曦看看小六子,之前大字不识几个,现在不仅仅自己能够出口成章,而且小百子也被他教育得是头头是道。 “小六子见过小七姐姐!”小六子停下手里面的诵经,走到江禾曦面前。 江禾曦激动地说:“当初只是说带你到宫里面打打杂,没想到竟然打出来一个人生导师了,将来太子上学呀,你可要多照顾着哦。” 小六子看看江禾曦,点点头,然后冷不丁地笑道:“什么皇太子我都不在乎,要是什么时候能够教导姐姐您的亲儿子,那才是我小六子最大的荣幸呢!” 江禾曦脸上顿时流出一点淡淡的羞涩,伸出手来就想要轻轻捏一下小六子的脑袋。 皇上却是幸灾乐祸地说:“是呀,是呀,小六子说的有道理,可能我们大人不敢说,小六子的话,可是从来不骗人的。” 皇后微微一笑,看着江禾曦说:“是呀,禾曦,他们说的都没错。你是神医,帮助这么多人解决了终身大事,你什么时候也要为自己想想办法嘛!” 江禾曦低下头,看着皇后,有些羞涩地笑道:“娘娘你说什么呢?还有小孩子在看着呢。” “好了好了,本宫也就这么说说,成与不成,还是顺其自然把!”说着,就看看江禾曦,然后就转身走进宫门了。 江禾曦跟着霍景琛,朝着酒楼的方向走去,这酒楼半个多月没有回去,在伙计们的照料下,虽然不至于翻一番,可是生意却异常的红火。 江禾曦走进门口的时候,竟然看到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襄理见到是江禾曦和江小玖,连忙走出来说“老板回来了?” 江禾曦点点头,笑道:“这段日子难为你们了,现在生意这么好,要不要请人手呀?” 襄理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请人倒不是最重要的,就是这酒店桌椅不够了,而且大厅也都坐满了,我就自作主张,弄了一些凳子,在门外面摆了几桌,老板您不会介意吧?” 江禾曦耸耸肩,看看襄理一脸忠诚老实的样子,连忙笑道:“怎么会呢?” /129/129014/30235142.html 第642章 抓周 “报!”一个尖声细气的太监跑到万花楼的门口。江禾曦一看,原来是皇上身边的风夏,连忙上前迎接道:“夏公公有话里面说。” 夏太监扭着屁股跑到楼上面,在一张黄花梨木桌子上面坐下,然后竖起一只兰花指,对着江禾曦说:“皇上有旨,本月食物,要在万花楼包场,给大皇子举行抓周仪式!” 这段时间东奔西走,疲于奔命,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年了。现在想起来,江禾曦才知道,原来这个大皇子出生已经一年多了。 要是换做平常人家,随便在地上摆几个东西就算是完成了。 不过帝王之家,孩子就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当然就要更加隆重一点了。 江禾曦高高兴兴地看着夏太监,高兴地说:“如此一来,我们万花楼就热闹了。不知道夏公公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下太监扭了扭腰,看看江禾曦说:“没有,没有。别的事情就这样了。” 然后江禾曦在日历上面画了一个圈儿,确定前后三天都不会有人住店,然后就到楼下,跟霍景琛说了起来。 霍景琛点点头,笑道:“万岁万万岁,既然是在我们这边抓周,那就应该弄得更加隆重一些,将原来婚礼的排场,弄得更加神圣一点,然后再将他们抓周物品的清单,都找一些更加庄重华丽一点的东西。” 旁边的老王看看霍景琛和江禾曦忙忙碌碌的样子,连忙跑过来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弄得这么大阵仗?” 江禾曦小声在老王的耳边说:“皇宫里面的大官,我们可不能太张扬了,要是公布出去,吃不了兜着走。” 老王吓得张大了嘴巴,看着江禾曦:“啊,那,我们岂不是?” 江禾曦拿出一锭银子,放在老王的手里,对他说:“你好好招待,自然不会烧了你的。” 老王连忙好像小鸡啄米一样,对江禾曦说:“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霍景琛想起当初自己在家里面的经历,又找来十四王爷,仔细商量了一番,终于大概确定了整个抓周仪式的流程。 毕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大事情,江禾曦和霍景琛感觉两个人都是浑身紧张,如临大敌。 等着等着,终于等到了二月十四的晚上。 老王也被这样的气氛弄得非常着急地站在酒店门口来回走来走去。然后江禾曦看到老王,连忙跑上去说:“哎哟,我的王大爷,这天都快亮了,你在外面跑来跑去,要是主顾看到你,又该怪我不会办事了。” 老王惊讶地看着江禾曦:“哦,小姐呀,对不起哦,我只是感觉太着急,心里面不踏实,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江禾曦微微一笑,看着老王说:“你看看,前几天你做的都滴水不漏的,到时候我们主顾一定欢迎你的。再说了,你不过就是一个房主嘛,要是有什么事情,小姐我给你担着,这么说你放心了吧?” 老王战战兢兢地看着江禾曦,心里面七上八下,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下,然后对江禾曦说:“放,放心了。” 说着说着,就感觉整个天空渐渐亮起来了。 前来检查的官兵,带着一大群的人来到万花楼旁边。 老王见到这样的阵仗,顿时感觉双脚哆嗦,躲在一个柱子后面。 江禾曦忍不住笑起来,“你呀,你以为我们这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利润,都这么好赚的吗?” 老王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是呀,当初只是看到你们这里生意兴隆,所以想要分一杯羹,没想到这要做的事情,还是非常困难的。” 老王双腿发抖,感觉不知道做什么好,也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于是,就尴尬地站在那里,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见到霍景琛已经去招呼好了那些官兵,就开始安慰老王:“王大爷呀,你也别这么难过,既然跟你谈好了租赁的合同,我们就不会反悔,不管我们多辛苦,你拿好你的那一份儿。” 老王高兴地点点头,看着江禾曦,激动地说:“哎呀,真是太感谢你了,看来我这个买卖,是真的做对了。” 突然,小六子急急忙忙地从官兵里面跑出来,走到江禾曦面前着急地问道:“禾曦姐姐,原来你在这儿呀,大伙儿都在找你呢!” 江禾曦惊讶地做起来,看着小六子问道:“哎呀呀,你们人多势众的,哪里就用得着我了?” 小六子该哈哈大笑,看着江禾曦说:“论理儿,他们是用不上你,可是我们都要你在旁边帮忙,要是你不在呀,我们都忙死了。” 江禾曦看看小六子忙忙碌碌的样子,连忙说:“恐怕就是你放不下我吧?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依赖你老姐,要是我不在,看你怎么办。” 正在说话中,皇上和皇后带着小王子就来到这个万花楼了。 江禾曦给老王使了个眼色,老王知趣地退下来,然后就让官兵将这个房间围了个水泄不通。 十四王爷看看人们都准备好了,就高兴地站在前台,对皇上说:“太子抓周仪式,正式开始!” 于是,小王子就被人带着,来到了客厅中央,放在地上。 江禾曦将之前准备好的东西,摆在了一张桌子上面,然后用红布盖上,对王子说:“请殿下挑选你想要的东西。” 说完,就揭开红布,让小王子自己走到桌子旁边。 小王子脚步蹒跚地走到桌子面前,东看看,西看看,看看那些闪亮的黄金,又看看那些古朴的红木,脸上闪出灵光。 过了好久,他终于抓住一本非常精美的古书,右手拿起一把宝剑,看着江禾曦然后又看看小六子。 皇上高兴地点点头,拍拍手,笑道:“好好好,果然是我的好孩子,文武双全,将来我们大梁有望了!” 江禾曦连忙在旁边拍手叫好:“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小王子文武双全!” 皇上看着小王子一脸高兴的样子,哈哈大笑说:“看来小六子真是教学有方呀。” /129/129014/30235143.html 第643章 太子 皇上抱起这个小皇子,高兴地说:“既然你是文武双全,我就给你起名叫做肖斌吧,这个文字旁边配上一个武,看上去就是文武双全的样子,现在就封你为太子!” 旁边的太监们纷纷跪下,对皇上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江禾曦看看外面,小声所:“我们这是在酒楼呢,千万不要声张,否则我们的身份就暴露了。” 皇上点点头,收起刚刚写好的文书,对霍景琛说:“来人呀,帮朕把本子带回去,在皇宫再来好好地刚宣布。” 然后,十四王爷高兴地拉着小太子的手,走出了万花楼的门口,然后就到外面去了。 一边走,一边好像带着宝贝一样,带上了车里面。 十四王爷松了一口气,小声地在江禾曦耳边说:“刚才我的主持,没有出事情吧?” 江禾曦高兴地点点头,说:“当然没有啦,当初皇上请你来,就是看中你精通历法,要不然怎么会让你住在皇宫呢?” 皇后也高兴地跑到江禾曦耳边说:“禾曦姑娘呀,你这个酒店弄得够喜庆呀,这一次皇上回去,一定会好好地给你奖励的。” 江禾曦看看皇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小太子的头,笑道:“那是因为太子天资聪明,不是我们随随便便能够想必的。”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皇宫,高兴地走下车子,突然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众人顿时乱了阵脚,跑过去,问道:“娘娘,你怎么了,娘娘,你怎么晕倒了?” 江禾曦跑到皇后的面前,看了看她的脸色,然后又轻轻把了一下脉,然后周子额眉头,愁眉苦脸地说:“皇后娘娘这是典型的积劳成疾,恐怕是这段时间,操劳过度了。” 皇上想起这段时间,为了抓周的事情,宫中上上下下,都忙成了一片。特别是好像皇后这样的人,她就生了一个儿子,只要这个儿子不是出事情的话,都是要当太子的。 但是,就是因为这个孩子是太子的唯一人选,要是在抓周的时候,有一点点的不如意,就会让皇上非常难看。 所以,她天天祈祷,时时刻刻寻找各种江湖人,想要保证太子能够在抓周的时候,能够做出来一个满意的表现。 这件事情,她已经紧锣密鼓地准备了好几个月了,现在她的任务完成了,可惜人也累到了。 皇上一脸紧张地看着皇后,又看看江禾曦:“这,皇后的身体还有康复的希望吗?” 江禾曦看看皇上,叹了口气说:“娘娘的身体,说容易就容易,说不容易,也就不容易。” 皇上惊讶地看着江禾曦,问道:“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呀?为什么容易也容易,不容易也不容易呢?” 江禾曦微微一笑,看着皇上,说:“如果皇后娘娘好好休息,自然这个病是不治而愈。可是如果娘娘不能安静休养,必将……” “必将怎么样?”皇上看着江禾曦。 “必将气绝身亡!”江禾曦低下头来,不敢直视皇上的眼睛。 皇上沉重地点点头,看着皇后憔悴的脸,竟然忍不住流出泪来,小声道:“朕直视知道打拼奖赏,没有想到,背地里,你竟然付出了这么多的东西,想一想,朕真是惭愧呀。” 江禾曦跪在地上,伤心地看着皇上说:“请陛下恕罪!” 皇上无奈地摇摇头,看着皇后,又看看江禾曦。 “朕这一生中,最信赖的就是你,而且皇后这一辈子,口口声声,说的也是你,如果你能在宫里面陪着皇后度过恢复的这段时间,那将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呀。” 江禾曦看着皇上,犹豫地说:“恐怕,恐怕小人做不到。” 皇上看着远处的一片园林,对江禾曦说:“你看看皇宫隔壁的那一片荒地了吗?朕想要改造成为一个园林,里面环境清幽,空气清新,不知道你觉得如何呀?” 江禾曦磕了个头,看着皇上说:“江禾曦有罪,希望皇上同意。” 皇上有些迟疑,看着江禾曦:“好家伙,你竟然敢跟朕提条件了?” 江禾曦跪在地上,乞求道:“禾曦只是希望陛下,因势利导,不要大兴土木,贻害苍生呀。” 皇上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说得好,说得好!”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也是一脸憔悴的样子,走过去,问道:“小玖,你怎么了,怎么你也是这样无精打采的?” 江小玖有些可怜地说:“不知道,好像是一个月之前就这样,每一天都没有精神,感觉走江都快要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和皇后娘娘一样的病症。” 江禾曦哈哈大笑,看着江小玖,笑道:“人家皇后娘娘,是因为思虑过度,做了太多事情才这样的。可是你就是一个布衣百姓,你怎么也会操劳过度呢?” 说着,就拿起她的手,把了把脉,然后又用刚才的一个听诊器放在她的肚子上面听了听,顿时喜出望外,笑了起来:“恭喜你,你快要做妈妈了,你这么困,那是因为你的孩子已经有了一个多月了。” 江小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江禾曦说:“不可能吧?怎么我都不知道的呢?” 江禾曦哈哈大笑,看着江小玖:“这些事情当然是顺其自然的啦,怎么可能告诉你哪一天就怀孕了呢?” 皇上高兴地看着江小玖,问道:“要不,我们把小玖也请过去,然后呢,你们三个人相互有个照应,相互帮忙,你看怎么样?” 江小玖犹豫地看着皇上,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陈俞高兴地点点头,说:“好呀,如果小玖能够陪伴皇后娘娘,当然是最好不过的啦。” 皇上高兴地点点头,看着江小玖说:“既然你夫君都这么说了,朕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江小玖有些羞涩地摸摸自己的肚子,然后看看江禾曦,突然一脸坏笑地说:“姐姐,你怎么也不努力一点儿,可不能输了哦。” /129/129014/30235144.html 第644章 三喜园 霍景琛一脸崇拜地跪在皇上面前,笑道:“常言道,名正才能言顺。陛下打算让皇后娘娘在什么地方休养呀?” 皇后听到休养两个字,连忙站起来,对皇上说:“陛下,不要!臣妾一旦离开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说着,眼泪就不断地流下来,好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皇上看到,心里面也是淡淡的疼。 可是,想到既然是为了皇后的小命儿,还是忍住了,看着皇后说“皇后,你不要这么冲动,你就是去那里住着,朕答应你,每天都可以去看肖斌,而且朕也会去看你的。” 皇后看看皇上,眼睛里面充满了期待。 江禾曦微笑地点点头,对皇后说:“娘娘不必难过,照您的现状来看,只要按照要求来,不出三个月,就一定会完好如初的。” 皇上跟着点点头,笑道:“是呀,你看看,小玖现在也有了身孕,你们几个女人住在一起,也可以相互照顾,岂不是万全之策?” 江禾曦点点头,笑道:“只是,不知道这个地方,应该叫做什么名字。” 皇上高兴地点点头,一拍手,笑道:“这个地方,一个是朕的皇后,一个是朕的义妹,一个是朕的得意门生,要不就叫做三喜堂吧!” 十四王爷跪在地上磕了个头,看着皇上说:“三喜这个名字自然不错,可是,如果叫做堂的话,就只能是一间屋子,不能体现出一个园的存在。” 皇上皱了皱眉头,看着王爷说:“那,就叫做三喜园,你看怎么样?” 霍景琛高兴地点点头,看着皇上说:“好,果然好听,就叫三喜园吧。”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然后就跟在皇上后面,朝着皇宫对面的那一个院子里面走了去了。 皇上跟在后面,看到这个院子里面有一座不太高的山,山旁边是一个很大的湖。人在山顶上,有一种坐拥江山的感觉。 皇上走到山顶上,那个地方果然有一个破旧的亭子,没有对联,只有一个奇怪的横批“虫二”。 皇上坐在凉亭的上面,迎面吹来清凉的风,他稍微静默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笑道:“果然是好地方,我看,这亭子就不要拆了,我们的房子就在这亭子的前面,将这个亭子当做阁楼的后园!” 霍景琛连忙点点头,拿着笔在旁边的一个本子上面记录下来。然后就对皇上说:“陛下,这地方还没有房子,还是让娘娘先在宫里住几天,等到这里修好了,再过来吧?” 皇上点点头,看看江禾曦,问道:“除了在外面休养,可还有别的方法,能够让她变好一些呀?” 江禾曦皱了皱眉头,摇摇头,说:“除非她在宫中不要见外人,不要和隔壁的宫女太监交往,或许会有所好转。” 皇上点点头,他现在算是明白了。 这个后宫看上去,好像每一个人都相亲相爱的样子,结果她们却是彼此勾心斗角。表面上都是在帮助皇上,可是暗地里,都想要干掉对方! 能够在这个宫中保存自己的小命已经非常的不容易了,特别的好像皇后这样,位高权重的,自然要比别人更加艰难一些。 江禾曦看看后花园里面一个安静的地方,就对皇上说:“我看这个地方,恐怕就是一个很好的静养之地。” 皇上于是点点头,指着那个空房子,对江禾曦说:“那就将那个地方换成三喜堂吧!” 江禾曦高兴地点点头,然后带着江禾曦和皇后朝着那个地方走了去了。 皇上看看霍景琛,皱眉道:“你不会怪朕把?朕这么一句话,就把你和她们分开了?” 霍景琛摇摇头,小声地在皇上耳边说:“女人在身边呀,耳根子都没个清净,现在能够分开一下子,倒也是一个个不错的选择。” 陈俞诡异地看着霍景琛,笑道:“这莫不是民间弹词里面唱的说什么小别胜新婚呀?” 霍景琛轻轻地扣了一下陈俞的脑袋,笑道:“你什么时候去听弹词了,就知道弄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进来。” 陈俞尴尬地揉了揉刚才被霍景琛敲过的脑袋,笑道:“将军怎么能这么说话呢?那些唱弹词的人,是地位比较粗鄙,可是弹词好歹也使艺术的一种,不能厚此薄彼的呀。” 霍景琛看看皇上,故意脸上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笑道:“你呀,你呀,我们是小别胜新婚,恐怕陛下回去之后呢,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处理咯!” 皇上没好气地看着霍景琛:“朕还有什么事情要处理?莫不是你要来帮朕想办法?” 霍景琛哈哈大笑,耸耸肩:“恐怕这些我就不敢了咯。” 陈俞看看霍景琛,笑道:“你就知道说女人腻歪着你,你没有清净,可你也不去想想,女人其实帮助我们做很多事情的,到时候你一个人就知道没有女人的烦恼了。” 霍景琛冷冷地看了陈俞一眼,轻轻戳了一下他的太阳穴,小声道:“人们都说你是娘娘腔,我还以为那是说你说话细声细气,没有想到你竟然连脑子都跟女人一样。” 皇上在旁边起哄道:“他不会是女人派来教训我们的吧?” 陈俞一脸纳闷地看着皇上还有霍景琛,心里面暗自嘀咕,自己心里面也是不拿女人当一回事的,可是长时间跟女人生活在一起,自己暗地里发现女人是多么的辛苦。 难不成自己说点儿话都不行吗?这男人不仅仅要得了人家的好处,还不让说一说? 霍景琛看看陈俞一脸不服气的样子,笑道:“要不我们打个赌?” 陈俞惊讶地看着霍景琛:“你要怎么赌?” 霍景琛说:“我们三个人都离开女人,然后呢,也不去找女人,看看过一段日子,是女人来找男人,还是男人来找女人。” 陈俞点点头,看着霍景琛说:“啊,这真是一个好问题,要是女人找男人了,那就是因为女人离不开男人。要是男人找女人了,那就是男人离不开女人。” /129/129014/30235145.html 第645章 男人的烦恼 皇上将夏太监叫过来,说:“小夏子,来,帮朕写个契约,我们现在相互打赌,是男人离不开女人,还是女人离不开男人。” 夏太监老老实实地,找到笔墨纸砚,然后将条约写好了。 “去,把朕昨天的饭菜给拿过来,朕现在要吃饭了。”皇上接过了夏太监写好的条,然后对他吩咐道。 夏太监正准备愉快地答应,可是突然被霍景琛拦住了“慢着,我们说过不能要女人的,包括这个不男不女的。更何况你现分明就是要将他当女人用。” 夏太监脸上露出尴尬的样子,毕竟皇上的话就是圣旨,拒绝了皇上的话就是抗旨了。 可是,旁边几个大人也都是不能得罪的人物呀。 霍景琛拍拍夏太监的脑袋,说:“让你做你就去,现在没有皇上,我们是公平竞争。” 皇上默默点点头,看着夏太监,小声说:“他们说的没有错,你退下吧!” 霍景琛听一听这个赌局,就知道皇上一定会输掉的了,可是皇上毕竟是皇上,就算是输了也要输得光彩,所以就稚嫩个撇撇嘴,走开了。 皇上将桌面上的那些奏折收拾了一下,然后空出了乾清宫,对霍景琛说:“现在我们就住在这个地方,陈俞你先说明白,你要站在男人这一边还是女人那一边,随你便。” 陈俞无奈地耸耸肩,看着皇上说:“我退出吧,反正我站在女人这一边,可是我现在跟你们生活在一起,我会很不自在的。” 皇上诡异地看看霍景琛:“这样好,这样我们就不会有什么叛徒了,陈俞就做我们的裁判吧,不过你一定要公公正正哦!” 陈俞点点头,说:“你放心,我就在这个三喜堂还有乾清宫只见的亭台上面看着,一举一动,我记录在案。” 霍景琛哈哈大笑:“你就等着输了给我们赔钱吧!” 说着,就和皇上一起大手大脚地坐在桌子上,拿出围棋,摆出了棋局。 “霍爱卿,朕好久没有跟你两个人下过棋了,以前女人在,每次没有走到一半就开始啰啰嗦嗦了。”皇上拿起一颗棋子,轻轻地摆在棋盘上。 “可不是咋地?”霍景琛皱着眉头:“那些女人就知道回家重要,做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重要,从来就没有想过男人是要经天纬地的。” 说着,就按照套江,在棋盘上面摆出来了。 “咱们今天这个棋局,一定下到一颗棋都没有,否则谁走谁是孬种!”皇上喝了一口酒,不重不轻地将棋子摆在棋盘上面。 一局又一局,已经超过了一半,就是从前江禾曦一直都要打断他们两个人下棋的时间。 “恐怕陈俞在的话,一定会叫我们不要玩了吧,我看他身上已经有一半的基因属于女人了。”皇上多喝了几口酒,感觉脑袋马上就开始激动了,开始对霍景琛说起大话来了。 霍景琛趁着酒劲,笑道:“可不是吗?不仅仅他会叫我们别下了,说不定呀,还会叫我们不要喝酒,什么都不要。” “哈哈哈!”皇上又喝了一口酒,手指指着霍景琛说:“这世界上,还是霍将军你最懂我呀,啊不,现在不是懂不懂的问题了,而是说,了不了解男人的问题。” 霍景琛做了个鬼脸,装作一个怕老婆的样子,在皇上面前扭头摆尾,“哎呀,我的祖宗呀,你们可不能吃这些东西了。这东西不好吃的,哎呀呀……” 皇上看到忍不住笑翻了天,看着霍景琛哈哈大笑:“这个男人,心里面就住着一个女人,而且那个女人还在他的心里面不断地发号施令。” “他压根就感觉不到我们男人的快乐!”皇上豪放地举起酒杯,对着霍景琛说:“来来来,霍将军,我们再来喝一杯!” 说着,准备碰杯,结果杯子没有抓稳,里面的酒倒了出来,倒在了棋盘上。 “好酒,好酒!”霍景琛指着棋盘上面的酒水,哈哈大笑:“只有这样,才能叫做世事难料呀。” 皇上抓了几颗棋子,放在桌面上,对霍景琛说:“没错,没错,就是这样玩,就是这样玩。” 旁边的夏太监见到两个男人正在里面烂醉如泥,突然闯进去,跑到皇上身边说:“万岁爷,你可不能这么喝下去了,这样喝下去,恐怕是要出人命的呀!” 皇上刚刚还在兴头上,本来想要好好潇洒的,又见到这样扫兴的,一巴掌打在夏太监的脸上,夏太监跌倒在了地上,然后捂着脸,看着皇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快去叫皇后!”夏太监的话都快要到嘴边了,可是又停住了。毕竟他也知道,这两个男人是在打赌,要是自己帮助女人胜利,恐怕就真的要被男人弄死了。 霍景琛好像也喝多了,喝着喝着,就伸出手来,狠狠地放在桌子底下,然后一番,整个棋子落了一地! “天下都是我们的,我们还下什么棋呀?不如好好地休息,美梦相伴好不好?”霍景琛看着皇上一脸疲惫的样子,打了个哈欠,然后就躺在桌子上面了。 皇上二话不说,也跟着躺在桌子上。 夏太监是在忍不住了,跑到山顶上面,叫陈俞过来看了看情况,陈俞撇撇嘴,看着夏太监说:“夏公公不是打算还要帮他们硬撑吧?” 夏太监理直气壮地看着陈俞:“当然啦,这可是陛下的赌局,我们都是站在陛下这一边的。” 陈俞叹了口气,看着夏太监,笑道:“人家打赌,是说在清醒的状况下,看看是男人想女人,还是女人想男人。结果现在,男人都已经晕倒了,你说说,这个结果出来了没有?” 夏太监有些尴尬地看着陈俞,有一些恨铁不成钢地说:“真是没办法,陛下也不给咱男人长脸,看来,我们还是只能求助于女人了。” 听到夏太监这样说男人,陈俞乐了起来,笑道:“哈哈,人们都说你是一个半男不女的人呢,没想到啊!” /129/129014/30235146.html 第646章 最毒妇人心 夏太监皱着眉头,看看这个陈俞,说:“陈总管,你这样可不厚道呀,别人都笑我,以前就你不笑我。结果呢,现在你也来了,你要是再这样,以后你在营造司的事情,我就不小心说出去了呀。” 陈俞忍不住笑了出来,戳了戳夏太监的脑袋,笑道:“哎呀呀,多大点儿事,你就这样出卖我了?看来你这些没跟的东西,还真是……” 说了一半,就忍住了,毕竟还真不知道这个夏太监,会不会真的就说出那样的事情来。 夏太监一脸正经地看着陈俞:“实话说吧,咱家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汉子呢,跟娘儿们比赛这件事情,谁每一点儿过去呢?” 陈俞笑呵呵地看着夏太监:“行了,都知道你厉害了,你行了吧?” 夏太监看看金銮殿里面两个烂醉如泥的男人,全身软绵绵的,感觉要是再不拯救拯救,就真的要断了气。 连忙对陈俞说:“陈大人,本公公不跟你计较了,你快去叫两位娘娘过来吧,否则这个比赛比下去,受苦的可是咱们俩呢。” 陈俞看看这个夏太监着急的样子,平日里都是非常调皮捣蛋,乱七八糟的。可是今天看起来,还真的有这么一点点的顾全大局。 陈俞掏出一个小银币,放在夏太监的手里面,笑道:“夏公公,你赌博有功,我赏给你的。” 夏太监轻轻收下这个银币,然后就放进自己怀里面了。 陈俞跑到对面的三喜堂,看到几个女人正在大厅里面做自己喜欢的刺绣。女人们对于刺绣的颜色,还有针法有了一点分歧,然后就吵了起来,面红耳赤。 见到陈俞来,江禾曦高兴地迎上去,问道:“怎么了,军师,是不是将军他们想我了?” 陈俞点点头,笑道:“娘娘猜对了,只不过不是他们说的,是他们让我来说的。” “这样就不算!”皇后从后面走上来:“我们梁朝可是一个有节操的国家,做事情历来都是讲究白纸黑字,真凭实据的。你说来就来,岂不是要我们认输了?” 江禾曦连忙上去起哄:‘对,我们才不上当,绝对不上当!’ 说了几句,然后陈俞只好说:“这样吧,我判你们赢了好不好?我可是裁判呀,实话告诉你们吧,你们走了以后,皇上和霍将军肆无忌惮地喝酒,结果喝醉了,现在请你们去看看。” “喝醉了,就请我们去看看。怎么我们不喝醉请他们来看我们呢?”江小玖插着腰,看着陈俞,气冲冲地问道。 陈俞被这个江小玖问得没有了办法,只好耸耸肩,笑道:“哎呀呀,你也不能这么说,我不是判你们赢了吗?你们怎么没完没了了呀?” 皇后拉着陈俞的耳朵,笑道:“好,既然你判了是我们赢了,那么以后你们不许欺负我们女人,也不能违背我们的命令!” 江禾曦幸灾乐祸地在旁边笑道:“没错,没错,就是要这样。” 陈俞耸耸肩,看着江禾曦和江小玖:“我也不过是他们的裁判,这件事情,我也做不了主呀。”然后就是一脸无奈的样子,看着两个人。 “我不管,要是不答应,我们就不去!”皇后气冲冲地看着陈俞,看得陈俞感觉脸上发麻。 陈俞耸耸肩,看着皇后和江禾曦,说:“罢了,罢了,我斗不过你们,我答应你们还不行吗?” “以后要是他们欺负我,我们就欺负到你头上!”江禾曦看着陈俞,问道:“你答应了,我就跟你们去。” 江小玖也幸灾乐祸地看看陈俞:“这件事情你别问我,反正我也不知道!” 陈俞咬咬牙,看着三个女人这个气势汹汹的样子,小声道:“真是最毒妇人心呀啊,没想到还有这样趁火打劫的,我真是做了他们的挡箭牌了呀。” 皇后得一样呀地笑了起来:“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们会这样的,姐妹们,我们去乾清宫吧!” 于是,他们就并排着,朝着乾清宫的地方走去。 走到乾清宫,看到里面的桌子歪歪斜斜的,棋子棋盘落满一地,而且两个男人好像烂醉的一样,躺在地上一脸颓废。 “原来你们就这么一点出息?我以为不要女人你们是要征服天下呢,没想到竟然就是为了喝酒想乐!”皇后哈哈大笑,跑到皇上身边,用随身带着的手帕擦擦他的嘴角,叫道:“陛下,陛下,死鬼,死鬼,快醒醒!” 皇上憔悴地睁开眼睛,看到是皇后,轻轻拉住皇后的手,说:“皇后,你来了,朕好像喝醉了,哎呀,感觉喉咙狠辣。” “喉咙辣?”皇后心疼地责问:“你还知道喉咙辣呢?你看看地下,都喝了多少瓶酒了,你还能不能有点儿出息呀?” 皇上有些卖萌地说:“不多,不多,朕不过是多喝了一杯而已,平时和你喝的都一样!” 说着,就喘着粗气,眼睛还不断地反白。 “我看你还是算了吧,平日里,我也没有苛扣你的酒,不过就是因为你快要醉了,没有让你多喝一点儿,结果你偏偏不怕死,要跨过那个极限,现在好玩了吧?” 皇上无奈地摇摇头,看着皇后说:“是,朕该死,朕不对,这不知道皇后娘娘你的用心良苦,以后我不敢了,还不行吗?” 说着,就一脸无辜地看着皇后,眼睛里面充满了一种依靠还有思念。 皇后摸摸皇上的脑袋,小声说:“快来人,把皇上带到养心殿!” 然后,夏太监现在才战战兢兢,跟几个人一起带着担架,将皇上放上担架上面,然后就朝着养心殿的方向走了去了。 江禾曦看看躺在地上的霍景琛,幸灾乐祸地说:“我看你们放纵,让你们放纵,现在好玩了吧?想要放纵也放纵不了了吧?” 霍景琛一脸苍白,看着江禾曦说:“禾曦,别说了,快救救我吧,我以后不敢了。”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委屈巴巴的样子,连忙掏出手绢,擦了一下。 /129/129014/30235147.html 第647章 不计前嫌 “哎哟,我的祖宗耶!”皇后看到烂醉如泥的皇上,似乎已经忘记自己是母仪天下的主儿,口无遮拦地抱怨起来。 “我才离开这么一下子,怎么这个养心殿就让你给闹翻天了?” 皇上一脸憔悴地躺在凳子上,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随便让皇后这样摆弄。 “喝醉酒,应该喝茶,小夏子,快去弄一些龙井茶过来!”陈俞想当然地叫道。 “你懂什么呀,喝茶是只有清醒的人才能提神的,好像陛下这个样子,不能喝茶,而是要吃酸的。”皇后皱着眉头看着陈俞:“还指望你能帮着我们女儿你照顾一下陛下呢,没想到你不过就是一个草包! “草包,草包,我就是草包,行了吧!”陈俞耸耸肩,指着自己,一脸不屑地抱怨道:“好歹我没有参加他们的赌局,不会跟女人过不去呀。” 说着,就让人到后厨房找来一些新鲜的水果。可是没想到,夏太监又是一脸惆怅地折回来,看着皇后的脸说:“启禀娘娘,他们说着后宫里面的水果,都是最好的贡品,然后没有酸的……” 说完,就低下了头,看着皇后,露出一脸左右为难的样子。 “真是一群草包,没有酸的,你就不能弄一些陈醋然后混合那些水果吃了吗?”皇后真是火冒三丈,亲自到御厨房里面去了。 旁边的江禾曦看看霍景琛烂醉如泥的样子,平日里也就是让他睡一觉,醒来就好。可是现在皇后娘娘也在身边,两个人都在照顾自己的丈夫,自己没有理由要输给她的,所以也跟着找了些东西让霍景琛醒酒。 陈俞见两个女人忙得不亦乐乎的样子,有些幸灾乐祸地靠在江小玖身边,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还是我让你省心吧?” 皇后和江禾曦看看自己的男人都不知道醉成了一个什么样子,偷空看看陈俞在旁边两口子其乐融融,心里面充满了各种羡慕。 江小玖轻轻拍了拍陈俞的脑袋,小声喝道:“怎么的?难不成你也想学他们呀?你还记得上次县罗国进贡的榴莲吗?” 皇后有些兴奋地看着江小玖,问道:“什么?榴莲?榴莲可以醒酒的吗?你怎么不跟我说说呀,早知道如此,我就让他们别吃完了,留着点儿,给他们醒酒用呀。” 江小玖一脸坏笑地说:“当然,那可是醒酒神器,不过呢,不是内服的,而是外用的。” 皇后有些纳闷地看着江小玖:“这不会是江神医教你的方法吧?看来你还真的活学活用呀?” 江禾曦看看这个江小玖一脸邪恶的样子,连忙打断了皇后的对话,说:“你以为她什么外用呢?所谓的外用,就是把榴莲壳放在地上,然后不听话的时候,叫他跪在上面!” “哎哟妈呀!”皇后忍不住自己心里面的那种惊讶。 这个江小玖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没想到面对自己的丈夫,还真的能下得去狠手呀,可是,这样的手,恐怕也太狠了吧,放在皇上身上,恐怕还不一定合适。 江禾曦看看皇后,笑道:“皇后娘娘现在知道为什么她的男人没有喝醉了吧?” 皇后笑着点点头,一脸尴尬地说:“这是个好方法,可是也不能用上去呀。” 正在说话中,皇上的体力终于恢复了,一脸尴尬地看着皇后说:“娘娘,你回来了?” 皇后一脸没好气地看着皇上:“你说什么呢?我不回来,难不成高就看着你变成醉死鬼吗?多大个人了,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 皇上尴尬地揉揉脑袋,看着皇后说:“这不是想下棋,然后就……” 江禾曦看看旁边的霍景琛,笑道:“这个比赛的结果出来了吧?你说说是男人赢了,还是女人赢了呢?” 霍景琛有些无奈地耸耸肩,笑道:“不知道你们三个女人在一起都干了啥?” 江小玖理直气壮地抖出一张绣片,对着霍景琛说:“我们三个女人在一起,就是在绣花呀,哪里像你们,下棋下着就喝醉了!” “那,这次比赛,算是你们赢了,好不好?”霍景琛一脸无辜地看这江禾曦,江禾曦眯着小眼睛,鄙视地看着霍景琛:“呵呵,早知如此,何必跟我们比赛呀?” 这下霍景琛尴尬地看了看陈俞,明知故问地说:“对呀,我们何必要跟女人比赛,现在尴尬了吧?” 陈俞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霍景琛,耸耸肩,笑道:“这不是你说我是女人派来的奸细吗?还说要证明给我看。但是这个结果,我就不敢看咯。” 皇后的抑郁似乎已经经过这个滑稽的比赛得到了缓解了,突然笑起来,而且笑得非常的开心了。 “既然比赛输了,你们就要服输的,你说说你们做什么吧?” 这可是难坏了皇上了。虽然说作为一国之君,自然需要说话算数,可是不管做什么事情,自己一国之君的位置摆在这里,别人看到了,一定会说自己为老不尊的。 江禾曦皱皱眉头,看看皇后,小声道:“我看还是算了吧?只要他们以后不要再这样乱来,我们也就放心了。” 江小玖点点头,拉着陈俞说:“你还愣着干嘛,不用回去自己家里面吗?要在这皇宫里面打扰陛下和娘娘休息?” 江禾曦和霍景琛也连忙起身告辞。 陈俞有些不服气地看着江小玖,陪笑道:“你就不能给我一点儿面子吗?大呼小叫的,别人听了多不好呀?” 江小玖眯着眼睛,看着陈俞:“哦?你要面子是吧?家里面的那个榴莲壳,你还能找到吗?” 陈俞听到“榴莲”两个字,顿时好像失了魂一样,脸上露出一阵求饶的表情。 江小玖冷冷地一笑,然后说:“既然榴莲都怕,那还让不让我大呼小叫了?” 陈俞无奈地耸耸肩,笑道:“你自便,你自便……” 说着,就跟霍景琛一起走在了前面。 江禾曦和江小玖在后面走着,上了回家的马车。 /129/129014/30235148.html 第648章 神秘客人 江禾曦回到万花楼的时候,老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候着了。 江禾曦下了车,朝着老王走过去,随手拿出一张支票对老王说:“王老伯,你是在等这个月的房租吗?来来来,这里是四十天的房钱,你看看,有没有少?” 老王摇摇头,一脸纳闷地看着江禾曦说:“不是这个意思,老板娘你误会了!” 江禾曦惊讶地看着老王,问道:“哦?我误会了?那你想说什么呢?” “你们不在的这几天,来了三个包着头巾的客人,满嘴叽里呱啦的,我们都没法儿招待,可是,他就一个人住在楼上面了。” 江禾曦点点头,然后问道:“还有呢?” 老王不好意思地拍拍脑袋,看着江禾曦说:“还有,哈哈,不好意思呀,他送了一块这样的黄金给我!”老王老老实实地从袖口里面拿出那个阿拉伯商人送给自己的礼品。 江禾曦推开老王的手,笑着说:“王大伯,你就留着嘛,这是客人送给你的礼物,我也没有理由没收呀,我是问你,还有什么别的事情没有?” 老王耸耸肩,尴尬地笑道:“没办法,我听不懂,店里面的伙计也听不懂。可是他们来了就赖在这里不走了,而且彬彬有礼,谁也不敢说赶他们走。” 这么一说,江禾曦大概就明白了。应该是上次江小拾去阿拉伯的订单现在回来了。 江禾曦跟老王说了一声谢谢,就朝着楼上走了去了。 正好阿拉伯的酋长想要出门来走走,看到江禾曦,就迎了上来:“你好,柒!” 江禾曦用自己不太熟练的阿拉伯语跟酋长聊了起来。酋长高兴地对江禾曦说:“柒,之前说过合作的事情,我们一直没有空。现在有空了,就过来玩一玩。” 江禾曦高兴地说:“欢迎欢迎,你们带来的礼物,我都很喜欢,刚刚才从宫里面回来,酋长要不要到我们宫中坐坐呀?” 酋长点点头,然后面露难色地看着江禾曦说:“哎呀,我们刚刚来到这里,想要上街,可是刚刚出门,就被你们的国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我们都不敢出去了。” 江禾曦有些尴尬地看着酋长,笑道:“酋长呀,这也不能怪我们。实话告诉你吧,他们是觉得你们的衣服太好看了,都想要看多几眼,就没有想到你们也是要上街的,所以就……” 酋长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这个我知道,我就是想问你,有没有你们大梁的衣服,让我和我的兄弟们穿上出去走一走呀。” 江禾曦哈哈大笑,对酋长说:“有的,有的,你等一等,我让霍景琛去给你找。” 说着就跑下楼去,跟霍景琛说了一大堆话。 霍景琛带着自己最近几天刚刚收到的新衣服,亲自走到了酋长的房间里面,放在酋长的面前说:“来来来,这是我的新衣服,酋长要是不嫌弃,就拿去穿了吧。” 酋长高兴地接过衣服,然后就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去了。 酋长看到这些漂亮的丝绸衣服,虽然看上去很好看,可是跟阿拉伯的衣服不一样,感觉没有什么扣子,也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下手,于是就胡乱地套在身上,走出来见了江禾曦。 江禾曦看到简直惊呆了,竟然忘记男女授受不亲,就上去要解开酋长的衣服。 酋长吓得后退了几步,笑道:“江神医要做什么?” 江禾曦皱皱眉头,看着酋长说:“酋长先生,你的衣服没有穿好,我帮你修改修改好不好?” 酋长点点头,然后江禾曦就将酋长的衣服一件件配好,慢慢弄好,一下子,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就出现在大厅里面了。 酋长高兴地拍拍自己的衣襟,对江禾曦说:“太棒了,这样别人就以为我是大梁人咯。” 江禾曦看看酋长,酋长是笑得非常的灿烂,可是怎么也没有办法掩饰他的金发碧眼。 江禾曦对酋长说:“现在你们可以上街了。” 酋长点点头,随手又拿起穿着阿拉伯服装时候的那个头巾,却被江禾曦拒绝了。 江禾曦指着自己脑袋上的帽子,说:“在我们大梁,人们上街是不带头巾的,你带上帽子就好了。” 酋长耸耸肩,看着江禾曦说:“哦,差点儿忘记了。在我们阿拉伯,每个人出门都是要带着这个头巾,害怕外面的风沙把我们的头发弄脏了。” 江禾曦指着外面杨柳阴阴的街道,问道:“那,酋长觉得我们大梁国都里面风沙大不大呀?” 酋长摇摇头,看着外面的柳树,高兴地说:“在我们阿拉伯,人们都是居住在绿洲里面的,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进了你们大梁的国境,我们发现你们的国家,全部都是绿洲,甚至比沙漠还要多!” 江禾曦听到酋长这样夸奖自己,心里面就感觉美滋滋的,毕竟自己也是大梁的人,要是谁夸赞大梁的美好,就等于说自己美好。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那,酋长会不会在我们大梁迷江呀?找不到沙漠,就不知道通往绿洲的道江了。” 酋长机智地看着江禾曦,得意洋洋地说:“你就别开玩笑了,我可是认识中国字的人,我虽然不会说,可是我拿出来,就有人告诉我了。” 说着,就拿出之前自己给他写的地址,上面的“万花楼”还在上面若隐若现。看上去字体矫健非常的笔挺。 江禾曦笑着说:“果然你是酋长,酋长就是比一般人都要聪明呀,既然你这么聪明,我想我们上街一定也不会吃亏的。” 说着,就拉着酋长到街上走了。 酋长戴上帽子,之前的黄头发就被帽子给遮挡了,看上去跟黑头发的人差不多。至于白色的皮肤,虽然看上去有一些刺眼,可是感觉也就是和那些细皮嫩肉的白面书生一样。 “原来行走在大梁的街道上面是这么幸福的一种感受呀!”酋长高兴地看着江禾曦,感觉好像是漫长的愿望终于得到了实现。 /129/129014/30235149.html 第649章 欺行霸市 酋长这下才明白,原来大梁的街道上,就算没有那么多围观自己的人,也是那样熙熙攘攘。 江禾曦指着江边的那些小摊位,对酋长说:“这就是我们的大梁了,来来往往,都是我们大梁的商品。” 酋长看看,有卖包子的,有卖花瓶的。各种各样的东西,只要想得到,街上都摆出来了。 酋长走到一个瓷器铺旁边,拿起一个花瓶,问道:“多少钱?” “三……”老板本来想说三文钱,可是感觉说话的人口音特别,而且好像动作不太一样,抬起头看,竟然是一个洋人,立马改口道:“三两银子!” 酋长平日里用的都是那些青花瓷,上面有很精美的图案,画工值得不少钱,没有看到这是白胎的,就准备掏钱。 突然被江禾曦拦住了,江禾曦看着眼前这个瓷器贩子,笑道:“老板你卖的是银花瓶吗?就算是银子,你这里都没有一两吧?” 老板被这个江禾曦的气势吓了一跳,马上换上一副无赖的嘴脸:“哎呀呀,你是哪里来的黄毛丫头呀,老子我卖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江禾曦耸耸肩,看着这个老板,笑道:“老板爷爷,麻烦你讲一点点道理好不好?这东西是素胚,没有东西的,你凭什么收这么贵呀?” 老板看看天色,还是理直气壮地看着江禾曦:“今天天色晚了,我想要卖完回家了,所以就卖这么贵,给不给?” 江禾曦耸耸肩,看着旁边几家卖瓷器的说:“既然老板的东西这么贵,我们就到别的地方去买了,再见!” 卖瓷器的那个老板气冲冲地拦住了江禾曦,说:“小丫头片子,你给我站住,动了我的东西,你就要买,不买的话,谁也别想走。” 酋长看看竟然咬吵起来了,连忙就掏出一两银子,想要息事宁人。结果被江禾曦按住了,说:“酋长,你别心软,三文钱和三两银子,相差了一千倍,咱就算再有钱,也不能让这些王八羔子这样敲诈了。” 酋长有些惊讶地看着江禾曦,说:“你说什么?一千倍?就是我给他的银子,可以买一千只这样的瓶子?这,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酋长在阿拉伯虽然是个小国,平日里做买卖很少有超过一千的数目。可是这一千个瓶子,稍微比划比划就知道了,看来这个真是无奸不商呀。 酋长这下彻底死心了,摇摇头,对这个老板说:“对不起,你的东西太贵了,我不想买。” “你到底买不买!”那个老板突然就拿出一把刀子,对着酋长的胸口,吼道:“这条街上,我就没有见过能够跟我说不的人,你要不要试一试?” 酋长后退一步,从腰间拿出一个火枪,对着瓷器的老板,吼道:“你别以为我是外国人就这么好欺负,我告诉你,我不是这么好惹的。” “嘿嘿,你还跟我来硬的?”这个老板看到酋长掏出一个铜管一样的东西,看上去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知道用来做什么。 毕竟他也不想杀人,就拿出刀子,在旁边的一块布上面,轻轻一划,只见那块布从头到尾裂成两半。 然后,老板眼神犀利地看着酋长说:“这位客人,你看到没有?你想不想像这块布一样呀?” 酋长被这个老板气坏了,就将火枪上了膛,对着碎步片,就是一枪。 只见火星从枪里面冒出来,落在那一块布上面,那一块布竟然着了火,燃烧起来了。 这一下,轮到瓷器老板退后两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 着酋长说:“哎呀,你这个是什么东西呀,要不你换给我,我这摊位上面的东西任你挑?” 酋长露出一脸鄙视的表情。对于这些东西,向来他都是吃软不吃硬,现在看到这个老板好像狗一样在跪舔自己,反而觉得从心里面冒出来一种厌恶。 他冷笑一声,说:“就怕你全家的东西,都买不起,你还是算了吧,再不让开,我就让你尝尝这个枪子儿的厉害!” 说着,就将火枪竖起来,这个瓷器的老板看到就怕了,连忙让开一条道,对酋长说:“不好意思这位爷,你请好您请好!” 江禾曦围上去,看着这个酋长一脸得意的样子,笑道:“酋长你还真是有两下子,你手里面的这个东西好厉害呀,能不能卖一些给我们,然后装备在朝廷里面呢?” 酋长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实话告诉你,这样的东西,在我们阿拉伯也就是三两银子,刚刚开始,我以为那些瓷器做起来真的要三两银子呢,没想到差点儿就被人骗了。” 江禾曦高兴地看着酋长,说:“那,就这么定了,你带了多少?” 酋长无奈的耸耸肩,看着江禾曦说:“我能带多少?你以为我是来卖这个东西的吗?我们随行就带了十多把火枪,我们回去还要自己保护自己,恐怕只能卖给你十把你要不要?” 江禾曦高兴地点点头,说:“要啊,要。我们回去再谈吧。” 酋长一脸好奇地看着江禾曦说:“刚才那个人怎么这么嚣张?难道你们这里就没有人管一管吗?” 江禾曦有些尴尬地看着酋长,说:“管,当然管,我们这里有一种人,就叫做城管,专门就在城里面,管那些买东西的人。可是你看到这里面人太多了,看不清楚,管不过来呢。” 酋长点点头,笑着说:“就他那个蝼蚁,还想用刀枪来跟我们打架,真是自不量力呀。” 江禾曦看看酋长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我们现在不是已经胜利了吗?你还怕他呀?” 酋长摇摇头,说:“你们这里的瓷器都是什么东西做成的呀,要是不知道一点儿东西,恐怕里面的水太深,我都看不透了。” 江禾曦看看酋长一脸谦虚好学的眼神,心里突然有一点儿想要教育的冲动,于是就对酋长说,你跟我来,我带你到锣鼓巷,带你去看看瓷器怎么做成的。 /129/129014/30235150.html 第650章 陶瓷作坊 于是,江禾曦就带着酋长来到锣鼓巷南段的一个叫做白土坊的地方去了。 白土坊看上去就是一个非常老的房子,院子非常大,门楼比较简陋。 江禾曦走进去,只见门口一大堆都是刚刚做出来的泥坯。 老板见到江禾曦过来,就问道:“老板你是来订做还是拿货呀?” 江禾曦指着旁边这位酋长说:“带了外国友人过来看一看。如果有货的话,当然要现成的,如果没有,我们就订做吧。” “好嘞!”老板拍拍手上面的泥土,将客人请了进去,一边走一边说:“要什么你尽管开口,我们这里做好的,没有不卖的。你们给我下的单子,没有做不出来的。” 一边说,一边就将他们带到了旁边的一个工作室。 酋长走进工作室,只见一大堆白色的泥土放在工作室的中央,十几个技师将那些白土弄成固定的形状,放在一个转盘上面转。 江禾曦抓起一把白土,对酋长说:‘这就是我们只做瓷器的材料,叫做高岭土,其实这个瓷器就是用泥巴烧成的。’ 酋长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哦,原来就是用这个做成的呀?这比我们波斯的玻璃器还要神奇呀,我们波斯的玻璃器,就是用石头来烧的。” 江禾曦咧开嘴,笑了笑,看着酋长说:“是呀,感觉是差不多。不过你们的玻璃是热加工的,我么的陶瓷,是冷加工的。” 江禾曦一边说,一边指着那些正在操作的工人对酋长介绍:“你看看,这个就是在造型。他们将想要做的样子捏出来,然后在转盘上面保证他们是圆形的。” 酋长点点头,看看每一个工人都是专心致志的,高兴地说:“太厉害了,看来我还真的应该好好学习学习呀。” 江禾曦指着一个正在用木刀修坯的工人,对酋长说:“他正在修坯,因为这个坯拉出来可能会有各种各样的不对称,我们将它打磨出来。” “哇,太厉害了!”酋长高兴得手舞足蹈,好像拉胚的那个人是他自己一样。 “我们的玻璃,都是放在模子里面,然后看着模子是怎么样,做出来就是怎么样。没有想到,你们的陶瓷,还能在上面雕刻,这个艺术就不是一般能比的啦。” 江禾曦看看这个酋长认认真真的样子。虽然说的不是自己,可是赞美的是自己国家的工匠,也就等于是在夸自己。心里面顿时感觉美滋滋的。 江禾曦在工作室转了一圈,然后就走到工作室的广场外面,看到好多人正在用调制好的颜料,在泥坯上面画画。 江禾曦指着正在画画的人,说:“你看到没有?这些人,虽然也是在工作室里面干活的,可是他们做的都是精细活,这种工艺的要求,比起我们在宣纸上面画画,一点儿都不简单呀。” 酋长点点头,大声说道:“太棒了,你们中国人太棒了!” 江禾曦然后有些尴尬地对酋长说:“刚才那个卖给你白胎的人,就是少了一个工序,还要那么贵的价钱,就不值得了。” 酋长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说得好,说得好,你说的没有错,就好像在我们阿拉伯,买一幅画的价钱,跟一张纸的价钱,那是相差很多很多的。” 酋长准备去摸一摸那个白坯,突然就被江禾曦拦住了,她对酋长说:“这个可摸不得,这个还是泥胎做出来的,你要是太大力,就会碎掉的。” 酋长有些惊讶地看着江禾曦:“不是吧,怎么会这么可怕?难道后面的怎么做出来的?” 江禾曦看看前面的工序都快做成了,就将这个酋长带到后面的窑口里面去。 远远就能看到窑口里面有一丝若隐若现的火光,就算是白天也都还能看得明显。 江禾曦指着后面三口窑对酋长说:“这就是我们烧窑的地方了。大概一个窑口需要烧三天,所以我们准备了三个,这样可以保证每一天都有货物出来。” 酋长惊讶地看看,感觉十米远,都能感觉到里面温度的辐射。 “画好画的那些瓷器外面上了一层釉,然后就变得这么精致了。” 酋长惊讶地点点头,对江禾曦说:“在我们阿拉伯,我们也有人这么烧泥土,可是我们烧出来的东西非常的粗糙,而且也没有人在上面画画,所以只能用玻璃。” 江禾曦哈哈大笑,看着酋长:“这就叫做各取所长嘛,我们也有好多人喜欢你们的玻璃器。只不过这陶瓷上面的画画,价钱昂贵,没有的话就是以次充好,那是奸商。” 酋长点点头,连忙走到办公室,见到老板还在旁边不断地指导工人画画,就走上去,对老板说:“老板,我想要下订单。” 老板抬头看看这个酋长,笑道:“你是外国人吧,你想要画什么你尽管给我说。” 酋长于是就在白纸上面,画了一些美女图,还有一些花卉动物的图案。 老板皱着眉头,看了看,说:“你确定你要做这些吗?” 酋长带你点头,看着老板说:“当然啦,这是我亲手画出来的,当然要按照我的要求了,怎么你做不了吗?” 老板摇摇头,看看酋长说:“也不是做不了,就是第一你这个新款的图案,可能价钱比较贵,第二我们的工人没有做过,可能做起来比较慢。如果这问题你能接受的话,我给你做就是了。” 酋长沉吟一下,看着老板说:“没问题,之前我们都只能被动地买你们的瓷器,现在如果能够按照我们自己的要求来做,那我们全国的人,都会很喜欢的。” 江禾曦看看这个老板欣喜若狂的样子,笑道:“怎么样?我给你介绍的人够爽快吧?要不是他嚷着要来,我还想在家里面睡觉呢。” 老板看看江禾曦一脸委屈的样子,连忙地上一块银锭,笑道:“这就算你的介绍费,不会嫌少吧?” 江禾曦看了看酋长,勉为其难收下了。 /129/129014/30235151.html 第651章 火枪教练 酋长看看天黑了,伸了个懒腰,就朝着酒楼的方向走了。一边走,一边对江禾曦说:“禾曦呀,你今天真是给我帮了大忙了。” 江禾曦觉得只是带他去看看陶瓷是怎样炼成的,没想到竟然还弄出了一个创意的产品。 酋长得意洋洋地看着江禾曦说:“你不知道,这陶瓷虽然在我们阿拉伯是稀罕物,可是也有很多的竞争对手。他们动不动来个优惠大酬宾,或者是什么大降价的,我损失就不少了。” 江禾曦点点头,笑道:“做生意不都是这样的吗?” 酋长摇摇头,高兴地说:“现在就不一样了呀,比如我现在有这种定制的产品,不能说这个能够随时都领先,可是就这最近几个月,他们也不可能马上就跟我竞争吧?” 江禾曦看看酋长今天心情好像很不错的样子,连忙笑道:“哦,果然如此,不知道我们想要的火枪,什么时候给我见识见识呀?” 酋长看看江禾曦猴急的样子,就好像自己第一次见到大梁的东西一样。那种好奇心,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酋长微微一笑,看着江禾曦说:“你现在就带我到后院,我给你示范这个火枪好不好?” 江禾曦点点头,就让身边的人将马车都从后门赶进去了。 酋长看看四下无人,就拿出自己的火枪,递给了江禾曦:“这个就是我们的火枪了。” 江禾曦看看这个火枪,就好像是一个空心的铁管,没有别的特别。 酋长将一个小子弹放在火枪枪口,然后在后面放入火药,对江禾曦说:“所谓的火枪,就是用一种挤压就会爆炸的燃料放在后面,然后让它挤压爆炸,子弹就飞出来砸到人了。” 江禾曦看看这些火药,不就是自己平日里玩烟花的那些火药吗?没想到这些阿拉伯人竟然用来做枪炮了。 霍景琛也开始有了好奇心,跑到旁边看着,问道:“你这个火枪的原理还是射击,不过如果有了火药,就不用我们浪费时间去锻炼臂力了,然后杀伤力也会很大。” 说着,就拿起火枪看了看,用手摸了摸扳机。 “王爷小心!”酋长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祥预感,一把就将霍景琛推到在地,然后将火枪踢出去。 那个火枪刚好在霍景琛的手里面扣动了扳机,然后发出淡淡的火光,又是一声响亮的爆炸声。 “这个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酋长惊魂未定地看着霍景琛:“你刚刚开着火枪,眼睛不能往里面看的,这样太危险了。” 霍景琛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看着这个酋长说:“我也知道这个突然爆炸的厉害,就好像有些马突然就跑起来,撞死人,踩死人一样。不过没想到这个静物也能爆炸。” 酋长有些尴尬地看着霍景琛:“这是我们西洋人发明的机械,只要你的手脚动一动,整个火枪就跟着你的手脚运动起来了。” 霍景琛点点头,看着酋长笑道:“多亏了酋长,要不然我的小命今天就报销了咯。” 酋长尴尬地笑笑,说:“那也不一定,王爷洪福齐天,不会这么容易的。” 江禾曦本来都快要可以射击了,结果被霍景琛这么一打扰,又要听一大堆的废话。 酋长见到江禾曦已经准备好了,就拿出一把空的枪对江禾曦说:“你看好了,这子弹都是从这前面出来的,我们就瞄准这几个点,子弹就出来了。” 说着,就将火枪放在江禾曦的眼前。 江禾曦看看准星,还有几个孔,感觉和自己想要打的地方连成一条线,心里面暗自明白了。 酋长看看江禾曦明白来了,就撞上子弹,指着远处一棵树,对江禾曦说:“你可以看看射那个树干,看看是什么感觉。” 江禾曦拿起火枪,瞄准了那一树干,将手放在扳机上面。 她以为扳机要像射箭一样要很大力,想要运气,结果刚刚碰到扳机,火枪轰隆一声,发出一阵强烈的火光,然后子弹就朝着远处飞去了。 “啊!”江禾曦吓得惊叫起来。 霍景琛皱着眉头,一脸鄙视地看着这个江禾曦,说:“你叫什么呢?这是你射出去的子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中弹了什么的呢!” 霍景琛一脸不屑地看着这个江禾曦,然后就朝远处的树干走过去, 走到树干的时候,竟然发现那个子弹已经全部陷进去了,外面只能看到一点点的尾巴。 这不是只有当年李广大将军射石头才能出现的奇迹吗?竟然被这个弱女子轻而易举地给完成了。 看来脑子真的是个好东西呀! 江禾曦充满期待地看着霍景琛说:“怎么样?真的进去了吗?” 霍景琛点点头,说:“丝毫不差感觉这个精准很多,起码不用用力,然后这个枪口就不会这么大的偏激了。” 酋长高兴地点点头,对江禾曦说:“没错了,这就是我们发明用来远程作战的兵器。远程作战,并不需要面对面的攻击,受到情绪还有身体抖动的影响就会小很多。” 说着,又上了一个子弹,将火枪递给了霍景琛。 霍景琛在准星上面看着远处的树干,然后狠狠地一扣,子弹就从枪里面射出来,朝着远处去了。 “真的不用用力也!”霍景琛高兴地叫起来:“感觉就好像是用自己的意识在攻击别人,想要谁死,谁就中弹了。” 江禾曦点点头,指着枪口的准星说:“还有这个东西,比起我们要用眼睛来瞄准的那些弓箭,不知道进步了多少。” 酋长高兴地看着两个人,对自己产生的那些武器竟然这么有兴趣。看来自己觉得平凡的东西,说不定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宝贝。 而且在自己国家的一些稀罕物,在其他地方就是司空见惯的东西。 他做这个酋长很多年了,总是带着手下的人东奔西走。刚刚开始的时候总会抱怨距离太远,对他来说无暇顾及。 可是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能够到外面去,是多么有意义的侍事情啊。 /129/129014/30235152.html 第652章 制作火炮 霍景琛拿着那一只枪,摸着上面还没有完全散去的余热,心里面顿时纪超澎湃。要是这玩意儿,碰到了一个人脑袋,别说是受伤了,从脑袋中间穿过去也不在话下呀。 他开始幻想要是自己的军队装备了这样的东西,每个人都一把,岂不是所向披靡了? “霍将军,霍将军!”酋长看霍景琛陷入沉思的样子,连忙打断道:“霍将军可不能这样刚愎自用。这些枪炮如果没有限制地使用,那就成了杀人神器了。” 霍景琛顺从地点点头,看着酋长,好像明白了什么。 “在我们阿拉伯,开枪杀人是要经过警告的,除非他是马上要杀了人。”酋长拿起手中的火枪,对霍景琛解释道。 “我们首先要警告他,再不停下来我就要开枪了。然后要向天开一枪,开完枪还要发一枪空的,然后还不能打要害。” 江禾曦哈哈大笑,原来现在社会里面那些鸣枪警告的惯例,都是从古代就有的了。看来古代人还真是充满了绅士风度呀。 霍景琛有一些纳闷地看着酋长:“按照你这样说,我们要火枪来何用,还不如放鞭炮了?” 酋长耸耸肩,看看霍景琛,哈哈大笑:“霍将军开玩笑了。我们向来主张呀尊重生命,要是随随便便就结束了别人的生命,上帝会惩罚我们的。”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一脸狐疑的样子,知道他是太过正义,难免就会生出一些冲动出来,于是笑道:“我看酋长说的没有错,就算人家要判了死刑,好歹也要在官府里面才能行刑不是吗?要是随便就把人杀了,人死不能复生,将来岂不是……” 霍景琛耸耸肩,看着酋长笑道:“好吧,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就照着你说的做几天吧。” 酋长高兴地点点头,看着霍景琛说:“这在我们阿拉伯,就叫做绅士风度。” 塑身选耸了耸肩,看着酋长,无奈地说:“哦,就你还绅士风度呢,这不就是懦夫呢吗?” 江禾曦轻轻地推了一下霍景琛,小声说:“士可杀不可辱,你知道吧?怎么能嘲笑人家的风度呢,要是人家火气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霍景琛悻悻地看了看江禾曦,无奈地说:“还打算学着做几个火炮呢,这么看来,只要首领带着两把,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酋长恭敬地看着天空,然后做了一个非常崇拜的手势:“我们向来就是希望能够和平解决问题的,要是道兵相见,也尽量让大家能够全身而退。” 霍景琛看看酋长然后就顺从地点点头。 酋长看看霍景琛一脸准备放弃的样子,连忙说:“霍将军要是有兴趣,也不妨试试,贵国这么多的将领,每人一把还是有必要的。” 江禾曦看看天色已经晚了,打了个哈欠,对酋长说“我们都想睡觉了,枪炮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说着,就带着霍景琛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了。 第二天天刚亮,就听到楼下面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江禾曦一看,竟然是酋长换上了一身短衣,在火炉旁边开始打铁了。 酋长见到江禾曦醒来,转过身去看着江禾曦说:“禾曦姑娘,我在准备做你们要的枪炮,这第一步就是准备好合格的钢管原料。” 江禾曦看看酋长手里面的锤子还有钢管,有些疑惑不解地说:“怎么了,酋长你还亲自动手呀?” 酋长得意洋洋地说:“在我们阿拉伯,这些的钢铁都是千锤百炼,最后才能成型的呢。” 霍景琛有些不耐烦地说:“我们射箭都不需要这样的管子,怎么你们?” 酋长摇摇头,对霍景琛说:“将军你不知道,火枪里面用的是火药,没有这么高的强度,恐怕会散架的。” 霍景琛看看酋长这个一丝不苟的样子,心里面更加觉得烦躁,看着墙角的一根竹棍,指着说:“我看这个铁管就不顺眼,要不我们就用竹筒吧!” 酋长迟疑地看着霍景琛,小声说:“霍将军,恐怕这……” 霍景琛看着酋长,冷笑道:“恐怕在沙漠见不到这个竹子吧?这可是我们江南特有的东西,要是有的话,恐怕你早就用上了。” 酋长有些尴尬地看着霍景琛:“霍将军,请你不要看玩笑!” 霍景琛也算是个机械迷,看到这样的东西很快就找到了关键所在,将枪柄还有扳机拆了下来,看了看,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然后就将竹筒换了上去。 “酋长大人我告诉你,这竹子我们大梁都经常用它来建房子,房子这么重的东西都能支撑得住,难不成还怕你这一颗枪子儿?” 说着,就价格子弹放在自己制作的火枪里面,然后调整好准星,扣动扳机。 “霍将军小心……”酋长的话刚刚说完,霍景琛已经扣动了扳机,子弹瞬间爆炸。因为竹筒没法儿提供前进的推力,枪管里面的火炮全部爆炸,顿时黑烟弥漫,霍景琛的双手感觉也受了重伤。 “霍霍,霍霍!”江禾曦着急地看着霍景琛“你没事儿吧?” 霍景琛尴尬地睁开眼睛,擦了擦脸上的灰,在万分狼狈说:“别担心,我没事……” 江禾曦看一看霍景琛的样子,整个脸都是一片漆黑,就剩下牙齿是白色的,眼睛在黑暗中能够勉强地运动…… “我都说了这东西不够强度!”酋长叹了口气说,有些惋惜地看着霍景琛:“这玩意儿的火药,不是你盖房子,可能盖房子用的是静力,可是火药是动力呀!” 霍景琛擦擦自己的脸蛋,皱着眉头看着酋长说:“当初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呀!” 然后,就是皱着眉头,不断地咳嗽。 “看你以后怎么搞?”江禾曦毕竟也是从现代穿越回来的,现代的军事工业技术,好多材料都是要经过各种各样的高科技才做出来,看起来像的东西不一定能用,可以说那就是玩具! “酋长呀,我还是跟你买枪吧!”霍景琛有些尴尬地说道。 /129/129014/30235153.html 第653章 进贡羊驼 江小玖听到后面一阵巨响,感觉肯定出了什么事。刚好早晨的早餐已经做好了,她就端着早餐来到后院。 可是看到霍景琛这个黑脸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震惊了。她尴尬地看着霍景琛说:“霍将军,你这是在玩什么呢?” 江禾曦也擦了擦自己头上的灰,对江小玖说:“没什么,刚才霍将军想要做火枪,结果呢,火枪没有做出来,变成大炮仗了。” “哎呀,禾曦姐姐,你的脸上也是黑黑的耶!”小玖看看江禾曦的脸,惊讶地说。 “这个房子没有被他弄得黑黑的,那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江禾曦有些尴尬地笑道。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看看霍景琛,又看看外面硝烟弥漫的后花园,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酋长看看江小玖,对她说:“我说了这个枪管必须用钢管来做,结果他就用竹子,结果竹子中间爆开来了,还好没有人受伤” 江禾曦看着硝烟弥漫的后院,对江禾曦说:“禾曦你先回屋去,这里面污染这么严重,你还怀着孩子呢!” 江小玖摸摸自己的小肚子,不知不觉中,孩子又长大一个月了。虽然这段时间自己也并没有什么呕吐之类的反应,可是还能感觉到自己肚子里面的小生命正在不断地生长。 而且随着小孩子不断地生长,感觉自己的负担变种了,而且行动也开始变得迟钝。 江禾曦充满羡慕的眼光看着江小玖说:“小玖呀,现在有了做母亲的责任感了吧?” 江小玖点点头,眼睛里充满希望地看着江禾曦说:“嗯嗯,是呀,相当的舒服。” 江禾曦看看她手里面的早餐,叮嘱道:“你呀,一定要注意营养,太过剧烈的运动千万不要去做。还有就是如果外面有一点点的危险,你都要躲开呀。” 江小玖咳了咳,然后就到客厅里面去了。 虽然这次搞出了一个大大的洋相,可是酋长心里面感觉还是很尊重这个霍景琛的。毕竟这样是一种科研的行动,明明知道自己没有这样的条件,却还要努力去试一试。 于是,他恭恭敬敬地,到一旁的湖边帮他打了一盆水过来,对霍景琛说:“将军,你受惊了,好好压压惊吧。” 霍景琛饶有兴致地看着水里面倒影的自己,自己的脸胖胖的,黑黑的,看上去就活像一条大黑熊。 “说起这个兵器的杀伤力,我们的火炮略胜一筹,可是从稳定性还有人道主义来说,还是冷兵器比较好。”酋长看着霍景琛,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霍景琛捡起地上的残骸,将原来的那个铁枪管装上去,然后看着酋长说:“罢了,罢了我们就用给你们原装的火枪吧,至于仿制的事情,我们以后慢慢再说吧。” 正在说着,突然外面有人来到万花楼说要找酋长。 酋长来到大梁已经一个多月,从来就没有想到过会有人来找自己,这到底是什么人呢? 带着疑问他就跑到街上,看到一群阿拉伯装扮的人,赶着一群羊驼朝着自己走过来。 老王看到是一大群的牲口,担心自己酒店会弄脏,影响了形象,老远就挡住说:“我们这是酒楼,不能放牲口,你们还是到别处去吧!” 江禾曦连忙在后面拉住了老王,说:“王大伯,你这是闹哪样?没看到人家是国外来的客人吗?你不让牲口进来,别人怎么会进来?” 旁边的羊驼不断地摇摇晃晃,显示出一种想要跟老王和好的样子。 江禾曦看着老王说:“这样吧,他们的房间还有地租我给了,你放他们进去,这可是不便宜的宠物呢。” 老王一脸不屑地看着那一群白花花的牲口,脖子尝尝的,身体短短的,长得那么丑的样子,脸上还有露出卖萌的表情。 然后就奚落道:“什么鬼东西嘛,羊又不是羊,骆驼又不是骆驼,要是我呀,看都懒得看,谁还带它走这么远的江。” 过来的商人毕恭毕敬地递给老王一块银子,然后解释道:“这是我们阿拉伯的马,专门吃草还有泥巴,所以叫做泥马。” “泥马!”老王眯着眼,充满疑惑地重复道:“你们西洋人也真厉害,给动物就起这样的名字?” “泥马怎么了?”阿拉伯商人一脸的疑惑,看着老王,拍拍一只羊驼的肩膀,对老王说:“我看他们老听话了,老王你要是不介意,我送你一只吧!” “这玩意儿?”老王耸耸肩,冷笑道:“说实话,你送给我,我还真不想要!”说着,就一溜烟地走了。 江禾曦看看这个阿拉伯商人,身材魁梧,但是脸上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儒雅。而且说话举止之见,竟然和酋长有一丝的相似之处。 于是就问道:“你可就是酋长经常说的那个亲弟弟?” 阿拉伯商人笑了笑,高兴地看着江禾曦说:“真的吗?我们酋长经常提起我?我就是小时候从宫里面抱出去外面长大的弟弟,虽然平时很少见面,可是我们一直都有联系。” 江禾曦拉着一直带头的羊驼,走进万花楼的房间,说:“你跟着我来,你们马上就能见面了。” 那个阿拉伯商人连忙走到江禾曦的后面,恭恭敬敬地来到了万花楼的课堂。 酋长见到这个小弟弟,感觉人都快要高兴得疯掉了,然后就是一大段大家都听不懂的阿拉伯语,上前去和这个小弟弟拥抱起来。 霍景琛平日里最不屑这些什么感情什么兄弟的,看到都觉得很感动,看着江禾曦说:“你看看,人家哥俩多好呀?” 江禾曦耸耸肩,对霍景琛说:“你也可以对你的弟弟这么好呀,然而……” 正在说话间,他们的拥抱就结束了,那个阿拉伯商人走到江禾曦身边自我介绍说:“你好,我叫阿拉善,是阿拉伯联合酋长国联合酋长的弟弟,听说哥哥在大梁做生意,我也带着我的泥马过来了。” /129/129014/30235154.html 第654章 最佳萌宠 “什么泥马?”陈俞皱着眉头看着阿拉善。 “这个就是泥马呀!”阿拉善一本正经地看着陈俞,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搞笑的意思。 “泥马在我们大梁,是骂人的意思!”陈俞皱着眉头,撇撇嘴,看着眼前的阿拉善。 “啊?可是在我们阿拉伯,这可是正经的名字,你们大梁人还真有趣,正常的名字也说是骂人的话。” 江禾曦耸了耸肩,看着阿拉伯说:“只不过是同音字,以后你要是在我们大梁呆久了,你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然后,江禾曦走到羊驼面前,轻轻抚摸羊驼的脑袋,有些陶醉地说:“你看看,多可爱的小动物呀,它平日里就是一些胡萝卜,还有一些干草,可温顺了!” 羊驼好像听懂了江禾曦的话,伸长脑袋,一个劲儿地在江禾曦的脸上蹭来蹭去。 “可是,这名字是一个硬伤。要是将这玩意儿送给皇上,指不定就来一个以下犯上,将我们给全家抄斩了。”陈俞一本正经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皱皱眉头,原本就知道,在现代社会,很多人都不喜欢讲粗话,讲究所谓的文明生活。没想到在这个古代社会,人们竟然也这么文明的呀。 小时候还总是一位现代人是古代人进化而来的,这么看来,以前真是太过低估了古代人的生活水平了。 不过作为新时代的女性,见多识广,而且还是那么精通天文地理,江禾曦怎么会被这么一个名字给难倒呢?她灵机一动,摸着那只小羊驼,对陈俞说:“这个小动物,虽然是吃草还有泥巴的马,可是也不完全就是马。它长得像羊,又像是骆驼,我们可以叫它做羊驼。” 话音刚落,在江禾曦手下面抚摸着的那只小羊驼好像撒娇一样,整个脖子也挤在江禾曦的身体上,好像是对自己这个名字表达万分的谢意。 “那,我们就先将羊驼放在后院里,我们到别处去玩儿吧。”江禾曦看看这只小羊驼,然后就将所有的羊驼都拉到了后院去了。 原来,是阿拉伯的国王听说酋长到大梁来做生意,这山高水远不要紧,关键是还没有人照应,来来回回就是好几个月时间。 如果能够派一个可靠的人在大梁定居,跟自己胡同往来,那样效率可以提高很多。 如今这个阿拉善就是想要成为大使的候选人。 不顾既然是作为官方拍出来的使者,当然需要经过皇上的认定。 江禾曦看看时间还早,皇上还没有休息,就拉着阿拉善朝着皇宫里面走。 阿拉善有些踌躇地看着江禾曦:“神医,神医,我这样,会不会,太唐突了,到时候把我赶出来,怎么办?” 江禾曦拉着手里面一只小羊驼,理直气壮地看着阿拉善,说:“皇上喜欢你,就好像我喜欢羊驼一样,你说怕不怕?” 阿拉善有些迟疑地看着江禾曦:“要是换做我们的国王或者酋长呢,我们自然是不怕的。可是,你们的首领是皇帝,皇帝可是万千至尊呀。” 江禾曦看看阿拉善这个谨慎的样子,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你看看你这个怂样,不就是个皇帝吗?你还怕他吃了你呀?这样吧,你就站在我后面,要是有什么东西,姐姐我帮你顶着!” 说罢,就拉着这个阿拉善朝皇宫走去了。 皇上刚刚结束了早朝,现在在后花园休息,听说有外国使臣求见,连忙换了一副,跑到宫殿里面。 平日里有些拥挤的金銮殿,现在就他一个人,就显得豁然开朗了。 皇上从后台走到宝座上面,看到台下赫然站着阿拉善还有一群的羊驼,有些纳闷地玩到:“江禾曦,你带了什么东西过来呀?” 江禾曦饶有兴味地笑道:“这当然是阿拉伯的特色生物,羊驼啦!你看看他们的长脖子还有小短腿,看上去多漂亮呀!” 皇上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这一群羊驼,点头说:“嗯,这个羊驼看上去还不错,不知道听不听话的呢?” 小羊驼兴奋地看着皇上,然后眼睛咕噜噜地转,好像是要得到皇上的肯定。皇上从宝座上面走下来,站在这个羊驼旁边,试探性地看看江禾曦:“这个小东西,不会咬人的吧?” 江禾曦从怀里拿出一个胡萝卜,然后塞进了羊驼的嘴巴里。 羊驼好像乖乖的孩子,竟然贪婪地吃了起来。 皇上看了看,确定羊驼好像还是很温顺的,于是就走前去,摸了摸一只羊驼的脑袋。 羊驼抬起头来,看着他,好像充满了期待。 “这只羊驼是在太好玩了,朕就让他住在后花园里面吧!”皇上龙颜大悦,高兴地看着江禾曦。 突然好像有一些尴尬地看着江禾曦说:“禾曦,你带这个阿拉伯小伙子过来,是什么意思呀?” 江禾曦摸摸后脑勺,看着皇上说:“是这样的,这是阿拉伯酋长的弟弟阿拉善,他想要到我们这里来,做一个大使呢。” 皇上拍拍大腿,笑道:“好呀,好呀!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朕一只想要有几个外国的世界,可是那些人觉得来做大使,就是人质,没有人愿意……” 阿拉善连忙说:“陛下,我愿意,你就找我吧!” 皇上点点头,看着阿拉善一脸期盼的样子,心里面暗自高兴。 江禾曦看看阿拉善,笑道:“怎么样,我说了皇上不会那么凶的吧?只要你老老实实做人,他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阿拉善点点头,看着江禾曦,有些腼腆地说:“如果我当上了这个大使,是不是要住在你们皇宫呀,到时候我恐怕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话哦。” 江禾曦拍怕阿拉善的肩膀:“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吗?只要你做人踏实,有信心,他们都不会为难你的。” 皇上看看江禾曦和阿拉善交头接耳的,小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江禾曦有些尴尬地堆笑,说:“没什么,没什么,想着孝敬陛下您呢。” /129/129014/30235155.html 第655章 大众宠物 皇上意味深长地白了一眼江禾曦。她这么机灵鬼似的表情,那么说什么都不能信。 可是,要说自己猜出她想的什么,说的什么,那还真的是有一点点的困难了。 皇上好像明白一切地看着江禾曦,冷笑道:“你就别哄我了吧,老实说,我饶了你。” 旁边的阿拉善耸耸肩,走上前去,对皇上毕恭毕敬地说:“启禀陛下,臣等是在商量将来成为大使之后的住宿问题。” 皇上拍拍大腿,看着阿拉善毕恭毕敬的样子,哈哈大笑:“乖乖隆地洞,萝卜烧大葱,善爱卿真是太搞笑了。你作为国之贵宾,朕当然应该给你建造府邸,让你好好生活啦。” 阿拉善点点头,看着皇上,跪在地上说:“谢主隆恩!” 皇上看看这个阿拉善毕恭毕敬的样子,霍日安有些滑稽,但是步骤程序倒是很到位,连忙笑道:“嗯,善爱卿对我们大梁的礼仪倒是了解得很清楚呀。” 阿拉善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看着皇上说:“听说大梁是个礼仪之邦,微臣不敢造次。” “无关紧要,无关紧要!”皇上看了看阿拉善,笑着说:“你看看,朕的后花园现在还这么有空,阿爱卿不妨带着你的那些羊驼到后面走走呀。” 阿拉一江上带着这些羊驼跋山涉水,经历了各种艰难险阻。那些羊驼就好像是调皮的孩子,没有一天老老实实呆在车上面的。 为了将他们活着带回来,阿拉善可以说是绞尽脑汁,现在终于将这个问题给解决了。 一江上,陪伴和教训羊驼,就成了他的主要工作,一来二去,他对羊驼就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阿拉善看着几只听话的小羊驼,拍拍手,朝着后花园的地方走去。几只羊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跟着阿拉善,摇摇摆摆地走到后花园了。 后花园的花儿刚好都盛开了,加上刚刚下过的一场春雨,看上去万物吐露芳华。 羊驼平日里都是生活在沙漠当中,突然看到万紫千红的场面,心里面都感觉美滋滋的,于是就跑到一朵花旁边闻了闻。 可是因为那花儿带着一丝特别的芬芳,弄得羊驼打了个喷嚏,然后一脸尴尬地,在地上打滚! “快来看呀这个阿大使的宠物进我们后花园了!”小百子刚刚放学回来,走在后花园的小岛上,看到几个可爱的羊驼,忍不住就兴冲冲地跑了过去。 江禾曦看看小百子得意忘形的样子,摸摸他的脑袋,小声问道:“今天上课的都记住没有?” 小百子认真地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记住啦,现在我都能够倒背如流了。” 江禾曦指着旁边机智洁白的羊驼,对小百子吩咐道:“这是阿拉伯的神兽羊驼,很温顺,但是也有一点儿胆小,所以你们玩就玩,可千万不要吓坏人家咯!” 小百子懂事地点点头,跑到一只小羊驼身边,摸摸它的脑袋,小声说:“我不会欺负你的,你说对不对呀?” 几只羊驼看到江禾曦和这个小百子在愉快地说话,也就温顺地围了过来。 江禾曦皱了皱眉头,对阿拉善说:“善大师呀,这些羊驼,听说都喜欢吃干草的,但是我们后花园里面的都是芳草,动不动就会让他们过敏,我看下次你就到草料场,弄一些干草回来给他们吃吧!” 阿拉善之前对这个羊驼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这些羊驼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动物,能够带回来,让皇上见一见,夸奖几句就感觉美滋滋的了。可是现在呢,不仅仅活着带回来了,而且还赢得了皇上的青睐。更重要的是,还能够被当做宠物养下去。 阿拉善高兴地看着江禾曦说:“这么说,羊驼就算是给你们的礼物了?我不用卖掉他们了?” 小百子轻轻地抱着羊驼长长的脖子,高兴地说:“我怎么可能舍得卖掉呀?给我多少钱,我都不卖!” 小羊驼好像明白了小百子的话,伸出舌头,不断地在小百子的脸上舔,弄得小百子一脸痒痒的。 皇上指着湖对面的一座小木屋对阿拉善说:“善爱卿呀,你看看这屋子好不好呀?” 皇上以为阿拉善会感恩戴德地跪在地上说:“谢主隆恩”,没想到竟然来了一个大跌眼镜的回答。 “臣不敢要!” 皇上有些纳闷地看着阿拉善,问道:“善爱卿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朕给你准备的木屋不过好吗?你说说,你想要什么样的房子呀?” 阿拉善战战兢兢地磕了个头,对皇上说:“臣罪该万死,从小生活在沙漠上面,身体适合干燥的气候。突然让我住在水边,阿拉善怕接受不了。” “哈哈,果然是心直口快,不习惯就是不习惯,要是住在这里不习惯回来,反而不是害了你们自己吗?” 阿拉善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看着皇上说:“那,不知道陛下给微臣安排怎么样的住处呢?” 皇上皱了皱眉头,嘀咕道:“这还能难倒我吗?你看看梨花院后面的空地怎么样?房子还挺新,院子也不小。” 江禾曦指着后面露出来的一个屋角,阿拉善高兴地点点头,恨不得马上就跑过去了。 “陛下陛下,”小百子突然拉住了皇上的衣角,有点儿舍不得的看着皇上,说:“羊驼这么可爱,我们以后可以经常跟羊驼一起玩吗?” 皇上摸摸小百子的头,笑道:“不就是羊驼吗?只要他们有空,你都可以找他们玩呀。” 小百子眼睛转了转,突然对皇上说:“可是,我的功课好多好多,总是做不完的样子,皇上您能不能……” 没有等到小百子说完,皇上就举起手来,轻轻敲了敲小百子的脑壳,教训道:“你就这点儿花花肠子呀?告诉你,这个真不行。让你进宫就是为了读书的,现在那羊驼来做借口了?要不要我把你的父亲叫到宫里面来呀?” 小百子无奈的耸耸肩,做了个鬼脸,离开了。 /129/129014/30235156.html 第656章 开笔礼 皇上有些纳闷地看着阿拉善还有江禾曦,一脸抱歉地说:“你看看,这些孩子就是不自觉,一天到晚就想着怎么样才能偷懒。” 阿拉善笑了笑,拍拍皇上的肩膀说:“没关系,小孩子,都这样。在我们阿拉伯,好多孩子还经常装病什么的呢。” 江禾曦看看小百子屁颠屁颠走到上书房的背影,好像想起什么一样,对皇上说:“对了,小百子也读了两年书了,肖克勤现在也应该开始上学了吧?” 皇上皱皱眉头,抿了抿嘴唇,笑道:“好像没错。好像朕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被师父抓着手写字儿了,肖斌好像小时候抓了笔的,应该更加有天赋吧。” 江禾曦点点头,对皇上说:“陛下你不说我还差点儿忘记了。既然这肖斌是文武双全的,您怎么不在武功上面准备准备呀?” 皇上皱着眉头,深深地点点头,对江禾曦说道:“江神医,你说的太有道理了。朕当这个皇帝当习惯了,动不动就是讲方法,将原则,差点儿忘记了,这身体才是本钱呀。” 江禾曦撇撇嘴,看着皇上,自告奋勇地说:“我看霍景琛就不错,不仅仅能够教他身体上的功夫,就连排兵布阵,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皇上点点头,看着阿拉善说:“你们阿拉伯的孩子,怎么入学的呀,要不要什么典礼之类的事情呢?” 阿拉善微微笑,点点头,看着皇上的眼睛说:“在我们阿拉伯,大家都是聚集在一起上课的,然后我们的阿普就站在上面,跟学生讲话,然后让学生一个个地给阿普敬酒,以后就算是阿普的学生了。” 皇上有些期盼地看着这个阿拉善,问道:“这样吗?还有没有别的仪式了?” 阿拉善耸耸肩,摇摇头,看着皇上说:“目前就这些,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了。” 皇上有些得意地说:“那,等到三月初三的时候,你看看我们大梁的开笔礼是怎么样的吧。” 阿拉善点点头,然后就让人去安排自己的房间去了。 三月初三的时候,太阳明媚,莺飞草长。十四王爷带着一群礼部的工作人员,已经在湖边摆好了开笔礼的场地。 皇上带着酋长和阿拉善在远处看着,小百子还有肖斌在不远处等待典礼的开始。 “开笔典礼,现在开始!”十四王爷看看时间刚刚欧了卯时,太阳在云中露出明媚的笑脸,于是就对所有的人说:“大家都准备好,现在开始典礼。” 小百子和肖斌认认真真地走到皇上面前,接过皇上手里面的书,然后被带到十四王爷和小六子面前。 小六子神圣地将两支毛笔递给了小百子还有肖斌。十四王爷高声叫道:“现在请两位小王爷润笔。” 小百子和肖斌带着毛笔走到湖边一个台阶上面,轻轻将自己的笔尖点了点水,然后甩干上面的水,放进笔帘里面。 “请问这是什么操作?”阿拉善非常好学地看着皇上问道:“怎么你们细笔也要这么典礼的吗?” 皇上点点头,对阿拉善说:“这个叫做润笔,因为在我们大梁,我们都是用毛笔写字的。这毛笔没有水是写不了字的。现在给他们浸润的毛笔,就等于开始写字的第一步!” “现在是开卷礼!”十四王爷高声喊道:“请两位小王爷翻开书本,写上自己的名字!” 小百子和肖斌老老实实地翻开书,坐在旁边的几案上面,端端正正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是我们的开卷礼,我们认为读书读书,就是要有一本书。现在在树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就等于自己有了书了,可以对着书本来阅读了。”皇上自豪地对阿拉善说。 阿拉善惊讶地看着两个孩子,恍然大悟地说:“这个好,这个好,感觉这样就不是仅仅说句话这么简单了,而且还有一个本子,每次他们读书的时候,都能想起这个事情。” 皇上静静地看着这个阿拉善,其实每个人心里面都知道,邀请一个外国人来看自己的典礼,就是要给别人展示自己的优越性,还有是主持人的功底。 阿拉善兴高采烈地点点头,对皇上说:“这些我都要好好地记录记录,回头到我们阿拉伯好好地宣传宣传。” 江禾曦连忙插嘴道:“你别高兴的太早,这件事情还没有完呢。” 阿拉善充满期待地看着江禾曦:“你说什么?还没完?接下来做什么呀?” 话音刚落,就看到小六子拿着一支笔,在朱砂里面点了一下,然后在两个孩子的脸上点下去。 “这个是我们的点痣,”皇上解释道:“就是谐音老师将智慧点在孩子的身上,让孩子们就变得聪明有智慧了。” 阿拉善惊讶地看着皇上,然后拍手叫好“果然是天朝上国,就连一个开学典礼都这么有意思,想想我们阿拉伯的那些活动,相比起来,我们简直就算是野蛮人了。” 皇上心里面美滋滋的,不过也不能太过张扬,只能微微笑笑,看着这个阿拉善说:“哪里哪里,各个国家都有各个国家的风俗。” 阿拉善点点头,耸耸肩,笑道:“那是不错,就算我将这些带到我们阿拉伯,那些阿普也不一定就做得到。” 江禾曦看看阿拉善,一脸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开玩笑地问道:“善大使呀,你以后就在我们大梁定居了,有没有想过在我们这边找个大梁的老婆。然后就安家在大梁呢?” 阿拉善才刚刚十八岁,在阿拉伯行了成年礼,哪里敢想这些事情呀,说道谈婚论嫁的事情,心里面还是感觉很害羞的。 这样一来,江禾曦就觉得这个阿拉善更加可爱了。连忙笑道:“哈哈,善大使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没关系的,等到身边的人都叫你结婚的时候,你就不会那么害羞的了。” 皇上看看江禾曦说得头头是道的样子,开玩笑道:“禾曦可以呀,开始教人了。” /129/129014/30235157.html 第657章 武术教练 江禾曦撇撇嘴,看看皇上,又看看旁边的那个阿拉善,苦笑道:“陛下你说什么呢?人家都在听着呢。” 皇上看看阿拉善,笑道:“你说朕讲的有没有道理呀?” 阿拉善面对着一国之君,而且还是那么威严高高在上,皱着眉头说:“那是,那是,缘分的东西,的确谁也不知道,知道了谁也不会说……” 皇上看看这个阿拉善能言善辩的样子,来到大梁没有学会什么别的本事,倒是说话还是一套一套的。 阿拉善看见皇上不断地看着他,感觉脸上毛毛的,有一些不好意思,于是就找个话题说:“听说你们大梁人的功夫,可是天下第一的,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们开开眼界呀?” 皇上皱了皱眉头,然后撇撇嘴,面露难色地说:“这个,这个武术打起来,恐怕需要很多的技巧,而且场地也不允许呀……” 江禾曦看看皇上一脸愁容的样子,立马自告奋勇地时候:“别听他说的,我这就给你表演一下。” 自从上次从匈奴的边境回来,江禾曦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要生锈了。 现在得到命令,就一个后空翻,落在离皇上三尺远的地方。 江禾曦架起马步,运气动手,看到旁边一块石头,走过去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然后就勒紧裤腰带,双手抱住石头,轻而易举就将这个石头举过头顶了。 旁边的阿拉善看到,连忙拍手叫好:“果然力气过人,要是这个力气打在人身上,就算不死也会残废了。” 江禾曦得意洋洋地看了看阿拉善,毕竟这个力气不能随便出的,要是打在他身上,岂不是害人了吗? 她捡起一块扁平的石头,沿着湖面轻轻飞了过去,只见那个石头在水面上,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十多次都没有落下去。 这下,阿拉善彻底明白了,双手抱拳,看着江禾曦说:“禾曦师父,你能不能教教我们呀?” 江禾曦点点头,指着旁边的小百子还有肖斌,说:“我不是还要教这两个小包子武功的吗?到时候你就过来跟我们一起学好不好?” 阿拉善点点头,有些顾虑地问道:“可是,我没有基础,会不会很难学呀?” 江禾曦撇撇嘴,看着阿拉善说:“难度那肯定是有的,就看你愿不愿意学,能不能吃苦了。” 阿拉善拍拍自己的胸口,看着江禾曦说:“没问题,只要师父你愿意教,我就奉陪到底。” 旁边两个小包子看到江禾曦这么能干,纷纷跑过来说“拜见师父。” 江禾曦温柔地点点头,双腿分开,做了一个扎马步的样子,对小六子说:“你们学着师父这样做,看看谁能坚持一刻钟。” 小百子和肖斌高兴地蹲下去,学着江禾曦的样子,张开双脚,然后双手抱拳,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 “很好,你的脚在下去一点,还有你,腰挺直!”江禾曦一边吩咐,一边示范。 没有过一分钟,小百子就感觉双腿酸痛,好像整个人都要倒下去了。旁边的阿拉善更加是无奈地做出一个鬼脸。 江禾曦看看这三个可怜的小徒弟,心里面想要放弃,可是想想自己小时候为了学出名堂,为了出人头地,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努力。 她看看几个徒弟,小声说:“你们实在不行了,就可以休息一下再来。不是让你们不要练了。” 可是,大人还有小孩,都一心想要学会武术,哪里愿意就半途而废呢? 阿拉善咬着牙,拍拍自己的大腿,感觉自己的大腿肌肉已经僵硬了,恐怕就要变成木头人了。 但是想到刚才江禾曦搬走石头的样子,如果肌肉不够坚硬,怎么可能将这些石头控制得这么出神入化呢? 大概过了三分钟,江禾曦实在有些心软了,对三个徒弟说:“你们还是休息一会儿吧,武功这玩意儿,也不是一朝一夕就练出来的。你们要是不休息,回头明天双腿都走不动了。” 阿拉善耸耸肩,做了个鬼脸,然后用不太流利的中文对江禾曦说:“对不起了,我就先休息一下。” 说着,一脸遗憾地站了起来,然后拍拍自己的双腿。 这下子他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虚脱到站不稳了,竟然还有一种麻木感,拍上去感觉都不是自己的脚了。 “你们感觉怎么样呀?”江禾曦看看小百子还有肖斌,两个孩子虽然也是非常的痛苦,可是还要装出一副非常陶醉,无所谓的样子,看着江禾曦说:“没事儿,你看看,我们还能跳呢!” 说着说着,小百子就努力地向上跳一跳,落地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双腿受力,差点儿就要哭出来了。 “第一次练功都是这样子的。”江禾曦看看自己的徒弟们。“你们以为练过武功的人不一样,实际上就是真的不一样。马步站多了,我们的双腿结构甚至感觉都跟一般人的不一样了。” 阿拉善这下明白了。之前只是听自己国家的人说,大梁的人天生就会武功,甚至天生的结构就跟自己不一样。现在经历过了才知道,原来武功不是天生的,他们是经过非常刻苦的练习,自己的肌肉结构都改变了,才会有今天这样的飒爽英姿的。 江禾曦看看这个阿拉善一脸崇拜的样子,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说:“善大使呀,你好好练习,在我们大梁,好多大户人家的女儿长大了,都会比武招亲的,你要是本事提起来了,到时候可不怕找不到对象哦。” 阿拉善一脸害羞地看着江禾曦,但是害羞当中又带着一点点的期待,问道:“真的吗?要是真的可以凭借比武招亲,那就太幸福了,你可要教好我呀,我以后的终身幸福,就依靠在你身上了。” 江禾曦看看这个阿拉善可爱而又善良的表情,心里面感觉美滋滋的。毕竟退一步说,学好武术也能强身健体啊。 /129/129014/30235158.html 第658章 踏青 皇上看看所有的人都这么精神,突发奇想看看江禾曦问道:“禾曦呀,今天天气这么好,要不我们就到后山走走,算是踏青好不好呀?” 江禾曦看看皇上一脸期待的样子,算算时间已经快一年多没有爬山了。于是就高兴地说:“陛下喜欢就好,这山上的花儿开得可好看了。” 酋长看看大家兴致这么好,也不敢说不去,怕打扰了别人的兴致,只是这个阿拉善有一点儿苦瓜脸,皱着眉头,尴尬地说:“既然大家都想去,那我们就跟着去吧。” 说着,就跟着皇上朝着宫殿的西北角去了。 在皇城的西北角,有一个小小的缺口。当年设计师选择地盘的时候,就见到这个山,有很多人建议将这个山挖了或者炸了,可是设计师死活不愿意,说田地之间本来就不是完美无缺的,皇宫作为天下的统治中心,只知道一味追求看表面的完美,那么世界上的不完美谁来管? 当时所有的建筑师都强烈反对,可是无奈这个设计师的面子大,而且资格老,大家都不敢说什么了。 最后皇宫在建成的时候,西北角就成了一个小缺口。先帝竟然在围墙上面开了一个小门,这样一来,后面的山,就成了皇家的巨型花园了。 江禾曦穿过围墙的小门,突然感觉豁然开朗,外面的花花草草,都展现出一种欣欣向荣的氛围。 江边的那些小花儿,受到阳光的滋润,竟然好像小孩子的脸蛋一样,天真灿烂,看着上山的人,满怀欢笑。 阿拉善忍不住采了一朵,别在脑壳上,显得格外的骚气。 江禾曦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在我们大梁,只有是那些唱戏的公子哥儿,才会戴花儿哒,就连戴花的公子哥儿,也是戴在衣服上的,这在脑袋上的,还是比较少见。” 十四王爷在旁边哈哈大笑,看着阿拉善笑道:“所以你们就不知道阿拉伯的情况了吧,阿拉伯因为地处沙漠,鲜花野草什么的都是稀罕物,所以呢,要是能够得到鲜花,那就是比较难得的事情,他们会将鲜花挂在头上面的。” “完全正解!”旁边的阿拉善拍拍手,看着十四王爷说:“没先到千里之外的十四王爷,竟然对我们阿拉伯的风俗竟然了如指掌,看来真是不简单呀。” 皇上连忙介绍道:“是呀,我们的十四王爷,可是我们的礼部尚书,简单地说,所有跟礼仪风俗有关的东西,都是他管的。” 阿拉善听到如此说,连忙作揖看着十四王爷说:“王爷殿下,你能不能收我为徒,我想要跟你学学世界文化呀。” 皇上有一些不以为然地看着阿拉善:“善大使周游列国,哪里还要我们一个蜗居的王爷教你呢,大家相互学习,学习就好了呀。” 阿拉善认认真真地看着皇上,摇摇头,说“陛下此言差矣,我周游列国那是没有错,可是我所知道的东西,不过都是自己的一己之见。但是王爷的知识,是深深印在脑海里面的,我一看就能够看得出来!” 皇上看看阿拉善一脸崇拜的样子,看看王爷笑道:“看来你的学识可以征服外国的学者呀。” 王爷谦虚地笑了笑,点点头,对阿拉善说:“请教就说不上,可是你要是有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江禾曦看看上面还有更加漂亮的植物,就带头朝着上面走,一边走,一边对下阿拉善说:“你们来爬山还是来聊天的?就算是聊天,也不要一点儿山也不爬呀!” 旁边几个人听说,就网上面走了。 阿拉善刚才练了一点功夫,现在感觉有一点点的难受,可是还是咬咬牙,坚持上了几个台阶。 但是他的尴尬却不能隐瞒江禾曦的眼睛,江禾曦有些幸灾乐祸地说:“哈哈,善大使,跟你说了多少次,练功不能这么拼命的吧,你看看,现在好玩了吧?” 阿拉善尴尬地看看江禾曦,做了一个鬼脸。 小百子和肖斌也是感觉大腿疼的厉害,但是出于好强也都没有一个人愿意承认,还是一个劲儿地往上窜。 皇上看到肖斌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面顿时爱意横生,感觉自己没有白疼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看上去是多么的坚强,将来一定会尽力地治理国家的。 快要到了山顶,江禾曦指着下面的皇宫给皇上看说:“你看看,这就是我们住着的皇城,当年设计师就是站在这里给下面圈定的范围。在亭子里看不到的地方,就成了这个皇城的边界。” 皇上朝着下面看去,果然是一条红红的宫墙,将自己的皇宫给地平线隔开。地平线的外面,当然就是熙熙攘攘的京城街市了。 “现在有房子的时候,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当年还是一片空地的时候,还能划出这样的一条线,真是神人一个呀!”皇上看着下面的一条边界,神情地感叹。 阿拉善更加好像是崇拜一样,对皇上说:“你们大梁的建筑师真是太厉害了。我们阿拉伯盖房子,能够让它不要倒就已经不错了,最多还会打量一下外面的风景怎么样,如果不行的话,就种一些花花草草。”没想到你们的建筑,竟然是跟天地联系在一起的。 江禾曦高兴地点点头,指着下面那些房子的屋顶说:“这算什么呢?在我们皇宫里面呀,就连屋顶的朝向,还有屋顶的空间,都是能够看到特定的星星月亮的。” 阿拉善惊讶地看着江禾曦说:“不,这太不可思议了,就连是我们阿拉伯的占卜大师,也不能看全部的星星呀。” 江禾曦摇摇头,指着天上的太阳说:“其实也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我们看星星月亮,大概也就好像是看这些太阳的影子差不多,认真的观察,记录下来,不就成了那个神奇的屋顶了咯?” 阿拉善耸耸肩,看着江禾曦说:“江神医你可别骗我,刚才你说我们练武功很容易,结果难死了。” /129/129014/30235159.html 第658章 风月无边 皇上穿了口气,坐在山巅的那个亭子里。虽然自己体力不错,可是天天看着奏折,面对各种国家大事,操心的代价可是不小的。 阿拉善看了看这个亭子上面的牌匾,用不太熟悉的中文念了出来:“虫,二……” 皇上皱着眉头,仿佛听到了什么驱动自己的咒语一样,站起来,问道:“什么?虫二?” 这个亭子,自己不是在江苏曾经见过吗?怎么好像阴魂不散一样,到处都是“虫二”呀? 江禾曦跑到亭子外面,看看上面的几个字,笑道:“陛下,这不是虫二,你看看这个虫字,上面还有一撇呢,应该没有人会这样写错的。” 皇上皱着眉,歪着头看了看,然后问道:“那,那是做什么意思呀?” 江禾曦用手在这两个字的周围比划比划,然后对皇上说:“陛下你看看,这两个字像不像风月中间?” 皇上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说:“像,像极了,难不成这个亭子就叫做风月亭?好文雅呀,好名字!” 江禾曦偷偷笑了起来,然后看着皇上说:“陛下太冲动了,这不是风月亭。” 皇上一脸狐疑地看着江禾曦:“哦?你说着不是风月,那这是什么?你倒是给朕说说看呀。” 江禾曦又花了两圈,然后比划道:“微臣刚才划的,是风月的外框,其实这两个字应该叫做‘风月无边’。” 皇上顿时拍手叫好:“风月无边,好一个风月无边!江禾曦你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呀!” 江禾曦摇摇头,谦虚地看着皇上说:“陛下过奖了,微尘也是道听途说而已。” 皇上惊讶地看着十四王爷,问道:“这都是当初皇城的设计师雷总吗?” 十四王爷点点头,笑道:“可不是吗?论才华,他足以媲美当今所有的大学士,可是他就是专心建筑,没有参加科举,也没有做任何工作,专心就建造他的房子。” 皇上看着十四王爷,问道:“这,才是君子固穷呀,他现在在哪里,能否带朕去见他一面?” 十四王爷有些遗憾地摇摇头,看着皇上说:“可惜呀,可惜,这位雷总工程师,上个月已经作古了。” 皇上顿时扼腕叹息,看着十四王爷说:“真是可惜呀,可惜,朕当年就只知道待在皇宫里面,看看奏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去珍惜那些建筑师。” 十四王爷看看皇上如此惋惜悔不当初的样子,连忙安慰道:“陛下不必如此,虽然事情已经晚了,可是毕竟您也知道自己想要的事情了,又何必如此伤感呢?” 皇上无奈地点点头,看着十四王爷,苦笑道:“是呀,十四弟你说的没错,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可是,朕也就只能亡羊补牢,聊以慰了。” 江禾曦有些尴尬自己竟然提起了一个逝去的仙人,毕竟对于皇上来说,那是他的偶像,自己的偶像要是不在了,想要追星的愿望就变成泡影了。 对于生活在现代社会,资深的追星族江禾曦还是明白的。 她有些尴尬地看着皇上,小声道:“陛下……” 皇上摇摇头,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然后深情地看着这个江禾曦说:“什么都别说了,我知道,要是雷设计师还在的话,他也希望看到我在他设计的皇宫宫里面快快乐乐的。” 看来,皇上还真是一个开明的人。该深情的时候深情,不该深情的时候还算很安静的嘛。 皇上皱了皱眉,看着江禾曦问道:“那你可知道这个雷设计师的后人都怎么样了?” 江禾曦想了想,对皇上说:“微臣江过苏州的时候,也曾听人说过他的情况。现在他的儿子不愿意做官,专门给人家看风水。” 皇上皱了皱眉头,感叹道:“不会吧,这堂堂皇宫设计师,竟然沦落到给民间的人建楼房看风水?这也太屈才了吧?” 王爷摇摇头,看着皇上说:“不屈才,不屈才,你只知道高官厚禄会吸引到天下英才,可是你不知道,粗茶淡饭,淡泊名利,也是很多年轻人的追求吗?” 皇上撇撇嘴,看着王爷说:“王爷你这意思是,我永远请不到这个雷先生的传人了?” 王爷点点头,看着皇上说:“不过皇上你也不用难过,这个雷家有祖训,就是自己建造的房间,不管什么时候有问题,都要回来修复。” 皇上有些遗憾地摇摇头,说:“看来我就真的是没有缘分了。说白了,这雷家的人,就是宫殿不能住的时候出来帮我们修理,等到建成了,就告老还乡了。” 王爷点点头,笑道:“正是陛下所说这个样子,不过陛下也不必伤感,你看看,太阳月亮在天上,不也是经常不见吗?” 皇上深有感触地摇摇头,叹气道:“真是呀,朕还有很多东西想要了解了解,去看一看,可是呀,这个条件不允许咯!” 江禾曦看看天黑了,仿佛要下雨,而且气温好像也是准备变冷的感觉,就找了一件斗篷,给皇上披上,然后说:“陛下,天气不好,我们歇息歇息吧。” 皇上点点头,然后就在这个“风月无边”的亭子上面坐下来了。 阿拉善看看皇上如此的求贤若渴,之前在国内听说皇上勾心斗角,伴君如伴虎之类的话,估计都是一些谣言。看着皇上说:“陛下万岁,既然皇上如此与人为善,将来各个国家的使节,恐怕会接踵而至了。” 皇上点点头,看着阿拉善说:“先皇在的时候,闭关锁国,很多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东西出不去,看上去好像是我们这里安静了,实际上却是将我们偌大一个大梁帝国,变成了一潭死水。如果朕这一代再不能开放国门,恐怕就要跟这个世界脱节咯。” 江禾曦高兴地拍拍手,看着皇上说:“既然陛下还有这样的觉悟,您的担心就绝对不是问题,将来我们的大梁,一定能够成为世界的经济中心的。” /129/129014/30235160.html 第659章 暴风骤雨 正在说话中,乌云突然铺天盖地地涌过来。接下来就是狂风暴雨。 “陛下,我们先回去吧!”霍景琛身为御前侍卫,负担着保护皇上生命安全的责任,最怕就是下雨弄湿了皇上的衣服,将来皇上感冒了,自己可是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的了。 可是,话还没说完,大雨就啪嗒啪嗒地落下来了。 江禾曦担心地看着皇上,平日里都是在皇宫里面,一直都有东西遮风挡雨的,偶尔受到一点点的风暴也没有所谓。可是现在是在露天呀,感觉风都要将这个亭子给吹垮了。 正在说话当中,阿拉善倒是非常地镇定,他看着外面的雨水,有一些高兴地抹去脸上的雨水,然后对江禾曦说:“江神医,你们大梁的暴风雨都是特别不一样呀,好像在我们阿拉伯,暴风来的时候,哪里会有什么雨水呢?都是一些大粒的石头,沙子,吹起来就是铺天盖地,一片黑暗。而且还会伤人。你们这里的雨水,可舒服了。” 江禾曦皱着眉,看看这个阿拉善,一脸期待的样子。俨然就是一个受虐狂,好像一点儿暴力没有落在自己头上的时候,竟然会弹冠相庆。 毕竟是外国人,中原的情况他也不了解,况且还有这么多的变化在里面。 江禾曦有一些无奈地看着这个阿拉善,笑道:“善大使呀,你可别小看了这个水。常言道水火无情,这个水厉害起来,比火还要恐怖。” 阿拉善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不会吧?就这些雨水呀?我们阿拉伯的人,想要都想不到呢。” 江禾曦指着皇宫里面的湖面,对阿拉善说:“你可不知道吧?这些水要是猛烈起来,可是要人命的呀,要是你掉到这么大的湖里面,没个人救你,恐怕你就出不来了。” 阿拉善有些惊慌地看着江禾曦说:“原来是这样呀,大概就和我们的沙漠一样,还有那些流沙,经常都能够把人给淹没了呢。” 江禾曦看看外面的雨,好像瓢泼一样,弄得整个凉亭都有点儿摇晃了。 外面的风更加是肆无忌惮,感觉有点儿地动山摇。 “神医,快救我!”阿拉善好像是外面玩遇到危险的小孩子,拉着江禾曦的手,惊慌失措地叫道。 “不怕,不怕!”江禾曦看着阿拉善,轻轻摸摸他的小手。毕竟还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而且又是远在异国他乡,胆子小点儿,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霍景琛在旁边笑道:“你看看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胆小如鼠,就好像一个没有断奶的小孩子一样。” 阿拉善被霍景琛的调侃气坏了,插着腰,看着外面的暴风雨,大声呼喊:“谁说我怕的了,刚才是装出来的!” 江禾曦突然感觉很好笑,对着阿拉善摇摇头,然后说:“别嚷嚷,大风大雨已经够难受的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暴雨渐渐减小,然后就变成多云天气。 太阳重新出来了,远处的点浮现一道淡淡的彩虹。 “太神奇了,太神奇了,天上竟然出现了花边儿,大梁真是神仙住的地方呀!” 江禾曦谦虚地解释道:“哪里哪里,这个东西哎,叫做彩虹,是一种自然现象,因为我们大梁雨水充裕,所以就经常见到咯。” 阿拉善连忙拍手叫好:“真是千古奇观,千古奇观呀!” 江禾曦看看雨过天晴的天空,笑道:“要是我们能够保持这样的天色,天天看,那心情将会多开心呀!” 说着,就拉着阿拉善说:“既然天气好转了,我们就回去吧?” 皇上高兴地点点头,说:“那就听江神医的。” 阿拉善有一些迟疑地看着江禾曦:“这,刚才暴风骤雨这么猛,你就不怕他们卷土重来?” 江禾曦微微一笑,看着阿拉善说:“哪里有这么容易呀?说重来就重来吗?” 阿拉善一脸正经地看着江禾曦:“可是,在我们阿拉伯,那些风暴沙尘暴都是这样的,你避都避不了。” 江禾曦听罢哈哈大笑,看着这个阿拉善说:“善大使,那就是你们对天气研究不够深刻啦。沙尘暴是沙尘暴,暴风雨是暴风雨。” 阿拉善一脸疑惑地看着江禾曦说:“哦?怎么不一样了?不都是暴风吗?” 江禾曦点点头,看着阿拉善说:“这是暴风没有错,可是这暴风雨和沙尘暴是不一样的。” 阿拉善好奇地问道:“怎么不一样呢?” 江禾曦点点头,对着阿拉善说:“这个暴风雨,在我们大梁又叫做过云雨,就是说那些云彩在天上江过,然后就在这个地方下雨了。等到云彩走过去,这个雨就停了。” 阿拉善点点头,看着江禾曦:“那,云走了,去什么地方了?” 江禾曦在天上比划着:“它就朝着远处的空中,然后跑到什么地方,雨水就落到什么地方。” “啊,原来如此呀,原来这些雨水也有行动,也有来去的地方呀。” 江禾曦指着远处一片雾蒙蒙的地方,对阿拉善说:“当然啦,天下万物,都有来处,也有去处。” 阿拉善点点头,然后就跟着皇上一起下了山,从小门重新走到皇宫里面了。 “朕在山上遇到的大雨,还真有意思,好久没有感觉到这样的风暴了。”皇上一边走,一边说。 “陛下刚刚这么的大雨竟然上山去了?”皇后刚才找不到皇上,到处去找他,现在见到回来,心里面已经担心死了。 皇上看看肖斌还有皇后,笑道:“你呀,你呀,你看看咱俩的孩子都上学了,你还好像一个小女孩一样,下雨也怕,晚上也怕……” 皇后一脸娇羞地靠在皇上的胸前,细声细气地说:“人家是舍不得皇上了啦,你说世界上哪一个女孩子,不需要男人的保护的呢?” 皇上被这个皇后的粘人给弄得蒙圈了,轻轻地回过神来,指着皇后的鼻子笑道:“就你还自称是女孩子呢,你人家女孩子要矜持,你知道吗?” /129/129014/30235161.html 第660章 天青瓷 突然,工部侍郎刘得水跑过来,对皇上说:“启禀皇上,月窑工人进贡瓷器,请您过目!” 皇上正想要去睡一觉,结果又有人来宫中进贡,只好打了个哈欠,强打起精神来到勤政殿了。 月窑的工人早已跪在地上等候,旁边放着一个大木箱,毕恭毕敬地说:“月窑工人张氏,进贡瓷器,请皇上过目!” 皇上微笑地点点头,笑道:“张大师请了!” 然后,张艺人便将木箱子打开,里面一件件白花花的瓷器映入眼帘。 皇上看看那些精美的造型,还有洁白的材料,高兴地说:“张大师,你们今年的瓷器质量都不错嘛!” 张艺人谦虚地点点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下面的一层,对皇上说:“上面的大多数都还不错,只不过下面的一层……” 皇上有些迟疑地问道:“下面的怎么了?不会是下面的就出问题了吧?” 张艺人皱皱眉头,迟疑了一会儿,对皇上说:“下面的,的确有一点点问题,可是草民觉得挺好看的,又舍不得扔掉,所以,斗胆面呈皇上,请皇上看过在做定夺!” 旁边时候的夏太监看看这个张艺人手足无措的样子,突然大喝道:“大胆,有瑕疵的东西还敢交给皇上,你是胆子太大了吗?” 张艺人看看这个夏太监狗仗人势的样子,连忙跪下磕头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这就自己销毁了!” 皇上瞪了一眼夏太监,笑道:“什么时候夏公公变得这么正义了呢?我看这件事情,你在旁边看着那就好了吧?” 夏太监连忙好像小狗一样,点点头,说:“皇上让你给他看呢你还不给他看,是不是要怠慢皇上呀?” 张艺人双手颤抖地打开了箱子的隔层,好像是等待审判一样,看着皇上。 皇上看了一眼,长大嘴巴,好像看着怪物一样,凝视了好久,也没有说话。大家也都不敢说话。 张艺人估计现在也是凶多吉少,于是就跪在地上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帮你去将它打碎!” 旁边的夏太监刚才被皇上这么说,心里面就感觉非常不爽。看到现在场面这样,于是就伺机报复,笑道:“我看看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这花瓶,意味着四季平安,结果你倒好,弄一些杂色出来,这几个意思呀?” 皇上彻底生气了,看着夏太监吼道:“该死的奴才,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难道朕的东西需要你来鉴定?” 夏太监立马吓得屁滚尿流地跪在地上,看着皇上,浑身发抖地说:“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皇上狠狠地瞪了一眼夏太监,然后充满慈爱地看着张艺人,拍拍他的肩膀说:“张大师呀,幸好你没有砸烂呀,你这颜色,虽然不是很白,但是这个杂色杂得好,看上去就好像是雨过天晴那种天空的颜色,美极了,朕非常喜欢,非常喜欢!” 夏太监又好像都是疯狗一样,凶神恶煞地看着这个张艺人:“看什么看,你这样看着皇上做什么?皇上这是夸你呢!” 张艺人连忙点头道:“是,是,谢谢皇上,谢谢张公公!” 皇上端详着月窑进宫过来的青瓷,随口吟诵道:“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夜色被打捞起,明白了结局。多好的青花瓷呀。” 夏太监一直察言观色,见风使舵,觉得自己基本上就没有错过。今天怎么这马屁拍在皇上的马腿上面了? 于是,就也不敢造次,老老实实,拿出一张纸,将刚才皇上说的话记下来了,一边说,:“好诗,好诗,没想到陛下竟然还是一个天生的诗人呢!” 皇上白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这差事越来当得越好了,你品什么诗?难不成你要到翰林院?你这个大内总管的位置我让人来做了!” 夏太监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看着皇上说:“请陛下明示!” 皇上指着满目琳琅的瓷器,对夏太监说:“这些瓷器,让善大使挑几个,剩下的放在内务府的库房里。” 夏太监点点头,毕恭毕敬地看着阿拉善说:“善大使,你听见了?这是皇上赏赐给您的,你就随便拿吧。” 阿拉善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夏太监,说:“既然皇上这么喜欢,我看还是不要了吧?君子不能多人之美呀。” 皇上看了看阿拉善:“善爱卿,给你,你就拿着。我们大梁可是一个大方的国都,好东西当然是要给别人分享,见者有份的啦。” 阿拉善只要调了几件漂亮瓷器,将它们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皇上高兴地拍拍大腿,看着张艺人说:“张大师,你好好干,你看看,你的陶瓷现在可以在国外展出了,做的时候小心点儿,要精益求精,不要给我们大梁的工匠丢脸呀。” 张艺人感激地看着皇上:“原来陛下将臣叫入宫中,就是为了将臣的作品推荐给国际友人呀,小张真是受宠若惊,感谢陛下了!” 皇上高兴地点点头,看着张艺人笑道:“那也不完全是为了让你高兴,你知道,你的东西做好了,朕送出去也有面子,朕也应当好好感谢你才是呀。” 张艺人感激地看着皇上,迟疑了片刻,抱拳说道:“只是,臣的这些东西,也并非臣一人所为,月窑厂里面很多工人,做着各种各样的供工序,他们都是缺一不可的呀!” 皇上点点头,高兴地看着张艺人,笑道:“没想到张大师还是一个这么重情重义的人呀,那么好,朕就封你为首席陶瓷制作家,你们的月窑,现在更名为御窑,位列五大名窑之首,为天下瓷器的典范!” 说着,就大笔一挥,在桌面上写下“御窑”两个大字。 张艺人感恩戴德地接过皇上手里面的大扁,高兴地说:“谢主隆恩。” 阿拉善憧憬崇拜地跪在地上,看着皇上说:“原来贵国瓷器如此精美是有原因的,没有您的鼎力支持,怎么会有他们的作品呢?” /129/129014/30235162.html 第661章 香芋小姐 阿拉善兴高采烈地端着皇上赏赐的雨过天晴瓷器,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迎面撞到一个软软的身体,连忙说:“对不起。” 旁边传来一个责怪声:“湘云你怎么搞的?这么大个人你看不见吗?人家可是阿拉伯的大使,撞坏了,我看你的脑袋就没有了。” 阿拉善连忙抬起头来,原来是七公主带着自己的丫鬟湘云准备来看皇上迎面不小心就被自己装上了。 他连忙笑着对公主说:“不要紧的,真的不要紧,你就不要去怪这个小姐了。” 湘云感恩戴德地看着阿拉善,说“湘云谢谢大使不怪之恩。” 阿拉善连忙扶起这个湘云,感觉她身上的体温,好像带着电流一样,一接触到自己,就好像整个人就被沦陷了一样。 “你叫香玉?”阿拉善操着并不是很标准的汉语问道。 “不,我不叫香玉,我叫湘云!”祥云解释道。旁边的七公主也帮忙介绍说:“这是我的笨丫头,叫做湘云,整天不是说错话,就是打烂东西,自己的名字都快要记不得了。” 阿拉善看着湘云有一些丰满的体态,双手都展示出一种非常健硕,但是却又相当可亲的感觉,忍不住心里面动了一点儿怜香惜玉的感情,连忙说:“哦?你叫香玉?这真是一个好名字,你到宫中很久了吧,七公主好像很喜欢你哦。” 湘云连忙解释道:“我叫湘云,不叫香玉。湘云才是我的名字,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小姐。” 阿拉善心疼地看着湘云说:“不,我说你是香玉,那你就是香玉。我要我觉得,不要你觉得。” 公主看看这个阿拉善好像很喜欢湘云的样子,加上自己又是赶着去见皇上,就对湘云说:“你们俩在这里慢慢聊,我先去见皇上了。湘云你这个傻丫头,别到头来又把人家石砬山给弄伤了呀!” 阿拉善哈哈大笑,看着离去的七公主,然后就跟湘云攀谈起来。 见到阿拉善离去,皇上这才猛然想起,自己光顾着赏赐和说话,竟然忘记给阿拉善配个宫女太监了。 这皇宫里面等级森严,分工明确,要是没有一个人帮助阿拉善还真的不那么方便。 正要追出去,就看见七公主一个人走进来,连忙问道:“阿彩你见到阿拉善了吗?怎么一个人过来呀?” 七公主有些不服气地看着皇上说:“你不知道,我按个湘云被人拐走了,刚刚跟阿拉善说了几句话,然后就不过来了。” 皇上微微一笑,看着七公主说:“我的七公主生气了?人家阿拉善一个人来到大梁也不容易,你就让他多一个朋友陪伴嘛。” 七公主有些不服气地说:“我没有说什么呀?再说湘云不也是父皇你给我安排的吗?我看她笨手笨脚的,送给他就算了。” 皇上有些迟疑地问道:“此话当真?这样的话我就再给你安排一个人咯。刚才顾着和他爬山游园逛街之类的,忘记给他配一个丫鬟了。” 七公主连忙说:“这样更好,这个湘云就不怕没有一个安排的去处了。再说了,本宫宫里也不是没有仕女,多一个也不多,少一个也不会觉得太少。” 皇上连忙摇摇头,看着七公主说:“这可不行,你用不上是你的事,朕不给你安排,别人会说朕对你这个公主不够宠爱呀。” 七公主看看皇上,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不过,父皇,这个侍女的数目,我们一般都是双数,你怎么就安排一个湘云给善大使?” 皇上点点头,看着七公主说:“是呀,朕倒是差点儿把这件事给忘了。那你说说,派谁合适?” 公主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皇上,说:“这是父皇您的事情,阿彩怎么敢随便说话呢?” 皇上点点头,看着七公主说:“不,你现在是个大人了,你应该多做点儿主张。既然那个湘云是你宫里的人,另外一个你希望是在宫里的,还是别人的呢?” 公主想了想,对皇上说:“实话告诉你吧,这个湘云就是一个笨丫头,做什么东西就打烂什么东西,将什么话,就说错什么话,要是派一个聪明的给他,本宫就没有助手了,不如到别处去找。” 皇上幸灾乐祸地指着公主,笑道:“原来是这样呀,我就说你怎么这么爽快呢?小时候别人想要吃你一块糖,你都可以哭上三天三夜。” 七公主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看着皇上说:“哪里哪里?不过是随心所欲而已啦。” 然后她小声地在皇上耳边说:“不过那个阿拉善倒是很喜欢这个湘云,还给人起外号,叫做香玉呢?” 皇上拍拍大腿,看着七公主大笑起来:“哈哈,这么,朕就给他安排一个翠柳,你看怎么样?” 七公主可点点头,看着皇上说:“父皇你说了算。” 七公主走到刚才阿拉善还有湘云见面的地方,对他说:“你们俩还在这里墨迹,怎么都不回家了?” 阿拉善有些尴尬地看看七公主,笑道:“我刚才跟香玉在这里说事情呢,所以就……” 七公主哈哈大笑,对湘云说:“你们到大使馆里面去说吧,皇上有旨,让湘云伺候阿拉善大使,就改名为香玉吧!” 香玉跪在地上说:“谢主隆恩。” 然后,就帮着阿拉善拎起地下的那些雨过天晴陶瓷,朝着大使馆走了去了。 七公主在后面训斥道:“你小心点儿呀,这些东西老贵了,弄坏了你赔不起!” 阿拉善温柔地看着香玉笑道:“哈哈,别管她,有本大使罩着你,以后你就是本大使的人了。” 七公主后面看着这个湘云离去的背影,虽然说这个湘云处处都不擅长,可是人还是很好的。现在能够帮助远道而来的客人,心里面别提多高兴了。 阿拉善走到自己的大使馆,对香玉说:“来来来,这就是我的大使馆了,以后你可不能毛手毛脚地,做坏事哦!” 香玉温柔地点点头。 /129/129014/30235163.html 第662章 发现优点 香玉走进这个大使馆,里面处处都是崭新的家私,看上去还是油漆没有干的样子。 香玉平日里习惯了打扫房间,可是见到没有东西可以打扫,于是就开始将刚刚的那些花瓶摆在需要的地方。 大概摆了一刻钟,香玉看到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摆了,就坐在凳子上,随手拿出自己正在绣的一个香包继续绣起来。 阿拉善突然惊叫道:“哇,你好厉害呀,香玉,原来你还会做这个玩意呀?” 香玉不以为然地抬起头,看看阿拉善笑道:“怎么这么说呢?这就是普普通通的刺绣嘛,中国的女孩子都懂的。” 阿拉善走前去看到她手里面的香包,绣的是兰草图,虽然是缩小了很多比例的兰花,可是里面的一枝一叶,还有那些根须,看上去都好像是自然长出来的一样。 兰花的花朵儿更加是水淋淋的,好像用力一挤,就会流出水来一样。阿拉善看呆了,仿佛能够闻到里面飘出来的香味。 七公主因为比较担心这个香玉来到这里还要惹事,就跑过来看看情况。 看到她正在绣着的香包,突然感觉惊呆了,看着香玉说:“原来你的手这么巧的呀?” 香玉点点,看着七公主道:“怎么了公主殿下忘记我了?你每一次都说我做事慢,然后又说毛手毛脚的,那是因为我只会做这样精细的东西,宫里面那些体力活我干不来。” 七公主感觉突然有一点点的失落,没想到之前自己总是嘲笑的湘云,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特长,心里面倒是觉得有些相见恨晚。 “七公主,你不会是后悔了吧?”阿拉善打趣道:“既然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人了。你要刺绣的话可以让她帮你做,可是想把人要走,门都没有。” 七公主有些惋惜地看着阿拉善,笑道:“你把我阿彩当做什么人了?不就是一个宫女吗?给了你还要回来?而且还没有过夜就要回来?” 公主看看香玉,连忙安慰道:“香玉呀,真没有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技能,不过绣花这事情呀,好像很伤眼睛,就算没事做你也别太卖命,弄伤了身体可不是好玩的。” 香玉一脸感激地看着七公主,小声道:“谢谢公主关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然后,就放下了自己的香包,对阿拉善说:“善大使,要不要喝杯茶?” 七公主看看没有事情,就朝着自己的宫殿走了去了。 突然,听见宫里面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七公主拦住一个人问什么回事,原来是江禾曦,听说江小玖在家里突然肚子疼,要赶回去看什么情况,宫里面的人七手八脚,正在准备回去的马车。 七公主毕竟也是跟过江禾曦和江小玖的,现在江小玖不舒服,当然要去看一看,发生什么事情,于是就跟着上了马车,朝着万花楼的方向走过去。 万花楼本来还在营业当中,可是因为店主突发情况,就只能提前打样了。 江禾曦看看这么紧急的情况,连忙三并两步跑到江小玖的身边,只见到江小玖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脸上雪白地看着天花板。 “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急成这样?”江禾曦冷静地问陈俞。 陈俞说:“刚才小玖走着走着,一个人就摔倒在地上,然后流了好多的血……” 江禾曦问道:“是自己摔的,还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呀?” 陈俞反省了一下,对江禾曦说:“就是她自己摔的。” “我走着走着,感觉身体很重,很不舒服,不知不觉就摔倒了。”江小玖抬起头,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我知道了,恐怕是羊水破裂,没什么事情的。”江禾曦说着,然后就坐下来,对江小玖说:“恭喜你,要做妈妈了,刚才是你肚子里的小宝贝,迫不及待想要出来,可是呢,力量不够,只能破坏羊水。” “羊水破了?那岂不是很危险?”江小玖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江禾曦。虽然自己也没有生过孩子的经历,可是大人们是说过,羊水就是胎儿赖以生存的坏境,要是羊水破了,孩子就会窒息而死的。 江禾曦微微一笑,看着江小玖说:“没事儿的,这个羊水也是长时间才用得上,现在短时间破裂,流出来,不碍事的。” 说着,就示意一下周围的人,让他们都回避回避,然后对江小玖说:“我帮你接生。” 江小玖捂住自己的肚子,做出一副很不愿意的样子,对江禾曦说:“不要,我不要你接生,生孩子都会很痛的,我才不要呢!” 江禾曦第一次见到还有人这么怂的,这个怂的人,竟然还是自己的妹妹,于是一脸的无奈,看着她说:“乖啦,你上战场都不怕。还怕生孩子吗?” 江小玖一脸倔强地看着江禾曦:“不,我就是不要,我就是不想生娃娃,打死我也不要生娃娃!”说着,就紧紧攥着拳头,做出一副据理力争的样子。 江禾曦当然知道,破裂了羊水对孩子短时间里面是不会有危险的,可是长时间危险就打了去了。加上现在江小玖的心情不稳定,势必会影响她腹中的生活状况,孩子就会更加不舒服的。 眼前最重要的一个是快点儿生产,另外一个,就是能够稳定产妇的情绪。 要是换做在现代,她早就找来镇静剂给这个女人打了下去了。可是偏偏这是在古代,什么麻醉药什么镇静剂都没有,就算有的话,做出来也来不及了。 她看着这个江小玖一来痛苦的样子,虽然这个疼痛不是出自自己的身体,可是出于自己对江小玖的担心,还有同情,感江禾曦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和她一样疼痛。 她一脸乞求的样子,拉着江小玖的手,说:“小玖,我球球你了,你勇敢些吧,要不然你和孩子都会死掉的。” “死掉就死掉,反正现在这么疼,我已经受够了!”小玖咬着牙,看着江禾曦。 /129/129014/30235164.html 第663章 水中分娩 江禾曦一脸无奈地看着这个江小玖,虽然江小玖说的也没有错,可是,医者父母心,也不能随便就让人家疼痛,更不能看着人家放弃治疗呀。 江禾曦突然想起自己在国外曾经静说过一种水下无痛分娩的技术,于是就拉着江小玖的手,说:“小玖乖,姐姐给你生孩子,保证你不会疼,好不好呀?” 江小玖一脸抗拒地看着江禾曦说:“不听不听,我才不相信你们,那些女人生孩子,各个都好像杀猪一样。” 江禾曦一边然人烧了热水,放进一个桶里面,一边安抚江小玖的情绪:“你别听他们瞎说了,那是因为他们在床上干旱地分娩,所以才会这么疼的,姐姐给你在水中分娩,你看要得不?” 江小玖将信将疑地看着江禾曦,问道:“你说什么?水下分娩?真的吗?” 江禾曦充满期望地看着旁边的大木桶,说:“对呀,当然是真的,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呢?你看看这个大木桶了吗?这不是你平时洗澡用的木桶吗?” 江小玖看了看旁边的大木桶,点点头,说:“嗯,没错,那是我平日里洗澡用的木桶,我可以做下去吗?” 江禾曦充满希望地看着江小玖,说:“当然啦,你去看看水温怎么样?” 江小玖伸出手进去,感觉了一下,微笑着说:“嗯,还可以,感觉温度不是很热。” 江禾曦找来一张木凳子,然后放在大木桶里面,对江小玖说:“那么就请小玖现在到里面去坐着吧。” 江小玖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坐在木凳上面,将自己的双腿分开。 江禾曦轻轻地将热水拍了拍江小玖的肩膀,然后轻轻抚摸她隆起的肚腩,笑道:“怎么样?生孩子,不就是洗个澡的事情吗?你这个宝宝怎么好像小女孩儿一样,洗澡都要人哄呀?” 江小玖不以为然地看着江禾曦说:“人家没试过嘛!” 江禾曦拍拍江小玖的身体,笑着说:“你就静静地坐在这里,等小孩孩子就会自然地跑出来,然后我帮你剪断脐带,孩子就顺利的出生了。” 正在说着,江小玖感觉自己的下体开始放松,好像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自己身上暖洋洋的,竟然一点儿异样的感觉都没有。 江禾曦对江小玖说:“你要是怕的话,就不要看下面,我帮你把孩子生出来。” 江小玖点点头,非常顺从地闭上了眼睛,然后看着江禾曦说:“你,一定要小心点儿哦,我可是非常怕疼的呀。” 江禾曦得意洋洋地拍拍自己的胸口,对江小玖说:“你就放心吧。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姐妹一场,我倒是会骗人,可我不能骗自己家的姐妹呢。” 说着,就轻轻地将水里面的孩子往外拉,很快就拉出了手脚,剩下一根脐带。 江禾曦找来剪刀,轻轻地将脐带剪掉,最后孩子就彻底出来了。 然后,她将孩子倒立拿出来拍拍它的屁股,孩子哇哇地吐出一声圆润的哭声。 “生了生了!”江禾曦高兴地叫起来,竟然忘记看是男孩还是女孩。 陈俞连忙打开房门,走进来,充满期盼地问道:“是个女孩子吗?” 江禾曦被这么一问问得蒙圈了。毕竟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东西,可是,仔细一看,发现原来真的是一个女孩儿。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陈俞说:“军师你还真厉害呀,竟然是男孩女孩你听都能听出来?” 陈俞得意洋洋地抬起头,看着江禾曦说:“当然啦,这个男孩子的声音叫起来比较尖锐,然后呢,女孩子的声音比较圆润,刚才这声就是圆润的,所以听起来非常的像那孩子咯。” 陈俞担心地问道:“那,大人呢?江小玖她辛不辛苦呀?不会是疼的晕过去了吧?” 江禾曦摇摇头,看着陈俞说:“怎么可能呢?她可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就这样将孩子生出来了呢!” 陈俞有些不相信,跑到屏风后面,看到江小玖正深情自定地坐在木凳上面,除了刚才因为生孩子太用力的一点点虚弱以外,整个人还是非常精神的。 江禾曦笑着对陈俞说:“我用的可是国外的水下分娩法,这个分娩法可以让孕妇分娩的痛苦减少百分之九十以上,以后你们也别说当女人真难的话了。” 陈俞一脸好奇地看着江禾曦说:“哦?哪一个国家的分娩法呀?怎么我没有听说过呢?” 江禾曦愣了愣,突然想起,那是现代的外国,跟古代的外国不一样,那个时候的中国和外国,恐怕都还没有这样的分娩法吧。 为了防止穿帮,江禾曦连忙园了过去说:“你管他哪个国家的分娩法呀,只要是能够让人没有病痛,不都是好好的分娩法吗?” 陈俞被江禾曦说得没话说了,只好耸耸肩,看看江禾曦和江小玖,说:“那,我们去好好放松放松吧。”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小心地说:“是呀,小玖,你忙碌了一天了,好好休息,吃点儿好吃的吧,等下还要下奶,喂孩子呢。” 江小玖一脸崇拜地看着江禾曦说:“我真的就这样已经做了妈妈了?” 江禾曦高兴地点点头,说:“当然啦,现在我就是货真价实的大姨妈了,你孩子什么时候可以说话,叫我大姨妈呀?” 江小玖低下头,一脸羞涩地说:“哎呀,我这么快就当了妈妈,姐姐都还没有当,这样感觉对不起姐姐呢!” 江禾曦有些尴尬地看着江小玖:“你这孩子真不会说话,就算是真的,你就不能婉转点儿吗?你姐姐这么忙碌,哪里有时间生孩子,养孩子呀?” 旁边的霍景琛看了,一脸着急地说:“你怎么这么说话呀?你不会是不想生孩子了吧?我们么霍家的列祖列宗可是都胖望着你早点儿留下一儿半女呢。” 江禾曦弄得满脸通红。当年就算是给别人做手术都没有这么羞涩过,毕竟自己也是一个年轻的小女孩,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情呀。 /129/129014/30235165.html 第664章 意外惊喜 江禾曦话音刚落,突然感觉自己腹中一阵恶心,跑到门外去,想要作呕,却又呕不出来。 江小玖高兴地说:“快看,禾曦姐姐害喜了,小七姐姐有喜了!” 江禾曦皱着眉头,有些无奈地回答道:“小玖别乱说,可能是感冒了,怎么就害喜了呢?难道不舒服就都是害喜了吗?” 江小玖看看自己的小宝宝,然后一副撒娇的样子,看着江禾曦说:“禾曦姐姐,你不是神医嘛,神医要自己把脉,然后才能断定是不是害喜了呀?” 江禾曦一脸嫌弃地看着这个江小玖,小声抱怨道:“你这个机灵鬼,姐姐就把给你看。” 说着,就将自己的左手放在右手的手腕上。她静静地感觉了一阵子,然后又将右手放在左手手腕上。 沉默了半晌,她皱着眉头,有些不可致信地说道:“不会吧!”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这个怪异的眼神,也被江禾曦吓坏了,一脸同情地看着江禾曦说:“禾曦姐姐,你怎么了?不会是你得了大病了吧?” 江禾曦皱皱眉头,看着江小玖天真无邪的样子,假装生气地看着她,说:“呸呸呸,你这个坏丫头,怎么就不能想点儿好?姐姐生病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呀?” 霍景琛倒是善解人意地看着江禾曦,眼睛里面充满恋爱地说:“我看呀,禾曦八成是查出来自己有了喜了。” 江禾曦感觉自己突然就被一股暖流吹拂,整个身体都好像沦陷了一样,软绵绵地看着霍景琛说:“讨厌,你怎么这样说嘛!” 霍景琛倒是非常风度翩翩地微微一笑,看着江禾曦说:“你也别装了,你的眼神出卖了你,你怀孕就是怀孕,也没有什么害羞的呀。” 陈俞好像是一个老妈妈一样,关心地跑到江禾曦身边,问道:“哦?大概几个月了?孩子还健康吗?” 江禾曦低下头,看着陈俞说:“哎,大概是两三个月吧,你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老婆,关心你的嫂子做什么?” 陈俞一脸无辜地看着江禾曦,然后露出一副非常崇敬的样子,看着江禾曦说:“常言道,长嫂为母,你就是我的娘耶,我不关心你,我关心谁呢?” 江小玖看看陈俞阴阳怪气这个样子,感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然后脸上又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小玖,你怎么了?”陈俞有一些紧张地看着江小玖,不会是生气了吧?这么快就气坏身子了吗? 江小玖捂着自己的胸脯,脸上露出抽筋一样的神色,看着陈俞说:“不,也不是,就是感觉自己的胸前,胀痛得厉害。”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的样子,连忙说:“快带小玖到隔间里面,这是要涨奶了。” 陈俞看看自己的女儿,脸上一副饥饿的样子,连忙说:“哎呀呀,我差点儿忘记了耶,我的小宝宝,竟然都还没有喝奶呀。” 然后,他有些心疼地抱着小女儿,摸摸她的小脑袋,然后说道:“你刚刚出生,就给你大姨妈带来了好消息,我们就叫你喜儿吧!” 然后,他又抬起头看看霍景琛,问道:“将军,你觉得我这个名字起得怎么样?” 霍景琛看看这个陈俞,平日里做自己的文书做得太多了,人也变得非常的忠心耿耿,现在就连自己的孩子叫什么名字,都要请示自己。 霍景琛受宠若惊地看着陈俞说:“都什么时候了?你以为带兵打仗呢吗?你自己的孩子,当然是你自己说了算呀,这取个名字还要问我。” 陈俞看看霍景琛,暗自笑了笑,然后说:“既然如此,我就叫她这个名字了吧。” 说着,就抱着喜儿到了隔间里面去。 江小玖看到陈俞进来,一脸娇羞地低头道:“你干什么呢?女人喂孩子你也要来看?快把喜儿留下,等喂好了你再进来!” 陈俞有一些尴尬地耸耸肩,然后退出了隔间,说:“那好吧,我在外面等着,有什么需要就叫我进来哦。” 江小玖不以为然地笑道:“谁需要你了,以为自己多重要似的,没有你,我都不知道世界有多清净。” 然后陈俞就一个人跑到大厅里面坐着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传来了江小玖温柔的声音:“孩子他爹,孩子他爹!宝宝叫你了!” 陈俞没有反应过来,结果江小玖马上就改口破口大骂道:“陈俞,管你叫爹你就不乐意了是吧?叫你爹不应,活该你一辈子做人孙子!” 陈俞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跑到里间问道:“哦?这么快就当爹了,我还真的有点儿不适应呢,不过当爹也是好事情,谁能拒绝这样的好事呢?你说对不对呀?” 江小玖一脸轻蔑地看着陈俞说:“看看你这德行,好像谁不会生孩子似的,孩子喂饱了,你带着她睡觉吧!” 陈俞点点头,有些心疼地看着江小玖:“刚才,宝宝喝奶的时候,你会不会很不舒服呀?” 江小玖有一些娇羞地低下头,看着地板说:“你说什么呢?实话告诉你吧,没有喝奶的时候呢,感觉那里胀的厉害,然后喝了,整个人就放松了。” 说着,说着,脸上泛出淡淡的红晕,就连自己都不知道刚才为什么会这样的感觉,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自己要这么说。 江禾曦看看他们小两口打打闹闹的,等到孩子也会走江了,那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啦。 她看看霍景琛问道:“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人家一家三口要睡觉了,你不是打算侍寝吧?” 霍景琛尴尬地耸耸肩,看着江禾曦说:“那怎么不行?陈俞可是我的好兄弟,他要是晚上叫我来帮忙,我可是义不容辞的呀。” 江禾曦轻轻拍了拍霍景琛的脑壳,教训道:“你呀你呀,人家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你还能帮忙?你要是不骚扰别人就是谢天谢地的了。” 陈俞连忙解围道:“嫂子你可别这么说,我们可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129/129014/30235166.html 第665章 未来的爸爸 霍景琛最后还是被江禾曦拉到自己的房间里,然后躺在床上,让霍景琛将双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 霍景琛一脸茫然地说:“你还真当你的宝宝是神通呀?这都还没有出生呢,你就想要他给我反应,真的这么厉害,早就从你肚子里面蹦出来了。” 江禾曦没有理会他,只是让他的双手继续在自己的肚皮上面搭着。 果然没有多久,就感觉到肚皮上面有一点点轻轻的脉动,而且好像是婴儿的小手在拍自己。霍景琛轻轻地拍了回去,结果那个小手竟然好像跟自己唱儿歌一样,来来回回地推来推去。 现在霍景琛就不敢说什么了,眼睛里面充满期盼地看着江禾曦:“看来还真的是你说的那样子呀。” 江禾曦将自己在大学学的妇产科理论一字不差地背出来给他听:“胎儿三个月的时候,手脚已经生成,并可以在腹腔内做一些微小的动作……” 霍景琛有些尴尬地看着江禾曦:“原来是这样,看来我没有文化,真是太可怕了。”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这样好学,却又有一点点自负的样子,连忙说“常言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冰雪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人呢?” 霍景琛恍然大悟地看着江禾曦说:“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孩子就是在成长的过程中呀。” 江禾曦点点头,不怀好意地训斥道:“不然呢?你以为孩子真的是天上掉下来的呀?” 霍景琛高兴地掀开了江禾曦的肚子,整个人的耳朵贴在她的肚皮上,虽然里面除了一些咕噜噜的肠动声音,还有一些胎儿的心跳,并不能听到什么东西,但是感觉因为那是出自自己未出生的孩子的,任何响声都是动听的音乐。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乐不可支的样子,娇嗔道:“行了行了,幼稚鬼,说两句你就当真了。就算你一整天守着他,他也不能长大得更快一点呀。” 霍景琛一脸气氛地看着江禾曦说:“我不管,以后我就是孩子的爸爸了,你以后要叫我孩子他爸!” 江禾曦撇撇嘴,看着霍景琛说:“你想得倒是很长远呀,都还在肚子里,就让人叫你爸爸了,也不问问孩子答应不答应!” 霍景琛拉着江禾曦的手,一脸倔强地说:“我不管,反正你是孩子的妈妈,你就要教会你的孩子。” 江禾曦被霍景琛这个天真可爱的表情给吓坏了。心里面暗自高兴,看着他说:“你看看你,就知道一天无理取闹,刚才还说给陈俞侍寝呢,看你在别人房间里面,好不好意思!” 霍景琛被这样一问,问得有些无地自容,可是还是强词夺理地看着江禾曦说:“我这样又怎么了?每个人不都有喜当爹的时候?难不成你一天都是苦瓜脸,多没意思呀!” 江禾曦轻轻地推开霍景琛放在肚皮上面的手,盖上被子说:“所以说你还是个孩子吧,就知道自己高兴了,这肚皮总是果露在外面,我着凉了怎么办?你未来的宝贝儿子女儿着凉了,怎么办?” 霍景琛有些尴尬地看着江禾曦,说:“那是,那是,要不,我也到床上去,给你暖暖身子?” 没有等到江禾曦发表意见,霍景琛就已经自顾自地窜到江禾曦的床上,盖上了被子,然后双手双脚拥抱着她。 江禾曦心里面还是感觉暖洋洋的。当初去自己起来到这个社会,感觉举目无亲,什么都不认识的样子。 原本还在想着那一次突如其来的乾坤大挪移,好像是一场梦幻的旅行,不知道自己什么时会回去,然后在这个地方会不会跟当地的人有很大的区别。 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跟这些人一般无二地生活结婚,还能生儿育女。感觉上天对自己的赏赐真是太慷慨了。 她闭上眼睛,尽情地享受着眼前得到的一切,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偏爱自己的。 她看看旁边的霍景琛,刚刚还在这样闹腾,没想到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可想而知平日里他是多么的累呀。 她摸摸霍景琛身上的被子,感觉后面竟然露出一片没有盖被子的肩膀,刚才为了拥抱自己,竟然自己有没有盖好被子都不知道。 看来这个男人对自己的爱,真是很拼的。 江禾曦轻轻将杯子噎了一下,让霍景琛也能盖到被子,然后就轻轻地闭上眼睛,跟他相拥而眠了。 江禾曦不知不觉也躺在霍景琛的怀里睡着了。从来都没有好像今天这样睡得这么深沉,这么安稳。毕竟今天来了一个好消息,今天来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好消息。 她感觉整个人都好像生活在梦幻一般的情景里面,不是公主,却能够跟着自己的王爷老公自由出入皇宫。 而且现在已经怀孕了,很快就要做妈妈了。在养孩子不需要这么多钱的年代,她可以自由地生儿育女,带着好多的孩子一起读书写字,玩游戏。 她仿佛梦见自己儿女成群的场景,一群孩子围在自己的脚下,听自己讲故事,给自己唱歌儿。 霍景琛从外面回来,偶尔带着皇上的赏赐,或者是野外打猎带回来的战利品,全家的人都欢喜鼓舞,在火炉上面看着那些香喷喷的肉被熏烤成为美味佳肴。 孩子们经常斗嘴,却又不是在吵架。平日里经常打打闹闹,可是有一点困难的时候却又能够互相帮助。 就连自己都怀疑那是不是一场梦,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壳,结果传来一声迟钝的抱怨:“你干嘛打我?” 她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看到霍景琛死沉沉地抱着自己的身体,眼神迷离,好像还没有睡醒的样子。 看来自己真的是在做梦,拿一巴掌不仅仅拍醒了自己,而且还拍醒了身边的人。不过好像这个梦离自己并不是那么的遥远,而且这个梦对自己来说也并不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毕竟自己生活在这个时代,自己有这样的基础,自己生活在梦的前奏。 /129/129014/30235167.html 第666章 最佳姨妈 江禾曦轻轻弄醒了一旁睡觉的霍景琛,叫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起床?难道是要睡到天黑吗?” 霍景琛恨不乐意地睁开眼睛,看着江禾曦,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中衣。江禾曦看到忍不住心中感叹:“看看你这起床气,比女人还要幽怨,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为了表现自己的大度,霍景琛努力装出一副迷人的微笑,在旁边穿好了衣服,然后准备上朝的事情。 江禾曦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跑到万花楼里面去,只见陈俞和江小玖忧心忡忡地站在楼梯口。 江禾曦连忙迎上去问道:“怎么了?喜儿除了什么事情了吗?” 陈俞点点头,说:“小玖和喜儿都有点儿不舒服呀。喜儿昨天晚上说要喝奶,结果小玖没有什么奶,我就给她喝了牛奶。然后今天早晨起来,看她眼睛里面好像很多眼屎。” “什么?你给喜儿喝了牛奶?”江禾曦有些怒不可遏地看着霍景琛:“你脑子是不是被牛蹄给踢坏了?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喝牛奶呢?” 陈俞一脸无辜地看着江禾曦说:“可是,你没看到喜儿可怜巴巴的样子。我怎么忍心看到自己的孩子挨饿受冻呢?” 江禾曦皱着眉头,目前摆在自己面前是两个问题:大人没有奶,小孩子喝了牛奶,热气上火了。 她不仅仅要给孩子去热解毒,帮大人下奶,还要给孩子找到最合适的替代奶品。 她看看陈俞手足无措的表情,安慰道:“这么小的孩子,不能喝牛奶的,小孩子应该喝羊奶,羊奶的成分最接近母乳的了。” 陈俞看看江禾曦一脸认真的样子,感恩戴德地说:“我就知道,江神医没有做不成的事情。楼下面有一头小绵羊,要不我们就挤一点奶给喜儿和吧。” 江禾曦点点头,然后摸摸小喜儿的脸蛋,心疼地说:“孩子还小,上火了也不能好像大人这样治疗。要是下药太猛,孩子会受不了的。” 陈俞觉得有些不可理喻地看着江禾曦说:“啊?那岂不是说孩子就没救了?” 江禾曦心里暗暗笑了一下,然后看着陈俞说:“你这个爹怎么当的呀?别人当爹,要是听到别人诅咒自己的女儿,恨不得跟他拼了。结果你倒好,没事做诅咒起自己的女儿来了。” 陈俞一脸着急地看着江禾曦:“我怎么就诅咒我的女儿了?那不是你说的吗?” 江禾曦撇撇嘴,看着陈俞说:“拜托你了,我只是说她受不了太猛的药物,并没有说她不能好呀。” 陈俞一脸委屈地看着江禾曦:“不能吃药,就不能降火,不能降火,就是不能好。不能好,就是没有救了。” 江禾曦真是被这个陈俞的推断能力给气哭了。陈俞不愧是个做师爷的人,对于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都非常的透彻。可是什么事情都用这样的前因后果来判断分析,那也太过矫枉过正了吧? 不过,想到这个喜儿,是沉郁的亲生女儿,还是自己的外甥女,所有的人都很担心她的安慰的。 于是,她看着陈俞说,你的推断没有错,可是呢,那是在没有办法,没有采取措施的前提下发生的。你们家喜儿福大命大,怎么可能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呢? 陈俞看着江禾曦,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问道:“那你说说,怎么回事呢?” 江禾曦叹了口气,对陈俞说:“小孩子这么小,又只是喝了一小口的牛奶,体内积累的热毒也不是很多,很容易就从身体外面排出去了。” 陈俞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那,大人呢?” 正在说话间,突然就有万花楼的伙计拿着一个小瓶子,对陈俞说:“陈师爷,我们的羊奶准备好了,怎么给娃娃喝呀?” 陈俞看了看刚刚挤出来的羊奶,白花花的,带着一股淡淡的奶香。好像里面还有一种母乳的味道。恨不得自己也去尝一口。 可是,想到现在这些是给喜儿准备的,而且自己作为一家之主,不能这么好奇的。 于是,看了看,就对下人说:“快拿去给喜儿喝了。” 江禾曦高兴地看着陈俞说:“你看看,喜儿的粮食问题解决了吧?” 陈俞点点头,可是又有一点点惆怅地看着江禾曦:“然而,要是她妈妈没有这么多的母乳,她还是会挨饿,甚至还会喝羊奶的。” 江禾曦被这陈俞逗得哈哈大笑,说:“所以说这次很多问题需要解决的嘛,大人的话,要是没有奶,就给她吃点儿海鲜就好了。什么花胶鱼肚之类的,就是最佳的选择。” 陈俞皱着眉头,看着江禾曦:“禾曦你是来逗我玩的吗?上一次的大宴会,是你带头让我把所有的山珍海味全部拿出来吃掉了。结果你现在跟我说要花胶鱼肚。” 江禾曦撇撇嘴,看看陈俞着急的样子,虽然说看上去很没有风度,也不是一个弟弟对姐姐说话的分寸,但是念在他对江小玖的一片真心之上,心里面还是觉得可以接受的,而且觉得这个陈俞有时候还相当可爱。 江禾曦做了个鬼脸,看看陈俞一脸着急的样子,笑道“你看看你,不就一点儿破事儿吗?你就着急成了这个样子,你至于吗你?” 陈俞理直气壮地看着江禾曦:“怎么我不至于呢?眼看小孩子就没有奶了,我……” 江禾曦充满慈爱地摸摸这个陈俞的脑袋,笑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没有花胶鱼肚的话,你可以用鲫鱼哒。从下奶的功效来看,鲫鱼和花胶鱼肚,效果是差不多的。” 陈俞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江禾曦:“你说的是真话?不是骗我的吗?” 江禾曦哈哈大笑说:“没事儿我骗你干嘛呢?你以为我是作家吗?没事儿就写东西来骗你?” 陈俞看看江禾曦一脸诚恳的样子,皱了皱眉头,笑道:“那好吧,要是发现了,我可不饶过你!” 说着,就派人找了鲫鱼去了。 /129/129014/30235168.html 第667章 补脑核桃 江禾曦准备妥当之后,回到自己的王府门前,见到阿拉善已经站在门口,手里面拿着一些礼物在等候了。 江禾曦连忙跑过去,问道:“善大使,这么早你怎么跑过来了?手里面都提着什么东西呀?左一袋右一袋的。” 阿拉善若无其事地看着江禾曦说:“没什么,就是我们家乡的人带过来的一些青果儿。” 江禾曦有些惊讶地问道:“什么青果儿?还要大动干戈地叫我过来?你也不嫌累得慌?” 阿拉善连忙摇摇头,对江小区说:“才不是呢?这个青果儿,可是我们大漠的特产,特点就是外面的皮不能吃,去掉皮以后就有一层硬硬的果皮,果皮里面还包含着一些脆生生的果仁。” 江禾曦皱着眉头想了好久,看这个青果的样子,好像是现代人说的什么猕猴桃,可是按照他的描述,却又跟猕猴桃有一点儿区别。 等到这个阿拉善将青果儿拿出来给江禾曦看的时候,她高兴地说:“原来善大使要说的青果是这个东西呀?” 阿拉善高兴地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对呀,在你们中原是否有相迎的名字?” 江禾曦皱了皱眉头,看着阿拉善说:“也不是没有,我们就叫做核桃。这个东西,外面像个桃子,里面是一个果核。去掉了果核,里面还是一个桃子。” “形容的精辟呀!”阿拉善高兴地点点头,眼睛里面闪着智慧的荣光,看着江禾曦:“没错了,就是果中有核,核中有果。真是太奇妙了。而且我们觉得那是可以不脑子的东西的。” 江禾曦点点头,看着阿拉善笑道:“没错呀,这个就好像是人的脑回江,里面弯弯曲曲的,不知道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阿拉善一脸诡异地看着江禾曦,问道:“你说什么?脑回江?那是什么东西呀?脑有回江的吗?” 江禾曦想了想,现在自己穿越过来的那个年代,人们对于人的身体总是怀抱着一种敬畏之心。不但不敢随便解剖,就连隔着皮肤对立面猜测,好像都是亵渎了神灵的意思。 所以,江禾曦欲言又止,连忙转口道:“没,就是脑子的通江……” 阿拉善拿出来两把精致的阿拉伯小弯刀,放在青果周围轻而易举地给拨开了,然后剩下一个桃核。 江禾曦将桃核放在地板上,找来一个重物,啪嗒一下,将核桃打开来,里面的鲜肉冒了出来。 她高兴地看着里面的肉,对阿拉善说:“你是说这个补脑的?” 阿拉善高兴地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当然啦,这个东西,可以说是最有营养的东西,我们好多孕妇,都相信吃了它孩子就会特别的聪明呢。” 江禾曦哈哈大笑,看着阿拉善说:“你是不是知道我怀孕了?” 阿拉善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江神医你也别太生气嘛,好像在我们阿拉伯,妇女怀孕是非常光荣的事情,好多时候还要奔走相告呢。” 江禾曦看着阿拉善,脑子里面脑补着这个阿拉伯的孕妇奔走相告自己怀孕的事情。 然后周围的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还有一些多事的人,会来问男孩女孩,多少个月了,自己的父亲是谁…… 种种奇怪的画风,都让江禾曦感觉到将是一个非常难以接受的画面。 毕竟对于一个中国女人,特别是大梁的女人来说,怀孕还是自己的隐私,就算不需要特别是保护,好歹也应该顺其自然,让别人去猜测。这样好像获得猎物一样,奔走相告,自己真的接受不了。 阿拉善看看江禾曦还站在外面,连忙对她说:“江神医,你怎么还站在太阳下面?这样对你身体不好,能不能请我们到你屋里坐坐呀?” 江禾曦焕然大悟,看着阿拉善说:“哎呀呀,你看看我这个记性。顾着吃你的核桃,我都忘记进去了。” 阿拉善哈哈大笑,开玩笑道:“这是不是你们中原人说的‘吃别人最短呀’” 江禾曦看看这个阿拉善一脸坏笑的样子,恐怕答案已经在心里面了,就讽刺道:“你呀,什么都不会,就知道这样跟人吵架开玩笑,也不知道你们阿拉伯的人,是不是个个都好像你这样不正经了。” 阿拉善撇撇嘴,耸耸肩,说:“当然啦,我们阿拉伯人最崇尚的就是自由的了。如果一个人总是活在别人的世界里,按照别人的规矩生活,那多么没意思呀?” 江禾曦一边拉着阿拉善走进自己的院子,一边对阿拉善说:“好像你还是第一次来我们家呀,我们家可是没有皇宫这么气派,你不会住不习惯吧?” 阿拉善摇摇头,看着江禾曦说:“什么习惯不习惯?皇宫也就是一个大字儿,什么都大,大气,大地盘。可是你这里感觉山清水秀,到处都充满一种灵秀之气,你感觉不出来吗?” 江禾曦经过阿拉善这么一提醒,倒是感觉他说的有道理。虽然自己也明白自己的身份,无论是官邸还是王府,想要跟皇宫相提并论,那是僭越,搞不好是要杀头的。 就算自己再满意家中的布局,也不敢随便跟外人称道。 现在既然阿拉善这样夸奖自己,那就是圆满了自己很久以前的愿望。 江禾曦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阿拉善:“你呀,老实说,你吃了什么过来呀,是不是吃了蜂蜜,怎么你的嘴巴里面这么甜的呀?” 阿拉善看看江禾曦,低下头来说:“我怎么可能吃了蜂蜜,是因为我跟着你们大梁的香玉姑娘,慢慢地学会说话了而已啦。” 江禾曦高兴地看着阿拉善说:“你这么说,就是你对这个香玉姑娘非常满意咯?要不要我什么时候奏鸣了皇上,到时候让他给你们指婚呀?” 阿拉善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看着江禾曦说:“不会吧,要是真的话,我,我就要做新浪了……” 江禾曦看看阿拉善情窦初开的样子,好像寻找到了一种很久以前的美好。 /129/129014/30235169.html 第668章 木瓜鲫鱼汤 江小玖听到门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就对着窗帘外面喊道:“好难受呀,我想吃木瓜……” 陈俞一本正经地看着江小玖,说:“我的乖乖呀,现在是春天,哪里来的什么木瓜呀?” 江小玖还是一脸失落地看着陈俞输:“哎呀,既然没有了,我也没办法了。”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看陈俞说:“上次你放在玻璃缸里面的那些木瓜不拿出来难道用来摆吗?” 陈俞有些纳闷地看着江禾曦,问道:“那些木瓜?还能吃吗?” 江禾曦认真地说:“当然啦,我们叫做罐头食品呀,如果是食物放在罐子中,外面没有霉菌进去,也没有虫子,这样保存一辈子都不会坏的。” 陈俞当初只是觉得那玩意儿新鲜,而且好看,就将木瓜切成片放进去了。 江禾曦看看陈俞还有一些迟疑的样子,连忙问道:“怎么了?你是不相信你姐姐还是怎么的?要不要我吃几片,等我没有死你再给她吃?” 陈俞被江禾曦这么质问,心里面就有一些羞涩,然后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看着这个江禾曦了。 下人早就将罐头里面的木瓜拿了出来,用筷子夹出来,放在盘子里。 老远都能闻到木瓜的芳香。陈俞随口吟诵道:“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 江禾曦看看他跌得不秀的样子,连忙催促道:“要么怎么说你是个书呆子呢?什么时候了,也不好好地准备准备,还有时间这里吟诗?” 陈俞连忙将这个木瓜带进厨房,让厨房的人和鲫鱼汤一起炖了吃了。 鲫鱼的鲜美伴着木瓜的甘甜,在空气中弥漫。几个客人闻到这个味道,以为是万花楼的什么新菜,干脆都不愿意走了,围在厨房里面看店小二烧的是什么菜。 店小二一板正经地对客人说:“这是我们家老板娘下奶的鲫鱼汤,一般人不能吃的。” 陈俞看看这个店小二一本正经的样子,然后又看到客人失望而归,连忙回答道:“这位客官,您别着急,这汤是我们家夫人要喝的,可是您要的话,我们再给你做,要多少有多少!” 客人将信将疑地看着陈俞问道:“陈老板,你说的是认真的吗?我们可是你们万花楼的老主顾呀,你不能骗我们哦。” 陈俞耸耸肩,做了个鬼脸,然后做出一个指天发誓的样子说:“要不要我发誓,做不出来我赔你钱!” 几位客人看看陈俞这样认真的表情,连忙说:“不用了,不用了,只是这汤闻起来实在太过甜美了,还没来得及请教它叫什么名字呢!” 陈俞和蔼地笑了笑,对客人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啦,这不就是鲫鱼汤嘛,然后加了木瓜一起,所以味道就带着一点点的木瓜味。” “怪不得我说呢,好像鲫鱼汤,又好像是木瓜汤,但是却没有想到是鲫鱼木瓜汤,两种药放在一起,看来真的是有特殊的功效呀!” 陈俞看着这个客人,高兴地笑了笑:“对呀,这汤也不值钱,不是他说的什么孕妇才能喝的。” 江禾曦看看陈俞又在门口跟客人聊开了,连忙走过去,看了看,问道:“都是些什么人呢?怎么你聊得这么欢?” 客人见到是江禾曦,连忙问好:“江神医,我们是慕名而来尝尝你们的新品鲫鱼汤,想必这是你研制出来的吧?” 江禾曦温柔地笑了笑,看着客人说:“这位先生你客气了,汤是我说的,可是就这么两味药,说什么研制也太夸张了吧?” 客人客客气气地看着江禾曦,问道:“不知道神医研制的这个汤,有一些什么样的功效呢?” 江禾曦微微一笑,看着客人说:“这个汤呀,可以滋阴暖胃,还有美容颜颜的功能呢。” 陈俞有些不服气地问道:“你不是说这个汤药是可以下奶的吗?莫不是你在唬我?” 江禾曦裂开小嘴笑了笑,看着陈俞这个一本正经的样子,解释道:“你我怎么可能会骗你呢?小玖的奶下不来,就是因为身体里面有一些气血郁结,姿态寒凉,所以才会这样的呀。” 旁边几个有些经验的客人,听到江禾曦的解释,纷纷点点头,坐下来点了一碗鲫鱼木瓜汤。 楼上的厢房里,江小玖正愁眉苦脸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闻到香喷喷的鲫鱼汤,立马就坐起身来,接过汤碗,然后狼吞虎咽地喝了下去。 “小心烫!”江禾曦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小玖就已经喝了两大口,只是感觉嘴巴里面一阵麻辣,连忙吐了出来。 “哎呀,平时都是我劝你不要吃那么快,结果今天自己倒霉了!”江小玖有一些尴尬地看着江禾曦,眼睛里面充满一种无奈而又可爱的表情。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笑道:“恐怕是你太饿了吧,肚子里面缺少这个东西,所以就想要快点儿补上去,可是也不能这么快呀。” 说着,就坐在床边,轻轻用汤匙舀起一块鲫鱼木瓜,放在江小玖的嘴边。 江小玖从小就是独立长大的孩子,最不喜欢别人喂了。别人吃放都要喂自己,好像感觉自己就是半个残废的一样。忍不住又抢了过汤匙和汤碗。 江禾曦还要抢过去,可是小玖幽怨的眼神好像告诉她,她很想很想自己吃,无奈之下,她也只好耸耸肩,放下了汤碗还有汤匙,对江小玖说:“给你,给你,给你还不行吗?你可是在吃鱼呀,小心点儿鱼刺!” 江小玖点点头,然后就继续狼吞虎咽地吃着这碗里面的木瓜鲫鱼汤了。 江禾曦看看旁边小床上面睡着的小喜儿,小小的眼睛,细皮嫩肉的小脸蛋,洁白得快要透明了。 这不是传说中的小包子吗?就喜儿这个样子,看上去跟灌汤包差不多,要是不那么脆弱的话,她一定抱起来狠狠地捏一捏,揉一揉。 可是,看到这个小喜儿吹弹即破的样子,她还是选择放下,静静看着就好了。 /129/129014/30235170.html 第669章 坐月子 江禾曦轻轻地拿来一块棉布,沾了水,然后就在小喜儿的脸上轻轻地擦了擦。看到喜儿紧闭的眼睛,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传递到自己的心里。 她捏了捏小喜儿的手,软软的,细细的,世界上最美妙的生物,也不会比她更加好看。 要不是自己亲自从江小玖的肚子里将孩子抱出来,她一定会将这个喜儿当做自己的孩子。她是多美美妙,多么可爱。 可是,好景不长,喜儿突然又哇哇地哭了起来了。 江禾曦抱起喜儿,发现她屁股下面,有一块湿湿的暖暖的东西。小家伙竟然撒尿了。 江禾曦连忙抱起喜儿,对江小玖说:“你看看你的宝贝女儿,又撒尿了,尿了我一床呢。” 江小玖哈哈大笑,看着这个喜儿,无奈地说:“快找抹布换上吧,下面有尿容易感染。” 江禾曦接过了仆人递过来的尿布,轻轻地塞进了喜儿的裤子里面。 “哎呀,你这样放不行的,孩子会感觉很不舒服的。”仆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看着江禾曦的动作,连忙过来纠正,将尿布展开,放在一个相对比较宽松的地方。 “可是,这样尿布垫了等于没有垫呀,她翻个身,回头一样尿湿床。”江禾曦表示愤愤不平。 “随便弄一下,孩子舒服就行了!”江小玖一个晚上没有睡好,而且刚刚生完孩子身体本来就虚弱,根本受不了这样的争吵。 看看他们吵得不可开交,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情,自己家也不是负担不起这些东西,干脆就睁开眼睛,看着他们弄了。 江禾曦再一次羡慕现代人的生活优越了。虽然现代的那种纸尿布,也不是什么高科技的东西,但是妙在那种创意,的确能给人带来不少的方便。 江禾曦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放下喜儿,走出客厅,自己一个人到空间里面去了。 江禾曦走进空间的时候,刚好遇见了购物街大活动,好多母婴用品都是超低折扣。 她一下子就购置了三年的用量,按照双胞胎的比例,买了三年的纸尿布。 商家看到这么豪爽的顾客,高兴得不要不要的,给了她很多很多的折扣。 江禾曦顺便又把自己的一些古玩器物卖了出去,继续维持自己空间购物的余额爆表状态。 江禾曦将这些纸尿布包邮送到了万花楼的库房里面,然后出了空间,打开库房。 “神医你这是要开麻纸铺吗?”旁边一个活泼的店小二笑道。 江禾曦拿出一包纸尿布,在店小二面前晃了晃,说:“麻纸,这是尿布,用纸做成的尿布,给喜儿用的,你要不要试一下?” 店小二一脸尴尬地耸耸肩,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江禾曦将纸尿布带到江小玖的房间,脱下喜儿的裤子,撕开尿布旁边的防护膜,将胶带纸贴在了喜儿的内裤里面。 江小玖好奇地看着江禾曦的一举一动,问道:“你这是什么东西呀?” 江禾曦说:“这是纸尿布,用纸做的,一次性的,以后就不需要洗尿布了。” 江小玖高兴地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果然厉害呀,而且我看上面的胶条,就是很好的工具,贴在裤子上,再也不用担心尿布脱落了。” 江禾曦点点头,指着后面的仓库说:“我已经买了一房子的尿布了,而且孩子不同年龄有不同的大小,到时候你照着换就是了。” 江小玖看看喜儿又哭了,这一次哭的很急促,好像是想要吃什么东西。 “她又要喝奶了。”江小玖说着就将孩子抱在身边,然后掀开了衣服。 孩子不断地吸,这一次再也没有那种被干吸的疼痛。好像孩子要多少奶,自己就有多少的奶。 她心满意足地摸着怀里面的那个喜儿,看着她怡然自得的样子,好像自己也得到很大的满足。 江禾曦高兴地看着江小玖说:“怎么样?我说了下奶就是下奶吧?之前你也不是没有奶,而是以为外面的淤血太多了,奶都出不来。” 江小玖心满意足地摸摸孩子的脑袋,看着江禾曦说:“快来谢谢你的神医大姨妈,要不然,恐怕你都快要饿死了呢!” 看到喜儿喝完了奶,感觉整个人都长大了一圈,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奶香,就连最美味的糕点都没有办法比拟。 江小玖轻轻地擦了擦身子,伸了个懒腰,找了几套衣服,就准备到外面去。 “夫人哪里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家丁就已经出现在了房间的门口。 “我生孩子这么辛苦,弄得我浑身是血,我应该洗把澡,好好地休息休息了。”江小玖伸伸懒腰,看着这个不明就里的家丁说。 “夫人万万不可!”旁边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妈妈拦住了江小玖:“夫人没有听说过,妇人生产之后都要坐月子的吗?” 江小玖点点头,看着这个老妈妈说:“对呀,坐月子,可是我又没有做过,怎么知道什么叫做坐月子呀?” “坐月子,就是孩子出生下来的第一个月,大人不能洗澡,不能洗头,也不能出门,就在房间里面带孩子。”老妈妈解释道。 “什么?那是坐牢好不好?什么坐月子?要是这样都不能出去,我还不如就死在这里算了!”江小玖脾气上来了,也就顾不得什么忌讳不忌讳,什么吉利不吉利了。 “夫人息怒呀,这可是我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好多年轻的女人都不相信这一套,结果到了老,身体到处都是毛病,整个人都垮了。不信你问江神医。”老妈妈苦口婆心地看着江小玖,一副不听训教的样子,就算是什么人都没有用。 江禾曦也没有做过月子,也没有看过不坐月子的人会有怎么样的结果,可是她也知道,坐月子这个传统,在过去的中国,可以说是根深蒂固的。 江禾曦无奈地耸耸肩,看着江小玖说:“既然老妈妈这么说,那就肯定不会错的。我们就听着试试吧。” /129/129014/30235171.html 第670章 坐月子的条件 江小玖还是一脸不服气地看着江禾曦说:“凭什么?她说不行就不行了?还说的那么恐怖,我江小玖就是铁打的,不怕死的,有什么报应冲我来!”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这个倔强的样子,就好像是一个愤怒的公牛,好几十个人也拉不回来。 可是,毕竟命还是自己的,就算将来试验成功了,也只能说明她自己比较身体好,幸运一点点,似乎也没有办法更改每一个人坐月子的呀。 江禾曦连忙拉着江小玖说:“小玖呀,你也别生气,这一个月都已经过去两三天了。你就好好地呆着吧!” 江小玖还是一脸倔强地看着江禾曦:“我就不,我不想呆着就是不想呆着!”然后跺着脚,看看旁边那个老妈妈。 江禾曦耸耸肩,看着江小玖说:“拜托你了,以前唱戏你不是经常给人捧场的吗?” 江小玖不服气地看着江禾曦说:“捧场,捧场那又怎么样?” 江禾曦因势利导地说:“也没有怎么样?过去给人捧场,你看不懂的剧本,你不参加的角色,你不都是做的好好的吗?只要人家看到好,然后人也多,大家都开心对不对?” 江小玖点点头,有些不服气地看着江禾曦说:“你就是要我给这个人捧场?你,你也太善良了吧?” 江禾曦哈哈大笑,说:“也不完全是给老妈妈捧场,你想想,你现在可不是一般的人,你可是陈家的媳妇儿,要是别人知道陈家的媳妇儿孩子没有满月也不坐月子,别人会说陈家的人不给你坐月子,说陈家的人不会照顾儿媳妇。” 江小玖顿时摇摇头,对江禾曦说:“天地良心呀,虽然我喜欢在陈家打打闹闹的可是我对陈家的人还是很满意的。谁敢说陈家的事情,我跟谁急!” 江禾曦哈哈大笑,看着江小玖说:“既然你这么说,你就好好待在家里坐月子好不好?就算是给鄙人看,也要好看一点儿。” 江小玖有些委屈地点点头,看着这个江禾曦。 江禾曦心里面高兴地笑了起来。毕竟自己的劝说很成功。而且还是用的这个装波依的借口。 江禾曦拉着江小玖的手,对她说:“你看看,我肚子里面这个孩子也快出生了,虽然我没有证据说坐月子对孩子有多好,可我也没有证据可以说做月子对孩子就不好呀?这样的东西,还是要遵守的,对不对?” 江小玖幸灾乐祸地看着江禾曦说:“哈哈,你就难搞咯。平日里比我还能野,到时候看你那一个月怎么办!”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这个样子,心里面也就比较放心了,她拉着江小玖的手,说:“不过,姐姐坐月子的时候,你也要来陪姐姐哦。” 江小玖拉着江禾曦的手,伸出小拇指,勾住,说:“打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江禾曦于是就坐在江小玖的床头,开始给江小玖讲故事,一边儿还找来了刺绣,给她做孩子的新衣服。 江小玖也不是非要出去不可,就是喜欢有个人陪着能够热闹一些。 可是,平日里陈俞不是上班就是在自己的万花楼里面忙着生意,遇到难缠的客人,经常还要亲自上桌陪吃陪喝。 弄到深更半夜,一身酒气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现在虽然还是一个人呆在小房子里面,可是这房子里面有了自己最喜欢的小姐姐,不仅仅很会照顾人,而且还是自己从小到大的玩伴儿,哪里会有这么多的遗憾呢? 江禾曦和江小玖说起自己曾经是清河镇一起生活的场景,怎么打败了那个族长恶霸,后来如何认识了霍景琛还有陈俞。 当初见到陈俞的时候,江小玖还嫌弃他娘娘腔,小白脸。可是没有想到,现在虽然还是娘娘腔,小白脸,但是那不是被人歧视的那种娘娘腔小白脸,而是一种斯文,一种儒雅。 没想到短短几年的时间,自己都已经当妈妈了,看着自己的孩子这么健康快乐地长大,心里面别提多高兴了。 突然,外面又传来一阵雷雨的声音,江小玖做起来,看着窗外一片灰蒙蒙的天空。 江禾曦连忙跑到旁边去,抱起小喜儿,怕她哭闹,弄伤了身体。 可是,没想到喜儿不但没有害怕没有哭,反而非常淡定地转过头,朝着窗外看去。 “真是不知好歹,怪胎来的!”江小玖抱怨道。枉费自己刚才还担心她被这个大雨吓坏了呢。 江禾曦连忙解释道:“你懂什么?这孩字以后一定会很大胆的,而且一定能够成为女中豪杰。” 江小玖冷笑道:“算了吧,我看看她这个样子,以后能够顺利长大,继承我们的万花楼就不错了。” 江禾曦摇摇头,看着江小玖说:“小玖你就这么点儿志气呀?那可是你的女儿,你亲生的,你就不能给她多一点的鼓励吗?” 江小玖耸耸肩,看着外面的沙沙的雨水,尴尬地笑道:“我倒是想要给她鼓励,可是你也不看看她爸爸是谁,她妈妈又是谁,好像我们这样的平凡人,能够没灾没难地,安身立命,已经不错了。” 江禾曦点点头,摸摸小玖的脑袋说:“你妈妈想要你安身立命,要不你就叫做安安吧?” 江小玖撇撇嘴,看着江禾曦说:“怎么你又给她起名字了?我不同意,我觉得她的名字要跟你肚子里面的孩子一块儿起。而且要两个人有关系的那种。”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这个样子,感觉自己的思维快要跟不上了。刚刚还是一副有今天没明天的短小目光。 可是说到孩子,自己都快要忘记已经怀孕了,结果这个江小玖倒是算得好,不仅仅要等孩子出生,而且还要一起取名字。 看来女人一旦生了孩子,生活中的思维还有语言都是围绕在这个孩子身边了。 江禾曦尴尬地笑着说:“你想叫什么名字比较好呢?” 江小玖皱眉头,看着江禾曦说:“我也不知道,以后再看吧。” /129/129014/30235172.html 第671章 百衲衣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如此热情地陪自己聊天儿,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毕竟自己也只是待在房间坐月子,不能缠着人家不放。 于是,又喝完了剩下的鲫鱼汤,然后对江禾曦说:“禾曦姐姐,今天就到这儿吧,我看你也很累了。” 江禾曦这才想起自己早晨是四更起来的,本来打算打扫庭院之后,好好地睡个回笼觉,可是来到万花楼就一直忙碌地转不停。 现在说让她休息了,所有的疲惫都涌上自己的心头了。 她伸长脖子,打了个哈欠,然后看着江小玖说:“你真的行吗?晚上要不要过来陪你?” 江小玖看着江禾曦说:“才不要呢,你自己都大着肚子,要是你在江上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才负担不起呢。”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大方的样子,跟刚才粘人的那个她判若两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收拾了一下房间里面的杂物,然后就一个人走出了大门。 刚刚走到大门,就看到江永明带着一个包裹跑过来,眼睛里面充满了期盼,笑着对江禾曦说:“禾曦,别来无恙呀?” 江禾曦心里面暗骂道,这个族长还真是阴魂不散呀,可是消息怎么这么灵通呢? 江禾曦忍住性子,看看江永明说:“族长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族长一脸堆笑地凑过脸来,看着江禾曦说:“听说小玖生了孩子,你们大户人家恐怕都没有百家衣吧?”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看族长,笑道:“这么说,族长您有百家衣咯?” 江永明一脸殷勤地看着江禾曦说:“正是,正是,你看看,我这个百家衣你们用得上吗?” 江禾曦打开江永明的袋子,只见里面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感觉就是用碎布做成的。而且上面棉花也漏出来,到处都是歪歪斜斜的针脚。 要是在京城找裁缝仿制也不一定能做出来呢。这个江永明为了自己一点儿红包,还真是用心良苦呀。 江禾曦看了看,点点头说:“嗯,孩子的确都应该吃百家饭,穿百家衣,这样的孩子才容易长大,你这件百家衣找来不容易吧?我给你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银子?”江永明重复道,眼睛里面冒出一种不可思议的光。 “莫不是你嫌少了?”江禾曦知道江永明的本性,银子对他来说,再多都不够多的。可是,五十两银子给他真的太多了,难不成还要再贪心下去? 江永明一脸善意地看着江禾曦说:“禾曦,姑娘,恐怕是你误会了,这衣服我给你不是这个意思。” 江禾曦乜斜着眼睛看了看江永明,问道:“你要是嫌少的话,我给你一百两,不知道你要不要?不要就不用谈了。” 江永明连忙摇摇头,对江禾曦说:“哎呀,闺女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这件衣服送给你,分文不要!”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着江永明说:“算了吧,族长大人,你要是收了钱,这衣服是我的,我还敢给孩子穿。可是您要是不收钱白送,我可不敢要。这世界上免费的东西最贵了。” 江永明一脸尴尬地看着江禾曦说:“禾曦啊,你怎么这么看你的族长呢?虽然江小玖是嫁出去的,可是喜儿的身上还是流着我们江家的血脉,我这个做族长的,给她点儿礼物还要钱,说出去成何体统呀?” 江禾曦心里面冷笑道:“你还知道什么成何体统,之前明明不能收钱的东西,你还收的钱少吗?” 江永明看江禾曦老半天不愿意接受自己的馈赠,想必是因为自己之前造孽太多,就算神灵也没有办法宽恕自己了,于是就拉着江禾曦的手儿,对她说:“禾曦呀,你叔叔对不起你呀。” 江禾曦简直不相信这是从族长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可是分明看着眼前就是自己的族长,之前那个十恶不赦,处处为非作歹的族长。 然后她突然心里面传来一丝不祥预感。 族长忍住自己的眼泪,对江禾曦说:“禾曦呀,族长对不起你。族长因为小时候村里穷,好不容易当上这个族长,就想要靠着这点儿权利某点福利,结果处处得罪了人。” 江禾曦看着族长,摇摇头,说:“不,也就是比较贪心而已,其实我还算是可以接受,可是你总是拿着族长这样的头衔来压人,说实话那个头衔的作用就不那么大了。” 江永明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是呀,禾曦说的在理儿,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江禾曦有些惊讶地看着江永明,问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呀?什么晚了早了的?” 江永明叹了口气,看着江禾曦说:“哎呀,江禾曦你不知道,上次我感觉自己的屁股上生了一个东西,然后看了三个月都没有治好。后面又找了一个算命的先生来帮我看,结果算出来一个否卦,恐怕我很快就要不久于人世咯。” 说着,族长叹了口气,看着江禾曦那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 江禾曦皱着眉头,对族长说:“那些江湖术士的话如何能信得的?再说了,那点儿小病,不会影响到你的身体的。” 族长无奈地摇摇头,看着江禾曦说:“禾曦呀,你也就别安慰我了。我做了这么多的坏事,就算遭到报应也是应该的。所以现在我将东西都送出去,希望能够挽回一些的罪孽。” 江禾曦看看这个族长,平日里的确是非常可恶,就算没有见面,恨不得老远就去打他一通。 可是现在看到族长患病落难了,如果还是这样,没有同情心,就好像是落井下石一样可恶。 她连忙看看江永明,说:“族长,那你的百衲衣我留下,明天中午这个时候,你到王爷府来,到时候我让个人帮你看看病。” “谢谢禾曦了,谢谢禾曦了!”江永明一脸悲催地看着江禾曦,弯下腰来,感觉都快要成了弯弓了。 江禾曦连忙派人找了车,送族长回去。 /129/129014/30235173.html 第672章 传家之宝 江禾曦无奈地伸伸懒腰,本来可以回家的,结果收下了族长的百家衣,毕竟是送给江小玖的,还得回去一趟。 江小玖刚刚给喜儿喂完奶,看到江禾曦跑回来,问道:“怎么了?禾曦姐姐,你是还是包忘记带了?里面一定有什么黄金吧?” 江禾曦冷冷一笑,看着江小玖,说:“看把你给嘚瑟。我又不是财迷,浑身带着黄金干什么呀?” 江小玖一脸蒙圈地看着江禾曦问道:“那姐姐你来是为了何事呀?” 江禾曦打开刚才族长送给自己的包袱,对江小玖说:“这是刚才族长送过来的百家衣,等喜儿满月了,给她穿上去。” 江小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江禾曦说:“禾曦姐姐,是我的耳朵坏了,还是你的脑子坏掉了呀?你这一辈子不是最讨厌江永明的吗?怎么你还收他的东西呀?你说说,花了多少钱呀?”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着急的样子,想要解释,但是心里面觉得非常好玩,又好笑。连忙说:“都说了是族长送给我们的,就算是我们江家的传家宝,你可不能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呀。” 江小玖尴尬地看着江禾曦,摸摸后脑勺笑道:“哎哟哟?你刚才被那个族长洗脑了吧?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呀。” 江禾曦摇摇头,看着江小玖说:“也可以说是这么回事吧,不过呢,我觉得这个族长已经转性了,而且他这次真的不是来求我的。” 江小玖虽然对江永明不觉得怎么样,可是对于江禾曦是言听计从的,江禾曦说要接受江永明的东西,她也只能违背自己的意愿去接受了。 江禾曦叹了口气,对江小玖说:“其实也不难理解,族长转性了,那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得了重病,恐怕要不久于人世了。” 江小玖惊讶地张开了嘴巴,看着江禾曦说:“啊?族长得了什么病呀?怎么这么严重呢?” 江禾曦摇摇头,看着江小玖说:“也没有什么,在我看来就是痔疮,屁股里面长了一个疮,可是周围的医生都说他没得救,而且他去占了一卦,卦象不是很好,所以就……” 江小玖有些惊讶地看着江禾曦:“禾曦姐姐,你不是要亲自给他治病吧?那病发生在那个地方,你怎么去弄呀?” 江禾曦尴尬地笑了笑,看着江小玖说:“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呀。” 江小玖有些不满意地看着江禾曦:“可是,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以后你在别人面前的形象怎么办呀?” 江禾曦眼睛里面灵光闪动,看着江小玖说:“所以我就有妙招了,我让他明天到王府找刘大夫看病,然后在看病的过程中,偷梁换柱,我来亲自操刀。” 江小玖看看这个江禾曦古灵精怪的样子,哈哈地笑了起来。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已经接受了这个百家衣,就将百家衣放在旁边的衣柜里面,然后认认真真地对江小玖说:“你可别小看这个百家衣,上面的材料让你找还不一定找得到呢,以后就算是我们江家的传家宝,代代都好保存好,一直传下去。” 江小玖好像是接过传国玉玺一般,非常认真地接过了江禾曦的百家衣,然后关上了衣柜的门,看着喜儿笑道:“喜儿呀,我们族长将他的传家宝都给我们了,我们可不能给族长丢脸哦。” 说着,就抱着喜儿,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江禾曦急匆匆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这段时间忙着外交事务,东奔西走的,已经很久没有做手术了。 那些手术的器材已经放了很久,甚至她的手术台都有一点点的污染了。 虽然这是古代,没有人在意这一些,可是如果族长因为接受自己的手术受到感染,以后传出去自己可就当不起这个神医的称号了。 江禾曦连忙走进自己的空间,将那些手手术器械都好好地整理了一番,然后准备好了痔疮手术最需要的那些器材还有药品,等待明天手术的到来。 霍景琛得意洋洋地从外面回来,手里面拿着一块令牌对江禾曦说:“你猜猜,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禾曦看看他喜不自胜的样子,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皇上又封了你什么诰命,什么爵位咯。” 霍景琛兴高采烈地看着江禾曦说:“还是夫人聪明,那夫人你知道皇上封我什么爵位了吗?” 江禾曦一脸茫然地摇摇头。她刚刚才关注自己的空间还有里面的手术室,哪里有这么多时间去考虑俗世的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呢? 霍景琛将皇上写的几个字高兴地放在江禾曦的面前,对她说:“皇上封我为外交大臣了。” 江禾曦有些不相信地看着霍景琛说:“你都还没有交往呢,这就成了外交大臣?看来皇上也太过信任你了吧?” 霍景琛一本正经地看着江禾曦,摇摇头说:“才不是呢,之前的阿拉善,不是我们最好的外交对象吗?” 江禾曦耸耸肩,感觉有一些牵强,然后问道:“就他呀?不是我们的私人朋友吗?怎么皇上这么当回事,就当成是外交了?” 霍景琛叹了口气,看着江禾曦说:“这就是你不知道了吧?很多东西,都是从不正式走到正式的,从私人的,走到集体的。”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一本正经的样子,本来还想嘲笑几句的,可是却又感觉到他一股发自内心的热情,要是随便就打击他,恐怕还真的是不好。 于是,就笑着说:“那好吧,既然你是外交大臣,我就是大臣夫人了。总算他封了你一个公职,不是什么王,什么爷的。听起来好像很厉害,实际上不就是称兄道弟一样?” 霍景琛看着江禾曦一脸调皮的样子,上前拥抱住,说:“你就放心吧,凭借我的实力,别说什么大臣了,将来就是丞相,对我来说也不过是唾手可得的事情!” 江禾曦白了他一眼。 /129/129014/30235174.html 第673章 痔疮手术 果然到了第二天,江永明一大早撑着拐杖来到了王府里面。他毕恭毕敬地递上了自己的名帖,然后就到了刘太医的房间里。 刘太医可是妇科圣手,可是对于痔疮之类的疑难杂症,可以说是束手无策。无奈之下,只能跑到江禾曦那里问道:“那个什么江族长是你介绍过来的吗?” 江禾曦迟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看着刘太医说:“是呀,怎么了?” 刘太医撇撇嘴,对江禾曦说:“你这不是要给我出难题呢吗?这么困难的题目,你让我到哪里去做呀?” 江禾曦抬起眉毛,看了看刘太医一眼,说:“怎么你看女人的屁股就这么卖命,然后要你看男人的屁股,就不乐意了?” 刘太医一脸尴尬地看着江禾曦说:“也不是说不乐意,只不过总是感觉怪怪的,下不去手呀。” 江禾曦无奈地耸耸肩,看着刘太医这个急得团团转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恐怕刘太医不是不懂得看男人,而是太喜欢看女人的缘故吧。” 刘太医脸上写满了乞求的色彩,看着江禾曦说:“快别说这些没用的东西了,告诉我,应该怎么办?” 江禾曦指着自己的脸蛋,有些为难地说:“既然刘太医都不喜欢看的东西,你不是要我一个女流之辈来看吧?你的风度就这么点儿?” 刘太医耸耸肩,对江禾曦说:“那是,那是,既然在下没有办法,那就只好请别人了。” 江禾曦看看这个刘太医的怂样,忍不住心里面开始嘀咕起来。都说妇科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这个刘太医坏起来,还真的是有一点点的可爱。 她看了看刘太医,吸了口气,对他说:“罢了,你让他留下来,我还有一点隔山打牛的技术,不知道能不能用到他身上去。” 刘太医脸上露出欣喜的色彩,问道:“神医说的是真的吗?那我就让这个族长好好准备准备?” 江禾曦冷冷地看着刘太医,说:“不过这件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要是说了出去,你知道结果的吧?” 刘太医连忙好像磕头一样,看着江禾曦说:“知道知道,要是传出去,我刘某人死无全尸!” 然后,就将江禾曦带进了自己的医馆。 江禾曦找来事先准备好的麻沸散,在香薰炉旁边将族长熏晕了,然后就拿出自己的手术器械,在他的屁股上面大张旗鼓地操作起来了。 江禾曦看着他屁股上面的那个大痔疮,一看就知道是平时不爱运动,然后脂肪堆积,最后导致这么大的一个病症的。 看来这个江永明平日里搜刮百姓的东西还真不少。而且都是大手笔呀。 想着想着,突然手一歪,差点儿就碰到了他旁边的血管。江禾曦连忙用止血钳重新止血。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这个江永明痔疮终于清洗干净了,里面的农学全部放了出来。 江禾曦找来干净的纱布,在外面抱了一圈。 可是,想到自己跟刘太医说的是隔山打牛,自然是不能留下太多手术的痕迹的。 她突然想到用云南白药,然后就找来云南白药,放在那些伤口上面,白药吸收了脓血,然后就结痂了。 江禾曦做完,挺直腰杆,这才发现原来做个手术是这么累的。特别是在古代的时候,没有无影灯,只能凭借外面的太阳光。 而且因为没有太多的电电动工具,很多很多的工序都需要自己努力。 不过好在一切顺利,她打开了房间的窗帘,对刘太医说:“现在弄好了,你可以进来了。” 刘太医本来就不是很想做这样的手术,所以听说江禾曦能够放下这个男人,心里面也就觉得万事大吉了。 江禾曦看看沉睡的江永明,小声地对刘太医说:“现在病人刚刚醒过来,手术的地方可能还很痛,最好不要叫醒他呀。” 刘太医点点头,可是又充满疑惑地问道:“如果他要是醒来了,怎么办?” 江禾曦撇撇嘴,看着刘太医说:“没有怎么办,到时候他要是醒过来了,想要干什么,你就让他去做就好了。” 刘太医看看江禾曦说得这么云淡风轻的样子,甚至感觉不到江禾曦的诚意,将信将疑地看着江禾曦问道:“江神医,你这手术到底是做了还是没有做的呀?” 江禾曦知道,这个刘太医就是以前不懂做事情才被人赶出了皇宫。现在来到民间,又要开始质疑自己,要不是自己宰相肚里能撑船,她也将他罢黜,推到农村里面去了。 她皱着眉头,看着刘太医说:“动没动手术有什么要紧,如果他好起来了,岂不是你的功劳?你不会是自己没有动手,还想要别人给你保证你的质量吧?” 刘太医还想要发作,可是想到江禾曦可是自己的救命稻草,要是得罪了她,恐怕以后连这个民间的太医都当不成了,就只能点头哈腰地看着江禾曦说:“好好,以后我就按照你说的去做,你看行了吧?” 江禾曦看看刘太医小小的红眼睛,里面还带着一股恶心的酒气。 这不是小人书里面专门形容坏人的标准配置吗? 只不过自己毕竟是一个女人,而且这是自己的家丁,没必要弄得这么僵。 于是,江禾曦就笑着说:“你就别说话,到时候他要是好了,我一定让他来感谢你,你看怎么样?” 听到“感谢”两个字,刘太医心里面别提多激动了。可是想到江禾曦那个快要杀死人的眼神,刘太医心里面又有一点儿惊讶。 他点点头,然后又迅速地摇摇头,对江禾曦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是神医你的功劳,我还是不要占有了。” 江禾曦看看这个刘太医没出息的样子,心里面顿时产生一股厌恶的感情。 只不过自己好像现在用不着这个刘太医,没必要跟他说这么多的有的没的。于是她就翻了个白眼,然后就跑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坐在桌子上面,静静地绣花儿了。 /129/129014/30235175.html 第674章 再造之德 话说因为江禾曦不仅仅用了云南白药给他止血,而且还点了血脉,封住了附近的那些疼痛神经。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大概过了一个星期,江永明才第一次鼓起勇气摸摸自己的屁股,感觉之前的按个痔疮不见了,自己又能好像从前那样子,为所欲为了。 他跑到自己身边的土郎中那里检查了一番,土郎中高兴地对江永明说:“恭喜江族长呀,这个奇迹终于发生了,而且还是发生在你头上,可喜可贺呀!” 江永明有些尴尬地看着这个土郎中,有些战战兢兢地问道:“不知道郎中觉得我的命……” 土郎中连忙脸上笑逐颜开地看着这个江永明,说:“江族长福大命大,不是我奉承你,要是您没有遭遇不测,活到九十岁也没有问题的。” 江永明看了看这个土郎中,好像几个月之前还婉转地对自己说想吃什么就吃点儿什么,准备后事了。 结果现在看到他的身体好了起来,就又转了口径了。 看来郎中都是大猪蹄子呀。 他跑到江禾曦的王府,兴高采烈地对禾曦说:“禾曦呀,你介绍的太医还真是一等一的好手呀。要不是他,恐怕老夫现在就在棺材里面咯。” 江禾曦饶有兴致地看着江永明,问道:“哦?族长你检查过了?郎中说你的痔疮没有问题了吗?” 江永明高兴地点点头,对江禾曦说:“当然啦,刚才那个郎中还说,这是奇迹,我至少不会死于这个疮。” 江禾曦看看江永明高兴的样子。从前在医院里面,自己曾经救治过很多危重病人。那些病人从鬼门关走出来以后,都知道生命的珍贵,也知道了神马都是浮云这个道理。 整个人都变得非常的开朗了。 她高兴地看着江永明,说:“族长呀,既然你都想开了,就不要愁眉苦脸的了。你看看你的愁眉苦脸,不但不能消除你的烦恼,可能还会给你带来新的忧愁呢。” 江永明无奈地说:“不,不可能。你以为我是故意这么烦恼的吗?你忘记了,之前按个算卦先生说过的,我现在可是否卦,不管做什么都不顺利的呀。” 江禾曦看看这个江永明一脸颓废的样子,摇了摇头,说:“族长,你不能这样,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总是一天到晚这样悲春伤秋的,病怎么能好呢?” 江永明摇摇头,看着江禾曦说:“不,既然是天意,就不能更改,虽然我的病好了,可是我的命还是那样,不行,我要去改命。” 江禾曦看看江永明着急的样子,连忙跟着他到隔壁附近的一个算命摊子去了。 算命的老头儿拿出三枚铜钱,让江永明投掷,投掷了六次之后,在本子上面写下了六条东西。 然后,老头儿翻开那一本书,上面写着三个字:“三阳开泰。” 江永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问道:“请问先生,这是什么挂,到底是吉还是凶呢?” 算命先生摸摸胡子,高兴地看着江永明说:“这位先生呀,恭喜恭喜呀。” 江永明有些不以为然地看着算命先生说:“不知道先生喜从何来呀?我可是一个倒霉的老头子,之前都病入膏肓了。” 算命先生看看挂上面的爻辞,果断地摇摇头,说:“不可能,这个挂我们几百年都没有出锅问题的,想必是你弄错了。” 江永明听到这个算命先生如此说,马上就拍案而起,看着这个算命先生说:“我看你这个神棍,就知道歪曲事实,颠倒黑白,再胡说,我拆了你的招牌。” 算命先生哆哆嗦嗦地看看江永明,然后摇摇头,对他说:“这位先生,你说命不好,是不是之前在别的地方算过,然后卦象不好呀?” 陆永敏刚看看这个算命先生说:“当然啦,我就说嘛,一个月怎么可能改命了呢?要么就是你们算错了,要么就是你们根本不会算……” 算命先生微微一笑,摆出这一本书里面的爻辞,对江永明说:“这位先生呀,你看到这没有?上次算的是不是这个挂?” 江永明就是一个大老粗,对于这些算卦看相的东西,从来都是不会相信的。 不过他很清楚,上次是三个羊三个音。所以就点点头说:“好像是这个挂。” 算命先生拍拍手,对江永明说:“那就没错了,你看到这上面写的东西没有?” 江永明摇摇头,“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算命先生指着他的否卦,对江永明说:“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否极泰来,因为你上次算到的是否卦,那时候你还在生病,所以事事不顺。” 江永明点点头,看着这个算命先生,一脸怀疑地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你遇到了高人,然后高人给你治病了,你的病好了之后,你就开始担心自己的命运还没有转变,所以想要来算卦看一看。” 江永明点点头,看着这个算卦先生,问道:“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算卦先生耸耸肩,看着江永明说:“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否当然是不好的,可是呢,如果你熬过了否,你就觉得每一个东西都比最不好的时候要好一点。那就是所谓的否极泰来了呀。” 江永明点点头,看着算卦先生说:“你要是这么说,我倒是能够接受。只不过命运这东西,怎么就这么巧,变得这么快了呀?” 算卦先生平日里解答的问题很多,可是今天见到这样的问题,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要是能够解决这样的问题,恐怕自己当上帝的资格都有了,哪里还用在这里摆摊算卦呢? 他无奈地低下头,看了看天,说:“这个是天上的安排,我们就无从知晓了,我们只能从这些卦象里面,透露一点点的信息给你,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大有帮助,大有帮助!”江永明一边点头,一边递给他一张大大的银子“谢谢你了,这个辛苦费,你拿着!” /129/129014/30235176.html 第675章 实至名归 江永明紧紧握住算命先生的手,对他说:“哎呀,这位大哥呀,你真是救了我的命呀!你这里缺不缺学徒,要不要我跟着你学算卦呀?” 江禾曦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这个算命大师,犀利当中带着淡淡的一丝反抗。京中的算卦先生最注重的就是察言观色了。毕竟都是给人算命的,如果算到别人心情不好了,恐怕自己的生意也就差不多到头了。 大师面露难色地看着这个江永明,皱着眉头,看了看他的天庭,然后说:“不是我不要你呀,这个算卦的东西,讲究天赋,还要有童子功,你看看你都一大把年纪了,我看你还是找点儿别的事情去做吧。” 江永明似乎心里面已经被这个算卦先生给迷倒了,拉着他说:“既然如此,我跟在你前后,给你打下手也可以呀?” 算卦先生有些自嘲地看着自己,然后瞄了瞄自己的摊位还有那个招牌,笑道:“你还给我打下手?你看看我这个算卦行业,一张嘴,什么都没有,多一个人,我可养不起呀。” 说着,就轻轻拍了拍江永明的肩膀,笑道:“我看你也是一个有慧根的人,你还是到别处去,找点儿营生吧!” 说着,就卷起自己的幌子,朝着远处走了去了。 一边走,一边唱:“天地任我走,吉祥在心中……” 江禾曦看看这个算命先生走远了,就拉住江永明说:“族长,你忘记我们江家的祖训,江家后人不能算卦看相的吗?” 江永明回过头来,看看江禾曦,点点头说:“好像是有这么一条,可是我觉得这不一定合理呀。” 江禾曦轻轻指了江永明的脑袋,笑道:“你呀,你怎么也不开窍的,没听说过这些算卦的都是江湖骗子吗?难不成你放着江家族长不做,去走江湖?到时候人家说我们江家都没有人了。” 江永明有一些惊讶地看着江禾曦,笑道:“哎呀,禾曦姑娘,你也不用说得这么耸人听闻。虽然算卦也不算是什么高等的职业,可是你也不能就这样贬低人家呀。人家不是将卦象告诉我了吗?” 江禾曦点点头,看着江永明说:“的确,他是告诉你了。可是他帮你做什么了呢?自己的命运,都把握在自己的手里,凭什么要让他来左右?” 江永明感觉江禾曦说的很有道理。而且自己也找不到什么东西过来辩驳,只好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既然如此,可是我很想要找个正经的工作,好像我们家搬过来,已经没有什么族长了,我不能总是敲诈勒索呀。” 江禾曦现在明白他的心意了,心里面暗自为这个族长想要自食其力的想法感到高兴。 她沉吟了一会儿,对江永明说:“族长真的想要找份工作的话,城南的城隍庙缺少一个庙祝,我看你是最好的人选哦。” 江永明看着江禾曦,犹豫了一会儿,问道:“庙祝?庙祝是个什么角色呀?” 江禾曦微微一笑,看着江永明说:“哦,庙祝,就是城隍庙里面的管理人员。城隍庙这个地方有点儿偏,好多人都不愿意去,族长您之前有管理过祠堂的经验,我看这个工作非常的适合你。” 江永明看看江禾曦,点点头,说:“照你这么说,还是挺适合我的,只不过,他们会不会嫌弃我的过去呀?” 江禾曦看了看江永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你也知道你的过去不光彩?你说说,你过去做了什么坏事来了?” 江永明痛心疾首地看着江禾曦说:“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是喜欢没事儿敲诈别人的钱财,要是在这个城隍庙,会不会被人打死?” 江禾曦微微一笑,看着这个江永明,感觉他就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好不容易改邪归正了,现在就变得老老实实了。 “既然你都不这么做了,你还怕被人翻旧账吗?你放心,只要你不乱来,除了你的工资之外,你在这里的香火钱,功德钱,还是你的。” 江永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你说什么?香火钱和功德钱也是我的?” 江禾曦点点头,看着江永明说:“当然啦,你可是这里的庙祝呀,总不能让你没有吃的吧?” 江永明有些迟疑地看着江禾曦,问道:“可是,怎么之前我在江家祠堂的时候,别人都说我巧取豪夺呀?” 江禾曦微微一笑,看着江永明,幸灾乐祸地说:“怎么样,你现在心虚了吧?之前你在江家祠堂,可是明摆着跟人家要钱,甚至还说不给钱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说说,要是别人听到了,心里面多不好受呀。” 江永明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也就是说,只要是别人主动给我的钱,我就可以享用,那是正常的收入?” 江禾曦微笑着,点点头,看着这个江永明,好像一个惊弓之鸟,大有一种因噎废食的感觉。 她安慰江永明说:“族长呀,这个世界,应该是自由的世界,别人愿意给你的,不仅仅心甘情愿,而且你收下他的礼物,他还觉得心安理得,心里面感谢你。” 江永明点点头,看着江禾曦。 “可是,”江禾曦话题一转:“要是别人不给钱,你硬生生地问人家要,别人就会对你反感了呀。” 江永明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那是,那是,当时我就是太贪心了,而且总觉得每个人都不给钱,然后就这样问人要,后来我们的祠堂都没有人来了。” 江禾曦看看江永明痛改前非的样子,心里面安定地点点头,对他说:“既然知道如此,你就好好地做,把这个城隍庙做成我们京城的招牌景点。你有没有信心呀?” “有,当然有啦,不过我什么时候可以上班呀?”江永明心里面还是有一些七上八下,小心翼翼地问江禾曦。 江禾曦算了算时间,笑着对江永明说:“你要上班,今天就不用回去了。” /129/129014/30235177.html 第676章 偏头痛 江永明感恩戴德地看着江禾曦说:“禾曦姑娘,江家这么多兄弟姐妹,就你最有本事。也就是你对我最好!” 江禾曦微微一笑,看着这个江永明,笑道:“那是,那是不过既然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客气的话就不要多说了。说多了反而感觉是生分了。” 江永明点点头,然后老老实实地坐在旁边一个庙祝的桌子旁边,非常熟悉地到旁边的阁楼里,找出来各种各样的行头。 江禾曦想想今天光顾着给江永明做手术,竟然都还没有抽空到万花楼去看看江小玖,给她照顾照顾一下。 连忙急匆匆地跑到万花楼里面去。 他走进江小玖的房间,看到喜儿穿上了江永明送的百衲衣,外面破破烂烂的,可是因为那些碎布层层叠叠,看上去好像很厚,很温暖的样子。 见到江禾曦过来了,江小玖高兴地抬起头,看着江禾曦说:“哎呀,禾曦姐姐,你终于来了?一切都还顺利吧?” 江禾曦点点头,对江小玖说:“当然啦,你也不看看是谁办的事。我告诉你呀,我还给他在城隍庙里面找了一个庙祝的工作,他保证以后痛改前非,再也不做住米虫了。”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问道:“那就好,那就好。”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今天说话无精打采的,而且看看她的脸色,挂着淡淡的憔悴感觉。就问道:“小玖你怎么了?今天不舒服吗?怎么整个人这么憔悴呢?” 江小玖苦笑了一下,摸着自己的脑袋说:“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自己的脑袋这边有一点点的疼,然后不管怎么样也不能消除掉。”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然后把了把脉,让她转动了一下脑袋,问道:“这样还疼吗?” 江小玖做了个鬼脸,尴尬地看着江禾曦说:“这样不疼,只不过这样的话,要歪着脑袋,也不像个人呀。” 江禾曦哈哈大笑,看着江小玖说:“小玖你真会开玩笑,你这个叫做偏头痛,恐怕是睡觉的时候吹到了风。” 江小玖惊讶地问道“偏头痛?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呀?严不严重呢?” 江禾曦摇摇头,在自己的医药箱里面找出来一个竹筒,对江小玖说:“没关系的,姐姐这里有一个拔火罐,回头给你拔一把,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江小玖好奇地看着江禾曦手里面的这个小竹筒,感觉自己是中了风,难不成这个竹筒能够将里面的风湿吸出来? 江禾曦没有等到江小玖说话,就将这个竹筒放在蜡烛上面烤,等到蜡烛熄灭了,她就将这个竹筒放在江小玖的太阳穴上面。 江小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传来一股吸引的力量,然后太阳穴有一些麻木,整个人都感觉自己的力气集中在刚才这一点上面。 大概过了一刻钟,江禾曦将竹筒拔下来,轻轻揉了揉江小玖的脑袋,问道:“现在还疼吗?” 江小玖摆了摆头,笑道:“好像不疼了也!” 江禾曦找来镜子,将她太阳穴的地方反射给江小玖看。江小玖看到上面不大不小一团黑黑印子,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风,还有淤血吗?” 江禾曦点点头,说:“没错了,这就是淤血。要是身体里面没有风的话,是不会有淤血的。” “这样好是好了,可是就是外面不好看,不知道要多就才能恢复哦。”江小玖揉揉自己的脑袋,有一些惋惜地看着江禾曦。 江禾曦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说:“我看你都在家里坐月子了,大门还不出二门不迈的,又没有人看见你,你这么注重自己的形象做什么?这么给你说吧,大概一两天,你这里就能康复。” 江小玖好像遇到神明一样,感恩戴德地看着江禾曦说:“谢谢你呀,谢谢你。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要难受多久呢。”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一脸自得的样子,连忙警告道:“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这个偏头痛虽然可以用拔火罐来治疗,总是吹风,对身体也不好的,你还是要注意好自己的身体。” 被这么一说,江小玖就觉得有点儿尴尬了。毕竟这个偏头痛也是自己找来的。 因为平日里吃的补品太多了,感觉自己的血气很旺。 晚上睡在床上的时候,陈俞觉得刚刚好的温度,自己就有一点儿受不了了,然后就掀开了被子,将自己的脑袋露在外面…… 江禾曦看看喜儿睡得沉沉的,问道:“那喜儿现在怎么样了?” 江小玖一脸幸福地看着江禾曦说:“快别提了,自从你给我开了奶,然后她有吃有睡的,而且还穿着百家衣,整个人都不知道多开心。你看看,感觉现在都长长了一个头了。” 江禾曦看看襁褓中的喜儿,果然好像比小时候大了一圈,不过要说长了一个头,应该还不至于。 毕竟人是慢慢长大的。 江禾曦找来笔墨,在上面写了一些能够通便排毒的药品,交待下人说:“这些药经常给你们主子吃。她总是吃补药,身体里面容易上火,多吃一些清热解毒的药物,整个人就好起来了。” 江小玖感激地看着江禾曦。从小到大就是生活在这个姐姐的关照之下。 好像后来不管是上学,是结婚,还是现在生孩子,都跟着自己的姐姐一起度过。她没有办法想象,自己生命中哪一个缓解没有江禾曦的出现,自己会变成一个什么样子。 现在她自己都怀着身孕,还要风雨无阻地来照顾自己,陪自己说话。她感觉世界上面的人,都在一边帮着她,关照她。 她突然拉住江禾曦的手,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声:“谢谢!” 江禾曦高兴地回过头来,抱着江下就的身体,小声说:“小傻瓜,对你自己的姐姐怎么这么客气呀?姐姐对你好,是不要求回报的,你知道吗?” 江小玖装作不知道地样子,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然后将脑袋靠在了江禾曦的脸蛋上面。 /129/129014/30235178.html 第677章 产前焦虑 江禾曦回到自己的王府,发现霍景琛坐立不安地在灯下面来来回回翻着书。 “怎么了?这么烦躁的样子,好像是大军压境一样?”江禾曦从后面走过去,轻轻拍了拍霍景琛的肩膀。 霍景琛好像遇到什么事情一样,回过头来看着江禾曦说“哎呀,禾曦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江禾曦立马感觉整个人蒙圈了。看着霍景琛问道:“你说什么?担心我?我去万花楼不是好好的吗?哪里来这么多担心呀?” 霍景琛着急地站起来,看着江禾曦说:“禾曦,你不知道,上次小玖不是因为一个人出去,然后在江上羊水破了。幸亏有了你,可是你自己是医生,要是你也遇到那样的事情,谁来帮助你哦?” 江禾曦撇撇嘴,看着霍景琛说:“麻烦你,不要这么杞人忧天好不好?那种事情不是这么容易遇得到的。” 霍景琛又坐在凳子上,翻开书,然后又合上,看着江禾曦说:“哎呀,我还是不放心你去。要不我去军营里请几个月的假,天天陪着你上万万花楼好不好?”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着霍景琛,插着腰看着他,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丢人不丢人?带孩子生孩子本来就是女人的事情。现在人家陈俞请假在家是为了照顾孩子。你这么早就请假,将来孩子出生了,你岂不是一年多不上班了?” 霍景琛看看江禾曦,心疼地摸着她的肚子说:“为了你,就算是三年不上班,我也不介意。” 江禾曦无奈地摇摇头,看着霍景琛,问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自私呀?你在家里面我们是高兴了,可是我们的国家呢,你手下的军队呢?” 霍景琛拉住江禾曦的手,紧紧地抓着,说:“我不管这么多,反正我要照顾我的家,我就不能离开我心爱的人。” 江禾曦无奈地摇摇头,看着他说:“那随便你,只不过你这样躲在家里面,别人怎么看你呀,你躲在家里面,你觉得你对得起你的工作吗,你对得起皇上吗?” 霍景琛还是倔强地看着江禾曦。江禾曦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在读书时候学过的一种叫做抑郁症的病症。 一般来说患了抑郁症的人,经常都会感觉莫名其妙的伤感,而且还会失眠多梦,平日多疑。 而且这些病症不是轻易的谈话或者心理咨询就可以解决的,需要吃抗抑郁的药物。 想着想着,她就走出了自己的房间,走进自己的空间里面,找了一些抗抑郁的药物,按照自己对霍景琛的了解,调整了剂量,然后重新走出了空间。 霍景琛看到江禾曦回来,有些惊讶地问道:“你刚才去哪里了?” 江禾曦神神秘秘地指着窗外说:“好像外面的虫子有一点儿的异样,所以我就出去了。” 霍景琛有一些好奇地看着窗外,然后问道:“哪里,哪里不一样?” 江禾曦趁着他眼光游移,将抗抑郁的药物弄成粉末,放进了霍景琛的杯子里。 江禾曦看到霍景琛会来,问道:“怎么发现不一样没有?” 霍景琛摇摇头,说:“我看好像都差不多,不知道是不是你看错了。” 江禾曦冷笑了一声,看着霍景琛说:“你们这些男人呀,都是一些粗枝大叶的主儿,只要是有声音,恐怕青蛙和蝉鸣你都分不出呢!” 霍景琛有一些尴尬地皱了皱眉头,看着江禾曦,很不服气地笑道:“就你厉害,你给我说说什么不一样吧。” 江禾曦只是含糊地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霍景琛的问题。 霍景琛看到江禾曦神神秘秘的样子,端起桌上面的杯子,就喝了里面的水,然后伸了个懒腰说:“娘子早点儿休息吧。” 江禾曦指了指自己的大肚子,有一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霍景琛说:“这个,我的肚子不方便,就怕晚上你太大力弄伤了我们孩子了。” 霍景琛知趣地点点头,然后就跑到自己的房间里面睡觉去了。 江禾曦静静地看着连着隔壁的墙壁,心里面暗暗思考隔壁霍景琛的情况。想想霍景琛一江走来还真的不容易。 小时候为了委曲求全,不惜吃了那些伤害身体的药,弄得自己看上去好像是病猫一样。 结果到了后来,祖国需要,又吃了这么多的补药。 感觉霍景琛的身体俨然就是一个药物功效的大试管。各种各样的药物都在他的身体上面起过作用,这样的身体是多么地经受了折腾呀。 所以,这样的身体,当然不是那么的刀枪不入。再加上抑郁症最大的诱发原因,就是因为心理原因。 他最最担心的事情,其实是因为江禾曦。那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爱情,为了自己的孩子。 江禾曦甚至感觉好想哭,如果哪一个男人能够为了想一个女人而患上抑郁症,那是多么幸福的时刻呀! 江禾曦看着看着,就感觉一阵睡意袭来,然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倒在床上,轻轻盖上了被子。 她梦见自己的孩子出来了,一个非常活泼的小男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然后就在后院里面跑。又是爬树,又是摘花什么的。 自己的后花园被他弄得一片狼藉。江禾曦在后面追着,可是这个孩子却又跑得飞快,好像无论如何都追不上。 那个小男孩还不断地在前面回过头来看自己,给自己做鬼脸,做各种各样的怪动作。 最后还是霍景琛拿来一把红缨枪,小男孩竟然不捣乱了,回过头来,拿起红缨枪,在自己的手里面像模像样地舞蹈起来。 江禾曦和霍景琛高兴地跳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孩子,竟然天生带着一种练武的材料。 更加让人惊讶的是,那个小男孩还将红缨枪放在地上,跑到江禾曦和霍景琛的身边,拿起一本《孙子兵法》滚瓜烂熟地读起来了。 这不是霍景琛小时候的梦想吗?怎么这个孩子还没出生,就这么懂事地完成了这么高难度的动作? /129/129014/30235179.html 第678章 志在四方 江禾曦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日晒三竿了。江禾曦迷迷茫茫地回想起昨天的那个梦,很不愿意地回到了自己生活的现实当中。 想到昨天霍景琛那个不思进取的表情,心里面就气不打一处来。虽然说男人应该志在四方,但是如果说为了家庭,放弃事业,谁也没有办法责怪。 再说了,所谓的男人女人之类的说法,不过是因人而异,见仁见智的。自己又怎么可以过度地强求这么多呢? 她咬咬牙齿,想着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能够改变霍景琛的想法,没想到霍景琛竟然精神抖擞地穿上了自己的那一套官服。 江禾曦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霍景琛,问道:“苏将军你全副武装,这是打算去哪里呀?” 霍景琛自豪地拍拍胸口,看着江禾曦说:“本将军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去上班啦。” 江禾曦咧嘴一笑,看着霍景琛说:“奶爸当然还是要当的,只不过现在孩子都没有出来,我奶谁去呀?” 江禾曦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霍景琛说:“你真的这么想的?可是好像昨天,你并不是这么说的呀。” 霍景琛也是有些尴尬地皱着眉头,看看江禾曦说:“是呀,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问题,前几天感觉自己的心情沉重,看什么都怪怪的,但是今天早晨起来,整个人就完全改变了。” 江禾曦心里面当然知道这是自己的抗抑郁药物起了作用,可是对于这个古代社会的人来说,自己在新世纪那些高科技的东西,给他们讲清楚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江禾曦一边看着霍景琛,一边给他系上斗篷,然后说:“知道很快就要做奶爸了,长假之前的最后一班岗,一定要站好,不能让别人看不起呀。” 霍景琛胸有成竹地看着江禾曦,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江禾曦开始收拾自己的房间。感觉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行动会越来越不方便。 而且好像生孩子这种事情,要“恢复”身材是不太可能的。等到自己完全恢复的时候,已经多了一个人在家里面了。 虽然说小孩子刚刚出生也不会看什么东西。可是那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呀,自己的孩子,当然应该要看到家里面最美丽的一面啦。 江禾曦一边收拾着,一边思考之前的那个梦。 要现在还是在外国的战场上,她一定在前线把这孩子生下来。如果那样的话,从落地的时候起,这孩子的地位就和别人不同。 可是,细细想想,所谓的异象,或者天赋异禀,不过就是一些不太重要的外界环境,然后给别人带来一种迷信的想法。 作为一个新世纪的女性,相信人定胜天这样的信条,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屈服了呢? 她想了想,看看已经收拾的差不多,就跑到万花楼里面去喝江小玖玩儿了。 江小玖刚刚做好一副婴儿用的小肚兜,上面是蝶恋花的图案,用的是苏绣的针法。 江禾曦接过江小玖的肚兜,对着阳光看了看,被那些从针脚里面露出来的光线给惊呆了。 原来大梁的妇女都是这样的多才多艺,德才兼备的呀。 江小玖指着手里面一块鲜红的布,对小江禾曦说:“这是我给你的孩子准备的。不知为什么,我总是能够感觉到你的孩子是个男孩儿。而且时间越久,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江禾曦看着江小玖一脸认真的样子,笑道:“哦?为什么一定要觉得我生的是男孩儿呢?你不是很喜欢女孩的吗?莫不是你在骗我?” 江小玖摇摇头,看着江禾曦说:“不是我骗你的,也不是我自己做出来的,反正这段日子,我总是晚上做梦梦见你生的是一个男孩儿。” 江禾曦接过她的肚兜,沿着之前的针脚,在上面继续缝了起来,一边缝,一边对江小玖说:“不会是真的吧?你梦见什么东西了?男孩儿,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呀?” 江小玖煞有介事地看着江禾曦说:“当然有啦,我梦见你的孩子,可是一个战神,刚刚生下来就会舞枪弄棒,而且还会排兵布阵呢。”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看江小玖说:“得了吧,要是你的女儿生下来会说话,还不把你给吓死?说就说得这么好听,结果呢?”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这个着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你呀,你就知道开玩笑,我是说你的孩子很快就会这样的,不信我们以后走着瞧!” 其实江禾曦心里面更多的是一种崇拜和惊奇。毕竟这个梦自己也是做过的。没想到竟然还能发生在身边的人心中。 看来这应该不是随随便便的什么脑电波,而是一种真真正正的心领感应。 江禾曦感觉越想越出神,好像就看到自己的孩子将来舞枪弄棒,然后带兵打仗的场景了。 “你说,将来我们的孩子长大了,会不会好像我们从前那样,被人欺负呀?” 江禾曦微微一笑,看着江小玖说:“你想的太多了吧?从前我们被人家欺负,是因为我们住在大山里,好多农村的人喜欢盛气凌人。” 江小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那,现在呢?” 江禾曦裂开嘴巴,看着江小玖说:“现在呀,说实话,我们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欺负我们呢?我们就怕他们到时候总是到外面惹事,我们还要跟着道歉呢!” 江小玖看着江禾曦,眼睛里面充满了各种期待,然后又问道:“如果你肚子里面的是男孩儿,要不要结为亲家呢?” 江禾曦摇摇头,对江小玖说:“小玖呀,这件事情可万万不能的。你没有听说过近亲是不能结婚的吗?”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问道;“为什么不能结婚呀?这样不是亲上加亲吗,这样才好多呀。” 江禾曦摇摇头,看着江小玖说:“因为近亲结婚,会有很多想不到的病症发生的,最好还是不要了吧。” /129/129014/30235180.html 第679章 陈氏传人 就在姐妹俩说得起劲的时候,陈俞冷不丁地从外面回来了。 江禾曦看到陈俞回来,问道:“怎么今天第一次去上班,这么快就会来了呀?” 陈俞微微一笑,看着江禾曦说:“也不能说我回来了,而是皇上有任务派给我,我不能不去做呀。” 江禾曦歪着脑袋,看着陈俞问道:“你说什么?皇上给你派了什么任务了?” 陈俞脸上露出一丝的温暖,对江禾曦说:“皇上呀,说我是陈家的独苗儿,生了孩子也不会去拜祭拜祭,这样说不过去。” 江禾曦点点头,笑道:“原来是这样,说白了就是让你衣锦还乡嘛,怎么样,皇上有没有赐给你锦衣呀?” 陈俞一脸无奈地看着江禾曦说:“还给我锦衣呢?你就做梦吧?他只是给我一个红包,说当年江过陈家沟的时候,我们陈家的人给了他一顿饭,要不然他就饿坏了。” 江禾曦看着陈俞,脸上露出一种满足的笑脸。 之前看看陈俞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但是出出入入总是跟在霍景琛的前后。当年还以为那是因为跟霍景琛的关系好才这样的。 可是,现在听到皇上的命令,她明白了,这个陈俞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下伙子,而且家里面还救过皇上的命。怪不得霍景琛逃难的时候还要带着陈俞呢。原来陈俞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呀。 江禾曦充满期待地看着陈俞问道:“那,我们大梁的传统,是不是生了孩子都要回家祭拜的呀?” 陈俞看着江禾曦,哈哈大笑,问道:“禾曦,你不会是真的从别的时代穿越过来的吧?历朝历代我们都是生了孩子就要去拜祭的呀。只不过是什么时候不一样而已。” 江禾曦撇撇嘴,心里想这个陈俞真的会开玩笑。自己不好意思承认而已,自己本来就是地的的确确从另外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 她满怀信心地看着陈俞,问道“那,将来苏将军的祭拜典礼,岂不是要更加繁华?” 陈俞点点头,然后皱起眉头,对江禾曦说:“这的的确确是一个光宗耀祖的事情。只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也就是别人看起来光鲜。” 江禾曦看看陈俞一脸苦瓜一样的色彩,笑道:“哦?别人看起来光鲜,然后当事人就不舒服了?” 陈俞皱着眉头,点点头,说:“当然啦。反正我个人觉得就是如此的。而且越是盛大的祭祀,对祭祀人家家里就是浪费,对参加祭祀的人来说,就是纠结,就是折磨。” 江禾曦看着陈俞,问道:“那是什么回事呢?” 陈俞说:“你不知道吧?越是大家族,他们的祭祀就越是庞大,然后主持的人就越辛苦,浪费不知道多少时间了。” 江禾曦点点头,看来这个陈俞还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比较另类的人。 因为对于别的人来说,都希望这样的祭祀越复杂约好,越多越好。可是陈俞竟然能够站在人们的感受上面说。 江禾曦看着陈俞说:“这个事情我明白了。不过这祭祀,一辈子也没有多少次,你还是去做吧,越风光越好!” 说着,也找来几本苏家的组训之类的东西,递给陈俞说:“这,就算是我们苏家的一点儿心意,一起祭祀了,算是我们苏陈两家的万世流芳。” 陈俞又仔仔细细打点了一番,然后找好了东西,准备上江了。 江禾曦看看一切准备停当了,就回到房间继续陪江小玖玩儿。 江小玖懒洋洋地看着江禾曦说:“刚才的事情你都听到了?” 江禾曦点点头,问道:“都听到了,有什么不对的吗?” 江小玖叹了口气,看着江禾曦说:“当然有啦,其实这件事刚开始我的拒绝的。” 江禾曦扬起眉毛,看着江小玖,问道:“哦?为什么拒绝?难不成你也怕他累坏了?” 江小玖摇摇头,对江禾曦说:“我倒是没有这么深情,只不过吧,我有一个不详的预感,我感觉这次他回去,一定会被别人封为陈家的族长。” 说道“族长”这个敏感词,省略很长很长的解释,江禾曦也知道为什么江小玖会这么反对了。 不过,之前的族长之所以可恶,也是因为他做人比较失败,并不是因为族长这个职位本身,她连忙安慰道:“你也别这么难过了。毕竟也只有江家的族长才是这么不好做的。而且也就只要江永明之前才做得这么可恶的。” 江小玖撇撇嘴,看着江禾曦,一脸不满意地说:“谁知道呢?就算不是那么讨厌,家里面人人有事情找他来帮忙,我看他也就不用回家去了。”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这个幽怨的小眼神,心里面对她充满了怜爱的同情。 毕竟一个女人如果因为见不到男人而抱怨,那不是说明她禾曦,而是说明她太爱这个男人了。而对于江小玖这样没心没肺的女孩儿来说,她之所以会爱上一个男人,那是因为那个男人对她太好太好,从头到尾,都生活在一个幸福的蜜糖当中。 江禾曦轻轻地拍拍江小玖的脑袋,笑道:“你怎么和我一样?昨天那个霍景琛也在家里面闹情绪,说不想去上班,要在家里面陪我们娘儿俩,结果被我训斥了一顿,今天还是去了。”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说:“你就这样对你的丈夫的?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呀?要是他不在家,你也能高兴吗?” 江禾曦撅着小嘴巴,看着江小玖,说:“我当然不开心啦,可是,你想呀,你想到军营里面那么多的士兵,都想着要等待将领给他们任务,教他们技术,结果这个将领还是姗姗来迟,并且还是懒洋洋的,他们会有多失望呀?” 江小玖看着江禾曦,从眼神里好像感觉到了一丝真诚,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姐姐你说的很有道理呀,当初我就想着自己需要他,没想到外面还有很多人需要他。差点儿就把他当成宠物给占有了呢。” /129/129014/30235181.html 第680章 预产期 霍景琛兴高采烈地从营房里面回来,看到江禾曦正坐在床上煞有介事地对着孩子念经,故意大力敲门打断道:“搞什么呢?你也来胎教了?” 江禾曦抬起头,看看霍景琛,堆上笑脸看着他说:“当然啦,我们的孩子也应该受到高级的胎教,否则将来是个文盲,你说怎么办好?” 霍景琛看着江禾曦,笑了笑,然后摸摸她的肚子,问道:“对了,你的产期好像快到了,怎么还没有生出来呀?” 江禾曦摸摸自己的肚子,一脸诡异地看着霍景琛说:“可以呀,小苏苏,怎么你现在也精通起妇科了?还知道我预产期什么时候?” 霍景琛撇撇嘴,看着江禾曦说:“这是什么话呀?你讽刺我吧?妇科这玩意儿我是很难精通咯,不过预产期嘛,不是常听人说,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嘛!” 江禾曦想了想,自从自己最后一次月信来已经快十个月还过了十天了,怎么还没有生出来呢? 况且按照现代的医学定论,孩子在腹中孕育的周期是二百八十天,实际上是九个多月的,现在好像已经超过理论的时间一个月了。 江禾曦掩饰住脸上的忧愁,看着霍景琛说:“你看看你,不就是几天的事情嘛,看看把你给着急的。” 霍景琛看看问不到答案,就一个人走出房间去了。 江禾曦连忙躲进空间,到自己的电脑资料库里面寻找产期延迟的原因,脑子都快要弄坏了,终于看到一个不足月的孩子没有这么快出来一条。 其实她最担心的就是死胎或者是孩子有什么畸形。 如果生活在现代,只要是女人怀了孕,基本上是每个星期都要到医院去做一次产检,哪怕是芝麻绿豆的事情都不会放过。 但是毕竟这里是古代,古代人的医疗不能依靠现代技术来完成,而是更加应该更加依靠感觉还有观察的技术。 想到前几天还跟霍景琛一起摸着自己的肚子,听孩子在里面打打闹闹的声音,现在也就不那么担心了。 她在空间妇产科的药方徘徊了一下,取下催产素,可是却又放下了。 催产素这个玩意儿,的确能够帮助很多难产的孕妇快速生产,而且还能避免很多的疼痛。 可是自己毕竟是生活在古代社会的呀,催产素打下去,伴随来的疼痛,还有晕厥,周围的人岂不都要吓死或者的忙碌死了? 江禾曦带着淡淡的遗憾离开了空间,静静地躺在自己的床上,轻轻地拍拍自己的肚子,小声说:“宝宝呀,你可要在里面乖乖的,出来的时候可不能给娘添乱哟。” 摸着摸着,突然感觉孩子心跳的声音有两个频道,她细细感觉了一下,确定那不是自己的幻听,然后又从困倦中醒过来,惊讶地推测:“这不会是一个双胞胎吧?” 她跑到霍景琛的身后,轻轻弄乱他的头发,然后笑道:“喂,还在埋头苦干呢?” 霍景琛将手里面的笔放在旁边的笔山上面,伸了个懒腰,回过头来看着江禾曦说:“这不是你叫我的吗?最后几天几个月了,要交接好里面的工作,不熬给他们留下一个烂摊子。” 江禾曦捂住自己的嘴唇,看着霍景琛说:“这个你倒是听的挺认真,不过我有事情想要问你呀。” 霍景琛转过身来,靠在江禾曦的肚子上面,问道:“哦?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本将军呀?看看本将军知不知道,知道的话,一定给你好好作答。” 江禾曦娇羞地摸摸霍景琛的脑壳,笑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双胞胎呀?” 霍景琛兴奋地说:“有啊,当然有啦,就是两个孩子一起出来,而且长得一模一样,那叫一个幸福呀。” 可是,话音刚落,他的脸上又涌上一丝淡淡的忧愁,霍景琛摇摇头,对江禾曦说:“不过,我要,双胞胎这玩意儿,我不想要。” 江禾曦有一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霍景琛说:“你这又是怎么了?苏苏,你不是喜欢双胞胎吗?怎么突然又说不要了?” 霍景琛叹了口气,对江禾曦说:“你不知道呀,这双胞胎虽然是听起来很厉害,对男人很好,可是大多数怀了双胞胎的女人,都落下一个要大要小的难题当中。往往死的都是大人。” 江禾曦仿佛自己已经确定了是双胞胎一样,皱着眉头看看霍景琛说:“你怎么这么说话呀?你就不能对大人有点儿信心吗?这样子愁眉苦脸的,要是我有了双胞胎,我就去准备棺材好了。” 霍景琛无奈地摇摇头,看着江禾曦说:“也不是我没有信心,而是现在的社会情况就这样,难不成奇迹能够天天发生吗?”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这个一脸吃惊的样子,知道他不想要双胞胎,那是因为担心自己受苦遭罪受委屈,于是就点点头,看着霍景琛说:“好了我知道了。” 这一下,江禾曦心里面的谜团终于解开了。 原来这个推迟出生的原因除了各种病症之外,还有一个没有想到的问题,那就是双胞胎。 这也就是怪不得自己的妊娠反应有时候好像男孩子,有时候又好像女孩子。 原来是因为自己肚子里面既有男孩子,也有女孩子! 江禾曦摸摸自己的肚子,感觉里面闹腾的慌。恐怕是两个孩子又不老实,在里面打架吧? 可是想起刚才霍景琛说的双胞胎的遭遇,自己心里面又开始不断地打鼓。 毕竟这个也是当时社会的限制,没有太多的经验,也没有技术,唯一的方法,就是尽量让自己的孩子保持正确的胎位,将来出生的时候,不要一起出来,这样恐怕相对来说,就比较安稳吧。 想着想着,江禾曦感觉疲倦席卷而来,闭上眼睛,然后又睡着了。 她仿佛已经梦见自己两个孩子从肚子里面跑出来,在后花园里面追追打打,谁也不让着谁了。 醒来的时候,她摸着肚子说:“小宝贝,你们快出来吧。” /129/129014/30235182.html 第681章 出月子 江禾曦挺着大肚子再一次跑到万花楼的时候,看到大厅里面的人忙忙碌碌,正在准备一场盛大的庆典。 算算日子,好像喜儿已经出生一个月了,他们大概是在给孩子准备满月酒吧。 她走到坊间里面,看到江小玖刚刚喂饱孩子,满脸幸福地躺在床上。见到江禾曦,就直起身来。 江禾曦推开外面的窗,对江小玖说:“恭喜恭喜呀,孩子终于满月了,你的月子可以结束了。” 江小玖有些惊讶地看着江禾曦说:“你说什么?我现在可以自由了?我的月子结束了?我不用坐月子了?” 江禾曦点点头,对江小玖说:“怎么?你不会坐上瘾了吧?” 江小玖撅着小嘴吧,看着江禾曦说:“姐姐你怎么说话呢?这些事情还能上瘾?我只是觉得待在这里习惯了,对外面没有什么渴望了。”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这个样子,感觉好像被囚禁了很久的鸟儿,甚至开始忘记了外面还有什么样的美好世界。 这个时候,朱环和丫头带着一个水盆进来,走到江小玖的房间,对江小玖说:“请小姐洗澡。” 江小玖连忙脱下衣服,什么都没有线个,就到这个水里面开始扑腾起来了。 好像自己曾经躺在床上的那些沉闷,还有那些关闭的美好梦想都从这里流出来了。 江禾曦看着外面的阳光对江小玖说:“你看看,这么好的太阳,终于解放了吧?” 江小玖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忍不住对着镜子转了一个圈。大肚子的时候,做什么都不方便,穿什么都不好看,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穿过这种收腰小襦裙了。 江禾曦看了看江小玖穿得好像出水芙蓉一样的感觉,高兴地说:“怎么样,你的少女心感觉又重新出现了。” 江小玖想要假装什么都不说话,可是她眼角的微笑出卖了她的心情。她看着江禾曦说:“我可不敢自称什么少女,孩子还在身边等着照顾你就自称少女了,孩子怎么办?难不成让它上天吗?” 江禾曦双手握拳,立在胸前,对江小玖说:“你要自信一点儿嘛,在西洋呀,好多生了孩子的女人,都打扮得比很多少女还要妖艳,她们还自称是‘辣妈’呢!” 江禾曦故意将现代的事情说成是西洋的,这样江小玖就不会太多的猜忌了。 江小玖看着江禾曦说:“算了吧,还辣妈呢?我可是传统的中国女人,我可是要相夫教子哒。” 江禾曦无奈地看看江小玖,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吃饭声。 原来,按照京城的规定,不管是谁家里面生了孩子,都要摆酒席,邀请认识的人。那些不认识的人,家家户户都要发红鸡蛋。 江小玖开的万花楼,在京城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街上的人看到万花楼上面张灯结彩的,都纷纷跑到里面来贺喜。 江小玖习惯做老板很多年了。当然知道待客之道是要有人来就热情地迎接的。 听到这样的声音,就按捺不住,想要到客厅里面去了。 江禾曦拉着江小玖,说:“别走这么快行不行呀?” 江小玖眼睛里面着急地看着江禾曦说:“姐姐,你别慢慢吞吞的,我都快着急死了。” 江禾曦微微一笑,指着自己的脸蛋,对江小玖说:“着什么急呀,你着急也要顾及你的形象呀,你就不能化个妆再走?” 江小玖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对江禾曦说:“哎呀,你说的真没错呀,看看我这个样子,嘴唇白的都好像是尸体一样了。” 说着,就烧红了炭笔,在自己的眉毛上面画了一圈,然后找来红纸,用嘴唇在上面印了一下。 然后在脸上涂满胭脂,整个人顿时感觉精神焕发。 “这样才不愧是你作为万花楼老板娘的形象嘛!”江禾曦高兴地拍拍江小玖的肩膀,得意洋洋地竖起了大拇指。 江小玖拉着江禾曦走出去,然后被江禾曦拒绝了。江禾曦说:“你懂不懂规矩呀,按照大梁人的习惯,孕妇是不能出席这样的场合的,人们觉得要是孕妇出席,就会很不吉利。” 江小玖有一些不满意地看着江禾曦:“禾曦你怎么也这么迷信呢?今天是我们喜儿的满月酒,只要我觉得好的,那就是好,不管是谁都没有办法拒绝!” 江禾曦皱了皱眉头,看看江下就说:“你这又是何必呢?你忘记了?你可是万花楼的老板娘呀。你离经叛道没有关系,可是如果人家觉得万花楼也离经叛道,以后还有多少人会帮衬我们的万花楼了?”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义正辞严的训斥,心里面刚才的那种自信还有任性就渐渐地消散了。 她撅着小嘴巴,看着江禾曦说:“你真的恶补跟我去了?” 江禾曦微笑着摇摇头,看着江小玖说:“你去吧,那些热闹的场面我又不喜欢,况且你又不是故意不带我去的。等我好了,你可不能丢下我哦!” 正在说话当中,听到外面有人敬酒,开始找江小玖了。 江小玖随手找了袋子的零钱走到戏台上面。 抱着喜儿,对大伙儿说:“大家太客气了,从百忙之中赶来看我们喜儿的满月典礼,我也没有什么能够给大家的。就给大家发点儿钱,意思意思吧!” 说着,就抓起一把铜钱,朝这空中洒了出去。 “哇,老板娘要撒币咯,我们快来捡呀!” 来吃酒的人纷纷放下手里面的碗筷,弯下腰去捡,也顾不得这些硬币飞到什么地方,有没有砸到自己的脑袋。 江小玖看着楼下一片欢腾的场面,心里面美滋滋的。 这就是人们天天念叨的那种所谓太平盛世吗?太平盛世里面,每一个人都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而且还是每一个人都天天这么开心的。 她突然很想唱首歌,而且还要唱被人没有唱过的,那种能够表达所有快乐喜悦的歌曲。 不过,想到这里毕竟是酒楼,要是唱歌就成为歌女了,也就停下来了。 /129/129014/30235183.html 第682章 双胞胎 江禾曦回到家里,突然觉得肚子很不舒服,然后感觉下半身好像被一种奇怪的力量给顶住了,双腿不断地想要分开。 莫非这就是临盆的前兆? 她多么庆幸自己没有在万花楼呆太久,这样才能早早地回来,在自己家里等待这个神圣的时刻。 要是真的在万花楼里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霍景琛看到江禾曦这样的场面,也没有好像从前那样开玩笑了,一本正经地将江禾曦带到坊间里面,然后派人到接上去找稳婆。 江禾曦忍着疼痛对霍景琛说:“这下我可能会生双胞胎,等到孩子出来以后,记得叫她不要走。” 霍景琛点点头,然后又让人到万花楼里面去叫陈俞还有江小玖了。 稳婆如临大敌一般坐在江禾曦的面前,检查了一番,对江禾曦说:“你放心,没什么事情,感觉胎位一切都很正常,可能孩子比较大,还没有出来而已。” 江禾曦点点头,本来还想说自己觉得那是双胞胎的。可是想到这个时代人们对双胞胎只能敬而远之,也就只能闭口不言了。 江小玖赶到王府的时候,大声嚷着要进去陪姐姐一起生孩子,可是在外面被霍景琛拉拦住了。 霍景琛看着江小玖说:“里面有稳婆在,你别捣乱。” 江小玖一脸委屈地看着霍景琛:“你又不是女人,你不知道生孩子那是多么痛苦的事情。不行,我一定要陪着。” 说着,就挣脱了霍景琛还有陈俞的双手,自己跑到房间里面,想要进去看着江禾曦。 陈俞一脸茫然地看着江小玖说:“小玖,你也知道疼痛,疼痛是要花费巨大的能量的。如果你姐姐一方面自己要准备迎接孩子的到来,另一方面还要分心跟你说话,她的疼痛不适更加厉害了吗?” 江小玖好想听到了什么咒语一般,张大嘴巴,看着陈俞,一脸委屈地点点头,说:“既然这么说,我就在外面等着我的姐姐吧。” 然后,就惴惴不安地坐在外面,等待李曼的结果了。 江禾曦忍住疼痛,感觉自己的下半身都快要炸开了,稳婆用力的拉住她的身体,经过一番的挣扎,终于放松了下来,抱着一个孩子到大厅里面,对霍景琛说:“恭喜将军了,这是一个千金。” 江小玖有一些失望地看着霍景琛:“这样你的孩子就不能跟我们喜儿对亲家咯,不过做姐妹,我还是不介意哒。” 霍景琛早就听说男孩子会像妈妈。女孩子会像爸爸的。 如果是个女孩子,那生出来就会好像自己的了。 从小到大,霍景琛都生活在一种盲目的自信和优越感之下。如果自己的孩子长得像自己,那将是他觉得最自豪的一件事。 稳婆看看一切都已经安定下来了,于是就开始收拾好东西走了。 可是,刚刚走出房间的门口,回头一看,感觉好像还有一个孩子的样子,连忙放下东西,重新接生出来了另外一个孩子。 她将孩子抱出来,对霍景琛说:“等等,好像还有一个小王爷呢!” 霍景琛兴奋地跑进产房,问道:“你说什么?竟然真的还有?” 稳婆将小男孩放在他的手里。这个小男孩眼睛大大的,反射出外面的阳光,显得特别的闪亮。 霍景琛抱起这个孩子,高兴地亲了又亲,然后多江小玖说:“就你还嘲笑我呢?现在我们苏家可是有两个孩子的人了。怕是你们家喜儿配我的小宝宝,恐怕还不够咯。” 江小玖有些尴尬地看看霍景琛说:“这,正是双喜临门呀。呵呵。” 霍景琛连忙然人给产婆很大一笔感谢金,然后笑逐颜开地走到外面去了。 江小玖现在看到没有什么人了,感觉可以好好地看看自己的亲姐姐,于是就跑到产房里面。 只见江禾曦脸色苍白,嘴唇上绗棉完全没有任何的血色,眼睛黯淡无光地看着江小玖说:“小玖,我是生了两个孩子吗?” 江小玖高兴地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当然啦,那必须是两个的呀。你可是双喜临门,所有的人都羡慕你呢!” 江禾曦听着,微笑看看江小玖说:“哎呀,我感觉好痛好痛,然后好想中间晕倒了。可是第二个孩子出生的时候,感觉跟第一个的感觉不一样,所以才觉得奇怪的。” 江小玖一脸感激地看着江禾曦说:“姐姐你真好。你给我们发明了无痛分娩,可是自己还要煎熬这样难忍的疼痛。” 说着说着,嘴角就往下拉,然后眼泪就在眼眶里面开始打转了。 江禾曦连忙拉着她的手说:“傻丫头,这么好的日子,你怎么又哭了?莫不是嫌弃你姐姐生了双胞胎?” 江小玖听到就变得着急了,站起来,看着江禾曦说:“哪里有?人家是心疼你才这样的啦。” 江禾曦轻轻地看着江小玖,笑道:“有的东西,是要痛一辈子,所以人就会想着怎么样才不会这么痛。可是有的东西,痛了一阵子,你会幸福一辈子,所以再大的疼痛都愿意忍受。” 江小玖看着江禾曦,轻轻地擦干眼泪,问道:“姐姐说的是生孩子吗?的确是孩子出生了,就感觉刚才受到的所有疼痛的不是疼痛了。” 江禾曦摸摸江小玖的脑袋,笑道:“你呀,就知道来念着姐姐,孩子在外面,也不给姐姐看一看,姐姐都还不知道孩子长什么样子呢。” 江小玖高兴地比划着:“那个孩子可漂亮了,男孩儿就跟将军一个样子,女孩儿的眼神呀,简直就跟姐姐您的一模一样!” 说着,眼睛里面冒出一丝无比兴奋的光芒。 江禾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你说什么?还是龙凤胎?真是太高兴了。” 江小玖一脸娇羞地靠在江禾曦的肩膀上,笑道:“这下子,我们喜儿有弟弟又有妹妹了你说她有没有福气和自己的弟弟结婚呢?” 江禾曦低着头,看着她不说话。 /129/129014/30235184.html 第683章 阿福旺财 孩子抱在江禾曦怀里的时候,江禾曦感觉一生中所有的幸运都寄托在这两个小宝宝的身上了。 看看他们的小脸蛋,还有他们的小眼睛。毕竟是双胞胎,两个孩子生在一个人的肚子里。生出来的时候,看起来都比喜儿要小一点。 所以,他们除了本来的可爱,还带着一丝让人怜惜的娇柔在里面。 “恭喜禾曦姑娘!”江禾曦突然听到外面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江小玖有些不高兴地看着江永明问道:“族长,你怎么跑过来了?”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有一点想要发作的样子,连忙解围道:“既然人家来了,你就应该欢迎,别这么一惊一乍的。” 江小玖于是尴尬地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禾曦姐姐,族长来看你了。” 江禾曦客气地看了看族长,笑道:“呵呵,刚刚生了孩子,身体弱,气色不好,族长不要怪罪。” 族长高兴地看着江禾曦说:“当年我在清河镇,什么东西没见过?不过我这个族长习惯了,谁家什么结婚死人的事情呀,我就喜欢来露个脸,你不会介意的吧?” 江禾曦高兴地看着族长说:“当然不会,你来的正好,我们的孩子还缺一个名字呢。” 江永明高兴地看着江禾曦说:“你们现在这么说也是皇亲国戚,孩子的名字娇贵得很,我这个糟老头子是不能随便起名字的了。不过小名还是敢的,大不了就不用了嘛!” 江禾曦抬起头来,看看这个江永明。 其实江永明以前也不完全就是很坏。很多时候他并不是有意想要压榨村民。他不过是想要给自己刷一些存在感。 现在一个已经退休的老族长,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有一点点的事情做,要是什么都不能做了,什么事情都不叫自己了,那种失落感,其实江禾曦也是能够感同身受的。 江禾曦看看江永明一脸期盼的样子,抱着自己的两个孩子递给了江永明说:“族长,你看看他们叫什么名字比较好呢?” 族长看了看江小玖,又看了看江禾曦,笑道:“小玖你的孩子叫喜儿?” 江小玖高兴地点点头,问道:“是呀,不知道族长有没有赐教?” 江永明谦虚地摇摇头,看着江小玖说:“我哪里敢什么赐教?倒是你的喜儿给我很好的灵感。” 江禾曦看看江永明成竹在胸的样子,笑道,“恐怕是族长已经想好了什么名字了吧?” 江永明看看两个孩子,有一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江禾曦说:“这个名字我想好了,不过有一点儿农村风,别的我就想不出来了。” 江小玖仿佛心里面已经找到一丝不祥预感,可是毕竟族长还是族长,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拒绝人家。 江禾曦温柔地看着江永明说:“没关系的,既然让你起名字了,你照说就好了。” 江永明尴尬地犹豫一下,看着江禾曦说:“我给他们起的名字是,阿福,还有旺财。” 江小玖突然眼睛就变成了一股凶神恶煞的嫌弃,心里面嘀咕着:“你这是逗我玩吗?这可是给小狗起的名字呀。” 江禾曦忍住笑,看着江永明说:“不错呀,听起来虽然庸俗,可是这是我们良好的祝愿,就叫阿福和旺财吧。” 江永明听到江禾曦夸奖自己,心里面竟然不自在的飘飘燃起来。 江禾曦看了看霍景琛,小声说:“快去拿二两黄金给族长,算是赐名的辛苦费。” 江小玖有些不服气地看着江禾曦说:“这样起个名字就要一两银子,那也太好赚了吧?” 江永明有些尴尬地看看江禾曦,然后小声道:“是呀,不就是一个名字吗,要不就别要这么多钱了吧。” 江禾曦白了江小玖一眼,说:“小玖你懂什么?你以为这钱就是为了给族长辛苦费的吗?也是给我们孩子的。要让他们知道,自己名字,是一字千金!”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一脸不服气地笑道:“那好吧,反正我自己的孩子,我可舍不得花这么多的钱给他们哦。” 江禾曦看看刚才被江小玖说得面红耳赤的江永明,小声笑道:“你看看,我妹妹就这个德行,你可以千万不要跟她计较哦。” 江永明点点头,接过了江禾曦递给自己的佣金,高兴地说:“谢谢禾曦呀,这名字要是不好,你再想想办法。” 江禾曦高兴地抱起自己的女儿,摸摸她的小鼻子,笑道:“阿福,这个名字好不好听呀?这可是族长亲自给你起的,你可是要给我们江家带来幸福的哦。” 江永明高兴地看看小女孩胖嘟嘟的脸,心里面有意思些不好意思的说:“男孩子的名字,就没有这么好听了。” 可是,江禾曦一点儿也不嫌弃地抱着旺财,笑道:“你就是旺财了。虽然说别人看起来好像很庸俗,旺财可是每个人的梦乡呀!” 旺财仿佛已经能够听得懂人们说话,张开嘴巴哇了一声,看着江禾曦,高兴地睁开了眼睛。 江禾曦看看江永明一脸满意的色彩,笑道:“城隍庙里面的工作还顺利吗?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回来找我们,我们家随时欢迎你!” 江永明高兴地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没有什么的,白天的人比较多,可是晚上就安静了。不过就是太清闲,有时候免不了跟别人聊聊天儿。” 江禾曦看看江永明眼睛里面露出一点淡淡的寂寞感,连忙安慰道:“族长你要是什么时候想家了,要找人聊天,欢迎你们到我们家里面来呀。” 江永明看看江禾曦说:“那就更好了。你知道我平时总是给别人起名字,写对联什么的,现在的业务少了这么多,我心里就感觉很冷清了。” 江小玖心里面暗自嘀咕说:“你那些三脚猫功夫也就只能给我们江家的人起名字,要是到了外面,早就被人嫌弃丢了饭碗了。” 江禾曦看看江永明一脸虔诚的样子,连忙感谢了他。 /129/129014/30235185.html 第684章 小姨妈 “阿福,旺财!”江禾曦高兴地抱着两个孩子,左拥右抱地,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个抱窝的小母鸡,让小鸡都围绕在自己的身边。 “咱们终于有名字咯!”江禾曦高兴地抱着两个孩子,看着周围的人,说:“这个是你的爸爸,这是你的小姨妈,这是你的小姨夫,我们阿福和旺财最乖了。” 江小玖也热情地迎上去,摸摸两个孩子的脸然后做了个怪动作。 “这一下可把我们忙坏了!”江小玖抱怨道:“谁都想不到那是一对双胞胎吧?结果都只准备了一张床,还有一套的婴儿用品。”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脸上露出一些担心的神色,然后看着自己的床说:“没关系的,就让他们抱着我睡,我可是从来不会压倒孩子的。” 霍景琛连忙看着江小玖说:“才不会呢,这等好事,就算是生了十多个,我都不会嫌多的。” 江禾曦竖起眉毛,看着霍景琛,笑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十多个孩子呀,那得有多少呢?你能养,我还生不出来呢!” 说着,做了一个鬼脸,比划到:“恐怕只有猪才能生那么多吧?” 霍景琛厚着脸皮,伸出双臂抱着江禾曦说:“我不管,反正你就是我的小猪猪。” 然后,也不顾身边多少人,就紧紧地用脸贴在江禾曦的脸上,不断地蹭了起来。 “喂喂喂,你们能不能别在这里秀恩爱,还有好多人看着呢!”江小玖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个的话,看着霍景琛警告道。 霍景琛尴尬地笑了笑,看着陈俞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吧,这不是父慈子孝,夫妻和顺的表现吗?” 陈俞轻蔑地白了霍景琛一眼,然后拉着江小玖,朝着外面走了去了。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高兴地问道:“原来只是开玩笑的,没想到真的一下生了两个,你可不知道,生他们的时候,我都疼得晕过去了。” 霍景琛有些心疼地看着江禾曦说:“什么?你说你晕过去了?怎么也不告诉我,那多危险呀?” 江禾曦扬起嘴角,看着霍景琛说:“你是不是傻?我在里面晕掉了,我告诉谁去呀?这不是福大命大,我现在醒过来了吗?” 霍景琛摸摸江禾曦的双手,感觉凉凉的,透过皮肤还有脉搏,仿佛可以感觉到一种虚脱的感觉。 原来,人们说的父母恩,不仅仅是因为地位上面的尊重,如果看到过一个母亲怎么样生出自己的孩子,就算是再威武的钢铁男儿,也会潸然泪下。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一脸伤感的样子,连忙说:“你干嘛呢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也学会跟人一样伤春悲秋了?” 霍景琛轻轻抚摸江禾曦的脸,又看看旁边两个小婴儿,深情款款地说:“禾曦,谢谢你!” 江禾曦脸上浮出俏皮的微笑:“谢谢我?谢我做什么?” “谢谢你,给了他们生命呀,你看看,你从怀孕到现在,一只都跟在我身边忙前忙后的,我就是身体上一点点的劳累,结果你呢……” 江禾曦轻轻摇摇头,看着霍景琛,小声说:“恐怕你谢得太早了吧!” 霍景琛有一些不能接受地看着江禾曦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呀?该不是说还要生好多的孩子吧?” 江禾曦娇羞地低下头,看着霍景琛说:“将军你说哪里去了?我是说他们生下来,以后还要养,你以为养大一个孩子,不辛苦的吗?” 霍景琛点点头,神情地看着江禾曦说:“是呀,我还差点儿把这事给忘记了,就好像是一切准备好了要出兵,出兵回来要点将,这个道理是一样的。” 江禾曦点点头,看着霍景琛说:“不过禾曦倒是觉得没什么,只不过就怕将军内忧外患,整天忙忙碌碌,你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呀。” 霍景琛拍拍自己的肩膀,看着江禾曦说:“你就放心吧,以后孩子的教育,我跟你一起面对!” 江禾曦一脸幸福地看着霍景琛说:“既然将军有如此的打算,不如奏明的皇上,让皇上的孩子一起接受教育,你看怎么样?” 霍景琛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禾曦果然是冰雪聪明呀,如果这样的话,皇上再也不用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担心了。”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那个样子,微微地笑了起来。 “夫人,雕花小床已经准备好了,麻烦您让一让,我们打算放在床边去。” 一个工人拿着一个大大的木匣子,走进了堂屋。 江禾曦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工人,笑道:“哦?这头才刚刚知道孩子出生了,你们这么快就送过来了?” 旁边的工人一脸迎合地看着江禾曦说:“那是,那是,我们店里面一般都有这么一两件库存,你们要是有急用的话,我们也只能送过来装配哦。” 江禾曦看看这个工人伶牙俐齿的样子,连忙让开一条江,说:“就在这里面,你们手脚都轻一点别吵醒了孩子。” 工人顺从地点点头,看着江禾曦,然后指着木箱子里面的那些零配件说:“夫人您放心,我们这个叫做万年牢,全部都是榫卯结构,只要上一点柒,干了之后,就分不开了。” 霍景琛点点头,看着这个工人说:“如此就更好了,我还以为你们用的什么钉子,还怕钉子太用力,吵醒孩子了。” 工人拿出一盒柒,放在霍景琛面前说:“那么粗糙的东西,怎么能算得上木工呢?再说了,那些东西,跟您将军的身份也不匹配呀?我们当然什么都要给您准备最好的啦。” 霍景琛看看这个工人伶牙俐齿,一脸逢迎的样子,心里面暗骂道又是一个马屁精。 虽然自己对马屁精不是很喜欢,可是马屁精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处处给人做事好像都给人一种出手不打笑脸人的保护膜,他也只能笑着接受了。 只见工人将雕花大床的木材全部放在地上,熟练地将他们摆起来,很快就做好了。 /129/129014/30235186.html 第685章 小玖的陪伴 江禾曦刚刚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江小玖坐在自己的床头上了。 江禾曦有些惊讶地看着江小玖,问道:“你怎么会在我这里?你不用照顾你的喜儿吗?” 江小玖微微一笑,说:“喜儿满月了,可以给奶妈带着,之前我说过要报答姐姐的,你这么快就嫌弃我了?” 江禾曦尴尬地笑了笑,看着江小玖说:“姐姐怎么可能会嫌弃你呢,只不过姐姐作为一个神医,照顾小孩子这样的事情,对我来说当然是轻而易举了。” 江小玖有些不放心地说,“才不是呢,神医照顾的是别人的身体,可是做母亲还要关心孩子的心里状况呀,多个伴儿那是不会错的。”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说得振振有词的样子,连忙说:“既然如此,我也不是说不领你的情,而是真的我觉得喜儿不是你亲自照顾,会有所遗憾的。” 被江禾曦这么一说,江小玖对喜儿的依靠还有想念全部都被她勾起来了。原来微笑的小脸蛋,竟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忍不住笑道:“怎么样,还真的想了吧?要不你现在就把孩子带回来,我们一起照顾他们好不好?” 江小玖倔强地摇摇头,看着江禾曦说:“才不呢,既然决定了的事情,跪着走我也要走完。” 江禾曦瞥了江小玖一眼,笑着说:“那好吧,你看看你想做什么呢?” 江小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刺绣放在被子上,对江禾曦说:“我正准备绣一幅床单呢,你看看,我们幸福的一家子,还有鸿雁、杨柳,在一起多好看呀?” 江禾曦细细接过这一张绣片,虽然这个绣片才刚刚开始,很多地方都还没有完工。但是大多数的地方都已经做好了草稿,看上去有模有样的,大概都能猜到将来做好的成色。 江禾曦细细看了看上面的针法,是非常高超的苏绣。自己在医学院读书的时候,曾经就被教授忽悠着学过一段时间的十字绣。说是可以练习怎么缝合刀口。 可是如此精致的东西,自己还是没有见过的。 看着江禾曦一脸茫然的样子,江小玖高兴地说:“哈哈,终于遇到禾曦姐姐都不擅长的东西咯。” 江禾曦白了江小玖一眼,笑道:“是吧?其实我不擅长的东西多了去了,只不过你之前见到的,刚好都是我擅长的项目。” 江小玖又摇摇头,看着江禾曦说:“不对呀,这些东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你接触的时间比较晚,所以才没有这么擅长而已啦。” 江禾曦忍不住刮了一下江小玖的鼻子,笑道:“你这个小机灵鬼,什么话都让你说完了,姐姐我也只能哑口无言了。” 突然,阿福哭了起来,然后旺财听到哭声,也跟着哭了起来。两个孩子的哭声,就好像是大人们说话一样,此起彼伏,此消彼长。 江禾曦无奈地看看这两个孩子,笑道:“恐怕是饿了,你等一下,我给孩子喂喂奶。” 江小玖已经习惯了,看着两个孩子说:“你也别太着急了。这些孩子想要吃东西,马山给他可能还吃的不踊跃,要等他们哭上一阵子,真的饿昏了才能吃呢。”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一脸坏笑地说:“看来小玖现在当妈妈当出经验来了,好的也不学,就知道学着欺负小孩子,当心以后我告诉他们去。” 江小玖有些委屈地看着江禾曦说:“人家说的是实话了啦,你怎么都不相信的?要是你不相信,我以后不说就好了呀。” 江禾曦摸摸江小玖的脑袋,笑道:“你看看你,就这一副德性,你跟人家开玩笑就可以,别人跟你开玩笑就不行吗?” 江小玖点点头,看着江禾曦,又看看两个孩子,笑道:“莫说这是两个孩子了,我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人,她们哭的时候就一起哭,笑的时候就一起笑。根本就是一个人,然后生了两张面孔嘛!” 江禾曦高兴地点点头,看着江小玖说:“那当然啦,这就是所谓的心心相映呀,只要一个哭,另外一个也会感觉到不舒服的。”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眼睛里面充满的羡慕,说:“可惜啊,我就只有一个孩子。要是不那么疼的话,我也想要生两个呢。” 江禾曦撇撇嘴,看着江小玖大言不惭的样子,挖苦道:“帮你生两个我就没这个本事,可是要是能够帮你生十个,你要不要呀?” 江小玖高兴地看着江禾曦,兴奋地说:“好呀,好呀,那就看看吧。” 江禾曦皱着眉头,指着地上一只小狗说:“这个简单,改明儿我找个兽医,把你变成狗,然后你就能一胎生上十几个了。” 江小玖一脸尴尬地看着江禾曦说:“讨厌,你不是我姐姐吗?怎么这么不正经,说这样不好听的下流玩笑。”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着急的样子,这样才最可爱。毕竟小时候一起生活在农村里面,周围没有这么多需要待人接物的东西,基本上每个人都能够表达自己的心情。 可是后来来到社会上,又是官场上面的交际应酬,又是在万花楼里面待人接物,江禾曦和江小玖都学会了一些应对别人的奉承。 甚至有时候对待自己家人之后,一个人会觉得曾经的自己竟然有一些的虚伪。 现在没有别人,在自己姐妹面前,还有自己的孩子面前,她们终于有机会可以做回自己了。 江小玖看看两个孩子哭得有些大声了,就跑到门外面去,对江禾曦说:“现在就是喂奶的最佳时期了,不过你可要当心呀,两个孩子,可是要比一个麻烦啊。要是分赃不匀,我爬她们打起来呢。” 江禾曦看了看江小玖,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行了,你管好你自己就不错了,哪里来这么多的心思,这个也操心,那个也操心。好像你比皇上还要忙一样。” /129/129014/30235187.html 第686章 黑心奶娘 江小玖听到房间里面两个孩子吃了奶,都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心里面别提多高兴了。 按辈分来说,江禾曦是喜儿的大姨妈,而自己也不甘示弱,她可是两个孩子的小姨妈呀。 作为小姨妈,当然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小外甥呀。 当初自己只是做了一件衣服,现在竟然生了两个孩子,就要赶紧在做一个小肚兜给他们。 想着想着,她看时间还早,就走出了王府的大门,到万花楼去了。 刚刚走进万花楼,就听见楼上面传来一阵小孩子的哭声。店小二热情地给江小玖打招呼,江小玖做了一个“嘘”的表情,然后就直接走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去了。 只是喜儿的声音不但没有停止,而且越来越激烈。 莫非这喜儿是饿坏了?还是说尿床了,奶妈偷懒没有及时换尿布? “喜儿别哭,妈妈来了!”江小玖一边说着,一边就朝着自己的房间走过去,结果竟然听见一个女人恶狠狠的咒骂声:“你这该死的丧门星,你以为哭就能屈服老娘了吗?老娘把心血都给你喝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小心老娘打死你!” 江小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不是奶娘的声音吗?请她来照顾孩子,怎么变成虐待孩子了? 江小玖在门外站了站,只见这个奶娘拿着一个水杯子,将里面的白开水倒进喜儿的嘴巴里。 喜儿当然是一脸的抗拒,很快就将那些开水吐了出来。 结果奶娘更加生气了,抱着喜儿摇晃起来说:“你这个该死的丧门星,给你喝水你不要,还要弄到老娘我一手都这么脏兮兮的,你真是不要命了你!” 江小玖实在看不下去了,推开门大吼:“你在做什么?” 奶娘是通过中介找到万花楼的,所以对于这里面的人都不知道谁是谁。见到是江小玖,以为是什么丫鬟头子,一脸皱纹看着江小玖说:“哪里来的丫头,你最好滚回你的工作岗位。你不知道老娘可是你们老板请来的奶娘,这个家里面,除了老板娘,就是老娘最大!” 说着,就将喜儿放在一边,没有理会了。 江小玖顾不得和这个奶娘理论和吵架,看到孩子可怜巴巴地躺在床上,连忙心疼地抱过来,掀开衣服给她喂奶。 奶娘看到就更加不顺眼,看着江小玖说:“哎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也是喂奶的人呀,你这个人也太随便了吧?自己的奶,怎么随便给别人喝呢?” 江小玖看着奶娘,问道:“奶娘,你这话什么意思呀?且不说你是被人请来奶孩子的,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就算是作为女人,照顾孩子也是天性呀。” 奶娘一脸冷笑地看着江小玖:“哦豁?还什么天性?只要老板娘不介意,那就是天性。既然自己的孩子都不带,找我来,我就用我的方法。” “我看你的奶这么白,要不给我喝吧,小孩子,让她喝水就好了!”奶娘一脸邪恶地看着江小玖,眼睛里面充满了调侃的意味。 “你就不怕我叫老板和老板娘过来吗?”江小玖看看这个老娘无法无天的样子,心里面充满了厌恶。可是也不能太过张扬,还想给她一点儿改过自新的机会。 “呸!”什么老板老板娘,不就仗着自己有几个钱呢吗?有钱能使鬼推磨,怎么不找别人去了?”奶娘还是骂骂咧咧地,看着江小玖。 江小玖忍无可忍,朝着楼下大声叫到:“小六子,你请来的这是什么奶娘呀? 小六子听到叫唤,连忙放下手里面的工作,走到楼上面来见江小玖。 只见奶娘一副狗仗人势的样子,看着江小玖,眼睛里面充满了邪恶,好像她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一样。 江小玖看着小六子说:“这个奶娘刚才做什么你都知道吗?” 小六子摇摇头,一脸委屈地说:“不知道。只是听说她是最好的奶娘,所以就请她来了。” 江小玖说:“我刚才看到她欺负喜儿,还不给她喝奶,这样的女人,要不得呀。” 奶娘看看小六子,满脸堆笑地说:“总管,你别听这个丫头片子乱说话,我在城里面的名声可以说是非常好的,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怎么能相信一个下人的话呢?” “一个下人?”小六子看着奶娘,笑道:“奶娘你就没有一点儿眼力见吗?这不是什么下人,而是我们的老板娘,江小玖!” 奶娘好像中了符咒一样,顿时跌坐在地上,说:“你说什么?她,她是老板娘?我刚才……” 江小玖看看这个奶娘,笑道:“怎么样,你不是说我多管闲事吗?要不是看在你一把年纪,你这样对我的孩子,我一定把你的狗腿打断!” 奶娘好像换了一个人,连忙跪在地上,好像筛糠一样对着小六子说:“六总管,我可是你请来的呀,求求你手下留情呀,我可不想这样被人欺负了。” 小六子无奈地笑了笑,看着奶娘这个媚上欺下的样子,眼睛里面充满了无奈,说:“奶娘,别说你做了这么多的缺德事,就算是你做得很好,我们的主顾说你不好,那就是不好,你也没必要在这里做下去了。” 奶娘还想解释什么,突然拉着喜儿说:“我不管,现在喜儿就是我的,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跟她玉石俱焚!” 江小玖这下彻底崩溃了。千想万想,没有想到她还会来这一招。这才多大的孩子,刚刚满月就要被人绑架,当做一个讨价还价的筹码了? 这个奶娘也太不简单了吧?怎么能够使出如此下三滥的做法呢?作为万花楼的老板娘,万花楼当然不缺这么一点钱。 可是这个奶娘是个坏人。就算是再多的钱,也不能给,绝对不能助长这样的歪风邪气。 小六子看看江小玖,小声说:“夫人你别着急,交给我来跟这个老婆子谈判。” 奶娘轻轻捏了一下喜儿的嘴巴,喜儿疼着哭了出来,让江小玖看着非常的心疼。 /129/129014/30235188.html 第687章 解救人质 江禾曦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流出血来了。自己的孩子就连自己给她洗澡的时候太搭理了一点点,都怕弄掉了一块皮。 现在怎么能让一个女人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呢? 小六子虽然不是自己的孩子,可是看到这个老女人这么粗鲁地对待喜儿心里面也是气冲冲的。 “你要跟我谈什么?现在我不要一个月的工资了,我要一年的工资,你要不然这个孩子我跟她同归于尽!” “你要是一个人,你就堂堂正正地跟我们谈判,你拿着一个孩子在这里要挟我们,你还有人性没有呀?” 奶娘冷冷地笑道:“你跟我谈人性?你们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就不管了,然后要别人的奶来威喂养,你以为我是牛是羊吗?我就天生下贱的吗?” 江小玖皱着眉头,看着这个奶娘振振有词的解释。心里面虽然怨恨,可是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反驳。 毕竟她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刚刚生出孩子来的时候,她就说过要自己喂养,可是周围的人说大户人家都要请奶娘的,她这才放了手。 结果,自己就是抽口回一趟家,竟然看到如此恶俗不堪的事情。 江小玖看看小六子,又看看奶娘,眼睛里面的泪水忍不住流出来,对小六子说:“小六子,我们别求他,你就给她钱,让她走了吧,快把喜儿还给我!” 小六子横着眉毛,看着这个该死的奶娘,丝毫不动摇地说:“不!要是她说别的理由,自己不想做,可能我还会原谅她。可是要是这样也蛮地说话,我打死也不给她钱的。” 江小玖擦干眼泪,看着小六子说:“小六子,你不要这么任性,毕竟孩子在她手里,我怕她!” “别怕,杀人可是要偿命的。要是她伤害了你的喜儿,我就杀了她全家!”小六子气也上来了,不管是谁说自己,都不愿意放手。 江禾曦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小六子说:“小六子,你放开,这是我的孩子!” 旁边的奶娘看到他们两个人开始吵闹,竟然有点儿不可开交,心里面暗自偷偷乐,笑道:“是吧,我就说,这个钱你还是必须要给的,你要是不给,这个孩子可是在我手里的哦。” 江禾曦看看小六子,眼睛里面之前的乞求变成的无助的悲哀。 小六子轻轻看看江小玖,说:“别怕,你听我的。” 江小玖还是站在两个人中间,感觉自己就是夹在中间,永远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 既不想自己的孩子以受到委屈,也不希望这个坏人无理的要求得到了实现。 小六子装作很不情愿的样子,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张三千两的银票,对那个奶娘说:“奶娘,我知道你也是很辛苦的。你要一年的工资并不过分,可是我手里面没有刚好的银票,为了表示诚意,这里的银票给你拿着,你看怎么样?” 奶娘看看小六子手里面的那张纸片,图案精美,印章明确,是一张货真价实的银票。 看来自己的威胁还是有效果的,于是她卡按着这个小六子说:“你把银票给我,然后我就放下你的孩子。一手交钱,一手缴获。” 江小玖一脸不情愿地看着小六子,只见小六子不断地给她使眼色,她终于松口了。 “怎么样,老板娘,你看看,你的伙计守不住你的钱呀,你也就认命了吧。” 江小玖摇摇头,看着这个该死的奶娘,一脸嚣张的样子,恨不得马上就将她关在牢房里。 小六子走上前去,将银票递给了奶娘,然后说:“你看看,钱已经给你了。孩子你要来也没有用,你跟我下去换了银票吧?” 奶娘是一个穷鬼,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见到三千两银子,就好像见到自己的亲生老爹一样。 她点点头,放下喜儿,然后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换银子?” 小六子不假思索地看着奶娘说,“随便啦,你要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然后他不断地给这江小玖使眼色。 江小玖看看奶娘已经走开了,就上前抱着喜儿,轻轻地抚摸她的脑袋。喜儿委屈地在自己的脸上蹭了又蹭。 看到喜儿已经安全了,小六子吹了一声口哨,下面十几个店小二跑上来,将奶娘团团围住,双手夹住她的手臂,五花大绑地将她绑住了。 “你们,你们这一群网吧崽子,你们不是好东西!”奶娘知道自己被骗了,马上就失去了理智,对着这一群人破口大骂起来。 小六子倒是非常和蔼地看着这个奶娘说:“你这个奶娘,良心坏了我也就忍受了。可是你这样做事情,恐怕也太过分了吧,别说来打工的,就算是卖孩子,也值不得三千两。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自信,能够这么嚣张。” 奶娘还想要说什么,结果直接就被小六子的人带到万花楼的密室里面,然后将她捆在柴火堆旁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小六子跑到江禾曦身边,笑道:“禾曦姐姐,刚才我是缓兵之计,你要是这样和她硬碰硬,恐怕对喜儿不利呀。” 江禾曦看看这个小六子一脸诡诈的样子,笑道:“得了吧你,就你的事情多,好像就是厉害一样!” 小六子看着江小玖说:“实在没有办法了,要不是这样的话,恐怕我们现在还没有出江呢。” 江小玖点点头,看着小六子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呀?” 小六子咬牙切齿地看着江小玖说:“这样的人,要是放了她,一定会到别的地方去做奶妈的。要是她再残害别人的孩子,别人一定恨死我了。” 江小玖点点头,看着小六子问道:“那你打算怎么样?” 小六子无奈地说:“就让她在我们这里做苦力,不论多少钱都不让她赎身出来,恐怕这样就不会害人了。” 江小玖看看小六子一脸正义的样子,笑道:“没想到你这个小六子还挺有正义感,没错,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一定做好来。” /129/129014/30235189.html 第688章 吃一堑长一智 等到自己抱着喜儿的时候,江小玖才知道原来刚才是多么的伤心。坐在马车上,感觉眼泪就好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啦流下来,自己都快要被眼睛里面的眼泪给蒙住了。 她好像受了惊吓的小鹿一样跑进了王府,冲进江禾曦的房间,恨不得马上就能够抱紧被子,在被子里面哭泣。 江禾曦看到江小玖如此伤心地跑回来,惊讶地问道:“小玖,你这是做什么呀?谁欺负你了呢?” 江小玖抽泣地说:“没有人欺负我,是有人欺负喜儿了。” 江禾曦看看喜儿一脸委屈的样子,摸了摸她的脸蛋,对江小玖说:“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你就不要再想这么多了嘛,毕竟都已经发生了。” 江小玖痛苦地看着江禾曦,说:“你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那个奶妈,竟然虐待喜儿!” 说着,就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恨不得想要把那个奶妈碎尸万段。 江禾曦看了看江小玖,小声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是花钱买个教训,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江小玖委屈地看着江禾曦说:“禾曦,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奶妈子,拿着别人的钱,竟然做那些对不起人的事情?” 江禾曦摸摸江小玖的脑袋,安慰道:“这些事情,早就听说过。就连皇宫里面很多奶妈都是这样欺负孩子的呀。甚至还有的孩子,成为了大人们勾心斗角的牺牲品。” 江小玖忍不住眼泪又流下来了,弄得自己衣服上面湿漉漉的一片。她看着江禾曦说:“我就不相信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孩子。” 旁边的喜儿听到哭声,以为外面发生了很恐怖的事情,二话不说,也跟着江小玖一样,哇哇地哭个不停。 江小玖烦躁地看着喜儿说:“别哭了,你丢不丢人呀。” 可是,喜儿是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哪里能够听得进大人们对自己的命令,更加是哭得昏天黑地,无法无天。 江禾曦心疼地将江小玖抱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好了,咱们别再纠结了,你看看,你现在没有崩,也没有烂,那就谢天谢地了。 江小玖一脸委屈地看着江禾曦,还是高兴不起来。 女本娇贵,为母则刚。女人自己受一点委屈没所谓,最怕就是看着孩子受苦。要是别人在自己面前欺负孩子,那就更加不可容忍! 江禾曦看看小玖还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连忙安慰道:“好了,小玖,我们不哭了。你看看,你哭了,喜儿也会跟着哭的。” 江小玖将信将疑地看着江禾曦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江禾曦认真地看着江小玖说:“当然啦,你姐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江小玖又是正儿八经地看着江禾曦:“那,如果我笑了,喜儿会不会跟着笑呀?” 江禾曦微微一笑,咧开嘴,看着江小玖说:“这也不是不可能的,虽然我不敢保证孩子会跟着你笑,但是我保证她心里会很高兴。”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一脸委屈地说:“那我试试吧。” 说着,就擦干眼泪,努力做出一个微笑的样子。没想到喜儿真的停止了啼哭,然后咔的一声,笑了出来。 江禾曦问道:“你是怎么发现那个奶妈在欺负喜儿的呀?” 江小玖撇撇嘴,看着江禾曦说:“当然是因为我自己一个人回去拿东西,结果发现奶妈竟然在欺负她。还不给她吃的。” 江小玖一边说,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听话地颤抖。虽然说好了不要再去想那个该死的女人,可是说到那些可恶的行径,心里面就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江禾曦微微一笑,看着江小玖说:“算了吧,既然发生了,我们就不要在意这么多了。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 江小玖气冲冲地对江禾曦说:“被我们家陈俞收买为奴,永世不得出万花楼!” 江禾曦点点头,看着江小玖说:“这就对了,你看看,这个女人都已经受到了自己的惩罚,而且还也被陈俞关在万花楼,不能再去接客,你就不要再想这么多了好不好呀?” 江小玖虽然表面上觉得没什么,可是心里面是万万不同意的。她看着江禾曦的眼睛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要想到世界上有这个人,我心里面就不开心。’ 江禾曦将喜儿带到自己的床上面,喜儿看到两个小包子,感觉自己是一个大姐姐,竟然张尅双臂,拥抱起自己的弟弟和妹妹了。 江禾曦看着喜儿说:“你看看,人家小孩子多开心呀,从来就不伤心,也不记仇。你要是能够学到小孩子这么开朗,还要什么抱怨呢?” 江小玖无奈地看着江禾曦说:“禾曦你说的容易,可是发生在你身上,就不是这么洒脱的了。” 江禾曦连忙拍拍江小玖的肩膀,笑道:“行了,你也别太说什么东西了。你看看孩子们玩得多开心呀,我们大人也开心点儿,好不好?” 说着,就将手里面的那些绣片拿出来,跟江小玖的一起对比起来了。 江小玖认认真真地看着江禾曦手里面的绣片,好像自己真的是专业的绣娘一样,指着上面的东西,对江禾曦说:“你看看,这个地方,图样没有画出来。还有这里,这里,都有一点点的瑕疵哦。” 江禾曦认认真真地看着,然后用笔改过来,再用丝线轻轻地掩盖了之前修改的痕迹,然后问道:“现在呢?你觉得现在怎么样了?” 江小玖看着江禾曦认认真真修改过来的痕迹,高兴地说:“这就对了,要不是那个样子的话,你做出来可就笑死人咯。”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这个样子,轻轻拍拍受伤的绣片,对江小玖说:“我看你呀,手工这么厉害,而且我们现在带孩子,做饭好像总是弄脏手,要不你就找个店铺,去卖那些手工品好不好呀?” 江小玖犹豫了一下,感觉自己好像并没有这一方面的天赋。 /129/129014/30235190.html 第689章 小玖手作 江禾曦连忙拍拍江小玖的脸蛋,对她说:“小玖啊,你就不能自信点儿吗?拿出你刚才教我的自信,你要知道,这京城里面,好多人都不会做的。” 江小玖有一些纳闷地看着江禾曦说:“你说的也没有错。虽然这京城里面会做手工的人很少,可是擅长的人也很多呀。要是那些很会做的人来找我们买东西,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江禾曦微微一笑,看着江小玖说:“不会的,这件事情不会发生的。你也不想想,你是准备开一个手工坊的,就是给别人上课的,要是自己都会了,还有谁会来上课呢?” 江小玖点点头,好像有点儿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江禾曦说:“哦,我明白了。就好像是那些落榜的秀才,都可以去开私塾一样。来学的都是一些不识字的,然后那些有文化的,早就自己读书去了。” 江禾曦点点头,问江小玖说:“对了,你就是手工界的秀才,不知道你这个秀才愿不愿意给别人上课咯。”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一脸诚意的样子,连忙说:“愿意,愿意。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我就试着去做一做呗。”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俨然已经忘记了刚才奶妈的伤害了,心里也就开始放心了。 江小玖好想是孔夫子附体一样,拿着手里面的刺绣,放在窗前,对江禾曦说:“你给我看好了,这是我要做的手工品,看着图样是这样弄进去的,然后针线要这样……” 江禾曦虽然也是一知半解,但是为了表现出一个学生的模样,还是认认真真地看着江小玖,尽量将自己的动作做得和江小玖说的一模一样。 然后每做一针,都停下来,将绣布递给江小玖看看,问道:“是这样吗?这样子对不对呀?” 江小玖好想是私塾里面的秀才一样,哪怕自己不是很专业,也要做出一副非常认真的样子,眯着眼睛,如临大敌一样,说:“嗯,好像是这样的,你要坚持下去,不要偷懒。” 江禾曦认真地点点头,看着江小玖。 江小玖准备了一下,看看自己的胡搜里面的那些针线还有各种各样的材料,如临大敌一般,看着江禾曦点了点头。 江禾曦看了看江小玖手里面的那些绣片,想了想对江小玖说:“不过姐姐觉得,你如果要是去开店的话,这么精致的绣片就不能拿来做教学了。” 江小玖有些不舍得地看着江禾曦说:“为什么不可以呢?卖出去的东西,就是要越精致越好的呀。”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看江小玖充满善意的期待,笑道:“怎么你又忘记我说的话了?不是给你说了吗?这个教学,主要就是给那些不太会做的人上课的。你上来就弄得这么精致,人家怎么做都做不好,射还会来找你学呢?”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将信将疑地点点头,然后说:“果然是姐姐厉害呀。”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现在已经快要高兴得忘记自己姓甚名谁了。 江禾曦拿着自己手里面的一个图案递给了江小玖问道:“你看看,我这个东西,怎么弄会比较好看呀?” 江小玖看了看看上面的颜色还有形状,皱了皱眉头,对江禾曦说:“这个嘛,我觉得丝线跟颜料还是有一点点区别的。在画画的时候就是这个颜色没有错,可是刺绣的时候,就要考虑到绣线的色变,你看看,用旁边这个颜色,绣上去就不一样了。” 江禾曦认认真真地将原来的线拆掉,然后换上了江小玖建议的那种丝线,看上去果然整幅画都和谐了。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说:“可以呀,让你做老师,没想到初战告捷了呀。” 江小玖有一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看着江禾曦所:“哎呀,你不要这样地说我嘛,人家会害羞的啦。” 江禾曦学着江小玖,阴阳怪气地笑道:‘哎哟,我不学你,你就不要害羞了啦!’ 江小玖一脸委屈地看着江禾曦说:“要是你不问我呢,我也不知道怎么给你说起。平日里我总是觉得能够教育别人的人,都是厉害的角色,自己没有这个本事,我就不去教育别人了。” 江禾曦哈哈大笑,看着江小玖说:“那,你现在感觉如何呀?” 江小玖认认真真地看着江禾曦说:“现在,感觉当然极好的啦,那种感觉,好像就是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的一样。” “到达巅峰,那你岂不是要走下坡江了?”江禾曦开玩笑地看着江小玖。 江小玖觉着嘴巴,看着江禾曦说“讨厌了,你怎么这么说话呀?” 江禾曦微微一笑,看着江小玖说:“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看看外面的山,都是到了山巅就会下坡的呀。” 江小玖有一些不高兴地看着江禾曦说:“反正我不管,我还要继续前进。” 江禾曦放下手里面的绣片,轻轻拍拍江小玖的脑袋,笑道:“行了,行了,姐姐不是逗你玩的吗?你怎么就还当真了呢?哟嚯,还急眼了?” 江小玖轻轻地甩开江禾曦的手,一脸自信地看着天花板说:“才不是呢,谁跟你急眼了?就你这个角色,我还觉得不配呢!”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微笑地撇撇嘴说:“让你嘴硬,你看看你,平日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本事,就知道装碴呀,还有嘴硬,弄得别人以为你很厉害似的。” “我不管,我不管,我是江小玖,我就是最厉害的!”江小玖仿佛忘记自己已经是个当妈的人了,竟然在后面抓住江禾曦的脖子,狠狠地摇晃起来。 弄得江禾曦好像是一棵树被人家在下面摇晃了一样,感觉自己的头发就好像树叶一样,不断地脱落。 “好了好了,你这样会弄死你姐姐的。”江禾曦一边挣扎,一边拉开江小玖的手,轻轻地抱怨道。 江小玖一脸邪恶地看着江禾曦说:“我让你再取笑我,我让你再取笑我。” /129/129014/30235191.html 第690章 产后脱发 江小玖好不容易才松开自己的手,看着江禾曦一脸狼狈地样子,连忙帮她整理头发。 可是,江小玖松开手的时候,竟然发现手里面掉了十多根头发,看上去好像一条条毛毛虫,残忍地爬在她的手心里。 虽然玩的时候也是非常疯狂的,可是江小玖基本上的同情心还是有的,看到手里面的这么多头发,就对江禾曦说:“姐姐,对不起,刚才太大力了。” 江禾曦生活在高度紧张的现代社会,什么脱发,斑秃之类的事情对她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了。但是想起现在毕竟是古代,古代的人对头发还是非常敬重的。 她微微一笑,看着江小玖说:“没什么的?不就是掉了一点儿头发吗?你看看,我们的头发这么多。况且我们出门都还带着帽子的呢,你怎么就担心成了这个样子了?” 江小玖一脸不服气地看着江禾曦说:“人家不是这样想的嘛,哪一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的头发密密麻麻的呢?”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如此伤感的样子,连忙剥开她的发际线,看了看,发现她的发际线竟然很高,高到快要到耳朵旁边了。 江小玖有一些难为情地地洗了头,说:“看到了吧?我最近也是感觉经常脱发,洗头的时候都不太敢去看盆里面的水。” 江禾曦轻轻扯了扯江小玖的头发,感觉发根非常松软,好像大风都会把它们吹断一样,连忙说:“小玖,你这样的头发太虚了,对你以后的身体很不好。” 江小玖低下头来,看着江禾曦说:“有什么办法?现在我都不去想我的头发了。” 江禾曦嘴角露出一丝慈爱的微笑,看着江小玖说:“你看看你,你以为你不去看你的头发,你就不会脱发了吗?遇到问题你就这么解决的?” 江小玖一脸无奈地看着江禾曦说:“可是,我也不想的,但是没有别的办法嘛!” 说着,嘴角不自觉地往下拉,感觉眼泪好像马上就要掉下来一样。 江禾曦连忙将江小玖搂在怀里,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说:“小玖呀,你可是当妈的人了,真的就是为了几根头发,就要好像小女孩一样哭得死去活来吗?” 江小玖一脸委屈地看着江禾曦:“我倒是不想哭,可是,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呀?” 江禾曦微微一笑,拍拍江小玖的肩膀,说:“好了,姐姐知道了。你这个头发之所以会掉,是因为血液不能循环到你的头皮上,姐姐给你调理调理,很快就好了。 江小玖将信将疑地看着江禾曦问道:“姐姐,这可是头发耶,怎么你说起来好像随随便便这么简单呀?要是没有效果,怎么办呢?” 江禾曦拍拍自己的胸口,看着江小玖说:“小玖呀,你忘记你姐姐是神医来的吗?既然是神医,哪里不会就给你治哪里,头发也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呀,姐姐当然要帮你治好啦。” 江小玖忧心忡忡地摸摸自己的头发,看着江禾曦说:“谢谢姐姐呀,你可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不断地看着自己的头发,感觉每天以一厘的速度往后退缩,用不了三年,我的头发就变成光头了。” 江禾曦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看着江小玖说:“没想到你还这么有趣,就连自己的头发还要去输。” 江小玖点点头,一脸委屈地看着江禾曦说:“当然啦,你不知道,我还看看掉了头发的地方,偶尔会有一些细细长长的头发长出来。可是呀,那些头发好像很稀疏,就算长出来了,也不能遮盖反光的头皮呀。”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脸上不正经地做了个鬼脸笑道:“哈哈,以后你就是那种没有皮的扣肉咯。到时候你的喜儿就叫你扣肉妈妈。” 江小玖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江禾曦,江小玖看看她可怜,连忙在床底找来了姜汁还有红糖,对江小玖说:“来来来,生姜是个好东西,你先用这些姜汁配红糖水喝了下去,然后再用姜汁插在头上,很快你的头发就会长出来的了。” 江小玖有一些疑惑地看着江禾曦:“这不是治疗脱发的药方吗?姐姐你怎么也会有呀?” 江禾曦苦笑了一下,指着自己也并不是非常浓密的脑壳,对江小玖说:“你以为姐姐我就这么幸运的吗?实话告诉你吧,这些姜汁,你姐姐也用他们来给自己洗头的,姐姐的头发,也并不是那么太平……” 江小玖叹了口气,看着江禾曦的脑袋。可能是因为保养得当,并不能看出多大的秃头迹象。 不过看看上面的油脂,多多少少可知一二。 江小玖仿佛发现了什么,对江禾曦说:“我最近看陈俞也总是用毛巾擦脑袋,而且擦了之后也不敢去看自己的毛巾。不知道是不是他也跟我们一样秃头了。”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点点头说:“相比之下呀,中年男人脱发可能比很多女人还要厉害。只不过男人平日里都不太关心自己的脑袋,所以就没有这么多人在意而已。” 江小玖点点头,看着江禾曦手里面的生姜还有姜汁,问道:“禾曦姐姐,这些东西你多给我一点儿好不好?” “你打算回去给你的陈俞擦一擦?”江禾曦善解人意地问道。 江小玖高兴地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嗯,不知道禾曦姐姐怎么看呀?” 江禾曦无奈地叹了口气,笑道:“我能怎么看,我又能看什么呢?只要你觉得好,那就去做就是了。” 江小玖高兴地将手里面的生姜放进自己的包里面,然后认认真真地将包扣上。 江禾曦看着江小玖,笑道:“我还以为你有了喜儿就快要冷落这个陈俞了,没想到你们还真的你侬我侬,结婚这么久都好像初相识一样呀!” 江小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好?我就是觉得这段时间总是冷落了他,想要给他一个惊喜,补偿补偿。” /129/129014/30235192.html 第691章 生发神器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一脸幸福的样子,联想到霍景琛对自己的种种点滴,感觉自己和江小玖恐怕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两个女人了。 她轻轻地掰开了江小玖的发际线,然后将姜汁轻轻地涂在江小玖的脑袋上面。 江小玖感觉自己的脑袋凉凉的,然后有一种被刺激了的感觉。好像全身的血脉突然就被贯穿了,整个人都好像活泼了起来。 江禾曦又找来热开水,将红糖捣碎,然后放进热开水里面,有装进去一点点的姜汁,搅拌均匀,递给了江小玖。 江小玖闻了一下,感觉辣辣的,刺鼻的味道,就连忙躲开了,对江禾曦说:「禾曦姐姐,你怎么能拿这个东西给我吃呢,我不想要,我不要。」 江禾曦拍拍江小玖的脑袋,笑道:「小玖,你不要任性。这个东西是暖胃的,能让你全身经络活起来,你不能不试试呀。」 江小玖硬着头皮看着江禾曦。甚至有一点儿悔恨当初自己把脱发的事情告诉江禾曦了。 要是不告诉江禾曦,就算自己的头发掉光了,也不用煎熬这样的酷刑呀。可是现在告诉了江禾曦,不仅仅要吃这个难吃的药,而且这些药有没有效果,还要另当别论的。 江禾曦热情的表情让她感觉盛情难却,于是,就轻轻地将这个杯子靠在自己的嘴唇,然后轻轻地去品尝了一下里面的味道。 「哇!」嘴唇刚刚碰到红糖姜水,生姜那种芳香马上就好像吸铁石一样吸住了她的嘴唇。然后红糖的甜美很快就浸润了她的嘴巴。 要不是这个太热,她恨不得一口就将这个红糖姜水全部喝了下去。 「感觉怎么样?」江禾曦关切地看着江小玖。江小玖只是感觉浑身热辣辣的,特别是肚子里面,竟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愣着瞪了半天,她才好像恍然大悟地看着江禾曦说:「哇,刚才感觉实在太美妙了。」 江禾曦一脸自豪地看着江小玖说:「怎么样?没有骗你吧?你的头发之所以长不出来,就是因为你的身体不通畅。你其实身体并不是那么的舒服。」 江小玖心悦诚服地看着江禾曦说:「没有想到呀,这些生姜的这么大,而且还能这么快!」 江禾曦点点头,看着江小玖说:「现在你相信你的禾曦姐姐了吧?你看看你的头现在感觉如何了。」 江禾曦摸摸自己的脑袋,感觉上面热辣辣的,就好像里面包含着一团火。 「好烫,好烫,感觉好像刚刚洗完头的一样。」江小玖看着江禾曦,眼睛里面充满了感激之情。 江禾曦高兴地看着江小玖,笑道:「当然了,要是这么漫长的等待,谁敢叫你在这里试试呀。」 江小玖摸摸自己的脑袋,竟然出了一丝的汗珠,然后一脸稀奇地看着江禾曦说:「竟然出汗了耶,平时就算是五黄六月,我的脑袋除了出油也没有出汗呀。」 江禾曦微笑地看着江小玖说:「那是因为你的头发从毛孔宫里面长出来的。不出汗是因为你的毛孔堵塞了。然后呢,还有因为你平日里吃的太好,毛孔里面全部都是油脂,头发就长不出来了呀。」 江小玖高兴地摸摸自己的头发,然后又看着江禾曦说:「看样子,我的头发很快就能好像你的一样了。」 江禾曦有些无奈地摸着自己的脑袋,笑道:「姐姐的头发也不是这么好的。姐姐平日里帮着他们料理国家大事,都没有什么时间去搭理,你要是天天用它洗头还有吃药的话,到时候你的头发比姐姐的还要好,都不是问题呀。」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眼睛里面充满了疼爱的眼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好像已经将这个异父异母的小妹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 甚至比很多人的亲妹妹还要亲。 明明自己家里面还有很多的人,也谈不上什么相依为命这样的凄惨,可是江禾曦却喜欢用相依为命来形容她和江小玖之间的关系。 江小玖摸摸自己的脑袋,看着江禾曦说:「没想到姐姐不仅仅喜欢我,而且还会这么多的高超医术,看来要是跟姐姐一起生活,我就算患了绝症也有希望活下去呢。」 江禾曦皱着眉,看着江小玖,这孩子一旦高兴起来,就口无遮拦,什么东西都敢说,吉利的也说,不吉利的也说。 她轻轻敲了敲江小玖的脑袋,训斥道:「傻丫头,你都说什么鬼话呢?这绝症是这么容易的吗?要是真的患了绝症,你姐姐我就算给你治好了,你也还剩半条命。这大正月里,当着孩子的面,说话也不知道检点!」 江小玖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看着江禾曦说:「好了好了,我不就是说这么一个比喻吗你怎么就当真了呢?」 江禾曦指着江小玖的脑袋说:「你是我的妹妹,是我的亲人,我不希望的亲人要遭受任何的苦难,哪怕是玩笑,也不可以。」 江小玖第一次看到江禾曦这么凶地训斥自己,好像猫咪一样,老老实实地看着江禾曦,然后乖乖地点点头了。 江禾曦在现代社会里面,实在见过太多的疑难杂症,经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每一次看到别人的生离死别,都感觉好像是刀在刺自己的心。 所以听到江小玖说这些生离死别的话,江禾曦就感觉好像是笑道在剜心一样的痛,然后感觉到疼痛的时候,就顾不得这么多的什么风度,什么忌讳了。 江禾曦轻轻地抱着江小玖,有点儿后悔地说:「小玖,姐姐刚才太激动了,有没有吓着你呀?」 江小玖得意洋洋地抬起头,看着江禾曦说:「就你那点儿本事,还想吓坏我?告诉你吧,那是我自己不想说了,否则呀,就算是天打雷劈,也不要想吓坏我!」 江禾曦看看这个江小玖得意洋洋,无法无天的样子,心里面感觉美滋滋的。毕竟这样才在自己的妹妹。自己的妹妹,就应该这样无忧无虑的。 为您提供大神听雪十年的《穿书后她令将军宠罢不能》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691章生发神器免费阅读. wap. /129/129014/30235193.html 第692章 全职奶爸 「你们俩鬼鬼祟祟地,低头在说什么呢?」突然一个声音从她们脑后响起。虽然明知道这个地方只有霍景琛,可是姐妹俩还是觉得吓了一跳。 江禾曦抬起头来,轻轻戳了一下霍景琛的脑袋,笑道:「怎么了?不去上班,回来做监工呀?」 霍景琛温柔地笑了笑,看着江禾曦说:「怎么说话呢?你忘记了,皇上可是明确下令,各个州县官员,家里面有孩子出生,都可以无理由地请假一年的。」 江禾曦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霍景琛说:「所以你就请假回来做奶爸了?」 霍景琛看看江禾曦,一脸萌萌的点点头,说:「怎么,你还不让,?那我到别处找工作去。」 江小玖一脸诡异地看着霍景琛说:「来吧老弟,既然都放假了,就好好的在家里面玩玩儿,别跟她一般见识。」 霍景琛这才愤怒忿不平地坐下,看到两个人正在绣花儿,也拿起来看了看。 江小玖满怀希望地看着霍景琛说:「我想和禾曦姐姐一起到街上去开一个绣坊,你看怎么样?」 霍景琛高兴地点点头,说:「好,当然好了。你没听说过皇上总是形容咱们大梁锦绣河山吗?这锦就是织出来的,绣就是你们这样做出来的呀。」 江禾曦白了霍景琛一眼,冷笑道:「哼哼,让你做事你不会,叫你说你还真能说。」 霍景琛好像受到很大的刺激一样,指着床上面的绣片,对江禾曦说:「你怎么这样说话呢?你以为我不懂呀?看好了,我这就绣给你看。」 说着,就将这个绣片拿在手上,对着上面的图样,一针一线地朝着原来的方向走了下去。 江禾曦惊讶地看着霍景琛说:「哎呀,感觉这线头走的好,基本上看不出是别人做的呢?」 霍景琛得意洋洋地看着江禾曦说:「这还用说?不是我吹牛呀,要不是你开头开成这个鬼样子,可能我还能做得更好些呀。」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这个样子,双手纤细,而且眼睛里面充满了一种细致入微的感觉。 就好像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完全没有其他男人那种粗鲁野蛮的气质,多了一丝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书卷气。 「真是可惜了!」江小玖装作非常无奈的样子,看着霍景琛说:「霍将军有如此的锦心绣口,真是可惜不是女儿身呀。」 霍景琛好像被什么刺激了一样,突然散开头发,做了一个兰花指,然后好像唱戏里面的人一眼个,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江禾曦被霍景琛突如其来的神操作弄得忍俊不禁,看着霍景琛说:「这样子你会让我笑岔气的,要不改明儿你别做将军了,给我生孩子去?」 霍景琛尴尬地看着江禾曦,一脸坏笑地说:「给你生孩子,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的条件不允许呀。」 江禾曦白了一眼霍景琛,笑道:「那,这个刺绣你帮我做完好不好?」 霍景琛点点头,拿起旁边的丝线,然后就照着上面的图稿比对了一下,对江禾曦点点头说:「没问题呀,不就是刺绣吗。」 江禾曦高兴地看着江小玖说:「嗯,你要是什么地方不懂呀,你就问小玖老师,我就专心给你们研究药物吧。」 霍景琛看着江禾曦,高兴地点点头。 仿佛生活又回到了之前在清河县的日子里。那时候,虽然地处偏远,什么都不方便,也没有这么多和外面交往的机会。 但是那时候的生活非常的简单,可以说虽然是目光短浅,但是却有有滋有味,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自己的切身利益。 可是,后来进了京城,事情就复杂起来了。感觉自己的身上多了很多的重担,而且很多东西也不能只是为 了自己。 现在皇上给他们放了假,终于可以自私地在家里面活一回了。 霍景琛心疼地看看江禾曦,摸摸她的脑袋笑道:「禾曦,你也别太劳累了。毕竟你才刚刚生完孩子,都还没有出月子呢,月子里的禁忌,轻易不能打破的。」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心里面感觉美滋滋的,笑道:「你放心吧,那些什么风湿呀,什么痛风的后果,我也不是没见过,我怎么会用自己的命来开玩笑呢?」 江小玖有些无奈的度江禾曦说:「既然如此,恐怕我的手工坊就要延期才能开张咯。」 「为什么?不是说择机不如撞日吗?你这个丫头又想要偷懒了?」江禾曦有一些着急地看着江小玖,不知道她在顾虑着什么东西。 江禾曦看了看江禾曦,哈哈大笑:「也不完全是你说的那样。你想呀,皇上让我们休假,就是为了让我们好好地休息,带着自己的孩子。要是让他看到我们在外面干活不带孩子,说不定把我们召回去,这样不是太可惜了吗?」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一脸机灵的样子,忍不住生出手来,戳了一下她的鼻尖儿,笑道:「你呀,你这个机灵鬼,原来还以为你愣头愣脑的,还怕你被别人算计,担心你吃亏了。没想到现在还开始学着算计别人了?」 江小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看着江禾曦说:「姐姐,我也不是有意要算计的,怎么你不喜欢呀,要不我就不算计,不去做那么多伪装的事情,好不好?」 江禾曦微微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看着江小玖说:「你爱干嘛就干嘛去吧,其实姐姐也没有说算计就不好,毕竟算计也是为了自己能够更好地活下去,难道这也是有错的吗?」 江禾曦巴扎了一下嘴巴,看着江禾曦说:「那,姐姐你是支持我算计的咯?」 江禾曦点点头,看着江小玖说:「当然啦,其实这也不能说就是算计什么的吧,不过是生活中多一点点小艺术。如果人的生活都没有艺术,一板一眼,按部就班的,这样活着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江小玖高兴地看着江禾曦,然后点点头。 wap. /129/129014/31285298.html 第693章 家常菜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一脸高兴的样子,感觉天已经快要黑了,就拉着她的手说:「你看看,天色都这么晚了,要不你今晚就别回去了,以后住在我们家吧?」 陈俞有一些顾虑地看着江禾曦说:「这怎么行?我们怎么能随便打扰你们的生活呢?再说了,万花楼的生意还需要人打理呀。」 江禾曦似笑非笑地看着陈俞说:「陈俞,你这就不对了,什么万花楼的借口你在皇上面前说还可以,你跟我说,恐怕也太幼稚了吧,谁不知道万花楼里面有一个小六子呢?难不成你还信不过他?」 霍景琛拉着陈俞的手,笑道:「没错呀,你姐姐说的对。咱们哥俩小时候就是一桌吃,一床睡。相互之间不分彼此。甚至一点点的隔阂都没有。自从你分了府,我们多久没有在一起生活过了呀?」 陈俞点点头,看着霍景琛,想起以前两个人共同生活的点点滴滴,看着陈俞说:「要是不说,我还在真的想不起来了。当年你呀,就是一个愣头青,在外面办事吧,总是感觉体力不支。然后回到家做事情吧,又是那样粗枝大叶的,不会照顾自己。要没有我,恐怕你都活不到现在呢。」 霍景琛皱着眉头,看着陈俞,一脸尴尬地教训道:「哦?你看看你,真是给点儿阳光就灿烂。我那样说,不过是客气客气,结果你倒好,对哥哥我倒是一点儿都不客气呀。」 陈俞笑了笑,拍拍霍景琛的肩膀,说:「好了,我这不是逗你玩儿的吗?别说我对你客客气气的,就算是平时没人见到,我也把你当做我的再生父母呀。」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问道:「你现在开了这么久的万花楼,如果要你做点儿家常菜,你能不能做出来呀?」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一脸自信地说:「禾曦姐姐你这是看不起我呢?不就是家常菜吗?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霍景琛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说:「小玖呀,你还记得我们到东北大战时候,那时候天寒地冻的,地上卖弄都没有任何的蔬菜和瓜果,我们就拿打来的山鸡炖蘑菇?那味道可香甜了。」 江小玖点点头,看着霍景琛说:「这个当然记得啦,那时候好像还没有盐巴,我们就吃了那些淡淡的汤,你还说不开胃呢。」 陈俞有些不满地看着江小玖,催促道:「给你起给外号叫老师,没想到就真的把自己当成老师了,这饭菜还没有煮,就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了?」 江小玖耸耸肩,看着陈俞说:「好吧,你说让我煮,我煮就是了。」 说着,就到厨房里面去,杀了一只小公鸡,然后找来了蘑菇,腌制好,还浓了一些别的青菜,不多一会儿工夫,小鸡炖蘑菇就新鲜出炉了。 江小玖煞有介事地将小鸡炖蘑菇摆上桌子上,对江禾曦说:「来,这是原味的小鸡炖蘑菇,没有放盐呢。」 江禾曦拿了一块蘑菇,放进嘴里,感觉那种山林里面自带的新鲜味道,透过舌尖,一只进入自己的心脏。 霍景琛仿佛感觉到当年自己一个人在深山老林,万念俱灰,突然又燃起的希望一样。 「真是鲜美,不过呀我看现在春暖花开的,吃这些总是觉得不应景。」 江小玖看看这个陈俞,就知道什么时候陈俞都喜欢搞一些新花样,就拿出来一碟耗油,放在桌面上,说:「要不你试试这个有味道的小鸡炖蘑菇?」 陈俞毫不客气地将鸡肉放在这里面去,放进嘴里面。蘑菇山林里面的清香,带着蚝油的鲜美,让人感觉好像是一种全新的味道。 「这味道,真是好!」陈俞已经快要被这个美味弄得蒙圈了,高兴地将鸡块放在霍景琛的嘴巴里。 霍景琛吃了一口,闭上眼睛,淡淡拼了品,笑道:「果然好,蘑菇的 鲜味,带上蚝油的甜美,这不就是所谓的山珍海味吗?好吃,好吃极了!」 说着,就看看江禾曦和江小玖,说:「你们快试试嘛。」 江小玖看着陈俞一脸兴奋的样子,冷笑道:「你说什么?这是山珍海味?你的山珍海味就是这么来的呀?看来你的要求也不高呀。」 霍景琛无奈地摇摇头,看着江小玖说:「要这么高的要求做什么?能吃,而且好吃,那就是最高的奖赏。」 江小玖胸有成竹地看着霍景琛,笑道:「那我这个是什么奖赏呀?」 「你这个,当然是最高奖赏啦!」霍景琛竖起大拇指,对江小玖说:「要是你将这个弄到万花楼的菜谱里面,肯定又是新一款的世界名菜。」 江禾曦点点头,对江小玖说:「不过这个蚝油不能弄得太明显,要混合在别的酱汁里面,然后就带着一点点若有若无的味道,这样才能叫做什么秘方嘛!」 江小玖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姐姐说的有道理,人们都不喜欢一眼就看出来的味道。他们喜欢什么若有若无,似是而非的东西,姐姐还真是了解京城人们的心理呀。」 江禾曦得意地拍拍自己的胸口,笑道:「小玖你也太能吹了,姐姐我不过就是这么随便说说,不过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江小玖看看桌上五颜六色,味美色香的菜,皱着眉头看看霍景琛说:「怎么了?你们今天都想着吃小鸡炖蘑菇了?别的菜不想吃了还是怎么的?」 江禾曦摇摇头,看着江小玖说:「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呀?我们也不是说不爱吃,就是因为还没开始吃别的,你怎么就着急了呢?有你这样做厨师的吗?」 江小玖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看着江禾曦说:「你说有那就有,你说没有就没有。」 江小玖然后就指着桌面上的菜,对江禾曦说:「好好好,我给你介绍介绍,你们一个两个,又是大将军,又是大学士的,怎么这些菜还要我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女子给你们介绍,你们也不觉得害臊?」 wap. /129/129014/31285299.html 第694章 宫保鸡丁 江小玖指着旁边一碟红红的菜,对江禾曦说:「这个你尝尝!」 江禾曦看了看,里面都是红红的辣椒油,偶尔还能看到一点点炸过的鸡肉,一副红红火火的样子,于是就吃了一口。 「哇!」这是什么味道!江禾曦突然有一种触电的感觉。那种感觉是非常刺激,却又不那么舒服。明明喜欢,却又想要逃避。就好像初恋一般欲罢不能。 「这个好吃吧?」江小玖得意洋洋地看着江禾曦说:「这个可是我最近刚刚发明的四川名菜叫做宫保鸡丁。」 霍景琛看着桌面上的菜,有些惊讶地问道:「宫保鸡丁?这是什么典故呀?从哪里传来的呢?」 江小玖高兴地说:「这几天,我见到一个蜀国人来我们这里吃饭,递给我一些垃圾啊还有花椒,还要我按照他们地方的风俗去烹饪。」 江禾曦看着江小玖说得头头是道的样子,然后挖苦道:「让你按照他的要求烹饪,恐怕你又让人家加钱了吧?」 江小玖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看着江禾曦说:「也可以这么说,不过呢,加钱不加钱的,不是重点。」 江禾曦皱着眉头,问道:「那什么才是重点呢?」 江小玖指着宫保鸡丁上面红红火火的菜汁,对江禾曦说:「这个酱料才是重点呀。」 江禾曦点点头,看着江小玖问道:「哦?难不成这个鸡真的是他们皇宫里面的食物?」 江小玖点点头说:「当然啦,而且因为当地地势非常湿寒,很多人都要吃辣椒之类的东西祛风,久而久之,就成了这样无辣不欢的感觉了。」 江禾曦点点头,看着江小玖说:「看来你真是神通广大呀,那这麻麻的感觉是用什么东西来做成的?不会是放了什么毒药吧?」 江小玖拿出一瓶透明的花椒油,给江禾曦看,说:「就是这个东西,他们叫做花椒,又叫两面针,吃下去的效果,就是感觉舌尖麻麻的,好像中毒了一样。」 江禾曦点点头,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她就一直在寻找这个植物。现代社会对于花胶还有两面针的研究可以说是深入骨髓。 不但有数以千计的麻辣烫火锅,还有两面针洗发水,两面针牙膏。感觉两面针俨然已经成了现代人公开的秘方。 可是,在穿越的这个时代,她虽然努力寻找,可是却没有看到自己都想要的结果。就在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时候,竟然有人将这个东西做成美味送上门来了。 江禾曦看着江小玖,问道:「他们的花椒,你都煮来吃了吗?有没有留下一些呀?」 江小玖一脸得意地看着江禾曦说:「当然有啦,这事情能够随便忘记的吗?」 江小玖随即捧出一些花椒,递给江禾曦说:「就是这个东西,你在外面闻,有一种特别的香味,放在嘴巴里面,感觉舌头就会发麻。」 江禾曦点点头,看着江小玖说:「真聪明呀,不过这些东西你可别拿来吃掉了,留着一点儿,放在土里面种。」 江小玖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禾曦说:「禾曦姐姐,你说什么呢?就花椒都成了这样,还能种的吗?」 江禾曦点点头,看着江小玖说:「这样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吗?不管是稻谷还是花生的种子,不都是干的吗?」 陈俞看看这个江小玖一脸桀骜不驯的样子连忙训斥道:「你这个孩子怎么现在这么倔呀?难道你禾曦姐姐的话也不听了吗?禾曦姐姐说可以,那就是可以,况且我也觉得那是可以的。」 江小玖于是就乖乖地拿出一把花椒,递给陈俞说:「那,既然你说可以,我就把这个花椒给你,你帮我种了好不好呀?」 陈俞接过一把花椒,高兴地点点头,说:「当然 好啦,你也不想想,我种这些花椒为了谁,不都是为了你吗?」 江禾曦又指着旁边一锅红彤彤的鱼,正要开口,江禾曦连忙说:「我知道这个,这叫做水煮鱼,对不对?」 江小玖高兴地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禾曦姐姐,你真厉害,怎么这个鱼你都知道呀?」 江禾曦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看着江小玖说:「看看你那个麻辣还有辣椒的味道我就知道了。这一定也是那个蜀国人教你的对不对?」 江小玖点点头,说:「对呀,他说在蜀国,这些辣椒花椒什么的,比盐还要用的多,所以用辣椒水煮的鱼,对他们来说就是水煮鱼。」 江禾曦伸了个懒腰,看看桌子上的人,对他们说:「这段时间,大梁境内到处都是湿热什么的我看大家应该吃点儿这样的东西好好地补补,况且这味道还不错呢。」 霍景琛大口大口地吃了下去,就连鱼都不担心鱼刺,直接就往最里面塞。 突然,好像遇到什么东西一样,哇地叫了一声。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着霍景琛问道:「这是什么鬼?别告诉我你是被这个鱼刺给弄伤了呀。」 霍景琛无奈的摇摇头,痛苦地将手放进牙缝里面,好像是找什么一样,不断地在里面掏。 过了大概半刻钟,才抠出一条带着血的鱼刺,皱着眉头说:「可算是把问题解决了,你看看这小东西,可是害人不浅呀。」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好像小孩子一样,因为贪吃弄伤了自己,连忙安慰道:「既然弄出来就好了,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样贪吃,以前跟你说什么来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怎么你也不长点儿记性呀?」 霍景琛一脸不平地看着江禾曦说:「这个又不是豆腐,所以我就吃的快了一点儿呀。哪里知道这里面这么多机关的。」 江小玖看看霍景琛,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幸灾乐祸地说:「霍将军,你也别吵了,这事情怪我,全怪我,以后我小心点儿就是了。」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说:「算了吧,以后就算换了别的才,他一样也会这样被噎死的。」 霍景琛一脸尴尬地看着江禾曦。 wap. /129/129014/31285300.html 第695章 天伦之乐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一脸尴尬的样子,连忙安慰道:「小玖,你也别难过。毕竟你也没有经验,其实你这个鱼肉可以处理得更加精细一点。」 江小玖无奈地摇摇头,看着江禾曦说:「可是,我已经尽力了。你看看,我可是小刀小刀地切开来的。」 江禾曦拿出一块鱼片,对着江小玖说:「你是小刀切的,没问题,可是你切的方向不对。如果你在杀鱼的时候,将这个刀的角度,弄到和鱼刺的角度一样,那么那些鱼刺就会迎刃而解了。」 虽然没有鲜鱼在自己的身边,可是江小玖能够想象得到那种操作,毕竟自己也是一个资深的厨师,对于这些食材的处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 江小玖高兴地看着江禾曦说:「你真不愧是我的姐姐,就连鱼刺都能解决呢!」 江禾曦非常温柔地微微一笑,看着江小玖说道:「这些东西,论理儿来说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只不过你平日里多多观察,不就能够琢磨出来窍门了吗?」 江小玖直勾勾地看着江禾曦,眼睛里面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崇拜感觉。 对于江禾曦来说,她的心里面美滋滋的。没想到随便说两句话,不仅仅说出了处理鱼肉的方法,而且还上升到了哲学的高度。 不过,扪心自问,这些不过也就是她在现代社会里面,在那些憋足的菜谱看到的三脚猫功夫。自己这样的水平,在古代也许能够糊弄糊弄人家。可是要是活在现代,恐怕连个厨师的资格证都考不到呢。 正在吃饭当中,突然外面走进来两个人,大人有一些嘲讽地说:「哎哟哟,你们一家子在这里聚餐,怎么把我给忘记了?」 江禾曦抬头一看,原来是江小拾。早就听说他到宫里面给肖斌当教练了,然后时间长,没有顾及。 原本打算自己有空的时候去看一看,没想到现在竟然送上门来了。 江禾曦高兴地看着江小拾说:「小拾,你老婆呢?怎么就带着小百子呀?」 江小拾有些无奈地说:「他妈妈呀,跟着他外公在家里面算账,我看在家呆着无聊,就跑出来走亲戚了。」 江禾曦看看江小拾渐渐成熟的脸,感觉到时间好像一把无情的刀,将以前的天真可爱都渐渐地剥夺,剩下一片成熟和岁月的痕迹。 江小玖看看满桌子的剩饭,连忙对江小拾说:「你还没有吃饭呢吧?我给你加菜,刚才禾曦姐姐还给我说这个水煮鱼的新做法,我现在还没来得及做呢!」 江小拾连忙摆摆手,摇摇头看着江小玖说:「小玖,你别去麻烦了,随便坐坐,坐坐就好了。」 江小玖哪里听得进江江小拾的话,跑到厨房里面,看到案板上剩下的半条鱼,就拿起菜刀,按照之前江禾曦教自己的技术,顺着鱼刺的方向切下去。 鱼肉便一片片地落下来,鱼骨也是完好无损地留在原地。江小玖甚至爱上这样取鱼肉的方法,感觉这个方法用刀子,感觉到一点儿都不费力。 没过多长的时间,江小玖就拿着另外一碗的水煮鱼上了桌子了。江小拾看看这火辣辣的鱼汤,有些迟疑地推辞道:「这个,是什么呀,我可是不爱吃鱼的,还是留着你们吃吧。」 江禾曦高兴地笑道:「小拾,怎么你现在变得客气起来了?莫不是嫌弃你小玖姐姐的手艺不好?要不要阿姐亲自给你做一碗?」 江禾曦诚惶诚恐地摇摇头,看着江禾曦说:「不是这个意思,你也知道,我小时候吃鱼可是被狠狠刺了一下,以后我看到鱼就不敢吃了,宁愿饿死,也不敢吃。」 江禾曦看看江小拾放在身边的宝剑,笑道:「好一个龙门镖局的首席镖师,好一个大名鼎鼎的李大爷,怎么现在竟然害怕鱼骨头了?」 江小拾看看江禾曦,想要解释,却又找不到言辞,而且心里面非常的慌乱,看着江禾曦,不知如何是好。 江小玖夹起一片水煮鱼,放在江小拾的面前,对着光线说:「这是姐姐骗你的呢,你看看,这不是一般的鱼肉,这是剔除了骨头的鱼肉,你看到了没有?完完全全就没有鱼骨头的鱼肉,你敢不敢吃呀?」 江小拾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江小玖说:「这,怎么可能?常言道这鱼身上的骨头,就好像是天上的星星,数不清的,而且这么小的骨头,你怎么去掉的?」 江禾曦有些不耐烦地将这个鱼肉放在江小拾的碗里面,命令道:「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磨叽了?姐姐我辛辛苦苦给你弄的鱼肉你不吃,既然不吃你就走了吧?」 旁边的小百子看看碗里面鲜红的鱼,也顾不得大人们在说什么东西,抢过了江小拾的筷子,就将鱼肉放进最里面。 鱼肉的鲜味,还有辣椒和花椒的刺激,骚动了小百子的味蕾。他忍不住说了一声:「太好吃了。」. 旁边的霍景琛也夹起一块,一边吞下去,一边对江小拾说:「小拾呀,你来的真是时候,姐夫我刚刚吃的时候,就被这个骨头刺了一下,可是后来你姐姐发明了新鲜的做法,然后吃起来就不会那么刺了。」 说着,就大口朵颐,当着江小拾的面,将这个鱼肉吞了下去。 江小玖从小就跟江小拾一起长大,江小拾的性格她还是清楚的。他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她从厨房里面拿出一副鱼骨头,吊在江小拾的面前说:「你看到没有?这条鱼的骨头全部被我解剖出来了。你现在还敢不敢吃了?」 江小拾看看江小玖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有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鱼骨头,就算心里面有再多的怀疑,也没有办法反驳眼前的事实。 他高兴地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嗯,这个果然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吃,那就真的对不起你了。现在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说着,夹起鱼肉,一口吞进自己的肚子里面去了。 wap. /129/129014/31285301.html 第696章 江南丝竹 正在一片欢笑当中,突然门外又进来一个女人,手里面拿着一个两头大的盒子,闯到宴席中间问道:「你们怎么回事呀,这么好的聚会竟然不叫上我?」 江禾曦以为又是什么人上门来找乐子,看着远处,没想到江小拾好像见到长辈一样,上前赔笑道:「夫人,你怎么过来了?」 因为江小拾平日里总是到外面去,东奔西走的,所以江禾曦就算很想见到江禾曦,可是也苦于没有机会见面。 更不要说见到李镖师的女儿了。现在看到这个李镖师的女儿,跟想象中的那个彪形女汉子好像完全不一样,那是典型的江南女子嘛。 「嫂子,你也是的,住在京城里,也不经常来看看我。」李小姐有一些娇嗔地看着江禾曦。江禾曦愣了愣,笑道:「哎呀,妹妹客气了,我是因为在京城太忙,所以就没有来嘛,今天第一次见面,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呀。」 李小姐指着自己的小脸蛋笑道:「在姐姐心里面,你觉得我是个怎么样的人呀?五大三粗的女汉子?」 说罢,就忍不住露出洁白的牙齿,哈哈笑了起来。 江禾曦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李小姐,说:「也不完全是那样,只不过你身为镖师,当然应该身体强壮一点啦。」 李小姐立马自嘲道:「我也知道,我应该五大三粗,膘肥体壮的,可是我的小身板不争气呀,也就只能这个样子了。」 江小拾连忙解释道:「姐姐,你别听她胡说,她可是深谙四两拨千斤的利害,而且她这个人的骨骼可厉害了。」 江禾曦忍不住看着江小拾笑道:「知道得这么清楚,是不是你曾经领教过呀?」 江小拾一脸尴尬地看着江禾曦,无奈地摇摇头,说:「也没有,但是平日里吵架拌嘴,谁没有过呢?」 江禾曦看看李小姐,连忙让开一个座位:「李小姐你吃饭没有呀?要不要再吃一点儿?」 李小姐吃了两块水煮鱼,然后就坐在旁边的席子上面,对江禾曦说:「我本来呢,也不是来吃饭的。不过看到你们在这里吃都吃完了,我就带着琵琶来助兴呗。」 江禾曦看着李小姐手里面的包子,原来这个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而是琵琶,人们喜闻乐见的乐器。 江禾曦高兴地说:「好呀,好呀,就请李小姐给我们表演吧!」 李小姐拿出琵琶,拨弦调了两三声的声音,然后看着江禾曦说:「那我就献丑了。」 说着,就演奏了一曲「霓裳羽衣曲」感觉好像场面在天上地下,云里雾里,而且五彩斑斓,七彩缤纷的。 江禾曦看着李小姐的脸上,表情丰富,而且伴着高高的蜡烛,整个客厅好像都在梦幻当中一样。 琵琶刚刚完成,李小姐又重新拿出一只笛子,轻轻地一吹,竟然发出非常动人的声音。 江小拾非常自然地随着笛子的声音跳了起来,并且轻轻地吟诵自己写的不成熟的诗歌。 江禾曦看着他们俩琴瑟和谐的样子,真是感觉大开眼界。之前只是觉得李小姐家里面不过是一个送镖的人,当然就是拳不离手,什么东西都是五大三粗,到处动手动脚的。 可是,没有想到,好像他们这样靠武力吃饭的家族,竟然还有如此文雅的日常生活休闲娱乐方式。 看着江禾曦他们一脸陶醉地样子,李小姐放下了竹笛,看着江小玖和江禾曦说:「哈哈,这个就是家父传给我的江南丝竹。他说要不是家里面人少,我们每天晚上都可以歌舞升平哒。」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又看看陈俞,笑着对李小姐说:「我们家里面,倒是人多,只不过没有一个教习师父教导呀。」 李小姐立马拿出后面带着的那个大箱 子,那里面尽是大大小小的各种乐器,有胡琴,笛子,萧,笙…… 江禾曦随手拿起一个笙,对着吹了一下。顿时那种清澈而又尖锐的声音发了出来。 江禾曦高兴地看着李小姐说:「太棒了,我就要这个。」 霍景琛也低下头去,找了一把唢呐,对着吹了一下,马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你这是闹哪样?怎么好像是鸡叫呀?」陈俞看着霍景琛,眼睛里面冒出一丝诡异的色彩。 「这个我知道,就是唢呐,村里面人结婚还有死人,都是用的这种乐器呀。」 李小姐高兴地看着每个人都拿到了自己喜欢的乐器,笑着对江禾曦说:「还是你们家的教育比较好,小拾刚刚来到我们家里面的时候,我还希望他能够有一些喜欢的乐器,可是,他是吹哪一个都不行呀。」 江小拾皱着眉头,看着李小姐说:「你真是的,别人说自己的丈夫,就算是一点点的冒犯,都恨不得跟他拼命,结果你倒好,你还总喜欢到处去奚落你的丈夫,你真是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的。」 李小姐尴尬地看着江小拾,轻轻抚摸他的脑袋,笑道:「好嘛,你就别这么生气了。我是给你开玩笑呢,其实在我心里面,你老厉害了。」 江小拾一脸冷漠地看着李小姐,气冲冲地说:「走开,谁相信你的话呢?别在我面前整写没用的。」 李小姐看看江禾曦,笑道:「你看看,他就这样,说起来就是别人不给他面子,结果呢,你看看现在他就给我们面子了吗?」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刚刚结婚的时候她们俩也是经常这样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的。 其实这个不是叫做不和睦,而是一种比和睦还要难得的关系,那个叫做亲密。 只有面对自己最亲近的人,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打打闹闹。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跑过去做了个鬼脸,笑道:「你这个小气鬼,这么说两句就受不了了了?当年还说你是天下第一镖师呢,结果还输在吵架上面了。」 江小拾很不服气地看着江禾曦说:「谁说我小气了,我只不过是不想跟你们计较而已。」 wap. /129/129014/31285302.html 第697章 乐谱 「你看看,你还真的生气了,要不我请你喝杯酒,咱俩和好吧?」李小姐看看江小拾愣着大半天还没有说话,轻轻碰了碰江禾曦的肩膀,然后端上来一杯酒。 江小拾高兴地点点头接过了李小姐的酒,笑道:「我也不是故意要跟你生气,其实我的心大了去了。」 李小姐不以为然地看着江小拾说:「你得了吧,你刚才那个委屈劲儿,就差在官府面前击鼓鸣冤了。」 江小拾看看李小姐,说话越发俏皮了。自己不过是随便说说,没想到她就真的认真了。 看来女人的心思虽然很细,可是也并不是处处都对的呀。 江小拾看了看李小姐,解释道:「那就是你太不了解我了,我刚才为什么不高兴呢?那是因为我已经暗地里学会吹唢呐了,可是你却当着众人的面,说我不懂音乐,你说这样子,换做是你你会高兴吗?」 李小姐有些迟疑地看着江小拾,问道:「你说的是认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江小拾皱着眉头,看着李小姐,说:「这不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吗?结果你倒好,把人给看扁了,你说说,我现在是吹好还是不吹的好呀?」 李小姐看看江小拾一脸委屈的样子,忍不住都要笑出声来了,但是毕竟这么多人在,应该要给江小拾一点儿面子,于是就忍住笑,看着江小拾说:「好好好,我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吹给我们听,吹好了,我给你道歉,你看行了吧?」 江小拾看了看李小姐,一脸无奈地耸耸肩,拿起霍景琛手里面的喇叭,然后就吹起来了。 「滴滴滴,哒哒哒!」简单的几句开头之后。他就开始展示自己的真是技术了。 江禾曦看这江小拾的演奏,感觉天上地下,无所不能。 从一个声音,变成满城欢腾。 中间休息的时候,她小声问李小姐:「这是什么乐曲呀?怎么听起来这么激动,好像难度也不小吧?」 李小姐睁大眼睛,看着江禾曦说:「这可是著名的唢呐独奏曲《百鸟朝凤》。」 江禾曦点点头,看着李小姐说:「这个我听说过,算是唢呐里面最高难度的吧。」 霍景琛一脸蒙圈地看着江禾曦,问道:「禾曦你真厉害,以前以为你是神医,精通药理,没想到现在你竟然连这个音乐都这么精通呀。」 江禾曦一脸嫌弃地看着霍景琛说:「你得了吧,不就是百鸟朝凤嘛,凤凰是百鸟之王,这个常识你也不知道?」 霍景琛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意思就是,他模仿了所有的鸟儿,然后到凤凰那边去,开会,那种热烈的场面,还有多变的声音?」 江禾曦点点头,看着霍景琛说:「这就算你还不是完全听不懂。」 李小姐跑过去站在江小拾的身边,伸出拳头轻轻锤了一下江小拾的肩膀,笑道:「好小子,可以呀,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玩意儿,还瞒着你姐姐呢。」 江小拾放下唢呐,轻轻地挠着自己的脑袋,看看李小姐说:「这个,不是在出差的江上学会的嘛,因为在家里面忙,所以就没有给你汇报了。」 李小姐看看江小拾,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低头笑道:「这么说来,刚才我那样说话,还真的是错怪你了呀,看来你不是什么都不懂,而是你装作什么都不懂哦。」 江小拾得意洋洋地看着李小姐说:「得了吧,我还不稀得你来夸奖我呢,要是你喜欢就好了,我还不想吹呢。」. 李小姐拉着江小拾的衣角,好像扭股儿糖一样,一脸腻歪地说:「好嘛,小拾哥哥,你最好了,以后有空你就给我吹一吹嘛!」 旁边的江禾曦看到他们俩腻歪在一起,忍不住笑了起来。 江小拾看看这两个人腻歪在一起的样子,心里面觉得有一点儿别扭,可是毕竟也是自己人,自己也是过来人,也不是没有见过,还不至于吃狗粮这么悲惨。 江禾曦假装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看着李小姐说:「姐姐,你送给我们这些乐器,都还没有给我们乐谱,你让我们怎么学习呢?」 李小姐拿出一本厚厚的书,放在江禾曦面前说:「谁说没有给你乐谱了?没有拿出来而已啦,你看看,这上面,一板一眼,都写的清清楚楚的。」 霍景琛照着上面的那些字,念了起来,念得磕磕巴巴的,感觉好像就是天书一样。 李小姐高兴地点点头,看着霍景琛说:「霍将军真是天资聪明呀,不过呢,这个乐谱归乐谱,乐谱再详细,也不能代替音乐的魅力。」 霍景琛有一些不解地看着李小姐,问道:「哦?不知道姐姐说的是何意思?」 李小姐在空中比划道:「你为什么听音乐,为什么要演奏乐器,还不是因为想要发出自己喜欢的声音?」 霍景琛点点头,看着李小姐。 李小姐说:「不管你是看铺演奏的,还是自己凭借记忆演奏的,如果心里面没有音乐,你是什么都演奏不出来的。」 霍景琛张大嘴巴,看着李小姐,然后心悦诚服地点点头说:「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呀,我还真的没有往这一方面想过。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真的就是这么回事呢。」 李小姐高兴地看着霍景琛,说:「既然霍将军这么明白事理,为何还要发问呢?」 霍景琛看着李小姐,无奈地说:「我也想学一学乐器呀,可是当时条件不允许,要是李小姐来这里,我们就可以夜夜笙歌了。」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兴致勃勃的样子,冷冷地笑道:「你就别白日做梦了吧,你想要学会这些玩意儿,没个三五年,你肯定学不会。」 霍景琛很不服气地看着江禾曦说:「三五年算什么,我起码还能活好几十年呢,难不成我就没有时间了吗?」 江禾曦无奈地摇摇头,看着霍景琛说:「也不是说你活不到那个时候,只不过我怕过了一两年,皇上又叫你去上朝了。」 wap. /129/129014/31285303.html 第698章 操练丝竹 霍景琛皱着眉头看了看江禾曦,无奈地笑道:「人家都在兴头上,想要学会点儿东西。你就来这里泼冷水,你就不能做点儿好听的?」 江禾曦耸耸肩,看着李小姐说:「李小姐,你看看,我们大将军不高兴了,你要不你就教我们一点儿简单的东西吧?」 李小姐看看江禾曦还有霍景琛几个人一脸好学的样子,笑道:「将军精通十八般武艺,对于这些丝竹管弦,不过就是雕虫小技,易如反掌嘛!」 说着,就拿起一个琵琶,跟江禾曦讲解起来了。 江禾曦看到李小姐手里面的琵琶,上面贴着鲜艳的羽毛,而且四周都是非常精致的宝石、金丝。感觉真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就拿过来,放在手里面。 李小姐看看江禾曦说:「夫人真是识货,这个琵琶,不仅仅制作精美,价值连城。而且从琵琶的形制上面来看,还有夫人您的性格,可以说是琴人合一,天作之合呀。」 江禾曦忍不住笑着看看李小姐说:「李小姐说的什么话,我现在可以说是五音不全,想要弄出点儿东西来,也没有办法呀。」 李小姐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指在琵琶上面弹了一下,然后看着江禾曦说:「你看到没有?演奏起来就是这个样子,要不你来试一试?」 江禾曦按照李小姐的姿势在琴上面操作了一番,果然发出了《十面埋伏》前面的几个音。 「怎么样,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困难吧?」李小姐鼓励道:「我看你们江家的孩子,各个都是能歌善舞,冰雪聪明的呀。」 江禾曦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然后拿起琵琶,按照自己想象中的那个旋律,再次演奏了下面的几句话。 「没错了,这后面的就是华彩乐段,很多地方是可以自己发挥的。」李小姐高兴地点点头,然后又看看霍景琛还有陈俞手里面的乐器。 江禾曦高兴地将琵琶放在身边,欢呼雀跃地说:「太棒了,江禾曦我变成文艺范儿了,江禾曦我现在可是文艺青年咯!」.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一脸嘚瑟的样子。在大梁帝国,能够演奏乐器是一件非常自豪的事情。而且器乐演奏家在大梁也是地位很高的。 可是,真正能够演奏好一样乐器的人,少之又少,所以演奏乐器对大梁的人来说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了。 李小姐看看江禾曦还有霍景琛他们有模有样的,心里面松了一口气。 看看时间不早了,李小姐就起身告辞了。 霍景琛看着江禾曦意犹未尽的样子,轻轻地拿走了她手里面的乐器,小声说:「你爱玩也要分时候。你看大半夜的,知道的人就说你吵着他们睡觉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家里面做什么了,鬼哭狼嚎的呢!」 江禾曦点点头,然后就走到自己的房间,看着阿福还有旺财,安逸地闭上了眼睛。 大概到了四更的时候,喜儿突然尖叫起来。江禾曦看看天,虽然没有天亮,可是好像感觉也算是要到五更了,就没有特别在意。 可是那孩子叫的实在太凶猛了,阿福和旺财也都跟着被吵醒,然后三个人不断地嚎叫。 大概到了天亮的时分,江禾曦跑到井边打水,然后看到江小玖提着一个小袋子从外面走进来,就问道:「小玖,你这么早出去做什么了?」 江小玖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江禾曦说:「哎,我这不是为了三位大爷,出去贴红纸了?」 江禾曦有些纳闷地看着江小玖,问道:「你说什么?贴红纸?这小孩子家家的,有什么红纸好贴的呀,难不成是给他们找对象?」 江小玖斜着眼睛看了看江禾曦,哈哈大笑起来说:「禾曦姐姐你真幽默,我再傻,也不至于现在给孩子物色对 象吧?写的是这个!」 说着,就将手里面的红纸递给江禾曦看。 江禾曦打开这张红纸看了看,念到:「天黄地黄黄,我家有个好哭王,过江君子读一遍,一觉睡到大天亮!」 江小玖看着江禾曦,问道:「知道什么了吧?还相亲呢,你咋不说我是在派喜帖儿呢?」 江禾曦耸耸肩,看着江小玖问道:「那,效果怎么样呀?」 江小玖蒙圈地看着江禾曦:「呵呵,现在都天亮了,孩子还能睡吗?」 江禾曦叹了口气,对江小玖说:「要是写一张纸就能起作用,还有这么多孩子天天哭吗?」 江小玖无奈地看着江禾曦,问道:「喜儿昨晚上哭,你也听到了?是不是把旺财和阿福给吵醒了?」 江禾曦点点头,看着江禾曦说:「是呀,恐怕是孩子认床的缘故吧。」 「不可能!」江小玖斩钉截铁地说:「认什么床?这床不是从家里面拿出来的吗?我看着孩子恐怕是得了夜惊症,才会出此下策的呀。」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皱着眉头问道:「哦?那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呀?」 江小玖低下头来,细细回想了一番。这段时间,虽然也有晚上起来哭的,可不是尿床就是饿了想喝奶,跟夜惊是扯不上关系的。 真正晚上哭得死去活来,不可开交,还是昨天晚上。 「没错,就是昨晚上开始的。」江小玖肯定地看着江禾曦,认真地说。 江禾曦点了点头,看着江小玖说:「那我大概知道原因了。昨天你喂了几次奶?」 江小玖想了想,说:「三次。」 江禾曦轻轻地拍了拍江小玖的脑袋,笑道:「恐怕原因就在这里。昨晚上我们吃了很多很多的水煮鱼。但是那个水煮鱼的材料燥热,大人吃起来也就口爽,可是小孩子细皮肉嫩,抵抗力没有大人的这么好,所以就会上火了。」 「哦,难怪如此呀!」江小玖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看着江禾曦说:「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我看她眼睛红红的,而且嘴唇也很干燥,好像大人们上火也是这样的表现哦。」 江禾曦看着江小玖说:「现在找到原因了吧?」 wap. /129/129014/31285304.html 第699章 夜合草 江小玖有些无精打采地看着江禾曦:「这样下来,那就麻烦咯。」 江禾曦氧气眉毛,看着江小玖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面有一些暗自搞笑,但是也觉得还是情理之中的。 「你之前不是说过,孩子不能吃太凉的东西,上火了还要慢慢地熬,这段时间在王府,恐怕个个人都遭殃咯。要不然我就搬到万花楼里面去住吧。」 「万花楼?」江禾曦有些不同意地看着江小玖:「你要是在万花楼里面住,岂不是吵醒万花楼里面的顾客?」 江小玖感觉手足无措,看着江禾曦,眼睛都快要急哭了,委屈巴巴地看着江禾曦问道:「禾曦你快出出主意嘛,你看看,现在我要改变也不行,想要继续也不行,到哪里都是害人的。」 江禾曦看着脚下的野草发呆。就算是那些野草,平日里随风起舞,狂蜂浪蝶的,可是晚上也能安安静静地睡觉呀,怎么自己的孩子,晚上就这么不争气呢? 江禾曦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得了产后忧郁症了。原来都是因为自己想的太多,而且又没有办法。 恐怕想要治疗产后忧郁症的最佳良药,不是在于如何控制好新手妈妈的情绪或者是身体状况,更多的应该要放在改善妈妈和婴儿之间的关系才行呀。 毕竟如果关系好了,不管他们之间谁的性格再差,也找不到一个发火的根源。 「小心点儿,别踩坏了地上的草!」江禾曦看到江小玖正在无助地跺脚,突然见到她脚下面有一种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这个姐姐好小气呀,你看看你妹妹都急成什么样子了,你还在意你脚下的野草?」江小玖撅着嘴巴,看着江禾曦,眼睛里面露出一种幽怨的眼神。 看看这个样子,又是厌倦,可是却又让人感觉到淡淡的心疼。 江禾曦连忙伸出手来,捏了捏江小玖的脑袋,小声说:「你怎么这么小气呢?姐姐叫你别踩这个草,是因为你踩着的草,可以治孩子的病呀。」 江小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江禾曦说:「禾曦姐姐,你说什么?这个草可以治病的?快告诉我这是什么草,以后我好记住呀。」 江禾曦蹲下身子,将这个草拔出来,然后指着上面的树叶还有小小的花朵,对江小玖说:「这个呀,就是人们常说的什么夜合草。晚上睡觉的时候叶子就会合起来,到了白天就重新张开的。」 江小玖看看江禾曦手里面的小草,叶子非常的小,恐怕只有芝麻粒儿这么大。而且中间有一条深深的纹江,沿着这个纹江,叶片刚刚好可以对折起来。 江禾曦将草轻轻放在江小玖的脸蛋上,揉了一下,然后对她说:「这种草的药性很淡,但是却刚刚地能够治疗婴儿夜惊,还有上火的症状,是不可多得的良药呀。」 江小玖听江禾曦这么说,一口气将脚下全部的夜合草都给摘走了。 江禾曦皱着眉头好像是老和尚一样,叹气道:「善哉善哉,你这也太狠了吧,怎么全部都连个拔起,不给他们留个活口呀?」 江小玖做了个鬼脸,看着江禾曦说:「姐姐你怎么不早说,我已经将他们都拔走了,恐怕下次就找不到咯。」 看看江小玖悔不当初的样子,虽然明明就是过度采伐了这个夜合草,可是看到她这么可爱,江禾曦还是选择原谅她,然后温柔地说:「姐姐我逗你玩呢。这个草虽然作用不小,可是呢,外面也是很多的。况且呀,只要有一株,整个院子里面都能长满的。」 江禾曦指着墙角一棵夜合草,对江小玖说:「我们今年只要保证不动这一棵草,那就万事大吉了。」 说着,就将江禾曦手里面的夜合草集中在一起,拿到厨房里面去,放进了锅里面。 夜合草在锅里面随着温水不断地翻滚,然后掉色,最后变成一丝丝的药渣。一锅的水则从透明的,变成了淡淡的绿色。 江禾曦拿来一个碗,将水装了进去,放下一点点的冰糖,然后对江小玖说:「现在我们就喂他们喝吧,不用多,一个孩子半碗水就够了。」 江小玖忍不住尝了一口,夜合草的清香还有冰糖的甜味,勾起了她对美味的无比向往。要不是想到这是给孩子准备的药物,说不定她会一口气喝个精光。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这个贪婪的样子,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脑袋,笑道:「你这个饿鬼,好像上一辈子没有吃过东西一样,怎么,孩子的药都要抢着吃了?」 江小玖一点儿也都不尴尬地,厚着脸皮问江禾曦:「现在有三分儿,你两个孩子也要喝吗?」 江禾曦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等着江小玖:「你说呢?我的孩子就不是人呀,你不给他们喝可以,到时候晚上吵起来,你可别怪我哦。」 江小玖委屈巴巴地看着江禾曦:「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他们晚上没有哭,也没有闹,以为他们用不上才这么问你的嘛!」 江禾曦点点头,看着江小玖说:「你说的也没有错,只不过吧,他们昨晚上之所以没有闹,那是因为热气还没有上来。今天要是不喝一点儿这个夜合草,火气上来了,就不那么好热了。」 江小玖露出一脸恭维的样子,看着江禾曦说:「姐姐你真是厉害了。就连汤药都能做的这么好吃,我都恨不得自己生病,能够尝一尝这个夜合草的味道呢!」 江禾曦忍不住放下手里面的汤,然后伸出手指,轻轻地指着江小玖的脑袋,然后戳了一下,笑道:「恐怕不是因为汤药的味道好你才想吃吧,我看这个世界上,除了泥巴,没有你不想吃的东西呀。」 江小玖皱着眉头,一脸娇羞地看着江禾曦:「讨厌了啦,姐姐你怎么这么说你的妹妹,你就不怕别人说我们是一丘之貉吗?」 江禾曦调皮地看着江小玖,歪着脑袋,眨着眼睛。 wap. /129/129014/31285305.html 第700章 金牌奶爸 「你们俩这是在干嘛呢?」江禾曦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巴掌,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能认出那是霍景琛的声音。 恐怕也就只有霍景琛会做这样的事情,就算他不说话,她也能够认出那是他的杰作。 江禾曦有些不耐烦地回过头来,看着霍景琛说:「我还能干嘛?不就是过来看看你。」 江禾曦将旁边的两个小半碗夜合草汤递给霍景琛说:「这是给阿福和旺财准备的夜合安神汤,给他们喝了吧,防患于未然。」 霍景琛高兴地点点头。自从孩子出生以后,自己就立志于要做一个满分的奶爸。可是奈何孩子刚刚出生的时候很多事情都必须要母亲来完成。 现在终于等到机会,自己可以带一带孩子了,他心里面别提多高兴了。 他轻轻地吹了吹夜合草的汤,然后将汤端进去自己的房间,放在阿福和旺财的身边,小声说道:「阿福,旺财,快起来喝汤咯。」 阿福旺财才刚刚出生不到一个星期,哪里能起来呢?也就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睛,看着霍景琛一眼。 霍景琛呵呵一笑,找了一团棉花,沾了一点儿夜合草的汤水,放在阿福的嘴里,阿福感觉到冰糖的味道,立马贪婪地吮吸起来。 霍景琛轻轻拍拍阿福的肩膀,看着她将这个棉球吸干了。 旁边的旺财看到不乐意了,用脚踢了一下霍景琛。霍景琛好像哄孩子一样,看着旺财说:「哎呀呀,我们的旺财不乐意咯,旺财你是不是长红眼病啦?姐姐的醋你都要吃。」 说着,就放下了水碗,找来另外一个棉球,沾了汤水,放进了旺财的嘴巴里。 旺财现在嘴巴里面塞满了东西,也感觉到了天天的味道,这才罢休了。 可是,阿福好像比旺财还要禾曦,看到这个霍景琛只是顾着旺财,不给自己喝汤,干脆就咿咿呀呀地抗议起来了。 霍景琛将他们两个人并排放在一起,无奈地说:「你们两个祖宗呀,怎么都这么难搞呢?不就是喝汤吗?谁先谁后不是一样的呀?」 说是这样说,可是他还是老老实实地两只手都拿了棉球都沾了水,同时塞进两个孩子的嘴巴里。 霍景琛恨不得将这两个小包子抱在怀里,可是那样就没法儿喂了。 江禾曦和江小玖说完话,准备回来房间看看情况。见到这个霍景琛手忙脚乱地给两个孩子喂吃的,心里面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来你们家的霍景琛真是模范爸爸呀,要是我们家的陈俞有他一半好,我都快要高兴得死掉了!」江小玖看着霍景琛手忙脚乱的给孩子喂糖水,心里面竟然浮现出一丝无法抗拒的羡慕之情。 霍景琛轻轻转过头,看看江禾曦说:「咦?你们来了?你看,这汤他们都快喝完了。」 江禾曦忍住笑,看看霍景琛说:「怎么样?这孩子不好带吧?」 霍景琛不以为然地摇摇头,看着江禾曦说:「怎么可能?老听话了,他们一个两个,都急着要吃这汤水,弄得我都手忙脚乱了。」 江小玖坏笑地看着霍景琛说:「你就不介意他们打架争风吃醋?」 霍景琛得意洋洋地抬起头,看着江小玖说:「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实话给你说呀,我就不怕他们抢,就怕他们都不吃,要是真不吃了,我还得求他们给我面子把东西吃掉咯。」.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又看看江小玖,笑道:「怎么样?我们家的奶爸还不错吧?你回去也多鼓励鼓励你们家的陈俞嘛,这样我们就有两个奶爸了。」 江小玖无奈地摇摇头:「你说鼓励就鼓励呀,你以为陈俞是我儿子,就算是我儿子,还不一定能听话呢。」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这 个没心没肺的样子,知道她也不一定是非要陈俞这样照顾孩子不可的。毕竟每一个男人都有自己的自由,也不能要求太多嘛。 江禾曦叹了口气,对江小玖说「其实男人关键是要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要是整天看着女人的脸色,那才是最不开心的呢。」 正在说话中,阿福和旺财却又突然哭了起来。霍景琛感觉自己可以说是尽心尽力照顾两个小包子的,一点儿对不起他们的事情都没有做。怎么这两个小祖宗就不能给自己一点儿面子消停消停呢? 江禾曦心疼地跑到床上去,看到两个孩子外表好好的,没有撒尿。而且两个人刚刚吃饱,也不像是饿了的样子,细细一看,原来是刚才霍景琛喂汤的时候,那些汤汁流出来在嘴角边上了。 因为那汤汁带着一丝淡淡的糖分,然后糖水干了就会有一丝的粘稠,孩子觉得脸上黏黏的不舒服,所以就不管这么多,哇哇地哭了起来了。 江禾曦刚刚想要发作,可是想到这些事情对男人来说,是多么的不容易呀。 江禾曦看看江小玖,然后又看看霍景琛,找来一块湿水的白布,轻轻地在两个孩子的嘴角边上擦了一下,然后又小心地拍拍两个孩子的脑袋,温柔地说:「乖乖,妈妈给你擦干净了,你还要哭吗?」 「哇哇哇!」阿福和旺财小声地叫了一下,然后就没有再说话了。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感觉吵闹当中还有女人的尖叫。 这王府里面的奴仆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才留下来的。平日里都是老老实实,从来不会这样惊慌失措,今天到底闹哪样,怎么弄得人都无处安身了? 霍景琛皱了皱眉头,跑到门外面,大声问道:「什么事情这么吵?」 一个年约四十岁的老仆人迎上来,对霍景琛说:「王爷,刚才跑进来一个东西,不知是什么,上串下跳的,把几个婆娘吓坏了。」 霍景琛皱着眉,问道:「大家都一大把年纪就了,怎么还好像一个小姑娘一样一惊一乍大惊小怪的,成何体统?」 那个仆人连忙点头哈腰地看着霍景琛说:「是是是,我这就去说他们。」 wap. /129/129014/31285306.html 第701章 天降萌宠 霍景琛走到人群围观的地方,看到一群人有的看上面,有的看下面,可是他看了看,什么都没有看见。 「你们都不用干活吗?」霍景琛感觉气不打一处来。刚刚给两个奶包子喂汤的时候自己就有一点儿烦躁,现在看到这一群人不务正业,一点儿风吹草动就为在这里,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那些看热闹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尴尬地耸耸肩,四处散去了。 那个老工人毕恭毕敬地指着靠墙壁的一棵树,对霍景琛说:「王爷,听说那个上蹿下跳的东西,就在这棵树上面。」 霍景琛看看这个蜿蜒盘旋的树干,一直都要伸到外面去了,可是,外面的墙好像还是很高的。 照理说,能够上蹿下跳的,一定是个小动物,既然是小动物,应该不敢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吧。 「快来人,给我找梯子来!」霍景琛对着这个奴仆命令道。 奴仆有一些不好意思,看着霍景琛说:「王爷,您还要亲自上树,这样子会不会有失你的身份呀?」 霍景琛歪着头,看着奴仆,冷笑道:「现在你知道我的身份尊贵了?怎么大喊大叫的时候你不嫌丢人呢?再不找来,我可就要治你的罪了!」 老奴仆无奈地耸耸肩,看着霍景琛,小声地嘀咕道:「王爷你也不能怨我,再说了,刚才吵闹喧哗的事情里面,也没有我呀。」 霍景琛眯着眼睛看了看这个老奴仆。念他十几年来跟着自己都是忠心耿耿的,而且还总是帮人承担哪些责任,受了不少气。 但是自己作为王爷,地位这么尊贵,也不能跟他们胡搅蛮缠呀,于是就看着这个老奴仆,吼道:「他们嚷嚷你就让他们嚷嚷呀,你身为总管,也不会叫他们不要吵吗?」 这个老工人无奈地耸耸肩,看着霍景琛说:「王爷,您说什么都对,只不过老奴不知道,您这么高的武功,为什么还要梯子呀?」 霍景琛换了换脾气,看着这个老工人一脸诚挚的样子,笑道:「老伙计,我跟你开玩笑呢,不过呀,你想想,既然是逃跑在树上的小动物,肯定看到人就怕。我当然只能在暗处看着呀。」 老伙计点点头,然后就拿上来一把楼梯靠在墙边上,小心翼翼地看着霍景琛说:「这个,给你找来了,你可要小心点儿呀。」 霍景琛点点头,然后就轻手轻脚地爬到树上去了。 在几个树枝交叉的地方,他看到一个闪亮的小眼睛。 眼睛咕噜噜地转着,没有一点点怕人的样子。 霍景琛看看他身后的样子,站在树上,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眼睛不断地看着自己咕噜噜地转。 「原来是一只小松鼠!」霍景琛笑道。 可是,这松鼠怎么就让人这么还怕了?难不成这松鼠会把人吃掉了? 不过尖叫的都是那些女人,女人的心思,男人永远永远都不能猜得透的。 霍景琛皱了皱眉,轻轻地伸出一只手,对小松鼠说:「松鼠君,我们来交个朋友好不好?」 没想到小松鼠不仅仅没有走,反而眼睛巴扎巴扎看着霍景琛,犹豫了一会儿,跑到他的面前,然后跳上了他的手臂上面。 霍景琛轻轻拍拍小松鼠的脑袋,笑道:「小松鼠,你跑到我肩膀上面干什么?你不是怕人吗?怎么见到我还要迎上来呀?」 小松鼠乖巧地坐在霍景琛的肩膀上,不断地摇尾巴,眼睛里面带着一种赖定了他的神情。 霍景琛无奈地耸耸肩,看着小松鼠粘人地将自己的脸蛋贴在霍景琛的脸蛋上面。 霍景琛终于明白,这就是宠物的必杀技,赖上一个人的时候,就会这样没命地蹭他。 霍景琛轻轻地将小松鼠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看着小松鼠说:「那,我带你会去给小朋友玩,你不可以逃跑的哟?」 小松鼠好像听明白了他的话,死皮赖脸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好像是抱着树枝一样抱着霍景琛的手臂。 霍景琛轻轻弹了一下小松鼠的脑壳儿,小声说:「现在你要是逃跑还来得及,要是下去了,你可就泡不到这么远了咯。」 小松鼠点点头,看着霍景琛。 然后霍景琛就背着这个小松鼠,慢慢地下了楼梯了。 老工人看到霍景琛带着小松鼠,笑道:「原来他们刚才尖叫的就是这个小可爱呀?」 霍景琛耸耸肩,无可奈何地说:「可不是吗?我怀疑他们是将这个小可爱当成老鼠了,以为是厨房里面跑出来的老鼠,想要追出来打。」 老工人看看霍景琛一脸无奈地看着霍景琛说:「王爷你就理解理解他们吧,人家也不容易,没见过松鼠,当然以为是老鼠啦。」 霍景琛看看墙角旁边的梯子,对老工人说:「你看看,他们要这样我也没办法,唯一的希望,就是你不要好像他们那样大惊小怪的。」 老工人看看这个霍景琛,有些可爱地笑道:「没想到堂堂王爷的要求就这么低呀?看看,能不能满足你吧。」 霍景琛点点头,看着这个老工人,然后就跑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去了。 江禾曦有一些好奇地迎上来问道:「刚刚干嘛去了,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霍景琛老老实实地将自己抓回来的小松鼠放在江禾曦的面前,说:「没什么,就是这个小东西,他们都没有见过世面,所以就呱呱叫了呗。」 江禾曦小心地跑到小松鼠的身边,伸出手来摸了摸小松鼠的鼻子,笑道:「哇,竟然是小松鼠耶,你怎么把它抓回来哒?」 霍景琛耸了耸肩,看着江禾曦说:「这么狡猾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抓得到?是它心甘情愿跟着我哒。」 江禾曦看看这只洁白的小松鼠,没想到它竟然一点儿也不怕人,见到江禾曦,眼睛里面一闪一闪地放光,然后跳到她的手掌上面了。 江禾曦高兴地摸摸小松鼠的脑袋,笑道:「这玩意儿还挺不错,也不知道什么眼神,就跟着霍景琛走了。」 /129/129014/31285307.html 第702章 无声的伙伴 霍景琛不服气地看着江禾曦说:「你怎么说话呢?我可是霍大将军,这两个孩子的金牌奶爸!」 说着,就昂首挺胸,轻轻地将两个孩子搂入自己的怀里面。 江禾曦忍不住笑了一下,看着霍景琛一本正经的样子,嘲笑道:「你是奶爸这点儿到没错,不过谁给你的金牌呀,你怎么怎么能说呢?」 霍景琛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抬起头看着天,无所事事地笑道:「这个你别管,反正我说是金牌奶爸,那就是金牌奶爸。」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像言语当中还带着一股据理力争的劲儿。真不知道这股劲儿从哪里来的。 不过,看看霍景琛还有阿福和旺财两个孩子,心里面莫名其妙感觉好像自己生了三个孩子一样。哪一个都是祖宗都是大爷,自己都不好伺候。 于是,就只好耸耸肩,隐藏了自己心里面的愿望,看着霍景琛说:「那行吧,既然没有别人给你发金牌,本宫就给你发一个吧,这个金牌你带好咯,千万别弄不见了。」 霍景琛看看江禾曦煞有介事的样子,心里突然就想笑,可是又笑不出来。于是就轻轻地抓起小松鼠,将他靠近自己的脑袋,揉揉他的小尾巴,笑道:「还是我们家的小松鼠比较乖,不惹你奶爸生气。」 小松鼠得意地点点头,眼睛恳切地看着霍景琛,好像露出感激的心情。 江禾曦知道,小动物的视角大概就跟幼儿的视角差不多,他们眼里面没有太多现实当中各种世俗的东西。 所以,看到小松鼠对霍景琛这么好这么信任,大概也就能猜到两个孩子心里面的霍景琛是个怎么样的形象了。 小松鼠眼睛亮闪闪的,看看江禾曦,又看看床上面的两个孩子,一个冷不丁就从霍景琛的手里面跳下来,跑到床上去了。 「咦,这小松鼠怎么不见了?」江禾曦有一点儿着急地看着霍景琛:「你怎么看小动物的,人家跑了多不好?」 霍景琛也愣住了,这小松鼠虽然大家都知道它可能会很活泼,但是能跑得这么快。他也有一点儿惊慌地在坊间里面左顾右盼。 「这小东西在这里呢!」霍景琛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指着阿福和旺财被子中间的空隙。江禾曦顺着霍景琛的手看过去,果然看到一双小眼睛,比人们的要小一点,可是却非常亮晶晶地左看看右看看。 「原来你在这儿呀!」江禾曦非常温柔地跑过去,轻轻摸摸小松鼠的脑袋,「看来这小松鼠还通人性的呢,要不然怎么会跟孩子们睡一块儿呀?」 霍景琛点点头,看看江禾曦说:「怎么样?我就说嘛,这小松鼠跑到树上面,其实就是想要吸引我们的注意呢。要是直接跑进来,恐怕早就被我们赶走了。」 江禾曦再看看小松鼠,只见小松鼠非常乖巧地站在两个小枕头旁边,好像是站岗放哨的卫士,看着远处的一举一动,想办法保护两个孩子的安全。 旺财睁开眼睛,看见小松鼠,轻轻捏了一下他的爪子,没想到小松鼠也非常配合地,摇摇尾巴,然后用脸蛋贴在阿福的身上。 「我看着小东西什么都懂,就是亏在不会说话。」霍景琛一边看,一边对江禾曦说道。 江禾曦表示非常地认同,看着霍景琛说:「当然啦,在我看来呀,它就是一个投错胎的小孩儿。」 霍景琛原本还打算找个篮子或者是什么木箱让小松鼠住在里面,没想到,找个松鼠来到家里面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走开。 所以,之前的那些担心,现在都成了无稽之谈了。 江禾曦看看这个小松鼠一脸严肃的样子,可是身材又是那么娇小,给人一种非常机灵个感觉。 霍景琛看着江 禾曦,笑道:「要不我们给小松鼠起个名字,你觉得叫什么比较好呀?」 江禾曦看了看,然后又望着天空,想了想,说:「这只小松鼠这么喜欢装酷,然后又这么可爱,要不我们就叫它酷酷,你看怎么样呀?」 霍景琛好像小孩子一样,高兴地不住点头,说:「好呀,好呀,我们小松鼠有名字了。」 说着,就对着小松鼠叫了一声:「酷酷,酷酷!」 小松鼠好像明白了一样,高兴地从孩子身上跳过,跑到霍景琛的肩膀上。 霍景琛看看这个小松鼠上蹿下跳的,自己也知道好像它这么娇小的身子,今天这一番折腾,恐怕就好像自己走了好几十里地那么远吧。 看来小松鼠还真的是累了,应该好好吃点儿东西,或者是睡一觉了。 江小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面跑进来,手里面拿着一个大大的松子,然后拨开来,递给了酷酷。 酷酷就好像是饿坏了的小孩子,见到松果,之前的呆萌全部不见了,非常果断地用自己的双手敲碎了松子的硬壳,然后就将松果放进嘴里面。 不多一会儿,就吐出来一些硬邦邦的松果壳儿。 江禾曦在旁边拍手叫好,看着霍景琛说:「你看看你,也不顾着别人吃饭,要是再不吃呀说不定就饿坏咯。」 霍景琛看看小松鼠一脸满足的样子,转过头去问江小玖说:「小玖呀,刚才是谁告诉你的?」 江小玖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看着霍景琛说:「我哪里还要别人告诉呢?是自己感觉到了外面的喧哗,后来看到是小松鼠,想要拿松果给你,结果你跑得比兔子还要快,所以我就跟不上咯。」 江禾曦指着霍景琛的脸蛋,笑道:「刚才你跑得比兔子还要快呀,那是多块呀,怎么不告诉我听呢?」 霍景琛撇撇嘴,看着江禾曦。 江小玖看看酷酷吃完了自己带来的松子,也好像江禾曦一样走到小松鼠旁边,伸出一只手。 没想到小松鼠竟然好像小朋友遇见伙伴一样,也伸出一只前爪来。 江小玖高兴地伸出手,捏捏小松鼠的手,笑道:「怎么啦,你也知道我是你的主人呀?我可是你的衣食父母哦!」 /129/129014/31391530.html 第703章 寻物功臣 小松鼠高兴地点点头,然后又费力地摇晃它那一只长长的有一点儿笨重的尾巴。 江小玖看到有些心疼地摸摸小松鼠的脑袋,笑道:「好了好了,我都你玩呢,这么笨重的小尾巴,你还是好好地带着,别摇断了呀。」 说着,突然尖叫了一声,「哎呀,小曦不好了!」 江禾曦被她一声尖叫吓坏了。皱着眉头,看看江小玖,笑道:「小曦我可好了,是小玖你不好吧?」 江小玖点点头,一脸委屈地看着江禾曦说:「是呀,小曦姐姐,你能不能帮帮忙,之前陈俞送给我的红宝石戒指不见了。」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着江禾曦问道:「什么?你把陈俞给你的红宝石戒指弄不见了?那可是很大一枚戒指,不可能说不见就不见的呀。」 江小玖无奈地摊开自己的双手没一只手都将自己的指尖到指根展现在江禾曦的面前,然后一脸茫然的说:「你看看,真的是什么也没有了。」 江禾曦点点头,虽然自己现在身份显赫,可是就是这样的大尺寸宝石,找遍天下也很难遇见一枚的。 现在说不见就不见了,要是说自己不着急,那肯定是骗人的。可是现在除了着急,还能做什么呢? 江禾曦镇定下来,看着江小玖说:「你记不记得最后一次你戴戒指是什么时候呀。」 江小玖想了想,看着江禾曦的眼睛说:「好像,好像就是在今天上午。洗衣服的时候,还感觉这个戒指弄到我的头发了呢。」 江禾曦点点头,看着江小玖说:「既然是今天不见的,那就应该还在府里,我跟你好好地找一找。」 江禾曦连忙放下手里面的刺绣,到各个桌子下面去找,可是当然没有结果。 小松鼠好像也听懂了人们说话,它也从霍景琛的肩膀上面跳下来,钻进地板下面,走来走去,终于大概过了一刻钟,嘴巴里面衔着一个亮晶晶的东西跳出来了。 江禾曦将手放在小松鼠的嘴巴旁边高兴地说:「哇,这就是我的红宝石戒指耶!」 小松鼠高兴地抬起头来,看着江小玖。不断地摇尾巴,好像在说:「愚蠢的人类,我都看到了,你们都不知道在找些什么的。」 江小玖高兴地抱起酷酷,兴奋地说:「酷酷你真棒,帮我找到了失踪已久的红宝石,你说说,晚上想要吃什么,姐姐给你加餐。」 江禾曦看看这个江小玖热情洋溢的样子,知道她是真心喜欢小松鼠,不过还是感觉这个样子酸溜溜的,于是冷眼嘲笑道:「小松鼠除了松子还能吃什么?你这是要吃坏人家的节奏吗?」 江小玖不服气地抱着小松鼠,看着江禾曦说:「你就别来跟我较真儿了,我给他吃更多的东西,这样也算是奖赏了吧?」 江禾曦还是幸灾乐祸地看着江小玖:「你得了吧,小松鼠的肚子也就这么大,你要是给它吃太多的东西,岂不是要撑坏人家了?」 江小玖被江禾曦气得是没有脾气,想要发火,可是也找不到别的理由来反驳,只好一个人生闷气,跺跺脚。 小松鼠好像看出来江小玖因为想要报答自己却又没有办法,连忙走到她的身边,伸出舌头,不断地在她脸上舔呀舔。 江禾曦连忙安慰道:「好了,我也就是跟你开玩笑的啦,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只不过我觉得小松鼠在我们家绝对是一个小宝贝,不仅仅能带孩子,还能给我们捡东西呢。」 江小玖高兴地看看小松鼠,说:「不知道我能不能带它去跟我们的喜儿玩一玩呀?喜儿可是老喜欢小动物了呢。」 江禾曦高兴地点点头,看着江小玖说:「当然啦,算起来,喜儿也是它的小主人呢,我们可不能厚此薄彼哦。」 于是,江小玖就蹦蹦跳跳地带着小松鼠到自己的房间给喜儿玩去了。 霍景琛看到江小玖的背影,一脸欢腾地看着江禾曦说:「你看看她,走江蹦蹦跳跳的,感觉自己都快要变成半个小松鼠了。」 「小松鼠怎么了?」江禾曦有点儿不服气地看着霍景琛:「小松鼠还是跳高冠军,跳远冠军呢,现在你就开始嘲笑小松鼠了?」 小松鼠好像遇到知音一样,从江禾曦的脚下,一江跑上去,跑到了江禾曦的脖子旁边,然后伸出两只爪子,抱住江禾曦的脖子。 江禾曦感觉全身痒痒的,忍不住要颤抖,甚至感觉自己都快要站不稳了。 她抓住小松鼠的双手扯了扯它的尾巴,抱怨道:「你这个小东西怎么跑到我头上来了,我又不是你的大松树!」 霍景琛看看江禾曦这样狼狈的样子,感觉忍俊不禁,在旁边起哄,一边看着江禾曦,一边对小松鼠说:「没事儿,她就是树来的,你跑到她头顶上去,上面有松果儿!」 江禾曦愤怒地看着霍景琛,可是小松鼠在自己的肩膀上,又怕小松鼠掉下来,自己也不舒服。 没想到小松鼠跑到江禾曦的脸上,非常乖地靠着她的脸蛋,然后伸出舌头,轻轻地亲了亲,就心满意足地缩起尾巴,纵身一跃,跳到桌子上面去了。 霍景琛看到江禾曦终于摆脱了小松鼠,做了个鬼脸,笑道:「小曦你真是魅力无限呀,就连小松鼠都没有办法抗拒你的本事呢。」 江禾曦不以为然地抬起头,看着霍景琛说:「你少来贫嘴,改明儿我看到什么青蛙毒蛇的,我也让他们盘旋在你的身上,看看你是不是有魅力,看看他们喜不喜欢你。」 霍景琛连忙做出一个可怜巴巴的样子,对江禾曦说:「我不敢了。」 霍景琛看看江禾曦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连忙安慰道:「好了好了,这不是在逗你玩吗,玩笑玩笑,玩了就要笑嘛,怎么就跟我生气起来了呢?」 江禾曦白了霍景琛一眼:「我不也是假装生气,谁让你就当真了?」 霍景琛刚刚喝了一口水,被江禾曦这么一说。 /129/129014/31391531.html 第704章 皇子的问候 感觉整个人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兴奋劲儿,然后身体一下震动,嘴巴含不住,满满的一口水噗嗤一下,就喷了出来。 刚好江禾曦正是面对面地对着霍景琛说话,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霍景琛喷了一脸。 她尴尬地用手抹去脸上的水,眼睛里面气冲冲地看着霍景琛说:「霍景琛,你这也太过分了吧,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 霍景琛一脸无辜地看这江禾曦,然后小声解释道:「我,我也是不想的呀,你莫名其妙就这样逗我,人家实在忍不住了嘛!」 旁边的江小玖看到也忍不住笑得前俯后合。 江禾曦找来一块布,将自己脸上的那些水擦干净,看着霍景琛说:「你呀,你在家,我们真是鸡犬不宁咯。」 霍景琛看看江禾曦得意洋洋的样子,突然觉得做男人最需要的配合应该派上用场了,于是就静静地坐下来,看着江禾曦说:「我给你静静,现在你满意了吧?」 「嗯!」江禾曦懒洋洋地抬起自己的眼睛,看着旁边的花儿,一边换线,一边看着霍景琛。 突然门外面传来男孩儿的笑声。江禾曦抬头一看,竟然是肖斌。 不知不觉,肖斌已经快要三岁了,早就已经学会走江,而且说话也说得非常流利了。 肖斌毕恭毕敬地站在霍景琛面前,鞠了个躬,说道:「小人肖斌拜见霍大将军。」 霍景琛连忙搀扶起来,看着肖斌说:「哎哟哟,受不起呀,受不起。你可是皇太子,万金之躯,怎么能接受你的朝拜呢?」 肖斌毕恭毕敬地看着霍景琛,半天不敢直起腰来,看着霍景琛说:「父皇吩咐过,在宫里,我是太子,可以接受你们的朝拜,可是到了外面,就要尊重长辈,不能恃宠而骄。」 霍景琛心满意足地看着肖斌,没想到皇上家教如此森严,竟然对孩子有这样的要求。他连忙走上前去,将肖斌扶起来。 霍景琛笑容满面地看着肖斌问道:「不知道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呀?」 肖斌恭恭敬敬地做了个揖,看着霍景琛说:「父皇有令,让我每天到将军府上学习武功,坚持不懈,不能偏废!」 「学功夫?」霍景琛小声嘀咕道:「殿下要学功夫的话,让微臣到宫里授课就是了,何苦需要太子你亲自走一趟呢?」 肖斌毕恭毕敬地看着霍景琛,认认真真地说道:「父皇有令,不能偷懒,必须亲自走过阿里,在江上锻炼自己的脚力。」 霍景琛看看江禾曦,高兴地点点头,之前心里面的那种好笑已经变成了淡淡的崇拜了。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小声跑到霍景琛的耳边说:「既然人家一大早跑过来了,我们教他练站桩怎么样?」 霍景琛皱着眉头,看看这个肖斌还没有完全发育的大腿,想到练功重重的艰难苦恨,久久地说不出口。 陈俞在后面拍了拍霍景琛的肩膀,小声道:「将军,快下令呀,你忘记你小时候怎么学习的吗?」 霍景琛还是看着肖斌,眼睛里面充满了怜爱,甚至有一丝丝的同情心。肖斌的身材并不是那么的解释强壮。. 霍景琛看着陈俞,小声道:「我小时候是经历过一点点刻苦训练,可是也没有这么小呀,再说了,你小时候不也是没有经过这样的训练的吗?」 霍景琛这么一说,陈俞就感觉尴尬了。看着霍景琛,撇撇嘴,无奈地说:「不就是这个道理吗?你看看,我小时候,因为父母溺爱我,我没有锻炼出来,结果现在就只能做一个废柴。你不是想要把皇上的爱子培养成为废柴吧?」 霍景琛皱着眉头,看看陈俞,幸灾乐祸地笑道:「哈哈,现在你也承认你是一个废柴了?既然 是废柴,你怎么还教我呢?」 陈俞无奈地看着霍景琛,在这个主顾面前,他感觉自己就算再聪明,也会感觉百口莫辩。 陈俞看着肖斌,笑道:「既然霍将军不愿意下令,那就我来吧!」 正要说话的时候,霍景琛拉住陈俞,笑道:「谁说我不下令的,现在肖斌你给我听好了,今天开始我们连站桩!」 说着,就站在肖斌面前,自己一个人蹲下去,做成一个标准的马步,然后对着肖斌说:「看到没有?这个就是站桩。你需要的练习,就是站在这里,一动不动。」 肖斌有一点儿惊讶地看着霍景琛,小声问道:「霍将军你这是坐在凳子上面吗?怎么感觉一个人好像是坐着的样子?」 霍景琛有些飘飘然地看着肖斌,笑道:「太子殿下果然是冰雪聪明呀。没有错,这就是站桩。看上去就好像坐在凳子上,要做到稳如洪钟。」 肖斌惊讶地看着霍景琛,问道:「什么叫做稳如洪钟呀?」 霍景琛向他招手,然后指着自己的两只腿,拍拍自己的胸口,对肖斌说:「殿下你来推推我,看看什么感觉?」 肖斌站在原地,迟疑着,不敢乱动。毕竟这个霍景琛是自己的长辈,而且还是大将军。在他看来,那样推推搡搡的动作是大不敬的。 「没事儿,让你过来你就来!」霍景琛向肖斌招了招手,然后站稳脚步,眼睛里面充满了希望别人肯定的期待。 「那我就,不客气了!」肖斌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伸出手,轻轻地推了一下霍景琛。霍景琛果然是佁然不动。 「让你推我,不是让你摸我,你这么小力,怎么可能试出来呢?」 陈俞在旁边也伸出手来,对着霍景琛就是大力推了一下,霍景琛只是摇了摇,然后还站在那里。 「你要这么大力,懂了吗?」 肖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霍景琛,然后说:「懂是懂了,可是……」 没有等他说完可是,陈俞就抓着他的手,朝着霍景琛的身上推了过去。 肖斌感觉自己的手好像碰到了墙壁或者是木头桩子,被硬生生地弹了回去。手掌一片的生疼。 /129/129014/31391532.html 第705章 魔鬼站桩 「看到了吧?这就是站桩!」霍景琛收了马步,站在旁边,跺了跺脚,给肖斌示范道:「不过刚刚开始练的时候可能会有点儿苦哦。」 肖斌收了父皇的嘱托,而且自己本来也很喜欢这项运动,哪里会因为一点点的困难就退缩呢,不仅仅不会退缩,而且还加重了他对武术的热奇心。. 他咬咬牙,站在霍景琛面前,萌萌地对他说:「好将军,麻烦你教我吧!」 霍景琛点点头,将双腿并拢,然后对肖斌说:「来,跟我做,双腿分开,然后下蹲!」 肖斌认认真真地跟着霍景琛做了动作。可是因为自己没有受过这样的专业训练,双腿软绵绵的,一蹲下去,就到底了。 霍景琛连忙将他拉起来,笑道:「殿下不能过于心急。这站桩这件事情呀,也是要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的。你要是操之过急不仅仅你的脑子记不住,甚至可能会弄伤你的身体呢。」 肖斌有些惊恐地看着霍景琛,问道:「不会是这么严重吧?那你教我简单的,不要操之过急的那种站桩好不好?」 霍景琛看看肖斌勤学好问的样子,感觉就好像皇上小时候。 自己就是皇上小时候的陪读书童。不管做什么,都跟在皇上的身边。因为老师不敢欺负皇上,有什么不高兴的都要打在霍景琛的身上。 可以说,霍景琛对学习过程的记忆,恐怕比皇上还要深刻几倍呢。 看看肖斌已经基本准备好了自己的动作,霍景琛温柔地走到他身边,将他的大腿摆正,然后双脚的角度,还有眼睛平视的对方,一一整理好。 肖斌刚刚开始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而且也还站的非常的稳当。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就觉得自己的双脚开始不那么听使唤了。 大腿上面的肌肉开始僵硬,甚至有一点点的疼。 霍景琛看到肖斌,连忙说:「殿下适可而止就好了,毕竟还是初学。」 肖斌倔强地看着霍景琛,果断地摇摇头:「不,我肖斌身为国之根本,名正言顺的储君,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的呢?」 说完,就咬咬牙,稍微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脚,然后继续站自己的脚步。 江禾曦有些心疼地跑出来,站在霍景琛耳边问道:「这样下去他会不会受伤的呀?我们还是找个机会让他放松吧?」 霍景琛撇撇嘴,看着江禾曦说:「你也不是没有看到,这样子的阵仗,恐怕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咯。」 江禾曦一脸同情地看着这个肖斌,心里面小声道:「这为了当皇储也太拼了吧?」 正在说话中,突然听到「啪」的一声,肖斌因为体力透支,而且外面的太阳太大,整个人感觉受不了,然后体力不支,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江禾曦连忙跑过去,拍拍肖斌的脸,叫道:「太子,太子你醒醒,你怎么了呀这是?」 霍景琛倒是不慌不忙地站在旁边,看着江禾曦说:「这样学下去,太子就真的能成为有用之才!当年我学武术,也是站到自己晕过去为止的!」 江禾曦气冲冲地看着霍景琛:「你是不是有毛病呀?人家可是太子,名正言顺的太子。你要是把太子弄伤了,回头看看皇上怎么收拾你!」 霍景琛看看江禾曦,有些失望地摇摇头:「小曦,我以为你一直以来都是做事公正,一视同仁,没想到你竟然给皇上的儿子放水!你这样做,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说着,就气冲冲地坐在原地双脚无奈的躲着地面。 「坚持,坚持就是胜利!」肖斌好像清醒了一点儿,睁开眼睛,还是那几句话。 江禾曦心疼地抚摸他的眼神,拍拍他的小脸蛋,笑道:「殿下,殿下你醒了?都 怪你皇叔,这么野蛮,你在太阳底下晒晕了,你知道吗?」 肖斌眼神恍惚地看着江禾曦,有气无力地看着她,问道:「皇婶,你说什么?我晕倒了?快扶我起来,我还要练功!」 霍景琛高兴地跑过来,看着肖斌说:「不用这么拼,现在你已经通过了站桩的初步训练,算是顺利通过我们的第一关了。」 肖斌喜出望外地看着霍景琛,问道:「真的呀?怎么感觉我才站了一下子,好像还晕倒了呢?」 霍景琛微微一笑,看着肖斌说:「那是因为你不会练功,站在太阳底下,那样子你怎么可能不晕倒呢?」 肖斌无奈地摇摇头:「可是,好多人都并没有晕倒呀,看来我体力太差了,我要去练习练习才是。」 霍景琛高兴地看着肖斌,满意地笑道:「行了,你不要去折腾了。告诉你,皇叔这一关你通过了,你就是我最好的学生。」 肖斌难以置信地看着霍景琛:「皇叔说的可是真心话?那么以后我就可以跟在大兵后面打仗了?」 霍景琛点点头,看着肖斌说:「当然可以,以后呀,你就在禁军里面,做一个都尉,然后呢,虚心地跟老师傅学习,到时候一定能够成为合格的御前侍卫,不仅仅能够从文化上面辅佐你的父皇,而且还能常伴左右呢!」 江禾曦看了看霍景琛,又看了看肖斌,冷冷地笑了一声:「你们呀,就两个武术疯子,好像自己就是武林高手一样!」 霍景琛看着肖斌,问道:「太子呀,你觉得呢?你愿意做这个武林高手吗?」 「愿意,愿意,为什么不呢?」肖斌高兴地拍手叫好,刚刚想要跳起来,好好庆祝一下,可是酸痛的大腿告诉他,现在的自己可以说是筋疲力尽,就连庆祝都要想办法,看运气的了。 于是他有些尴尬地捂住自己的大腿,小声说道:「这可是我的梦想呀。」 回到宫中,皇上充满希望地看着肖斌,笑道:「怎么样?去你皇叔家里,学会什么回来呀? 肖斌信心满满地看着皇上,笑道:「皇叔教会我武术的基本功,马步了。」 说着,就蹲下身子,做了一个马步的样子。 /129/129014/31391533.html 第706章 松鼠的奖励 可是因为刚才太过劳累,站起来的时候,双腿疼痛,走起江来一瘸一拐的。 皇后也是练过武术的人,看到肖斌如此辛苦,知道在学习的过程中一定是下了苦功夫的,于是小声地笑道:「你学武也要悠着点,你看看,这样子武术没有学好,倒是自己变成一个残废人了。」 肖斌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看着皇后说:「母后,您就别嘲笑孩儿了。孩儿只不过是想要多练一会儿,没想到就……」 他还想说自己刚才不慎跌倒,但是害怕如果说了出来,自己恐怕也没有机会再去霍景琛家里面练武功了。 「不愧是朕的好皇儿,那么以后你就要记住,一个人王府里面学武功,不能偷懒,也不许坐车,可以吗?」 肖斌高兴地看着皇上,爽快地说:「可以,可以,只要父皇愿意,肖斌做什么都可以。」 于是到了第二天,他又好像往常一样来到霍景琛的王府。霍景琛轻轻捏了一下肖斌的大腿,小声道:「你呀,你看看,昨天太用力了,现在肌肉还是硬邦邦的,这样子,就算有再大的力量,也没有办法灵活运用呀。」 肖斌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看着霍景琛,然后说:「不知道皇叔今天教我什么呢?」 霍景琛伸出自己的拳头,在肖斌面前晃了晃,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拳头!」肖斌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对,就是拳头。今天皇叔叫你怎么冲拳,不过还是要站好马步,要不然没有打到别人自己就先垮了哦。」 说着,霍景琛就蹲下身子,左手右手分别给肖斌示范了一下。「怎么样?这就是所谓的冲拳。」 霍景琛一边说,一边连续不断地冲拳,旁边的肖斌看得发呆了,这铁锤般大小的拳头,来来回回地运动,看上去就好像是战场上面的连弩一样。 肖斌高兴地也晃了晃自己的拳头,但是因为没有得到要领,冲出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摇晃起来了。 霍景琛和蔼地笑了笑,看着肖斌说:「太子殿下,这个冲拳的基本功,可不是一朝一夕练出来的。冲拳是一种运动,是活动的动作,你可千万不要愣住了。」 肖斌慢慢地看着霍景琛的慢动作,然后照着他的慢动作重播。终于比较像样地做了一个冲拳的姿势。 「很好,坚持下来,尽量做到快速,但是还没有任何的变样,然后就算完了。」霍景琛一边纠正肖斌的动作,一边在面前鼓励着。 肖斌努力地对着前面冲出去,然后看看霍景琛问道:「皇叔,我看别人打拳都是一拳两拳就结束的,你怎么教我打这么多的呀?」 霍景琛轻轻抚摸肖斌虎头虎脑的小脑袋,高兴地笑起来:「我们家肖斌还挺会思考问题的嘛,你说的没有错,平常用的是一两回,可是我们这是在练习,当然要比实际运用当中更加多好几倍才行的呀。」 肖斌好像感觉到一种来自内心的鼓舞,高兴地点点头,看着霍景琛说:「那,我继续练!」 春风吹来,将树上的花瓣落在肖斌的脸上。肖斌轻轻甩甩头,将花瓣甩开然后就继续站着练功。 酷酷好像也感觉到来了新人,就跑到肖斌的眼前,乖巧地在他面前跳舞。江禾曦心疼肖斌,就跑到肖斌的身边,小声说:「你看看,小松鼠都来祝贺你了,它是我们府里面新来的宠物,名字就叫做酷酷。」 肖斌高兴地看着酷酷,然后偷偷地对江禾曦说:「它不会也要练武功吧?怎么一直在看着我,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江禾曦轻轻拍拍肖斌的脑袋,笑道:「你呀,就是一个武痴。这么说话,弄得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是在陪你练武功一样。」 肖斌有些不好意 思地看着江禾曦,眼睛看看小松鼠,只见小松鼠的眼睛亮晶晶地,不断地朝着四面八方机警地看来看去。 「我看殿下应该休息一下了。」江禾曦看看太阳很快又要到天空中央,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这个肖斌这次还要摔倒,恐怕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肖斌点点头,还是依依不舍地站了起来。只见小松鼠手里面抱着一个大松子,蹦蹦跳跳地跑到太子面前,然后用脸不断地蹭了蹭肖斌。 肖斌摸摸小松鼠的脑袋,可是小松鼠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不断地看看手里面的松子,然后将松子放在肖斌的手里面。 江禾曦连忙解释道:「这小松鼠是要送你吃松果呢,你快收下吧!」 肖斌惊讶地看着这个小松鼠,都怪自己刚才练功脑子太死板了,没想到这小松鼠是给自己送礼物,结果自己竟然浑然不知呀! 肖斌高兴地接过了小松鼠给自己的礼物,然后拍拍小松鼠的脑袋,高兴地笑道:「小松鼠,你真是太厉害了。这松子,好好吃呀。」 小松鼠眼睛直溜溜地看着肖斌,然后不断地摇尾巴。双手好像抱球一样看着肖斌,充满了一种崇拜的味道。 「小松鼠,等我学会了,我跟你一起来玩,你说好不好呀?」肖斌仿佛已经忘记自己是来练拳的,之前所有的孩子一般快乐幸福的记忆全部涌上脑海,竟然跟小松鼠玩了起来。 「我说肖斌呀,你就是太孤单了。」江禾曦好像想起什么一样:「我们府上三个孩子都出生的晚,没法儿跟你一起玩,不过好在有个小松鼠,以后我们大人没时间的话,你就陪他一起玩儿吧。多多得罪了。」 肖斌不服气地摇摇头,看着江禾曦说:「皇嫂你说的哪里话?肖斌来这里学武艺,本来已经亏欠皇叔很多了。还说要陪要玩的,成何体统呢?」 霍景琛看看肖斌毕恭毕敬的样子,想起小时候皇上也是如此这一般。所有的人都说当今圣上是百年不遇的真龙天子,没想到生出来的孩子,不仅仅长得跟皇上相似,就连感觉还有心情也都大相径庭。 /129/129014/31391534.html 第707章 皇宫失火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皇上驾到!」 这皇上不是亲自授权肖斌一个人来王府练拳脚功夫的吗?怎么突然又自己来了? 霍景琛和肖斌都吓了一大跳。 肖斌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对着皇上喊道:「父皇万岁万万岁!」 皇上带着一点慌张和颓废的心情,轻轻地将肖斌扶起来,笑道:「孩儿免礼。」 霍景琛连忙上前解释道:「启禀皇上,我和殿下正在操练,请您指示。」 皇上强颜欢笑,看了看霍景琛,点点头说:「嗯,不错呀,你们继续吧,我是过来……」 霍景琛见到是皇上,连忙将他拉到了离间里面。 皇后好像遇到救命恩人一样,拉住江禾曦的手,说:「小曦呀,这次你一定要帮我呀。」 江禾曦一脸茫然地拉着皇后的手:「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呢?怎么跑过来求我了?」 皇后脸上悲戚地看着江禾曦:「小曦你不知道呀,我和你皇兄现在没有地方住了,皇宫走水了。」 江禾曦纳闷地看着皇后问道:「你说什么走水?什么叫做走水?」 皇上连忙解释道:「就是,今天上午,御膳房的伙计在煮菜,不知不觉将我的金銮殿给烧毁了!」 江禾曦一脸惊恐地看着皇上:「陛下不是在寻开心吧?金銮殿竟然会着火?这里面不是黄金吗?」 皇上叹了口气,看着江禾曦说:「要真是黄金,我也就不会来求你了。等到过火之后,我们看看那个天花板还有墙壁,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对木屑!」 「这太过分了!」霍景琛握紧拳头,看着皇上。当年重修金銮殿的时候,霍景琛也是参加过投标的,可是因为霍家的后娘找到另外一个人,然后这个标就被别人抢走了。 如果现在追究责任,霍辰阳肯定脱不了干系。 霍景琛连忙走到皇上面前跪下,说:「论起理来,也是我们霍家的工程,霍景琛自然责无旁贷。不过还请陛下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霍辰阳他们呀。」 皇上皱了皱眉头,看着霍景琛,一脸神情地说:「哎,霍爱卿,朕对不起你呀。小时候就是听信别人的谗言,罢黜了你的将军,后来损兵折将,苦不堪言呀。」 霍景琛看看皇上,脸上露出一种宽容的表情。 「既然是受到女干人所害,朕不能把别人的错误都肥腻一个人承担呀。」皇上说着,越来越激动,双手握住霍景琛的手,充满了内疚还有后悔。 「不妨事,不妨事!」霍景琛一边说,一边看着皇上,小声说:「就算是出于兄弟情义,我也应该帮助皇兄你呀。」 皇上感激地看着霍景琛,眼睛里面充满了各种的感恩之情。 肖斌练完武功,连忙走到房间里面拜见了皇上,正准备说起身回宫,皇上突然拉住了肖斌说:「肖斌呀,这段时间我们恐怕回不去了!」 肖斌惊讶地看着皇上,这皇上虽然也有过开玩笑的时候,可是好像皇宫生死存亡这样的大事,轻易是不能随便开玩笑道。 皇上愣了愣,对肖斌说:「父皇对不起你呀,今天下午御膳房在烧菜的时候,一下子没有注意好风向,把金銮殿烧掉了,父皇担心宫中还有其他地方着火,所以就决定到你皇叔家住一段日子。」 「金銮殿给烧毁了?」肖斌不敢相信地大声吼道,看着皇上,眼睛里面一片严肃的表情。 皇上连忙看着肖斌说:「没什么,不就是一点儿小意外,你专心练你的武术,跟着你小六子师父去上学。」 肖斌联想起自己在金銮殿经过的场景,感觉里面金碧辉煌,高大巍峨的,当年一定花了不少银子钱粮才做出来 。 现在说没有就没有了。而且还说要重建,那得多么劳民伤财呀?他有些纳闷地看着皇上,小声问道:「父皇,那个金銮殿,能不能不要重修了?」 皇上一脸纳闷地看着肖斌,笑道:「不重修了?那朕的皇帝还当不当?以后你这个皇帝当不当了?金銮殿是和大臣们议论的地方,你说不要就不要了?你也太儿戏了吧?」 肖斌连忙摇摇头,看着皇上说:「父皇错怪孩子了。孩儿的意思是,重修金銮殿可以,能不能不要这么奢华了?」 皇上度过那么多的圣贤书,终于知道重修宫殿,大兴土木是非常的劳民伤财。可是他以为那些是在成人社会里面才有的规则,没想到竟然从一个年幼的小孩子口里面说出来,而且还说得那么顺溜,头头是道。. 看来这个小六子还真的没有渎职,所做的一切都是兢兢业业,良心教育呀。 他假装不明就里地看着肖斌:「这些东西,都是谁告诉你的呀?」 肖斌自豪地看着皇上,笑道:「这当然是小六子师父跟我说的啦,他说,一个壮丁就是一家人的希望。你把人家抓走了,一家人两三年的粮食就没有了。而且我们还要用宫里面的粮食养着他们,也就等于一个人五六年的工资。」 皇上有些惊讶地点点头,看着肖斌,无奈地说:「可是,父皇这样管理国家,也是为了国家好呀!」 肖斌好像胸有成竹地看着皇上,说:「孩儿知道,大殿是不能荒废的。可是呢,那些金碧辉煌的装饰,永远也只能悦人耳目,并不能带来实际的效果,我看父皇不如就弄成红色油漆的,将来孩儿也继承父皇的地位。」 霍景琛看看肖斌能说会道的样子,虽然年纪小,可是还是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就知道不是一个等闲之辈。 他轻轻拍拍肖斌的脑袋,笑道「吾皇真是好福气,太子竟然这么懂事,我看将来一定会出现一个太平盛世的!」 皇上看着霍景琛。虽然知道这是赞美的话,可还是非常愿意能够当真的。 从小的时候,就曾经听说自己的祖父曾经开创过一个高度文明的太平盛世。那个时候,大梁和周围基本山高就没有任何疆土之争,所有的邻居都不断地想要割让自己的国土向大梁示好。 /129/129014/31391535.html 第708章 亲力亲为 可是,好景不长,很快就遇到水灾旱灾,加上皇宫里面勾心斗角,很多针锋相对,渐渐的强大的国力就一蹶不振了。 现在想起来,自己的父皇一辈子都是在维持证券的边缘挣扎着,好几次都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自己的难关。 到了父皇的晚年。他费尽心思才从兄弟几个中间脱颖而出,名正言顺地当上了大梁的储君,可是没有想到,这内忧外患刚刚好转一点,竟然又遭受到如此的灭顶之灾! 「快去昭告天下,就说那个金銮殿是父皇觉得太过奢华才烧掉的,不能透露任何火灾的事情,违令者斩!」肖斌好像想起来什么,突然对身边工部的尚书助理说道。 助理看了看皇上的脸色,皇上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想了想,对助理说:「太子所言极是,如果别人知道这是失火,势必会流言四起,说我们大梁是天灾人祸,趁机造反的。」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着皇上,无奈地笑道:「可是,陛下这么说别人就相信了?谁会没事做自己把皇宫给烧掉了?」 皇上摇摇头,看着江禾曦说:「那是他们的事情了,不过既然是朕说要烧掉的,那么过两天朕就要亲自到工地,将大梁给装上去,这样就不会有任何的破绽了。」 「这皇上一点儿也不好当呀!」江小玖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看到皇上还有皇后一群人围在一起议论事情,冷不丁就来了一句。 「小曦所言虽然难听,但是也是肺腑之言。是呀,这天下百姓虽然说是朕的子民,可是也就是国家强盛的时候,他们是真的好儿子。等到国家有一点儿波动起来,什么逆子反叛都出来了。」 江禾曦认认真真地看着皇后,说:「既然如此,那就要做得真真实实,我们这里刚好在修鸡棚呢,要不让那个木工师父,给皇上教两手,好让皇上出手的时候是货真价实的?」 皇上看看江禾曦,于是认真地点点头,跑到旁边的鸡窝里面。 正在修鸡窝的工人看到是一个穿着光鲜亮丽的大老爷,连忙让开一条江,对皇上说:「老爷,你要是想玩呢,就不要看我们这里,只怕我们这里的粗活重活,弄脏了你的衣服呀。」 皇上将自己的便服往身后一甩,又撸起袖子,蹲下来在鸡窝旁边,笑道:「这位大爷,你看看我这样行不行啊?」 「不行,不行!」正在修鸡窝的师父一本正经地看着皇上,「我看你呀,连衣服都不愿意脱掉,怎么可能做得好呀?」 江小玖看看这个工人自以为是的样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走上前去训斥道:「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你不知道这位爷是什么人吗?」 眼看就要暴露皇上的真实身份,霍景琛连忙一把将江小玖拉开,使了个眼色,然后对这个师傅说道:「师傅你别生气,她就是性子急。你说说,我们这位爷想要学泥水工,那一点不够好呀?」 「哪一点不够好?你看看他穿的什么鬼,光鲜亮丽的,就算他不怕弄脏了衣服,那么长的尾巴,不小心把鸡窝给掀翻了,你看怎么办?」 「他说你的衣服是尾巴呢,哈哈,你的袖子也太大了。不过说的还是可以接受的。」江小玖看看皇上有一点点生气,但是脸上服气的表情大大盖住了自己的怒火。 皇上拍拍自己的袖子,好像意识到什么。看看这个工人穿着一套灰色的短打,袖口紧闭,而且没有裙摆。 这一定是长期劳动生活改进的结果。他看了看霍景琛,命令道:「你去找一套店小二的衣服给我,我就不信了,这个破木匠我还当不好!」 霍景琛点点头,不一会儿功夫,就带上来一套店小二的衣服。 皇上换上店小二的衣服走到这个木匠旁边,笑道:「师父师父,你看看我这 衣服怎么样?」 木匠看了看皇上的短衣服,笑道:「这个,勉强还行,就是呢,你的样子太华丽了,一点儿都不像是干活的。」 「这个还华丽呀?」皇上有些不服气地嘀咕道:「这可是酒楼里面服务员的衣服呀。」 霍景琛看看皇上一脸不解的样子,连忙解释道:「对呀,酒店服务员的衣服。因为酒店服务员都是要给别人看的,衣服上面当然免不了各种各样的装饰。」 不过师父看看这个皇上好像还是有一点儿想学的,就皱着眉头笑道:「那个白脸小爷爷,我教你做功夫,你可不能偷懒,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说着,就开始比划那些木材还有泥巴的搅拌方式,并且展示了一下。 皇上点点头,看着那个木材,对师父说:「如此一来,那就更好了。等我日后发达了,一定好好给你安排一个工作。」 师父无精打采地摇摇头,看着皇上说:「想必你是一个破了产的大财主吧,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大多数的人,都是没有翻身之日。偶尔遇到这么一两个翻身的人,他们早就忘记曾经跟我说过的誓言了。」 皇上连忙拿出三两银子,递给这个师傅,小声说:「实话告诉你,我是还没有破产的商人,只不过是家里面走了水,现在想要重修,才过来找你的。」. 这个师傅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皇上,笑道:「你,你真的没破产?你何苦来遭这个罪?你这么有钱,你做你的大老板就好了,来找我消遣做什么呢?」 皇上微笑着看着这个师傅,拍拍自己的胸口,笑道:「我给你钱,只是告诉你以后不骗你,就算我有钱,我也愿意跟着你一起学呀,难不成你不教我了?」 肖斌看到皇上竟然弯下腰来跟这个泥水师傅学习取经,自己也不甘示弱跑到师父身边,对师父说:「师父你也教教我吧,我也是很专心要学习的。」 泥水工人惊讶地抬起头,看着肖斌,笑道:「今天怎么回事,怎么你们有钱人都跑来做泥水工了?」 /129/129014/31391536.html 第709章 有钱任性 霍景琛怕肖斌不小心说出自己的身份来,连忙给了那个泥水工一两银子,小声道:「老哥儿,帮帮忙,别难为他。」 泥水工看看皇上还有这个肖斌,无奈地点点头,笑道:「既然拜我做师父,我也不求你做出什么东西来,你别给我捣乱就好了。」 说着,就将那些泥浆木头的,在肖斌面前展示了一遍,然后看着肖斌问道:「都看清楚了吗?」 肖斌点点头。然后跟着师父跑上跑下的,大概到了黄昏,师父收起了自己带来的水泥砂浆,然后对肖斌和皇上说:「徒弟呀,本师父今天乏了,要做什么明天再来。」 说着,也不顾皇上和肖斌挽留,就朝着万花楼的方向走去了。 霍景琛和江禾曦一脸关心地迎上来,看着肖斌和皇上,笑道:「委屈二位了,刚才他们对你还好吧?」 肖斌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笑道:「还行,就是比起练武功,这个比较脏,而且事情比较琐碎。」 江禾曦噗嗤笑了出来,看着肖斌:「你还知道琐碎呀?其实很多东西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只要你认真去学习,很快就什么都会了。」 皇上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问霍景琛:「他们这是去哪儿呀?你们在万花楼招待他们呀?」 霍景琛点点头,看着皇上说:「当然啦,我们王府可是京城里面的大家族,大家族招待贵客,总不能太失礼吧?」 皇上看看霍景琛一脸恭敬崇拜的样子,连忙附和道:「那是,不能失礼,不能失礼。」 江禾曦看看皇上皇后有一些饥饿的样子,连忙将他们拉到饭厅,对皇上说:「万花楼也就是环境比较特别一点,其实论内涵呀,恐怕还是要到我们这里吃私房菜呢!」 说着,就将一大盘的红烧茄子端上桌面。 皇上吸了一口气,感觉茄子里面带着淡淡的鱼鲜味,而且整个盘子也是非常的精美。 「皇兄,你奔波了一天,好好地歇息一下,就当这是你自己家,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和霍景琛提出来。」 皇上看看江禾曦毕恭毕敬的样子,笑道:「这些菜是小玖做的还是你做的呀?怎么不叫她过来坐坐啊?」 陈俞连忙说:「启禀圣上,小玖去带孩子了,不想过来。」 皇上叹了口气,看看身边的肖斌。不知不觉中,感觉自己不仅仅结婚了,孩子都这么大了。小时候他们都还是顽皮的孩子,经常躲避家里面的功课,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去做坏事。 可是,现在年纪上来了,不仅仅自己承担了很重要的位置,而且自己的孩子也出生了,还长大了。 这个时候,小松鼠跑到餐桌上面,得意洋洋地看着皇上和皇后,眼睛里面露出一丝欢迎还有崇拜的神情。 皇上惊讶地看着小松鼠,问道:「这是什么吉祥物?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呀?」 江禾曦笑着看看皇上,小声说:「这个呀,是我们家里面的酷酷。上一次从厨房里面跑出来,给周围的那一群女人吓得,就差屁滚尿流了。」 皇上被江禾曦这么一句话逗得前俯后仰,看看江禾曦说:「她们没有屁滚尿流,你有没有呀?」 江禾曦一脸尴尬地看着皇上,低头小声说:「皇兄你真是会开玩笑,那是她们胆子小,没有见过世面,皇兄怎么就用来排挤我了呀?」 皇上温柔地看着江禾曦,笑道哎呀呀,谁敢排挤你呀。不过,这些小松鼠跑到厨房里,恐怕还真的是得到你的真传,不折不扣,就是一个吃货! 江禾曦有一些尴尬地低下头,看着皇上说:「陛下你说什么呢?这小松鼠只是非常的懂事,而且自从我们见过面,它就赖着不走了。我也不知道到底什么原因 。」 皇上轻轻抚摸一下小松鼠,小松鼠得意洋洋地从自己的尾巴下面掏出一颗松果,然后学着皇上吃饭的样子,将这个松果放进自己的嘴巴里。 皇上看着这桌面上的菜,每一个都非常精致,味道也搭配的非常苛扣。 比起宫里面那些千遍一律的所谓御膳,真是天壤之别。 而且说起御膳房,皇上就觉得生气。这个鬼地方,平日里给他们拨款这么多,结果好吃的弄不出来,一个不小心了,还将自己的金銮殿给烧掉了! 皇上突然看着江禾曦,小声地问道:「对了,那个御膳房的总管现在被朕给解雇了,不知道江小玖将来有没有时间去总管御膳房呢?」 江禾曦皱着眉头,看看皇上笑道:「恐怕不行吧,孩子刚刚才满月,家里面很多事情的。再说了,身为万花楼的老板,现在进去御膳房,别人难免会有一些想法的。」 皇上点点头,有一些可惜地看着江禾曦说:「哎呀,就是不知道你们万花楼里面有没有得意的伙计,能够帮忙的?」 江禾曦皱着眉头,想了想,对皇上说:「小六子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再说他不是还会读书,这样的人做出来的菜也会比较有哲学思想的。」 皇上看着江禾曦,眼睛里面露出一股崇拜的感情。毕竟自己一直以来都忙着工作,没有太多时间注意饮食文化。 身边给自己打下手的人,都是那种固定的死板的君臣关系,想要找到一个接班人,或者是能够帮助自己的人,都没有多几个。 看来人们说的都没错,皇上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职业。看到自己王国里面每一个人都能够出双入对,幸福美满地生活,自己却只能静静地忙着自己的事情,为了别人。 恐怕这样的工作,也就只有他才有了。 他叹了口气,继续吃了几口饭。 「皇上你在想什么呢?」皇后娇羞地看着皇上,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娇嗔道:「再不放下碗筷,就要你一个人来收拾了。」 皇上看看,桌面上每个人都吃完了自己的饭菜。然后空碗空盘子空筷子都放在桌面上。 /129/129014/31391537.html 第710章 王府之夜 当然因为皇上是九五之尊,没有人敢催促他。 皇上尴尬地笑了笑,将碗筷放在桌面上。立马有厨房的工人上来,将碗筷全部放进一个竹筐里面,然后彬彬有礼地带着竹筐,走进厨房里面了。 皇上高兴地看着那几个工人,笑道:「这里的服务倒是不错的,跟我们的皇宫差不多。」 江小玖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回来席间,看着皇上,高兴地说:「陛下谬赞了,我们就是怕陛下不习惯,特别询问了御膳房的公公,安排下来的呢。」 皇上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看着江小玖说:「这样当然不错,可是呀,这样好像也太过那个什么了。」 江小玖小声问道:「怎么了?」 皇上叹了口气,喝了杯茶,对江小玖说:「劳民伤财,你知道吗?什么叫做劳民伤财呀?就是明明一个人能够完成的事情,要找来一大群人来做,讲排场,浪费!」 江禾曦看看皇上,看来这么一把火好像是烧姓了皇上心里面勤俭节约的善念。这个损失是有一点点的大,可是好像收获也不小呀。 皇上看着江禾曦,笑道:「今晚上不许搞歌舞节目,趁你们还没有办,赶紧给我撤下来。」 霍景琛看着皇上一脸正经的样子,连忙上前相劝到:「陛下,这样不好吧?就算是大臣回来也要接风洗尘呢,更何况是陛下万尊之躯?」 皇上有些不高兴地皱起眉头,看着霍景琛训斥道:「皇上怎么了?你这么说来,皇上就不是人了?我现在可是回我兄弟家里面的,如果你一定要弄得比皇宫的生活还要奢华,那你给我等着,你可知道僭越是一个什么罪!」 霍景琛看看皇上。这个从小就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玩伴,现在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真诚朴素。不一样的是,现在的皇上坐在高位时间长了,难免会用各种各样的罪名来欺压人。 霍景琛有些苦不堪言地说:「已经准备好了,陛下真的不看,我们就将戏台撤掉。」 「赶紧给我撤了!咱哥俩要好好说说话,上面锣鼓喧天的,我们还说什么话呀?」皇上言简意赅地说着,然后就站起身来,朝着后面的花园走了去了。 江禾曦将皇上带到后院的小湖边,找到一张石桌子,让人点上蜡烛,然后围坐在桌子上面。 乘着月色,蜡烛开始燃烧,旁边的湖面上面,波光粼粼,传来一丝丝温润的湿气。 「我们这儿地方有限,自然比不得宫里面有那么宽广的湖面,我们只能坐在这里看月亮了。」 皇上看着月亮,端起一杯酒对霍景琛说:「喝了吧!」 霍景琛喝了酒,然后看着皇上,深情地回忆起很久很久以前。当年他随父亲西征,先皇为了孩子,让肖克跟着。 那个时候,肖克都还不是太子,于是霍景琛和肖克就在军营里面打打闹闹,你追我赶的。 也正是那个时候,他们约定二十年后,一定还要抽空在月亮下面一起喝酒。 没想到,二十年以后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当年还是毛头小子的肖克,现在已经是一国之君了。而且他们都有了家庭,有了孩子。 「当年父皇和你皇叔一起玩的是时候,也是这样的场景。」皇上喝了一口酒,看着肖斌说:「那一次是我们出国之战,你父皇跟皇叔被托付给边境的人家里面。我们还不知道征战有多艰辛,等到后来才知道,哪一天夜里进行了一场鏖战。」 肖斌两眼好奇地看着肖克,问道:「那,父皇你们是和我一样大吗?」 霍景琛捏了捏肖斌的脸蛋,笑道:「论年龄,论个头,我们比你大一点。不过呀,我们跟你一样聪明好动,那倒是真的。」 江禾曦叹了口气,指着 房间里面睡熟的阿福和旺财:「可惜呀,要是他们大几岁,也能跑出来打打闹闹的,那就真的是团圆美满了。」 肖斌充满希望地看着江禾曦:「没关系的,以后我还要天天来练剑,到时候就可以陪着我们的小弟弟小妹妹啦!」 「看你还真的是有为人兄的样子呀!」皇上笑道:「不错,人们不是说县令州府就是父母官吗?一国之君,就是全国人的父母,是所有官员的长兄,你要维护他们的秩序,要带领他们做好事情呀。」 肖斌严肃地看着皇上,眼睛里面露出一种期盼而又茫然的神情:「这个,孩儿想倒是想过,可是不知道怎么去做呀。」 江禾曦看看皇上时时刻刻都在讲他的国家,讲他的皇权,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皇帝。 可是,这在外面聚会也说,对孩子来说会不会负担太重了呢? 江禾曦心疼地夹了一块肉,放在肖斌的碗里,笑道:「殿下你也不用太过多虑,等到将来,你上了位了,那些东西,你自然就会了。」 肖斌好奇地看着江禾曦,问道:「皇婶说的这是真的吗?肖斌也能像父皇那样?」 皇上摸摸肖斌的脑袋,笑道:「当然啦,你可是朕亲生的骨肉,你不像朕,难不成要想别人吗?」 肖斌想了想,恍然大悟地说:「好像是哦,你可是我名正言顺的父皇呀,以后我一定要学着你,跟你一样做一个伟大的皇帝!」 皇上喝了杯酒,摇摇头,看着肖斌说:「学朕?这样恐怕还不够,太委屈你了吧?」 肖斌有些不理解地看着皇上。. 既然是朕的骨肉,以后接替了朕的位置,就应该要发扬光大,把朕的国家建设得更加美好,怎么能够满足于区区小小的模仿呢? 肖斌认真地点点头,看着皇上,好像是接受什么命令一样,将酒一口饮尽。 可是,肖斌喝完酒的时候,突然将酒杯摔在地上。皇后连忙打趣道:「殿下,你也学他们上战场吗?喝了酒就砸杯子?」 可是看到肖斌的手,却是那样懒洋洋地垂着,而且在他的手腕处,竟然还有一丝淡淡的血痕。 /129/129014/31391538.html 第711章 刺客 「发生什么事情了?」江禾曦小心地问道:「你的手这么流血了?」 肖斌心有余悸地对江禾曦说:「没,好像刚才有一道光从我的手边闪过,然后等到光闪过去了之后,我的手就痛了。」 「启禀皇上,发现暗器!」霍景琛从不远处的一棵树旁边跑过来,手里面拿着一块类似于飞镖的小刀。 「好大的胆子!」皇上怒发冲冠地吼道,刚才的酒气已经醒了一大半。「想必是想要来刺杀朕的吧,这一下失手就落到了太子身边。」 江禾曦咬着牙说:「这是岂有此理!等我抓到了他,看姑奶奶不将他碎尸万段!」 说着,捡起这个飞镖,想要朝着原先射出来的地方射回去。 「小玖别冲动!」霍景琛一把按住了江小玖的手:「这可是他们的罪证呀,千万别放跑了。」. 江小玖恍然大悟地将这个飞镖收起来,然后看着旁边的霍景琛。 霍景琛看着皇上,神情凝重地说:「陛下,您到我府上可一定要小心呀,这行踪到底是谁暴露了出去呢?」 皇上摇摇头,看着霍景琛说:「没有呀,这朕到你府上,基本上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想要被人知道还没有门江呢。」 「陛下你确定没有找到什么纰漏的吗?」霍景琛看着皇上,眼睛里面露出一丝明察秋毫的质问。 「这个问题,」皇上想了想,皱了皱眉头,看看皇后笑道:「当然除了你的弟弟,你说呢?」 皇后斩钉截铁地看着皇上,果断地摇摇头,说:「不可能,小月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因为小月整个人,我心里面喜欢。」 霍景琛看看皇上,又看看皇后,想了半天,然后有一些为难地看着皇上还有皇后,小声问道:「既然找不到别的人,那就只能对不住了。」 说着,马上就让人到皇后的家中去寻找。 不出一刻钟,小月就被人用绳子绑着压了进来。霍景琛看看小月一脸反抗的样子,大概就猜到是什么样的结果了。 他看了看小月,问道:「我们找你过来,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小月一脸无辜地看着霍景琛:「小月不知道。小月正在家里面看着书,结果就被你们绑走了,阿姐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呀。」 皇后张大了嘴巴,看着小月。不知道身边的人这样对小月不客气,到底是因为什么。 霍景琛拿出刚才缴获的那本书,放在皇后的面前,笑道:「皇后娘娘,您弟弟是在看书没有错,可是你看看这是什么书。」 说着,就将那本书放在皇后的面前。 皇后接过那一本书,封面上面赫然写着「天地白莲教会」。 皇后好像触了电一样,将这本书扔在地上,看着皇上说:「陛下,臣妾真的不知道他在看这样的书呀。」 霍景琛跪在皇上面前,磕了个头,然后对皇上说:「陛下,这本天地白莲教会,可是前朝余孽勾结起来暗杀皇上的书呀,你看看,这飞镖的模样,上面都有。」 皇上无奈地摇摇头,看着霍景琛说:「不可能吧?这里面是不是有些误会?」 「误会?」霍景琛冷笑道:「怎么可能会有误会的呢?难不成这本书是我在看着?」 皇上看看皇后,问道:「你们姐弟二人不是经常写信往来,怎么小月出了这样的事情,你竟然一无所知呀?」 皇后跪在皇上面前,说:「陛下,你想想,臣妾对你可是忠心耿耿,您可千万不要相信外面的传言呀。」 皇上无奈的摇摇头。这样的事情,抓到就是死罪。更何况好像这样的暗杀事件,没有好几年的准备时间,基本上是不可能酝酿成功的。 可是,就算小月不是直接投掷飞镖的凶手,那他也一定是那个幕后指使。 江禾曦看看大家僵持不下的样子,知道这件事情不管发生在什么时候,都不会马上就有人承认的。 毕竟做这样的事情,需要勇气,还要面对各种流言蜚语的。 「把人都给我关起来,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霍景琛大声吼道,然后就让手下的人将小月带到密室里面去了。 江禾曦和霍景琛感觉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毕竟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想不到的。而且皇后娘娘贤良淑德,从来不会做这些丧心病狂的事情。 但是,这件事情,却又历历在目,绝对不是谁能够编造出来的,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我看小月一定是被人利用了,要不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江禾曦看着霍景琛,非常渴望地看着他,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建议。 「这是被利用没有错,可是就是怕家里面的人不听话,然后连累了皇后娘娘呀。」霍景琛无奈的摇摇头,看着江禾曦,眼睛里面充满了期待。 「我最怕就是皇后娘娘天天在宫里面,对世事不闻不问的,可是现在突然说起来,那就不好解释了。」 「你没有看到,刚才皇上那种伤心,就连说话都懒得说出来了。整个人沉默地看着皇后,感觉好像心已经死掉的一样。」 「呵呵,就算是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也会心死了,不然呢?」霍景琛看着江禾曦,眼睛里面充满了无可奈何的神色。 「现在我最怕的就是皇上将这件事情怪罪到皇后娘娘身上。皇后娘娘是应该接受一点的惩罚,可是要是承担更多的责任,甚至被当做是什么主谋,那就太不应该了。」 霍景琛轻轻拍拍江禾曦的肩膀,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眼神说:「没有办法,这件事情只能交给陛下来裁决了,我只是希望陛下圣明而已。」 「呵呵,陛下圣明!」江禾曦重复着霍景琛的话。与其说是恭维,不如说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希望。 皇上无奈地看着皇后,眼睛里面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失望之情。当年他力排众议从众多的女人中选择她作为一***,是花费了多少的勇气呀。 /129/129014/31391539.html 第712章 大义灭亲 所以,在他心中,皇后应该是完美无瑕的,不容置疑的。可是,她却有了这样一个弟弟,不仅仅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现在竟然做出这样要株连九族的事情。 皇后看着皇上失落的眼神,已经没有好像从前那样的解释了,只是一个劲儿地,不住地流眼泪。 「皇后你放心,朕知道你不会这样教坏自己的弟弟的,可是事出有因,我也不能听之任之,希望你能理解。」皇上看着皇后难受的样子,小声说道,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带着一点淡淡的更咽。 「不,只要查出来是真的,皇上说什么,臣妾都不会觉得冤枉。」皇后看着皇上,咬着牙齿,发出自己的坚持的声音。 「好倔强的皇后呀!」皇上笑道:「朕都不敢面对的事情,凭什么要你一个人去面对?既然我们是夫妻,我们就应该相互支持,同仇敌忾!」 说着,就拉着皇后,来到了自己的床上,吹灭了蜡烛,然后跟皇后宫相拥而眠。 整个王府都陷入了谋杀的疑云当中,没有人敢大声说话,更加没有人敢讨论凶手的事情。 江禾曦彻夜未眠,看着霍景琛带着疲惫的身躯,小声问道:「宣,你打算等下怎么办?」 霍景琛无奈地摇摇头,看着江禾曦说:「这件事情,棘手呀,反正不管怎么审判,我都要让皇后去旁听的。要不然,我可下不去手呀。」 江禾曦看着霍景琛,认真地点点头:「你这么做也是不错,只不过,就怕……」 霍景琛有一些不解地问道:「怕什么?难道这样不对吗?」 江禾曦摇摇头,看着霍景琛说:「不是对不对问题。就是怕,皇后娘娘看到事情的真相,没有心去面对呀。」 霍景琛看着江禾曦,问道:「你说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结果?」 江禾曦无奈地摇摇头,看着霍景琛说:「我什么意思都没有,我只是直觉觉得,这个小月一定会做了一些对不起皇后娘娘的事情。」 霍景琛点点头,看着江禾曦:「是呀,这件事情落在谁的头上,谁不是躲得远远的呢?偏偏我是主管这件事情的官员,我想要躲,可是没有退江了呀。」 江禾曦看看霍景琛手足无措的样子。平日里叱咤风云的霍将军,竟然也会因为这样的家务事而烦恼。 可见人们所说的清官难断家务事是多么的切实呀。 霍景琛拉着江禾曦的手,紧紧地说:「小曦,你别担心,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既然我们还有方法去解决,那就想办法。」 可是,刚刚出门,就碰到皇上和皇后拉着手走过来,对江禾曦说:「去,将小月请过来,然后我们现在就要解决这个问题。」 江禾曦有一些迟疑地看着皇后,小声道:「这样,恐怕不好吧,这犯人才刚刚压进去,要给他一点儿缓冲的时间呀。」 「放屁!」皇后咬着牙看着江禾曦:「你给他这么多时间做什么?是等他窜共吗?是等他作为正吗?」 江禾曦看着皇后,小心翼翼地说:「那,我们要不要找个什么地方,来给他们审判呀?」 霍景琛摇摇头,指着自己家里面的桌子说:「这里我看就挺好,不要这么麻烦了。」 说着,就让人将小月带到自己的面前,然后还有当初一并抓获的几个人,带到了桌子上。 江禾曦拿着手里面的飞镖,对小月说:「小月,这个飞镖你别告诉我你不认识,这就是在你的那本书上面看到的。」 小月摇摇头,看着江禾曦,一脸无赖地笑道:「怎么能说就是我做的呢?书上面就是有,可是书上面还有皇帝的龙袍呢,难不成你也说那是我做的吗?」 皇后一巴掌 打在小月的脸上,气冲冲地说:「小月,你够了,别人不知道,难不成你姐姐我也不知道吗?」 江禾曦惊讶地看着皇后,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操作。 没有等到小月开口,皇后就站起来,对江禾曦说:「小曦呀,这件事情,既然问到了,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其实这件事情都怪我,就是我刚刚出门的时候,他问过我去哪里,我不小心告诉他了。结果晚上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霍景琛看着皇后,一脸正义凌然的样子,好像已经忘记了小月是她的弟弟,更加忘记了今天这审判是要给她机会的。 她理直气壮地看着霍景琛还有皇上:「这件事情我要是不说出去,也不会有人怀疑到我头上,可是我既然做了,我就不怕承担。」 皇上看着皇后,一脸失落的样子,问道:「皇后,你就不想为你弟弟说点话吗?难道你就……」 皇后倔强地摇摇头,看着皇上说:「不,既然事实已经发生了,我就告诉你们。不管是发生什么事情,这都是我的不对。」 小月咬牙切齿地看着皇后,说:「你,你这样就是我的姐姐吗?你这样做你对得起谁!」 皇后无奈地笑了笑,看着小月,摇摇头道:「小月,你还是认命了吧,要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一天,你做的坏事,别人都会知道的。」 皇上无奈的摇摇头,看着皇后笑道:「皇后,你真是大义灭亲。可是你可知道这样的事情是要祝酒足的?」 皇后点点头,看着皇上说:「请陛下裁决。」 皇上突然眼睛流出热热的泪水,看着皇后,无奈地说:「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苦?为什么皇后要有这样的弟弟?」 江禾曦看看皇上伤心欲绝的样子,心里面也觉得非常的疼痛。 旁边的小月,眼睛倒是一片茫然,看着皇上,又看着皇后。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可是既然已经做了,也没有办法挽回,也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继续发生,看着皇上。 皇后看着小月,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气冲冲地说:「你是我的弟弟,我本来是应该跟你求情。可是你做出来这样的事情,我没有任何的脸面了。」 /129/129014/31391540.html 第713章 法外开恩 接着,她就跪在皇上的面前,说:「臣妾教子无方,请陛下裁决,您要是看我不顺眼,就把我这个皇后的位置给废了吧。」 皇上泪汪汪地看着皇后,迟疑了很久,然后笑道:「你是这么充满正义感的皇后,朕怎么忍心废了你呢?」 皇后无奈地摇摇头,看着皇上说:「不,陛下,既然是臣妾的失误造成的,臣妾就必须接受惩罚。」 皇上看看旁边的小月。虽然都是一个父母生出来的,可是皇后的敢作敢当,小月却是胆小怕事。 于是,他指着皇后对小月说:「你看看你姐姐,怎么样的人,你怎么不学着点儿?」 江禾曦看看皇上,无奈地想等待最后的发音。 皇上轻轻地拉着皇后的手,苦笑道:「朕和皇后在一起已经大半辈子了,朕不愿意做出对不起皇后的事情来。」 皇后看看小月,一脸正义凛然的样子,没有丝毫需要求情的意思。 皇上叹了口气,看着小月说:「你呀,你可是跟外人串通好了,想要杀害自己的姐夫,而且还是亲生的姐夫呀,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呀?」 小月无奈地低下头,看着皇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皇上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小月,说:「你这样的人呀,朕也想放过你,可是你在这个社会上,说不定哪一天遇到什么诱惑你又会重新卷土重来的了。」 小月一脸茫然地看着皇上,信誓旦旦地摇摇头说:「不,不会的,小月保证以后不会做坏事的。」 皇上摇摇头:「不行,不行,既然做了错事,就应该永远承担,朕就不杀你了,把你关在牢里,好好表现,等将来看看有没有特设吧!」 皇后有一些不能接受地看着皇上说:「陛下,这样行不行呀?」 皇上轻轻一模胡子,看着皇后,哼了一声说:「朕是天子,朕说行那就行!」 「你还不快谢谢你皇上姐夫,要不然你这条小命都没有了!」皇后看看还在愣着不知所措的小月,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脑袋,训斥道。 小月连忙好像是捣蒜一样,跪在地上,对皇上说:「谢谢皇上不杀之恩,谢谢……」 皇上看看旁边的小月,让别人将他带了下去,然后看着皇后说:「想必他看到自己的姐夫也不敢下狠手吧,要不然,换做是别人,说不定朕这条小命早就是别人的了。」 说着,拉着皇后的手,小声笑道:「多亏了皇后你呀,朕在这里就多谢了!」 皇后一脸嫌弃地看着皇上,冷冷地笑道:「都什么时候了,自己的命都快被人弄走了,还有心情在这里开玩笑,下一次臣妾就不救你了!」 皇上有些惊恐地看着皇后说:「皇后,你说什么?这样的事情还要有下次?我就求求你开恩吧,放过朕行不行?」 霍景琛连忙磕头道:「皇上圣明,只是微臣以为,这个小月虽然只是一个罪魁,」可是保不齐他后面还有很多的跟班。 皇上看了看霍景琛,点点头,然后恶狠狠地看着小月问道:「你都听到了吗?你的手下到底还有多少残党,从实招来!」 小月看着皇上。毕竟现在自己的小命儿也是皇上给的。但是如果在皇上面前说出同党,那不就是等于出卖朋友吗? 这样的事情,小月绝对不干,他也不是那样的人。 皇上举起令牌,训斥道:「你到底说不说?不说的胡啊,一切就按照军法处置!」 说着,看看身边两个太监,两个太监举起手里面的刑具,睁大眼睛看着小月。小月吓得瑟瑟发抖。 皇后慈祥地看了看小月,小声道:「现在事情的结果都决定在你的手里。你要是不说出来,姐姐也救不了你! 」 小月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看着皇上说:「陛下,不是小的不愿意帮助你呀。而是,要是别人知道是我说了出去,将来在牢房里面,他们都来针对我,打击我,我怎么办才好呀?」 皇上看看这个小月可怜无助的样子,虽然还是很讨厌小月,可是心里面却暗自发笑。毕竟这个孩子也不是天生就这么坏,只不过是受到的坏人的指使。 现在他冷冷地看着这个小月,笑道:「呵呵,你现在知道为难了吧,要是不告诉我,朕不会放过你。要是告诉了朕,你的同伴会找你报仇。」 小月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看着皇上,支支吾吾地说:「陛下,应该怎么办才好呀?」 皇上一甩自己的衣服,看着这个小月,冷冷笑道:「哼,朕怎么知道你应该怎么办,只不过你要是告诉朕的话,朕可以给你安排一个单人的牢房,不让他们任何一个人接近你!」 皇后知道,要是公事公办的话,皇上绝对不会这么心软,之所以这样与人为善,大多数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血浓于水,这样的一个事实谁都改变不了的。 于是,她看了看旁边跪着的小月,笑道:「怎么样,你皇兄都愿意给你安全的保障了,难道你这个机会都不要?」 小月看看皇上,又看看皇后,问道:「陛下真的愿意保障我的安全?」 皇上看着小月,小声笑道:「毕竟朕也不愿意失去一个亲人。只不过,你的同伴们,就不能这么宽宏大量了。」 小月看着皇上,双手抱着他的大腿,上前去说:「已经很好了,已经很好了。只要小月能够捡回一条命,这条命就是陛下给的,以后只要陛下一声令下,小月我万死不辞。」 皇上看看这个小月悔不当初的样子,小声问皇后道:「既然令弟这么讲义气,当初怎么没有让他去参军,那可是一个不错的士兵呀。」 皇后一脸娇羞地看着皇上,笑道:「臣妾有罪,当年舍不得他到外面受苦,所以就留在家里了。」 「看什么看?」皇上看到小月嬉皮笑脸地看着自己还有皇后,感觉到就是一个欠揍的小孩子。一天不打就会上房揭瓦的。 /129/129014/31391541.html 第714章 安梁大典 「还不快把那些从犯的名字给朕写出来?」皇上恶狠狠地看着这个小月,小月有些难为情的说:「陛下,小月不识字……」 「不识字?」皇上有一些纳闷地看着小月,眼睛里面露出一种失望而又意外的表情:「你不识字,还敢聚众闹事,一个文件都看不懂,不怕被人弄死了?」 小月看着皇上,眼睛里面露出一种悔恨还有无奈。 「看来你还真是有恃无恐呀,以为你的姐姐是皇后,你就是国舅爷呀?」皇上冷笑道,一边让一个会写字的太监跟着小月到了旁边的房间。 江禾曦连忙过来安慰皇上说:「陛下不要如此难过。虽然小月不太听话,可毕竟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陛下您就放宽心,以后好好地生活吧。」 皇上气冲冲地看着霍辰宣:「可不是吗?朕好不容易出来微服私访,结果还遇到自己家人派来的刺客,这下好了吧,所有的好兴致,全部都给搅和了。」 江禾曦一脸堆笑地看着皇上,笑道:「陛下也不必如此说,毕竟这也是虚惊一场,那就当做一个小插曲,笑笑就好,笑笑就好嘛!」 皇上看着江禾曦一脸诚恳的样子,虽然自己贵为一国之君,可是手下的人还是要给一点儿面子的。他叹了口气,说:「罢了罢了,这件事情就交给户部的人去办了吧。」 话音刚落,刚才审问小月的太监跑了进来,手里面拿着一卷牛皮纸递给了皇上。 皇上看看卷宗上面涂涂改改的,而且都是一些阿牛,阿猫阿狗之类的名字,感觉就是乱七八糟的一个乡村民团。 他皱着眉头看这小月,问道:「你是不是在戏弄朕,怎么你跟这样的人混在一起,还想到要能造反?」 小月不好意思地看着皇上,撇撇嘴,说:「没有办法,陛下你不知道,您的人都是很有文化的,可是小月身边的人,都是农村里面来的人,不可能说起话来彬彬有礼,陛下您就多多原谅吧。」 旁边的小太监指着一个叫做阿牛的人,说:「这个人,我知道的,之前好像是打架斗殴,关进去过,现在才放过放出来呢。」 皇上冷笑道:「呵呵,进去了,还不老实?真是。好吧,既然如此,小月你给我小心点儿,你要是在牢房里面不老老实实的话,恐怕这辈子就别想出来到了。」 小月喜出望外地看着皇上,惊讶地问道:「陛下您说什么?小月还有机会可以出来?」 皇上点点头,看着小月说:「不然呢?牢房里面的生活,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要是表现好,朕就放了你。要是还敢重操旧业,结党营私,你的脑袋,恐怕就难保咯。」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小月拍着自己的胸口,信誓旦旦地说。 「会不会,日后自然就见分晓。你就先好好地休养去吧。」皇上看了看小月,然后就让人将小月带走了。 衙役看到皇上对小月这样客气,也只能客客气气地对待小月。 皇上看看皇后一脸复杂的表情,连忙安慰道:「皇后,小月是你的弟弟,朕无可厚非,可是就算是你弟弟,也不能胡作非为呀?」 皇后微笑着看看皇上,细声细气地说:「陛下说的这是哪里话?臣妾是心里面感激皇上。毕竟小月犯的,可是死罪呀。」 皇上素来也是理解皇后的为人的,所以也深知皇后此言并非客气,于是就点点头,看着皇后,心里面充满了悔恨的感情。 正在说话当中,负责重修金銮殿的监工突然跑进王府,禀报道:「启禀皇上,重修金銮殿的大梁已经准备停当,请皇上参加安梁大典。」 皇上皱了皱眉头,从慌乱中醒来,看着这个监工,笑道:「不知道安梁大典准备在什么时候呀?」 「午时!」监工说着,就将安梁大典的流程表递给了皇上。皇上一张大红宣纸,上面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写着一百多项的细节。 想想这几天来自己在王府游手好闲,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大半个月。工匠们都已经将这个大梁给做好了。 江禾曦看看皇上和皇后一脸茫然的样子,连忙上前说道:「请陛下和娘娘出去拾掇拾掇,准备上梁大典吧。」 皇上看看皇后,眼睛里面透露出一点点淡淡的默契,然后对江禾曦说:「衣服鞋帽,赶紧地准备好。」 早有太监将皇上的特殊礼服给弄好,还有太子的小龙袍也准备好了。 肖斌是第一次穿上太子的礼服。看到上面的繁文缛节,还有外面密密麻麻的衣料,感觉非常笨重,就好像是一个乌龟壳一样包围在自己的身上。 他下意识地就想要挣扎,可是被皇后劝住了:「殿下请自重,这可是我们大梁的脸面。」 说着,就坐上金色的马车,朝着新金銮殿的方向走去了。 准备安放的大梁已经被涂上鲜红的油漆,放在高高的架子上面。工部刑部礼部户部各个尚书整装待发,站在柱子下面。 见到皇上过来,纷纷让出一条江。 礼部尚书十四王爷高喊道:「上梁仪式正式开始,请皇上和太子就位!」 肖斌看着比自己长四五倍的那条大梁,感觉自己一个人都抱不住。别说是皇上了,就算是七八个彪形大汉也很难装上去呀,怎么这个仪式要自己来操作呢? 正在迟疑中,只见礼部尚书十四王爷将一个绳子递给肖斌,小声在他耳边说:「殿下拉这个就好了。」 皇上看了看肖斌一眼,然后两个人同时扯动绳子,上面的滑轮开始旋转,房梁缓缓上升到了屋顶的位置。 「礼成!」十四王爷高声喊道。然后就拿出一张绢纸,照着上面热情洋溢的文字念了出来。 文章将金銮殿说得美轮美奂,将里面的人说得智勇双全,福禄安康。 等到十四王爷念完了祷文之后,肖斌站在原地,欣赏那个按照自己建议修建的红色宫殿。 /129/129014/31391542.html 第715章 太子哥哥 里面的家具从原来的金色改成了红色鎏金的款式。 看上去虽然没有这么金灿灿,但是暗红色却又给人一种严肃的富贵感。 「殿下,典礼结束了!」十四王爷毕恭毕敬地走到肖斌面前,看看自己心爱的侄子好像并不想要走的样子,小声提醒道。 「本王知道!」肖斌言简意赅地回答,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殿下,这里施工重地,人多口杂,陛下还是早点儿到霍将军王府上面休息吧。」十四王爷低着头,看看肖斌,非常客气地劝道。 「你说什么?」肖斌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这个十四王爷,心里面有一些疑惑。不是已经大殿落成了吗?怎么还不让住呀? 皇上看看肖斌在上面愣住了,连忙跑过去,轻轻拉了一下肖斌的衣角,小声道:「这里还没有落成,只是上了大梁,等到落成了,朕让你来玩个够,你看好不好?」 肖斌不屑地看着皇上,质问道:「刚刚不是说已经落成了吗?况且这个房子有了房梁,不是很好的吗?为什么还要到别处去住呢?」 皇上看看肖斌这个刨根问底的劲儿,眼神坚定,语气坚决,就跟年轻时候的自己是一模一样。 要是自己犯起混来,恐怕十头牛都拉不住了。 他小声地对肖斌说:「这个房梁是安排好了,可是这里面还有很多的各种细节摆设。毕竟是全国各地的文武百官都要到这里聚集,不能丢了咱们朝廷的脸不是吗?」 皇上小声地解释道,本以为肖斌会听自己的,可是没想到肖斌却直愣愣地看着皇上,问道:「哦?我们大梁朝廷还要给谁脸面不成?这不是他们在给我们的脸面吗?」 皇上无奈地摇摇头,看着肖斌说:「麻烦你跟朕回去好不好?要不然他们都不干活了。」 说着,不管肖斌答不答应,就将他拉着跑到了外面去了。 肖斌不断地在车上掀开帘子,想要看自己来过的地方。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王府。江小玖看到皇上带着肖斌过来了,非常热情地欢迎道:「哎哟,陛下和太子过来了?一江辛苦咯。」 肖斌看到小玖怀里抱着的小娃娃,走上前去,看了一眼。 「这就是你的小表妹,叫做喜儿,你看长得可爱吧?」皇上怕肖斌还沉浸在刚才不想走的回忆当中,连忙介绍了一下,打断了肖斌的思绪。 没想到肖斌认认真真地看着这个喜儿,眼睛里面露出一种幸福的美感。好像这个喜儿就是从前认识的故人一样。 江小玖有些抱歉地看着肖斌说:「哎呀,这孩子刚才不乖,哭了好久都劝不好,差点儿我就不带她出来玩了。」 说着,就心疼地捏了捏这个喜儿的嘴巴,眼睛看着肖斌。 肖斌摇摇头,看着喜儿,温柔地说:「不会呀,我看她好像很可爱的样子,怎么会大哭大闹呢?」 江小玖蹲下来,将喜儿放在肖斌的面前说:「恐怕是殿下您的福气,把她的哭闹给镇住了吧,刚才的确是鬼哭狼嚎的呢。」 没想到,喜儿听到江小玖骂她,不仅仅没有感觉生气,反而哈哈笑了起来。 肖斌高兴地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脸蛋,笑道:「她笑了耶,好开心呀。」 江小玖有些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哼,有什么好笑的?不过好像之前还真的没有这样笑过呀。」 说着,就抱着喜儿到自己的怀里,一边抚摸她的身体,一边高兴地说:「喜儿呀,你怎么笑的这么开心呀?以后你经常这样笑给妈妈看,好不好?」 喜儿转了转眼睛,冷冷地看着江小玖,没有说话,也没有笑。好像在抗议,说自己是因为看到肖斌才笑的, 哪里有她什么事儿! 皇后轻轻地捧起喜儿,摸摸她的小脑袋,对江禾曦说:「其实你这个宝宝,也不是故意不听话的。恐怕是平日里没有人陪他玩,才故意闹情绪,想要得到你们的帮助。」 江小玖有些不情愿地看着皇后,撇撇嘴说:「就她还不情愿呢?也不看看我们陪她玩多辛苦,怎么说不情愿就不情愿了?」 皇后叹了口气,看着江小玖说:「小玖,也不能这么任性。虽然说小孩子是比较不听话,可你要有耐心呀。毕竟我们是大人,她是小孩子,大人跟孩子之间,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点的代沟的。」 江小玖点点头,看着皇后说:「代沟?我也知道有代沟呀,可是这侯门公府的,深宅大院,哪里去找小孩子陪她玩儿?」 皇后看着江小玖,暗自点点头。 「我说呀,她就是矫情。如果非要见到小朋友就哭,那我宁愿她哭个够!」说着,又看着这个喜儿,眼睛里面透露一种威严的命令色彩。 没想到肖斌竟然抱起喜儿,看着江小玖说:「小玖阿姨,我不让你欺负喜儿,不能让她哭,只能让她笑。要是她要小朋友了,你就让我来陪她!」 江小玖喜出望外地看着肖斌,笑道:「可以呀,殿下你魅力不小呀,你这么一说,这个好哭猫还真的就不哭了耶!」 可是,想到太子毕竟是万金之躯,恐怕陪着喜儿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就摇摇头,看着肖斌说:「我看太子还是以学业为重,不要动不动就往王府跑,这样荒废了学业,恐怕得不偿失。」 肖斌斩钉截铁地看着江小玖,「我不管,跟什么学业事业比起来,肖斌觉得亲情更加重要。这个小喜儿,就是我的妹妹,我不能让我的妹妹孤独地流泪!」 皇后看到,连忙走过来,抱起肖斌说:「我的好斌儿,真是一个男子汉,竟然懂得牺牲自己的事业去陪伴自己的妹妹,果然是一个合格的好哥哥呀!」 肖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看着皇后问道:「母后说的是认真的吗?」 「当然啦!」皇后高兴地笑道。 大概过了一个多月,皇宫里面终于传来已经装修完毕的消息。 /129/129014/31391543.html 第716章 重回皇宫 皇上带着皇后还有肖斌告别了江禾曦还有江小玖,收拾好了东西,准备朝皇宫走去。 江小玖有些不舍地看着肖斌,小声道:「哎呀,不知不觉就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太子殿下回去了以后,要经常回来看看我们呀!」 肖斌一脸诡异地笑起来,看着江禾曦说:「小玖阿姨好生糊涂,你忘记了我就是王府的弟子吗?每天我都要来王府里面练习武术的呀?要是没有武术,以后我岂不是成了一个傀儡皇帝了?」 江小玖尴尬地点点头,看着肖斌说:「哎呀呀,我光顾着你每天来看喜儿,忘记你是来办真事儿的了。」 说着,就送到门口,看着马车带着他们朝皇宫的方向走去了。 整个皇宫经过一番的修整,比原来更加高大了一些,而且那些金碧辉煌的镀金家具,全部换成了深红鎏金的花纹。 虽然看上去不那么富丽堂皇,可是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让人一看就肃然起敬。 「欢迎皇上班师回朝!」内务府总管李金贵高兴地点点头,然后让出一条道江。 皇上走到朝堂上面,看看那个黄金的宝座,又看看巍峨的斗拱,心满意足地笑道:「好,好,重重有赏!」 说罢,就让李金贵带着自己去看看太子住的东宫。 「东宫已经按照陛下的吩咐,扩大的房间,也调整了家私,请陛下和殿下阅览!」李金贵毕恭毕敬地点点头,然后就将肖斌带到不远处的东宫。 原来太子只是住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面,现在改成了宫殿,多了后花园,还有很多亭台楼阁。看上去就更加高大巍峨了。 「太好了,日后我就可以自称本宫了,我肖斌也有自己的宫殿了!」肖斌高兴地拍着大门上面的门环,摸摸旁边的石狮子。第一次有了一种做主人的感觉。 他看看周围的柳树,还有各种草地,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植被,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为何刚刚建起来,就这么茂密呀?」 李金贵连忙上来陪笑道:「启禀殿下,这是内务府的奴才们,到千里之外的田野里搬运过来的。」 肖斌听到,连忙皱起眉头,看着李金贵道:「你这是怎么回事?这里这么多的树木,我们得挖多少田地呀,然后被挖了的那些人,都住什么地方,你考虑过没有?」 李金贵被吓得屁滚尿流,连忙诚惶诚恐地说:「这个,这个小人倒是没有考虑过,只不过,按照宫中的惯例,树木花草,都是从外面搬运过来的。」 「劳民伤财!」肖斌训斥道:「这些花花草草,本来就是用来给别人欣赏的。如果这里的花草长不大,那就等他们长大再来看,凭什么就挖了别人家的花草,种在皇宫里面,难不成皇宫就是高高在上的吗?」 旁边的皇上看看这个肖斌训斥起人来,倒是有一种小大人的气势。这样的气势,就好像当年自己做太子的时候一样。 李金贵哆哆嗦嗦地看着皇上,有些尴尬地问道:「陛下,你看这……」 皇上知道李金贵想要求情。毕竟自己现在是一国之君,也不能让太子太早做主。但是太子说的实在太好了,要不是自己当年没有读过这么多的书,自己也会这么说的。 皇上冷冷地笑了笑,看着李金贵说:「太子说的有道理,朕只是当初没有过问此事,要是过问了,也一定会和太子一样的答案。」 李金贵连忙低三下四地点点头,看着旁边的太子,非常不情愿地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皇上看了看肖斌,伸出头来抚摸他的脑袋,笑道:「好小子,现在学会要勤俭节约了,真不愧是朕的好儿子。」 肖斌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看着皇上说:「孩儿僭越了。 」 皇上摇摇头:「国家大事,匹夫有责。更何况你将来是要继承朕的位置的,这些事情你不担心,日后谁来担心呢?」 肖斌点点头,眼睛里面崇拜地看着皇上。 皇上微笑地摇摇头,然后看着湖边的垂杨柳,然后有一些心疼地说:「只是可惜了这垂杨柳,既然是从大老远的地方运过来的,如果你要砍掉,或者是运回去,那就还要折腾百姓一次,我看还是将错就错,下不为例就好了。」 说罢,就看了看肖斌,问他意见。 肖斌点点头,对李金贵说:「你去,好好地给那些人家一些补偿,记住下不为例呀!」 皇上给李金贵使了个眼色,李金贵老老实实地退下,然后就到旁边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皇上看看肖斌的书房,还有他的练功场,这地方看上去非常开阔,却没有什么别样的装饰。 他正想要给他找一些什么古玩奇珍过来,可是想到刚才肖斌教训李金贵的那个认真劲儿,好像从骨子里就是要过简单的生活,不希望那么劳民伤财的。 比起肖斌这样的高风亮节,皇上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有一点点的渺小。 走了一圈,他充满希望地看着肖斌道:「斌儿呀,你看看这个东宫你还满意吗?」 肖斌点点头:「当然满意,只是觉得太过奢华,劳民伤财。」 皇上点点头,笑道:「还有别的没有?」 肖斌摇摇头,看着皇上说:「没有了,孩儿谢谢父皇!」 「不用谢我,不用谢我!」皇上高兴地看着肖斌,眼睛里面流露出一种遇到知音的亲切感。 「朕和你都是性情中人,你以后就在这里好好地生活,千万不可以骄奢yin逸,父皇我也要去料理国家大事了!」 肖斌于是毕恭毕敬地送别了皇上,然后就走到自己的书房,从书柜里面拿出书本,认认真真地读了起来。 宫中这么一趟失火,仿佛还失出了一些灵感。毕竟之前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愣头青,什么东西都不懂得,很多东西都要靠别人来帮助,才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 /129/129014/31391544.html 第717章 太子当家 皇上有些不舍地拍拍肖斌的脑袋,深情地说:「斌儿呀,父皇今天就看你到这儿了,以后这宫里面你要经常一个人生活,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不能闹别扭哦。」 肖斌知道,从前皇上在宫中住的时候,也是跟自己很少见面。可是在王府那一段时间里面,他们朝夕相处已经习惯了。所以肖斌心里面难免就有一丝淡淡的伤感。 皇后也回过头来,蹲下身子,看着肖斌说:「你父皇要处理朝政,当然就没有这么多时间来照顾家庭啦,你可千万不要淘气哦。」 肖斌点点头,看着皇后和皇上肩并肩地走到外面去了。 旁边的一个太监拿来一盘饭,对肖斌说:「请太子殿下用膳。」 肖斌毕恭毕敬地接过了他的饭菜,放在自己的桌子上,然后看着太监问道:「周公公,这宫里面的份例,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吗?」 周公共作揖道:「启禀千岁,各个住所的人要求不一样,然后份例也就不一样。不过呢,这分量基本还是大同小异的。」 太子皱着眉头,看着周公公问道:「什么意思?要是宫中有一百多种的菜式,每一种都做这么一小盘?」 周公公点点头,看着肖斌:「正是如此,而且多余的饭菜,都是一律丢掉的。」 太子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公公:「你说什么?多余的要丢掉?这宫里面很多东西可以丢的吗?就不知道节俭一点儿?」 周公公连忙磕头谢罪:「殿下息怒,这皇宫中原来的传统一直都是这样,奴才不过是按章办事,望太子莫怪罪呀。」 肖斌点点头,当做没事一样,继续吃自己的饭菜去了。 大概过了晌午,他看到没有人,就跑到御厨房里面。刚好是感伤江小玖接风洗尘,亲自来到后厨房操刀准备。他迎上去叫道:「小玖阿姨,你也来盘点后厨房呀?」 江小玖点点头,看着肖斌问道:「怎么样,太子殿下回到宫中住得还习惯吗?中午阿姨做的饭菜好不好吃呀?」 肖斌看了看江小玖,一脸贤惠的样子,而且还带着淡淡的慈祥。就算再顽皮的性格在她这样的笑脸面前,都会变得非常的成熟稳重。 肖斌好像小大人一样,看着江小玖,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说道:「这个,要说实话,宫中感觉没有王府里面舒服,宫中处处感觉太过气派,有一种压迫感。」 江小玖忍不住抿嘴笑道:「你做太子已经算不错了。你看看那些娘娘还有你父皇,那才叫一个克己复礼呀。」 肖斌叹了口气,对江小玖说:「不过小玖阿姨,我发现这个后厨房有一个漏洞。」 小玖扬起眉毛,看看肖斌,问道:「太子发现什么漏洞,看看阿姨能不能帮你给解决了。」 于是,肖斌就说了自己看到宫中那些菜式繁多,而且浪费严重现象。 江小玖皱了皱眉头,看着肖斌,认真地说:「殿下所言极是,之前这个御厨房呀,总是控制在一些阉党之中,他们贪污受贿,铺张浪费,不仅仅明摆着要钱,而且背地里还要很多的钱,阿姨我也是看在眼里的呀。」 肖斌抓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这些人太可恶了,别以为是父皇的东西,他们就不用珍惜。哪一样东西不是来源于百姓,上面都沾着百姓的血肉呢。」. 江小玖看看肖斌,小声说「太子你也不要太过着急。这件事情毕竟也牵涉到皇家的脸面,而且上次的失火也是她们引起的,你要做什么就自己做,在宫中不要做声。」 肖斌看看江小玖讳莫如深的样子,心里面大概明白了,点点头,问江小玖:「小玖阿姨在万花楼也是如此浪费吗?要是万花楼的菜弄得这么好吃,浪费一点儿还可以,只不过宫中…… 」 江小玖摇摇头,看着肖斌说:「实话告诉你吧,小玖阿姨我可抠门了。恨不得一分钱当做两份来花,只要能够重复使用的东西,我就坚决不会扔掉。」 肖斌于是就将自己看到的宫中各种铺张浪费的行为给江小玖说了一遍。 江小玖听了以后,认真地点点头,有些难过地看着肖斌说:「太子呀,你说的实在太有道理了。很多菜式明明是可以一份装几个盘子的呀,怎么各个地方的工作人员这么喜欢讲排场?这事儿你先放我这儿,看看小玖阿姨怎么给你处理了。」 说着,就拿起一个账本,按照没个宫中的人头,还有经常点的菜给统筹了一下,算了一算,大概能够减少一半的人工还有银子。 她不动声色地将这些数据都记录下来,准备有机会的时候交给皇上。 刚刚来第一天,她就想要整顿整顿宫中的歪风邪气,可是这偌大一个皇宫,对她来说就好像是狗咬鸡蛋,无从下手。 没想到身为太子的肖斌竟然还懂得这些小事情,算是给自己一个不小的建议。 她将写好的计划递给了手下的副官,命令道:「明天就按照这样的工序给我做午膳,大家没有什么问题吧?」 副手一看竟然减少了这么多的事情,那一定会少了很多的油水。可是毕竟现在江小玖才是真正的主管,也没有什么办法,嘴上只能先答应着,准备想要在暗地里和她周旋。 江小玖看看副手有些迟疑,连忙追问道:「怎么了?你说话不太爽快呀,是不是有什么意见,有意见的话,不妨说出来呀。」 副手知道自己说的意见也不能得到采纳,也就只能装作没事儿的一样,对江小玖说:「没,没事儿,奴才在想着怎么执行而已。」 「既然没事儿,那么你就给我快点儿去干。要是明天这个做不出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江小玖看看这个副手,完全就没有自己万花楼的厨子那么好使唤,好像自己也是很大的官一样,动不动还要给人脸色看。 不过毕竟是皇上的托付,并且自己还是皇上的干妹妹。这个总管义不容辞。 /129/129014/31391545.html 第718章 午膳事件 话说皇上住在养心殿以后,很少跟肖斌见面了。然后到了晚上竟然有一点儿想念他。 虽然说是自己的儿子,天天都能见面,可是好像肖斌这样懂事而又粘人的小孩子,的确很难找得到。 但是想到国家大事,想到君臣父子,也就只能暂时压制自己心里面的那种思念了。 到了午饭的时候,下面按时传上来皇上的午膳。认真算起来,这可是江小玖主管后厨的第一天。皇上充满期望地打开了这个锅盖子。 可是,打开锅盖子的时候,里面的东西就开始有些让他失望了。 原来摆得整整齐齐的那些点心,现在竟然变得乱七八糟。而且看看那些点心,好像颜色也不那么鲜艳,味道也不那么可口了。 皇后看到皇上有一些纳闷的样子,连忙上前安慰道:「陛下不会是想念锦衣玉食的生活了吧?当年先帝怎么教我们的?千万不能太过奢靡,否则就会亡国灭种的。」 皇上点点头,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突然就吐了出来:「到底怎么回事?这牛肉能吃吗?」 说着,就将咬剩的牛肉放在地上。过来服侍的太监见到,吓得屁滚尿流跑回了御厨房,皇后连忙对皇上说:「陛下千万千万不要着急呀,毕竟这御厨房第一天开张,恐怕是有很多的东西还没有准备好。」 皇上很不满意地看着皇后,训斥道:「你,去给朕把那个江小玖叫来,我真不知道这个御膳房什么东西都比万花楼好,结果做出来了一些什么玩意儿!」 皇后知道皇上生气,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连忙派人到御厨房去找到了江小玖。 江小玖听说皇上亲自找自己,以为是要夸奖自己,竟然有点儿飘飘然地走到了养心殿。 皇上指着地上一块半生不熟的牛肉对江小玖说:「小玖,你这是怎么回事?朕也不需要你做得多好吃,可是这个饭菜你得煮熟吧?」 江禾曦看看地上那半块牛肉,觉得这不可能,虽然是自己监制的,可是这火候的时间已经写得清清楚楚,不能出错的呀。 江小玖连忙跪在地上,对皇上说:「陛下息怒,恕我直言,这恐怕是御膳房那一群人在捣鬼!」 皇上皱着眉头,看着江禾曦问道:「你说什么?竟然有人在朕的眼皮底下捣鬼?他们都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吗?」 江禾曦无奈地耸耸肩,看着皇上,说:「这恐怕就要皇上来找他们问个明白咯。」 皇上气冲冲地看着江小玖,对周公公吼道:「把御膳房的所有厨子,给朕叫来!」 这么一声令下,顿时皇后好像是炸开了锅。平日里连皇上的影子都没有见过的人,现在竟然被皇上叫道身边。心里面当然都是充满了恐惧了。 没过多久,一大群厨子就被叫到了养心殿的周围。皇上鹤立鸡群地站在中间,问道:「今天的午膳,都是你们做的吗?」 「启禀万岁,都是我们做的。」 皇上拿着那半块牛肉,给跪着的人看了一圈,怒吼道:「你们就是这么做饭的吗?生熟你们都不知道?还是故意要这样害朕的?」 为首的副官低下头跟几个厨子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阴阳怪气地说:「回万岁,要是按照原来的做法,我们当然会做得外焦里嫩,香脆无比。可是现在我们的主管让我们用新的方法做,我们做不到,所以……」 皇上白了江小玖一眼,「小玖,你又玩了什么新花样?」 江小玖现在什么都明白了。看来就是这个副官想要搞事情,用这样的办法来抗拒自己的改革。 可是,也不想想自己是谁,凭什么就敢这样对自己说话。她跪在地上,看着皇上笑道:「陛下息怒,此事另有隐情 !」 说着,就将自己写的手账递给了皇上,然后跟皇上说明白了之前的弊端还有自己的改革。 副手理直气壮地走到皇上面前,好像只有他会做饭一样,跟皇上据理力争起来,说这样的饭局,只有按照原来的方法可以行得通,如果好像江小玖说的那样,一切都是枉然! 江禾曦看看皇上,小声地问道:「陛下当年在万花楼,可是真的吃过微臣的饭菜的,而且好像也比这样的好吃吧?」 皇上静静地点点头,看着江禾曦。 旁边的副手还是一口咬定,看着皇上说:「陛下,常言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饭菜到了宫中,就应该有宫中的做法,江小玖这样,就是标新立异,自然不会有好的结果。」 江小玖毫不客气地看着皇上,笑道:「既然皇上请了小玖来做这个御厨房的总厨,小玖就应该负责到底,如果他们没有办法,那就让小玖把万花楼的那一帮师父请过来!」 皇上看看江小玖,点点头,笑道:「对呀,这个御厨房失火的事情,朕好像还没有严加管理,要不你就去万花楼找几个师父过来吧,也让我们宫中的人,尝尝你万花楼的手艺。」 说罢,皇上就看着跪在自己身边的一群御厨,笑道:「怎么样?你们没有本事,也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吧?」 下面的那些御厨看看自己的确拗不过皇上,就算是副手怎么样撑着,好歹也没有江小玖那么认真。于是纷纷磕头谢罪,对着皇上屁滚尿流地说:「求皇上再给一次机会吧,我们下次来试试真的好不好?」 皇上看了看副官,笑道:「怎么样?你这个副官要是做得不耐烦的话,也可以另找别的。如果你想要留在御厨房,那么你们就给我好好地做!」 说着,就将一个盘子狠狠地砸在地上,对所有的人说:「要是做不出来,你们的下场,就如同这个盘子!」 下面的人一个个吓得脸色铁青,老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皇上看看他们一个两个这样的样子,知道之前一切都是他们精心策划的。 在皇上面前都敢搞这样的花招,看来真是不想活了。 /129/129014/31391546.html 第719章 美味佳肴 全部人退下之后,江小就正准备离开,没想到竟然被皇上叫住了。 「小玖呀,你先别走。」江小玖一脸崇敬地回过头,看着皇上,问道:「陛下有什么吩咐?」 皇上充满期盼地看着江小玖,问道:「小玖,你真的有把握能带好这个御膳房吗?」 江小玖犹豫了一下,看着皇上,然后咬了咬嘴唇,皱着眉头说:「微臣可以试一试的。毕竟之前的漏洞太多,小玖怕一时不能全部堵上。」 皇上看高兴地点点头,笑着对江小玖说:「既然如此,你就试试看吧,没有什么问题,朕都会关照着你的。」 江小玖马上就走到御厨房,见到每一个厨子刚才受到了处分,感觉都好像是劫后余生,纷纷想要走过来讨好皇上。 江小玖看到他们一个两个惊慌失措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毕竟这件事情也不是谁主动就能做好的。当初都是这个副手在后面指使,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江小玖从旁边袋子里面,拿出一大堆的苹果,然后放在砧板上面说:「兄弟们姐妹们都吃了苹果再来干活吧,希望你们能够平平安安,相安无事!」 带头的一个厨子看着江小玖,一脸战栗地说:「小玖大神呀,现在到底是听你的还是听副手的呀,他可是让我们不要做这么好的饭菜呀。」 江小玖拿出手里面皇上赐给的一块玉佩,对厨子说:「这个你都不知道吗?也许之前他是你们的救星,可现在不是了。现在一切我说了算!」 那些厨子们连忙老老实实地低下头,对江小玖说:「那以后我们的生活可就全部仰仗你了。」 江小玖看到菜单上面有一份煨鲍鱼,这东西可是需要八个小时的文火炖煮,熬出高汤才能出味道的。 江小玖看看熬汤的师父,正在卖命地用手扇炉子的出风口。她竟然有一点儿心疼,跑到这个师父面前说:「师父呀,看火候也不是这样看的吧?这还有八个小时呢,你这样做的话,要做到什么时候呢?」 那个师父战战兢兢地看着江小玖,一脸悲戚地说:「主管你不知道呀,我家里面就是一个穷人。就算是吃饭都没有一个完整的碗筷,全靠我在宫中做这个厨子。向来都是听我们顶头上司的,要是没有了工作,恐怕我们家就要吃土了。」 江小玖关切地问道:「老人家,你家里面还有多少人呀?为何要这么大的压力,这么老了还要出来打工?」 老人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看着江小玖,说了自己家里面的悲惨情况。原来老板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自己就是因为烧得一手好菜才进了御膳房。 可是进了御膳房,却被当时的总管叫自己不要尽力做好吃的。要经常留一手,这样才能吊着皇上的胃口。 现在听说要做半生熟的牛肉,他也亲自在牛肉快要熟的时候给灭了火。 大家都是厨子,那些小手段没有人不知道,只不过看这个人愿不愿意揭穿而已。 既然看到这个江小玖大半天都没有说话,厨子老老实实地将这些鲍鱼汁弄好了。 到了午膳的时候,江小玖亲自将那些做好的鲍鱼递给了皇上。皇上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味可口的菜,看着江禾曦问道:「你是在这个御厨房做的吗?」 江禾曦点点头,指着还在冒烟的御厨房,对皇上说:「当然啦,之前不能好好地做饭,那是因为所有的厨子都说要留一手,所以才没能尽力而为的。」 皇上气冲冲地将手里面的碗放在桌面上,看着江禾曦说:「小曦,到底是谁在这里搞事情,要不要朕帮你摆平他?」 江禾曦微微一笑,看着皇上笑道:「世界上的坏人这么多,如果皇上要一一摆平的话,哪里忙得过来呀?再 说了,如果坏人都没有了,说不定好人里面还会走出几个这样的害群之马。」 皇上看着江禾曦,眼睛里面露出淡淡的崇拜之情。毕竟她的话虽然有些毒蛇,但是好歹也是肺腑之言呀。 皇上看着旁边那个得意洋洋的副手。恐怕江小玖不愿意说话,就是因为这个副手在身边,不愿意得罪了他吧?皇上皱了皱眉头,笑道:「既然小玖你这么能干,恐怕要一个副手也是太浪费人才了。要不就让这个副手回家休养好不好呀?」 江禾曦明白皇上的用意,看了看这个副手,只见到副手往日那种媚上欺下的眼光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三下四,卑躬屈膝的乞求。 江小玖好像在他的眼神里面看到如果她能帮他说话,他就会给她好处的话语。 于是,她欲擒故纵笑了笑,看着皇上说:「陛下,我看这个副手年轻力强的,要是这么快就告老还乡,恐怕太辱没人才了。我们大梁是一个重视人才的国家,不能做这样的浪费。」 旁边的那个副手眼睛里面充满期望地看着江禾曦,好像已经成了江小玖的一条狗。 皇上点点头,看着江小玖,没想到江小玖话锋一转,对皇上说:「不过,感觉辛者库里面刷马桶的人非常紧缺,要不就让他到那里刷马桶吧?」 这个副官马上就对江小玖吼道:「小玖,你过河拆桥!」 江小玖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个副官,眼睛里面露出一丝非常凶狠的角色。 皇上看着这个副官,笑道:「当年御膳房着火的事情,难道就真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朕没有追究,只不过是不想追究,并不代表朕不知道!」 那个副官还是一脸抗拒的样子,可是身边的人一点儿也没有看到他的脸色,首尾相接,就将他加起来,然后拉到辛者库里面去了。 皇上带着一丝愧疚地看着江小玖到:「这些事情真是朕太不小心了,要不是你回来重新主持御膳房,恐怕这样的悲剧还在继续呢。」 江小玖高兴地看着皇上,摇摇头,对他说:「陛下谬赞了,其实这件事情并不是小玖所所为,而是太子的指点。」 /129/129014/31391547.html 第720章 红尘作伴 对于事情已经是发生了,皇上也是不在多问! 帝王之家本就是如此! 自然不会因为谁,而有所改变! 随着江禾曦退出去后,便是知道很多时候自己的聪明,在别人的眼中,却是画蛇添足! 霍辰宣此刻在家中等着江禾曦回来,当看到江禾曦后,便是笑着说道:「回来了?」 江禾曦撇了霍辰宣一眼,便是笑着说:「是的,我的大将军!」 不管之前,经历过什么!? 自己也曾看不起过江禾曦,也和她之间打打闹闹,才有了现在如此的相近。 爱情或许就是这样,没有前来后到,也没有你情我愿,有的只是我在这,你愿意回来,那么就是足够了。 曾经的点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一下子涌入道了霍辰宣的脑海当中。 这一刻的霍辰宣,什么都不想,只想着和眼前的这个傻女人,一起度过漫长的岁月。 「晚上你在城外等我。」 说完这话,霍辰宣便是转身离开! 江禾曦没有看见的是霍景琛在转身的那一刻那,眼神当中的决绝! 对于自己的身份,对于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有的时候想要将其放弃,这点很难! 但是现在,霍辰宣必须放弃! 直觉告诉自己,爱这个女人,放弃一切! 江禾曦有些不明白霍辰宣这是怎么了?! 也不多想,去城外吗!? 那就去看看! 看看你玩什么花招!? 天色暗淡的也快! 等黑夜来临,星星淡出,江禾曦也是如约来到了城外,但是霍辰宣的身影,却是始终都没有看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江禾曦回头的刹那,漫天的烟火直接在江禾曦的眼中闪耀起来! 不仅如此,从天空当中飘落的玫瑰更是如雨水一般,这让江禾曦有些吃惊! 这是!? 不等江禾曦多想,一辆马车便是出现在了江禾曦的视野当中。 马车上的人,自然便是霍辰宣! 看到霍辰宣后,江禾曦笑着说:「你这是跟谁学的啊!?」 霍辰宣摇了摇头,这些事情,早在之前,便是想做了。 霍辰宣走了马车,来到江禾曦的身边,举起自己的左手,对着江禾曦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我知道,现在的我,就是想带着你离开!去一个没有认识我们的地方,过着最为简单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淡薄名利食清淡,白头偕老伴卿侧。」 江禾曦被感动了! 真的! 这样的情话,配上这样的颜值,任何人都是无法拒绝。 虽然不知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什么,但是有些时候,自己的心是不会错的。 自己的心,在跳动着,在让自己不断的朝着霍辰宣靠近! 在告诉自己! 和他一起,哪怕日后再无富贵,一生有你,便是足够。 或许简单的爱情,在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是有着自己想要的天堂! 可是去天堂的江太远了。 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半江,就是被红尘喧嚣处的弥漫,所遮掩自己的眼,乱花渐欲秋色来,东去春来秋不在,霍景琛你个坏蛋! 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你要我如何拒绝?! 看到江禾曦不说话,霍辰宣害怕江禾曦会拒绝,左手也是轻微的颤抖了起来。 只不过,就在霍辰宣打算放手的那一刻,江禾曦的双手反握着霍辰宣的手,笑着说:「可我还是喜欢吃好吃的。」 听到这话,霍辰宣一脸正色的说道:「我给你做!」 「那我还想穿好看的衣服,我还想要大大的房子,我还要……」 不等江禾曦说完,霍景琛便是吻了上去。 被霍辰宣吻住的那一刻,江禾曦感觉是那么的真实! 当夜,漫天烟火也遮不住飘落的玫瑰! 秋色满园的春,也是在冬日当中悄悄绽放…… 十年后! 一处山野田间,一个五六岁大的娃娃手中捧着爹爹刚买回来的糖人,走到自己娘的身侧,笑着问答:「娘,娘!你说妹妹什么时候出来啊!小天想要妹妹了!」 看到自己儿子这个的期待,江禾曦笑着摸着霍天的小脑袋瓜,嘟囔着嘴,说道:「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妹妹?指不定还是个小弟弟呢!?」 「弟弟!?小天不要!小天要妹妹!」 见到孩子和娘在那争论,霍辰宣笑了笑,便是上山。 今夜是要给娘子开点荤了! 只不过,就在霍辰宣刚上山的同时,便是发现有人跟踪自己,这让霍辰宣脸色一变,在将人引到山腰处,便是猛然转身,怒道:「出来!」 片刻! 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便是走了出来:「霍将军,这一手隐姓埋名倒是让人敬佩啊!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自己的爹娘都是不要了?」 对于来人的话,霍辰宣冷笑道:「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说出这样找死的话!」 对此黑衣人,也是笑了! 不过在一番大笑之后,便是离开:「看到小姐幸福,老奴的心也定下来了,此番回去也好像老爷复命,入股可以明天可否带着小姐和小少爷小公主回一趟……」 不等黑衣人说完,霍辰宣便是说道:「我自由安排,你不用多说!从哪里来,便是回到哪里去!」 说完,便是离开! 等到夜色来了,霍辰宣回到家里后,霍天便是一江小跑,直接跳上了霍辰宣的怀里! 「爹爹!爹爹!娘亲说小天没有妹妹,呜呜!!!小天要妹妹!要妹妹!」 见到江禾曦还欺负霍天,霍景琛宠溺的上前,摸了摸江禾曦的额头,笑着说道:「既然你这样的话?那弟弟就弟弟吧!毕竟弟弟出来了,总不能一直都是弟弟吧!?」. 听到这话,江禾曦脸色一红,便是小声的反抗道:「坏人!就是知道欺负我。」 说着,霍景琛便是弯下身子,将江禾曦横腰抱起,对着霍天说道:「回自己房间去!爹爹要你娘亲谈论下,给你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129/129014/31391548.html 第721章 赚钱的营生 王氏自己的儿子要进城做学徒了,按说没一件体面的衣服,这该是她做娘的人应该想到的事情,自己的子女饿得面黄肌瘦,都只剩下皮包骨了,但是,她却仍是一样也看不见。 王氏阴阳怪气的道,「哎哟,还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了?就咱们这样的人家,还有脸吃面粉?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也不瞅瞅你那一副逼脸,天生就是穷一辈子的命!」 王氏一顿口吐芬曦,直接把一旁的面粉给抢走了。 至于一旁的猪下水和没肉的骨头,这玩意恶臭难当,谁会捡这玩意来吃?她当没看见,扭头就走了。 江禾曦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下,默默把背篓背到了柴房里。 江奶奶一个人住在隔壁屋子,听见谩骂声,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见王氏出门去了,江奶奶低声道,「你妈把面粉拿走了?」 「奶,你来了!」,她顿了一下,「面粉被我娘拿走了。」 江奶奶道,「我屋里还有一斤面粉,是你三姑给我提来的,曦啊,你要是想吃白面了,奶给你拿过来吧。」 「奶,暂时不用了,奶奶,你帮我烧火吧,我做好吃的。」 「好,好勒,我来烧火。」,江奶奶乐滋滋的应答了下来,看了看四周,又低声道,「曦,你别和你娘置气,你娘也不容易!」 江奶奶看着江禾曦,欲言又止。 她自然是心疼孙女的,但是更怕儿媳妇改嫁。 这家里最小的孩子才六岁,如果王氏改嫁了,面对这一溜烟的小子,对方肯定不愿意替人养儿子的,而这个家里的孩子们,以后可怎么活下去? 江禾曦明白她话里的未尽之意,她低声道,「奶,你别担心,我总会好好养家的。」 说着话,她拿起一旁的草木灰,倒入一旁的木盆里,开始清洗肥肠。 江禾曦这次买回来猪下水,除了价格便宜,也是为了弄美食来卖钱的。 猪下水最大的问题,就是那一股臭味难以清楚,而且这个时代的人不会烹饪,这才无人问津,而恰好江禾曦会清理猪下水不说,还会烹饪,等做好猪下水,当猪肥肠浓郁的香味传来,相信很难有人拒绝。 等有了钱,这一次,她娘应该不会抛弃他们再嫁了把? 抱着不会被亲娘抛弃的想法,江禾曦的手里的活计,也越发快速的做了起来。 其实清理猪肥肠这种活计,多半人都不愿意做的,嫌弃肮脏。 江禾曦拿了草木灰,反复把猪肥肠清洗了好几遍,等确保清理得一丁点臭味都没了,她这才拿了野葱,姜等放入锅里,和肥肠一起过水,这一步是为了去腥。 当然,有料酒更好,江禾曦现在条件受限,只能拿姜葱去腥了。 去腥以后,就是炒制了,而红烧肥肠这道菜,需要辣椒来调味。 江禾曦拿了花椒,八角等一起炒制,放了少量的辣椒面调色,等把肥肠放入锅里,很快,一大锅浓郁的肉香味就传出来了。 这种香味分外的诱人,屋外玩耍的几个弟弟都跑进了柴房,围在灶台瞪大看着。 「大姐,大姐,这是做的什么啊?好香啊!」 最小的三弟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江禾曦笑道,「这是做的红烧肥肠,三弟等着啊,等煮好了,就可以吃了。」 江三弟高兴的跳了起来,「闻着真香啊!」,他下意识吞咽,嘴角有口水直往下流。 江奶奶也对着锅里看了又看,道,「哎哟喂,这个猪大肠,还能这么香?以前他们煮出来,可都是猪屎臭啊!」 江禾曦见家里几个人都一副期待的模样,心里越发有了信心。 接下来,她又去清理了屋角堆着的山芋,把山芋和着肥肠一起炖着。 这一锅红烧肥肠,直炖了一个多时辰才好了。 江禾曦拿出碗筷来,给家人每个人都盛满了一大碗。 哎哟喂,那滋味进入嘴巴里,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太好吃了啊,这个味道,也太绝了。 肥儿不腻,松软里带了几分的嚼头,既有肉的香味,也有山芋的粉面。 便是王氏,原本阴沉着的脸色,此时竟也消失了,脸上也露出了一丁点的笑容来。 江家人买不起肉吃,现在吃到这么好吃的肉,所有人都充满了幸福感。 江禾曦趁机道,「娘,我打算把剩下的那一大锅肥肠提着去附近的村子兜卖,如果能够卖得几个钱,也是一个营生。」 这次,王氏并不反对。 于是吃了饭以后,江禾曦拿起一个干净的木桶,就把大铁锅里剩下的山芋和肥肠提着,去村里兜售去了。 江禾曦的定价便宜,一碗做好的肥肠只要三文钱,小碗下面是山芋,山芋顶堆放着几块肥肠。 这个肥肠不但美味,而且还是肉类,相对普通的肉类而言,还有非常多的油水,对长期不沾荤腥的村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既然做生意,那肯定要放得开,江禾曦打算提着木桶先找了村人询问了一番。 由于长期营养不良,那木桶约莫有她腰部那么高,里面装着满满一大桶汤汤水水,还得保证里面的东西不撒漏,她用力提起来的时候,整个人身子是朝着桌边弓成一道弓的,好像整个单薄的身子要被木桶压断似的。 江禾曦是有一股子的奇异的蛮力的,但是这个蛮力却不能时时使用,需要付出一定代价,对于提木桶这种事情,她自是使用本来的力道便是,却不舍得浪费一丁点的蛮力。 王氏在一旁冷眼看着,也不帮衬,掀开帘子便出门去了,村里流行打马吊,说是城里太太们流行的玩意,最近天儿不大好,村里人便围在一起玩马吊。 说起这个马吊,这是村里捞偏门的刘家二儿子刘二根带回来的,村里临近榆城,刘二根在榆城的赌坊做打手,等回了村里,便也带着村人玩起了赌场里玩的玩意儿,在村里兴起了不良风气。. 江禾曦看着王氏的背影,忍不住道,「娘,少玩点马吊!」 屋子,王氏的声音恶狠狠的,「老娘的事情你少管!」 江禾曦神色僵硬了一下,又露出若无其事的神色来,她把木桶里的一半肥肠放回了锅里,打算等卖完了再回家拿。 /129/129014/31391549.html 第722章 赚钱了 临出门的时候,江禾曦对身后的三个弟弟道,「你们三个和我一起去卖肥肠去!」 「我才不去,多丢人啊!」,江二弟一个扭头,直接跑了,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江大弟和江三弟。 在他们心里,抛头露面,让人前来买东西,总觉得分外的丢人。 当然,在镇上卖东西还好,起码不是向村里人兜售。 江禾曦也没勉强他们,只自己提着木桶出了门。 等他们发现赚钱的美滋味,还能害怕抛头露面? 江家村一共有四大姓,分别是江、傅、刘、赵四家,俱喜欢在村口的富户刘家开的杂货铺门口玩耍,江禾曦提着木桶,便打算去这里兜售。 等江禾曦提着木桶走过来的时候,遥遥的,木桶的香味就立即传了出来。 一旁的傅大娘好奇的道,「禾曦,你提着的是什么呀?」 江禾曦大曦的道,「这是红烧肥肠,大娘你要不要尝一尝?」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 江禾曦便打开盖子,拿起一旁的勺子,直接舀起了一块肥肠一块山芋来,「傅大娘,您蹦客气,来尝尝我的手艺呀!」 那木桶里扑鼻的香味传来,让人肚子忍不住「咕咕」的叫了起来。 傅大娘本来就很久没开荤腥了,说什么也忍不住,直接就拿起快起夹了肥肠放入嘴巴里,而下一刻,带着咸香的软烂的肥肠的味蕾,立即在嘴巴里爆炸开了,她的脸上,不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来。 「哎哟喂,这个味道,好吃,太好吃了。」 剩下的山芋,她迫不及待,一下夹起来放入嘴巴里。 在一旁屋檐下的凳子本就围坐着一群村人,此时被香味诱惑,都围了过来。 见了傅婆子肥肠的表情,忍不住道,「哎哟,禾曦啊,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也给我们尝尝啊。」 「行,也给大伙尝尝,不过这可是肉,一人只能尝一块啊。」 「好勒!」,这可好歹是肉呢,不吃白不吃。 于是,大伙围过来,每个人都拿了一块肥肠品尝。 这么一块肥肠吃下去,可把大伙的蛔虫都给引了出来。 「哎哟,这个味,太香了,太好吃了啊,禾曦,你这些肥肠卖吗?」 江禾曦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道,「卖的,三文钱一碗。」 「全部都是肥肠?那我要一碗!」 「大婶,肯定不会都是肥肠,肉还要十多文钱一斤呢,我这个肥肠,下面是山芋,上面是肥肠。大伙别嫌弃贵,猪肉十多文钱才能买一斤呢,而且我这个肥肠里,可是放了很多的香料的,香料比肉还贵,不然哪里能有这样的好滋味?」 顿了一下,又道,「大伙都是自己村的人,我给大伙把木桶里的上面的油都给大伙多刮一些,大伙拿回家,不论炖着什么菜,可都有了肉香味了。」 这么一说,再结合十多文钱才能买到的一斤猪肉,村里没什么犹豫,立即就有人回家拿碗筷去了。 最先赶来买东西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傅大娘。 江禾曦拿起粗瓷碗盛了几块山芋几块肥肠在碗里,又真的在木桶上面刮了一层油汤给傅大娘,傅大娘越看越觉得合算,爽快的付了三个铜钱。 有了傅大娘打头,不少人都回家拿碗买肥肠,不多会儿,竟把半桶的肥肠都卖得一干二净了。 后面赶来的村民见状,觉得吃了大亏,忙道,「禾曦,还有肥肠吗?咋到了我们这里就没了?」 「我家里还有一些,本来是留着自己吃的,既然是大伙要买,我就先卖给大家吧。」 「哎哟,禾曦可真是厚道人!」 江禾曦二话不说,让大伙稍等,快速回家提了半桶回来。 当然,她也把铜钱给藏在了她的房间里。 铜钱重,带着一大堆的铜钱费体力。 等她再提过去的时候,更多的村人也赶过来买肉了。 二大房的二爷爷和三叔也来了,江禾曦肯定不收他们的钱,互相推辞了一阵,二爷爷和三叔也就作罢了。 倒是江大壮,见到分支大二房都占了大便宜,想着自己好歹是亲堂哥呢,便不想给钱。 「禾曦啊,我可是你亲堂哥,既然他们二房都不给钱,那我也不用给钱了。」 江禾曦道,「大壮哥,你这才找我娘借走一两银子呢,我们孤儿寡母,生活不易,也不过赚一点清理肥肠的辛苦费罢了,大壮哥你如果不给钱,这不是让我们越发生活不下去吗?」。 江大壮不甘心的道,「都是族人,而且我们两家可是更亲近啊,江禾曦,你可不要胳膊往外伸。」 江大壮的父亲和江长生是同一个父亲的亲兄弟,江奶奶是江爷爷后娶的继室,但是,江大壮等人,可从来没有把江禾曦一家子当做亲人看护。 当年江爷爷去世的时候分家产,大房占了九成的家产,又把江奶奶赶了出来,江奶奶为了不耽误儿子江长生,自愿一个人生活。 江长生在世的时候,靠着纯卖体力,勉强把日子过下去,好几次遇到天灾人祸,一家子日子险些熬不下去,险些就饿死了,但也不见大房有丝毫的帮衬。 江禾曦道,「大堂哥,我们两家既已分家,你家又得了九成的家产,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富户,你又何必占我家三文钱的便宜?难道前两日借走我家一两银子还不够吗?」 这话一出,村人看向江大壮的脸色,越发看不起。 「哎哟,大壮啊,你家这般的富裕,何必三文钱都舍不得?再说了,你家这么有钱呢,怎的还向没地的孤儿寡母借银子?」 啊哟,真是不要脸,明知道人家孤儿寡母日子不好过,竟还来占便宜。 江大壮闻言,脸色一变,看了看周围人看向他时候的鄙夷之色,冷哼一声,最终还是丢下三文钱扭头走了。 但是他离开的时候,看向江禾曦的时候,脸色却说不出的阴森。 江禾曦在本村卖了钱以后,因锅里还剩下差不多一桶的卤肥肠,她便去外村找业务去了。 /129/129014/31391550.html 第723章 兰娘1 江家村的隔壁是刘家村,村子里也挺富裕的,附近的村里人都会去山里找野人参和各种药材出售,日子过得都不错。 江禾曦来江家村卖东西,一来为了赚几个钱,二来,还是为了周管家帮忙买下的地和山林。 地并不多,也就四亩地和五亩山林,但是对于江禾曦一家人来说,却是以后生活的保障,江禾曦必须把这一份产业牢牢握在手里。 江禾曦提着肥肠来刘家村兜售,也采用了和江家村差不多的法子,先是让村人免费都吃了一块肥肠,接着再开始卖肥肠。 因价格不贵,她这提着的半桶肥肠,也很快就卖了个一干二净。 刘家村的人口比江家村更多,有那没有买到卤肥肠的人家别提多懊恼,让江禾曦明日多送一些过来,江禾曦也答应了下来。 等卖完肥肠,接下来,她就去看地了。 因是周管家出面帮忙买下的地,当她找到刘里正的时候,刘里正特别的客气,立即带了她去查看那一片的土地和山林。 那一片土地并不算肥沃,但是整片地和赠送的五亩丛林地是都连在一起的,这就让江禾曦很满意了,毕竟连接在一起的话,也方便耕种和管理。 而且,江禾曦已经想好要种植什么了。 在这个年月,虽然家家户户都缺粮食,但是在产量无法提高的情况下,远远不如种植药材来得赚钱。 在刘里正的带领下认识了自家的地,江禾曦满意了,对刘里正道了谢,这才提着水桶回家去了。 到了晚上,王氏打马吊也回来了。 看见江禾曦,王氏道,「卖了多少钱?」。 江禾曦抿了抿嘴唇,道,「三十五文钱!」。 其实江禾曦撒谎了,她一共卖了一百二十文钱。 但是王氏喜欢打马吊,而且被大房的江大壮等人哄上几句就找不着北,看不住自己的钱财,江禾曦不放心她当家。. 王氏听了三十五文钱,撇了撇嘴,道,「把钱交出来吧,真是的,废了那么大一堆的山芋和柴火,也就赚这么几个钱,这生意不值当。」。 江禾曦只拿出二十个铜钱,低声道,「娘,剩下的十五个铜钱,我留着买一些调料,再买一些猪下水卖,好歹有几个钱。」。 王氏虽然看不上这点钱,却也不多说什么,把二十个铜钱拿过去,道,「以后卖卤肥肠,每日须得交二十个铜钱啊!」。 「娘,我知道了。」。 因锅里还剩下一些山芋和肥肠,晚上,一家子便就着黑馒头吃肥肠了。 虽然肥肠剩得不多,但是每个人吃个七八块总有的,外加有山芋呢,一家人吃起来的时候,心里是说不出的高兴。 这可都是肉啊,而且汤里都是肥油,别提多香了,这对于大半年没打个牙祭的人家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人间美味。 对于江奶奶这边,因江奶奶是单独开伙的,江禾曦便特意端了一大碗的肥肠,给江奶奶单独送去。 王氏和江奶奶关系并不怎么好,她不想江奶奶看王氏的脸色,连带的下筷都不自在。 夕食以后,其实天儿并没黑透,王氏一个人失神的坐在屋檐下不言不语,在乌云的笼罩里,她的脸上带了几分的悲怆和麻木。 北风在夜色里呜咽的打了个转儿,直吹得墙上挂着的红辣椒串子随风飞了起来,这辣椒串子还是前些日子江长生归家的时候串上的,可是现在,这世上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江家的篱笆院外,忽然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女孩声音。 「禾曦,禾曦,在家吗?」。 本在柴房洗碗的江禾曦听见声儿,擦了擦手掌,有些快活的 朝着屋外走出去。 「兰娘,你来了?」 傅兰娘比江禾曦大了一岁,现年十四岁了,小姑娘梳了一个双丫鬓,圆嘟嘟的脸上带着笑意,她比江禾曦高了快一个头,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少女了,而她父母,也在家里给她相看了,前些日子她去了外家,就是去相看去了。 傅兰娘走到门边,低低的喊了王氏一声「大娘!」,见王氏也不应答她,她一溜烟跑进了柴房里。 两个小姑娘好几天没见面儿了,且傅兰娘又听说了江禾曦父亲去世的事儿,小姑娘心里心疼小姐妹,进门以后,小心翼翼拿出一个芭蕉叶包着的白嫩包子,递给江禾曦道,「曦儿,你快吃,这个白面肉包子,可香了。」。 江禾曦看着眼前的女孩,恍恍惚惚想起了前世,也是这个女孩在父亲去世以后跑过来,因言拙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便拿出存了很久的私房,特意买了一个白面肉包子给她吃,但到头来,小姐妹却一口都没吃过。 江禾曦并不是这个世上的人,而且,她已经活了一世了,前世穿越成一个胎儿,出生就失忆了,浑浑噩噩活了一世,等惨死以后再次重生,这才记起了前尘往事。 作为一名穿越女,此时的她,自不肯收好姐妹辛苦存钱买来的白面包子,但是又不忍拂了好姐妹的一片好心,当即,便把包子分成了两半,一半递给了傅兰娘。 傅兰娘迟疑了一下,也就把包子接了过来。 小姐妹并排坐在灰扑扑的灶台,相对而笑,开始一起美滋滋的吃着白面包子。 兰娘低声道,「曦儿,对不起啊,我前些日子不在村里,竟也不知道你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呢!」,顿了顿,又拿出一个荷包,低声道,「曦儿,这是我的私房钱,你先拿着买米粮,你别担心,我们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江禾曦听了这话,不免心里越发的感动了。 傅兰娘前世嫁给了她舅母娘家的一个侄子,结果这个男人是个家暴男,动辄对兰娘打骂,兰娘被男人打小产了两次,到了后来,傅兰娘是活生生被那个男人打死的。 想到这里,江禾曦便道,「兰娘,你这次去你外祖家,可是相看对象去了?」。 傅兰娘听了这话,头埋得低低的,脸上有几分的羞涩,道,「是呢!」。 「那相看得怎样了?」。 /129/129014/31391551.html 第724章 兰娘2 傅兰娘含含糊糊的道,「就那样了!他家庭富裕,看着身材高大,就是比我年长了七八岁,年龄到底大了一些……只是我舅母说,年龄大一些好心疼人,我娘也说好,难得的富户,嫁过去不会饿肚子,我……我听我娘的。」。 江禾曦听了这话,心里叹气,道,「那你知道他的人品吗?他为什么这么大年龄了还不成亲?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兰娘,这可是一辈子的事,你可得找人打探好了,万一有什么隐疾,哪怕家境富裕,也不能轻易把自己嫁出去了。」。 傅兰娘听了这话,果然也急了,道,「不会吧?我舅母夸说他很好,我娘也说好,她们……她们怎么会害我?」。 江禾曦无奈,「那是你舅母的娘家人,你舅妈自然偏帮着娘家人,至于你母亲,没准被你舅母糊弄了?你要不要叫你二哥傅今生帮你打探一番?」。 傅兰娘有两个哥哥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家里也是极热闹的一大家子。 江禾曦之所以提到傅兰娘的二哥傅今生,主要是在记忆里,这傅今生好像后面混得挺好的,成了村里的富户了,想来这样的人为了妹子,总会仔细打探? 傅兰娘听了这话,心里也是着急的,道,「那……那我回去让我二哥打探一下。」。 说着话,她也坐不住了,便要家去,江禾曦忙把她的钱袋子还给傅兰娘,道,「兰娘,我还没到那地步呢,而且我现在卖肥肠,也能养家了,你的私房你留着,我真有需要的时候,再向你开口。」。 傅兰娘听她这么说,这才把钱收下了。 临出门事,傅兰娘想起什么,又道,「对了,曦儿,你是不是好久没去赵家了?」。 「是没去,怎么了?」。 傅兰娘便道,「我开始看见你堂姐江婉莹和赵大郎两人……举止有些过分亲密了,江婉莹竟拿了手帕儿给赵大郎擦嘴巴呢,曦儿,你可得上心一点。」。 「行,我知道了。」。 傅兰娘见她听进去了,这才急匆匆家去了。 而另外一边,江禾曦想起那个男人,却露出了一丝苦笑。 女人的烦恼,多半因男人和贫穷而起。 而前世,因没觉醒记忆,她和普通的村女并无区别,这也导致她的思想,早已被男权社会制定的礼教所奴役。 所以,在很小的时候,她就像一头老黄牛一样,总是埋头苦干活计,以吃得最少,干得最多为荣。 赚来的钱财,除了养着家里几个弟弟,便是拿去补贴未婚夫赵大郎了,却没有一丁点钱财花到她的头上。 但是,到了最后,赵大郎还是娶了江禾曦的堂姐江婉莹,至于江禾曦送去的那些补贴赵家的物资,肯定一件都不会退的。 想到这里,江禾曦心里又是苦笑。 原来,早在这么早以前,他们两人就已经暗度陈仓了! 第二日是送大弟去榆城做学徒的日子,也是分支的二房江三叔去酒楼做跑堂的日子。 在边境这种地方,要想谋一份活计当真不容易,大部分的贫民都只能去做旷工,然后过几年死在矿场;要么就去跑商,被马匪或者凶悍残忍的辽人,直接杀死在黄沙漫漫的原野。 能够在内城找到一份活计,那是非常让人羡慕的活计了。 江三叔家里有驴车,便有江二叔驾驶着驴车去送弟弟和侄子江大弟。 江禾曦刚好想进城买猪下水,便也提早和江三叔说了一句,打算一起搭江家的车子上城里去。 江禾曦朝着驴车走过去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同村的赵婆子,赵婆子长着一张苦瓜脸,是一个带着愁苦之相,脸色蜡黄的中年女人,见了江禾曦,赵婆子挤出一丝笑容, 道,「禾曦,怎的这么久没来大娘家里了?大郎每日都念叨你呢!」。 在前世,江禾曦要是听见这样的话,那肯定会乐得找不着北了,虽然赵大郎是她的未婚夫,但其实一直不大看得上江禾曦家里。 这门亲事是在一年以前定下的,当时江禾曦的父亲去了矿里干活,家里也算是村里的富户了,而赵大郎虽然是读书人,但是其父早就被辽人杀死了,剩下孤儿寡母勉强度日,在打饥荒的市节,险些就被直接饿死了。 江长生和王氏对外人都挺心善,知道赵家快过不下去了,就提了一袋子的粮食给赵家,两天没吃饭的赵家,这才缓了过来。 赵婆子便因此向江家提了亲,说是要报答江家的救命之恩。 赵婆子算盘打得叮当响,赵家连吃饭都成问题了,更别提给大儿子娶媳妇,支持大儿子继续科考了。 而有了江家这门亲事就不一样了,只要没粮食了,就可以先找亲家「借」一些吃食啊。 而且家里也多了一个免费的劳动力了。 不过虽然定亲了,但是赵大郎却一直不大看得上江禾曦这样一个村姑。 在平日里,每次江禾曦送礼过去,但是都没落得个赵大郎的正眼相看,江禾曦不傻,她知道他看不上她这样的村姑。 在他的心里,他喜欢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面皮白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闺阁女孩。 而像江禾曦这样抛投露面下地干活和做买卖的女子,实在是不知检点的,如果不是他赵大郎一时落了难,他怎么会和这样的女人定亲?他基本是他的耻辱。 可是,尽管他再怎么的看不上江禾曦,却也舍不得和江禾曦退婚,只因在附近的村里,娶一个媳妇是要花一大笔银子的,赵家连全家吃饭都成问题(赵家只认读书人家,觉得下地种地丢面子,不是他们那样的人家能做的事情),更别提拿出几两银子娶亲了。 当初江长生因为看中赵大郎的读书人身份,不但拿了粮食补贴赵家母子,还言明娶亲的时候,可以不准备聘礼,但江家却陪嫁嫁妆。 江禾曦现在看得明白,知道赵家从头到尾,就是把他们家当做提款机而已,面对这样的人家,她又怎么会看得上?。 她淡淡的道,「赵大娘,不是有我堂姐每日对大郎嘘寒问暖吗?我怕是不好前来打扰!」 /129/129014/31391552.html 第725章 新的赚钱买卖 赵婆子听了这话,一下就急了,如果这个傻子不过来,她怎么哄这个傻子手里的钱花花? 她可是听说江长生死掉以后,大名鼎鼎的周老爷,可是赔偿了老大的一笔银子呢! 赵婆子就道,「哎哟喂,禾曦啊,大郎也是见着都是一家人,这才搭理你们家大房的女儿几句的,如果不是她脸贴着屁股送上门来,我家大郎可不会搭理她!」。 这话说的江禾曦的神色越发淡了。 「大郎在读书,平日里都不喜我上门,我也不好上门打扰的,这要是耽误了大郎读书就不好了。」。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一时,赵婆子竟说不出别的话来,毕竟在以前,自家可是没少拿耽误大郎读书这种借口打发走江禾曦。 赵婆子觉得江禾曦这个傻蛋儿好像变得难缠了不少,当即便盘算,得等过些日子,让儿子前来把人哄一哄,不论如何,儿子在没有考取功名以前,这家里总需要一个冤大头送一些吃食了。 而眼下,死了父亲,母亲又耳根子软的江禾曦,是最适合的人选。 毕竟要吃绝户也要找个软柿子不是? 赵婆子便皮笑肉不笑的道,「禾曦啊,这女人啊,一辈子就是靠爷们活着的,你迟早要嫁过来,自是应该事事以婆家的事为重,你可学聪明点。」。 说完这话,这才扭头走了。 江禾曦撇了撇嘴,冷笑一声。 这一次,可没人给赵家做免费的牛马了,看看没了她江禾曦,这赵家人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 上了驴车以后,江二叔和江三叔都是一脸的兴奋。 江三叔拍着胸部道,「禾曦,以后家里有啥困难,尽管去二房找你婶子去啊,只要给我托个信,三叔啥事都给你办着。」。 江二叔也道,「对,对,都是一家人,以后有啥事,记得来二房。」。 「谢谢二叔,谢谢三叔。」。 客套了几句,江三叔和江大弟开始说起城里的活计来,两人都有些紧张。 「也不知道跑堂难不难,我……我能把这个活计做下来吗?」。 江大弟也道,「三叔,其实我也怕,我怕我做不好,要是到时候店家不要我了可咋办?」。 江大弟也知道他的机会来之不易,他是长子,以后还要承担起家业来,一大家子都等着他养。 江禾曦宽慰他,道,「大弟,你别担心这些事情,只要好好儿的跟着师傅学习就行了。」。 「姐,我都知道,我肯定好好学。」。 江禾曦又对江三叔道,「三叔,跑堂这个活计,你肯定做的下来,看着不难呢,就是招呼一下客人进堂吃饭就行。」。 江三叔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当即,倒是镇定了不少。 等拿着路引进了城,先是送了江大弟去周家药房,因是周管家早就打过招呼的,江禾曦等人上门一说,对方的掌柜露出和蔼的神色,就把江大弟领了进去。 临离开的时候,江大弟虽然万般的不舍,但是在知道每个月可以回家一次,这才放下心来。 江禾曦也和江大弟约定好了,等到了月末,她会坐江三叔家里的驴车来接他,江大弟越发的定了心。 接下来,江二叔把江三叔送到了榆城最大的酒楼——周家酒楼去,等看着江三叔被掌柜领进去干活,江二叔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双眼里满满的羡慕。 江二叔道,「禾曦啊,以后再有赚钱的机会,可别忘了二叔啊。」。 江禾曦心里一动,道,「二叔,还真有一个赚钱的活计,要不,我请你做我的帮工?每天给你二十个铜钱?如果干得好,还有奖金。」 江二叔一听这话,一来了精神,忙道,「什么赚钱的活计?」 分支的二房并没有分家,家里的粮食鸡鸭等,都由二爷爷收在手里,江二叔想私下里给自己的媳妇和孩子开个小灶也没钱。 当然了,各方如果赚到了私房,江二爷爷也不会问大伙要钱。 江二叔别提多想赚私房了,可惜乡下人家只会种田,根本没有别的机会弄钱。 「二叔到时候就知道了。」 因江禾曦要买猪下水,接下来,江二叔便拉着车子,载着江禾曦去了西市,西市可以卖各种的蔬菜肉类和吃食,整个集市热闹非凡。 江二叔在一旁看着驴车,江禾曦下车去卖肉的摊子和屠户买猪下水。 这里的猪下水更多,是好几头猪的猪下水,有些屠户直接把猪下水当做垃圾扔掉的,江禾曦花了三文钱,就买了一大堆的猪下水。 因猪下水太臭了,屠户见有人还花钱买走,心里甭提多高兴,他还不用找地方和力气扔猪下水了。 江禾曦趁机道,「以后,您每天都把猪下水给我留着,我每天都来买,价格还是三文钱,可行?」 屠户高兴的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江禾曦又找了好几个猪肉铺子,全部都买了个遍,并和对方约定,让对方把猪下水都给她留着,她收获了满满的一大堆肥肠。 江二叔见了这么多臭气熏天的猪下水,眼睛都直了,忍不住捏住鼻子,道,「曦丫头,这玩意可是送人都没用,你买来干啥?」 「二叔,我们赚大钱的买卖还靠着猪下水呢,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江禾曦又在一旁买了一些香料,这才和江二叔一起回乡去了。 等把一大堆臭气熏天的猪下水拉回家里,屋子里,只有江奶奶一个人坐在屋檐下搓麻绳,却不见王氏。 江二叔把肥肠给江禾曦搬进柴房,逃也似的跑了,他闻不得这股子的臭味,同时,对侄女提的赚钱的买卖,一时也没了信心。 江禾曦拿了大盆把猪下水装进去,对一旁走进来的江奶奶道,「奶奶,我娘呢?」 江奶奶迟疑了一下,叹了一口气,道,「早上的时候,我看见媒婆来了你家,隐隐听说做媒的事,曦丫头啊,你……你们要有心里准备,你娘她……只怕要改嫁了!」 江禾曦闻言,整个人立即僵住了。 王氏是在下午的时候回来的,彼时,江禾曦带着江奶奶和两个弟弟一起,已经拿了草木灰把肥肠清理出来,第一大锅的肥肠也炖得差不多了。 王氏回来的时候,不复江长生刚刚去世时候的脸色灰败,她脸上带了几分喜意,看着一副遇到好事的模样。 见了江禾曦姐弟三人,她也没如往日一般谩骂入口,而是一个人拿起堂屋的镜子,开始梳妆打扮,在她的左手,有一根做工粗糙的新木簪。 江禾曦见此,不由低垂了眉眼,她一句话也没说,只去了二爷爷家里叫了江二叔,打算去邻村叫卖去了。 没错,这次有了江二叔,江禾曦不必来回跑,节约时间的前提下,可以多卖不少的肥肠。 至于江奶奶和两个弟弟,江禾曦把肥肠的做法告诉了江奶奶,让江奶奶在灶台炒肥肠,两个弟弟帮忙烧火,她回头都会给工钱,两个弟弟听了,果然精神百倍,做事积极。 江二叔力气大,对于满满两大水桶的肥肠,都不用江禾曦提了,他直接拿了一根扁担,直接就挑着木桶朝着村口的杂货铺走去,全程分外的轻松,好像上百斤的肥肠没什么重量似的。 江禾曦心里越发的满意了,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如果卖得多了,就给江二叔多分一些工钱。 等到了村 口,江二叔把水桶放在一旁以后,便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 庄稼汉子多半都憨厚,对于做买卖,并不擅言辞。 江禾曦便道,「二叔,一会儿我负责卖,你负责给村人盛肥肠就行了,记得碗里下面是山芋,上面是肥肠,一碗非常七八块就行。」 江禾曦给江二叔说了卖肥肠的诀窍,江二叔听着觉得不难,也就应答了下来。 到了村口,村里早就有人等着了。 村里人流行吃两顿饭,因为贫穷,少有人家能够吃三餐的。 现在这个点儿,正好都等着吃夕食呢,这肥肠挑过来的时候,便让人忍不住流口水,实在太香了啊。 「卖肥肠了,卖肥肠了,三个铜钱一碗啊。」 听见了叫卖声,昨日吃过肥肠的村人都围了过来。 而有些昨日没吃到肥肠的,今日也赶紧围了过来。 其中,便有刘家的人。 刘家是村里的富户,刘家一共有四个兄弟,原本都是穷得喝西北风的人家,不过在刘四根娶到一个俊俏的媳妇以后,刘家一下也就暴富了起来,修了很大一间的砖瓦房。 此时,这打马当先的,就是刘四根,刘四根拿了一个大盆,直接豪气的道,「曦丫头,直接给我来四碗红烧肥肠!」 「好勒!」 江禾曦收下十二个铜钱,爽快的应答了下来。 在江禾曦给刘四根打肥肠的时候,刘四根挑着眉毛细细打量江禾曦,眼里的精光一闪而过,道,「曦丫头都长这么大了啊?都是大姑娘了啊!哎哟,这烧肥肠的活计很辛苦吧?这么大一碗才赚个三文钱,风吹日晒,可不容易啊! 曦丫头,你四舅娘刚好认识一个铺子的老板,老板缺了个小丫头使,一个月起码就能赚三吊钱,曦丫头不如去跟着你四舅娘干活去,可不比你赚这辛苦钱强?这干上一年,可比你一辈子都赚得多!」 /129/129014/31391553.html 第726章 物色 江禾曦对他的目光不喜,不过也没得罪他,只是神色淡淡的道,「不用刘四舅爷费心了,我们这样的粗鄙丫头,也只能赚个辛苦钱过活,可比不得四舅母能干。」 刘家前些年要盖砖瓦房的时候,看上了江家的好地,为了把地弄到手,刘四根哄着王氏认了亲,以姐弟互称,江禾曦姐弟几人在见了刘家几个兄弟的时候,便都称舅舅。 其实,这算哪门子的舅舅?江禾曦反正是不知。 「哎哟喂,可真是可惜了,曦丫头这一张脸蛋儿也就皮肤黑了一点,要是涂上厚厚一层汴州来的粉,倒也是一个大美人呢!」 最重要的,胜在年轻,这样年轻粉嫩的女孩儿,正是赚钱的时候,如果带出去,起码得捞个十来年的钱,可真是一门不错的营生呢! 刘四根不尝住村里,自年前出了村,又有大半年不归家了,不想一个转头,江家的大丫头,竟也出落得这般的出挑了。 尤其那一双眼睛,看起来生机勃勃,好像眼里永远带着光芒,即便肤色并不白净,但是仍旧让人移不开眼睛。 刘四根是一个脸皮白净,身材中等的男人,因长得一张白脸,且嘴巴又甜,原本穷得叮当响,根本娶不起媳妇的人家,却因刘四根勾了一个窑姐儿嫁给他,这一家子的日子,便变得阔绰了起来。 一旁,有人看见刘四根一下买了四碗肥肠,眼里非常的艳羡,讨好道,「哎哟,四根是真发达了,瞅瞅,这都一次吃四碗了。」 「看看,四根还穿了绸缎呢,啧啧,这一身衣裳,怕是城里大老爷才穿的起的。」 「四根是真发达了!」 刘四根的确穿了一件半新的绸缎,不过这绸缎衣服带了一股劣质脂粉的气味和一种臭味,对比村人满是补丁的衣服,他的衣服表面看着光鲜,也不怪村人羡慕。 刘四根笑嘻嘻的道,「梅娘认识的掌柜家里,还缺做饭的小媳妇和丫头,别怪我没照顾乡邻,有想去赚钱的,回头来找我,去城里干上一年,可比一辈子赚得都多。」 说着话,得意洋洋走了。 刘四根走后,村里有个老婆子对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声,吐了一口老痰。 「我呸,真当大伙不知道他家里是干啥的?真是不要脸!一家子都靠着做暗娼的媳妇养活,真是丢脸丢到祖坟去了。」 话虽如此,但是在大伙连吃饱都困难的情况下,刘四根这般的富裕,却仍旧让人羡慕。 等江禾曦卖完两桶肥肠回家取肥肠的时候,王氏把江禾曦拉到一旁,得意洋洋的拿出使用过大部分,只剩下一层皮的口脂,得意洋洋的道,「哎哟喂,听说这可汴京来的口脂呢,曦丫头,你看看,这是你四舅母给我的,可是好东西,这里还有一件衣裳,都是好东西,你四舅母是真的发达了。」 王氏说着话,双眼露出艳羡,拿出衣裳对着自己比划,又拿出口脂,想要往自己嘴唇上涂抹。 江禾曦担心那粘了季梅娘唾液的口脂携带着花柳病的病菌,忙从王氏手里一把夺走口脂盒子道,「娘,这个口脂就剩下一层皮了,我可不想我的娘捡别人的破烂,娘啊,等我赚了钱,回头我给你买一盒口脂。」 说着话,一溜烟拿着口脂跑掉了。 王氏急了,这可是她说了一箩筐的好话,这才换来的,结果被女儿一下抢着就跑了,心里哪过得去,忙追过去,「死丫头,快把口脂还给我!」 江禾曦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反正江二叔已经把木桶挑到外间了,王氏拿江禾曦无法。 等江禾曦走了以后,王氏拍了拍脑袋,这才想起她竟忘记说正事了。 今儿刘四根的媳妇季梅娘拉住王氏说了几分的体 贴话,当看着季梅娘那珠光宝气的首饰盒,王氏一下被晃得眼花缭乱起来。 而这个时候,季梅娘便道,「姐,要是曦丫头跟着我进城,我给她找一份隔壁掌柜夫人身边的服侍丫头工做,一个月赚三吊钱,一年就能赚三十六吊钱,曦丫头现在还小,可以签个三年的契约,三年下来,额外还有赏钱,七七八八算下来,三年就赚个一百多两银子了,一辈子也不愁了!」 「姐,女子就这么几年好光景,不如等曦丫头干上三年补贴家用,等到了十五,刚好契约满了,也不耽误曦丫头嫁人!」 季梅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副为王氏一家子好的模样,把王氏彻底说动心了。 王氏回家以后,便想着给江禾曦说一句,让江禾曦回头跟着季梅娘进城去做掌柜家的丫头,做满三年再归家。 江禾曦还有三个弟弟呢,到时候都等着娶媳妇,江禾曦是大姐,总归要为兄弟们娶亲出一份力才是。 结果转头,她话还没说出口,江禾曦早就跑走了。 王氏便打算等江禾曦晚点回来的时候,再给江禾曦说道说道。 对于江禾曦卖肥肠补贴家用的那一点钱,王氏的确看不上,儿子还小,距离养大还有一些时日,且即便养大了,还需拿钱准备昂贵的聘礼,王氏只能把主意打在年轻的女儿身上。 另外一边,刘四根端着一大盆的红烧肥肠家去后,也没把肥肠摆在餐桌招呼兄弟侄子们一起吃,而是把肥肠直接带回了他房里,直接给季梅娘送去。 季梅娘虽然嫁给了刘四根三年了,且她当年单独出门子做暗娼便有好几年了,但是现在,也不过才刚刚二十岁而已,不过,由于长期做皮肉生意,整个人看着,倒像是三十出头似的。 季梅娘的家里比江家村还要穷困,她父母一共生下了五个女儿,到了老六,这才生下一个儿子。 因地处偏僻的山村,土地贫瘠,且朝廷的苛捐杂税甚重,一家子便时辰面临饿死的境地。 也幸亏季梅娘会生长,小小年龄,一张脸蛋儿就长得千娇百媚,风情万种,才仅仅十四岁,就出落得玉香之色,季大牛不事生产,为了活下去,便把主意打到了长女身上。 在早些年,朝廷每年给辽人上供了大量的粮食金银等物,边境倒是换来暂时的安宁,但是人们的日子却并不好过。 在边境地带,时有富得流油的辽人带着大笔的金银来到榆城找一些乐子。 季大牛听说辽人喜欢玩弄雌儿,而且给的价格特别高,便去边境的商路上打探了起来。 最终,他还真的打探到了一个愿意出大价钱的辽人,他便把季梅娘送到了那个男人床上,事后,季家得到了二十多两银子,辽人出钱把季梅娘包养了下来。 不过,也仅仅三个月,季梅娘就被对方抛弃了。 季大牛却因不劳而获,从此沉迷此道,去找了个巷尾,带着妻女做起了暗娼生意。 此时,见了刘四根回来,季梅娘道,「物色得如何了?」 原来这次回乡,刘四根和季梅娘不是为了别的,却是因为暗娼生意被抢,他们回乡来物色女子抢生意去了。 因宋国要向辽国上供大量的物资,朝廷向民间收刮的税收变得越发的苛刻起来,由曾经的一年五成的苛捐杂税变成一年续上供良田六成的税务,良田里剩下的粮食,还要和地主分成。 农户自家的田地并不多,租下的田,厚道的地主只收取五成的粮食便罢了,苛刻一些的,还有要走七成粮食的地主。 农民种田,本就被朝廷收走大半,剩下的还被地主收走大半,这些粮食基本不够吃。 在这座边境小城,因活命都成困难,便有不少家庭 的妻女去做了暗娼。 季梅娘之前的生意是极好的,但是现在耗损得厉害,颜色已是大不如前,生意就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也因此,这刘四根和季梅娘,便萌生了带人去做暗娼的想法。 只要把人带去城里,一来,人被他们死死的把控着,他们可以做抽头拿提成,二来,也能因着来了新人,可以拉拢回他们的生意。 刘四根听了季梅娘的话,便道,「哎哟,咱们不过大半年没回村里,你是不知道,咱们这个村里啊,可是出了五朵金花,个个都出落得花骨朵似的,单一朵拿出去,就能艳压整个西风胡同。」 一听这话,原本病恹恹的季梅娘便来了精神。 「怎的说?」 刘四根把一旁的肥肠放在桌上,笑嘻嘻的道,「东边江家大房和分出去的二房家里,分别有一个女孩,一个女孩儿叫江婉莹,真是人如其名,生得皮肤白净,身材娇小,婉约晶莹,别提多美貌。」 「那江家二房的女孩,还是我们前年修房子的时候,认下的便宜大姐家的女孩儿,名江禾曦,皮肤黑了一点,但是看着就让人舒服,一双眼睛里说不出的生机勃勃,看着就叫人心喜,且唇角儿天生带了笑,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看得哟,就叫人心痒痒的。」 「剩下的,还有傅家的兰娘,赵家的吟春,和我那好二哥家里的红杏,啧啧,都跟花骨朵似的,含苞待放,个顶个都让人移不开眼睛,可不是山窝窝里飞出五朵金花?」 /129/129014/31391554.html 第727章 算计 刘四根把一旁的肥肠放在桌上,笑嘻嘻的道,“东边江家大房和分出去的二房家里,分别有一个女孩,一个女孩儿叫江婉莹,真是人如其名,生得皮肤白净,身材娇小,婉约晶莹,别提多美貌。” “那江家二房的女孩,还是我们前年修房子的时候,认下的便宜大姐家的女孩儿,名江禾曦,皮肤黑了一点,但是看着就让人舒服,一双眼睛里说不出的生机勃勃,看着就叫人心喜,且唇角儿天生带了笑,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看得哟,就叫人心痒痒的。” “剩下的,还有傅家的兰娘,赵家的吟春,和我那好二哥家里的红杏,啧啧,都跟花骨朵似的,含苞待放,个顶个都让人移不开眼睛,可不是山窝窝里飞出五朵金花?” 季梅娘听得兴起,看也没看桌上的食物,只循着香味,就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 片刻以后,肥肠肥腻鲜香的味蕾在嘴巴里爆炸开,季梅娘刹那瞪大了眼睛,都顾不得图谋别人家的女儿,只道,“这是什么玩意?怎的这般美味?” 刘四根乐呵呵的道,“这是红烧肥肠,哎哟,就是咱们的便宜外侄女江禾曦挑着担子在村口卖的,肉可真好吃,比三嫂做的猪食强多了,便是瓦市里,也难得吃到这样美味的食物。” 说着话,刘四根也拿起筷子,挑了一块肥肠大口吃了起来。 季梅娘顾不得别的,也是逮着肥肠大口大口吃着,直吃的香汗淋淋,肚儿吃了个溜圆,这才心满意足放下了筷子。 “明儿再去买一些来。”,顿了一下,又道,“如果把这小娘子带去西风胡同,倒是可以让她时常做一些吃食,咱们还能多赚一份钱。” 刘四根也满意,道,“是呢!” 夫妻两人这么说着,越发想把江禾曦带去西风胡同做暗娼。 虽然都是熟人,但是熟人才好坑呢,如果不熟悉,谁敢轻易跟着陌生人去赚大钱? 最终,季梅娘拍板,道,“我刚好有几朵时新的绢花,明日便让几个丫头过来玩耍,到时候人人都送一朵时新的绢花,我再露一下城里的富贵,不怕这些丫头不动心。” 另外一边,江禾曦还不知道这夫妻两人的想法呢,她在后面,又和江二叔一起回家挑了两次肥肠,直赶着天儿擦黑,才带着一大兜子的铜钱回到了村子里。 铜钱重,江禾曦并没有细数到底有多少的铜钱,但是她知道今儿赚的钱,比昨儿还要翻倍。 江禾曦不是小气的人,当即带着江二叔回到村里,给江二叔一个大碗的山芋肥肠,又给了江二叔二十五个铜钱,江二叔推辞一下,还是把钱和肥肠都收了。 他是知道江禾曦卖了多少肥肠的,知道江禾曦并不亏钱。 当天晚上,江二叔端着香喷喷的肥肠回家,受到了家里所有人热烈的欢迎。 农家赚钱不易,即便三个铜钱,也不是每天都舍得花掉的,在昨日有了肥肠添菜以后,尽管很馋肥肠的味道,但江二爷爷今天并没有继续买肥肠。 所以,原本的餐桌上,是一丁点荤腥都没有。 当看见香碰碰的,满是油的肥肠端上来,没得说,一家人都直流口水。 江二奶奶舍不得一顿吃完肥肠,分了一半来,拿了一些蔬菜进去煮了一大盆,这样家里所有人都能吃上荤腥,一家人都吃得满嘴流油,至于剩下的肥肠,明儿的晨食还能再做一餐呢。 因吃上肉,即使有不满江二叔不务正业的,也没有任何怨言了。 江大伯道,“哎哟,这个肥肠真好吃,也不知道曦丫头怎么处理的,竟一点腥臭味都没有。” 江二叔是知道江禾曦怎么处理的,但是他肯定不会说出来。 他只夸奖道,“曦丫头的确能干。” 等回到房里,他把赚来的二十五个铜板,全部交给了江二婶,江二婶是个脸色蜡黄,瘦骨嶙峋的女人,事实上,这附近村里的妇女,差不多都是这样的模样。 见到二十五个铜钱,江二婶不由瞪大了眼睛。 “这个钱哪里来的?” 毕竟没分家,夫妻两人手里一个铜板都没有,江二婶月事来的时候,想买一些布做月事带都没有钱,更别提开个小灶养一下身体了。 看见妻子一脸惊喜的模样,江二叔心里不免有些高兴,道,“是我帮曦丫头挑肥肠去卖,她给的工钱!” “曦丫头还真给工钱了?” “这还有假?以后每天都要去卖肥肠的,反正最近正好农闲,正好可以跟着曦丫头去卖肥肠,以后,我每天都拿钱回来,你想买啥都就买啥。” 这话说的江二婶满脸的感动,夫妻两人都盼着这门生意长长久久做下去才好,他们也好跟着赚几个钱补贴自家。 二天一大早,江禾曦正在家里切草喂猪,早早儿的,刘二根的女儿刘红杏来到了江家。 刘红杏个头比江禾曦高出一个头,年龄已经十四岁了,虽然皮肤黝黑,但到底青春貌美,正是女孩一辈子里最好的年华,那一股子的青春飞扬,真正像墙角盛开的红杏似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刘红杏是刘二根的女儿,刘二根身材矮小,家庭贫困,当年也是娶不上媳妇的,但是这人会哄人,当年跑到比江家村更加便宜的深山村子去做货郎,转头靠着几个针线,就把庄户人家好好儿的大闺女哄得私奔了。 这私奔的女子叫李秀,容身秀美,生下的女儿刘红杏随了李氏,且专挑着李氏和刘二根的长处去长,便越发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刘红杏看了看贫瘠的江家,撇了撇嘴,有些傲气的道,“王大婶,江禾曦,我家三婶喊你们过去吃茶耍子,让我来叫你们一句。对了,三婶子可说,她从城里拿回来一盒子时新的绢花呢,到时候,三婶子会让大伙都选一朵,她还叫了别家的女孩儿,让你们家早些去选绢花。” 王氏听了这话,嘴角乐得合不拢嘴来,季梅娘有钱,大把不穿的旧衣服都是好料子,只要说几句好话,赏一件旧衣,那可就是赚了天大的便宜了,现在竟能选得一朵城里带回来的时新绢花,那可是占了大便宜了。 对此,江禾曦却撇了撇嘴,兴致缺缺。 倒不是看不起花柳女子,只是能够堂堂正正做人,何必去去卖自己?去看人脸色讨便宜? 她凭着自己的双手,也能赚到一身衣服,一些胭脂水粉的钱来。 江禾曦正要拒绝这个邀请,一旁的王氏却早就乐呵呵的答应了下来。 “好,好勒,红杏你去给梅娘说,我收拾一下,一会儿就来啊。” “好勒!” 刘红杏有些看不上江禾曦,撇了撇嘴,一刻也不耽误,一溜烟的就跑了。 江家穷,由于长期吃不饱穿不暖,江禾曦长得比同龄人矮个,也因此被村里的女孩批评。 接下来,江红杏又去邀请了江家大房的江婉莹,傅家的兰娘,赵家的吟春等女孩。 王氏在刘红杏来邀请了以后,她转头就进了卧室,拿了家里唯一的一面镜子,开始梳妆打扮。 等换了家里最体面的衣裳,王氏有些看不上江禾曦这个女儿,觉得这个瘦瘦小小的,穿得破烂衣服的丫头要跟着她一起出门,实在是丢她的面子,便也不叫江禾曦,直接自个儿走了。 江禾曦不喜欢刘四根看人像看货物一样的眼神,见王氏独自去了刘家,也乐得轻松,只当没这回事,自顾自在家乐呵了。 另外一边,季梅娘的屋子里,很快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季梅娘看着一屋子好颜色的年轻女孩,手指甲不免把肉划破得生疼,她曾经也是这样的好年景,可是只得短短的几年。 这屋子里,婉莹皮肤雪白,玉人儿一个,红杏娇俏,真正向探出墙角的红杏花儿,兰娘看着几分的清贵,吟春则看着娇憨可爱的模样,真正是各自自有特色。 季梅娘想象着把这屋子里女孩儿都带进城以后,西风巷的热闹景象,她心里得意非凡,但想着嫖客都是冲年轻姑娘去的,而她已经成为过气的黄花,心里不免有些凄凉。 但是想着这些新嫩的女孩过些日子就会变得像她这般如雨落狂风磋磨,不免又高兴起来。 季梅娘四处看了看,对王氏道,“禾曦呢?” 王氏撇了撇嘴,道,“那死丫头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在家扫猪圈呢,没得一身的猪屎味熏着了梅娘。” 一旁,几个年轻女孩听说江禾曦一身的猪屎味,都掩唇噗嗤嗤笑,王氏并不担心自己女儿被人看轻,反正她总是第一个看轻作践自己女儿的,她随口道,“我家那个死丫头呀,要是有婉莹一半生得好,就好了!可惜她给婉莹提鞋都不配!可不能让她糟蹋了梅娘的吃食。” 季梅娘喊人来喝茶作乐,肯定会出一些吃食,便拿了一些粗茶给一人斟了一杯子,又放了一些点心渣滓之类。 /129/129014/31391555.html 第728章 蛊惑 这种点心渣滓便宜,只要不到正品点心的一成的钱,但是味道却是一样的美味,季梅娘看不上乡下一大群的泥腿子,肯定不会拿真正的点心招待客人。 此时,季梅娘听了王氏一番贬低女儿的话,被噎住了,原本心怀鬼胎的一个人,竟也不知道说出什么话来应对。 她知王氏不喜女儿,但是没想到王氏对自己的女儿,竟是这般的刻薄。 虽是在乡下人家,但是谁家女儿会去做扫猪圈清理猪粪这种活计?也亏得王氏舍得。 更别提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这么的贬低自己的女儿了。 当即,季梅娘咳嗽了一声,道,“大姐,不是我说你,哪里有这么贬低自己女儿的?禾曦这孩子自来乖巧懂事,正是应该多心疼呢,大姐,你去把禾曦喊来,大家一起吃茶耍子吧,女孩儿家花期短,也就娘家这几年有人心疼,错过了这次一起耍子的日子,还不知道啥时候大伙能一起吃茶呢!” 顿了顿,见王氏仍是不以为然的模样,心里也是恼怒的,只能喊了刘三根的大儿子刘蜗牛去喊江禾曦过来吃茶。 王氏不以为然,道,“哎哟,梅娘,就别浪费你的茶水点心了,那丫头生来就是个粗使丫头的模样,一棍子打不出个屁,一看就是一辈子没出息的样儿。” 季梅娘懒得搭理王氏这个糊涂人,只招呼一旁的几个小姑娘吃茶吃点心渣滓。 在乡下地方,的确没什么吃食,几个小姑娘好奇的看着一旁粗茶和点心渣滓。 在这一处边境小镇,茶叶是贵重物品,辽人和女真人都愿意出高价买茶,像村人这等贫困人家,连粗茶都是没得吃的。 季梅娘拿出素色的茶杯给每个女孩倒上粗茶,道,“城里的夫人和小姐都流行喝茶,大伙快尝尝这个茶滋味如何?这在辽人那边,可得一两银子才能买这么一小块的茶叶呢,而且高等茶叶,怕是数十两银子也买不到这么一小块茶叶!” 听说茶叶这么昂贵,一旁前来刘家玩耍的小姑娘和婆子都好奇不已,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粗茶的味道不怎样,但是众人也没人敢说出来,毕竟这是贵人才喝的茶叶,“好东西”喝到嘴巴里还不知道好歹,未免贻笑大方了。 此时,季梅娘又拿出了绢花来,道,“我最是喜欢年轻小姑娘了,个个看着都心情愉悦,这是我从城里带回来的头花,你们几个小姑娘都一个人挑选一朵!” 在她拿着精美的礼盒走出来的时候,小姑娘们就抬头张望了,等听了季梅娘这番话,心里就越发的心动了。 季梅娘把礼盒打开,礼盒里摆放着十来枝颜色鲜艳,娇艳夺目的花朵,有红色,也有粉色,黄色,紫色等。 看着这般栩栩如生的绢花,一旁的几个女孩移不开眼睛。 季梅娘见状,心里越发得意了,故作漫不经心的道,“在城里,大伙都穿金戴银,这样的绢花更是随处可见,大姑娘小媳妇,个个都打扮得极为漂亮,哎哟,咱们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可比城里人好看多了,就是没好好打扮,可真是可惜了。” 说着话,就把一旁的绢花递给刘红杏,道,“红杏,你拿过去,让小姐妹们一人选上一朵。” “好勒!”,刘红杏乐滋滋的答应了,她早就看上了一朵玫红色的红杏花儿,正是合她的名字呢,当即接过绢花,直接就挑走了红杏花。 接下来,村里的几个女孩都挑了一朵绢花,并借了镜子,直接戴到了头上。 季梅娘又拿出来一旁的一个化妆盒来,拿出粉底腮红,对着刘红杏招手,道,“红杏长得真好看,就是皮肤黑了一点,来,四婶给你上一下妆!” 刘红杏听了这话,眼里快活极了,高高兴兴道,“谢谢四婶!”,当即坐在季梅娘跟前,让季梅娘给她上妆。 季梅娘拿了劣质脂粉在刘红杏脸上涂抹,很快,倒是把漆黑的皮肤给涂抹得白白一层,她又拿出口脂给刘红杏涂抹上,再给刘红杏梳了一个好看的头发,转头,刘红杏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哎哟,红杏看着都不一样了,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呢。” “红杏看着皮肤像城里小姐一样白净了。” “红杏头上的绢花可真好看啊!显得她更好看了。” …… 一阵的赞美之声在耳边响起,刘红杏整个人快活得好像又飞了起来。 接下来,季梅娘又给另外几个小姑娘都涂抹了胭脂水粉,描眉画妆,让一旁的几个女孩都高兴极了。 看着所有女孩高兴的样子,季梅娘状若遗憾的道,“可惜了,你们要是穿上一身绫罗绸缎,该出落得多么的漂亮啊!比城里的小姑娘还要好看百倍!” 这句话一说,一旁的傅兰娘和赵吟春等看着自己身子上的补丁衣服,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她们生得这般的美貌,为何就托生在了乡下泥腿子家里呢?如果进了城,如果穿上漂亮的绫罗绸缎,该是多么的美貌? 江婉莹看了看季梅娘身子上穿着的绸缎衣服,忍不住道,“四婶子,你身上的衣服,能……能借给我试穿一下吗?” 季梅娘看着江婉莹莹白的小脸笑了笑,道,“可以呀,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说着话,招呼江婉莹跟着她进房间。 片刻以后,江婉莹穿着季梅娘的绸缎衣服走了出来,这绸缎衣服九成新,上面绣着漂亮的花朵,做工非常精美,江婉莹摸上去的时候,心跳有些加快,她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最终,却只能依依不舍去里间换上了她自己的衣服。 王氏见了别见的女孩儿占了不少的季梅娘的便宜,别提多心疼。 最终,她虽然也向季梅娘讨要了一支绢花,但是到底没再次蹭上胭脂水粉的便宜。 此时,王氏倒是隐隐后悔没把江禾曦带着一起来喝茶了。 季梅娘后来使唤的刘蜗牛,并没有把江禾曦叫到刘家来,这天的茶话会,季梅娘到底没见着江禾曦。 而在茶话会上,季梅娘便也找了几个女孩儿私下说出了她的目的。 “我在城里认识一家铺子的掌柜,掌柜的娘子刚好要找两个贴身丫鬟,并不是买人,可以签约三年的身契,掌柜家的可是大商人,给钱可大方了,一个月就能赚三吊钱!” “等干上三年,能存个一百来两银子,三年以后回到村里,在附近的小镇买个铺面做生意,以后可就过上好日子了,想穿绸缎衣服还不容易?到时候自己手里有钱,想穿好吃好,都是极容易的事情。” 顿了一下,季梅娘又道,“我是看丫头是自己人,这才把这天大的便宜落到你头上呢,婶子我还在村里玩个三五日就要回城了,这几天你回家好好想想要不要跟着婶子进城啊。” 王氏自然也接到了季梅娘的单独“款待”,也把以上这门“好活计”,留给了王氏。 王氏听完这话以后,是真的恨不得自己年轻好几岁才好,这样就有机会跟着季梅娘进城发财了。 王氏回家以后,对着江禾曦好一通的数落,道,“真是上不得台面,你四舅母后来让你过去吃茶,你便快快跟过去便是,真是不知道好歹。” 江禾曦看了她一眼,仍旧在一旁的柴房劈柴火,并不搭理王氏。 王氏叹了一口气,道,“这劈柴的活计,原是家里男丁做的,你便是劈了一辈子的柴火又能如何?只怕一年下来,一吊钱都存不下。” 江禾曦仍是不看她一眼,王氏也恼怒了,便道,“你四舅母介绍了一门天大的号营生给你,说是她认识的掌柜,媳妇身边需要两个丫头服侍,一个月就能给三吊钱的工钱,你回头跟着你四舅母进城吧,人家也不是买人,就是签个三年的契约而已,干满三年,你回头就能赚一百多两银子了,回头还不耽误你出嫁。” 江禾曦手里的斧头一顿,冷冷的看着王氏,眼里的阴沉一闪而过,道,“我不去!” 王氏眼里的心虚一闪而过,接着,又有些恼怒,道,“娘还能害了你不成?这天大的好营生,只有你这样的傻子才不知道珍稀,你就好好听话,跟着你四舅母进城吧。” 顿了顿,又道,“以后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别做泥腿子了。” “我喜欢做泥腿子!”,她丢下斧头扭头就走,“反正我不去,你可别应了她!” 说着话,把斧头恶狠狠丢在一旁,回头这才跑了出去。 这一场的茶水搭子,季梅娘成功把几个女孩的虚荣心勾了起来。 接下来几天,几个女孩偷偷背着家里人,到季梅娘家里借衣服首饰等,季梅娘有求必应,但凡前来借衣服的,她都答应了下来。 傅兰娘也想去借衣服首饰穿,她因看着江禾曦这个好姐妹,便想拉着江禾曦去占便宜,江禾曦忙把她拉住,道,“傻丫头,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人家好好的衣服和胭脂水粉,凭什么免费给你使?” 傅兰娘被这话问得怔住了。 “曦丫头,你这话何意?都是一个村子的,他们图我们什么吗?” 江禾曦垂下眼帘,道,“一个村子的才最好骗,不是吗?他们有没有吹嘘城里如何的富贵?又说大老爷身边的媳妇缺个丫鬟使唤?” /129/129014/31484395.html 第729章 狠毒之计 傅兰娘瞪大眼睛,道,“你怎么知道?” 江禾曦眸子变得沉沉,“你别去!至于原因,你问问你娘,他们总是为你好。” 傅兰娘听了这话,讪讪的走了。 她的确问过她娘了,她娘也不同意她进城,并且不再让她去刘家玩耍。 如此过了几日,整个村里,只有赵家的吟春愿意跟着傅兰娘进城,别的女孩儿也被家里禁止,不再让其和刘家人来往。 在刘季四房,本以为立即抓住几株摇钱树的季梅娘和刘四根不免气极了。 “怎么就赵家的吟春一个女孩儿?这可不成啊,对面那个婆娘可是找了三五个新嫩的女孩儿呢。” 季梅娘叹息,道,“你当我没使力气?我连把首饰都借出去了,人家不上当我有什么法子?” 刘四根道,“别的几家富裕也就罢了,我那便宜大姐家里呢?她男人死在了矿上,家里没个男丁帮衬,下头又是一溜的年幼儿子,难道她还不想女儿出去赚几个钱花花?” 刘四根是真的不敢相信,这江家都一贫如洗了,又失去了劳动力,怎的就不愿意进城赚大钱? 一旁,季梅娘没好气的道,“谁说不是呢,你那便宜大侄女,既不来咱们家喝茶,带话过去,也说不想进城赚钱。” 顿了顿,季梅娘又道,“只一个赵吟春可不够,必须得再找个女孩,不然西风巷子都没咱们立足的地方了。” 刘四根砸吧了一下嘴,道,“她既然不想去,我们便让她想跟着咱们进城便是!” 季梅娘白了他一眼,道,“你有什么法子?” 刘四根“呵呵”笑了起来,眼里阴沉一闪而过,道,“孤儿寡母不容易,我们便为我那便宜大姐找一个好婆家吧。” “‘好婆家’?” “如果我那好大姐出嫁了,她家里那几个孩子,就越发是无依无靠的拖油瓶了,到时候,他们那二伯,就能借着几个孩子侵占家产了,不说咱们这个便宜大侄女,便是那几个大侄子,到时候转手卖去做宫人,或是卖去小馆里,还是卖给有特殊嗜好的辽人,也能一个人收好几两银子呢!” 季梅娘冲着刘四根飞了一个媚眼,道,“那你还不快去办?吃老娘的这么多年,可算办成一件靠谱事了。” 刘四根也不恼怒,笑嘻嘻的道,“且等着。”,说着话,从季梅娘的钱盒子抓了一把铜钱,这才出门子去。 刘四根出门以后,直接来到了村里的媒婆家里,并把铜板给了媒婆塞了几个,再耳语了几句,媒婆连连点头,到了傍晚时分,便来到了江禾曦家里给王氏说媒。 媒婆不是第一次来了,不过这一次,却说的分外的天花乱坠。 媒婆和王氏在堂屋说话,江禾曦在一旁的柴房灶台烧火,时不时也能听得只言片语。 媒婆道,“哎哟,王家娘子,这次给你说的人家呀,可是难得的富户,是一户极为难得的人家,你要嫁过去以后,可就享福了。” 王氏随口道,“老嫂子,是个什么人家呀?” 媒婆道,“是朱家村的朱大肥家里,朱大肥前头婆娘病死了,下面留下一个儿子一个姑娘,王家娘子,朱大肥可是一个屠户呢,是难得的手艺人,只要嫁过去,以后就过上顿顿吃肉的日子了!” 王氏听了这话,果然心动了,道,“那个朱大肥,他多大年龄了?长得……又是如何?” 媒婆一看有喜,立即道,“朱大肥年月三十,长得壮实,一看就是不缺油水的人家,你要是嫁过去,朱家可是说了,还能给你买一身的新衣服呢。” 顿了一下,媒婆道,“对了,朱老爷可是说了,他家里有一子一女,所以,还允许你带一子一女过去一起生活,看看,多厚道的人家啊,还愿意给外人养孩子呢!” 顿了顿,又道,“王家娘子,我可告速上你啊,这门亲事可是很难的好亲事,你要是错过了这门好亲,转头可就没了,好些人托我说媒呢!我这是看你孤儿寡母不容易,这才第一个来给你说亲。” 媒婆这番话说出来,惹得王氏又是一通的感激。 最终,媒婆拍板道,“王家娘子,我看这事啊,就赶紧相看相看,定下来好了,免得到嘴的肥肉被人叼走了。” 王氏含羞带怯的道,“那就劳烦您安排了。” 媒婆当即便安排王氏和朱家村的朱大肥第二日去相看。 等媒婆走后,江禾曦来到王氏跟前,认真的道,“娘,能不能不要再嫁了?” 江禾曦话还没有说完,就惹得王氏的脸色立即变了,王氏阴沉得面容都有些扭江了,道,“死丫头,你就是盼不得我好过是不是?你就是看不得我过好日子是不是?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死丫头?你怎么能这么的恶毒?” 她指着江禾曦的脸激动谩骂,直骂得江禾曦一句话也说不了。 最终,江禾曦张了张嘴唇,她什么都没有说。 第二天一大早,王氏找了季梅娘借了一身衣服,又拿了脂粉把晒黑的皮肤涂抹得惨白如女鬼一般,高高兴兴的去邻村相看去了。 乡下人家相看,并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尤其王氏属于二婚,就更加不那么讲究了。 王氏由媒婆带到了朱家大门,朱家院子也出现在了王氏跟前。 朱大肥人如其名,长得肥头大耳,有一个如孕妇一般肥大的肚子,看得出来,平日里的伙食的确吃的不差。篳趣閣 见了王氏,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显是很满意的模样,招待王氏进屋,道,“王家大妹子,来,来,快进屋子坐。” 说着话,一双肥腻的手便朝着王氏的手抓了过来。 王氏感觉手掌有些滑腻,慌忙把手伸了回来。 朱大肥朝着王氏的身后看了看,道,“怎的没看见你的女儿?” 王氏正要说话,跟着一起来相看的季梅娘夫妻笑盈盈的道,“禾曦羞怯,不好意思见生人,就留在家里干活了。” 朱大肥就道,“羞怯啊?羞怯好,羞怯好啊,小姑娘家家,就是应该羞羞怯怯,温温柔柔的。” /129/129014/31484396.html 第730章 王氏相看 一群人说着话,朝着里间走去。 由于肥胖,朱大肥的一双眼睛被挤压得已经成为了一个密缝眼,他时不时看向王氏,但目光最终停留在了季梅娘的屁股和胸部上。 季梅娘二十出头,且会打扮,那袅袅绕绕走动的模样,让朱大肥的心尖尖都跟着痒痒的。 因他一脸的横肉,看向人的时候,就越发显得他这个人一副心术不正的猥亵模样。 朱家的院子是一个正方形的院子,刚刚走入院子里,一阵刺鼻的臭味就熏得人昏昏欲睡,王氏抬眼看去,发现在院子门口,高耸如山的粪便正堆在一起,粪便上面时有臭虫飞过,细细看过去,甚至有不少蠕动的虫子在爬动着。 一旁的季红梅忍不住“呕”的一声,险些没熏得直接吐了出来,连一直生活在乡下的王氏,也被熏得历经一劫似的,直走过一旁的粪山,几个人仍有一种经历一劫的恐惧感。 刘四根咳嗽一声,道,“老朱,你咋在院子门口堆一堆粪啊?这些粪都哪来的?” 有句话他没讲,但凡讲究的人家,谁家会在屋子门口堆一大堆的粪便?没得触霉头。 朱大肥却毫不在意,甚至有些得意,道,“嘿,这是我杀猪的时候收集的猪粪,肥水不流外人田,到时候可以拿来捂地儿!” “那也不用放在屋门口啊,这进进出出的!” 朱大肥也不接话,直接道,“走走,大伙进屋坐,不要客气啊。” 朱大肥的家里,相比院子,也分外的凌乱。 屋子里脏衣服和各种生活垃圾丢得满地都是,几乎无处可下脚,一个怯生生的瘦弱女孩在西边灶台靠近堂屋的地方探头探脑,见来了客人,就慌忙缩了回去,而堂屋的椅子里,一个粗壮的男娃则抱着一个大猪爪子,正在大吃大喝。 见了朱大肥等人进屋,男娃乐呵呵的道,“爹,你找的干活的后娘到家了吗?” 朱大肥咳嗽一声,正要说话,一旁,男娃看了看几个人,指着王氏道,“爹,就是她呢?后娘,快去给俺家干活去,要是活计干得不好,可不准吃饭!” 王氏脸色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谁……谁是你……后娘?” 小男孩却毫不在乎,道,“我爹可是说了,娶你进门来,就是来给咱家做免费的奴仆使唤的,你可别拿乔,不然我爹随时让你滚蛋!” 王氏脸色铁青,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一旁,朱大肥咳嗽了一声,道,“王娘子,这小子瞎说呢,你别多想啊,这孩子就是刀子嘴,心眼不坏的。” 王氏僵硬着脸,道,“要不,我……我还是先回家去了!” 朱大肥忙拉着王氏,道,“哎哟,王娘子,你别走啊,咱们还没好好说话呢,再说了,我还想带你去镇上买衣服呢。” 王氏听见这话,脚步一下就顿住了,虽然朱大肥的手油腻,但是也实打实有钱啊。 看看这个砖瓦房,多好的房子啊。 她看了看朱大宝手里啃着的大猪蹄子,想着如果自己能嫁这么一个男人,自己以后肯定能过上吃肉的好日子了。 当即,便也不急着走了。 媒婆这个时候便道,“老朱啊,你可是出名的富户,既然是我们来相看,那你给我们吃什么啊?” 朱大肥道,“你们放心,肉可少不了。” 转头对着屋子里的小丫头道,“大丫,还不赶紧把肉端出来?没见客人来了吗?没眼的东西,欠收拾了不成?” “来……来了!” 朱大丫拿了一大个瓷盆,直接就端了两整只煮熟的猪大腿送了出来,这大瓷盆边沿黑黑漆漆的,看着像是很久没有洗干净的痕迹,再看朱大丫,这丫头瘦弱得跟竹竿儿一样不说,一双手和脸都黑漆漆的,头发更是打着结,时不时又虫子飞过,也不知道多久没洗头洗澡了。 王氏在江家的时候,虽然自己干活不多,但也是个爱干净的,哪里见过瓷盆像锅底一边黑的? 一旁的季梅娘也看不过眼,忍不住道,“老朱,你这个盆多久没洗了?” 老朱道,“嘿,洗什么洗?不都是自家用着吗?干啥费那个劲儿?” 转头,也不顾一群人愕然的神色,热情的招呼几人,道,“来,来,大伙来吃肉,蹦客气啊,都是自己人,可别为我省啊,这猪腿肉管够。” 刘四根馋肉,即便他榜上个窑姐儿,也算日日也进项,但是也舍不得每日大口吃肉啊。 当即就撕了一大块的猪腿肉,打算往嘴巴里送。 结果那一大块肉撕下来,就看见猪腿上面一大个黑手印,刘四根盯着那个黑手印看了又看,最后狠了狠心,还是咬牙把猪腿肉吃了下去。 王氏和媒婆等人也膈应,但是,这可是大肥肉呢,心里也是馋的,到底也咬牙撕着猪腿肉吃了。 媒婆一边咬牙吃着猪肉,一边道,“老朱,你家也就这猪腿肉吗?就不上一道别的菜吗?” 朱大肥道,“嘿,做一道菜省事,油水足,大伙别客气,快吃啊。” 一旁,朱大肥的儿子朱小宝也跳过来,撕下最肥的肉,往嘴巴送过去,那长长的鼻涕掉落下来,朱小宝往一旁一甩,直接掉落在一旁盆里的猪大腿上面,一时,满桌的人瞪大眼睛,都定住了。caset 媒婆忍不住道,“老朱,你看看你这个儿子,也该管管了。” 朱大肥道,“嘿,不就是鼻涕吗?这有什么?小孩鼻涕干净,没事,继续吃,继续吃啊,别客气。” 媒婆是怎么也吃不下去了,心想,也难怪朱大肥是附近村子的富户,但是却再娶不到婆娘,就这样不讲究的家庭,哪个女人敢嫁过来? 想到这里,媒婆看向王氏的时候,就充满了怜悯。 王氏也吃不下去了,她的脸色有些僵硬。 接下来,只剩下朱家父子在一旁大口吃着,王氏等人只吃了个半饱,再也不敢吃了。 一顿饭吃完,王氏等人便要离开了。 因是相看,男方家里肯定要有所表示的,朱大肥拿出一根镀银的簪子,直接塞给王氏,道,“王娘子,你拿去戴戴,这簪子也就你戴着才好看。” /129/129014/31484397.html 第731章 王氏再嫁 “哎哟,朱老板可真是豪气啊,也难怪是附近的大户。来,来,给我大姐插在头上看看,哎哟,可真好看啊!”,刘四根手快,一下就把发簪给王氏戴在了头上。 王氏看着那镀银发簪,虽有些发旧了,但款式还挺好看的,她明知道应该往外推,但是却舍不得。 其实,如果这个时候看不上人家,是不能接人家的东西的,但是接下了,也就表示同意这门亲事了。 于是,王氏就这么被推推拉拉,带出了朱家。 等走到乡间的小路,王氏回过神,立时后悔了,忙把发簪取下来,让媒婆还给朱大肥。 “这门亲事还是算了,咳咳,我觉得不太适合!” 刘四根忙道,“大姐,这么好的亲事,你去哪里找去?人家可有钱呢,跟了朱大户,起码你以后不担心挨饿了,而且人家还给你送了银簪子呢,可真大方,还答应给你买布做新衣呢,等嫁过去啊,大姐你以后可就享福了。” “可是……可是……也……太埋汰了一些。”,她只要一想到朱大肥家的院子和那屋子,以及那鼻涕到处流的儿子,她就感觉恶心想吐。 “男人嘛?都是这样儿的,大姐,等你嫁过去,你就是女主人了,你要是不喜欢,你把屋子收拾好就是,朱大肥也就是家里没个女人,这才这样儿的,等以后你收拾起来就好了。” 于是,王氏就这样拿着镀银发簪,浑浑噩噩回家去了。 到了第二天,朱大肥一大早就来到了江家。 男人进屋后眼神乱串,等看着小小的少女蹲着切猪草,男人的眼神都移不开。 “哎哟喂,王娘子,这就是咱们女儿吧?乖女儿,来,叫爹啊!” 江禾曦一个激灵,吓得倒退了一步,等看清楚眼前的“猪头”,不由沉下了眸子。 “你是谁?赶紧滚出我家,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朱大肥却根本不在意,笑道,“王娘子,王娘子,你在哪呢?咱女儿不认我呢!你可快出来管管!” 王氏走出来的时候,待要说话,等看见朱大肥手里的布头,她嘴皮一转,立即对江禾曦恶狠狠的道,“死丫头,这是你朱伯伯,瞎了你的狗眼了?还不快叫人?” 江禾曦目光沉沉看了看王氏,什么也不说,丢下菜刀,扭头朝着柴房走了。 等走到柴房,因察觉那一头“猪”还用一种黏黏糊糊的恶心的目光盯着自己,她“砰”的一下,把房门直接恶狠狠的关上了。 即便已经经历过一世了,江禾曦还是想不通,王氏怎么就把这个朱大肥给看上了。 明明……那样恶心的一个人啊。 想到王氏后面的所为,江禾曦的脸色越发的冷了。 江奶奶得到消息赶过来,脸色也变得不好看。 江奶奶低声道,“那是媒婆给你娘介绍的对象,你娘,她怕是要改嫁了。” 在江家,大房的人为了侵占家产,自是巴不得王氏赶紧改嫁,这样留下几个孩子,他们才好拿捏。 尤其江禾曦他们姐弟几个都长得不差,如果拿去卖人,能赚一大笔的银子。 朱大肥遗憾的道,“啊哟,这孩子都是大闺女了啊,这是害羞了吗?等回头,我这个做爹的,倒要好好心疼女儿。” 王氏冷冷的道,“这死丫头烂泥扶不上墙,倒是让朱大哥看笑话了。” 两人说着话,便直接出门了。 朱大肥要带王氏去镇上买布头。 王氏再次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当天下午了。 彼时,江禾曦挑了肥肠去附近的村子卖,因附近的村子消费能力有限,不得已,她和江二叔只能去了更远的村子卖肥肠,所以回家的时候,便有些晚了。 而即便归家有些晚了,那朱大肥,却仍旧留在江家。 江禾曦回来的时候,便见着朱大肥在江家大门口,正和村人交谈得唾液满天飞。 在江家屋檐前面的院子,江二弟和江三弟却含着一块劣质糖果,正吃得津津有味。 见了江禾曦,两个弟弟高兴的迎过来,“姐,你回来了!” 江禾曦下意识道,“你们哪来的糖果?” “朱叔叔给的啊!” 江禾曦眸子一沉,下一刻,就看见了那黏糊糊像苍蝇盯着肥肉一样的眼神。 朱大肥道,“哎哟,这是咱们大闺女回来了?来,来,爹……朱叔叔给你糖吃啊!” 说着话,从他袋子里掏出糖果来。 一旁,原本站着和朱大肥吹牛的刘四根就笑道,“曦丫头,看看,你们朱叔叔多心疼你们!你们一家先聊着,我先家去了。” 刘四根笑嘻嘻的走了。 而原地,江禾曦却并不搭理朱大肥,直接进屋去了。 朱大肥见状,一脸委屈的看向一旁的王氏,貌似委屈的道,“王娘子,看来你闺女不欢迎我,既如此,我便先家去了。” 王氏忙把人拉住,道,“那死丫头不懂事呢,你可别介啊,朱相公,且吃了夕食再家去。” 朱大肥也就虚假的推辞一番而已,等转头,便也顺势答应了下来。 王氏来到柴房,一脸没好气的看向江禾曦,道,“死丫头,谁给你脸了?见了你朱叔叔,哭丧着一张脸干啥?你是不是看不得我过上好日子?你是不是巴不得老娘一辈子过苦日子?” 江禾曦抬头,眸子幽深看着她,道,“你觉得这个朱大肥,真是你的好日子?” 王氏听了这话,摸了摸手上带着的镀银手镯道,“你朱叔叔对我这般好,你看看,还送我银手镯了,你朱叔叔出手这般的大方,便是你那死鬼爹,也不曾做到他的一分一毫,死丫头,我警告你,要是把你朱叔叔惹生气了,小心老娘打死你!” 说到这里,王氏的脸上,戾气隐现。 江禾曦对此毫不畏惧,居高临下看着王氏,道,“你为了一个才见过几面的男人,竟要打死你的女儿?” 王氏气得直跳脚,道,“死丫头,你还敢和我顶嘴了?你一定要妨碍老娘的好日子是不是?亏得你朱叔叔还说可以带一个女儿一个儿子过去生活,就你这么一个刁蛮的模样,谁愿意养你?” /129/129014/31484398.html 第732章 王氏再嫁 江禾曦听了这话,越发的冷笑连连。 这个朱大肥在王氏之前,还曾娶过一房继室,也是让对方带了两个女儿改嫁过去。 可惜的是,没过半年,前面的女人就自杀了,而前面的女人留下的两个女儿,一个孩子逃跑了,另外一个孩子则跳井淹死了。 听说尸体捞出来的时候,女孩身子上满是被男人猥亵过的伤痕,而朱大户家附近的邻居则说,好些时候,在夜里听见女孩的呼救声。 这世上的事情,但凡做过以后,总有痕迹可循,村人怀疑朱大户猥亵继女,但是没有证据。 而后来,朱大户一直就再找不到媳妇了,毕竟他名声不好听,并没有好人家的女人愿意嫁过去。 要说王氏没听过朱大户的名声?只怕未必! 只是朱大户相比村人来说,的确是有钱的,起码家里能吃得饱,王氏想过好日子,这才选择不相信那些流言罢了。 江禾曦听了王氏的话,冷笑一声,道,“你要嫁就自己嫁过去,我可不会跟着你过去。”,顿了顿,又道,“那朱大户的名声,我不信你没有听说过。这条条大路可走,既知对方人品不好,为什么要送上门去?我们一家子一起好好的生活不好吗?你想要的好生活,我们自己通过自己的双手努力,总有一天也能过上吃饱穿暖的生活的!” 到底是自己的亲娘,她的眸子充满的了恳求。 可是王氏一丁点也看不进去。 王氏阴测测的道,“我已经决定好了,过几日就嫁给朱大官人了,什么名声不好?不过是一些人见不得朱大官人家的好日子罢了。” 顿了一下,又道,“至于你,你要是不跟着老娘过去享福,到时候可别求在老娘跟前来。” 江禾曦睁着大眼,认真的道,“你放心,不管我日子过得怎样,我不会求到你跟前,永远不会。” 王氏再嫁的消息很快传来,因江家大房并不反对,婚期便也很快定了下来。 江大壮家里肯定不会反对的,正如刘四根所预料的那样,江大壮家里巴不得王氏赶紧出嫁,好留下几个小孩,这样他们作为直系亲属,就能把二房的房产田地哄到手里了,等到时候再找个由头把几个孩子卖掉,还能赚到一大笔钱财。 由于王氏和朱大肥都是二婚,且朱大肥那边催得急,婚期就定在了十天以后。 知道王氏再嫁的消息传来,村子里的人都议论了起来。 分支的江二爷爷最早过来,询问了情况。 毕竟他们家也知道朱大户名声不好,担心孩子跟着王氏嫁过去吃亏。 事实上,即使在前世的时候,江禾曦记忆并未觉醒,也并没有跟着王氏嫁过去,但是后来,也没有跟着王氏嫁到朱家去。 原因就在于有分支的二爷爷一家激烈反对的原因在。 江家的族人特别多,在族人的要求下,王氏不敢明目张胆带孩子过去。 至于存了龌龊心思的朱大肥,在朱大肥心里,花点小钱娶个二婚女人,自然是极合算的买卖。 毕竟娶一个二婚女人以后,可就相当于家里有了一个免费干活,不要月钱的婆子了。 且女人和前夫留下的孩子,还能任由他随便践踏,满足他的兽欲,是再合算不过的买卖了。 要知道买一个姿色上好的年轻小丫头,怎么也得七八两银子了,便是姿色普通的小丫头,怎么也得五两银子起步,朱大肥虽说杀猪赚了几个钱,但到底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富户,不可能有钱买小丫头供他猥亵。 至于孩子不跟着王氏嫁过去这种事情?这在朱大户心里,也完全不是个事情。 不过是个丫头片子罢了,有她老娘在,还怕小的不从? 孩子都是恋娘的,只要把王氏拿捏在手里,还怕小丫头不从? 因存了这样的心思,朱大肥对于江禾曦不跟着过来,也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母女两人不过闹别扭罢了。 毕竟他前头哄着的女人,不就这样么?只要拿捏住那女人,小的还不乖乖就从了?篳趣閣 因双方一拍即合,婚礼很快就筹备了起来。 在江家,只有江奶奶和江二弟,江三弟哭哭啼啼。 由于江大弟在城市药材铺子做学徒,还不知道他的娘已经要抛弃他改嫁了。 江奶奶私下拉着江禾曦的手,可怜兮兮的哭泣着,道,“你娘太绝情了,你们还小呢,她的心肠,怎么就这么的狠啊?怎么就舍得丢下你们嫁过去?” 另外一边的屋子里,江二弟和江三弟则抱着王氏的大腿,道,“娘,呜呜呜,你别嫁人好不好?呜呜呜,我们不离开娘,我们不要离开娘。” 王氏想着朱大肥说的,可以带两个孩子过去,因江二弟和江三弟都是男孩,以后可以给她养老,她从小也是心疼到心尖尖的,便道,“二娃,三娃,你们放心,娘即使出嫁了,到时候也带着你们过去,至于某个丫头片子,让她在家里挨穷好了,但愿快饿死的时候,别乞讨到老娘跟前。” 王氏指桑骂槐,这是故意谩骂给江禾曦听着。 江二弟和江三弟听说王氏会把他们带到朱家去,心里都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娘还是要他们的。 至于被丢下的大姐,反正大姐在他们心里,也只是一个干活的人而已,他们并没有怎么在意江禾曦的付出,也就不在意丢下江禾曦一个人留在江家了。 于是到了成亲的那一日,王氏带着两个孩子,穿了一件半旧的衣裳,直接就从婆家出嫁了。 江奶奶在王氏成亲的前一日,苦苦的拉着王氏,不让王氏改嫁,不过被王氏一下推开了。 王氏恶狠狠的看着江奶奶,道,“你还记得当年我生下禾曦那丫头片子的时候,你是怎么对待我的吗?在当年,你可是直接把我娘家送来的鸡蛋,偷偷拿去卖掉,然后给你小女儿生下的丫头片子买了一堆的糖果啊。” 顿了一下,又道,“我这里生了孩子要坐月子,孩子的尿布拉满了屎,结果你却直接去照顾你三女儿家的孩子去了。至于江长生?他自己的衣服都脱下来堆成山,怎么可能去给孩子洗衣服?” “眼看着孩子的尿布都没得换了,你们逼着我坐着月子的时候,就去沾冷水洗衣,到了现在,我的手到了冬天就麻木不堪,甚至有时候伸不直!” “你们逼得我一身的病痛啊!所以,我并不欠你们什么,你们也不要和我讲什么情分,即使我改嫁,也都是你们逼迫的!” 江奶奶被王氏的一番话说的羞愧难当,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当年王氏生产,她的确偷走了家里的鸡蛋,让王氏月子里一个鸡蛋都捞不着吃。 乡下人家坐月子,吃个鸡蛋就是极好的营养品了。 她也的确拿着卖鸡蛋的钱,给了外孙女买了糖果和衣服。 至于儿媳妇,反正都是外人,反正是别人生的闺女,她可不在乎! 她哪里想到,这件事会在今日被即将改嫁的儿媳妇质问出口? 她悔恨交加,最终,却只能看着王氏拂袖而去。 到了第二天,王氏把江家所有值钱的家当收拾起来,毫不犹豫的奔向她所谓的“好生活”去了。 江禾曦是不能去阻止的,如果阻止,她就觉得江禾曦这个女儿,要妨碍她过上好日子。 王氏就这么嫁人了,在她丈夫去世不到一个月! 王氏嫁过去以后,江家大房很快就过来找江禾曦了。 二伯江长耀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他的大儿子江大壮一起过来的。 江爷爷的前头媳妇,一共留下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江长松在还是一个少年的时候,有一次和江长耀外出割草,恰逢辽人肆虐边境,江长松直接被辽人抓走了,至今生死不知。 也因此,江长耀便继承了大房九成的家业。 大房虽然和继室江奶奶生下的儿子江长生分家了,但是现在江长生已经去世了,王氏又改嫁了,现在留下江禾曦一个丫头片子,江禾曦家里的财物,自然成了江长耀手里的囊中之物。 江长耀年约五十出头,已经有些驼背了,穿着一件大破皮袄子,皮肤被北风吹得黝黑,江家虽是从京城繁华之地流放而来,但是江长耀早就没有了江家贵公子的派头,如今看着,也不过和普通的边境老农差不多。 见了江禾曦,江长耀搭拉眼皮看了一眼,道,“禾曦丫头,如今你爹去了,你娘又改嫁了,丢下你一人,看着实在可怜。既如此,你今儿便把粮食都上交给我们大房吧,这以后,你就搬到大房来居住,有二伯和你大壮堂哥他们为你出头,以后再为你找上一门好婆家,日子也差不了。” 这话炸然听着,倒也合情合理,一副为江禾曦作想的模样,这要是一个不知情的,还真当二伯一家是个好的,顾念手足之情的好人。 前世,江长耀也是一副打着为江禾曦好的模样,转头就把江禾曦家里唯一剩下的分家得到的一成田地给轰走了,等再把房地契约哄到手里,再把江家几个孩子卖掉,江家大房也就彻底把二房的家产霸占住了。 /129/129014/31484399.html 第733章 靠着女人发家的未婚夫 至于江禾曦姐弟几人被卖掉以后,会受到怎样的磋磨,他们又哪里会在乎? 江禾曦嘴角讥讽的笑了一下,抬起头,神色不明的道,“那我家的地呢?还有我的肥肠生意呢?该如何是好?” 江大壮理所当然的道,“江禾曦,你都住在我家里了,当然应该把肥肠生意给我去跑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还是在家学学规矩比较好,哪有见天抛头露面的?” 江大壮早就眼馋肥肠生意的红火了,也早就盼着王氏早早出嫁,再把江禾曦接到大房,好把肥肠生意弄到手里。 至于江禾曦家里的地和宅地基? 江大壮道,“至于你家里的地?自然也应该把地契和房契交出来了,禾曦妹子啊,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就别种地了,种地多辛苦啊,你娘带着两个弟弟去朱家享福去了,如今丢下你,也只有我们二房才会要你!” “我们收下你的房契和地契,也是为你好,这是为你看管东西呢,你还小,免得这些东西被人偷走了。” 江禾曦听得这样一番冠冕堂皇的伪君子说出来的话,心下不由冷笑连连,道,“不用了!二伯,大堂哥,我们两房早已分家,你们还是管好你自己家的生活吧,至于我们这一房,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听了这话,江长耀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 江大壮恶狠狠的道,“你一个丫头片子带着一个老婆子,也不怕地皮上门?别到时候跪着求我家收留你!” 江禾曦冷笑道,“那就不劳大堂哥费心了。” 顿了一下,又道,“我们这一房的人,就是死在外面,也用不着你们家假惺惺!” 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村里可有不少人看破江家大房的这些谋算,只是各自有门户,不便点破罢了。 等江长耀父子气鼓鼓离开以后,分支的江二爷爷慌忙跑了过来。 江二爷爷是和江二叔一起来的,见了江禾曦,忙道,“禾曦,你二伯他们过来了?” 江禾曦点头,把江长耀和江大壮的一番话,都说给了江二爷爷。 江二爷爷听得直吐气,道,“禾曦啊,你这么做就对了,你的这些东西,可不能交给别人,不然,只怕再难要回来了。” 江禾曦道,“二爷爷,您别担心,我都省得。” 江二叔道,“禾曦你别怕,如果有地皮来骚扰,你记得喊一句,我们家的人立即赶过来。” 江二爷爷又道,“禾曦,你娘出嫁,可给你留下了一些钱财了吗?村人都看见她找人挑了粮食当嫁妆,家里还有粮食吗?” 江禾曦苦笑,道,“她把我爹赔偿的银子,全部都带走了,家里剩下的粮食,她也都带走了。” 王氏做事,就是有这么的狠绝,她竟一口粮食也没有给江禾曦和江奶奶留下,更别提银子了。 江二爷爷和江二叔都气极了,连连叹息,江二爷爷道,“等回头,我让你二叔给你们送一些粮食来,这一次,你可得把粮食看紧了啊,别让你娘再拿走了。” 江禾曦忙道,“二爷爷,用不着的,我每天都赚钱呢,我手里赚到的钱,其实也收着大部分,可以买粮食撑着,等开春了,我把买来的地也种植上,便也饿不死。” 江二爷爷点了点头,这才和江二叔转头离开,但是在稍后,他还是让江二叔背了一背篓的粮食过来,让江禾曦祖孙两人先吃着。 江禾曦推辞不过,只能把二爷爷家里的恩情记在了心上。 江二叔一家子走了以后,不多时,屋子里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不速之客。 江禾曦看着来人,不由瞪大了眼睛。 江禾曦很想冲上门去,恶狠狠的喊来人赶紧滚蛋,但是她张了张嘴唇,却仍是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一派的温柔娴熟的模样。 “赵公子,你怎么来了?” 没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后来做了官的白眼狼未婚夫赵大郎。 而认真算起来,这大概是江禾曦重生以来,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原本,按照江禾曦的谋算,她并不打算现在和赵大郎见面的。 赵大郎是个面皮白净,身材瘦弱的年轻人,他穿了一件白色儒衫,头戴方巾,男生女相,五官非常的俊朗。 但见他一双含情桃花目,盈盈丰润花瓣唇,带了几分女气,唯有粗粗的眉锋带了几分的凌厉,这才不会让人觉得他是个女人。 当然,如果不是他有这样一张的面容,凭着赵家的贫困,是不会有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的。 长得好的人总是被人优待,即便知道此人心如蛇蝎,但看着这张脸,江禾曦却仍旧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赵大郎见她盯着的脸看了又看,嘴角不由露出笑容,一双桃花眼也越发显得潋滟又多情起来。 赵大郎对江禾曦点头,道,“曦儿,我来了。” 他的声音柔柔的,是那种低音炮的嗓音,每个声音都敲击在人心尖尖上,让人的心脏,好像忽然被什么击中! 即便江禾曦也算没少见过帅哥,但是仍旧被这个男人的容颜和声音给酥到了。 不过,一旦想到这个男人的虚伪无情和狠辣,她便一丝的波澜也没有了。 江禾曦也不问他有什么事情,她忽然抬头,眸子定定的盯着他,细细的看着。 在赵大郎的印象里,江禾曦一直都是羞怯的,老实的。 此时,见小小的女孩儿一双眸子黑沉沉的看着他,他脸上不由闪过惊讶之色。 赵大郎道,“曦儿,你这样看我作甚?” 江禾曦“淬”了一口,似笑非笑的道,“我看看白眼狼和伪君子长什么样呢!” 赵大郎被江禾曦这番话挤兑得脸色僵硬,但是,等想到自己的大妹赵吟春走了以后,他家里的活计没有做,家里脏乱得跟个猪圈一样,他便只能忍耐着江禾曦的脾气,只挤出笑容来。 “曦儿,你说话了。” 顿了顿,他眉目清朗,一本正经看着江禾曦道,“曦儿,这么久了,也不来找我,你是不是就没想过我啊?” 江禾曦道,“我想你做什么?” 赵大郎只当她闹脾气呢,无奈的,貌似宠溺的笑了笑,等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他一只手臂把她堵在墙角,目光灼灼的道,“想我做什么?”,他对着她喷出热烈的气息,声音沙哑里带着几分危险,“想我啊,能做的事情可多了!” 眼前的男人比她高出一个多头,虽然表面看着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书生,但是此时的他,却好像脱掉伪装的皮,变成一个撩拨人的小妖精一样。 看着他越来越凑近的面容,江禾曦心口狂跳,这个男人该不会想要闻她吧? 下意识侧开头,急急忙忙推拒他。 男人却越发来劲儿了,固执的抓住她的手,越发朝着她靠过来。 关键时候,江禾曦不由道,“大郎,你……你的鼻子好像长得又挺了一些。” 赵大郎果然被她的话转移了注意力,他嘴角含笑,对着她忽然眨动左眼,道, “是吗?我的曦儿喜欢吗?” 他眨眼的刹那,江禾曦就觉得心肝儿“砰”的一下,好像被什么敲击了一下,忍不住狂跳了一下。 这个男人忽然对人放电的时候,这一张好面皮,的确有说不出的魅惑。 按照剧情,这以后,男人会不断的撩拨身边的女人,村里但凡长得美貌的大姑娘小媳妇,就没有不被他撩拨过的。 等稍后,不论是辽人的郡主,商家的大小姐,权臣的女儿,寡居的贞洁贵妇等,但凡他遇到的女人,就没有一个不被他撩拨的,而这些女人,也最终沦为他的猎物,为他沉迷。篳趣閣 这个男人靠着他一举从一个农家子逆袭,混得风生水起,成为人人不敢得罪的男人。 作为一个种文的男主,江禾曦这个农女未婚妻,当然成为了他的绊脚石,毕竟不管是身份,还是颜值,在世人眼里,都是不配他的。 世人以白为美,而江禾曦由于长期劳作,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尽管她皮肤紧致,前凸后翘,身材分外的火辣,但是自然比不得琴棋书画和歌江都精通的官家小姐。 别说官家小姐了,在世人眼里,她甚至比不得皮肤白净,唱得一首好江儿,声音婉约动听的堂姐江婉莹。 当然了,不管世人怎么看待江禾曦,但是在江禾曦心里,她并不认为自己不如别人。 堂堂正正靠着自己双手生活着,又有什么不如人的? 此时,见了赵大郎忽然对自己抛媚眼撩自己,江禾曦便对着他笑了一下,她知道自己怎么笑起来最好看,那雪白的贝齿和充满生机,野性的眸子,像掐尖儿的小苗儿,让人移不开眼睛。 “大郎,你且附耳过来,我告诉你,我喜欢什么。” 赵大郎听了这话,还真有几分好奇,他蹲下身,脑袋走过来,好奇道,“曦儿喜欢什么样儿的?” 江禾曦贴着他的耳边,喃喃细语,声音靡丽又魅惑,道,“大郎,要说挺,我见过一个男人,比大郎你的鼻梁,可挺立多了呢。像那人那样的,才是真男人!” /129/129014/31484400.html 第734章 半夜有贼 少女灼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边,好像在他耳边荡漾起来无数的热气,他四肢血脉,刹那就好像串满了酥麻。 可是少女说出来的话,却让他满腔热血被冷冻一般。 “那个男人是谁?” “那个男人呀,他叫周常素!哎哟,那才是真正的男人,不和你说了啊,你自个家去吧。” 说着话,做出一副很嫌弃周常素的模样,一个扭头,转头就走了。 他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忽然就卡了壳子。 要说赵大郎此人,以后既然能靠着哄女人成为一个人物,肯定是一个自傲之人。 而他最不能忍受的,便是女人在他跟前夸奖崇拜别的男人。 毕竟在他心里,女人都是他的玩物,交换利益的道具而已。 所以,他想哄着江禾曦去他家里给他做免费保姆的话,一句都没说出口,转头便走了。 在走以前,他忽然对着江禾曦邪魅一笑,道,“曦儿,我的……到底有多挺,多好,远不是别的男人能比的。” 而周常素,也被赵大郎在扎小人的本本上,给狠狠记下了一笔。 江禾曦等他走了,淬了一口,一张脸直接沉了下来。 两个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让他们狗咬狗好了! 话说王氏带着两个弟弟出嫁,家里很快就变得冷清了起来。 而自大房周大壮父子放下狠话以后,接下来过了三五日,江禾曦日子过得平静,家里并没有什么变化,江禾曦也就暂时放心下来。 这一晚,江禾曦照例关好门窗,这才吹灭了蜡烛准备睡觉。 而在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得“咯吱”一声,她一个激灵,一下睁开了眼睛。 最初的时候,江禾曦其实也没怎么反应过来,不过等回过神,却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在屋外院子里,有人正拿了镰刀在削开门把柄。 那“突突突”的声音,虽然轻微,但是却在暗夜里格外的刺耳。 好在江禾曦不是一个真正的小女孩儿,她把衣服快速穿上,悄声起了床,从枕下拿出了菜刀来。 江禾曦悄无声息来到门后观察了一下,半夜潜入进家门的贼子,应该是一个人。 既然是一个人,那就好办了。 江禾曦借着月色看了看,发现那门把柄,还要一阵才能被削开,当即,她果断的去屋内的柴房,开始添柴火烧热油。 没错,就是热油! 这一大桶热油,原本是她特意买回来烧菜的,如今倒是便宜这个贼子了。 江禾曦估摸得不错,等她烧好小半桶的热油,那贼子果然也没进屋,江禾曦狠了狠心,肉疼的再倒了半包盐和辣椒面在水桶里,然后,整个人悄声藏在门户后。 片刻以后,贼子终于把门削开了,来人是个一米六出头,身材瘦小的男子,但是见其手里握住的寒光闪闪的刀子,脚步毫不迟疑,就朝着屋子里走来。 在夜色下,男人的面容是那么的狰狞。 而江禾曦,几乎在贼子进门的刹那,就把那一桶加料的热油朝着贼子一下泼了过去。 贼子知道这屋子里就住着一个孤女,原本十拿九稳的事情,哪里能想到,这进屋第一遭,竟是被人泼了一大桶加料的热油。 “啊!” 被热油浇灌在皮肤上,男人觉得全身都燃烧了起来。 滋滋,他好像听见了皮肤被煮熟的声音。 “来人啊,抓贼了!” 江禾曦尖锐的声音在村子里响起,一下被睡梦里的村人惊醒,村人一个激灵,拿起家里的锄头,就朝着江禾曦家的反向跑来。 男人见势不妙,二话不说,溜头就跑。 江禾曦没想到男人竟然还能跑,愣了一下神,等追过去,男人已经跑出了院子。 分支二爷爷家里的男丁是最先跑过来的,恰好看见逃出去的贼子,于是他们举着锄头,就朝着贼子追了过去。 而后面赶过来的村人,则赶忙关切的询问江禾曦的情况。 江禾曦忙道,“我没事呢,我烧了一桶的热油,给贼子浇身子上了。” 人群里的江大壮等人听了这话,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心里暗想,江禾曦这个死丫头,可真够狠心的。 而且小小年龄,可不是个善渣。 村人对于江禾曦拿热油泼贼子的行为生出各种心思,同时,心里也对江禾曦这个孤女,有了忌惮。 江禾曦看着人群里的鸡蛋之色,心里却有些满意。 能够忌惮她,这总是好的。 等江二叔等人回来的时候,江二叔摇头叹气,道,“没抓到贼子,那贼子跳了河,游进水里跑了。” 村子外面有一条河,没想到这河倒成了贼子的逃命之路。 江奶奶不敢睡觉了,晚上和江禾曦睡在了一个床上。 附近的村人见没事了,也就赶回去了。 江禾曦便道,“感谢各位乡亲的帮衬,等改天,我准备一些吃食,还请大伙一定赏脸来喝一杯。” 原本半夜被闹起来的村人,一下对江禾曦又有了好感。 觉得这孩子虽然是个女孩,但是会处事,为人大气。 不枉费大伙帮衬她一回。 虽然决定要请客,但到底要先估计肥肠生意,江禾曦就把请客的事情,暂且放着,打算过些日子再宴请村人。 江禾曦最近的肥肠可没少赚钱,虽然业务有些饱和了,但是对于她来说,已经是非常丰厚的收入了,起码养活她是足够了。 不过,也因为肥肠卖得有些饱和了,这对于她一个一心想存钱去内城买房的人来说,这样的赚钱速度便有些不满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开发新业务就再所不惜了。 江禾曦要赚钱,再次想到的,便是去山上采药了。 江家村距离长白山并不远,整个村子算是长白山山脚下的村民了。 在边境这块地方,毛皮和各种珍稀的药材是非常常见的,只要认得药材,完全可以趁着最近很好的天气去山里采药卖去。 因附近的村民收入有限,肥肠也不是每天都能买得起的,江禾曦就决定在附近的村子里,隔一天去卖一次的肥肠。 而更多的时间里,倒是可以去山里采药去。 想做就做,江禾曦当即把房门关上,背着背篓,朝着村外走去。 结果她刚刚走到村口,一个歪嘴斜眼的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忽然在她身后追了过来,江禾曦看过去,发现是村里大名鼎鼎的二流子刘大根。 刘大根是村里出名的老光棍,在江家村里,江赵等人家是流放过来边境的,祖上都是读书人,做京官的人家,即便被流放了,到底有些讲究。 而刘家则不同,刘家是本地人家,家里没有人读书明理,这样的人家为了弄钱占便宜,心里是没有道德底线的,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刘大根看见江禾曦,就故意保持了那么几十米的距离,不紧不慢,跟在了江禾曦的身后。 嘿,这丫头片子现在无父无母,也没有兄弟撑腰,自己想要占一下这个丫头的便宜,保管这个死丫头屁都不敢放一个? 当然了,刘大根这番的所为,也是刘四根挑拨的结果。 刘四根要逼得江禾曦就番,乖乖跟着他去西风胡同,成为他的摇钱树,那还不得好好儿的把人给拿捏住? 再没有什么比一个女孩儿被一个二流子毁掉更来得彻底的。 他们之所以这么明目张胆,也是欺负江禾曦一个没有成年的小女孩无依无靠罢了。 江禾曦自然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 此时,她嘴角冰冷笑了一下,只当做不知道这个二流子跟在自己身后,她仍旧朝着前面的山间小路走去。 要想去山间采药,需要穿过一大片的田地,再穿过两座山,才能到长白山的外围山脚下。 江家村附近的浅山是没有什么药材的,但凡有什么值钱的植物,早就被村人给砍走了。 村人都极为穷困潦倒,地上有一株野菜,都会争相抢夺,更别提容易辨认的药材了。 而到了大山就不一样了,哪怕是外围的浅山,仍旧生长出很多大家不认识的稀罕药材。 江禾曦就是打着去采集这些药材的目的去的。 而走过菜地以后,等来到没有人的浅山,二流子刘大根就忍耐不住了。 刘大根的年龄比江长生的年龄还要大十来岁了,但就是这样大了一辈多的男人,又是一个村子的男人,却对失孤的幼女存了恶毒的心肠。 此时,就见刘大根狞笑着对江禾曦道,“哎哟,禾曦丫头,你大舅我这里有个好玩的玩意,你要不要玩玩啊?” 男人有一双黏糊糊,恶心至极的眼睛,一口老黄牙上面,吐出的都是恶臭。 江禾曦停着脚步看向他,一双眸子沉沉的,“刘大根,你要做什么?” 刘大根嘴角流着可疑的哈喇子,笑嘻嘻的道,“装什么装?死丫头,你不知道老子要干啥?等老子脱了裤子,你就知道老子要干啥了!可别叫啊,要是招了人来了,你个骚娘们要被沉塘的。” 说着话,那衣服黑得能刮出猪屎的男人,一下朝着江禾曦扑了过去。 在男人扑过来的刹那,江禾曦一下花钱启动了那个力气翻倍的选项,刹那,她感觉身子好像被灌注了大量的力气。 她一脚就朝着男人的裤裆处踢了过去。 /129/129014/31484401.html 第735章 采药奇遇 砰! 伴随男人凄惨的一声叫声,男人的身子好像一颗球,一下被江禾曦从河沟的东边踢倒了西边的山壁,伴随“砰”的撞击声以后,再狠狠的掉落了下来。 这个刘大根几乎立即就被撞击得昏倒了下去,至于会不会被山间的野兽叼走,那就纯粹看他的运气了。 江禾曦冷笑一声,这才继续朝着山里赶了去。 原始丛林里的药材极多。 而东北这边,原始丛林更是一个大宝藏。 最珍贵的药材,那肯定是人参和鹿茸了。 长白山人参便是后世也极出名的,药效极好,对于普通人来说,可以滋补身体,对于生病的人来说,还可以吊着人命。 江禾曦即使在外围的浅山逛着,仍旧找到了一株人参。 那一株人参个头不大,也就有个十来年的年头的模样,人参的叶子呈椭圆形小伞状,有蜿蜒的藤蔓,一小串红色的豆子大小的果子挂在枝头。 江禾曦拿出小锄头,小心翼翼的挖着,等挖出来细看,发现果然是人参。 虽然年头不大,但是这对于江禾曦来说,也是意外之喜了。 接下来,她在附近找了找,没想到居然在一处刺丛发现了一大片的人参。 都是十来年的人参苗苗。 江禾曦迟疑了一下,仍旧让那一大片的刺丛把人参苗苗盖着,她打算等这些人参苗苗再长一些年头,再来采集。 除了刺丛旁边的人参,江禾曦在树丛里也找到了大量别的药材。 有黄芩,党参,辽五味,天麻之类,也有手掌参,东边刺人参,红景天等。 她直找到丛林里天色都黯淡了下来,远处已经有了野兽和不知名鸟儿的哀鸣声,这才回过神来。 而此时,她也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竟越发靠近丛林深处了。 江禾曦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当即果断往回走。 结果她刚刚走了几步路,一旁的树丛,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江禾曦吓了一大跳,赶忙握紧了手里的镰刀。 而这时,一头野猪“嗷嗷”的叫着,竟一下朝着江禾曦扑了过去。 江禾曦吓得脸色一变,下一刻,正要有所行动,就见一支箭头朝着一旁的野猪射过去,箭支一支毙命,野猪“轰”的一声,竟一下被箭头射得倒在了地上,一命呜呼。 好厉害的箭术! 江禾曦朝着一旁看过去,一下就看见了一个长得粗壮,皮肤晒得跟黑炭一样的野小孩拿起一个弓箭,正朝着一旁倒地的野猪走过来。 黑炭小孩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但是身手却相当了得。 不过,她看向江禾曦的时候,眼神却充满了防备和警惕! 江禾曦好奇的道,“小公子,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小孩看着江禾曦,摇头道,“没关系,反正我正好也要打野猪卖!” 说着话,小孩来到野猪跟前,开始拿了手里的藤蔓捆绑野猪。 小孩走近以后,江禾曦这才发现,她竟是一个女孩。 江禾曦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附近的村子里,好像并没有这么一个孩子,估计是山里居住的猎户家的孩子。 江禾曦想了想,从一旁的背篓里拿出一大把的党参递给小孩,道,“我叫江禾曦,是山下江家村的孩子,这把沙参送给你,小姑娘,你拿着回家去炖肉汤吃,最是滋补不过。” 小黑孩子惊讶看过来,迟疑了一下,下意识把沙参接过去,道,“我叫完颜黑娃,住在山的那边,江姑娘,你认识药材吗?”,这孩子盯着她的背篓看着。 小黑孩子姓完颜?这是女真族人的姓氏。 听说女真族人已经被辽人赶到向北更为遥远的荒原生活去了,江禾曦没想到在山里还能遇到女真族人。 江禾曦点头,道,“是啊,我认识一些药材。” 完颜黑娃立即道,“那个,我……我能拿这头野猪……向你换一些药材吗?” 江禾曦很惊讶,道,“当然可以呀,不过我不知道我有没有你需要的药材。” 完颜黑娃道,“你这里有些什么药材呀?” 江禾曦把背篓里的药材指给完颜黑娃查看,她的背篓里,一共采集了两支十年份的野山参,三斤沙参,几两黄芩,一斤多天麻之类。 江禾曦一一说给了完颜黑娃听着。 完颜黑娃听了一阵,好奇的道,“江姑娘,这些药材都有什么药效呀?” 江禾曦也就把各种药材的药性给完颜黑娃介绍了一份。 最终,完颜黑娃要走了滋补的两株十年份野山参和补气的黄芩之类的药材。 作为酬谢,她把一整头野猪,竟然都送给了江禾曦。 十年份的野山参并不怎么值钱,真正值钱的野山参,怎么也得二十年以上了,至于百年以上,那就更加值钱了。 江禾曦看着这么肥一头的野猪,倒是很不好意思了。 完颜黑娃在江禾曦同意换药材以后,显得分外的高兴。 当即,她热情的帮着江禾曦把野猪搬到了山脚下,这才拿着药材,身手敏捷的跑入了山间,身影也很快融入了黑暗。 江禾曦下山以后,此时天色已经黄昏了,也亏得完颜黑娃拿了葛藤来把野猪给她捆好了,尽管如此,她还得拉着猪上另外一个山坡,等翻过山坡,山路才能踏平。 这一头野猪足足有两百来斤,也亏得江禾曦有个空间,空间里有这么一个增加力气的技能,否则,她根本拖不走这么大一条的野猪。 她走到山对面小道脚下的时候,下意识朝着一旁的草丛看了看,那二流子刘大根已经没了影,估计苏醒后跑回了家里去了。 江禾曦有些遗憾,那样一个垃圾人呢,怎么就没被野兽给叼走呢? 江禾曦拖着野猪回到村里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虽然最近几日出了太阳,温度也跟着有所回升,还没彻底降下大雪,但是到了晚上,寒风还是吹了过来。 一热一冷之间,江禾曦趁着夜色,越发快速朝着家去了。 等来到江家的屋子跟前,屋子里点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屋门大开着,有个身影在不断的踱步。 江禾曦忙推开院子门走了进来。 “奶,我回来了!” 江奶奶急切的跑过来,“我的儿,你这个死丫头,你可算回家了,你要再不回来,奶奶得去找你了。。” 江奶奶待要说一些什么,等看见江禾曦手里拖着的野猪,眼睛瞬间就瞪大了。 “这……这是……” “奶奶,我们进屋里再说。” 江禾曦并不想让附近的村人知道她弄到一头野猪的事情,世人多妒忌,见不得别人过得好,江禾曦现在就是一个孤女,自是要更加的低调才行。 免得惹了红眼病。 江奶奶也瞬间领悟了江禾曦的意思,过来跟着一起搭了一把手,祖孙两人把野猪拖着进了屋子。 江奶奶道,“这野猪哪里来的?” 江禾曦道,“奶奶,这是我采的药材和人换的。” “哎哟,这一头野猪可真肥啊。” 江奶奶一脸的欢喜,不过想起什么,又道,“你可不能去山里,山里可多的野兽,有野猪,也有熊瞎子,还有狼啊,丫头啊,可不能再进山了。” 江禾曦顿了一下,到底舍不得山里的满山药材,道,“奶奶,我下次如果进山,我就和二叔他们一起去,而且也只在浅山,您放心吧,我只是去采药材。” “都是奶奶不中用,帮不了你什么。” 江奶奶说着话,脸上露出难过的神色来。 两个小孙子被儿媳妇领走了,大孙子又跑到城里当学徒去了,如今,只剩下一个孙女陪伴在自己身边。 想到这里,江奶奶忍不住眼眶湿润了起来。 不过她转头,又掩饰了过去,只道,“曦啊,我给你蒸了鸡蛋,饭也给你热着呢,快来吃啊。” 江禾曦也的确很饿了,忙跟着江奶奶去吃饭。 土灶里,江奶奶倒了一些水在锅底,只要灶台时不时拨动一下火星子,灶上就不会凉,里面放着的饭菜也都是热的。 江禾曦把野猪拖到柴房先放着,这才端出蔬菜来,喊江奶奶一起吃饭。 江奶奶坐在饭桌一边,本来推辞不吃饭,江禾曦把饭碗塞给她,她也就接了过去。 “奶其实吃过了,饱着呢,我这把老骨头了,吃不了这么多,曦啊,你多吃点。” 说着话,要把糙米饭分给江禾曦一半,江禾曦知道她这是心疼粮食了,现在祖孙两人一起生活,江奶奶总是能省下一顿就省下一顿饭。 江禾曦不由分说,又把蒸得黄橙橙的鸡蛋羹分给她一半,这才开始大口吃起饭来。 等吃完饭,江禾曦去了二爷爷家里,找了江二叔前来帮忙。 等江二叔看见江禾曦家里的野猪,直接给吓了一大跳。 “曦丫头,你这个野猪咋来的?” 江禾曦忙把自己采到药材以后,和人换野猪的事情说了。 当然,她经历的危险并没有说出来。 江二叔听了这话,松了一口气,道,“原来你和女真人换的野猪啊,女真人擅狩猎,养殖牛羊也有一手。” 江二叔跟着他岳父学了几天的杀猪,家里也是有工具的,每逢过年村里人要杀猪,都是找他前来帮忙。 /129/129014/31484402.html 第736章 舍不得 知道江禾曦要清理野猪,他也就趁着夜色,偷偷回去拿了工具过来,帮忙清理了。 江禾曦则和江奶奶在灶台烧水,帮衬。 这一头野猪,花了半个小时,好歹清理了出来。 猪肉清理出来以后,江禾曦直接炒了一盘回锅肉,拿了酸笋炒了一盘瘦肉,三个人一起吃了一盘宵夜。 江禾曦给了一根猪前腿,一块大肥肉给江二叔,让江二叔提着回家吃去,江二叔推辞了一番,到底收下了。 因江禾曦让他保密,他回家以后,也没说哪来的,只把事情告诉了江二爷爷。 江二爷爷自是高兴的,觉得江禾曦厚道,是个知恩之人。 江二叔走了以后,江奶奶道,“曦儿啊,你这些野猪打算怎么办?” 江禾曦拿了刀子切出三小块肉,每块都有三斤左右,对江奶奶道,“奶奶,这三块肉,给三个姑姑一人一块送去好了,剩下的肉,我留下一大块我们自家吃,别的肉的话,我明儿坐二叔的驴车,去城里卖掉。” 顿了一下,又道,“咱们家的米面都被我娘拿走了,我们得弄钱买些粮食过冬,不然,等大雪封山就不好了。” 江奶奶认同了她的法子,点了点头。 二日仍旧是一个大晴天,江禾曦一大早就去卖野猪肉了,她是搭了江二叔家的驴车进城的。 之所以不在小镇卖野猪肉,是担心自己弄到野猪肉的消息被人泄露,反而生出更多的麻烦来。 江二叔帮忙把猪肉带到西市去,江禾曦在交了五个铜板的摊位费以后,就开始叫卖了。 “卖新鲜的野猪肉了,又肥又劲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城里人还是喜欢野味的,毕竟野猪长期在山里奔跑,比起家猪来,肉吃起来更香。 江禾曦的生意不错,中途来了一个大客户,一下买走半扇野猪,把野猪直接卖完了。 而这一头野猪,她一共卖了差不多三吊银子,也算是狠狠的发了一大笔了。 转头,她去周家米铺,直接把两吊银子的粮食,分别买了部分的大米和部分的面粉,又买了一块布头,直接把三吊银子都花得一干二净,这才作罢! 见江禾曦提着大包小包,江二叔自是前面帮忙,把所有东西都提到了驴车上。 也亏得江禾曦家里住在偏僻的村尾,附近没什么人,这才没被人发现江禾曦的大手笔。 江奶奶见江禾曦提着这么多东西回来,忙过去帮忙提东西。 当天中午,江禾曦挽留江二叔留下吃饭,但是被江二叔拒绝了。 江禾曦见状,只能作罢。 她拿了一些面粉,打了两个鸡蛋,直接做了一大锅的葱香鸡蛋饼。 这个鸡蛋饼别提多美味了,对于吃惯粗粮的人来说,更是美味到了极致。 总之,江奶奶吃了一块又一块的鸡蛋饼,完全舍不得停下来。 江奶奶忍不住湿润了眸子,道,“哎哟,我活这么大了,可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蛋饼啊,可真美味啊,我这辈子可活得值得了!” 江禾曦听了以后,心里不免有些复杂,张了张嘴唇,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江奶奶又道,“哎哟,要是你三姑在就好了,要是你三姑家芸芸在就好了,他们肯定没吃过孩子们好吃的鸡蛋饼啊!” 一边说着话,她一边看向江禾曦,神色有些瑞瑞不安,因为在江禾曦不注意的时候,她偷偷把一大块的鸡蛋饼,直接藏在了袖口。 江禾曦家里养了五只鸡,王氏出嫁的时候,因嫌提着几只鸡不体面,便没有把鸡带过去。 这五只鸡都在下蛋,但是江禾曦看着有留意,发现鸡蛋总是会少掉一些。 再结合王氏说过的——江奶奶偷鸡蛋卖掉,再补贴姑姑,照顾姑姑女儿的事情,江禾曦心里没法不多想。 她不希望自己家里,到现在还无法一条心这种事情。 也因此,她把提回家的米面,都暂时提回了她的房间。 事实上,她也只留下部分粮食在房间里的米缸里,大部分的粮食,都被她藏在了空间里了。 是的,江禾曦有个穿越携带的空间。 然而目前看来,好像没多大用处,最多也就存放一点粮食之类。 而老人的心思,她也是明白的,三姑是江奶奶的小女儿,她总是想要偏宠一些,总觉得三姑做什么都不容易,有什么好东西,总要给三姑家里送去,即便没什么好东西,也总要想法弄一些,给三姑送去。 她不舍得三姑吃苦。 但是她自家的日子也过得并不算很好。 江禾曦见了江奶奶的作态,只当听不懂,也没接话。 最终,还是江奶奶没忍住心里所想,道,“禾曦丫头啊,这猪肉,我看放不得,天气也热呢,我给你三个姑姑先把肉送去吧。” 三个姑姑都嫁入了附近的村子,并不算太远。 江禾曦点头,道,“也行,那奶奶你下午给姑姑送去吧。” 到底几个姑姑对他们姐弟,一直都不错,他们家里有困难的时候,几个姑姑也多有帮衬。 “好勒!” 江奶奶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来。 等下午,她又可以去看望她的女儿们了。 吃完了午饭,江奶奶基本上什么都等不及,竟直接丢下碗筷,就提着菜篮子出门去了。 她走后,江禾曦也没闲着,她把碗筷洗好以后,便去找江二叔了。 接下来,第二个赚钱的大买卖,也可以开始了。 现在这个时代,棉花还没传过来,人们冬日里保暖,就成了大问题了。 前些天忽然降温的时候,是飘了一些雪花的,不过没垫雪,最近天气好起来,温度再次升高了,便也没那么冷了。 但是江禾曦知道,距离冬日垫雪,只有一个多月了。 而现在,她就打算赶在寒冬降临以前,收集足够的羽毛,制作羽绒服,甚至做羽绒手套,羽绒靴子之类的出售。 江禾曦来到江二叔家里的时候,自然没有空手过去,她煎了两张鸡蛋饼,装在篮子里给江二爷爷等人送过去。 江二爷爷家里住在村里下面的人家,家里人口比较多,江禾曦过来的时候,他们家正在吃饭。 见了江禾曦,江二爷爷和江二奶奶都忙招呼江禾曦过去吃饭,江禾曦忙拒绝了,把篮子里的鸡蛋饼送了过去。 一旁的江大爷的媳妇早就闻到篮子里的香味了,见江二奶奶接过去的菜篮子,忍不住看了又看。 江二奶奶也不含糊,在和江禾曦推辞一番以后,把两张饼子都切成了小片,这才端到桌子。 江爷爷的大儿子叫江长颂,年龄和江长生差不多,已经是四个孩子的爹了,他席下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 甚至大儿子,比江禾曦还大三岁,已经算是家里的劳动力了,可惜整个村子里的人家都穷困着,本该相看的年龄,却因为叔叔们都尚且没成亲呢,他更是没钱说亲事。 江禾曦当即也就把来意说明了。 “二爷爷,是这样的,我想买一些鹅毛鸭毛之类的羽毛,我就想问问您,知道哪里有卖的?” 这么一说,一旁的江长颂的媳妇道,“我娘家有不少养鸡鸭和鹅的,他们带去城里卖的时候,也帮人宰杀,应该有羽毛。” 江二爷爷道,“庄户人家杀鸡杀鸭,应该都留下一些羽毛,有的直接倒在了林子里,有的留着做羽毛毽子,但是应该都不会多,倒是可以去问问,不过也只能挨家挨户问着。” 顿了一下,江二爷爷道,“丫头啊,你要这个羽毛做啥?” 江禾曦道,“我想买一些,处理以后,拿去卖掉。二爷爷,几个堂哥和堂弟能帮我跑腿收一下羽毛吗?你们只要给我捡来羽毛,或者收来,我每一斤按照三个铜钱的价格来收。” 这话一出,一旁二爷爷家里的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要知道在村里的树林,大家伙都喜欢去倒垃圾,附近村子不少人家也这样,都喜欢把杀鸡丢的羽毛什么的倒进林子呢,大家伙没准都能去捡羽毛。 “禾曦妹,你真的要三个铜钱收吗?我……我可以去帮你找羽毛啊。” 江禾曦点头,“当然是三个铜钱收,你们可以一个铜钱一斤收羽毛,等收过来,再三个铜钱一斤卖给我,多的铜钱给大伙辛苦的跑路费。” 这么一说,大伙都兴致勃勃。 江二爷爷正色道,“丫头啊,你收这个羽毛,真的能赚钱吗?” 江禾曦点头,“真的。” 江二爷爷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如果不赚钱,可别折腾这些了啊。” “二爷爷,我都知道的。” 等说定了事情,江禾曦转头也就走了。 肥肠隔日卖一次才行,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收集羽毛。 尤其在还没有做羽绒服的早期,收集出足够的羽毛,只有这样,才能在被别的商家看破羽绒服的秘密的时候,趁机大赚一笔。caset 当然了,因为一个人到处收购羽绒服,到底不如人多来得快,这也是她找到二爷爷家里的缘故。 江禾曦离开二爷爷家里的时候,也特意去了一趟村口。 /129/129014/31484403.html 第737章 惠顾全村 她打算在村口给村人都先说一句,羽毛也一缕按照一文钱一斤,先向村人收购,再由着村口,一点一点朝着外面的村子扩散。 结果当她来到村口的时候,恰好就遇到了刘大根。 刘大根杵着一根拐杖,正一瘸一拐,朝着前面的空地走去。 等看见走过来的江禾曦,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不过,因想起江禾曦把他踢开的那一脚,他打了一个冷颤,阴测测笑了一下,转头,这才杵着拐杖走了。 哼,不过一个孤女而已,即使有一身力气又如何?照样有的是法子收拾她。 且等着! 刘大根想着刘二根在赌场做打手,手里有不少的肮脏手段,便打算等他身子好了,再来收拾江禾曦。 而另外一边,刘四根见了自己大哥受伤回来,因暂时没算计着江禾曦,虽心里不甘心,到底在季红梅娘家的山坳附近的人家里,找了一户贫苦人家的女儿,把人连哄带骗,直接一起带着进了城,他们想着好歹先开张联络着生意。 至于好苗子江禾曦?且再图谋着。 所以,江禾曦朝着村口走来的时候,恰好就遇到了刘四根夫妻带着两个年幼的女孩,赶着驴车朝着城里赶去。 见了江禾曦,这刘四根甚至能神态自若笑着,道,“禾曦丫头,四舅舅在城里可赚钱了,你要过不下去,且跟着四舅舅进城去啊,凭着你脸蛋儿,金山银山都能随便赚来呢。” 江禾曦不咸不淡的道,“你们的大买卖,我可做不了,四舅舅且去发财去吧。” 刘四根也不生气,边道,“没准你以后想好了呢?四舅舅等着你来赚大钱啊!” 一边摇晃着身子,乐悠悠的走了。 江禾曦对着那背影“呸”了一声,吐了一口唾液,这才朝着一旁大枣树走去。 江禾曦走到大枣树下的时候,大枣树下恰好围坐着一群村人在晒太阳。 北方的秋日,即便出着太阳,刮过来的风仍是割着脸皮的,好在天儿好,太阳暖融融照射下来,让大伙坐在原地,舍不得迈开脚步。 江禾曦走过去的时候,傅大娘招呼她,道,“禾曦儿来了?快过来晒太阳啊。” 江禾曦笑道,“大娘,我就不晒太阳了,我过来啊,是想问问大娘你家有鸭毛卖吗?我想买一点。” 傅大娘惊讶的道,“啥?那没用的鸭毛,你要买吗?” 江禾曦点头,道,“是啊,一文钱一斤,或者拿鸭毛换肥肠也行,大娘你们要有鸭毛,记得拿来卖给我啊,可别丢了浪费了。” 这话一出,村人人都一下看过来。 刘老婆子道,“禾曦丫头,你真收鸭毛?” “对,鹅毛也收。”,她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也能拿鸭毛换肥肠!” “那行,我去找找去。” 几乎江禾曦话音一落,一旁的一群人,一溜烟的就跑了。 他们都想起了附近的林子,或者家里的某个角落里,应该有鹅毛鸭毛之类。 不管收集了多少,能够给家里换一碗肥肠下饭也行啊。 江禾曦对着他们的背影道,“大伙有鹅毛鸭毛都记得带来找我换啊,鹅毛贵一些,两个铜板一斤,直接给我送我家来就行,我都在家的。”篳趣閣 “好勒!” 江禾曦见人群里最爱说嘴的杨媒婆也在,心里便知道,自己这番收购鹅毛鸭毛的消息,很快就能传出去。 到时候,她就能更快的累积鹅毛鸭毛了。 甚至她去邻村叫卖肥肠的时候,也做好了跟着收换鹅毛鸭毛的准备。 只要把消息传递得更远,她相信,很快,她就能收集足够的鹅毛鸭毛来。 消息既已传达到,江禾曦也就朝着家里走去了。 在走到路边的时候,说来也是凑巧,刚好看见了江婉莹羞答答的站在赵大郎身边,两人脑袋贴着脑袋,正在亲切的说着什么。 江禾曦刚好凑近了,就听见江婉莹娇娇怯怯的道,“赵大哥,你这么温柔,这么有才华,这么美好,真羡慕禾曦妹妹呢,禾曦妹妹能够得到赵大哥这样的男子的宠爱,可真是让人羡慕啊。” 赵大郎沉默了一下,一双眸子貌似多情的看着江婉莹,温声道,“婉莹,你以后也会找到中意的郎君的。” 江婉莹嗓子好像打了结似的,哭哭啼啼的道,“可是……可是……,我上哪里去找赵大哥这样美好的郎君呢?”,顿了一下,又道,“赵大哥,我娘给我说的对象,我都拒绝了,我……我……即便再怎么寻找,也找不来如赵大哥这般的男子。不过赵大哥你放心,喜欢你是我的事,和你无关,你不要因此过意不去。” 这番话说下来,赵大郎看向江婉莹的时候,脸色越发的温柔了,毕竟江婉莹家境不错,而且长得又美貌,被这样一个女孩爱慕和表白,哪个男人不心动? 当下,赵大郎伸出手来,忍不住抹掉江婉莹眼角晶莹的泪珠。 而就在这个时候,江禾曦咳嗽了一声。 “你们继续,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这话一出,江禾曦扭头就走。 她已经在心里盘算着退婚的事情了,理由也是现成的,倒是不用她再去找别的理由了。 一旁,赵大郎脸色不由一变。 而江婉莹见了,忽就一脸哀怨的道,“对不起,我不该出现在赵大哥身边的,赵大哥,禾曦妹妹好像误会了,要不,我去给她解释一下吧?禾曦妹妹那么明事理,应该不会怪我的,嘤嘤嘤!” 转头,她对着江禾曦道,“禾曦妹妹,我和赵大哥没什么的,你该不会怪我吧?” 江禾曦:…… 她要是怪她,那就是不明事理了? 江禾曦笑盈盈的道,“我怪你们做什么?你的赵大哥那么温柔,那么有才华,那么的美好,你羡慕的赵大哥的宠爱,我且让给你便是。” 说着话,转头就走了。 至于这个渣男和绿茶儿会如何,她根本不想浪费时间。 江禾曦回到家里的时候,也没闲着,她除了收集鹅毛和鸭毛,打算冬天制作羽绒服出售以外,还打算采一些板栗和松子来炒制,拿到榆城去卖。 想着糖炒栗子的香味,她下意识吞咽了一下。 如果有了糖炒栗子,想必又能赚上一笔了吧。 要知道在附近的山上,刚好是栗子松子成熟的季节呢,只是村人多半当个零嘴,没人带去城里卖去。 即便带去卖的,由于没有炒制,也卖不出价钱来。 要炒制松子,需要去河道边捡一些砂石才行。 其实反复炒制,也是一个技术活,是非常耗费体力的。 江禾曦打算拉着江二叔入伙,在江二叔一起卖肥肠的这些日子,江禾曦可以看得出来,江二叔的人品是可靠的。 江禾曦家分到的薄地里,是有板栗树的,就在她家屋子前面不远处。 江禾曦当即拿了一个刮子,一个背篓,先去打板栗。 板栗的刺球已经有不少开了口子了,在板栗树下面,地上甚至掉落了不少的板栗刺球。 江禾曦在树丛里反复翻找,居然就找了一大漏子的板栗,她挑着树上的又开始打板栗,不多时,树上就掉落下来一大堆的板栗刺球。 把板栗从刺球里清理出来,其实也是一个技术活,恰好在自家屋檐跟前,有人提着羽毛正在喊她名字,江禾曦应答了一声,也就背着背篓家去了。 最先来出售羽毛的是二爷爷家里的孩子们,人人都背了一大箩筐的羽毛。 江禾曦忙从家里拿了秤,直接给堂哥堂弟们过秤,并当场就给了他们铜钱。 当然,她也叮嘱了堂哥堂弟们,她的收购价格,可不能泄露出去,堂哥堂弟们都用力的点着头。 堂哥堂弟和堂姐妹得了铜钱,高高兴兴的走了,他们要去附近的村子再找找羽毛,而且他们现在可是有铜钱了,可以去附近的村子收购羽毛去,一个铜板一斤,回头三个铜板一斤卖给江禾曦,转头就能一斤赚两个铜板,每天能收购十来斤,一个人就能赚二十个铜板呢。 这对于一个铜板都没有的孩子们来说,绝对算得上是巨款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种有钱的滋味,可真是太好了。 领走的时候,许是不好意思,二爷爷家大堂哥江大虎觉得有不好意思,见江禾曦捡板栗,忙道,“禾曦妹妹,你要板栗的话,给我们说一句就行,我知道哪里有可多的板栗了,你等着啊,回头我给你弄来。” 江禾曦忙道,“板栗我也可以买。” “禾曦妹妹,不用了。” 这种山里遍地都是的东西,他们可不好意思收自家堂妹的钱。 他们一溜烟的跑掉了,生怕跑晚了,附近的羽毛被人捡走了。 在堂哥江大虎带着几个孩子一溜烟跑掉以后,傅大娘也来了。 傅大娘一脸的乐呵,提了两大框子的羽毛。 傅大娘道,“我这两个框子里,可是分别有一框子鹅毛,一框子鸭毛呢。” 江禾曦忙给傅大娘过秤,傅大娘一个箩筐里的鹅毛,有八斤,一个箩筐的鸭毛,有十五斤,一共三十一个铜钱。 江禾曦给钱爽快,直接就把三十一个铜钱付给傅大娘了。 乐得傅大娘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下来过,当即掏出三个铜板,要买一碗肥肠。 /129/129014/31484404.html 第738章 赚钱的快乐 江禾曦进屋里,把锅里的肥肠给她盛满一大碗,她乐呵呵的端着走了。 “禾曦丫头,你等着啊,我一会儿叫今生他们兄弟也去多找一些羽毛回来啊。” “好勒!尽管叫今生他们送过来。” 傅今生是傅大娘的二儿子,是江禾曦好闺蜜傅兰娘的哥哥。 江禾曦记得傅今生年龄好像比自己大了两三岁?因村里穷,虽然年龄到了,但是傅今生还没相看人家。 眼看着如今能赚一些钱财,傅大娘自是很乐意的,正想着存钱给二儿子娶亲呢。 傅大娘走后,陆陆续续有村人提了羽毛来,江禾曦检查了一下,也都收下了。 这些收来的羽毛,并不能直接使用,还需要拿酒精消毒等,进行一系列的处理。 只有处理好了,到了冬日,才能做成羽绒服来穿。 接下来数日,江禾曦日常就在家里收购羽毛,外加隔一日卖肥肠,以及得空就去采集板栗。 不过没几日下来,她的屋子里就堆里一大堆的羽毛,和不少的板栗。 江禾曦看了看这些货物,便盘算着应该进城赚钱了。 一来,现在的天气正是吃糖炒栗子的时候,二来,她虽然卖肥肠赚钱,但是手里的确没有多少现金了,得抓紧时间弄钱才要紧。 所以这一日,她也就和江二叔商议了。 江禾曦道,“二叔,我打算去城里卖糖炒板栗,您要一起合伙吗?” 江二叔一下愣住了,道,“糖炒栗子?怎么合伙?” 江禾曦乐意带着分支二房赚钱,便道,“也可以问问大虎和二虎乐意一起合伙不?到时候不管是炒制,还是带着糖炒栗子去瓦市之类的叫卖,都是需要人力的,合伙的话,我出糖和炒栗子的法子,二叔和大堂哥,二堂弟出力气,我们四六分钱,当然了,不愿意合伙也成,到时候我可以出工钱。” 江二叔沉吟了一下,道,“可以合伙。但是不用给我们这么多钱,只要给两成就行了。” “不行,你们也很辛苦呢,怎么只能给两成?三成吧。” 最终,利润的三成答应分给了江二叔和江长颂的两个儿子。 江二叔回家说后,江二爷爷和江长颂等人,自是没人有意见,这一单生意的前期准备工作,这便成了。 不过,炒栗子的地儿,就又成了问题。 毕竟栗子也就吃个热乎劲,热乎的时候,味道才是最好吃的。 最终,这个临时卖板栗的地方,还是江三叔给解决了问题。 江禾曦和江二叔进城的时候,特意去看望了江三叔和江大弟,两人都适应得挺好的,对于当前得到的活计,都分外的珍惜,也因此,两人都分外的勤劳。 任何一个勤劳的人,到了哪里都受人尊敬的,也因此,两人在城里都挺适应的。 江禾曦询问租房的行情,江三叔知道缘由以后,便道,“禾曦丫头,你们既然只是临时找个地方炒板栗,不如租个单间或者租个院子好了。” 江禾曦听了这话,便道,“三叔,这个单间和院子怎么个租法子?” 江三叔道,“你们如果整租,价格太高,实在不太合算,咱们榆城啊,不少人白天都出门干活了,屋子里大门一锁,屋子里的加什也不用担心,这种人家的院子,倒是可以在白天租赁一下,估计要不了几个钱。” “那便拜托三叔帮忙问问!” 江三叔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而在第二天,江三叔也传来了准信,他一同做酒楼活计的一个人家,愿意租赁白天的院子,一个月只要一百个铜钱。 江禾曦听了这话,立即答应租赁了下来。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江禾曦跟着江三叔一起,去找人租赁院子。 出租院子的人家姓江,家里老两口带着两儿两女过日子,大儿子在周家酒楼做跑堂,小儿子在瓦市做跑堂,老妇人则带着两个女儿在家里替人缝缝补补,补贴家用。 江家按说有两个儿子上工,日子应该不会差,但是江家老头早年去塞外挖矿,虽侥幸活了下来,身子骨却熬坏掉了。 普通人家最是生不起病,江家有病人以后,整个家庭就被病人拖垮,为了补贴家用,自是愿意出租院子。 江禾曦和两个叔叔在江家看了看,对江家的后院还是挺满意的,江家后院开了一个小门,平日里自己等人出入街市,和前院居住的江家人并不怎么接触,倒也还算方便。 当即,江禾曦就决定租了下来,双方也写好了契约。 后院有一个小木屋,原本是江家拿来放工具的,江家人也收拾了出来,拿给江禾曦等人使用。 也因此,江禾曦就越发满意了。 等租下了后院,江家也给了江禾曦等人后院的钥匙。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江禾曦等人就进城开始炒板栗卖了。 当然了,在炒制以前,肯定要进行一些处理的,比方给板栗开个十字开刀,方便食客剥板栗吃。 驴车运着大铁锅和石子,板栗,江禾曦又去买了糖,油,开始指挥江大虎等人烧火煮板栗。 等把板栗煮好,再加了少量的油和着石子,便开始炒了起来。 炒板栗是个技术活,很耗费力气的,也亏得让江二叔等人一起入伙了,不然,江禾曦就得花钱买技能了。 没错,江禾曦的空间里忽然来的大力气,就是靠花银子买的。 等江二叔等人挥着大力炒了一大锅,锅里板栗的香甜气息也很快传了过来。 众人闻着板栗的香甜气味,都忍不住抬头看了又看。 江二虎忍不住吞咽了一下,道,“禾曦姐,可以吃了吗?闻着真想吃啊。” 江禾曦看了看锅里,那板栗每一个都被炒得焦黄,沿着板栗缝隙,果子的香甜味道被彻底激发了出来,带了些许油光的板栗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吞咽。 江禾曦拿了碗装了几个板栗出来,招呼江二叔等人过来品尝,众人围过来,都顾不得滚烫,快速的就抓了板栗往嘴巴里送。 哎哟,这个板栗可是放了油和糖炒制的呢。 等轻松把板栗壳子剥开,当吃到里面的果然,几个人都忍不住赞叹。 “这个板栗也太好吃了,甜滋滋的,面呼呼的,还特别好剥开,天啦,为什么和我们家里吃的板栗不一样?” 江禾曦露出亮晶晶的眼睛,道,“大伙觉得这个板栗能卖钱吗?” 一旁的几人一起点头,“能,肯定能卖钱!” 因为,实在太好吃了,而且是独一份的。 这大街上虽然有卖板栗的,但是可没有拿糖和油炒板栗的呢。 确认可以卖板栗了,接下来,就是板栗的定价了。 板栗这种东西,定价太贵没人买,但是太便宜的话,自己又亏了,毕竟还有糖和油之类的成本呢。 江禾曦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芭蕉叶,道,“这么一小份的,咱们卖三文钱,大份的,就是这么大的,我们卖五文钱一份。” “好啊!” 三文钱一份并不贵,不少人应该都愿意尝试一下。 当即,众人就把炒热的板栗带着,去附近的瓦市酒家之类的卖去了。 榆城最热闹的地方,当数瓦市勾栏和酒家。 这里的瓦市勾栏和酒家,虽比不得汴京热闹,但是在今上向金人缴纳巨额的物资上贡以后,榆城这种边境城市都得到了短暂的安宁,周边的贸易便也发展了起来。 作为一座边境大城,不但国内的商人大批量的涌入边境做贸易生意,便是金人和辽人等,也会前来榆城做贸易生意。 这也使得瓦市勾栏等,就越发的热闹了。 江禾曦拿了一个破棉袄把刚刚炒好的板栗的大锅捂住,这才带着江二叔和江大虎兄弟朝着瓦市走去。 结果刚刚来到一家瓦市跟前,几个人刚刚把摊位摆出来,还没来得及卖东西呢,便有几个流里流气的人走过来,居高临下看着几个“乡下人”,道,“哎哟,哪里来的乡下人?都没上贡呢,还敢在这摆摊?” 一旁,江大虎和江二叔等人见此,都不由脸色大变。 他们只是普通的贫民,根本不敢招惹这种一看就有来头的城里人。 眼前这位穿着街道司服侍的士兵,一看就是一个兵油子了,任了街道司的职务以后,只怕没少在热闹的瓦市勾栏附近的摊位剥削平民,以捞钱财。 江禾曦看了看比她高出一个多头的男人,眨动了一下睫毛,道,“这位官大哥,我们乡下人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请问应该上贡多少?” 男人听了这话,笑嘻嘻的道,“小娘子,看你倒是个懂得规矩的,你们应该是第一次摆摊吧?且给个五十个铜钱便罢了。” 一旁的江二叔等人听了这话,脸色都是一变,他们都是小本生意,且还没开张呢,一下就要舍出去五十文铜钱? 江二叔正要说话,江禾曦把人拦住了,也不说什么,只道,“这位官爷,我们还没开张呢,哪里拿得出钱财呢?您看,我们请你吃一些栗子,等赚了钱再付钱,行吗?” 男人听了这话,眼睛咕噜噜转了一下,直接抓起一大把的板栗就往嘴巴里塞。 一边却道,“不行!要么给老子滚,要么给老子交钱。” /129/129014/31484405.html 第739章 得劲了 “禾曦丫头,要不,我们不摆摊了?” 江禾曦咬了咬牙,到底还是交出了五十文铜钱。 那街道司的人哼笑一声,这才又抓了一把栗子,扭头找下一个商户去了。 一旁一个卖饼子的老人摇头,道,“哎哟喂,这一溜溜的,可咋活啊!” 这老人刚才也没街道司的士兵收走了几张大饼子,本是小本生意,自是肉疼。 作为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即使靠着双手摆个小摊,竟也没那么容易。 而事实上,在瓦市勾栏附近摆摊,并不需要出摊位费,这些摊位费的收取,全是街道司的兵痞子自行主张的事情。 江禾曦心里感叹,难怪村人明明离城里很近,却宁可去附近的小镇赶集。 不过,这个生意,她肯定还是要做的。 所以,在交了摊位费以后,她便开始叫卖了。 “卖糖炒栗子了,卖糖炒栗子了,又香又甜,加了糖的栗子呀,卖了还想吃,吃了忘不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 一旁的江大虎等人见状,张了张嘴唇,发现自己放不开,很是有几分羞涩之感。 江禾曦也不管他们,只顾着吆喝。 而她的吆喝还是很有用的。 一旁,瓦市的伶人,勾栏的看客,以及酒家的喝酒人,竟也跑出来好几个人。 “这个栗子怎么卖的?真的放了糖吗?” “对呀,不但放了糖,还放了油呢,你们看,炒出来可是带着油光的,更香甜呢,小的三文钱一份,大的五文钱一份了。” “给我来一份小的尝尝。” “我也来一份!” “也给我来一份!” 江禾曦的摊子前面,很快围满了人群。 江禾曦和江二叔等人,瞬间就忙碌了起来。 江二叔等人第一次做买卖,多有不安,不过忙碌起来以后,渐渐的就变得不紧张了。 于是,一份一份的板栗被卖了出去。 而很快,一大锅的板栗竟然卖了个一干二净。 其中,不少吃过板栗的食客再次过来购买,当发现板栗卖完以后,别提多懊恼。 江禾曦忙安抚食客的情绪,道,“各位老板,且等着,我们马上回去炒板栗啊,很快就回来卖了。” 没得说,江禾曦等人急匆匆的跑回院子,再次炒了一大锅。 可惜,由于是租来的房子,没敢把比较重的铜钱放下。 接下来,江禾曦负责卖板栗,江大虎和江二虎反复来回院子,运板栗,江二叔负责炒板栗。 这个板栗明明一份只有没几个,但是这些人却一点也不觉得昂贵,不少人都买了一次又一次,要么就一次买了好几份。 而江禾曦等人从早卖到晚,即便在中午的时候,也仅仅在隔壁买了一个大饼子凑合填了一下肚子而已。 等忙碌到黄昏的时候,江禾曦等人这才急匆匆收拾摊位回家去了,他们已经把所有的板栗都卖完了。 事实上,距离关城门还有一个时辰,距离禁宵更是还早,而且晚上更热闹。 如果继续卖下去,只怕还能多卖不少的板栗。 虽然不知道卖了多少钱,但是一群人却压不住的高兴。 他们装来的好几袋子的板栗,那可是都卖完了啊。 等急匆匆回到江禾曦家里,大伙便开始数钱了。 在扣除成本以后,这一天赚来的钱财,足以惊掉江二叔等人的下巴。 因为这一天下来,扣除成本,竟赚了三千七百多个铜板。 乖乖,那可是三两多银子啊。 最终,江禾曦叔出一千五百个铜板给江二叔,众人这才散了。 这一千五百个铜板是二房分得得四成。 至于他们三人回去怎么分钱,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另外一边,江二叔带着两个侄子,深一脚,浅一脚,一脸不可思议的回家去了。 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一天下来,竟然赚到了一千五百个铜板! 那可是一两多银子啊! 就他们家这十多口人而言,一年下来,能够存下三两银子就是丰收年,难得过大肥年了。 可是现在,他们竟一天就赚到了一年才能赚到的银子,又怎么能不让他们震惊呢? 江家叔侄几人回家的时候,分支的江家二房还没吃夜饭,一家人都在等着江二叔叔侄三人回家。 见三人全须全尾的回来了,江二爷爷一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江二爷爷道,“二娃回来了?今儿的板栗卖得咋样?” 说这话的时候,江二爷爷是担心的,毕竟江禾曦又是租院子,又是买糖,听说还拿了油炒板栗呢,可没少花费啊。 虽说找的板栗都是江家二房的孩子们找到的,没有花钱买,到底还是担心江禾曦亏本。 都是同一个族人,且江禾曦现在又是一个孤女,江二爷爷难免要偏帮几分。 一旁,江大虎他爹看着两个孩子木木呆呆的,只当货物卖得不好,忙道,“大虎,二虎,即使板栗卖不掉也没啥,大不了咱家留着自己吃,可别给老子哭丧着脸啊。” 江大虎和江二虎回过神,连忙道,“爹,谁说卖不好的?我们的板栗全卖了,带去的全部卖完了。等明儿,还能多带几袋子板栗去,也许可以在那后院搭个窝棚,晚上肯定还能卖起码两袋子的板栗。” 江二叔这个时候也回过神来,他把今天赚来的铜钱,全部递给了他的父亲。 江二爷爷接过一袋子的铜钱,瞬间瞪大了眼睛。 事实上,不只是江二爷爷瞪大眼睛,一旁江二奶奶,江家的两个媳妇,以及江二叔的几个孩子,还有江四叔等,都瞪大了眼睛。 “这……这么多铜钱?咋来的?”,虽然有所猜测,但是江二爷爷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 江二叔还没说话,江大虎和江二虎忍不住得意的说了起来。 “爷爷,这些都是我们赚的钱啊,是禾曦妹(姐)分给我们的,这是扣除成本以后,分到手的钱。” “这些钱……一共有多少钱啊?” “一共一千五百文铜钱!” “哎哟,哎哟,这么多啊,竟赚到了这么多钱啊!” 一边喊着话,江二爷爷一边忍不住开始数起了铜钱来。 数钱这种活计,总是让人不知疲倦的,而一旁的所有人,也不知疲倦的盯着江二爷爷数钱。 等把所有铜钱再次数完,江二爷爷也惊呆了。 江二爷爷沉默了一下,道,“禾曦这丫头是个好的,是个惦记恩情的啊,她这是想着法子带着咱们这一房赚钱呢,你们可要好好跟着禾曦丫头干活,可不能忘记禾曦丫头的情意。” “爷爷放心,我们肯定记得这份情的。” “爹,你放心,我肯定记这份情。” 江二爷爷点了点头,看了看铜钱,直接拿了九百文铜钱收起来作为公中开销,剩下的铜钱,他分成三份,大房的两个孩子,分别拿了两百文铜钱,江二叔也分了两百文铜钱。 大房的媳妇见了这个分配方式,心里很满意,他们家是长子长孙,自应该多分一些。 江二婶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是却也没说什么。 毕竟没分家,凡事都听家里老人分配就是。 而且男人现在有两百文的私房钱了,也可以给家里的孩子买个零嘴什么的,她心里又高兴了起来。 倒地江四叔有些闷闷不乐,道,“二哥,你问问禾曦侄女还缺人吗?我也可以去帮忙。” 江四叔年龄和江大虎差不多,是江二爷爷的小儿子,平日里很受宠爱。 便是江二叔的大儿子江大豹,也对他老子道,“爹,大哥都能去城里帮忙,我也能去。”篳趣閣 如果能够赚钱,谁不愿意呢? 最后,还是江二爷爷道,“等禾曦丫头开口,你们再去,如果没有需要,你们可别给禾曦丫头添乱。” “知道了。” 一屋子的人都难免有些遗憾。 事实上,江禾曦第二天就知道了江家发生的事情。 同时,她也同意了增加人手的提议。 毕竟,就他们几个人干活,也的确太累了一点。 江禾曦把话透露出来,便是江大叔,也很想去帮忙卖板栗了。 最终,还是江四叔和江大豹跟着一起去卖板栗了。 江大叔到底是长子,是要侍候在江二爷爷身边的。 对于家里的几个孩子,却也没闲着,他们都去山里采摘板栗去了。 江禾曦也对江二叔等人说明了这个事情,以后的板栗按斤,给他们算工钱,定价一斤一文钱的单价。 而江四叔和江大豹,则每天给他们三十文的工钱。 江四叔和江大豹对此也很高兴。 毕竟,能够得到进城的机会,就已经很好了,更别提每天有三十文钱的工钱呢。 而在分支二房的媳妇和孩子们这里,也是极高兴的,原因无它,只因他们也能跟着赚钱呢。 现在山上的板栗成熟了特别多,他们每个人每天打个三十斤板栗就能赚到三十文钱,别提多高兴了。 而江二爷爷这里,也定下了规矩,大伙赚到的钱财,只需要一半交到公中就行了,剩下的钱财,可以自己捏在手里。 江二爷爷的这个决定也越发让众人得劲了,干活也越发卖力了。 /129/129014/31484406.html 第740章 生意转手 于是,接下来的数日,江禾曦的这个板栗生意就越发好了起来。 营业额一日紧着一日,不但没有下跌,反而上涨了。 不过,生意虽然好了起来,那麻烦便也找了上来。 街道司的兵痞,收取的摆摊费涨价了。 那一日,江禾曦正在摊位前招待顾客,街道司的大高个走了过来,眸子贪婪的盯着她的摊位。 见她看过来,大高个道,“哎哟,小娘子,生意很好吗?” 江禾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道,“官爷说笑了,我们不过赚几个辛苦钱罢了,这是今天的摊位费,您收好!” 说着话,她把一百文铜钱递了沟渠。 摊位费由之前的五十文钱,早就上涨到了一百文钱。 江禾曦只希望花一点钱,能把街道司的人赶紧打发走。 大高个拿了钱,在手上抛了一下,却并不直接离开,而是直接道,“就这点钱就想打发老子?” “官爷,你的意思?” “翻倍,今儿个,起码得给两百文钱。” 江禾曦拦住想要反驳的江二叔,直接又数出了一百文给大高个,道,“官爷,你收好。” 大高个男人淬了一口,又抓了几大把板栗,这才大摇大摆的走了。 江禾曦却知道,这次的加价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如果不想法子,街道司的人会继续追着他们家收费的。 如果仅仅收一点费用也就罢了,怕就怕板栗生意也会被人惦记上去。 现在每日能赚二两银子呢,江禾曦真的舍不得这门生意。 毕竟卖肥肠的话,要清理肥肠里的污物,那可是一个技术活,每日要闻着那种恶臭的气味,没多少人愿意干。 但就算是卖肥肠,现在也只能隔一日去附近的村子卖一次而已,而且,一次赚个一百多两百个铜钱就差不多了。 附近村子都是穷人,没有多少的购买力,大家伙连吃饱都成困难,怎么舍得花掉到手的铜钱? 所以,这个卖板栗的生意就越发显得重要了。 江禾曦知道,她必须想办法解决兵痞越发张狂的要钱速度。 另外一边,虽然江禾曦在榆城赚钱了,但是红烧肥肠的生意,她也不想丢下。 她考虑一下,便和江奶奶商议,想把这个肥肠的小生意,看看转让给哪个亲戚。 江奶奶道,“曦儿啊,你这个肥肠生意,你还做吗?你要继续做肥肠生意的话,不如找你三姑合伙?” 江禾曦沉吟了一下,没有一口拒绝江奶奶。 “那你让三姑过来,我们一起商议一下?就是不知道三姑愿意不愿意合伙?” 江奶奶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道,“那我明儿去叫你三姑回来等着。” “行!” 到了第二日,当江禾曦卖完板栗回家的时候,江三姑已经在屋檐下等着了。 江三姑皮肤黝黑,因为生活的劳苦,脸上带了几分苦相,但是看向侄女的时候,却分外的亲切。 江禾曦的几个姑姑都对娘家侄子侄女极好,逮着法子帮衬,为此没少和姑父闹矛盾。 江禾曦也是因为这些情分,这才决定帮衬一下三姑家。 江三姑道,“禾曦啊,你回来了?这干了一天的活计,辛苦了吧?快进屋,你奶给你蒸好鸡蛋了。” 江禾曦道,“三姑来了?走,我们进屋一起吃饭了。” 饭菜是江奶奶做的,江禾曦在米缸里留下了一些米面,以供她使用,至于江奶奶有没有再次偷家里粮食帮衬江家的三个姑姑,江禾曦也只能睁一只闭一只眼。 在江禾曦家里的餐桌上,摆着一大盆加了玉米面的馒头,外加一大盆蒸鸡蛋,肉炒菜干,炒青菜等。 餐桌的另外一侧,表弟朱石头也在。 见了江禾曦,表弟高兴的招呼,“表姐回来了,听说你去卖板栗了?表姐你缺人吗?可以叫上我啊!” 江禾曦含笑,道,“石头你不是在读书吗?等你放假吧,放假的时候,我带你去榆城干活赚钱去。” 江禾曦和表弟朱石头关系好,这主要来源于一件事。 记得有一年去三姑家玩耍,刚好有一个挑子叫卖三角糕。 这个三角糕蒸得松软香甜,小孩都特别喜欢吃。 这个时候,表姐朱迎春跑过去,直接对挑子道,“来三块三角糕!” 朱石头愣了一下,道,“大姐,这三块三角糕咋分啊?我们不是四个人吗?” 朱迎春立即道,“还能咋分?当然是我们两和大娃一人一块三角糕。” “那禾曦表姐呢?” 朱迎春道,“我才不管她!” 这番话说出来,兜子里一个零花钱都没有的江禾曦,瞬间涨红了脸。 当时去三姑家里走亲戚,是她和大弟两人前来的,却哪里想到会被表姐这般的奚落? 朱石头这个时候自己掏出铜钱,对挑子道,“再来一个三角糕,给我表姐也来一个。” 最终,这件事自是就这么了结了,但是江禾曦倒是记了这个表弟的人情。 所以,虽然看见表弟到底嘴角下巴都是油腻,显见是江奶奶偷偷给表弟开了小灶,江禾曦也不会说什么。 表姐弟说了一会儿话,就开始吃饭了。 而一边吃饭,江禾曦也一边和三姑开始商议了起来。 “三姑,这个做非常的买卖,我之前除出给了二叔的工钱以外,还额外赚个一百多两百文钱的样子,一个月下来,也算可观,就是要挑着挑子去别人村子里询问,难免辛苦。” 江三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长期下地,也有一把子的力气。” 江禾曦点头,道,“那行,只要三姑愿意干就行,那我们就来说一说肥肠生意的分成,因是我想出来的生意,且好几个村子,我已经固定了生意了,所以,我占三成吧,我把法子交给三姑,三姑占七成。” 江三姑哪里同意这个方案?一定要五五分成,最终,还是江禾曦的坚持,这才四六分成。 江禾曦占四成,江三姑占七成。 江三姑本来想帮衬可怜的没爹没娘的娘家侄女的,不想占了便宜,心里也过意不去,倒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多卖一些村子,只要多跑一些村子,赚的钱多一些的时候,就能分给侄女更多钱了。 双方协商好以后,也算是皆大欢喜。 乡下人家赚钱不易,难得有个赚钱的门路,且想着一个月下来,少说也有个二两多银子的利润到手,江三姑别提多兴奋,恨不得立即就回家做肥肠,第二天就开始干活。 江三姑道,“禾曦,你屋里的柴火不多了,你又要进城卖板栗,我便让你姑父给你送一些柴火来。” 江禾曦知道江三姑这是过意不去,为了补偿她呢,便也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江禾曦就开始教江三姑怎么清理肥肠,怎么做肥肠,怎么卖肥肠了。 江三姑干活属于一把手,基本听了一遍,也就学会了。 在江三姑领走的时候,江禾曦又拜托了江三姑一件事,那就是帮她收购羽毛。 江三姑在知道江禾曦是为了琢磨新的生意以后,也就答应了下来,并决定一定要跑村子的时候,多帮着江禾曦收购更多的羽毛。 于是到了第二天,江三姑便也开始在各个村子叫卖了。 江三姑的肥肠做得更软烂,肥肠入味,等去叫卖的时候,知道是江禾曦的姑姑,江禾曦的肥肠生意由江三姑接手,附近村人便也接受了换人这事。 江三姑的肥肠生意,便也顺利开展了起来。 等吃着江三姑的肥肠,因味道不错,还有夸赞的。 当然,对于收购皮毛一事,江三姑也没忘记,她一边卖肥肠,也一边帮着江禾曦收购皮毛。 村里有人杀了鸭子和大鹅,毛都是直接扔掉的,现在都知道收集起来,拿来卖给江三姑。 而江三姑卖肥肠这伙计只干了几天,就乐得停不下来。 她跑的村子比江禾曦更多,她家附近的村子,也比江禾曦附近的村子富裕一些,这就导致她卖的钱比江禾曦赚的更多。 最高的一天,甚至一天下来,就赚了三百多文钱。 也因此,江三姑家里的饭菜也丰盛了起来。 三姑父在没有给人做法的活计的时候,也跟着一起去卖肥肠,没过多久,表弟朱石头就换上了新衣。 江三姑在去卖肥肠的时候,自然碰到了江家二房的人——她的二哥江长耀。 虽然不是一母同胞,到底是一个爹生的,江三姑见了江长耀,还是打了一声招呼。 江长耀身边的江大壮见了,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道,“三姑也学会了做肥肠的手艺?之前不是禾曦在卖肥肠吗?怎么三姑一个外嫁女,倒是占起娘家人的便宜来了?” 江三姑自然要分辨,便道,“做肥肠的手艺是我和禾曦合伙的,现在我来卖肥肠,要给她分钱的。” 江大壮听了这话,脸色越发难看了,阴阳怪气的道,“哎哟,我那好堂妹,自己家人不照顾,倒是想着补贴出嫁的姑姑?真是笑话!” 江三姑听得有些不高兴,神色也淡了,道,“真要把生意给你们,你们还能分给禾曦钱呢?骗鬼去吧!自己堂妹家都想坑钱,就没见过这样的亲戚。” /129/129014/31484407.html 第741章 恶意 这话说的江大壮神色有些僵硬。 江大壮一家之前让江禾曦交出地契之类,搬去二房的事情,江三姑自然也是知道的。 当即,江三姑把江大壮骂完以后,到一旁招呼客人去了。 而最近到了下半年了,不少人也开始卖猪之类的了,大家手里开始有钱,买肥肠的人多了,生意看着就越发不错。 江大壮和江长耀在旁边数了数,不过一会儿,就卖掉了十来碗肥肠,那就是三十文的铜钱啊。caset 而后面,还有不少村人端着碗排队呢。 看着江三姑忙活不过来,这两人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 这门卖肥肠的营生,他们也给看上了,本来当初也想谋下这门营生,结果他们被江禾曦直接赶走了。 “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自己人都不照应,倒是对外人贴心着,哼,不过一介孤女罢了,看她以后有什么下场。” 说起这个,他们又想起了江禾曦卖板栗的生意来。 可惜,人家和分支的二房一起合伙了。 分支二房男丁多,江大壮父子根本不敢招惹人家。 最终,这两人骂骂咧咧几句,也只能恨恨的回家去了。 不过,这父子两人更不高兴的事情,还在后头。 这两人走在乡下小路的时候,原本正在赶着路,结果在拐角处,居然听见了分支二房家的小孩的对话。 这两人下意识就往一旁的树丛躲避了起来。 而一旁,江大花和江二花的对话,也刚好传入了江长耀父子耳朵里。 只听江二花道,“大姐,我听说禾曦姐他们昨天一共赚了五两多银子,这是真的吗?” 江大花道,“是啊,是真的,昨天数钱的时候,我可是帮忙数了,那银子有这么大一块呢!” 江禾曦他们昨天收到了赏银,也因此大赚了一笔。 江大花和二花到底是小姑娘,心里震惊,看了看四周没人,免不得把话都说了出来。 这两个孩子也就是高兴外加感叹! 等江大花姐妹走了,江长耀就对江大壮道,“臭小子,你看看,那死丫头不但没倒霉,还一天转五两银子,我的个乖乖,那一个月下来,不得大几十两银子?这也太赚钱了。” 江大壮也心里震惊,忍不住道,“爹,如果每天赚五两,一个月是一百五十两银子。” 这话说话,江长耀却越发的愤恨了。 “臭小子,你不是说你在城里有几分门路吗?怎的不治一下那死丫头?你看看江禾曦那死丫头,现如今日子可越过越好了,那卖板栗的生意,就是一株摇钱树,她要一直这么有钱,以后咱们这一房,可被人压得死死的。” 江长耀说到这里,是真的又羡慕又妒忌。 那么赚钱的营生呢,一天下来就赚了他们一年的存款了啊。 怎么就不能是他们家的生意? 如果那死丫头到他们家居住,那赚钱的生意就是他们家的了! 江大壮眸子闪烁,道,“爹,我还真有个法子,让那死丫头生意做不下去。“ 江长耀听说儿子有法子让江禾曦把生意做不下去,他眼睛不由一亮。 “大壮啊,什么法子?快说!” 江大壮道,“爹,既然他们可以卖板栗,咱家为啥不能卖板栗?而且板栗还这么赚钱呢。” 反正山上的栗子到处都是,自家也可以去山上找栗子,再拿到城里去卖去。 “而且,这板栗是山上野生的,算是无主之物,到时候咱们把价格压低,肯定把他们的生意都抢走了,到时候他们生意肯定做不下去。” 江长耀道,“可是,儿啊,你会炒板栗吗?” “爹你放心,炒板栗还不简单?不就像炒菜那样,把板栗丢锅里炒吗?” 于是这父子两人乐滋滋回到家里,转头就去打了一背篓的板栗,在家里开始翻炒起来。 这两人以为炒板栗就是直接拿一点油丢锅里,像炒菜一样,把板栗丢锅里炒熟就行了,当然,他们两人也这么做了。 结果掏了一勺子的猪肉丢在锅里后,再把板栗倒入锅里,板栗炸得“噼里啪啦”,不少的板栗直接被炸开了,而且板栗的表皮,大部分还被炒胡了。 忙活了大半天,满心欢喜,以为能够靠着低价赚一笔钱,结果不但浪费了大半碗的油,连花半天功夫炒的板栗也没了。 江长耀父子两人,别提多抑郁了。 最终,还是江大壮有想法,眼珠子一转动,又计上心头。 “爹,我看这个炒板栗,最终还是得知道配方才行啊。” 江长耀深以为然,“可是那配方在死丫头手里呢,肯定不会说出来的。” “听说他们在城里租了人家的院子,爹,咱们只要打探打探,肯定能打探得到。” “儿啊,你是想?” “爹,咱们只要花点钱拉拢一下出租房子给他们的人家,还怕不知道配方吗?” 江长耀听后,觉得儿子的话大有道理,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于是到了第二天,江大壮带了个皮帽子,把一张脸遮掩下来,就这么跟在江禾曦他们的驴车上进了城。 江禾曦等人进城以后,肯定不会直接去摆摊,而是去租下的院子里先煮板栗。 江大壮眼看着江禾曦等人进了巷子里的小院子,他把这户人家记住了,就在院子前院蹲守了起来。 而他这番的蹲守,自是没有白费,没过多会,就等到了江家人。 江家的大儿子在周家酒楼做跑堂,因是和江三叔一起跑堂,江大壮没敢惊动江家大儿子,便专找了在瓦市做跑堂的江家二儿子。 江大壮来到瓦市的时候,因江禾曦等人已经炒好第一锅的板栗了,正在叫卖,在江禾曦的跟前,密密麻麻围绕着顾客,江大壮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拿了芭蕉叶包裹着,也就那么几个板栗,竟然就要三文钱,而稍微多一点的,也多不了几个,竟要五文钱。 江大壮想着山里的板栗基本都是无本的买卖,一斤就能卖个三十个铜钱,他心里就妒忌得不行。 这也太赚钱了啊! 有了这个板栗生意,怕不是金山银山都能赚出来。 江大壮当即不再迟疑,跑到一旁江二跑堂的瓦市去点了一小酒壶酒水,一小碟花生米,还肉疼的让老板割了一只猪耳朵下酒,这才把跑堂的江二叫了过来。 瓦市的客人点了酒水,平日里也有人叫跑堂的小二过来说话,老板都是默许的,所以,江二被叫过来的时候,也就坐在了江大壮跟前,好声询问江大壮有什么吩咐。 江大壮笑嘻嘻的道,“小老弟,你叫江二是吧?来,来,过来喝酒,陪老哥我一起喝两杯。” 江二迟疑了一下,看着眼前的酒水,也的确眼馋,也就顺势答应了下来。 江大壮便状似闲聊一样,道,“小老弟,你现在在瓦市跑堂,一日能赚多少钱啊?” 江二愣了一下,老实的道,“我们的工钱是每日二十文铜钱!如果客人偶有上次,能多十来个铜钱,外加有时候有剩菜,也能捡一些回家去。” 江大壮听了这话,嘴角不屑之色一闪而过,道,“小老弟,就你这个工钱水准,这要在榆城生活,一个月怕是连一顿好肉都舍不得吃啊。” 如果想要吃饱,单是买个一升米,怕也得十五到二十文钱。 江大壮这番话算是说到江二心头了,尤其他父亲还病着,一家子别说吃肉,便是吃饱也困难。 当即,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可观说的是呢!且我家里老父长期生病,也是要一笔银子养病的,别说吃肉了,便是吃饱也困难。” 江大壮便笑嘻嘻的道,“小老弟,我这里有个赚钱的营生,就看你愿不愿意做了。” 江二眼睛一亮,道,“什么赚钱的营生?犯法的事情我可不做。” 江大壮道,“你放心,犯法的事情,肯定不会让你去做。小老弟,你还记得租下你院子的那家卖板栗的吗?” 江二疑惑的道,“知道啊!” 他们家一个月因此多增加了一百文钱,可把他父母高兴坏了。 江大壮道,“你知道他们卖板栗赚多少钱吗?他们每一天,可是就能赚几两银子呢,一天赚的钱,比你一年赚的还要多。” 这话算是说到江二的痛处了,他在瓦市跑堂,还能不知道江禾曦他们的摊子有多赚钱? “便是如此,赚钱也是他们的,和咱们可没关系。” 江大壮眸子一闪,便笑道,“你只需要把他们做板栗的法子学会,再把这个法子告诉我,到时候,我出板栗和材料,你们家的院子,也出租给我,等赚了钱,我还分你一笔钱,你看如何?” 这话果然一下把江二说动心了。 财帛动人心,谁不愿意多赚钱呢? 江二心里盘算一番,觉得自己从头到尾,根本不会损失什么,就越发心动了。 “那你分我多少银子?” “每卖一斤,我就分给你一个铜钱如何?这板栗每日可是卖了上百斤不止呢,只要生意长长久久做下去,你们什么都不用做,不但院子继续出租着,而且每日还白得百来文铜钱。” 这番话是真的一下就把江二说动心了。 /129/129014/31484408.html 第742章 白花花的银子啊 于是,他活计也不做了,给掌柜请了假,偷偷带着江大壮,从前面溜入家中,在门缝隙里观察后院,学习江二叔等人怎么炒制板栗。 这两人来到院子的时候,江二叔他们刚好在锅里放了糖,此时正好把板栗放在锅里一起煮。 江大壮没见着板栗里放糖这个步骤,不过他现在也是知道了,这个板栗是需要先煮熟的。 炒制板栗怎么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他们很快就把怎么炒制板栗学会了。 而江大壮,看着板栗倒入锅里煮,再看着板栗拿石子炒制,拍了拍脑袋,也终于知道自己家的板栗差在了哪里。 他们家的板栗没煮就直接炒了。 而且之所以炒糊,是因为没有放沙子的缘故。 知道了炒板栗失败的缘故,江大壮也就放下心来。 在知道了江禾曦等人的板栗配方以后,江大壮一刻也不停留,直接回家去准备板栗了。 当然了,在准备板栗以前,他也和江二说好了,让江二赶紧把江禾曦等人赶走。 毕竟要是江禾曦等人不赶走,他也没地儿炒板栗卖啊。 江禾曦等人自是不知道,这江家已经要把他们赶走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当天他们收摊的时候,江家老婆子走出来,对江禾曦道,“江娘子,我们的院子不出租了,从明儿起,你们另外找院子吧。” 江禾曦一下愣住了,道,“婶子,不是说好了租给我们的吗?怎么忽然就不租了?” 江婆子眼神闪烁,道,“哎哟,你们这个烟熏火燎的,不适合老头子养病,反正就是不租了,你们今儿就把所有的家什带走吧,我们可不租了。” 说好说歹,这个江婆子就是不出租。 江禾曦无奈,只能先把院子里的大铁锅之类,先搬到了驴车上。 也亏得每日都带了驴车,不然可没法把家什带走,要知道朝廷对铁器管制严格,铁器的价格都非常昂贵。 江禾曦和江三叔带着家什往回赶的时候,大伙都是沉默的。 江大虎道,“禾曦妹,二叔,我咋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怎么感觉江家退我们这个房子,十分蹊跷?江家生活有困境,没必要放着房租不要!” 江禾曦沉吟了一下,道,“等明儿,我们去瓦市附近看看就知道了。” 如果是有人故意弄他们离开城里,那无非是眼红他们的板栗摊子,想要取而代之? 江禾曦分析得不错,事实上,她猜测得八九不离十了,唯一不知道的是,那想要取他们而代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家二房的江大壮父子。 也是她的亲二伯和亲堂哥。 这年头,亲戚坑亲戚的,大有人在。 江禾曦等人在瓦市摆摊,满打满算,也就凑合快一个月的时间,但是,便是这么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却赚到了让人震惊的财富。 江禾曦清点了一下收益,扣除成本后,她竟存下了六十一两又两百文钱。 相当于每日的平均营业额,竟有二两银子了。 二爷爷家里比她少一些,但是,也存下了几十两银子,比家里所有的家产还多几倍。 所以,如今听说竟不能摆摊了,二爷爷家所有人都是难过的。 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有了这些银子,自家几个兄弟,每个人都可以修建一间砖瓦房了。 晚上,江二爷爷特意喊了江大虎来请江禾曦祖孙两人过去吃晚饭,江禾曦知道,这吃晚饭不是主要的,主要还是商议板栗摊位的事情。 江禾曦也没推辞,直接带着江奶奶去了江二爷爷家里了。 江二爷爷家里特意杀了一只不下蛋的老母鸡,又特意割了一块猪肉来招待江禾曦祖孙。 这算得上是极难得的吃食了。 要知道在村里,大伙养的鸡都是不舍得自己吃的,而是拿去卖了换粮食。 但是江二爷爷家里今年不一样,就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江二爷爷家里可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了。 先是江三叔去了城里的大酒楼跑堂,接着,又是家里一家人跟着江禾曦做生意,人人手里都握着一大笔的钱呢,所以,对于杀鸡招待江禾曦祖孙,一家人都是乐意的。 都觉得是应该的。 毕竟江禾曦带他们可是赚了这么多的钱啊。 尤其今日要商议事情,那就更加要多要好好招待江禾曦才是。 江禾曦祖孙两人过来以后,江二奶奶等人都迎接了出来。 江二奶奶拉住江禾曦的手,道,“禾曦丫头啊,二奶奶以前就知道你是个有福的,咱们这好日子啊,还在后头。” 江禾曦笑,“二奶奶,在厨房忙呢?我来一起帮忙啊!” 江二奶奶忙推辞了,不过江禾曦还是走过去,在柴火灶台下忙把烧火。 江二爷爷和江二叔江四叔这个时候也都走了进来。 江四叔道,“咱们被江家赶出来这事,肯定偷着蹊跷,肯定有人整咱们!” 江二爷爷点了点头,道,“财帛动人心啊!可不是有人整咱们!” 江禾曦看了看脸色不好看的众人,安慰道,“二爷爷,你们别急,我们明儿一大早,先去城里看看情况,看看是谁在针对我们,等知道敌人是谁,我们再在城里租个房子,到时候继续卖板栗便是。” 顿了一下,又道,“这次我们得自己整租房子才行,免得临时又被人赶了出来。” 江四叔立即道,“对,对,是个整租。” 江禾曦便道,“那房屋的租金,还是按照我们的分成比例要出钱吗?” 江二爷爷道,“行,行,就这么办。” 大伙便这么商议好了。 不过,虽然商议好了,心里还是不怎么高兴。 毕竟,这一天不卖板栗,可是就少赚了不少钱啊。 而且明天还不知道能不能租到房子呢。 二奶奶家的松茸蘑菇汤,别提多鲜美,虽然一大桌子的人,但是江二爷爷还是把一只大鸡腿,特意放在了江禾曦和江奶奶碗里,江禾曦推辞不过,只能吃下了。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江二叔带着江四叔和两个侄子并他的大儿子一起,一大早就来敲江禾曦家里的房门了。 他们等不及去城里看看,到底是谁想要坏他们的财路了。 江禾曦见状,只能随便收拾一起,跟着他们坐着了进城的驴车。 到了官道上的时候,好巧不巧,刚好就看见了赶着驴车的江大壮父子等人。 江禾曦见此,心里便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江四叔是个铁憨憨,看见江长耀,直接道,“二伯,你们这是进城干啥?哎哟,你们也带了铁锅和板栗?这是要进城卖板栗?” 驴车上,听见“板栗”二字,所有人都直直的朝着江大壮父子看了过去。 江大壮父子面对分支二房一堆男丁的目光,下意识就心虚了。 江大壮目光闪烁,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江长耀到底年龄大一些,心肠也狠多了,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而是道,“对,我们进城卖板栗了。” 说到这里,眸子得意的朝着一旁的江禾曦几人看过去。 到了这里,要是江长耀父子和江家人没什么关系,傻子都不会相信了。 江大虎道,“怎么你们也去卖板栗?” 江长耀冷笑道,“这板栗又不全都是你家,我们想卖就卖,你们管得着吗?” 说着话,眼里的轻蔑和得意之色一闪而过。 江禾曦他们在瓦市前摆摊的位置,以后就属于他江长耀家里了。 以后大把赚钱的,也是他们家了。 等江长耀走了以后,江大虎等人这才回过神来。 江大虎道,“他们太过分了,都是同族人,他们怎么能抢我们的生意?” 其实,且只是抢生意那么简单? 这个炒板栗,也是需要配方的,江长耀他们怎么知道配方? 江禾曦还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一旁,江二伯则把这番话说了出来。 “他们哪里来的炒板栗的配方?” 在古代,这个配方可是非常珍贵的,都是父传子之类,不会让外人知道。 当初江禾曦把配方交给他们的时候,江二叔等人,别提多感动了。 江二叔这话算是问到了点子上。 江禾曦道,“如果我们的配方泄露,只怕最有可能的,便是江家人了。只有江家人这边,可以从门缝隙偷看。” 当时租下院子,他们也担心配方泄露,部分的板栗可是在家就开好了口子,且拿糖煮过了。 但是总有来不及的时候! 就不知道江长耀父子两人,到底知道了多少的配方? 江四叔恶狠狠的道,“太可恨了,等回头,非得好好教训这丫的不可!” 江四叔长得一脸的凶相,天生也有一股大力气,村子里不少招惹过来的人,都被他狠狠的揍过。 江禾曦忙把他拦住,道,“四叔,先别急啊,榆城大着呢,即便没有他们抢生意,也有别人抢生意的,大不了我们换个地方卖板栗就是,市场很大,并不缺他一个卖板栗的。” 顿了一下,又道,“前些天有好些人隐隐来打探板栗怎么炒制了,这门生意只怕早就惹人红了眼了,有人竞争只是迟早的事情。” 江禾曦猜得没错,事实上,的确有不少人见了板栗摊子繁华的生意以后,心生了卖板栗的想法。 /129/129014/31484409.html 第743章 再次开业 江四壮有些不甘心,道,“难道就这样算了吗?这也太便宜江大壮这孙子了!” 江禾曦道,“当然不会就这样算了。” 在众人的说话声之中,很快就赶到了榆城。 众人一刻也没耽误,直接来到了瓦市附近找个角落躲着。 而在瓦市附近等了没一会儿,原本他们摆摊的位置果然来人了,来人也的确不出预料,就是江大壮父子几人,在江大壮父子身边,江二正亲热的和人说着话,一副娴熟的模样。 而几乎在他们支撑起摊子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围了过来,这些顾客都是江禾曦他们累积起来的老顾客。 江四叔挥了挥拳头,恶狠狠的骂了一句,道,“果然是这孙子!是他们把江二买通了,肯定是江二放他在门缝隙偷看我们的方子,是他们偷的炒板栗的方子。” 江四叔这番话说得让一旁的众人都愤怒不已。 江二叔一双眼睛都变得充血了,愤恨不已,道,“都是同族人,没想到他们竟这般的无耻。” 江禾曦倒是没多少的意外,道,“走吧,我们去租房子。我们先赚钱,和他们闹义气不值得。” 接下来,众人一起去了附近的房屋中人处。 等说明来意,房屋中人手里有两套适合他们的房屋。 不过,两套房子的房租,可都不便宜。 两套房子都是巷子里的大杂间,只有两间房,没有院子,没有井,吃水需要找人购买,而且距离热闹的瓦市也需要走二十来分钟了,但是,便是这样的房屋,一个月的租金竟也要一两银子。 这个租金听得江二叔等人都肉疼不已。 在城里生活,实是不易居。 江禾曦顺道询问了出售的房子,这里最便宜的房子,竟也要一百多两银子。 而且,都是老破小类型的房子。 为何榆城的房子这么贵呢? 这里就要说明一个情况了。 榆城是在内城里,有重兵把守,虽然临近边境,但是住在内城的百姓,基本不会受到辽人的骚扰。 而住在外城的贫民就凄惨了,在冬日或者年景不好的时候,总有辽人或者马匪进村抢劫,因今上上供物资,辽人不会大开杀戒,但是抢夺一些东西总是有的。 甚至严重的时候,也有人口被辽人掠走做奴隶,生死不知。 这就导致了在外城生活的百姓,都掐尖的想要往内城挤。 只要在内城有房子,起码生命安全有了保障啊。 内城的房价昂贵,便来自这里。 房屋中人推荐的房子,一间距离繁华的瓦市比较近,但是房间非常的小,另外两间距离瓦市远一些,但是房间大了三分之一。 而两处的房屋价格都差不多的。 最终,江禾曦咬牙,还是租下了更近瓦市的两间屋子,有了这两间屋子,大伙也可以做晚上的生意了,临晚了,只需要出租屋住下便是了,虽然只有两间屋子,但是一间屋子可以拿来住人,一间屋子则拿来存放杂物。 板栗要吃热的,如果凉了,味道就不行了,肯定得在瓦市附近租房,方便做生意。 江禾曦这边把房子租好以后,接下来,就是再次开业了。 因时间急,他们把屋子稍微清理了一下,就回乡下忙活了,并打算第二天继续开业卖板栗。 当然了,在临走以前,江禾曦也托人去买了一份子江大壮家的炒板栗,等吃过江大壮家里的板栗,江禾曦彻底放心了。 江大壮为了省事,板栗并没有开十字开刀,卖的板栗也是冷的,且并没有加糖煮板栗,板栗的口感就不只是差了一点。 因刚刚花了钱租房,等回去以后,江二叔等人都开始积极的做卖板栗的准备了。 江家的几个孩子围在家里,帮忙把板栗切出十字刀口,这一步不能少,不少顾客剥板栗费劲,肯定会遗失部分的顾客。 江禾曦正在跟着大伙忙碌,在外间,忽然传来一阵呼喊声。 江禾曦仔细一听,发现是傅大娘的声音。 “禾曦,你娘来找你了!” 江禾曦丢下板栗走出来,恰好就看见了王氏。 自从王氏出嫁以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但是她一次都没有回来看过江禾曦。 她对这个女儿一点也不关心,甚至,她很担心这个女儿妨碍她的快活生活,所以就越发不联系这个女儿了。 而这次之所以过来找江禾曦,却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现在的丈夫朱大肥发话了,喊她接女儿过去住几天,王氏虽然有些不甘愿,但是又害怕朱大肥不高兴,便只能过村子来找江禾曦了。 见到江禾曦,王氏没好气的道,“好好的女孩子,怎么见天的去别人家去?” 江禾曦没接她的话,朝着她左右看了看,道,“怎么两个弟弟没有过来?” 王氏听了这话,越发的没好气了,道,“你还知道惦记你两个弟弟?老娘以为你都死了?这一个多月以来,也没见你去看望你弟弟,你这个死没良心的。” 江禾曦听了这话,神色越发的冷淡了。 前世她也去看望弟弟了,因她是捡着朱大肥不在的时候去看望弟弟的,结果被王氏一通的谩骂,直接把她骂走了。 王氏当她是好拿捏的软骨头,以为她这是日子过不下去,去朱家求收留呢!王氏担心自己的女儿“赖上”她,会影响她的快活日子,直接逮着江禾曦就一通谩骂,直到把江禾曦骂走为止。 而两个弟弟则在一旁看着,一句帮衬的话都没有。 重生以后,江禾曦早就变得冷心冷肺了,自不会送上门去被王氏羞辱。 不过,到底两个弟弟年龄还小,她还是担心两个弟弟的日子的,那朱大肥和他的两个孩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此时听了王氏的谩骂,江禾曦打断王氏道,“你来找我,如果只有这些骂骂咧咧的话,那就算了,你回去吧,你放心,我日子过得好着,不会来妨碍你的快活日子!” 王氏被江禾曦这番话说得脸色越发阴沉了,毕竟在她的记忆里,女儿就是一头小绵羊,可从来没有和她顶嘴过。 王氏阴沉的道,“你还敢和我顶嘴?” 江禾曦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她不想在江二爷爷家里和王氏争吵,打算直接先溜走了。 结果王氏也急了,她想起了朱大肥最近对她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也想起了朱大宝的恶劣顽皮。 这次朱大肥让王氏过来喊江禾曦过去小住,王氏现在都记得朱大肥那阴沉的脸色。 “一定要把咱们‘女儿’接过来小住啊,也让我这个做‘爹’的,多‘心疼心疼’她啊!” 朱大肥长得肥头大耳,说这番话的时候,整个人色眯眯的,越发猥亵了。 事实上,朱大肥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男人,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算是难得好言好语的时候了。 在平日里,但凡一个不顺心,朱大肥就喜欢逮着他的女儿朱大丫来一顿恶毒的谩骂和诅咒。 在王氏出嫁以后,朱大肥的出气筒就多了两个——江二弟和江三弟。 但凡朱大肥喝多了酒,或者心情不高兴,他都会拿起棍子就追着两个孩子一顿狠揍。 王氏为了讨好朱大肥,不但没有帮衬自己的两个儿子,反而跟着一起谩骂和毒打。 “谁叫你们两个灾星不听话?你们就不能懂事一点吗?你们的朱大爹打你们,也是为了你们好啊!” 朱大宝在一旁幸灾乐祸吆喝,“打死他们,打死他们,打死这两个杂种!” 总之,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江二弟和江三弟,就变得越发的沉默胆怯起来。 王氏知道,朱大肥其实是嫌弃她的两个儿子吃白饭,他不愿意为别人白养儿子,这才成天拿两个孩子出气。 而这次朱大肥忽然让江禾曦去小住,作为一个女人,王氏心里是隐隐约约明白了朱大肥的图谋。 比起年轻娇嫩,有处子之身的女孩,王氏知道,自己在朱大肥的眼里,那就是一坨老腊肉,没有一点的吸引力。 朱大肥时常对王氏说,“你看看,皮肤粗糙得跟树皮似的,一张老逼脸丑得跟鬼一样,也只有老子才要你,要是老子不要你,你这辈子,就甭想嫁出去了。” 朱大肥反复羞辱辱骂王氏,王氏也跟着越发自卑起来,她觉得自己是再嫁之身,配不上朱大肥,她嫁给朱大肥,是占了朱大肥天大的便宜了,朱大肥能娶她,她得下跪感恩才对。 所以,为了配得上朱大肥,补偿一个黄花闺女给朱大肥,那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反正江禾曦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别说送去给男人睡一下,就是把她随意发卖,那也是江禾曦欠她的。 而且在王氏心里,朱大肥可是自己人,女人总有那么一遭,肥水不流外人田,便宜外人不如便宜自己人。 总有那么一种女人,根本不配做母亲。 王氏便是其中之一了。 王氏可以对着长期打压她家,占她家便宜的江大壮能笑脸相迎,她家的枣子树,她一个枣子都舍不得给女儿吃,但是转手,却愿意借出一两银子给江大壮。 /129/129014/31484410.html 第744章 母不像母 总有那么一种女人,根本不配做母亲。 王氏便是其中之一了。 王氏可以对着长期打压她家,占她家便宜的江大壮能笑脸相迎,她家的枣子树,她一个枣子都舍不得给女儿吃,但是转手,却愿意借出一两银子给江大壮。 在王氏的心里,随便一个外人,她都能讨好的说话,能让外人占她的便宜,但就是无法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好过一点点。 她觉得江禾曦是她生的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所以打骂或者卖掉,她都可以随便所为。 至于江禾曦以后的日子会如何,那是江禾曦自己的事情,可和她王氏无关,反正这个便宜女儿讨饭到她跟前,她也不会施舍一副碗筷的。 此时,她想着即将把自己的女儿接到朱大肥家里供朱大肥亵玩,她心里就越发的恨起了自己的女儿来了。 王氏抬头看向江禾曦,发现一个多月过去,江禾曦竟然长高了一大截。 不但如此,原本瘦弱得跟竹竿子似的身子骨,竟长了一些肉了,一张脸蛋看着越发的明艳冬日,虽然皮肤算不得白净,但是江禾曦自有一股子的冷清和坚韧,那是一种让人看了,却移不开目光的气质。 虽然不愿意,但是王氏必须得承认,自己的这个女儿长相还是不错的,除了长得黑一点,容貌在村子里,绝对是排在前面的。 甚至附近村里的女孩,都比不得江禾曦的好容貌。 王氏狠狠的盯着这张年轻娇艳的脸蛋,心里想着,就是这样一张脸蛋勾引的老朱吧? 都是这死丫头天生下贱,不然怎么会被老朱看上? 这死丫头天生就是来克她的,这是要抢她的男人啊。 想到这里,王氏看向江禾曦的眼神,都给淬了毒似的。 江禾曦抬头,平静的看向她,道,“你这个淬了毒的眼神看着我,这要是不知道的人看见了,还以为咱们是生死仇敌一样。” 王氏听了这话,眸子闪烁,耷拉了一下眼皮,道,“死丫头,你胡说什么?我是你亲娘,怎么可能是你的生死仇敌?” “那么,在朱家过着快活日子的你,怎么忽然有空想起我这个女儿来了?毕竟,我在你眼里,不是一直恨不得消失掉吗?” 王氏听了这话,脸色越发不好看。 不过,为了满足朱大肥的兽欲,她只能把自己的女儿先诱哄着,心里想着,等事成了,再来收拾这个死丫头。 当即,王氏道,“什么恨不得你消失?我是你亲娘,我还能害你?” “那可说不定!” 王氏被她阴阳怪气堵得心里不高兴,只能直接道,“你朱大爹给人杀猪,主人家刚好送来一块猪肉,你朱大爹一片好心,叫你过去吃肉去,顺带小住几日,你朱大爹心疼你呢,你可得好好的听话,不要不讲规矩,只有听话的闺女才招人心疼。” 江禾曦听了这话,抬头冷冷的朝着王氏看过去,那眸子里,原本剩下的一点母女亲情,基本一点都不剩下了。 要说王氏不知道朱大肥的盘算?江禾曦是肯定不相信的。 在前世,江家的族人都知道朱大肥人品不端正,也没让江禾曦去朱家居住过,江禾曦记忆迷迷糊糊,远不如如今恢复记忆,把一个人看得那么透彻。 原来,在这样到时候,她的亲娘竟来谋害过她! 不过,江禾曦还没说话,一旁的草垛子后面,江二爷爷立即跳了出来。 江二爷爷恶狠狠的道,“什么朱大爹?什么心疼?禾曦是我们江家的闺女,万万没有去一个外人家里的事情。王氏,你如果再有什么小动作,别怪我召集族人,把你沉塘!按理说,长生兄弟既然去了,你应该给她守节才是,族人没阻止你外嫁,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说完话,江二爷爷让一旁的江二奶奶直接招呼江禾曦,几人绕开王氏,立即就进屋去了。 王氏听见“沉塘”二字,脸色都吓白了。 她知道,她刚刚和江禾曦的对话被江二爷爷听见了。 江二爷爷是一个经历风霜的老人,那肯定知道她这番的图谋。 想到这里,王氏不由手脚冰凉。 当即,她也顾不得诱哄亲闺女回朱家村,就急匆匆的跑离了江家村。 江家族人众多,她很肯定,如果她继续闹腾,江二爷爷真的会把她沉塘。 对于王氏被江二爷爷这么赶走,江禾曦也松了一口气。 很好,麻烦终于走了。 至于王氏回到朱家以后,会遭遇什么?那也是她自找的。 /129/129014/31484411.html 第745章 重新开业 王氏走后,江禾曦跟着江二爷爷朝着江二爷爷家里走去。 在临进屋时,江二爷爷对江禾曦道,“禾曦丫头,你千万别跟着你娘去那朱大肥家里去居住,也别去和朱大肥这个人接触,那不是个好人,他前头续娶的女人带来的两个孩子,就被他给害死了。” 江二爷爷这番话说得语重心长,担心小女孩被人哄骗,但是有些话,却又不好说得太明白。 好在江禾曦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当即道,“二爷爷,你放心,我不会去和他们有任何的接触的。” 江二爷爷听了这话,这才放下心来。 当天晚上,一家人吃了晚饭以后,又一起继续给板栗开十字刀口,直忙碌到大半夜,确认已经够第二天出售了,这才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江二叔等人早早起来驾好驴车,又把板栗搬上车,这才过来叫上了江禾曦。 这次进城,江二爷爷也一起进城了,江二爷爷年轻的时候跟人学过木匠,做得一手的木匠活计,因新租下的房子里没什么家具,江二爷爷就打算自己来帮忙打造一些家具什么的。 毕竟他们如果要做夜市生意的话,只怕得留在城里留宿才行。 一群人几乎在城门打开的刹那,就赶着时间进城了。 一同进城的,还有江大壮父子两人。 在昨天,由于江禾曦等人没有继续卖板栗,江大壮父子两人别提多高兴了,因为板栗是独家的生意,他们昨天可没少赚钱,拿到手竟有二两多银子! 见卖板栗的生意这么好,江大壮父子两人就越发的高兴了。 把江禾曦等人赶走是对的,不然,他们怎么能一天就赚到这么多钱? 不过,当在城门口见到江禾曦等人以后,这江大壮父子两人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因双方算是结仇了,便都看着对方冷笑一声,并不打招呼。 那江大壮甚至挑叛的道,“你们都被赶到乡下了,怎么还有脸进城卖板栗?我要是你们啊,可没脸过来卖板栗了,也不怕再次被赶走。”caset 这话把江二爷爷等人的激得分外的生气。 江禾曦似笑非笑道,“我们怎么不好意思再次进城卖板栗了?我们不偷不抢的,总比小偷好意思!至于谁被赶走?怕就怕有些人偷东西的手段太下作,不用人赶也干不下去!” “你……你……你个死丫头,你说谁?” 江禾曦轻蔑一笑,再不看江大壮等人一眼。 恰好城门开了,江二叔把驴车直接驾着走了,双方这才没有继续发生冲突。 江禾曦等人进城以后,直接就来到了租下的房子里开始忙活开了。 江禾曦等人忙着煮板栗,炒板栗,江二爷爷则忙着修整桌椅和床等家具。 等第一锅板栗炒好的时候,江禾曦等人带着板栗出去卖板栗去了,而院子里,炒板栗的锅子也并不停下,而是留下几人继续炒制。 江二叔等人原本担心生意被抢,结果这一天的生意竟空前的顺利,甚至比前几日的生意更好。 那些买板栗的顾客走过来,道,“哎哟,小姑娘,你们的板栗摊位可算出摊了啊,快,给我先来两份大份的!” 另外一个顾客道,“给我来三份!” “我也要,我也要!” 一时,竟然有不少人开始了哄抢。 江二叔等人忙得手都停不下来。 江禾曦忙道,“大伙别急,都有,都有啊!即便这一锅卖完了,我们也会继续送货过来的。” 有顾客便道,“小姑娘啊,你们昨天怎么不出摊啊?旁边那家卖板栗的还说你们以后都不会来了,哎哟,那家还说是你们家的配方呢,那板栗,啧啧,别提多难吃!我要买他们家的板栗的话,我为啥不自己回家煮去?” “就是就是,那家的板栗也太难吃了一点!” “那家的板栗,那个难薄,而且一点都不甜,还是冷的,傻子才花钱去买他家的板栗!” 基本都不用江禾曦等人说什么,一旁的消费者直接就把江大壮的摊位的板栗给说了个明明白白。 消费者都不是傻子,谁家好坏这还能不知道? 另外一边,江大壮和江长耀在早上看见江禾曦等人来摆摊以后,心里就暗叫不好,这父子两人骂骂咧咧数句,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江大壮道,“爹,那死丫头他们来抢生意了,一会儿只怕生意不好做啊!” 江长耀冷笑道,“反正咱们的板栗都是你兄弟姐妹们采的,既如此,咱们不如降价好了,只要能把那死丫头赶下乡去,咱们的生意就没白做。” 江大壮听了这话,立即便答应了下来。 只要降价,肯定能抢走江禾曦的生意,只要把江禾曦的生意抢走了,以后这门生意还不是他们的? 毕竟江禾曦他们单独租个院子的话,那租金可不便宜,更别提还有一群人要吃饭呢。 那可都是成本啊! 江大壮父子的降价法子还是挺有用的。 很快,顾客在知道了对面的板栗店铺,大的一份只要四文钱,小的一份也只要两文钱以后,立即就跑到对面店铺买板栗去了。 原本围得团团转的板栗摊位,很快就空泛了起来。 江二虎跑到对面摊位看了一眼,险些没给气得跳了起来。 江二虎跑回来以后,对江禾曦道,“禾曦姐,他们太无耻了,他们居然降价了。” 江二叔等人听了这话,脸色都是一变。 江二叔看着空荡荡的摊位,道,“要不,我们也降价?” 江禾曦考虑了一下,摇头道,“不,我们绝对不能降价!” “可是如果我们不降价的话,我们这里没人来买啊!” 江禾曦道,“一旦我们降价,他们肯定还会继续降价的,而且板栗这种东西,一旦价格降下去,以后就很难涨价上来了。” “禾曦姐,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把生意都抢走吗?” 江禾曦摇头,道,“别急,他们的生意很快就会做不下去的。昨天我看了他们的板栗,一是买开口子,顾客不方便剥壳子,二是没糖,油也舍不得多放,最主要的是,他们舍不得来回跑,害怕辛苦,那板栗多半都是冷的,卖得掉才怪。” 江禾曦对于临时被抢走的生意,表达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只让江二叔等人耐心等待。 而很快,那边围绕的人群过来又再次跑了过来。 于是,江禾曦等人的生意再次忙碌了过来。 等板栗快卖完的时候,由江二叔和江大豹回去继续把炒好的板栗搬过来,这样也能一直保证板栗的热乎和新鲜。 接下来的时间,除了不知道行情的路人,大部分都跑到了江禾曦的摊位买板栗了。 而这一天忙碌下来,江禾曦等人就没休息过。 对面的江大壮见了,心里恨得牙痒痒,直接拉了一块招牌,在上面写了板栗一文钱一份的招牌。 这一文钱一份板栗的话,当然也能吸引一部分顾客过去,但是当人家发现这个板栗和自己家里煮的板栗没什么区别的时候,自然不干了。 毕竟芭蕉叶子只能包下那么一丢丢板栗而已。 山栗子根本不值钱,有那一文钱,还不如自己花一文钱买一斤回家自己煮呢。 等街道司的人来收摊位费的时候,江大壮等人连街道司要收走的三百文铜钱都还没赚到。 江大壮哭哭啼啼,让街道司的人少收他们一点摊位费,结果反而被大高个反手就是一顿毒打,连带把江大壮等人装满板栗的木桶,也直接给掀翻了,板栗倒得到处都是。。 最终,江长耀兜子里藏着的昨天赚来的二两银子,也连带着被街道司的人抢走了。 街道司的人收走了江大壮摊位的摊位费,就不怀好意的朝着江禾曦的摊位走过来。 “摊位费,四百文铜钱!” “凭什么他们那边只给三百文铜钱,我们这里就要给四百文铜钱?” “凭啥?就凭老子高兴!” 街道司阴测测的笑了一下,道,“你们就说给不给吧!” 如果不给,他们不介意自己动手搜银子! 江禾曦看着对面江大壮等人的惨状,忙赔笑道,“给,给,我们给!” 说着话,立即把四百文铜钱递了出来。 街道司的人接过钱,又把江禾曦等人的板栗抓走了不少,这才阴沉着脸走开了。 而不远处,江大壮看着街道司的人,他眼珠子一阵乱转,心里不由生出一个毒计来。 他都顾不得倒在地上的亲爹,直接就朝着街道司的人追了过去。 等走到没人的角落,江大壮对着街道司的人道,“官爷,官爷!” “小子,你喊大爷做啥?要是打扰大爷我快活,非得给你小子一点教训不可!” 说着话,他们挥动了一下腰间别着的长刀。 江大壮打了一个冷颤,忙道,“官爷,我……我有个赚钱的买卖,要和两位官爷谈谈!” “赚钱的买卖?什么买卖?” “官爷,那板栗生意有多好,你们也看到了吧?” “那板栗生意的确好,但是,那可是别人家的生意,和你小子有啥关系?” /129/129014/31484412.html 第746章 他的女人 “官爷,如果那死丫头生意做不下去了,整个街道就小的一家卖板栗的,到时候生意自然就好了起来了,如果小的摊位生意好起来了,小的愿意将赚的钱分给官爷一半!” 街道司的大高个上下看了看江大壮一眼,笑嘻嘻的道,“我知道了,你小子这是想要把旁边的小丫头挤兑走,你再自己做独门生意!小子,你可真是有一颗歹毒的心啊,断人财路,还心狠手辣,是个人才!” 江大壮挤出讨好的笑容,对街道司的大高个道,“官爷,你看,这可是一笔赚钱的买卖啊!” 大高个哼笑一声,道,“老子能不知道是一笔赚钱的买卖?不过,我不要五成!” 江大壮松了一口气,道,“您要四成吗?哎哟,官爷,这怎么好意思?” 大高个冷笑道,“谁说老子要四成?老子要七成!到时候,赚到钱,每日分给老子七成!” “啊?这,这……” “你不想答应?” “不,不,我没有!” 江大壮心里苦,他哪里敢说一个“不”字啊! 最终,他只能答应了大高个的要求,大高个帮他赶走江禾曦等人,等分钱的时候,他每日给对方七成的利润。 如果给了对方七成的话,他算是给人白忙活了啊,一丁点好处都没有。 另外一边,江禾曦虽然在忙着做生意,但是随时也在留心江大壮等人。 等看见江大壮追着街道司的人离开以后,她心里就生出了不好的预感了。 她看了看身边的人,拉住江二叔退后几句,江二叔点了点头,偷偷跟在了江大壮的身后。 所以,江大壮和街道司大高个的对话,江二叔基本都听在了他的耳朵里。 虽然愤恨江大壮等人心思歹毒,但是此时,他却顾不得别的,连忙把江禾曦拉在了一旁,把事情告诉了江禾曦。 江二叔道,“如果街道司的人想要找咱们的麻烦,咱们的摊位肯定做不下去。” 街道司相当于现代的城管,这一片的摆摊,治安之类,都是街道司的人管理着。 被这样的人随便找个麻烦,都能把顾客吓退。 江二叔提议道,“一会儿他们就过来了,等稍后,我们可咋办?要不,咱们……咱们也让利给他们七成?” 说起七成的利润,江二叔心里就肉疼。 要真让利给街道司七成,他们的生意就根本做不下去了啊。 这么多的人力物力耗损下来,如果只赚几个歪瓜裂枣,那还不如回乡卖肥肠去。 好歹不受这个闲气。 江禾曦低垂了眼里,刹那,眸子幽深,让任何人都无法看清她在想什么。 她淡淡的道,“不用!我有法子!” 说着话,她在一旁的背篓里翻了翻,等找出一个雪白绕枝红梅的雪白瓷器大碗,她拿了一些板栗放在碗里,就朝着一旁的勾栏走去。 在临走以前,她对江二叔道,“那街道司的快过来了,一会儿如果他们再过来,二叔你把人拖一会儿,你们只需要装傻听不懂他们的话,说我是老板就行了。等我回来以后,什么事情就都解决了。” “真的可以吗?”,江二叔脸色露出担忧的神色,“你……你有什么法子?” “二叔,一旁的勾栏里,今儿正在演‘东海黄公’,在神楼里的青龙座,倒是我认识的一个熟人,是我爹的故交,说是让咱家有事情,尽管去找人家,我现在送一份小吃上去,说不准也能攀上几分交情,到时候,只要人家一句话,街道司那种下九流,肯定不敢招惹咱们。” 江二叔听了这话,忙道,“那行,那你快去快回,芳儿啊,如果实在不行,大不了咱们不做生意就是,终归咱们都平平安安的,日子总能熬下去,以后有二叔一口吃的,总饿不着你。” “二叔,我知道的。”,顿了顿,又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二叔,你且等着。” 因看着一旁街道司的人已经朝着他们摊位走过来了,她便端着盘子,朝着一旁勾栏里走进去。 这一家勾栏是榆城最大的勾栏,不管是做生意的辽人,还是城里权贵,大商人,还是贩夫走卒,但凡有几个钱,都喜欢来勾栏听戏。 今儿演戏的是黄家戏班,“东海黄公”是黄家班的大戏,很得城里人们的喜欢,但凡爱听戏的人们,总会来听黄家班的戏。 江禾曦来到勾栏大门,戏班老板把人拦住,不让她进去。 江禾曦不愿意出看戏的门票钱,便对老板笑了笑,道,“黄大爷,我只是给神楼里青龙座的贵客送吃食呢,贵客可是早有吩咐的,你可不能耽误了贵客的事。” 黄老板上下打量她,道,“就你?青龙座的老板何等尊贵,会看得上你们这些粗鄙之食?” 江禾曦故作惊讶,道,“开始周老板身边的周管家,可是特意吩咐,让我送一份吃食上门的,难道青龙座的客人不是周老板吗?” 黄老板听了这话,看向江禾曦的目光一下变了,他挤出笑容道,“原来是周老板吩咐的啊,那你快去送去吧。记住了,可别得罪了客人啊!” “是,黄老板你放心!” 进了勾栏以后,她顺着楼梯,朝着二楼的神楼走去。 勾栏里所谓的神楼,其实就是观众席,神楼的二楼,则一般都是拿来招待贵客的,而神楼正对观众席的位置,名叫青龙座,是最尊贵的顾客才能订上的座位。 江禾曦今日的目标,便是青龙座里的那位贵客了。 嘴角讥讽的笑容一闪而过,眸深似海,待眨动一下眸子,又是一副天真纯粹,不知世事的模样,再露出几分灿烂到让人炫目的笑容,那生机勃勃,青春无敌,自劲风寒霜里生长出来的野草根儿似的劲儿,总能在一众的千篇一律的室内温柔花里显得那么的与众不同。 神楼青龙座的外间,江禾曦敲了敲房门,很快,屋子被打开。 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目光锐利,神色漠然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侍卫走了出来。 “你是何人?胆敢来打扰贵客?” 这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常素的得力管家。 江禾曦看向来人,露出笑容,道,“周管家,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江家村的江禾曦。” 周管家原本神色有些不愉,等这么一愣神,一下被江禾曦一口大白牙晃得花了眼。 那样灿烂的,带了些许野性,无限生机勃勃的笑容啊!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生动的笑容了。 虽然才过去一个月,周管家现在都记得那一贫如洗的家,不由道,“原来是江姑娘!这一个多月过去,你家里可还好吗?” 江禾曦低垂了眼帘,温柔乖顺的道,“多亏周老爷照顾,家里一切都好,我娘虽带着我两个弟弟改嫁了,不过弟弟们能够吃饱穿暖,我也找了一个营生,日子也越过越好了。” 周管家听得她的母亲带着弟弟们改嫁的时候,脸上有些怜悯之色,不由道,“你母亲已经改嫁了?改嫁到什么人家去了?为何不带你一起去?” 江禾曦便恭敬的道,“我娘改嫁到隔壁村的屠户家里去了,我现在跟着二叔一家卖板栗呢,倒不用去打扰母亲的生活了。” 周管家神色复杂,心想,如果那周长生没有死掉的话,也不会落得媳妇改嫁,两个儿子跟着去了别的人家!而眼前的小女孩,也不会小小年纪,就出来讨生活了。 底层人家讨生活的话,哪里那么容易? 周管家看了看她手里的白瓷碗,虽是粗瓷,但胜在花色不俗,倒也勉强入眼,他便道,“你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并无别的什么事情,是我感念周老爷的恩情,现如今做了一些炒栗子,还算新鲜野趣儿,特意送来给周老爷尝尝!” 说着话,眼巴巴的看着周管家,一双眸子好像懵懂的小鹿,水灵灵泪汪汪,让人忍不住生出怜惜。 这样乖巧懂事还知恩的女孩呢! 周管家便道,“那我便去给老爷通报一声吧!你在这里候着!” “是,多谢周大叔!!”,顿了顿又道,“多亏周老爷帮衬买了几亩地,又帮着大弟和族人留了工作,让我和大弟有个落脚的地方,且有族人帮衬,才能有如今的好日子,便是二弟三弟跟着母亲改嫁,如果以后日子过得不好,只要我和大弟在家里,他们总有一口饭吃。而这一切,都是周老爷所赐,所以,我便想进屋给周老爷磕头,也好感谢一下周老爷!” 周管家听着这番话,总觉得怪怪的,但是看着江禾曦乖巧的模样,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当即便道,“你且等着,我去给老爷禀告一下。” 周管家对江禾曦印象是极好的,不说那至纯至孝,为父收师的孝心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便是对他这样的下人,竟也说不出的恭敬,没一点的逢高踩低,他从眼前的小女孩眼里看到,她是真正把他当做一个对等的“人”来对待的。 就凭着这一点,就知道他出手帮衬一下。 青龙座内,狐裘锦缎铺地,周常素和一名衣着华贵,桀骜不驯的青年男人,正分别坐在一旁的案首! 但见这两人葡萄美酒夜光杯在手,雪肌皓腕美人儿卧怀! 酒已过三旬,两人都有了微薄的醉意! /129/129014/31484413.html 第747章 好一只纯洁小白兔 周管家此时走了进来,对周常素耳语了数句。 一旁,周常素正要说什么,在他对面的青年便道,“周管家,可是发生了什么本公子听不得的事儿了?” 周管家尴尬的看了周常素一样,站在一旁不出声。 周常素无奈,只能道,“离昭公子,你误会了。” “既是误会,便说出来本公子听听?这破鬼地方,便是勾栏都比汴京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可没有一丁点的乐子可瞧!” 周常素无奈,只能把江禾曦的来历说给了离昭公子听了。 离昭公子道,“原来竟是来了一个对周兄感恩的大孝女呢,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真正纯孝的所谓孝女,周兄便把人叫进来,让我瞅瞅?” 周常素对于这位轻不得重不得的公子哥也是无奈,无奈此人的家族薄有渊源,对方的家族让这么一位公子哥来边境混个资历,不过是为了回京有个由头封赏。 周常素在榆城这块地方,可以说是土皇帝一样的存在,对方的长辈点名了让他照看此人,他也只能把这位京城来的贵公子好吃好喝招待着。 当即便道,“既然离昭公子要见人,便把人叫进来吧。” 片刻以后,江禾曦便被管家叫了进来。 江禾曦走进来的时候,快速朝着前面的大厅看了一眼,下一刻,便垂下了头。 “见过周老爷,见过这位公子,这是民女做的小食,名叫炒板栗,特意送来给周老爷和公子尝尝!”,江禾曦做了一个万福礼,看着规规矩矩的,礼仪非常规矩,竟一点错处都没有。 周常素听着声儿看过去,眸子深沉,在她小小的身子上打量了一下。 小女孩皮肤仍是并不白净,不过比起当初第一次见着的时候,她好像长高了不少,现在看着,起码能到他肩膀了,也有着小少女的模样了,而且,那原本干瘦的脸蛋儿,好像变得有些肉嘟嘟的了,倒是长了一些肉了。 长肉好,长肉好啊,意味着这个女孩即使没有了父亲,仍旧活了下来。 离昭公子好奇的看了看她,原本见着是一个黑皮肤的小丫头,他便有些失去了兴趣,此时看了一旁的盘子,道,“炒板栗?有什么稀奇?端上来品尝品尝!” 周常素使了一下眼色,一旁的周管家就走过去接过板栗,把板栗给离昭公子和周常素分别送了一些上来。 周常素这个开了一个十字口子,散发了馨甜味道的板栗,修长的手指拿起了一个,等他轻轻剥开,下一刻,金黄色泛着淡淡油光的板栗就出现在他的手里。 “板栗很好剥壳子,倒是有些巧思。” 下一刻,他一把抓住一旁杏眼桃腮,雪肤丰唇的美人,把板栗送入美人的嘴里,漫不经心道,“海棠尝尝,味道如何?” 那名海棠的美人,原本有些鄙夷这种民间小食,不过下一刻,她却一下瞪大了眼睛。 “这个栗子真好吃,好美味的食物啊!” 离昭公子听了这话,也兴致勃勃,立即剥开一个板栗,直接丢入了嘴巴。 下一刻,那种带着淡淡香甜,而且又面又香的味道,立即传入了他的口腔里。 离昭公子当即拍了拍手,道,“不错,这个炒板栗,味道真不错!” 下一刻,手爪快若闪电,抓一个板栗剥开,就往嘴巴里送。 一旁,周常素怀抱里的雪肤美人也怯生生的,娇滴滴的对周常素道,“周老爷,我能再吃一个板栗吗?” “海棠要喜欢,自是可以的。” 美人儿便伸出洁白如玉的小手,开始剥板栗吃起来。 周常素见此,也拿起来一个板栗剥开。 下一刻,他把板栗放入嘴里咀嚼,点头夸奖,道,“不错,的确美味。” 一旁,昭离公子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子,民女名江禾曦!” “你这个板栗,是怎么做的?” 按理,这是自家的配方,是不应随便告知他人的,江禾曦却大大方方的把板栗的做法说了出来。caset 一旁,周常素皱眉,道,“怎么傻乎乎的?别人问你配方,你怎的就说出来了?要是被人拿走这个配方,你以后靠什么生存?” 江禾曦却忽然抬头,对着看过来的周常素露出灿烂的笑容。 少女娇娇软软的,带着几分天真的声音传来,“周老爷,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而且……而且,如果周老爷看上了我的板栗,我即便不做这门营生,也愿意送给周老爷!” 周常素对上少女亮晶晶的眸子,目光顿了顿,片刻,却漫不经心移开了目光。 “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一门生意是你现在的营生吧?难为你想出如此的巧思,却为何想着送给我?难道你不担心自己失去这门营生以后,会吃不上饭吗?” 江禾曦咬了咬嘴唇,却只是倔强的抬头看向周常素,喃喃道,“我喜欢送给周老爷,这也不行吗?至于吃饭?我还有五亩地呢,我们乡下人家,只要有地,总会饿不死!” 一旁,离昭哈哈笑道,“哎哟,难为有个小姑娘要送你如此厚礼,这可是人家营生的秘方呢,周兄,你可收下吧!” 周常素也不搭理他的取笑,叹了口气,对倔强的小姑娘道,“那么,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江禾曦听了这话,好像忽然收到惊吓和羞辱,下一刻,一双眸子眼泪汪汪,看着有几分委屈,她用力的眨动着,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才把眼泪挤了回去。 下一刻,她结结巴巴的道,“不……不用……了。我们乡下人家送人白菜,也不用人还一颗白菜的!” 说着话,也不等周常素再说什么,急匆匆的推开门,连托盘都不要,就急匆匆跑下了神楼。 看着惊慌失措跑开的女孩,离昭公子摇头,道,“这丫头炸然看着平淡无奇,倒是有几分的骨气,明知道我等出身不凡,却拿出她所拥有的最多奉上,这般真情,也很难的了。” 周常素沉默了一下,吩咐周管家,道,“把她的托盘送下去吧。” “是,老爷!” /129/129014/31484414.html 第748章 解决 周常素顿了一下,又道,“她既待我以诚,我如果赏赐她,倒是显得我粗鄙了,既如此,便去她的摊位前照看一二吧,如果有什么事情,让她来周府报备,好歹关照几分。” “是,老爷!”,周管家领了命令,便带着一个侍卫朝着楼下走去。 而街边的摊位前,街道司的大小个子两人,各自佩着长刀,正阴沉的盯着江二叔等人。 此时,见了从勾栏里走出来的江禾曦,这街道司的人阴沉沉的迎过去,盯着江禾曦道,“江娘子,该给摊位费了!” 江禾曦看了两人一眼,故作无知的道,“两位差爷,我不是已经交过摊位费了吗?怎么还要给钱?” “老子说要继续交摊位费,那就必须交钱!这一次,必须交满一两银子,要是交不起摊位费,那可以立即滚蛋啊!” 江禾曦听了这番话,也不动怒,她看了看两人,忽然移开了目光,对着两人身后道,“周大叔,你怎么来了?” 不远处,周管家刚好带着侍从,朝着江禾曦的摊位走过来。 那街道司的两人下意识回头,一下看见了周管家。 眼见江禾曦和周管家关系不错的模样,这两人心生了不好。 “江娘子,你认识周府的大管家?你和他什么关系?” 江禾曦却也不搭理两个街道司的底层工作人员,而是直接朝着周管家迎了过去。 周管家刚好周过来,等看见街道司的两人,便随口吩咐道,“你们是街道司的人吧?以后可得看顾着点,这位江姑娘,是我们老爷吩咐了,要照顾一二的人,知道了吗?” 街道司的人吓得心口狂跳,忙道,“是,是,我们知道了。” 这两人此时哪里顾得上再收什么管理费,一溜烟就溜走了。 在榆城,你可以得罪县丞,但是你不能得罪榆城第一首富周老爷。 毫不客气的说,这榆城里但凡赚钱的行业,都是周老爷的产业。 而背地里,他们这样混迹底层的人却早就知道,周老爷是从汴京来的人,身后有大背景,黑白两道通吃,是绝对得罪不得的人啊。 曾经有人得罪过周老爷,但是再后来,这样的人再没出现在榆城过。 此时,这两人心里不由愤恨起江大壮来,觉得肯定是那小子使坏,让自己触霉头呢,看来,得好生把那一肚子坏水的小子教训一番才是。 在摊子旁,江禾曦包起好几份大份的板栗往周管家和他身边的侍从手里塞去。 “周大叔,你带回去给家里的孩子尝尝味道呀,都是不值钱的食物,希望您别嫌弃。” 周管家推辞了一番,因推辞不掉,只得收下了。 “以后,如果在街上摆摊被人欺负,记得来周府找我。” “谢谢周大叔!” 江禾曦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周管家放下碗碟,这才带着侍从离开,当然,他没有直接回勾栏,而是去了附近管理治安的头目处又吩咐了一句,这才回去交差。 摊位前,见街道司的人真的离开了,江二叔等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几个人见到周管家的时候,很是有些手足无措,也幸亏江禾曦在前面接待客人,江二叔等人便都松了一口气了。 等人走了,江二叔不由感叹道,“丫头啊,事情都解决了?” “都解决了,二叔,你别担心,在我们看来很麻烦,甚至关系我们生计的事情,其实对有些人来说,也不过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江大虎在一旁喃喃道,“禾曦姐,有钱有势可真好!” 江禾曦苦笑,道,“从古至今,有钱有势当然好,吃苦最多的,总是贫民。” 江二虎一脸的向往道,“以后我们努力赚钱,我们也要变得有钱有势!” 江禾曦点头,一张脸变得越发的坚韧,道,“二虎说的没错,以后,我们也要变得有钱有势,再不被欺负!” 起码,自己的生命总要握在自己的手里,而不是做最辛苦的活计,但是转头,却仍是不明不白的死掉了。 她想起了父亲江长生。 江长生其实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庄稼汉子,平日里对她这个女儿,也不见得多关怀,但是当人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以后,整个人就会反复浮现在你的眼前,并且想起这个人,就忍不住会掉落眼泪。 她想起了他给人干活,别人分了他两片肉,他一口也舍不得自己吃下,就那么拿了干净的叶子包起来,带回家巴巴的拿给家里的媳妇和孩子。 也想起了他为了赚五个铜板,去给人挑上百斤的行李,腰身都被压弯江了,却只能扭着喘着粗气往前走着。 等回头,握着五个铜钱露出灿烂的笑容,把那五个还带着他汗滴的铜钱讨好的递给王氏,道,“去给孩子们买几块粗糖,让孩子们甜甜嘴!” …… 他固然是没什么本事的,除了一身的力气,好像什么都不剩下了。 但是,不能因为他没什么本事,就死的这么的不明不白。 就那么任由人收割走他还年轻的生命。 那是一条人命。 在有了周常素的吩咐后,江禾曦的摊位,便再没有人前来捣乱了。 而他们的这个摊位,生意也渐渐稳定了下来,平均每天,基本能赚个二两多银子。 可惜天气越来越冷,而收集的板栗,也越来越少了,眼看着家里堆着的板栗越来越少,江禾曦和江二叔等人商议以后,决定在附近的村子收购板栗,价格就按照一文钱一斤的价格。 附近的村民,家家户户都会山上捡山货,每户人家倒也都收集了不少的板栗。 在这样的情况下,板栗摊位还能再支撑一阵,而江二叔等人,自是舍不得摊位结束,他们恨不得一直这样摆摊下去,好一直赚钱才好呢。 因江二叔等人在摊位上手了,江禾曦觉得自己不在摊位也没什么影响,便开始安排了大伙轮休。 毕竟赚钱虽然要紧,但是身体也很重要。 在有了轮休以后,大伙果然没有那么疲倦了,好歹每过几天能休息一整天。 /129/129014/31484415.html 第749章 美食 到了江禾曦轮休的那一日,她早早的来到了周家药房大门口,等着休息的江大弟了。 在前面一个月的轮休日,江大弟虽然可以休息,但是他想学习更多的药材生意,便直接留在了药房,并没有回家。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王氏改嫁的事情,让江大弟心里难过。 他无法接受自己的母亲丢下自己,直接去了别人家生活。 江大弟对王氏是感情,那可比江禾曦要深厚不少。 本来父亲就已经去世了,导致他对母亲的感情,越发的依恋了,现在王氏丢下他走了,那种被抛弃的感觉,对小少年的打击还是挺深的。 江禾曦来到周家药房的时候,没多久,江大弟就走了出来。 江大弟再过几日就满十一岁了,一个多月没见,江大弟竟长高了不少,身子看着壮实了不少,看来,这周家药房的伙食应该不错。 见了江禾曦,江大弟忙跑过来,露出灿烂的笑容,道,“姐,你来接我了吗?” 江禾曦对着他笑了一下,道,“走,跟姐回家,大姐今天给你做美食去。” 姐弟两人高高兴兴的说着话,开始朝着附近的市场走去。 市场在城西,江禾曦打算去买一些猪肉,再买一些别的新鲜食材,回家给江大弟好好的补一下。 自从父亲去世,母亲紧跟着也改嫁了,江大弟心里一直蹦得紧紧的,在药房只怕也没有放松下来过,江禾曦希望他回家以后,能够过上放松的日子。 因现在赚钱了,江禾曦也舍得花钱了,就直接带着江大弟来到布庄挑挑拣拣,先选好了布头,这才带去江大弟去西市。 说来也是凑巧,因西市在西风巷子附近,江禾曦姐弟两人走过去,恰好竟碰到了熟人。 在大街上,穿着锦缎,头上插满了朱钗,脸上涂了厚厚一层粉,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赵吟春,正挽着一个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的手,袅袅绕绕过市。 江大弟的目光原本随意在大街上扫过去,结果一下就看见了打扮光鲜的赵吟春。 “姐,那是赵吟春吗?” 江禾曦看过去,眼里的惊讶之色一闪而过。 “是,她是赵吟春!” “吟春姐她……她怎么……打扮成了这样?” 江大弟说话是有些震惊的,毕竟赵家自认读书人家,高人一等,他们家的女儿……怎么会在大街上和一个足以做她爹的男人举止亲密? 江禾曦看了一眼,正要说什么,那赵吟春却看见了江禾曦。 对于江禾曦这个从小和她哥哥订婚的村女,赵吟春其实一直都不大看得上的。 此时见了江禾曦,赵吟春也就扭动着腰身走过来,道,“哎哟,这是禾曦吗?你们姐弟这是进城来干啥呀?你们是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了呀?要是真的吃不上饭了,不如来西风巷子找我,到时候,我给你介绍个客人,只要把客人侍候好,便是绫罗绸缎,金钗银钗,都能有的。” 说着话,她在江禾曦跟前转动了一圈,道,“禾曦,你看看,我这一身好看吗?禾曦,我给你说啊,这女人啊,身子迟早都要交给男人的,与其交给一个又穷又脏的泥腿子,你还不如找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呢,起码有钱的大爷能让你穿金戴银啊。” 在赵吟春身边,那油腻的老男人在赵吟春的屁股上抓了一把,色眯眯的看向江禾曦,道,“春娘子,这是谁啊?你的小姐妹吗?” 赵吟春笑嘻嘻的道,“是啊。爷,俺这位姐妹长得好看吧?等以后姐妹要是想赚钱,我让她第一个找大爷,可好?” 那男人色眯眯的道,“好,好,好!” 这两人说着话,伴随赵吟春一阵咯咯娇笑声,两人随即走远了。 而一旁,江禾曦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江大弟脸色惨白,道,“大姐,她……她怎么变成这样了?伤风败俗,真是不知廉耻! 江禾曦看着赵吟春的背影,却觉得悲凉。 这女孩年龄还那么小,在现代社会,正是在父母身边撒娇的年龄,但是在这个时代,却已经坠入风尘,落入了人间炼狱。 而他们失去父母的江家姐弟,如果不小心一些,便是下一个赵吟春。 江禾曦抬头,认真的看向江大弟,道,“大弟,如果我们不努力赚钱,如果我们不能变得有钱有势,终有一日,你我也会是下一个赵吟春!” 她见江大弟脸色发白,身子颤抖,却仍是狠了狠心肠,道,“看见了吗?这就是生存在边境的最底层人们的命!” 一旦吃不上饭,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大弟,即便你是男子,但是,一旦沦落下去,只怕比赵吟春更凄惨百倍。”,顿了一下,又道,“你要好好学习药材知识,早日把药材大全都背下来。” “姐,我知道。”,江大弟狠狠的下了决心,“姐,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以后,我要赚很多很多钱孝敬大姐,这样,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变成赵吟春了。” “好,姐等着你赚很多钱孝敬大姐了!” 姐弟两人说着话,便朝着西市走去。 虽然边境是苦寒之地,但是西市却分外的繁华,只要有钱,什么东西都能买到。 这里不但有边境最大的奴隶市场,也有各种从苏杭繁华地运来的丝绸,精美的绣品,茶叶,瓷器,罕见的瓜果蔬菜,以及北地盛产的药材,皮毛之类。 江禾曦直奔主题,来到卖肉的摊位,直接买了五六斤的猪肉和五六斤的排骨。 一旁,江大弟看得心痛,道,“姐,我们买这么多干啥?买一小块肉品尝个肉味就行了。” “大弟,你别担心,姐最近赚钱了,能够买得起的。” “姐,我们这也买得太多了啊,只怕吃不完啊。”,小小少年担心太浪费,眉头皱得紧紧的。 江禾曦道,“我买回家包饺子,而且人多,肯定不会少的。” 江大弟此时还没明白人多的意思,不过,等他回到家里的时候,他大概就明白人多的意思了。 /129/129014/31484416.html 第750章 谁打的 江禾曦和江大弟买好肉以后,又买了一袋子的白面,在周围闲逛的时候,江禾曦竟看见了有摊主才卖一堆海边的干货。 这堆干货可把江禾曦喜坏了,里面有海带,有紫菜,有小虾米,也有墨鱼干之类,都是好东西。 因北边的很多人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么吃,这一位南边来的商人,摊位前面竟没什么人。 江禾曦过去问价,摊主给了一个极为便宜的价格,江禾曦留下了摊主的联系方式,这才把摊主所有的海货都买下了。 江大弟把货物搬到驴车以后,这才好奇的道,“姐,这些东西都是一些什么玩意啊?” 江禾曦笑道,“都是好东西,很美味的,大弟回家且等着吃吧。” 江大弟是将信将疑坐着驴车回家的。 等到了家里,江奶奶早就在家里等着了,等看见江大弟回来了,江奶奶的脸上止不住的笑容。 “哎哟喂,我的大孙子可回来了,做学徒累不累啊?我的乖孙受苦了。” 王氏带走江二弟和江三弟以后,在江奶奶心里,这家里的家业便等着江大弟来继承,以后的香火,也是江大弟传承,自是把江大弟看得像心尖尖的宝贝一样。 江禾曦也不搭理他们祖孙相聚,只去柴房端出一个干净的木盆来,开始打了鸡蛋揉面。 江奶奶在一旁见着了,一脸的肉疼,忙道,“往白面里打鸡蛋干啥?这不浪费钱吗?” 江禾曦道,“奶奶,人多呢,我们得多赶一点皮,不然包饺子不够吃的。” 因现在全靠江禾曦赚钱养家,江奶奶张了张嘴皮子,到底没敢再说什么,而是去洗干净手,帮忙揉面去。 在发面的时候,江禾曦便让江大弟去地里摘来一些葱子,她则开始挑馅料。 这些干货,如果拿来调味,啧啧,那可真是美死人了啊。 而且营养价值极高。 她挑选了一些干贝和干虾米一起,和着剁碎的肉沫,姜,葱沫等调馅料,为了保证饺子的鲜美,馅料里又又打了两个鸡蛋,再放了一些香油,胡椒粉搅拌。 从头到尾,江奶奶看着都一脸的肉疼。 哎哟,这得花多少钱啊。 等面揉好以后,一家人便开始包饺子了。 江大弟也是一个包饺子的能手,他包的“金元宝”大小几乎一致,看着分外的喜庆。 在祖孙三人包了一半饺子的时候,屋子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 江禾曦心道,“终于来了!” “外面来人了!大弟,你去看看谁来了?咱们先把饺子盖起来。” 一家三口把沾满面粉的手洗干净,江奶奶又把饺子盖起来,这才去开门。 而外间,江大弟把门打开以后,两个又瘦又黑的小孩露出了脑袋来。 两个孩子全身都是伤痕,一身青青紫紫的,眼前还挂着泪痕! 江大弟瞪大眼睛,“大弟二弟,你们怎么回来了?” 江奶奶听见两个孙子回来了,激动不已的朝着外间跑了出来。 “二弟,三弟,我的乖孙,你们回来了吗?” “奶奶,呜呜呜……” 两个孩子再也忍不住,一下扑入在老人的怀抱里,老人的手掌轻轻的搭过去,两个孩子的身子却一下打了一个冷颤。 江二弟和江三弟的背部都有伤痕,而且伤势不轻。 江禾曦注意到两个弟弟的情况,忙一下走过去,把江二弟和江三弟的衣服掀开。 而在江二弟和江三弟单薄的衣服下,那累累的伤痕,也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身子上已经被棍子打烂了,腐烂的伤口旁边,又新增了大片的青青紫紫。 一旁的三人见了,都倒吸一口凉气。 江奶奶身子颤抖,呜呜哭泣着,道,“谁打的?谁把我乖孙打成这样的?” 江二弟和江三弟只是哭泣,不敢多说话。 江大弟道,“二弟,三弟,以后你们就留在家里吧,咱们家即便吃得差一些,但没人打你们啊!” 说到最后,江大弟的眼泪已经掉落了下来。 没爹的孩子可怜,而亲娘不心疼的孩子,就更可怜了。 江二弟看了江三弟一眼,江三弟忽然看向一旁的江禾曦,道,“大姐,娘说了,只要你去朱大爹家里小住,去帮着娘,朱大叔就不会打我们了,不但不会打咱们,还会养大咱们,以后花钱给我和二哥娶媳妇呢,大姐,你跟我们去朱大爹家里朱几天吧,好不好?” 这孩子一双眸子黑沉沉的,看着又天真又可怜,但是江禾曦却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她居高临下,一把捏住江三弟的下巴,低语道,“三弟,疼不疼?” 江三弟被她的目光沉沉盯着,眼里的惊慌一闪而过,他忽然别过脑袋,不敢看着江禾曦的眼睛。 江禾曦心里悲凉,面上则不显,道,“大弟,你去二爷爷拿一瓶擦伤口的药酒回来,奶奶,既然二弟和三弟回来了,我们便继续包饺子吧,也好让二弟和三弟多吃几口。” 顿了一下,又道,“瞧着这瘦弱的,看着可真够可怜的。” 说着话,她拿眼皮看了一眼指使江三弟说话的江二弟,见江二弟一脸无辜的看过来,心里冷笑了一声,也不多说话,便去柴房烧火煮饺子了。 这两个弟弟经过没几日的社会毒打,便变得如此的自私起来,三弟还小,还能说不懂事,而指使三弟开口的二弟,便让江禾曦心里发凉了。 好像前世也有这么一出,两个跟着母亲享福的弟弟忽然伤痕累累回来,然后求着她这个姐姐去朱家“住几天”。 江禾曦却知道,那朱大肥让王氏来接她过去失败以后,便开始磋磨小的两个了。 通过折磨两个弟弟,达到让自己屈服的目的。 而作为她的亲人,她的母亲王氏不但没有阻止,反而对两个弟弟说了一堆浑话,让两个弟弟以为自己受到的毒打,只是因为她这个做姐姐的不过去一起住的缘故。 也心里生出埋怨她这个弟弟“不懂事”,不会为他们考虑的想法来了。 在两个弟弟年龄大一些的时候,他们甚至会责怪江禾曦自私,作为大姐完全不为他们考虑。 哪怕为了他们,也好好和那朱大肥说说话啊。 也因为这两个弟弟被折磨,到了后来,两人都心性扭江,彻底变成了两个反派。 最终,两人成为了赵大郎的刀下之魂,成为别人建功立业的垫脚石。 在江禾曦神色淡漠,自顾自去厨房煮饺子的过程里,原本哭哭啼啼的两个弟弟,因江禾曦完全不搭理他们,哭泣声渐渐便消失了,只是原本活泼好动,深受王氏宠爱的孩子,到底变得沉默和拘谨,甚至,特别会看人脸色起来。 见江奶奶回到餐桌包饺子,两个孩子便乖乖去洗了手,坐过去帮忙。 江奶奶看着两个孩子的手,又是一阵的心疼。 “我的乖孙儿啊,呜呜,你们好命苦啊!” 在江奶奶哭哭啼啼的声音之中,大铁锅里丢入了大半锅的饺子,两个很久么吃过荤腥的弟弟,忽然就凑过去张望,并下意识吞咽了一下。 江禾曦看着他们只剩下皮包骨的脸,到底还是心软了,道,“你们在那边住着,可吃得饱?” 江三弟摇头,道,“我们吃不饱。每次,只有朱大肥和朱大宝在餐桌吃饭,他们吃完以后,娘先吃,等娘吃完了,我们和朱大丫才能吃饭。” 而这个时候,肯定剩下一些冷菜残羹了。 “谁打的你们?” 两个孩子都沉默起来,没人说话。 江禾曦嗤笑一声,道,“不说话?不说话就别吃饺子了!” “别,别啊!大姐,我们说就是!”,江二弟急了,锅里的可是白面饺子啊,里面还有肉香呢。 江二弟道,“是……是娘打的!” “不是朱大肥?” “朱大肥在一旁盯着娘打的,朱大肥不叫停,娘就一直揍我们。” 这朱大肥可精明了,因江家族人众多,朱大肥并不敢直接对两个孩子动手,便操控了王氏,让王氏自己毒打自己的亲生子。 江奶奶又询问道,“你们在朱家,可吃到肉了?吃的什么粮食?可有白面和大米?” 江二弟摇头,“奶奶,没有白面大米,我们也吃黑馒头,不过掺杂了一些包谷面,黑馒头管够!” 江奶奶越发的叹息了,还说什么做屠户家的,家里富裕呢,还不如现在她家里的日子。 此时,锅里的饺子也刚好做熟了,江禾曦便每人盛满了一大盘子白白嫩嫩的饺子! 等饺子摆在桌上,江禾曦也不和自己家人客气,招呼众人快速过来吃饭。 江二弟和江三弟一溜烟的就跑了过来拿筷子。 而江大弟在把饺子放入嘴巴的第一口,立即就被这饺子的味道给征服了。 “好鲜美!哇,这个饺子太好吃了,姐,我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饺子。” 江奶奶吃了一口,也忍不住道,“我孙女可真能干,居然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饺子来,我活了大半辈子了,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饺子。” 江禾曦品尝了一下自己的手艺,也不由点头,道,“味道真鲜美,而且没有腥味,太好吃了。” /129/129014/31484417.html 第751章 羽绒服 一家人一顿的风卷残云,一大锅的饺子竟一个刹那的功夫,就吃了个一干二净。 一旁,几个弟弟盯着柴房看了又看。 江禾曦心道,真是冤孽啊,自己还得侍候这几个小冤种,以后长大了,还不知道会不会孝顺她这个大姐呢。 虽是这么想着,但到底又丢了一大锅的饺子放入锅里。 也幸亏包得多了,不然,就他们这样吃法,可不会够的。 这次煮好饺子以后,江禾曦没让几个弟弟先吃饺子,而是吩咐江大弟给二爷爷家里送了一大盘的饺子过去。 等把饺子送过来,一家子这才开始第二轮吃饺子。 江禾曦一边吃,一边也琢磨开了,就自己琢磨调制的馅料,如果开一个饺子店,也不用担心没有生意。 这一次,几个孩子也能细细品尝了。 包括江奶奶在内,都能慢慢的品尝饺子的鲜美来。 “这个世上怎么有这么美味的食物!”,江三弟感叹了一句,道,“姐,我以后就跟着你过日子吧,我不娶媳妇了,只要能偶然让我吃一次饺子,姐叫我干啥都行。” 江禾曦好笑,道,“哎哟,大姐的一顿饺子,倒换得咱们三弟也没娶媳妇的想法了啊!” 这村子贫困,也有不少的老光棍,村里的小孩从小听得大人说多了,就知道要赚钱娶媳妇了。 江三弟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姐,我……我不回朱家了啊,我……我还小,我以后每吨只吃半碗,我一定少吃饭,一定多干活。” 江禾曦心里有些酸涩,道,“不怕跟着大姐过日子的话,以后被饿死了吗?” 江三弟考虑一下,摇头,道,“我宁可跟着大姐饿死,也不想在别人家里被嘲笑和打骂了。” 江禾曦道,“你可以回来生活,但是,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回来以后,要好好的干活才行,在这个家里,我可不侍候少爷,大家都靠劳动力吃饭,你要是不干活,家里并不欢迎你。” “姐,姐,我好好干活,我一定好好干活!” “那我就等着三弟你的表现了。” 江二弟眉头深锁,道,“三弟,你就一碗的饺子,就要离开娘吗?如果我们都回来了,娘可咋办?” 江禾曦心说,咱们娘啊,可是有的是法子让自己过好,为了让她自己过好,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子女,她带着你们,也不过是想哄着你们给她养老罢了。 当然了,她什么都没说,只带着微笑看着江二弟。 江二弟目光躲闪,不敢看向江禾曦。 他又想起了村人说的话,说他们家这个情况,爹已经没了,娘又出嫁了,一屋子这么多孩子呢,家里还只有几分薄地,以后肯定要被饿死。 他不想被饿死啊,便跟着王氏一起出嫁了。 如今回到家里,虽然家里能吃上白面了,但是谁知道又能吃上几顿白面呢? 他想活着,他真的不想死。 他不相信自己家里的日子能好起来,所以,哪怕挨打,他还是得回朱家去。 而且,自己如果去了朱家,这家里就少了一口人吃饭,粮食也节省下来不少,对,就是这样,他不留在家里吃饭的话,对大伙都好。 而且,如今小弟回家了,那以后娘身边只有自己一个孩子了,肯定会很心痛自己的吧? “我……我还是去朱家吧,我去了朱家,也给家里节省一点粮食。” 江禾曦看着他闪烁的目光也不阻止,只道,“随你!” 说完话,沉默了下来。 这顿饭就这么沉默的吃完了。 吃完饭以后,江二弟找了一个借口,转头就走了。 江禾曦拿出药酒来,给小豆丁三弟开始涂抹伤口。 江大弟看着跑出去的江二弟,叹了一声,还是追了出去。 不过很快,他就跑回来了,他的身后,江二弟并没有追回来。 江大弟很沮丧,道,“姐,二弟他不愿意回来。” “随便他!” 如果江二弟自己想不通,一旦她要求他留下来,只怕他还以为她耽误了他的前程。caset 吃完饭以后,便开始收拾桌子,洗碗和擦桌子的事情,江禾曦就交给了江三弟。 几乎在江禾曦吩咐江三弟洗碗以后,江三弟就乖乖干活去了,对于洗碗,他可是乐意干的。 比起回到朱家的毒打,在自家洗碗这种轻省的活计,那可是容易多了。 而江禾曦则准备和江奶奶裁布了。 而江禾曦的羽绒服,也要开始制作了。 江三姑答应帮江禾曦收购羽毛以后,每日都没少收购羽毛,也因此,江禾曦的家里,早就堆满了一屋子的鸭毛和鹅毛了。 王氏以前住的房间刚好空闲着,就被江禾曦收拾出来当做库房,拿来装收购的羽毛了。 这些羽毛,江禾曦清洗过后,拿了酒精消毒,再经过一些处理,处理好的第一批羽毛,便能拿来做衣服了。 在这个还没有棉花的年月,再没有什么比一件羽绒服,一条羽绒被,更让人舒服的。 江奶奶虽然年龄不小了,但是做衣服的手艺还挺好的,江禾曦给她说了一下自己的要求,江奶奶来了一根炭木当笔,就开始在布料上面画裁剪的样子了。 等第一件羽绒服裁剪好,江禾曦也开始忙活了起来,她从里屋把处理好的羽毛拿了部分出来,就开始缝制了。 虽然针脚不怎么好看,但是简单的缝制还是可以的。 江禾曦最先做的,便是羽绒夹袄,这个夹袄要的布料和羽绒都不多,套在衣服里,能够暂时保密,不让人发现其中的秘密。 在没有大批量的衣服制作好,江禾曦是肯定不会泄露羽绒服的秘密的。 她最近把城里赚钱的板栗生意,打算先交给江二叔等人,其目的就是为了继续跑更多的村子,累积更多的羽毛。 毕竟,一旦羽绒服的秘密泄露,他们家也就在第一年能够赚到一大笔钱而已,到了第二年,只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而这对于江禾曦的目标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她想要的生活,需要足够的金钱来支撑! 在江禾曦的缝制下,很快,第一个羽绒背心就做好了。 江禾曦摸了摸羽绒背心,心里很满意。 她把羽绒背心分成了几个模块缝制,一个模块一个模块塞绒毛,确保绒毛不会卷成一坨。 等把第一件羽绒背心缝制好以后,她第一个递给了江奶奶。 “奶奶,你来试一下呀。” 江奶奶一下愣住了,“这是给我的?” “是啊!”,她顿了一下,道,“奶奶,你容易受冻,先提前穿着羽绒背心,这样冬天就不会冷了。” 江奶奶心里感动,乐呵呵的把羽绒背心套了上去。 而羽绒背心也没让江奶奶失望。 江奶奶刚刚套上衣服,就感觉全身都暖融融。 “哎哟,哎哟,这个衣服可真暖和啊,还是我孙女聪明,咋就没想到把动物毛缝在衣服里呢?对哈,鸡鸭在冬天可是不会冷呢,都是因为它们有毛的缘故。” 江奶奶穿着羽绒背心美坏了,乐滋滋的走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江禾曦心里美滋滋的,便开始做第二件了。 她给自己和一旁的大弟三弟,都分别缝制了一件羽绒背心后,便打算缝制羽绒被了。 嘿,比起羽绒背心,冬日里盖一个羽绒被,那才叫舒服呢,不但轻和薄,而且还足够的保暖。 和往年冻得瑟瑟发抖相比,今年这个冬天,注定能有个好好儿猫冬的机会。 等穿上自己做的羽绒背心以后,江禾曦对冬日出售羽绒服的生意,也越发有了信心了。 这绝对是一个暴富的机会。 也是一个,她能够达到第一步目标的机会。 第二天一大早,江禾曦正在家里忙活,傅兰娘便来了。 “芳儿,芳儿,你在吗?” 江禾曦抬头,一下看见了傅兰娘。 “芳儿,好看吗?”,傅兰娘见着江禾曦就笑,少女简单的快乐。 江禾曦看着她头上的绢花,不由点头,道,“的确很不错,很配你呢!” 傅兰娘就越发的高兴了,“这是我舅母赔偿我的,一共两支,这个盒子里的一支送给你。” 江禾曦眨眼,道,“干嘛忽然送我东西?” 傅兰娘握住她的手,道,“上次,你让我仔细舅母娘家的侄子不好,我让我二哥去查了,结果还真的查到了呢,舅母家的侄子,时常打人的,家里的姐妹都被他揍了个遍,在附近根本说不到媳妇,就不是个好的。” 顿了顿,又道,“芳儿,可真是太感谢你了,幸亏你提醒了我,不然我要嫁给这样一个人,我都没法活了。” 江禾曦见她一副尤为害怕的模样,不由摸了摸她的头发,当撸小猫安慰。 “等我娘好一通发作以后,我舅舅也生气了,要休掉我舅母,我舅母最后害怕了,这才买了绢花来赔礼,虽然她人不好,但是绢花可没罪呢,芳儿,来,快戴上看看。” 说着话,拿出一朵一模一样的绢花来,给江禾曦戴上。 江禾曦无奈,只能由着她给自己戴花了。 这一朵绢花做工精致,的确挺漂亮的。 傅兰娘退后一步,仔细欣赏,点头掩唇笑,道,“真好看呢,芳儿,你可不能取下来,我们要戴一样的头花,做一辈子的好姐妹!” 江禾曦顿了顿,郑重的道,“好!” 傅兰娘轻笑一声,这才高高兴兴的走了。 /129/129014/31484418.html 第752章 石头 因江禾曦的手上活计一般,她打算找人来帮忙做衣服。 至于工钱,则按照每件衣服十文钱的手工费结算。 当然,衣服的质量得按照江禾曦的规格,检查合格才会支付。 江奶奶知道江禾曦要找人做衣服,便道,“你大姑和二姑手工活都很好,你大姑家的表姐,二姑家的表姐,都做得一手手工活。” 江奶奶这话的意思,便是要江禾曦给自己人赚钱的机会了。 在前世,这两个姑姑都没少帮衬自己,江禾曦便让江奶奶把把两个姑姑和表姐叫来自家干活。 江奶奶高兴的应答了下来。 到了当天中午,大姑姑和二姑姑也都来了。 大姑姑的女儿叫胡云娘,二姑姑的女儿叫张敏娘,两个表姐都定亲了,只等开年后就嫁出去。 等江禾曦说了要求以后,两个姑姑和两个表姐便直接开始动手了。 几个人都是做习惯针线活的,裁剪起来也毫不含糊。 江禾曦指导他们做了一件羽绒服,她们立即得了要领,做起活计来,速度分外的麻溜。 江禾曦在一旁拿出一小块肥瘦相间的猪肉来,让江奶奶中午做给大伙吃,她则去了二爷爷家里,去江大叔去远一些的村子收购羽毛和鹅毛。 江禾曦给江大叔算的工钱是按照每日三十文钱算的,包伙食,江大叔乐滋滋的答应了下来。 除了江大叔,江五叔也跟着一起跑了。 江五叔也就比江大芳大两岁,也是一个半大孩子,因是幺儿,江二爷爷舍不得他去城里帮忙干活,在村里,也就剩下江大叔和江五叔了。 现在能够出村子去收购羽毛,这两人自然也是乐意的。 原因无它,谁能管得住一个好奇的少年人呢? 江禾曦也一样给他开了三十文铜钱。 叔侄三人驾着驴车,开始走街串巷。 江禾曦要赶在冬日彻底来临之际,收购足够多的羽毛。 而在江禾曦跑了几天以后,江三姑又送来了大量的羽毛。 渐渐的,王氏以前的房间也装不下羽毛了,江禾曦就又额外把堂屋的一角收拾出来,继续存放羽毛。 实在不行,她的房间也得贡献出来装羽毛。 没办法,家里的土墙房子并不大,而羽毛的存放,也是很有必要的。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而江禾曦不但收集的羽毛越来越多,两个姑姑和表姐做出来的羽绒服,也存得越来越多了。 江禾曦也是一个大方的,除了工钱,还分别给三个姑姑,姑父,两个表姐,都送了一件羽绒服。 二爷爷这里,更是每人都送出去了一件衣服。 收到衣服的人感动不已,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个时候的人脑子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没想着要抢占她的生意之类。 而且老辈人,更讲究情分和家族的情意。 在收下江禾曦的衣服以后,他们对江禾曦,也越发的帮衬了。 大姑父家在山脚下,自家有一大片的山林,日常靠着烧炭卖营生,便给江禾曦家里提前背了好几箩筐的炭火过来。 二姑父家里则送来不少的蔬菜和鸡蛋,二姑家里有一株生长了几百年的大枣树,结的果子又大又甜,听说吃了于人长寿有益,便给江禾曦也提来一大篮子的枣子。 在乡下人家,鸡蛋都是拿来出售的,自家都不舍得吃呢,这一株枣树也是二姑家每年的收入来源之一。 江禾曦收到这些东西,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便下定决心,等以后有了赚钱的机会,倒要多提携两个姑姑家里才好。 过几日,三姑家的石头表弟也来了,石头送来一篮子的野味。 石头最近在跟着三姑父的师傅秋生道长学拳脚功夫,便时常上山打猎,居然时有收获,这才就送来一只肥壮的山鸡和一只野兔。 江禾曦把野兔腌制起来,做熏肉兔,山鸡则当天就做了一锅的蘑菇鸡汤。 那汤鲜美得让人咬舌头,一大锅鸡蛋也被大伙一次喝的一干二净。 时间不紧不慢过着,等第一场雪下下来的时候,姑姑们紧赶慢赶,给江禾曦赶制出来一千套衣服。 江禾曦付了十两银子的工钱以后,便准备卖羽绒服了。 不过,在她正准备她的发财大计的时候,马匪,却提前来了。 因居住在边境,这里虽有重兵把守,但是今上重文轻武,军力到底没有那么的强大。 且有繁重的苛捐杂税,这附近,便时有马贼肆虐。 在前几年,马贼进的是附近的村子,江禾曦他们村子倒也没受太大的影响。 不想这今年,马匪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江家村上来。 要问江禾曦是怎么发现马贼的? 马贼来以前,多是喜欢做标记的,便会先派出一个探子来村里打探。 而马贼,多会伪装成僧人,道人,孤苦孩童,老妪等。 这一日,江禾曦像往常一样,打算和江大叔、江五叔去收购羽毛,结果还没开门呢,屋子外面,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江禾曦警惕的道,“谁啊?” 屋外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施主,我是一个化缘的老师傅,路过贵村,实在又饿又渴,施主能否施舍一些吃食?” 顿了顿,等了一会儿,见屋子里没了声儿,便道,“施主,实是我带着一个孩子,这孩子被父母抛弃,看着好不可怜,孩子饿得不行,还盼施主发一下善心。” 江禾曦还没说话,在江禾曦家的隔壁屋子,江奶奶便把自己的屋子打开了。 “老师傅,你们这是化缘吗?” 江奶奶眨了眨眼睛,朝着不远处的两人看过去。 在江禾曦家的屋子门口,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僧人和一个流着鼻涕,满身伤痕的小孩出现在她眼前。 “哎哟,这孩子咋看着这么的可怜?咋就有这么狠心的父母呢?” 这孩子的身子好像就被打得满身是血痕,那裤子露出肉的地方,已隐隐见腐肉。 “老师傅,你们是化缘吧?我这里有两个馒头,你们拿着吃吧。” 说着话,就进屋去拿馒头,那僧人和小孩在老人跟前探头探脑。 小孩怯生生的道,“谢谢奶奶!” “真是个落难人!”,江奶奶很是不忍心,想了想,又给小孩多拿了一个馒头。 这个馒头是拿了白面和着包谷面做的发面馒头,馒头的里面,还加了一点点的蜂蜜。 这蜂蜜是江三姑给江奶奶送来的,本来江奶奶也舍不得吃的,但是看着江三弟回家来了,因看着江三弟现在瘦骨嶙峋,满身伤痕,便心疼了,这才忍痛把蜂蜜加入了馒头里面。 现在见眼前的僧人和孩童看着实在可怜,外加江奶奶也是一个信奉生灵的,便把自己也舍不得吃的白面馒头拿了出来。 那孩子接过白面馒头的时候,一下就往嘴巴里塞进去,三五两口,一个白面馒头就被他吃完了。 一旁的僧人见状,正要说什么,一旁,江禾曦把房门打开了。 江禾曦是带着江三弟一起走出来的。 他们这个村子鲜少有陌生人进村,她觉得有些奇怪,原本不打算开门的,却没想到住在一旁的江奶奶竟把房门打开了。 江禾曦便走过去道,“奶奶,是有人来化缘吗?” 那僧人就老老实实站在一旁,道,“多谢老施主施舍,老施主真是大善人,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啊。” 说着话,僧人喊小孩,道,“狗子,快给几位施主磕头!” 小孩也不言语,当即就下跪对着老人磕头!趴在地上的时候,竟真的像狗子一样伸出舌头,整个肢体语言,特别像一条狗。 他跪拜的每一下,都非常的用力,额头都很快擦出血来了。 江奶奶看得越发不忍了,忙把小孩拉起来。 老人手臂触碰过去的时候,小孩身子又瑟缩了一下。 江禾曦刚好看见了,不由皱了一下眉头。 老僧人道,“小施主,能分一些水给咱们吗?实在是口渴得慌。”caset “当然可以的。” 老僧人就朝着里面走去。 “喂,水缸在这边院子呢!” “好,好!” 这人把水缸里舀起一大瓢子的水,往他背着的葫芦里面灌溉着,到了后面,好像灌溉得太满了,这人便要把葫芦里的水往水缸里倒进去。 江禾曦忙阻止了,“师傅,你把水倒在地上就行了。” “好,好!” 江禾曦全程盯着老僧人灌水,等老僧人走出家门,她这才把江奶奶家里的房门掩盖上了。 还不知道那老僧人原本的水里有没有加什么料呢,要是加了蒙汗药之类咋办? 等走出来的时候,老僧人道,“老人家,你家就没别的男丁了吗?怎的都没见着你儿子?” 江奶奶一听这话,立即开始掉眼泪,“我儿子……已经去世了啊!” “阿弥陀佛,施主,你如此善心,下辈子会有好运的。” 见僧人迟迟不走,江禾曦便道,“老师傅,你还有事吗?” “没,没了!” 老僧人顿了一下,道,“施主的善心,我且先记着,等回头烧给菩萨,让菩萨保佑施主来世投到富裕人家去。” 江奶奶忙道,“老师傅,你们庙里可能捐赠?” /129/129014/31484419.html 第753章 马贼来了 “老人家,我们庙里可以捐赠,最近,我们庙里正在集资修一座桥呢,这是利民之事,所有捐赠的施主,名字都可以刻在桥旁边的石碑上面,老人家要捐赠吗?” “那需要捐赠一些什么?” “贵在心意,有钱财可以捐赠一些,如果没有钱财,鸡鸭鱼肉,大米小麦豆子,都可以捐献一些。” “哎哟,那您等着啊,我家里有些黄豆和小麦。” 说着话,江奶奶开始在她屋子里翻找。 一旁,老僧人看了看一旁的江禾曦,道,“小姑娘,你家没有大人了吧?哎哟,没爹没娘心疼,可真可怜啊!小姑娘,要不要捐赠一些财物,修一下你的来生啊?让你投胎在一个有钱人家,一辈子不愁吃穿,还能嫁个金龟婿。” 江禾曦淡淡的道,“家里都吃不饱,就不捐赠了。” 老僧人有些失望,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江家的动静很快引来别的村人的注意,不少人都围了过来。 其中,村里的老妇人尤其相信捐赠做善事后,可以庇护来生这一套。 江大壮的娘孙氏直接提了一块腊肉一只鸡过来,送给了僧人,又挨着那僧人问了又问。 僧人乐呵呵的接过东西,眼睛里在发光,等说了一些菩萨保佑,来生能让她大富大贵的话,孙氏还是站在一旁,一点也舍不得走。 江长耀爱揍孙氏,时不时就逮着孙氏来一顿毒打,直打得孙氏“嗷嗷”直叫。 这也导致孙氏开始信奉神佛。 这次把家里的鸡和肉提出来送了僧人,也不知道家里人是否同意? 江禾曦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也就没多管了。 最初的时候,她虽然觉得这个僧人有些古怪,不过想着僧人多半都古古怪怪的,便也没有多想。 这僧人沿着每家每户都化缘,直敲完了所有村人的房门,这才离开。 江禾曦因早早跟着江大叔去收购皮毛去了,便也没多管这事。 等回来的时候,那僧人自是已经离开了。 江禾曦在走到自家家门口的时候,当看见那屋子跟前的一个歪歪扭扭的圆圈,却一下瞪大了眼睛。 这个圆圈乍然看着,还当是小孩乱画上去的,但是江禾曦前世见多识广,且又有前世的记忆,一下就脸色变了。 在前世,距离江家村附近的刘家村,整个村子遭了马贼,竟被灭门了。 村子里的人,不论老人还是小孩,都全部死绝了,而村里的财物和牲口,也被抢了个一干二净。 因是附近发生的惊天大案,那刘家村里的所有村民的门户上的标记,也便被官府公布了出来,用来警示附近的村民。 江禾曦顾不得多看,便去了附近人家的门墙附近查看,发现竟都做了标记,有的标记是一个圆圈,有的是一个三角形,有的是一个长方形等。 江禾曦知道,这些图案标记,都标记了每一户人家的情况,诸如家里有几口人,有没有壮丁等。 这些被标记的图案,和刘家村被灭门的时候留下的图案基本一模一样。 江禾曦看得心里发寒,怎么也没想到,现在马贼竟把目标瞄上了自己村子。 都顾不得别的事情,江禾曦立即去找江二爷爷了。 等江禾曦过去的时候,说来凑巧,江二爷爷刚好在家里。 江禾曦忙把院子门关上,等确认周围没人以后,这才把自己的发现给江二爷爷说了出来。 江二爷爷听了这话,脸色都变了,颤声道,“芳儿啊,真的是被马贼标记了吗?” “是啊!二爷爷,你来你家墙壁看看就知道了,你家标记的是一个长方形,在长方形里画了线条,这表明家里有五个成年男人,两个青年,和几个孩童妇孺!” 江禾曦把一旁的线条指给江二爷爷查看。 江二爷爷看了自家的图案,再查看了附近人家的图案,背心不由透出了冷汗,算是相信了江禾曦所言。 这马贼,是真的要来了啊! “好孩子,难为你细心!这一伙马贼,我也是知道的,听说附近有村子曾经被一伙马匪灭门,手段极其残忍,现在,我先去和你叔叔商议一下,再把这个消息告诉里正。” “二爷爷,那你先去忙吧,我回家收拾一下,实在不行,咱们全家赶紧先逃进内城去吧。” “人命关天,肯定要给村里人通知到,而且,还不能打草惊蛇,芳儿你去忙自己的,剩下的,就交给二爷爷来。” 江禾曦告诉二爷爷,本来也是打算让她处理这些事情,她点了点头,直接回家去了。 家里最宝贝的就是那些做好的成衣,以及绒毛。 江禾曦回到家里以后,趁着没人,赶紧就把这些东西收到了空间里。 是的,她有一个空间,有个一百个平米的样子,能够存储部分的物资。 如今,倒是刚好可以保全自己的物资。 等把东西装好,江禾曦便打算带着家人进山了。 是的,进山。 现在这个时间点,进城已经来不及了,跑到内城的时候,只怕城门都已经关闭了,只能跑去山里躲一夜。 那马贼白天踩了点儿,晚上肯定要动手,再没有别的什么比保命更重要的了。 等把东西都收拾好,江禾曦也就打算叫上江奶奶一起出发了。 在江奶奶家里,江奶奶正拿了馒头给江三弟吃呢,见了江禾曦进屋,忙道,“芳儿啊,奶奶刚刚蒸好的馒头,来,来吃啊。” 江禾曦摇头,低声道,“奶奶,快带上你值钱的东西,咱们准备逃命了。” 江奶奶一下惊呆了,道,“啥?” 江禾曦道,“奶奶,咱们早上见的那个僧人,那就是马贼的探子,是来咱们村子踩点的,前头有村子被灭门,一“贵在心意,有钱财可以捐赠一些,如果没有钱财,鸡鸭鱼肉,大米小麦豆子,都可以捐献一些。” “哎哟,那您等着啊,我家里有些黄豆和小麦。” 说着话,江奶奶开始在她屋子里翻找。 一旁,老僧人看了看一旁的江禾曦,道,“小姑娘,你家没有大人了吧?哎哟,没爹没娘心疼,可真可怜啊!小姑娘,要不要捐赠一些财物,修一下你的来生啊?让你投胎在一个有钱人家,一辈子不愁吃穿,还能嫁个金龟婿。” 江禾曦淡淡的道,“家里都吃不饱,就不捐赠了。” 老僧人有些失望,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江家的动静很快引来别的村人的注意,不少人都围了过来。 其中,村里的老妇人尤其相信捐赠做善事后,可以庇护来生这一套。 江大壮的娘孙氏直接提了一块腊肉一只鸡过来,送给了僧人,又挨着那僧人问了又问。 僧人乐呵呵的接过东西,眼睛里在发光,等说了一些菩萨保佑,来生能让她大富大贵的话,孙氏还是站在一旁,一点也舍不得走。 江长耀爱揍孙氏,时不时就逮着孙氏来一顿毒打,直打得孙氏“嗷嗷”直叫。 这也导致孙氏开始信奉神佛。 这次把家里的鸡和肉提出来送了僧人,也不知道家里人是否同意? 江禾曦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也就没多管了。 最初的时候,她虽然觉得这个僧人有些古怪,不过想着僧人多半都古古怪怪的,便也没有多想。 这僧人沿着每家每户都化缘,直敲完了所有村人的房门,这才离开。 江禾曦因早早跟着江大叔去收购皮毛去了,便也没多管这事。 等回来的时候,那僧人自是已经离开了。 江禾曦在走到自家家门口的时候,当看见那屋子跟前的一个歪歪扭扭的圆圈,却一下瞪大了眼睛。 这个圆圈乍然看着,还当是小孩乱画上去的,但是江禾曦前世见多识广,且又有前世的记忆,一下就脸色变了。 在前世,距离江家村附近的刘家村,整个村子遭了马贼,竟被灭门了。 村子里的人,不论老人还是小孩,都全部死绝了,而村里的财物和牲口,也被抢了个一干二净。 因是附近发生的惊天大案,那刘家村里的所有村民的门户上的标记,也便被官府公布了出来,用来警示附近的村民。 江禾曦顾不得多看,便去了附近人家的门墙附近查看,发现竟都做了标记,有的标记是一个圆圈,有的是一个三角形,有的是一个长方形等。 江禾曦知道,这些图案标记,都标记了每一户人家的情况,诸如家里有几口人,有没有壮丁等。 这些被标记的图案,和刘家村被灭门的时候留下的图案基本一模一样。 江禾曦看得心里发寒,怎么也没想到,现在马贼竟把目标瞄上了自己村子。 都顾不得别的事情,江禾曦立即去找江二爷爷了。 等江禾曦过去的时候,说来凑巧,江二爷爷刚好在家里。 江禾曦忙把院子门关上,等确认周围没人以后,这才把自己的发现给江二爷爷说了出来。 江二爷爷听了这话,脸色都变了,颤声道,“芳儿啊,真的是被马贼标记了吗?” “是啊!二爷爷,你来你家墙壁看看就知道了,你家标记的是一个长方形,在长方形里画了线条,这表明家里有五个成年男人,两个青年,和几个孩童妇孺!” 江禾曦把一旁的线条指给江二爷爷查看。 江二爷爷看了自家的图案,再查看了附近人家的图案,背心不由透出了冷汗,算是相信了江禾曦所言。 这马贼,是真的要来了啊! /129/129014/31484420.html 第754章 有啥关系 “好孩子,难为你细心!这一伙马贼,我也是知道的,听说附近有村子曾经被一伙马匪灭门,手段极其残忍,现在,我先去和你叔叔商议一下,再把这个消息告诉里正。” “二爷爷,那你先去忙吧,我回家收拾一下,实在不行,咱们全家赶紧先逃进内城去吧。” “人命关天,肯定要给村里人通知到,而且,还不能打草惊蛇,芳儿你去忙自己的,剩下的,就交给二爷爷来。” 江禾曦告诉二爷爷,本来也是打算让她处理这些事情,她点了点头,直接回家去了。 家里最宝贝的就是那些做好的成衣,以及绒毛。 江禾曦回到家里以后,趁着没人,赶紧就把这些东西收到了空间里。 是的,她有一个空间,有个一百个平米的样子,能够存储部分的物资。 如今,倒是刚好可以保全自己的物资。 等把东西装好,江禾曦便打算带着家人进山了。 是的,进山。 现在这个时间点,进城已经来不及了,跑到内城的时候,只怕城门都已经关闭了,只能跑去山里躲一夜。 那马贼白天踩了点儿,晚上肯定要动手,再没有别的什么比保命更重要的了。 等把东西都收拾好,江禾曦也就打算叫上江奶奶一起出发了。 在江奶奶家里,江奶奶正拿了馒头给江三弟吃呢,见了江禾曦进屋,忙道,“芳儿啊,奶奶刚刚蒸好的馒头,来,来吃啊。” 江禾曦摇头,低声道,“奶奶,快带上你值钱的东西,咱们准备逃命了。” 江奶奶一下惊呆了,道,“啥?” 江二爷爷家里富裕,家里是有驴车的,便也赶着一起出发。 这驴车可值钱了,算是家里最大的家当,而且还能载一些家当,让一旁的江禾曦也不由露出羡慕的神色来,心里也暗暗下定了决心,她得买一辆车来。 没有什么比有一辆车更舒服的事情了。 即使会吃掉一些粮食,但是比起便利的生活,以及逃命时候的高效,一辆车子太有必要了。 江禾曦便打算等马贼跑了以后,便去买车。 江禾曦和江二爷爷说了一会儿话以后,六岁的江三弟让江二爷爷带车上去了,江奶奶也跟着上了驴车。 家里的小孩和老人,都上车行走,年轻人则步行护车,这是大伙商议出来的结果。 过了没一阵,傅家人也来了。 傅家人得到的消息早,家里的东西也收拾得较快。 不过,由于傅家人养了猪,而且还是两头,他们家不得已,只能把猪捆着,让家里的牛车拖着走。 但是由于两头猪都是大肥猪,牛的体力扛着这么一个玩意,便有些体力不支了。 于是,傅家的男丁便在牛车一旁帮扶着,总之,那场景看着有些搞笑。 作为一户庄稼人,家里最大的家产,也就这两头猪了。 傅家是否能够过上一个好年,全靠着这两头猪了。 傅兰娘看见江禾曦,冲着江禾曦招了招手,蹦蹦跳跳的朝着她走来。 在她身后有个小尾巴,五官和她有五分相似,但是长得脸蛋宽一些,眼睛小一些,五官不如兰娘好看,这还是傅兰娘的妹妹傅梅娘。 “芳儿。” 江禾曦看了看她的包袱,道,“你带了御寒的东西没?” “我带了一件棉袄。” 江禾曦想了想,道,“如果晚上冷的话,你过来和我挤一下吧,我带了薄被。” 羽绒被很轻薄,但是,也很暖和啊。 “好啊好啊,一会儿我来和你一起取暖。” 片刻以后,村里人差不多聚在了村口,除了刘家刘大根和刘二根,竟都到了。 江里正清点人数,道,“刘大根和刘二根怎么还没来?来个人去喊一句,再不来我们就走了。” 江大叔应了一声,跑去喊人了。 不过片刻以后,江大叔就回来了,而身后,刘大根和刘二根一家都并没有跟过来。 江里正道,“怎么回事?怎么他们还不过来?” 江大叔道,“刘大根说根本不信有马贼,他不去逃难。” “刘二根呢?” “刘二根说他自家有藏的地方,就不跟我们一起了。” 江里正道,“既如此,那我们便走吧。” 说着话,便带着众人,急匆匆朝着西边的山上赶。 他们必须在天黑以前进入山里,且在山里找个靠谱的地方躲藏起来。 根据那一伙马贼的尿性,多半在晚上的时候动手,夜深人静,等人们睡着以后,收割村民的生命像砍牲口一样,一刀子下去,就能取走一个人的生命。 想想都让人胆寒。 马贼躲藏在东边临近辽人附近的草原,也因此,马贼才能来去如风,让官府抓不到。 村民从西边去,那自是可以避开探子的。 也亏得西边的山林道路比较平整的,不然村民赶来的驴车之类,进山就困难了。 当然了,随行的村民里,只有极少部分带了猪出来的,不少人把猪找了地方藏了起来,只带了容易携带的牲口,诸如鸡鸭鹅之类。 毕竟不是谁家都能买得起驴车的。 村民赶在落日余晖以前,快速进入了西边的山林里。 西边的山林都是村民们自家分到的山林,平日里大家也会过来砍柴火,所以也很熟悉山林,这里只有一些小动物,并没有野兽出没。 大家一路走一路和里正商议,不少人建议躲在第一座山的山顶,山顶可以看望远处村庄的情形。 不过江禾曦并不怎么看好第一座山的山顶,这里离村子太近了,而且山道一路往上,很容易就被发现目标。 江禾曦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最终,江里正决定在第二座山的夹缝里,带着大伙抱团躲藏。 那山涧夹缝处,有一处悬崖,悬崖下面,躲藏在这样一个地方,易守难攻。 等一群人来到山崖下面,天色已经黑了起来了,村里人只能把自家的牲口在不远处的丛林先隐藏了起来,再攀爬着朝着山间夹缝走去。 也亏得大伙都是走习惯山路的,对于爬到悬崖缝隙这种事情,村人并没有什么难度。 等上了山涧夹缝,各户人家就挨着关系紧密的人家一起互相抱团,互相照应。 由于担心山下的情况,众人是不敢睡觉的,甚至说话的声音也极低,就怕马贼发现了他们的藏身地。 不过也有例外! 江家村除了临近居住的江傅赵刘,离村子远一点的,还有几户人家。 分别是陈家和张家和孙家。 陈婆子约四十出头,丈夫早年已经去世了,现在带着媳妇和儿子一起生活。 陈婆子的儿子是个瘦弱的男青年,听说身子骨不大好,平日里都在家里歇着,由媳妇李氏赚钱养家。 李氏是一个面色白净,身段丰硕的女子,生下了四个男孩。 因分外能生,让附近没有男丁的人家别提多羡慕。 其中,张家就最羡慕陈家了。 张家的张婆子也是一个寡妇带着儿子儿媳妇生活,不过和陈家不同,张家的儿媳妇却只生下了两个女儿。 因张家的孙辈没有儿子,张婆子恨毒了儿媳妇,便时常想要磋磨。 此番两家一起进山逃难,都恶狠狠瞪着对方,眼里跟淬了毒一样。 张婆子看着陈婆子,讥讽一笑,道,“哎哟,陈婆子,你家儿子快断气了吧?瞧瞧这气喘吁吁的,这要是不知道的,还当立马没气儿了呢,可真晦气,别把大伙给带得晦气了。” 陈婆子听了这话,气恨到了极致,不过陈婆子说话一向轻言软语,习惯绵里带针。 此时软软的道,“张大姐,我不比你家里,我家里四个大壮实的孙子,以后啊,总有儿子服侍我儿,张大姐,就不知道你以后死了,身后有没有摔罐子了,哎哟喂,可真可怜!” 这两人互相踩了对方的痛处以后,竟一下纠缠着摔打了起来。 先是张婆子和陈婆子打架,接着,两个儿媳妇也加入了打架之中,到了后来,张婆子那人高马大的儿子加入了战局以后,一下把整个战局扭转了。 连带的,陈婆子和陈婆子的儿媳妇都被按倒在了地上摔打起来。 陈婆子的儿子本来就病得脸色惨白,惊呼一声,身子竟一下倒了下去。 “儿啊!” “夫君啊!” 伴随两声尖叫,一旁的江里正等人过来把两家人暂时分开了,但是陈婆子的儿子,竟进气少出气多,眼看着就不行了。 “呜,我的儿,我的儿!我儿要是有事,我和你个张婆子没完!” 张婆子淬了一口,幸灾乐祸的道,“你儿子本来就不行了,和老娘有啥关系?” 陈婆子待要过去手撕张婆子,但最终,还是被江里正阻止了下来。 江里正道,“闹闹闹,闹个屁!要是把马贼引来山里,咱们这群人都不够填马贼的刀口的。你们就是不为自己,也得为了下一代作想吧!” 江里正一番发作,这两家人好歹分开了。 一旁,陈婆子的儿媳妇搂着四个年幼的儿子,看着奄奄一息的丈夫,忍不住流出眼泪了。 这陈婆子的儿子本来就身体不大好,此番受到惊吓,又经过张婆子的刺激,只怕也活不了几日了。 不过,人群已经没力去关注他们了。 此时,有人惊呼道,“快听,有马蹄声传来了。” /129/129014/31484421.html 第755章 出卖村民 哒哒,哒哒! 一群马匹疾驰的声音果然传来了,村民的脸色都一下变了。 村民在黑暗里朝着村子的方向看过去,自是看不见什么的,但是忽然涌来的马匹声则证明了马贼现在已经来屠村子了。 也亏得江禾曦发现了马贼探子做的标记,不然,只怕一个村子里的人都没法活命。 这一夜注定是漫长的。 便是平日里偷鸡摸狗的孩童,此时也是大气不敢出一下。 山林里忽然变得分外的静默。 到了子夜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惨叫声。 “啊!别打了!” 那尖叫哭闹声刺破夜空,便是山里躲着的众人,也听见了这个声音。 “这是有人被抓住了吗?” 村里就刘大根和刘二根兄弟两人,被抓的人里面,也只有他们两人之一了。 有村人结结巴巴的道,“他们……他们该不会出卖咱们吧?如果他们把我们去了西山的事情告诉马贼,那可咋办?” 众人可是把自家的身家都带上了,马贼为了求财,肯定会有所行动的。 江禾曦低声道,“就刘大根那种人,肯定会出卖村人求平安的。” 好在虽然他们知道村人们都进了西山,但是西山这么大,而且又是夜晚,万一山林里有毒蛇虫子之类,那马贼只怕也讨不得好。 所以,马贼进山的情况极低。 江禾曦当即也就把自己的想法给江里正说了。 江里正沉吟了一下,对村人把江禾曦的那一番言论也说了,并道,“一会儿马贼肯定会来山林外围哄骗咱们,咱们大家伙都不要出声,只要挨到天亮,等马贼散去,大家伙就好了。” 顿了一下,又道,“大家都知道这一伙马贼的狠辣之处,一旦这一伙马贼把咱们抓住了,大家都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咱们肯定宁死不能让马贼把咱们抓住了。” “是,咱们都听里正的。” 众人商议好以后,又都挨在一起,警惕的看着远处。 过了没多久,远处果然传来了马贼的马蹄声。 伴随马蹄声,凄惨的哭泣声也再次跟着传来了。 那被马贼抓住的人,果然就是刘大根,刘大根被马贼捆着,拿了马二拖着,朝着西山的山林疾驰而来。 伴随马贼的拖动,刘大根的身子在地面反复摩擦,身子被地上的砂石之类,碰撞出来了不少的伤口。 也亏得马贼暂时没打算要刘大根的性命,不然,只怕刘大根早就没命了。 一边被拖动,刘大根一边道,“大爷们,他们就在前面的林子,所有人都朝着那边山林去了,带着他们所有的财物,我一句没说谎,你们看看这一处的痕迹,可是又驴车经过的痕迹啊。 马贼们咕咕笑着,露出狰狞的笑容,道,“小家伙,要是找不到村民,老子就拿你祭天!” 那明晃晃的大刀在刘大根的眼前晃动过,直接挑破了刘大根的衣服和皮肤,他刺激得打了一个激灵,一下尿了一个裤兜子。 一旁,马贼们看着他的熊样,露出了讥讽嘲笑的笑声来。 很快,马贼们就带着刘大根来到了西山山林前面。 马贼拿着寒光闪闪的长刀挑破刘大根的衣服,让他光着个蛋,又拿刀子对着他的屁股和蛋刺过去,直吓得刘大根魂儿都险些没了,惨叫一声,左躲右闪,蹦跳着躲避刺过来的刀子。 马贼头子笑嘻嘻的道,“哎哟,还挺能蹦跶,算你小子走运,没把你小子的屁股蛋刺成个碎掉的破球。现在,你小子赶紧赶路,带着咱们去林子里找人,要是找不到人,你的屁股蛋就让老子削下来,直接拿去喂野狗。” 刘大根被吓得脸色惨白,连连道,“我带,我带,我这就带!” 因马匹无法进密林,马贼分了两批人,一批在林子前面看守马匹,防备有村民出逃,一批人则由刘大根带着进山。 马贼出门子,从来没有空手而归,他们烧杀抢掠,每次都把抢来的钱财花干净再出来抢劫,这次也不例外。 如果这次外出没有收获,又因此惊动了官府,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没法在附近的村子活动。 且因他们都是亡命之徒,属于过了今日没明日的一类人,并没有存余粮的习惯,是以在今日,他们是必须要抢掠物资回他们的贼营的。 作为一个本地人,刘大根对西山附近的群山也很熟悉的。 他不敢得罪马贼,且又怨恨村民们都跑路了,留下他落入马贼手里受苦,便想着让村里人也跟着一起受苦。 所以,他第一时间就带着马贼沿着山里的小路往第一座山走去。 在他的想法里,村民们肯定跑不远,毕竟还有牲口带着呢,所以,村民们肯定在第一座山的山顶附近躲着。 …… 另外一边,当村民见着那赶过来的火光的时候,脸色都变得惨白了。 等看见对面山顶的火光的时候,脸色就更难看。 如果他们当时在第一座山的山顶躲藏,此时早就被马贼砍死了。 而刘大根在看见山顶没人以后,吓得脸色都发白了。 他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们怎么就不躲藏在山顶呢?” “狗东西,你说的一定藏在这里呢?浪费老子的时间!” 说着话,一巴掌就给刘大根挥动过去,刘大根被揍得牙齿都掉落了一颗,吓得跪在地上,呜呜的磕头求饶。 马贼气得狠了,拿起刀子就一刀给他刺过去,刘大根尖叫一声,下一刻,什么也顾不得,身子竟一下朝着山崖下面滚了下去。 马贼头子“淬”了一口,道,“便宜这小子了,竟没把他的屁股蛋割下来喂狗!” 一旁一个小喽啰道,“老大,现在可咋办?” 马贼头目看了看周围,目光阴沉得好像淬了毒。 他清了清嗓子,对周围的环境大声道,“江家村的村民,我们已经发现里面藏在哪里了,快些自己出来吧,要是自己出来,咱们只取一些财物,绝不杀人,要是不主动出来,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他连续对着周围的环境喊了即便,不远处,山崖下面躲藏着的人群吓得脸色惨白,身子止不住颤抖。 傅兰娘紧紧的抱住江禾曦,低声道,“芳儿,我怕!” 江禾曦的右边,江三弟也抱住了她,低声道,“姐,我……我怕!” 江禾曦左右两边分别把两人搂住,低声安慰。 也亏得里正早就和众人打过招呼,最终,马贼言语的哄骗并没有达到目的,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站出来。 一旁,一个小喽啰道,“老大,看样儿这附近没人啊!” 马贼头子阴沉的道,“真他妈晦气!走吧,沿路看看有什么东西,顺路捎带一点,再不赶紧走,天儿都亮了!” 说着话,带头下了山。 另外一边,刘大根一下朝着山下跌落下去,原本会摔个粉身碎骨,结果这丫的运气还贼好,竟一下挂在一株树上,避免了摔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刘大根侥幸获得一命,那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直抱着身子,在树上缩成了一团。 马匪下了山以后,骑着马匹一溜烟的跑了。 虽然那“哒哒”的声音过去,但是村民们却并不敢出声,担心马贼会来个回马枪。 事实上他们的谨慎是对的。 马贼的马匹声跑了一阵以后,又过了半个时辰,这才再有一批的马匹疾驰而去。 马贼果然来了个引蛇出洞。 第二批马贼跑掉以后,很快,村子的方向就迎来了大火。 村人看着大火眼睛发直! 该死的马贼,肯定是找不到财物,这就放火烧村了。 想到自己的家业被烧毁,所有人都忍不住流出悲伤的眼泪来。 这一个晚上,基本没人敢睡觉。 在屋子说了一会儿以后,说来也是运气,天空竟忽然下起了雨来。 这雨噼里啪啦浇下去,那村子里升出来的火光,竟很快浇灭了。 “阿弥陀佛,真是菩萨保佑啊!” 江大壮的亲娘道,“我刚刚给菩萨说了的,菩萨可是答应我了,大家伙别害怕,菩萨能保佑咱们!” 一旁,陈婆子嗤笑了一声,不屑之色一闪而过,转头,又做出一副眉目和善的模样来。 直到天亮了,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在第一座山的半山腰,却忽然传来求救声。 “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呜呜!” 村民们听见这个声音,都不由淬了一口,心里暗骂。 真是不要脸,都出卖村民了,怎么还有脸求救? 就不能直接把这丫的摔死吗? 事实证明,坏人还都挺长寿的。 就这个刘大根,最后直接从树梢摔了下来,但是下面有葛藤托着,竟也没收到什么重伤。caset 在天儿彻底大亮以后,里正先派了人去查看情况。 江二叔和里正家二儿子江长丁等村里的壮丁一起,组成一个临时卫队,悄声出了山,去村里查看。 等确认马贼的确走了,这才来山里通知村人。 而村民们,则一个个下了悬崖,在下面的树丛寻找自家的财物。 而当村民出山以后,当他们看见自己熟悉的村子,再也忍不住,都呜咽的痛苦了起来。 没有了,好好的家,都被烧了个一干二净,什么都没了。 /129/129014/31484422.html 第756章 惨状 “呜呜呜,这以后的日子,可咋活啊!” 绝望的哭泣声不断传来,声声透着凄惨。 里正叹息道,“也幸亏大伙人没事,而且还提前拿走了自家的财物,总归,只要人在,以后的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江里正的安慰还是有用的,不少难过的人,一想到自己一家人都还活着,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接下来,就是回家翻看自己藏着的财物了。 虽然知道马贼放了火烧村子,但是村子具体情况怎样,还得回村才知道。 江奶奶和江三弟脸色都很不好看,两人都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江奶奶道,“该死的马贼,丧尽天良啊!” 类似江奶奶这样凄苦的叫声到处都是。 但是,由于重来一次,江禾曦却知道,苦日子才刚刚开始而已。 以前也苦,但是好歹能生存下去,但是还有更苦的日子等着众人。 等着这个时代的边境遗民! 等众人走近村子,当看见被放了火的房屋,脸色都难看到了极致。 马贼是直接点燃每家每户的柴房的,柴房里的干柴火都是村民辛苦从山里捡来的干树枝,几乎一点就燃,几乎在点燃的刹那,火焰就升腾了起来。 如果柴房和堂屋隔着距离的倒是还好,但是柴房本就在堂屋旁边的人家,房子就被烧得比较惨了。 有的人家大半个屋子都黑漆漆的,堂屋里的家具什么的,都被烧成了大半的灰。 而剩下一半的桌椅之类,却早就不能用了。 也幸亏下了暴雨,不然,只怕每家每户的房子都烧得一点儿也不剩下。 几乎立即的,村里凄惨的哭叫声就传了过来。 家家户户都遭了灾。 在刘二根家里,此时那烧了一半的木门被推开了,刘二根夫妻带着几个孩子,俱都一身粪水似的走了出来。 见了江里正,一身粪水的刘二根呜咽着哭泣道,“里正啊,呜呜呜,我们家好惨啊!” 刘二根家里的东西根本没有收拾,粮食和家里养的牲口,全部都被抢走了。 在马贼来的时候,也亏得刘二根机灵,直接带着一家人跳进了猪圈下面的粪坑里躲着。 他家的粪坑比较浅,并没有把他淹死,也就一家人沾了一身粪便而已。 因粪坑肮脏,马贼哪里能想到有人会藏到粪坑里面去? 不过,由于太过肮脏,可把刘二根给恶心得够呛。 尤其那马贼头目还在粪坑上面对着粪坑里撒了尿,可巧,就把刘二根给浇了个正着,但是他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不过可算保住了性命,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此时,刘二根在听见了村里人的声音后,这才急匆匆带着家小跑出粪坑来。 而他一家子满身的粪便,也一下引起了村里所有人的注意力。 刘二根心里委屈啊,他现在别提多后悔了。 他怎么就信了刘大根的话,怎么就让一家人留在村里呢? 这不,家里不到那所有的财物被抢走了,还险些丧了命。 他在那里哭哭啼啼,对着里正一步一步靠近,可巧把里正给吓坏了,那一身的黄白之物,不是一般人能够消受的。 最终,还是里正让他们先回家拿水洗漱一下,然后又给了他们家人一人借了一身的衣裳,这才让刘二根一家去洗漱去了。 江禾曦带着江奶奶回到家门口的时候,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江禾曦家里的柴房刚好连着正屋呢,那马贼又是先烧的他们家这边,所以,他们家的房屋竟被烧了个干净,只剩下一个房屋架子了,连土墙都东倒西歪的,彻底没法住了。 “呜呜呜,杀千刀的马贼,咋的就这么的丧尽天良啊,呜呜呜,这把我们家的房子烧掉了,我们家以后可住什么地方啊?” 江禾曦对此倒是镇定,原先的老房子,只有两间土墙屋子,别的屋子都还是茅草房呢。 住在茅草房里,冬冷夏热,梅雨季节水淹屋,她早就想盖新房子了。 江禾曦道,“奶奶,你别急,我刚好想盖新房子了,趁着现在,咱们不如盖一座新房子好了,就盖砖瓦房,以后也不担心大雪天屋子被压倒了。” 北风的雪天儿,还真有房屋被压倒的时候,运气不好的人家,横梁落下来,能直接把人给砸死。 江禾曦说是要重新盖房子,还盖砖瓦房,江奶奶还真的心动了。 江奶奶怀疑的道,“芳儿啊,你要盖房子的话,那你钱都够了吗?” 江禾曦点头,道,“奶奶,我前些时候进城赚钱,那些钱够盖房子了。” 江奶奶听了这话,果然一下不哭泣了,瞪大眼睛道,“如果盖房的话,得花不少钱,你要盖多大?是沿着咱们现在的地基建房吗?” 江禾曦道,“我不打算在这里继续建房子了,这里太小了,地势也不大好。” 江禾曦家里没打井,距离溪水边又圆,便是家里用水都困难。 而且最主要的是,一旦遇到逃难的年月,她家的地理位置太差了,不便太难了。 “那你打算修在哪里?” “奶奶,不如我们把房子,修到西边那块地?” 江禾曦想要重新修房子是早就有想法的。 江禾曦现在住的房子是早年江爷爷分家的时候分给江长生的,这屋子只有两间土墙屋子,别的房间都是搭建的茅草房。 老房子里,不论是土墙屋子还是茅草房,住起来都不大舒服。 漏雨漏风,户型结构差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房子的安全系数不高。 想起时常在边境骚扰的辽人和马贼,江禾曦打算修建屋子的时候,在屋子下面挖一些地道。 毕竟不是每次都能像这次这么好运气的逃离到山里躲避。 下一次,如果贼人前来袭击,自己一家人可以随时逃到地道里。 当然了,这挖地道也是有讲究的,江禾曦作为一个看过地道战的人,在这方面比较有研究,早就想出来了很多遇到贼人后的逃离方案。 现在房屋被烧掉,倒是给了她这个挖地道的机会。 因各家都在忙着清点损失的财物,江禾曦也去屋子后面的窑洞查看了一下,发现那荒芜的窑洞里,鸡鸭等牲口果然都在。 算在她藏在空间里的东西,他们家竟没有一点损失的。 江禾曦当即把江奶奶的东西都从空间取出来,放在窑洞里。 江奶奶已经在前头等了一会儿了,见江禾曦走过来,忙道,“芳儿啊,咱们家的东西可都还在?有没有被那该死的马贼抢走?” 江禾曦道,“奶奶,都在呢,走,我领你看看去。” 江奶奶听了这话,也挺高兴的,当即带着江三弟一起,朝着后面的窑洞走去。 等看见了窑洞里的情况,她不由露出灿烂的笑容来。 “哎哟喂,幸亏芳儿聪明,还好没把这些东西放在屋子里,不然都得被马贼给祸害了。” 江奶奶刚刚已经去她屋子查看了,她的米缸早就被砸碎了,那米缸下面的地窖,被马贼泄愤的泼了一些粪便。 马贼这是没有找到财物,便拿了地窖泄愤! 江奶奶对马贼骂骂咧咧,但是一想到自家竟一点财物都没丢,心里也分外高兴。 就是可惜家里的柜子和米缸了,都被该死的马贼给毁掉了,全部都得重新买呢。 江禾曦道,“奶奶,刚好你以前的柜子都旧了,咱们打新的。” 江奶奶还是一脸肉疼,道,“哎哟喂,这以后可得要花多少钱啊?能节约的话,还是节约一点啊。” 顿了一下,咬了咬牙,从裤腰掏了掏,掏出来一小块银子递给江禾曦,道,“芳儿,你修房子花钱呢,奶奶这里还有一些银子,你拿去修房子。” 江禾曦看了看递过来的那一角银子,估计也就二两银子吧,应该是江奶奶的压箱底银子了,想到老人苦了一辈子,她忙拒绝,道,“奶奶,这个钱你先收着,等我没钱了,我再问奶奶要啊。” 江奶奶迟疑了一下,道,“如果修房子钱不趁手,奶奶还能去找你几个姑姑借一点。” 这便是要让几个姑姑补贴一下的意思了。 江禾曦忙握住奶奶的手,道,“奶奶,不用,姑姑们日子也过得日子紧巴巴的呢。修房子的事情你别担心,我都有数。” 听见江禾曦这样说,江奶奶也就不说什么了。 而在烧毁的前屋,此时也传来了喊叫声。 江禾曦听见是喊自己,忙带着江奶奶走了过去。 “二爷爷,你怎么来了?” 在烧毁的屋子跟前,江二爷爷此时走来到江禾曦家里跟前叫人呢。 江二爷爷道,“丫头啊,二爷爷来问问你,你的屋子咋样了?如果粮食被烧毁了也不要紧,先去二爷爷家里吃住去,我家里只被烧掉了一个柴房,正屋没被烧掉。” 江禾曦忙道,“二爷爷,我们家的牲口粮食,都藏在后面的窑洞里,离正屋有一段距离,并没遭遭,对了二爷爷,你家的情况咋样?” 江二爷爷叹了口气,道,“我家里,除了桌椅啥的被拿去给烧掉了,别的倒是没啥损失,你二爷爷我是个木匠,等回头,我砍一些木头再打造家具就行!咱们家算是好的,牲口和粮食都带去了山里,村里有的人家可就难了!” /129/129014/31484423.html 第757章 修房子 像江二根家里,当马贼来的时候,一家人躲在猪圈下面的茅坑里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家里的财物却全部都给贼子抢走了。 其中,家里的粮食和牲口,更是被抢了个一干二净。 这个江二根一家,连换洗的衣服都是借走的江里正家里的衣服(这衣服看样子也有借难还了),更别提以后的生活了。 没粮没钱没房,生存下去都很困难,看来这个冬天难熬了! 江二爷爷看了看江禾曦家里的房子,不由摇头,道,“你家这个房子没法住了,你打算咋办?” 江禾曦道,“二爷爷,我打算把野樱桃树旁边的那一块我家的地拿来修房子,您看咋样?” 江二爷爷想了一下江禾曦家里那一块地,不由点头,道,“那块地不错,不远处有一片小树林,前面不远处就到河道边了,吃水也方便,不过,这河道边可能潮湿一些。” 江禾曦却道,“二爷爷,有件事不瞒你,其实,我选择在这个地方修房子,也是想给自家留一条后路。” 二爷爷惊讶的道,“芳丫头啊,你这话是啥意思?” 江禾曦道,“二爷爷,你看看咱们村子,这次遇到马匪后,我们的情况算是好的,起码咱们还活着,但是下一次呢?这次我是凑巧观察着了马匪探子留下来的标记,如果没有发现这个标记,只怕我们整个村子,都会在深夜被马贼无声无息的给杀死了。” 二爷爷越听越严肃,片刻以后,道,“芳丫头,我知道你是个有见识的孩子,你说说看,怎么留个后路?” “二爷爷,我打算在修建房子的时候,偷偷修地道。” “地道?如果是地窖那样的,那样的没用,我们家藏在地窖里豆子,就全部都给马贼霍霍了。” 江禾曦道,“二爷爷,我想要的地道是这样的,它必须有很多个出口,也有很多入口,在地道里,还得能做到易守难攻才行。敌人如果对着洞口烧烟雾投毒,或者在地道口子守着,我们可以从另外的出口早就逃命出来,敌人如果进洞来,我们可以在洞里偷袭敌人。” “这个地道可不容易修啊。” “但是我们不得不修,二爷爷别忘记了,等过冬的时候,还有骚扰边境的辽人呢,辽人来的时候,手段可不比马贼差,甚至更甚,我们必须得早些做准备。”,顿了一下,她道,“我是这样想的,我们两家的地道,最好互相挖通,这样互相有个照应。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也好互相通知。” 江二爷爷道,“芳丫头啊,你这个想法挺好的,我们的确应该这么行动起来,这样,等晚点你二叔他们回来了,我们一起来商议一番。” “行。”,江禾曦顿了一下,道,“对了,二爷爷,咱们这个地道,可别让外人给知道了,像刘大根那样的人,一旦给他们知道了,他们多半会出卖咱们的。” “二爷爷知道,你放心吧,我只找里正商议一下,别的人家,咱们且再看看吧。” 双方说定以后,江二爷爷就先回去了。 临回去以前,江二爷爷道,“对了,芳丫头,你要修房子的时候,二爷爷家里有人啊,你几个叔叔和侄儿都有把子力气,记得叫他们去帮你干活。” “二爷爷放心吧,我到时候肯定会让大伙帮忙的。” 二爷爷走后,江禾曦和江奶奶也开始做饭了。 江三弟在一旁找了一些干柴火拿到窑洞来,江禾曦在窑洞外面拿石头搭建了一个临时的灶,开始拿出大铁锅做饭。 这种情况下当然不能做细面,他们家拿了包谷面就着面粉,开始做玉米粑粑对付。 而大铁锅里,还做了一大锅的玉米糊糊。 在一家人忙活的时候,不多时,一旁走过来好几个小孩。 江禾曦看过去,发现几个小孩都灰不溜秋的,一双双眼睛盯着锅里,眼睛都不错开一下。 “你们在做什么吃啊?” 其中一个小孩在锅边探头,口水都险些掉落进了锅里。 江禾曦忙把小孩拦住,道,“你们是……陈家的孩子吧?你们家正在忙活吧?怎么不去回家去帮忙干活?” 陈大宝道,“你们家吃玉米粑粑吗?我们家还没吃饭呢,这几个玉米粑粑给我们吃吧。” 江禾曦正要说什么,这几个一人抓了锅边一个玉米粑粑,竟一溜烟就跑掉了! 江奶奶气得直吐气,道,“作死的陈婆子,养了几个要饭的!” 江禾曦也很无语,心里越发想着要把房子赶紧修好了,不然,都没法做一些好吃的食物。 稍后,江禾曦又和了一些面糊糊,这才重新贴了一锅玉米粑粑。 可惜这个玉米粑粑的锅边没什么油水,远不如来一锅红烧鸡什么的,锅边贴的玉米粑粑来得美味。 江禾曦一家三口正在吃饭呢,一旁,刘二根一家竟也凑过来了。 这一家虽然换了干净的衣服,但是脸色仍旧不好看。 刘二根挤出笑容,道,“禾曦,做啥好吃的呢?你二舅还没吃饭呢!” 江禾曦一听这声音就头疼。 刘二根一家子现在分文没有,只怕打着蹭吃蹭喝的打算呢。 在刘二根身边,刘红杏和刘蜗牛别过眼,脸色有些僵硬。 少年少女到底还没厚脸皮到了那种到处蹭吃的境地。 倒是刘二根的媳妇李氏一见锅里还剩下一个锅贴,一下就抓起来往嘴巴里塞,一边道,“禾曦啊,二舅母家里遭了难呢,都是一家人,你可得招待招待你二舅母!” 江禾曦听得有些恶心,两家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这算哪门子的二舅母? 她看来看锅底,今儿玉米糊糊做的多了一点,反正吃不完也浪费,当即,便也没多说什么,只拿了碗来,给一旁的刘红杏和刘蜗牛一人盛了一碗粥。 因锅底都没刮干净了,江禾曦就对一旁的刘二根夫妻二人道,“我们家里孤儿寡母的,就这么一点粗粮,还是姑姑家里补贴的,也没了别的吃食了,红杏和蜗牛且将就吃一口吧。” 别的,却没提刘二根和李氏。 这两人讪讪的笑了一下,转头朝着一旁的江大壮家里走去了。 刘红杏脸色僵硬,有些倔强的咬了咬嘴唇,道,“我以后会还你的。” 刘蜗牛也道,“等以后,我还你两碗粥。” 江禾曦点头,道,“不用还两碗,邻居之间嘛,借一碗米什么的都是常事,你们以后一人还我一碗粥就行。” “我娘那个锅贴,我也会还的。” “嗯!” 这两人说了还东西话以后,神色自然了不少,快速把包谷面粥吃完,丢下碗跑了。 江三弟撇了撇嘴,“还得我洗碗了,谁还我?” 江禾曦苦笑。 江奶奶看了看周围,低声道,“幸亏咱们把粮食袋子藏起来了。” 顿了一下,又道,“芳儿,还是你来藏东西,你藏东西啊,奶奶放心。” “行,奶奶,那我把咱们家的粮食先藏起来了。” 顿了一下,又道,“村里遭了难,肯定也没什么粮食养鸡鸭了,咱们家的几只鸡鸭,我看还是找个机会煮了吃算了。” “你不是要盖房子吗?刚好到时候做了给帮工的人吃。” “那行。” 吃完饭以后,江禾曦把值钱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只让江奶奶看着家禽,她则打算去找人帮忙盖房。 结果刚刚走过去,就见刘二根夫妻脸色阴沉的从江大壮家里走出来,这夫妻两人两手空空,显然一点便宜都没捞着。 李氏恶狠狠的谩骂道,“真他娘的吝啬,竟一点也不舍得给,他们家那么富裕,分家的时候,可是只给江禾曦家里一成的家产呢,可是你看看,连人家江家芳丫头家里,还给了咱们两碗粥一个锅贴呢,他们倒是好了,竟一毛不拔!” 刘二根对着江大壮家里吐了一口唾液,跟着恶狠狠的谩骂了几句,这才朝着下一家找吃食去了。 江禾曦知道这刘二根,就是一个小人,最是记恨不过,她不害怕这种人,但是不会轻易得罪这种人,当即,只当没看见这两人,绕路朝着一旁的道路去了江二爷爷家里去了。 江禾曦过去的时候,江二奶奶一定要塞一个鸡蛋给江禾曦,江二爷爷家里的鸡蛋,全部藏在了他们家院子的井里。 那一口井只有碗口大小,拿了吊篮把东西放在底部,再盖了大石,这才免得遭了难。 江禾曦推辞了一下,也就接了下来。 “二爷爷,我过来是想问问你,知道咱们附近有哪些靠谱的泥瓦匠和石匠吗?我下午就打算去买石头和青砖,明儿就可以开始建房了。” 江二爷爷是做木匠的,认识一些老辈的手艺人,他道,“你二奶奶娘家有个弟弟,你们喊小舅公,那人是个能人,不但泥瓦匠做得好,而且啊,还会挖洞呢。” 原来江二奶奶的娘家兄弟梁大伟,因为从小家贫,为了生存下去,不得已,就干起了盗洞的买卖了。 梁大伟甚至在这一行混了一阵以后,还拜了一个师傅,学了一手的手艺。 特别擅长挖洞点穴。 /129/129014/31484424.html 第758章 修房子 江二爷爷也是因为江禾曦提的想要挖地道的提议,这才想起了自己那个做啥啥不成,成天只知道都摸西走,挖洞点穴的小舅子。 江禾曦忙说要请这人来帮忙干活。 江二爷爷就道,“那今儿你二奶奶回娘家一趟,明儿准给你把人叫来。” “行,那可辛苦二奶奶了。” 接下来,江二爷爷又给江禾曦推荐了一个石匠,石匠在邻村,因担心石匠宰生,江二爷爷让江大叔陪着江禾曦去请人干活了。caset 石匠姓石,附近人都称呼他为大石匠,他家里排行老大,一家子都是学的做石匠的营生。 江禾曦说明来意以后,石匠当即答应过来过来。 至于工钱,江禾曦给他们一人开了三十文钱一天的工钱,石匠答应带着他屋子里的兄弟和徒弟等,明儿就过去帮忙干活。 因石匠家里还卖石头,江禾曦看了看,又买了一批石头开地基,石匠的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的真诚了。 等江禾曦再去附近找烧窑人定了一批的青砖和瓦片,这才回村。 青砖并不便宜,一块要五文钱,这也是为何村人建造不起砖瓦房的缘故,如果不是江禾曦手里赚了一大笔,她也不敢轻易修砖瓦房。 等回到村子,官府的人已经来到了村子里。 官府的人来了一个捕头和几个捕快,这几个人在村里看来看去,在里正家里调查情况。 等里正说了一下整个事情的经过,捕头应答了几句,便打算带着捕快走了。 毕竟马贼都跑了,而且人家骑着的,可都是上等马,来去如风,手里还有兵器,上哪去找人去? 当然了,如果马贼真的还在村里,就不是捕头带着几个没精打采的捕头来村里了,而是驻军的百户或者千户带着手下的兵力来剿匪了。 马贼也不傻,知道自己不能和正规军硬碰硬,都是捞了一票就跑路。 等官兵找来的时候,马贼早就跑得没影儿了。 捕头应对了几句,做了一个面子工程以后,便打算回衙门交差了。 而此时,受灾的村民涌过来,把捕头围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呜呜的哭泣道,“大人,呜呜呜,你看看我们村子,实在是太凄惨了啊,我们的村子都被烧掉了,大家伙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啊,呜呜呜……” 言外之意,官府能给一些补偿吗? 捕头有些不耐烦,语气冷冷的道,“知道你们过得惨,但谁叫你们是边境的贱民?都给老子滚一边去,可别妨碍老子回去交差!” 说着话,捕头亮出了寒光闪闪的长刀。 一旁,刘二根着实急了,他家里是真的一点余粮都没有了,他一下豁了出去,哭哭啼啼的道,“官爷,我们家是真的没法活下去了啊,我们家的房子被烧掉了,粮食和钱财都被抢走了,呜呜呜,官爷,求求你们,给一条活路吧!”。 捕头嗤笑一声,居高临下看着刘二根,道,“这不,你们人还活着吗?咋就没活路了?” “啥………啥意思?”,刘二根一下给愣住了。 捕头道,“你的儿女在哪里?” 刘二根下意识指向一旁站着的刘红杏和刘蜗牛。 捕头笑嘻嘻看了看,道,“不错,不错,都是好货色,老小子,你有福气了,你这女儿要卖去迎春院,儿子要卖去玉林楼,乖乖,肯定能得到一大笔钱财,哈哈哈!” 一个捕快贼眉鼠眼的看了一眼刘红杏,道,“这小娘子真是好颜色,要是去了迎春院,我肯定去照顾生意!” 刘二根气得脸色都发青了,身子颤抖的道,“你……你们无耻!” “狗东西,你说啥?” 说着话,捕头一下拿起长刀,对着刘二根的大腿就砍了过去。 也亏得刘二根跑得快,不然一下就给砍了个正着。 捕头嗤笑一声,看着村民让开的道路,这才昂头转身离开。 等捕头离开以后,村民再也忍不住,都呜呜的哭泣了起来了。 他们这群人,不过是边境的遗民罢了,多数都是几代以前,因同族人犯了事情,便被连累着一起贬到边境的民众,真正的主犯早在京城就被斩首了。 他们通过数代的努力,也从罪民转为了平民,但是,却仍旧一辈子不得离开边境。 这是一群看不见生活希望的穷人。 官府的人走了,但是村民,却越发情绪低落了。 官府看着是不大管这事的,而马贼,有了第一次的骚扰就会有第二次。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村民如果不想办法,这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只怕日子熬不下去。 江禾曦看到这里,不由叹气。 最终,她道,“各位乡亲,我明儿打算修建房屋,大伙如果有空的,可以来我家里帮忙,劳壮力没人每天三十文钱,包两顿伙食。” 这话一出,立即有村民在人群里报名了。 那刘二根也趁机报了名。 江禾曦见状,都一一把人名记下,道,“感谢大伙来帮衬,不过丑话说到前头啊,可不能偷懒,如果偷懒,那我只能请别人了。” 因江禾曦给的工钱高,附近的人都应答下来,连声保证不会偷懒,这事这才就这么定了下来。 到了下午,二奶奶的娘家人梁舅公。 梁舅公是个中年男人,身材瘦小,但是一双眼睛分外有神。 在二爷爷的引荐下,他和江禾曦在二爷爷家里好好的说了一阵话。 梁舅公满目的精光,道,“丫头啊,就是你要挖地道,对吧。” “是啊!” 梁舅公说不出的热情,道,“哎哟,你可算找对人了,不是我说大话,在这榆城方圆十里,除了我,就没有人能把这地下活儿给做好。” 梁舅公倒了一辈子的斗儿,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这一身本事还能用到正事上头,也是分外的高兴,觉得人生找到了奋斗的目标。 当即就要去给江禾曦看宅地基。 江禾曦和江二爷爷也就把人带去了。 梁舅公对着地基看了又看,心里也有谱了,道,“丫头,你放心,我明儿给你安排人按上地基,保准你地下挖再多的洞口,房子都稳稳当当的。” “那可就辛苦舅公了。” 双方就这么愉快的说定了。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江禾曦就开始修房子了。 村里人遭了灾,正是想赚钱过冬的时候呢,不少人都来帮忙修房子了。 江禾曦提前画了一个中式四合院的图,说了一下自己要修的房子的要求。 石匠和梁舅公看着那图纸都眼睛发亮,图纸标注得太详细了,只要是个懂行的,一下就知道怎么修房子了,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个房子要是修好了,它绝对漂亮啊! 虽然不至于豪华,但是按照图纸设计,房子绝对怎么看怎么舒服。 附近的村民的房屋,都是随意盖一下,能遮风挡雨就行,没人想过要盖这么好的房子。 梁舅公看见这个图纸,眼睛都移不开了,道,“这个房子要修好,绝对好看!” 他干活越发来劲了,在检测了土地,知道能够修地道以后,在一旁指挥村民给房子打地基。 房屋打地基是大事,江禾曦特意杀了两只鸡,在一旁拿了石头搭了灶台,那前来帮忙的干活闻到鸡肉的香味,感觉别提多带劲儿了。 二伯江长耀和大堂哥江大壮走过来,目光沉沉的,阴阳怪气的道,“哎哟,禾曦可真是能干啊,都有钱修大房子了啊,借一点钱给你二伯和堂哥花花呗!” 江禾曦冷笑一声道,“二伯和大堂哥不也在城里卖板栗吗?二伯和大堂哥可有本事了,哪里用得着向我这个孤儿借钱?” 江二伯听见这话,脸上的阴沉一闪而过,顿了顿,二伯哼笑道,“你不要以为榜上了野男人,就可以欺负自己的族人,你且等着,人家不过是玩弄一下你而已,你这个残花败柳,你看以后哪个男人敢娶你?” 江禾曦嗤笑道,“论欺负自己的族人,我倒是要向二伯和大堂哥学一下手段!” “尖牙利齿!哼,且等着,看你有什么下场!” 这父子两人冷嘲热讽一番,一个扭头,又对着江禾曦的方向“淬”了一口唾液,这才扭头走了。 而当天下午,村里就流传了江禾曦小小年龄,榜上了城里一个老男人的流言。 江禾曦对此毫不在意,只当没听见,反正清者至清! 就江二伯一家人,也只有这样一点对付她的本事了。 倒是村里一些多事的婆子,眼见着这样的八卦传出来,又见江媳妇有钱修房子,于是话里话外,都在打探江禾曦城里勾搭的哪个老男人!以及,这个传言里的老男人,到底怎么的有权有势法?到底给了江禾曦多少的钱财? 其中,刘二根的媳妇李氏便来找江禾曦打探消息了。 李氏上下打量江禾曦,笑嘻嘻的道,“禾曦倒是个有本事有成算的啊,就不知道那位大人是个什么样的大人物?是典了禾曦还是露水一晚?” 江禾曦听得脸色都阴沉了。 所谓典,算是有钱有势的爷们在外面包月找的女人,每月固定给一笔银子,而露水一晚则是随意睡了一个女人,给了几个钱打发走而已。 /129/129014/31484425.html 第759章 倒霉的总是女人 村民们太穷了,连饭都吃不上,家里但凡有长相标志的媳妇或者闺女,也不介意被有钱有势的人家典去生子之类,等人家厌了女人,再把女人退回村了。 如果是家里的女儿,再把女儿转手卖出去,还能再炸一下剩余价值,赚得最后一笔银子。 如果是家里的媳妇,接回家以后,好歹有人帮衬干活,家里的男人总归不会吃亏。 越是穷困潦倒的地方,女人的地位和命运越发凄惨。 江禾曦冷淡的对李氏道,“二舅母可别听人说什么胡言乱语了,我就是前些日子和二叔他们一起进城卖板栗赚了几个钱,外加找了亲戚朋友借了钱,这才有钱修房子呢,为了修这个房子,我这还到处欠着亲戚朋友的外债呢,往后过冬的日子还不知道咋过呢,二舅母可别来看我笑话了。”caset 李氏听了这话,将信将疑的看向江禾曦,“真的?” 江禾曦低垂了下眼帘,道,“二舅母,你看看我这张脸,我皮肤生得也不白,城里的大老爷便是要典个女孩儿,怕也是个白净貌美的女孩儿才是。” 李氏见着江禾曦小麦色的皮肤,心里就信了大半。 毕竟在李氏的心里,如果城里大老爷要典个女人,只怕也会先典自己的女儿红杏那样的美人儿啊,哪里会看得上皮肤并不白净的江禾曦? 这样一想,李氏便道,“我就说你二伯一家乱扯的,哎哟,你二伯一家,还真是!” 江禾曦便道,“二伯一家当年分得九成家产,便是如此,还不甘心呢,现在我爹去世了,他们竟还惦记我家分得的那一成家产,我这样的孤儿,除了由得他们说,又能怎样呢?” 说着话,不由幽幽叹息了一声。 李氏便露出怜悯的神色来,看向江禾曦即将修的大房子,也不是那么羡慕了。 毕竟都是借钱修的房子,转头,还得还钱的。 江奶奶木氏可是有三个女儿的,没准找了三个女儿补贴呢。 而转头,江禾曦修房子是借亲戚钱财的消息,也就在村里传遍了。 另外一边,江长耀和江大壮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 原来上次卖板栗的时候,江长耀父子两人原本勾结了街道司的人,想把江禾曦等人彻底赶回乡下去的。 结果转头,原本答应得好好的街道司兵痞,却直接带着江长耀父子两人,恶狠狠的把两人狠狠的揍了一顿。 在两人哭爹喊娘的惨叫声,街道司的大高个骂咧了良久,江长耀父子两人这才得知了原委。 而在知道原因以后,这两人就更加的愤恨了。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江禾曦就能得到大人物关照。 现在江禾曦的摊位有大人物关照,根本没有人敢捣乱,生意便也好得不得了。 反观江长耀父子两人,生意根本做不下去了,两人只能灰溜溜的下乡了。 两人这一波的骚操作,不但没有害到江禾曦,反而把自家的钱财都赔进去了一两多银子。 在家养病的日子,江大壮就琢磨开了,那大人物如果连江禾曦这样的黑皮肤都看得上的话,怎么就看不上他们家婉莹? 要知道,他们家婉莹从小可没晒太阳呢,就为了捂得一身好皮子,好找一门对全家有帮衬的亲事。 所以,在江婉莹从外间回到家里以后,江长耀就没好气的道,“又去赵家那小子家里去了?赵里穷得比咱们家还差不少,赵家小子一看就是吃软饭的玩意,以后不准跟他来往了。” 江婉莹听了这话,心里很不高兴,委屈的道,“爹,赵大哥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赵大哥这么有才华,只是一时落难罢了,等以后,赵大哥肯定会建功立业的。” 江长耀听了这话,嗤笑了一声,道,“建功立业?你当那么容易?虽说咱们从罪民改为了庶民,但是如果没有关系,根本离不开这个鬼地方,你啊,可别被那赵家小子糊弄了。” 顿了一下,又道,“江禾曦都知道勾引有钱有势的大人物,你说你,明明长得一张好脸,就不知道奔着更有前途的男人去吗?” 这话果然勾起了江婉莹的心思,她一双美目瞪大眼睛,道,“爹,你说什么?禾曦勾引了有钱有势的大人物?此话从何说起?” 江长耀冷冷的道,“你爹我和你大哥去城里卖板栗,本来十拿九稳把他们赶下乡的,结果有大人物找了街道司的人打了招呼,人家要照看那江禾曦呢!” 说到这里,江长耀的脸色越发阴沉了。 江婉莹却一脸的不甘心。 从小,她就喜欢和隔房的堂妹做比较,但凡堂妹有的的东西,她总会要比堂妹比下去。 便是赵大郎,当看见江禾曦的未婚夫围绕着自己诉说着深情,江婉莹的心里,别提多得意。 就在她以为完全把江禾曦的未婚夫的心勾走的时候,却哪里想到会得到这样的消息? 江禾曦竟偷偷的勾搭上了城里的大人物了? “爹,不,不会吧?禾曦皮肤并不白净,如果是城里的大人物的话,怎会喜欢她这样的女孩?” 她摸着自己白嫩的肌肤,根本不相信江禾曦被条件优秀的男人看上这种事情。 江长耀道,“城里老爷的想法,老子咋知道?总之,你且看着吧,她一介孤女,现在竟也开始修新房子了,咱们家还住在老宅里呢,老子好吃好喝养着你,从小不让你下地干活,你可不能让老子白养。” 顿了一下,又道,“算了,指望你指望不上了,刘四根肯定要回村修房子,等回头,老子便帮你问问,不指望你去西风巷子过活,但是如果有那有钱有势的老爷要典个妾什的,你得给老子出门子去。” 也许是觉得自己说的话太重了,又缓和了语气,道,“婉莹啊,爹真的是为了你好,你想想啊,这女人啊,嫁给谁不是嫁呢?如果嫁给乡下的泥腿子,你要是出去干活,没几日,脸上就被晒得掉了皮,你看看那个江禾曦,她如果不是下地干活,皮肤能被晒黑?你再看看你娘,一张老脸跟老树皮一样!” “婉莹啊,爹都是为了你好,你且等着消息,等爹给你找一户好人家。” 现在家里受了灾,但凡家里有女眷的,都把营生的想法想到了女眷头上。 刘二根家里,李氏便也是如此想法。 她家的刘红杏生的青春貌美,花容月貌,虽说跟着她四叔去西风巷子太过辛苦,她也不舍得好好的女儿被千人骑万人枕,但是如果趁着女儿年轻貌美的时候,典给人有钱有势的男人做妾的话,一旦生得儿子,自己女儿一步登天也不是没有可能。 李氏从江禾曦跟前走了以后,便去找刘二根商议去了。 刘二根最近心情非常上火,自从被马贼抢走财物,烧毁房屋以后,眼看着生存困难,他的脸色就没好过。 李氏见了刘二根,便道,“夫君,我想到一个弄钱的法子了。” 刘二根看了李氏一眼,急切的道,“什么法子?” 李氏看了看不远处的儿女,低声道,“咱们……咱们不如……把红杏典出去吧!” 刘二根听了这话,脸色一下就变了,道,“秀儿,你说啥?红杏可是咱们的亲女儿,你怎么忍心让她去做人家的妾室?” 李氏咬了咬嘴唇,不以为然的道,“咱们家这个家庭,红杏即便嫁得再好,等回头,也不过嫁给一个乡野村夫,继续重复着咱们两人这样的生活,一辈子生不抱穿不暖不说,连带生下的孩子也吃不饱穿不暖,夫君,我再也不想……不想看着孩子们眼看着要饿死!” 说着话,李氏忍不住流行眼泪累。 刘二根听着心里也很不好受,不过,他还是没有松开,道,“钱的事情你别担心,我来想办法。” 当天下午,他就外出去了,当天晚上并没有回家来,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刘二根扛着一大袋子的粮食回家来了。 李氏忙迎过去道,“夫君,这些粮食怎么来的?” 刘二根的身体上有明显的伤痕,眼神阴沉闪烁,只道,“男人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去做饭吧,累死老子了,老子先睡一觉!” 刘二根拿一旁的破棉袄裹起来,当即躺在草堆里呼呼大睡起来。 李氏看着刘二根衣服上沾染的血迹,她打了一个冷颤,也不敢多问,忙侧头去招呼两个儿女一起过来做饭吃。 刘红杏和刘蜗牛听说家里弄了一袋子粮食了,脸上止不住露出笑容,几个人拿了一个砂锅加上水,好歹先把日子给支棱了起来。 另外一边,修房子的第二天,赵婆子就找上门来了。 赵婆子看着拿了好石头打出来的地基,眼里越看越满意,直接找到江禾曦道,“芳儿,你这房子修好了,我就带着大郎一起搬过来,咱们两家合着一家,以后啊,大娘我好好心疼你,你看可行?” 江禾曦愣了一下,忽然就笑了,道,“赵大娘,你和大郎真的要一起搬到我家里来?” /129/129014/31484426.html 第760章 图谋房子 刘二根最近心情非常上火,自从被马贼抢走财物,烧毁房屋以后,眼看着生存困难,他的脸色就没好过。 李氏见了刘二根,便道,“夫君,我想到一个弄钱的法子了。” 刘二根看了李氏一眼,急切的道,“什么法子?” 李氏看了看不远处的儿女,低声道,“咱们……咱们不如……把红杏典出去吧!” 刘二根听了这话,脸色一下就变了,道,“秀儿,你说啥?红杏可是咱们的亲女儿,你怎么忍心让她去做人家的妾室?” 李氏咬了咬嘴唇,不以为然的道,“咱们家这个家庭,红杏即便嫁得再好,等回头,也不过嫁给一个乡野村夫,继续重复着咱们两人这样的生活,一辈子生不抱穿不暖不说,连带生下的孩子也吃不饱穿不暖,夫君,我再也不想……不想看着孩子们眼看着要饿死!” 说着话,李氏忍不住流行眼泪累。 刘二根听着心里也很不好受,不过,他还是没有松开,道,“钱的事情你别担心,我来想办法。” 当天下午,他就外出去了,当天晚上并没有回家来,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刘二根扛着一大袋子的粮食回家来了。 李氏忙迎过去道,“夫君,这些粮食怎么来的?” 刘二根的身体上有明显的伤痕,眼神阴沉闪烁,只道,“男人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去做饭吧,累死老子了,老子先睡一觉!” 刘二根拿一旁的破棉袄裹起来,当即躺在草堆里呼呼大睡起来。 李氏看着刘二根衣服上沾染的血迹,她打了一个冷颤,也不敢多问,忙侧头去招呼两个儿女一起过来做饭吃。 刘红杏和刘蜗牛听说家里弄了一袋子粮食了,脸上止不住露出笑容,几个人拿了一个砂锅加上水,好歹先把日子给支棱了起来。 另外一边,修房子的第二天,赵婆子就找上门来了。 赵婆子看着拿了好石头打出来的地基,眼里越看越满意,直接找到江禾曦道,“芳儿,你这房子修好了,我就带着大郎一起搬过来,咱们两家合着一家,以后啊,大娘我好好心疼你,你看可行?” 江禾曦愣了一下,忽然就笑了,道,“赵大娘,你和大郎真的要一起搬到我家里来?” 赵婆子道,“是,是啊!禾曦啊,不是我说你,这女人啊,一辈子还不是得靠着男人?既然你爹死娘出嫁了,我看不如我们就两家先合并成一家吧。” 她也不提成亲的三媒九聘之礼,更不提要把江禾曦给江过去,直接就说带着她的儿子女儿一起搬到江禾曦的新屋里一起居住。 很明显,赵婆子这是看不上江禾曦,并不想她的儿子娶江禾曦为妻,但是又眼馋江禾曦的新房子和家产。 江禾曦笑道,“赵大娘,太好了,你愿意让赵大郎入赘到我家里,那可真是太好了,刚好我三个弟弟都太好了,由赵大郎入赘过来,一起帮我养着弟弟和我奶奶,一家子和和美美的,那可真是太好了。” 顿了一下,又道,“对了,赵大娘,暗借来修房子的钱,还急着还呢,赵大娘到时候把手里的私房先拿给我还债啊,反正都是一家人了,我知道赵大娘拿我当亲生闺女心疼呢,肯定愿意把你的私房先出来给我应急的吧?赵大娘,那我先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里正,等到时候,先让里正把族谱帮忙改了!” 赵婆子听了这话,脸色一下龟裂了,“哎哟,禾曦啊,不,不,不用了。禾曦啊,你理解错了,大郎不入赘。” “不入赘?那哪里能住到我家里来?” “咳咳,大娘我就开个玩笑,说个笑话,对,我就说个笑话!” 说完话,一溜烟的跑了,生怕江禾曦把她拉住。 江禾曦见她走了,不由冷笑了一声。 在赵家,赵婆子回到家里的时候,有些不敢看自己儿子的眼睛了。 赵大郎看着自己的母亲回来了,随口道,“娘,你去找禾曦说了吗?” 赵婆子道,“说了,她不同意,她说你得入赘,她才同意咱们住过去。” 赵大郎听了这话,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我呸!她不就是一个村女,凭什么让我入赘?娘,我这才看得上她,这才打算搬去她的新房读书,既然她这么无情,那以后,便别怪我翻脸!”篳趣閣 赵婆子叹了一口气,道,“谁能想到这小贱货这么不懂事呢?罢了罢了,儿啊,你且等着,刚好吟春已经去了城里这么久了,肯定没少赚钱,娘让吟春拿钱回来修房子。” “也只能这样了。” 江禾曦这边刚气走赵婆子,在村口,一辆眼熟的驴车就进了村子里,然后,江二叔和江三叔、江大弟等人都从驴车上跳了下来。 在马贼来的当天,江二叔等人都在城里卖板栗呢,由于在城里租下了房子,他们为了赶夜市,根本就没出城,便也没经历马贼进城这种事情。 如今听说了村里出事,也就急匆匆的回村来了。 江大弟一回家就到处喊江禾曦和江奶奶的名字,等见到两人都平安,江大弟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江大弟道,“奶奶,大姐,等我赚了钱,我……我把你们接到城里去住去,就再也不用担心马贼进村了。” 江禾曦含笑,“大弟,那你可得努力了啊!我和奶奶以后可就等着你接我们进城享福了。” 这话说的小小少年满腔的热血,连连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在药铺学习。 江禾曦含笑点头。 一旁,江三弟也道,“姐,等我长大了,我以后也孝顺奶奶和姐姐。” “好,那我也等着三弟长大了。” 这话说的江三弟也生出了自豪感,连干活也越发勤奋了。 江大弟在确认家人都平安以后,也是松了一口气。 因看着江禾曦和江奶奶在一旁洗菜,准备做建房的人的饭菜,便也过来帮忙洗菜什么的。 江禾曦又和江大弟说了几句,知道他在药房一切都好,也就松了一口气。 “大弟,你只要得空,记得去勾栏前面的板栗摊位拿一份板栗去孝敬你的师傅,也可以拿板栗去和你的师兄弟搞好关系,如果可以,最好跟着人学认一下字。” 见江大弟愣愣的看着自己,江禾曦道,“你放心吧,我一会儿去给三叔说一句,以后你拿走的板栗都记录在我的账面上,那个摊子我要分钱的,你别担心,大弟,只要你能学到学问,姐就满意了。” 江大弟听了这话,心里越发感动了,低声应答了一句,心里也是暗暗发誓,以后要好好报答姐姐。 稍后,江三叔等人也过来了。 江三叔见了江禾曦,忙道,“芳丫头,你们缺钱吗?三叔这里开了的工钱还存着一半呢,你把这个钱先拿着花去。” 江禾曦忙拒绝了,道,“三叔,我真不缺钱,真的,你知道的,我和二叔一起弄的板栗摊子可赚钱呢。” 江三叔是知道这件事的,见江禾曦的确不像缺钱的样子,这才把钱收了回来。 “以后,有啥事记得找三叔。” “三叔放心吧,我肯定不会客气的。” “嗯!” 江三叔是个很热心的人,说完话,这才又回去了。 江二叔稍后也来了,他把最近的分红带给饿了江禾曦,江禾曦没有推辞,把钱接了。 江二叔是知道江禾曦赚了多少钱的,当即道,“芳丫头啊,你如果缺钱,记得给二叔说啊,如果有事情,也记得来找二叔,如果二叔不在家,你去找你二婶,还有找你几个弟弟们。” “二叔,我肯定不会客气的。” 江禾曦心说,等房子建好以后,到时候还要挖隧道呢,需要大伙一起来帮忙,她一个弱女子,可完不了那么大的工程,到时候,二房可以完全放心了,他们肯定可以还上自己的人情。 二叔走后,二婶从地里背过来一大背篓的蔬菜给江禾曦送来,江禾曦客套几句,也就收下了。 因修房子是大事,在村里,好几乎人家都来给江禾曦家里送蔬菜了。 便是刘二根家里,竟也送来一箩筐的萝卜。 当然了,江大壮家里除外。 江禾曦拿了一个本来,把人情都一一记录了下来。 到时候等别人家修房的时候,她按照比现在稍微多一点的礼,给人送回去。 江禾曦修房子,村里好几个妇女也来帮忙干活了,她们来帮忙洗菜,切菜,洗碗什么的,等把活计做完,人家就直接走了,也不留下吃饭。 毕竟各家各户都不容易呢,既然是诚心帮忙,就没来蹭饭的道理。 这前来帮忙的人家,除了二爷爷家的大婶二婶和二奶奶,还有傅大娘,孙婆子,陈家儿媳英娘,张家儿媳妇柔娘等。 江禾曦在第二顿,直接把她们拉住了,一定留下她们吃饭,最终,她们推辞不过,便也留下吃了饭。 有家里的鸡鸭打底,前来盖房子的人都特别得劲儿。 因人多,干起活计来果然速度快,江禾曦家里的房子,不过花了四天的功夫,就把整个方方正正的房子都修好了。 那剩下的砖头,江禾曦还让大伙帮忙修了一个围墙。 嘿嘿,有了围墙以后,自己家里做点什么美食,也不用担心传得太远了。 /129/129014/31484427.html 第761章 新房 房子修好以后,便要摆搬家酒了。 而村人看着江禾曦的房子,眼睛都瞪大了。 哎哟喂,这个房子可太漂亮了。 是的,漂亮! 村子里的人,多半都只修个两间土墙屋子,就没见过修得这么漂亮的屋子。 当先是一个五十来平的院子,院子进去,便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了。 东西两边分别有两间厢房,正对着院子正面,则是一排的四间屋子。 江禾曦有三个兄弟,每个人肯定都要有一个房间,虽然还有一个江二弟去了朱大肥家里生活,但是江禾曦还是把房间给这娃留着。 毕竟,江二弟在未来,肯定会用得着这么一间房间。 至于正屋?江禾曦和江奶奶分别一间,剩下的两间,一间做了厨房,一间做了做了大厅,用来招待客人。 这房间最出彩的,就是西厢的厕所和浴室。 江禾曦做了分离,把厕所和浴室隔开了,不但浴室干净整洁,而厕所里,也单独做了蹲坑,一旁可以拿水冲一下,就能把污物冲得一干二净。 现在的乡下人家,基本都是挖了一大个粪池,去上厕所的时候,基本都臭气熏天,甚至夏天还有一大堆的蚊子追着屁股咬。 不管是小孩还是成年人去上厕所的时候,都会担心一件事,那就是千万小心点,可别掉入粪坑去了,曾经还有乡邻 但是现在,粪便池子没有了,整个厕所铺了石头,非常的整洁干净,最主要的是,这种小小的蹲坑,再也不担心掉入粪坑了。 “哎哟喂,这个厕所可真是好啊!” “这个厕所这么小,污物太多可咋办?” “厕所可以把污物冲到小管道去。” “那小管道里流到哪里去了?” 江禾曦笑着介绍道,“在我们家屋子后面,挖了一个化粪池呢,那边还搭建了一个小屋,可以养猪养鸡鸭,也可以存放柴火。” 不少村民听了这话,都去后院查看了。 这后院,还真的挖了一个化粪池,搭建了一大间的屋子,化粪池上面做猪圈,一旁搭建了鸡鸭窝,可以拿来养殖。 因为距离主屋比较远,再也不用担心屋子里臭味漫天飞的情况发生了。 “哎哟,这个可真不错。” 反正修了那么高的院墙呢,也不担心被人偷走。 江禾曦心说,等到来年,她把屋子前后的花园打造好,那才叫真的漂亮呢。 不过,即便现在这样,江禾曦的这个屋子仍旧让一群人羡慕了。 唯一遗憾的,窗户只能拿纸来糊,让屋子的光线显得有些暗沉,这个时代也是有玻璃的,但是琉璃是商人们跑商从海外商人这里购来的,成本非常昂贵,根本用不起。 事实上,就一个普通的夜光杯,就足以让普通人家仰望了。 但是在现代社会,一个玻璃杯也不过五块钱而已。 因北风的冬日实在难熬,江禾曦还糊上了炕。 在大冬日里躺在炕上,再没有比这更舒服的事情了。 村人对着这个火炕,又是看了又看,因技术保密,只有江大叔和江五叔,梁舅公等人知晓,这个火炕,一时让村人好奇不已。 傅大娘道,“禾曦丫头啊,你这个火炕,到底有什么用途啊?” 江禾曦笑道,“在冬日的时候,我家里这边的灶房烧了火,整个房间的炕上就能都暖和一整天,到时候可不用担心废炭火了,不暖和不说,还担心密封的房间中毒。” 江禾曦这么一说,村人围绕着道,“这个火炕,真有这么奇特?” 刚好灶房也要使用,江禾曦也就道,“我们先烧一下炕看看,你们一会儿再看这个炕的效果就知道了。” 这么一说,村人便都围绕过来,开始等着看效果了。 既是搬家宴,那肯定要好好的摆一桌酒席的,江禾曦买了江二爷爷家里的一头猪,一共花了二两多银子,等猪杀好以后,直接拿了一大块的肥肉来炒肉吃,这个行为可把村人给高兴坏了。 江禾曦的三个姑姑也来了,姑姑们都带了礼来,看着这气派的屋子,都为江禾曦高兴不已。 因村里不少勤快的妇女都前来帮忙干活,这一顿的搬家酒席做得很快,村人自发把自家的桌椅借过来,一盆盆的蔬菜也跟着做好端了上来。 而伴随江禾曦用柴火,那屋子里的火炕也跟着暖和了起来。 村人在堂屋里摸了摸火炕,不由瞪大了眼睛。 “哎哟喂,暖和的,这个大火炕,还真是暖和的呢!” “这个好,这个好啊!” 眼看着天气一天天冷了起来了,如果有个大火炕,自是极好的。 谁不想在北风的呼啸里躺在暖和的床上? 江禾曦家里的这个厕所和火炕,几乎在做出来的刹那,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但凡有几个钱的家里,都想做个火炕,如果钱多的,还想做一个厕所。 江二爷爷更是如此,他虽然节省了一辈子,但是在见了江禾曦的新房子以后,也决定再修上一个院子。 反正他家里人口多,儿子多,孙子也多,刚好还没成亲的几个儿子需要结婚了,而孙子们,也紧赶着要说亲了。 而修建一座漂亮的屋子,在婚姻市场是可以提高男方的条件的。 所以,在江禾曦房子修好的第二天,江二爷爷家里也修房子了。 江二爷爷家里刚好有地在江禾曦屋子的旁边,便在一旁选了一块地,因地不够,又和邻居换了一块地,批了一大块的宅地基,开始建院子了。 事实上,不只是二爷爷家里修房子,里正家里,赶回村的刘四根家里,刘二根家里等,都开始修房子了。 刘四根自认自家是全村首富,那没得说,既然别人都修房子了,他家肯定要修建一座房子的,不但要修房子,还得修建得比别人家的房子更漂亮才是。 这次回村,就只刘四根夫妻两人回家的,赵吟春和刘四根夫妻在外村喊去西风巷子的女孩并没有回村。 至于季梅娘在西风巷子的“生意”,暂且由季梅娘的爹管着,季梅娘跟着刘四根回村,却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她肚子大起来了,竟怀孕了,需要回村待产。 季梅娘做的皮肉生意,早年伤了身子,其实是极其不易怀孕的。 因此,这次怀孕以后,她便小心保养起来,一心想要生个儿子来。 说起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却又有一番的事故。 季梅娘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刘四根的。 季梅娘前些日子找了一个有些特殊癖好的皮毛商人典下了她,她直接搬离西风巷子,做了皮毛商人的外室。 因皮毛商人靠着自己的妻子发家,并不敢让妻子知道自己的行径,虽然季梅娘有丈夫,但是在毛皮商人看来,这倒是正好了,可以掩盖他的行径。 季梅娘久经风月,知道皮毛商人也不顾和自己玩玩而已,等自己年老色衰,势必要抛弃自己,所以,她仗着皮毛商人的新鲜劲,就使劲问男人要钱。 但凡季梅娘撅了一下小嘴,听说皮毛商人为了哄她开心,就会拿出金银首饰送过来。 此番季梅娘怀上孩子,对于皮毛商人来说,那就更是意外之喜了。 皮毛商人的原配只给他生下了两个女儿,他和他的父母虽然渴望生个儿子传宗接代,但奈何原配生不出来啊。 如此,那皮毛商人就给季梅娘许诺,如果她生下一个儿子来,他就会奖励她一座大宅子并一座商铺,以后家里的家业,也会偷偷转移出来,过户到儿子名下。 这好不容易捞着一条大鱼,季梅娘自是要好生安胎的,又担心怀孕的事情被皮毛商人的发妻知晓,便趁着乡下修房子,打算先把胎养好。 当然,这番隐私是一般人不知道的。 季梅娘回村以后,花钱也够大方,是打算修建一座大宅子的,便直接拿出了一百两银子来,让刘四根找人修房子,务必要把房子修建得像地主家老爷的房子一般。 季梅娘这次回村,可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而是带着丫鬟和婆子,这丫鬟和婆子都是皮毛商人买来服侍她的,整个人头上又插满了珠翠,越发就看着富贵了。 季梅娘顿顿鸡鸭,出手好不大方,村里婆子过去陪她说话,还能“赏赐”几块糕点,几个铜钱什么的,越发惹得村人的讨好。 也因此,刘四根家里的房屋,竟也很快修了起来。 有钱好办事,刘四根家里修了个二进的小院,前面就比着江禾曦的院子修的,后面还修了几间房子,说是前院给下人住,后院才住他们主人家,这全村第一首富的名头,便渐渐按在了刘四根夫妻头上了。 刘四根家里房屋修建好以后,那屋子里的厕所和火炕,也找上了二爷爷家里,让帮忙去做工,给的工钱不菲。 江二爷爷是个实诚人,这手艺是江禾曦教的,也是江禾曦画好的图纸,他想了一下,就去询问江禾曦了,能不能把这个活计当做生意来做。 江禾曦把手艺交给他们,就是提携他们赚钱的意思,当即,自是答应的。 江二爷爷于是就带着梁舅公,以及梁舅公的一个师弟,并江大爷等人,开始接起了做火炕的活计来。 这火炕和厕所,浴室做好,季梅娘榜的老爷也来看望她了。 虽季梅娘有丈夫,但是在某些男人眼里,玩弄有男人的女人,那才够劲儿呢,且季梅娘手段高超,即便怀孕了,也哄得这个中年男人不过几日,就巴巴的来看望她了。 /129/129014/31484428.html 第762章 火遍城里1 皮毛商人姓白,人称白毛,长得大腹便便,体积有季梅娘两个身子那么大都不止,因肥胖,一双眼睛被挤成一个缝隙。 白毛来到村里的时候,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了几个家丁,坐着豪华的马车,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村里的。 最初的时候,白毛对这个贫困的小村子是不屑的,在他印象里,乡下村子就是牲口拉的粪便满地,外加满目讨好的,穿着破烂的乡下人而已。 结果等他到了村里的时候,倒是震惊了。 季梅娘家里的宅子是仿着江禾曦的宅子做的,且为了迎接金主的到来,他们家提前买了花草装饰宅子,所以白毛进宅子的时候,眼睛就有些移不开了。 乡下的屋子拿了青石铺得整整齐齐,一旁搭配了一些花花草草,看着就特别的干净整洁。 赶了一阵的路,白毛刚好尿急,便去找厕所。 而他以前是来过乡下的,也做好了被熏住的准备。 等他进了厕所,结果看见干干净净的厕所,他一下愣住了。 “这个茅厕……咋就弄得这么干净?这是在哪里上茅厕啊?!”。 刘四根虽是做了个龟儿爷,但是有钱就是大爷,他也不在乎是否被戴绿帽儿,而是讨好的对白毛道,“白老爷,您瞅瞅,这里有个缝隙,只要把水桶里的水往这里一倒,一下冲走了,干干净净的。”。 白毛到底是商人出生,眯缝眼里精光一闪,一下就发现了商机。 “这个茅坑做得好,如果在城里推广开来,城里人家肯定都愿意改造茅坑!” 白毛也就这么说了一句,他现在也算是个大商人了,倒也没把赚的这点零头看在眼里。 不过,等他进了里屋,等他坐在感觉暖和的炕上的时候,他一下坐不住了。 今儿刚好有些冷,小北风呼呼的吹着,白毛上完厕所,身子骨便觉得有些冷了,等进了正屋,季红梅正在火炕上躺着,看见白毛,季红梅便道,“白爷,上来坐,这里暖和!” 白毛也没多想,笑嘻嘻的就上炕上坐去了。 结果当火炕上面暖融融的温度传来,他一下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来。 “这个玩意是个啥?咋就这么暖和?”。 表面看,这个火炕看着就是一张床的模样,没什么出奇的。 季红梅听了这话,便笑道,“白爷,这玩意叫火炕,在冬日里,只要有了这个玩意啊,那一个冬天可都冷不着了,而且啊,火炕不像烧木炭,还得担心中毒呢。” 白毛听了这话,对火炕越发喜爱了,他看了又看,还把火炕上面的褥子掀开看了看,还是没看出个名堂来,便道,“这个火炕,咋变暖和的?”。 见白毛一脸好奇的模样,季红梅也得意了,道,“白爷,你且跟着我来,稍后啊,你就知道了。”。 白毛便好奇的跟着季红梅朝着厨房走去。 在厨房里,灶台正在烧火做饭,季红梅指着灶台,道,“这里就是火炕暖和的关键了,只要在烧火,火炕就能暖和起来。”。 白毛捂住手大笑,道,“妙,妙,妙啊!这个火炕好,这个火炕做得真正好!” 就见白毛拍手大笑数声,连连夸赞,对着屋子里建了火炕的屋子,都看了又看,一时,竟连季红梅肚子里的孩子都不关注,只对着火炕看了又看。 最后,他招呼刘四根进屋来,问了一些火炕建立的问题。 可惜刘四根也并不知道怎么建立的,只道,“白爷,这个火炕是村里江长颂他们带头做的,听说是村里一个丫头想出来的法子,具体怎么做的却是不知的,他们在帮人做火炕的时候,不让外人在场的。”。 白毛听了这话,理解的点了点头,道,“火炕这样的好东西,自是不让外人知晓。” 顿了一下,白毛道,“这样吧,你去问问最初想出火炕的丫头,问她卖不卖这个法子?要是事情成了,少不得你的好处!”。 “好勒!”。 刘四根应了一声,高高兴兴出门子去了。 等到了江禾曦家里,刘四根敲门以后,江禾曦很快就把房门打开了。 刘四根进了屋子,也没和江禾曦客气,道,“禾曦丫头啊,是这样的,四舅舅想买下你的做火炕的法子,价钱肯定不会少,你看你多少钱卖?”。 江禾曦听了这话,愣了一下,下一刻就笑了。 她淡淡的道,“四舅舅,这个做火炕的法子,不是你要买吧!”。 刘四根瞪大了眼睛,心里暗说,这个丫头可真精! 他几乎脱口而出,“禾曦丫头,你咋知道的?”。 见刘四根诧异的看着自己,江禾曦只是笑了笑,也不多做解释,直接道,“是那位白老爷要买,对吗?” 刘四根听了这话,知道糊弄不了这丫头,对江禾曦越发的感叹了。 觉得以前没看出来,没想到这丫头这么的精明。 江禾曦道,“四舅舅,这个做火炕的法子,我是肯定不会出售的,不过,如果白老爷家里有需要做火炕,我们倒是可以帮忙做一下,当然,我们肯定要收一笔费用的。” 刘四根听了这话有些失望,道,“既如此,我便去问问白老爷吧。” 说着话,刘四根便走了。 而留在原地的江禾曦,眸子里却闪过一缕的光,当然,她垂下头的时候,整个人又变成一副单纯没有心机的模样来。 屋子里,江奶奶整个人盘腿坐在炕上,正在缝缝补补。 一旁的江三弟则坐在一旁,正在一旁的炕桌上练习写字。 炕桌的一旁摆着一盆的草木灰,江三弟便是拿了枯枝在草木灰上写字的。 搬入新房以后,江禾曦家里的活计还是挺多的,由于老屋子里的家什被马贼烧毁,家里什么东西都需要重新打造,大件如桌椅之类,还能找木匠购买,小件就只能靠自家制作了。 比方窗帘之类! 此时,江奶奶就在做一个浅绿色有着松竹图案的窗帘。 而江禾曦则在一旁指点江奶奶,告诉江奶奶她的需求。 江禾曦的针线活的确做得粗糙,连江奶奶都看不下去,也亏得江奶奶精神头一直不错,身体也健康,做起针线来,比江禾曦就强了不少。 等江禾曦进屋的时候,江奶奶随口就道,“是谁啊?我好像听见了刘四根的声音?” “奶奶,是他呢!” 江奶奶“淬”了一口,有些看不起,道,“他来干啥?禾曦,你和三弟都是好孩子,可不能和刘家人来往。” 江奶奶担心自家好好儿的孩子被带坏了。 “奶奶,我都知道!”,顿了一下,她道,“他来找我,说是那位城里来的白老爷,想找我购买做炕的手艺。” 江奶奶又“淬”了一口,越发不屑,道,“这么好的手艺,咋能卖给他?禾曦啊,你这门手艺,可是能传家的,能一代一代传下去的呢,可不能轻易卖给外人了,咱们不能只赚几个快钱!” “奶奶,你放心,我都明白,我不会目光那么短浅的。”。 江奶奶听了这话,心里也越发满意了,点了一下头,“禾曦丫头啊,奶奶知道你本事,你心里有数就行。” 另外一边,刘四根回到家里,也就给白毛把江禾曦的话说了。 白毛听了这话,心里不由暗暗可惜,不过他商人本色,心思狡诈,随即便笑道,“那也行,她既不卖,那便让她带着人,去给我府上把火炕做上吧。” 白毛心想,只要把人喊进他家里去干活,还愁弄不清这火炕是咋做的? 只要把火炕和茅厕弄清楚咋做的以后,倒是可以在城里接下单子,狠狠的赚一笔。 刚好白毛典下了季红梅,大笔钱财花了出去,手里刚好有些空,倒是等着赚些外快填补空缺。 打定主意,白毛便让刘四根带着下人去找江禾曦的人去干活了。 毕竟上次刘四根家里的茅坑和火炕,也是江禾曦指导江长颂等人干活的。 白毛图谋江禾曦的手艺,而江禾曦呢,刚好打着踩白毛把火炕和茅坑改造的活计在城里做下去的想法,双方一拍即合,便一下谈拢。 对于白毛这种大商人,江禾曦可不会客气,直接要价五两银子的火炕改造费,相当于一个屋子一两银子的改造价格,对于这个价格,白毛也答应了下来。 至于茅坑的改造?由于茅坑这种地方太污垢了,不是一般人愿意干的活计,所以这个收费么,自然不会便宜的,江禾曦也直接要了五两银子的价格。 等价格谈拢,江禾曦竟一跃成为了包工头,带着江长颂等人进城干活了。 江奶奶知道这个事情以后,立即对江禾曦道,“禾曦啊,你二姑爷一直空闲着,也没活计做呢,你二姑平常对你不错的!” 江禾曦立即道,“那便问问二姑爷要不要一起去城里干活?他要是过来的话,可以先做学徒,学徒每日给工钱三十文钱,如果学成了,以后可以参与分股份。” 江奶奶裂开嘴露出了笑容,道,“行,行,那我现在就去问问!” 江禾曦答应了下来,江奶奶便迈着小脚去江二姑家里去了。 /129/129014/31484429.html 第763章 火遍城里2 而江禾曦则去和江大叔等人说了一下情况,江大叔和江二爷爷听了这话,都一下愣住了,接着,脸上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来。 江禾曦便道,“二爷爷,大叔,你们要去城里赚钱吗?” 二爷爷拍大腿,道,“要去,肯定要去,这个活儿好,你们就跟着禾曦干去。”caset “好勒!”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一旁,江二爷爷迟疑了一下,道,“禾曦啊,这次去干活,能叫上里正家里的二军吗?” 江里正和江二爷爷是亲兄弟,江里正是江二爷爷的大哥,家里也有五个儿子。 江禾曦道,“当然可以了,只要二军叔愿意就行。” 江禾曦知道江二爷爷这是在提携族人呢,当然,也是变相和里正打好关系。 江里正作为大儿子,分家的时候分走了家里的九成家业,江二爷爷分家的时候虽然只得了一成家业,但是当年,其父母私下补贴了银子给江二爷爷,所以兄弟两人关系都还不错。 在乡下生活不易,别看江里正占了九成家业,但是他有五个儿子啊,长子可以分走九成产业,剩下的几个儿子却生活困难,并没有赚钱的营生,江里正都险些愁白了头发。 江禾曦答应下来以后,江二爷爷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来。 江禾曦道,“二爷爷,咱们肯定不只这么一单生意,这样吧,等这单生意做完了,如果接到别的生意,可以问问三军,四军和五军叔他们,如果愿意,都可以跟着咱们进城给人盘火炕和改造茅厕去。” “好,好勒!我先去喊二军,这次先让二军一起去。” “好。” 江二爷爷到了里正家里把事情一说,江里正夫妻两人果然高兴极了,江二军夫妻更是喜笑颜开。 至于江大军,他也跟着露出了笑容。 他是长子,按照规矩,家里的家业九成都归他,规矩不可破,但是他又不忍看着几个弟弟吃苦,现在二弟能进城去赚钱,他自然高兴的。 于是,江禾曦的包工头队伍,便就此壮大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江禾曦等人就跟着白老爷回了城里。 白老爷家里的屋子在城东,他领着江禾曦等人进屋以后,便开始说起了需要改建房屋的房间。 而白老爷的夫人也迎了出来,在知道江禾曦等人是来帮忙改造屋子的,神色倒是缓和了不少,看着分外的慈眉善目的模样,还让人煮了糖水给江禾曦等人喝。 江禾曦趁机打量了一下白夫人,发现她长得非常有气质,五官端正,嘴角含笑,一张脸圆圆的,对待下人和非常的可亲。 可惜了,这样好的一个女人,丈夫竟背着她典了妾,且还谋算着生儿子。 江禾曦感谢了一番白夫人,也就下去忙活去了。 白毛一直在附近虎视眈眈,直到白夫人走下去,白毛神色这才好一点。 江禾曦嗤笑一声,吩咐所有人赶紧干活,也不去和白府的人接触。 在忙碌里,时间过得便也快了起来。 因江禾曦等人要求在改造的时候,必须没有外人,白毛也只能在屋外站着偷看,并没有靠近,不过,即使在屋外偷看,白毛也满意了。 他自认是个聪明人,觉得盘火炕非常简单,不就是连着厨房的地方糊上一个烟囱吗?便也越发的自负了,自觉已经完成了偷师了。 白毛家里的房屋改造并不困难,花了两天的功夫,也就把火炕做好了。 到了第三天,一群人开始改造茅厕。 改造茅厕需要铺一个下水道通到外间的通道去,这里花了一点功夫,不过也再过两天就改造好了。 在火炕做好的时候,白毛的左右邻居,也把火炕给看上了。 火炕在冬日里省炭火不说,还分外的暖和。 谁不想在冬日里躺在暖和的火炕上毛冬呢? 所以,这白毛左右的邻居,当即也就把江禾曦他们的队伍给预约上了。 比起在卧室留个夜壶什么的,怎么也比不得修个干净的茅坑啊。 白毛检查以后,对火炕和厕所都分外的满意,当即把钱付了。 他自觉把做火炕的活计已经摸透了,打算自己开队伍干活,便付钱以后,赶紧赶江禾曦等人离开。 江禾曦等人拿着钱,正准备去白毛邻居家里干活,结果白毛邻居忽然不愿意改造了。 邻居道,“哎哟,我们家还是不改造了!” 说着话,“砰”的一下,就把院子门关上了。 江禾曦见此,也不在意,倒是江大爷等人,脸色有些不好看。 江大爷道,“他们咋就能这样?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江禾曦道,“大爷,不用在意,且等着,反正咱们不愁没工做。” 转头,她就带着众人来到了周府后门。 砰砰砰! 江禾曦敲门以后,很快,周府的门房就来开门了。 等看见江禾曦,门房道,“姑娘你找谁?” 江禾曦拿出几个铜钱递给门房,道,“我找周管家,上次周管家让我来找他,劳烦你报给周管家,说我是江家村的。” 门房拿了铜钱,应答了一声,立即进去通报去了。 江禾曦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过来一个管事嬷嬷,让江禾曦进屋去见周管家。 在周家后院,江禾曦见到了周管家。 “周叔安,这才多久没见呢,周叔越发的精神了。” 周管家笑道,道,“原来是禾曦丫头,你有啥事?” 江禾曦直奔主题,道,“周叔,是这样的,我最近新想了一个盘火炕的法子,您看看您家需要盘一下火炕,改装一下茅坑吗?” “火炕?什么是火炕?” 江禾曦就笑着描述了一下火炕的用途,以及厕所是如何的干净整洁。 周管家听了这番话,一下来了精神,道,“竟有这般便利之物?那可比烧银丝炭来得实在啊,毕竟烧银丝炭,不但没有这么保暖,且贵,且还担心炭火中毒呢!” 江禾曦笑道,“可不是这个理儿!只需要一些柴火,就能让炕上暖洋洋的,这不,我得了这么个好东西,就来告诉周叔您了,您看要改造一下吗?” 周管家沉吟了一下,便道,“这样,你先在我的卧室盘一个火炕,我试一下效果,如果效果好,我再禀告老爷。”。 “好勒!”,顿了一下,又道,“那您的卧室,也改建一个茅厕吗?这样您以后上茅厕就方便了,也不用在卧室放个夜壶,而且还不会臭。” 周管家还真来了兴趣,道,“这个茅厕,竟还能改造得这般神奇?那便把我的茅厕也改造了。” 周府的下人上茅厕,都是在屋子里摆了夜壶等,第二天早上再拿出倒掉,城里也有专门收夜香的车,总之每天早上,那股子气味,啧啧!就不是一般人能忍的。 现在听说不但可以不倒夜壶了,还没臭味,周管家还真有了几分好奇,心想,如果真有这样神奇的茅坑,等他这里改造成功以后,再禀告老爷,肯定能得到一件功劳。 “好勒!”。 江禾曦高兴的应答了一声,便算是接下了这一单的业务。 至于价钱?周府这样的豪门巨富,谈什么价钱,只要活计做得好,江禾曦相信,单是赏钱就够他们花的了。 而且,她这是来“报恩”的,这个工钱肯定不能收,不能丢了人设。 周管家的屋子住在下人院的东侧,有独立的一个院子,他一家都是家生子,除了家里的儿子在外间领了周老爷要紧的差事,家里就剩下他婆娘和一个命根一样的小孙儿。 见了周管家领人进屋,周管家的媳妇好奇的看了一眼,等询问了几句,也就不大感兴趣了,不过,她向来以男人为尊,还是把江禾曦等人客客气气领了进去。 天儿已经有些冷了,她担心冷着小孙子,便进了屋子歇着去了。 心里却想,什么盘火炕?可从来没听说过呢,当家的可别被人忽悠了,如果真有冬日里一直让房间暖和的好东西,而且还不担心中毒,汴京里的大人们怎的不用上? 当然,这话她也只打算等私底下,偷偷和周管家说道说道。 另外一边,江禾曦等人来到小院以后,便正式在周管家院子的小厨房开始干活了。 江大爷等人接连盘了好几个炕了,现在也是熟手了,江禾曦指点一下,他们就按照江禾曦的要求,快速的干起活计来。 江禾曦也没闲着,她拿了工具,也在一旁糊墙。 由于只改造一张火炕,以及周管家院子的厕所,这个改造还是很快的,花了三天的功夫做好了。 周府要外接街面上的下水管道,需要花费一点功夫,把一块地面砸开,重新拿青石做了一个排污管道,这才把茅厕改造了出来。 茅厕改造出来以后,下一步就是使用了,周管家夫妻看见干净整洁,由青石铺成的茅坑,一下瞪大了眼睛。 “这,这……这就是那个脏兮兮的茅坑吗?天啦,茅坑居然能这么干净整洁,可真是不简单啊!” 江禾曦心说,你们这是没见过全自动的抽水马桶啊,那个更高级。 /129/129014/31484430.html 第764章 火遍全城3 可惜她并不想花人力物力打造抽水马桶,在这种偏僻的穷地方,实在没必要弄得这么奢华,就现在冲水的蹲坑,就让一众人够感叹的了。 不过,如果有高级订制的人家,倒是不介意花大价钱改造成抽水马桶。 当然,一切都得等着那人召见自己再说。 而茅坑改造好的同时,另外一边的火炕,也能烧一下看看了。 当火炕烧起来的时候,周管家一家人立即感受到了火炕的妙处。 在冷飕飕的冬日里,老两口能够带着孩子缩在一直暖融融的炕上,还有什么比这更舒服? 关键火炕还干净整洁,没有一丁点的灰尘,也不用担心炭火中毒。 周管家满意极了,他打算把周老爷请来查看,如果周老爷满意,那又是大功一件。 当然,在请周老爷过来查看以前,还得把工钱付了。 当即,周管家询问江禾曦工钱,江禾曦忙道,“周叔,我们这就是乡下人手艺,哪里值什么钱?不用,不用给钱了,我们先走了啊!” 周管家怎么可能不给钱?便拿出一块银子塞给江禾曦。 江禾曦最终,便只能道,“周叔,我把你当亲叔看的,哪里能要你的工钱?你要一定给,就是和我生分了。这样吧,你把我族人的工钱按照三十文一个人的工费结算就行了,我的那份就不要了。” 江禾曦话说到这里,周管家便也不好多塞什么钱了,知道江禾曦这是把他当自己人看待呢,只把这个人情记在心里。 最终,他拿出两百文钱来付了工费! 哎哟,这可省下了老大一笔钱了。 但心里,却下定决心,一定要在周老爷这里多为江禾曦美言几句。 江禾曦这边,等出了周府,她立即就把周管家给的工钱分给了众人,一人九十文钱。 虽然没有白府赚得多,但是三天到手九十文,在乡下也是一笔不错的收入了。 江禾曦对众人道,“大叔,你们不会怪我自作主张,把送来的银子推掉吧?” “怎么会?”,江大叔虽然这样说,但是江二军却有些不以为然的模样。 刚才那个管家,可是拿出很大一块银子递过来呢,足足起码有个五两了。 那可是五两银子啊! 多少的庄户人家辛苦劳作一年,也存不下三两银子呢。 江禾曦也不管众人的神色,耐心给众人解释,道,“那位周管家,是周老爷身边的亲信,周老爷来自京城,黑白通吃,听说手眼通天,能够和周府搭上关系,便是白送,也不知道多少人愿意呢,毕竟,只要在榆城这一块,一旦和周府搭上关系,以后就不用担心被人欺负了。” 众人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 “最主要的是,一旦咱们这么技艺被周老爷看上,他肯定不会亏待咱们的。” 周老爷,才是真正的大鱼。 江禾曦这么一说,一旁的江大叔等人看向江禾曦的神色越发不同了。 “禾曦丫头果然聪慧。” 江禾曦笑道,“而我们大摇大摆从周府干活出来了,你们且等着,我们肯定有做不完的活计的,这个叫潮流,周府是大户人家,多少人都会学着周府的做派生活的,不然,就落了脸子了。” 到时候出去谈生意什么的,都跟不上潮流,就会落了下流。 江禾曦的想法不错,几乎在他们走出周府没多远,便有个穿着长衫的人走过来,道,“姑娘,听说你们在周府干活了?能给咱说说,你们在周府改造了什么吗?”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在周府做了火炕,做了一个没有粪坑的茅房,以后就不用每天早上起床到夜壶呢,家里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臭味!” 一旁,江大叔也是个擅长聊天的,当即就扒拉扒拉的把火炕和改建的茅房的好处说了出来。 那个下人打扮的人听了这话,眼睛立即亮了起来,一把抓住江大叔,道,“我是旁边王老爷家里的下人,走,去给咱们王府改造去,价钱一分都少不了。” 江大叔忙指着江禾曦道,“你问问我们老板吧,活儿都是老板接!” 那下人立即道,“这位……火炕西施,你接咱们王府的活计吗?价钱不成问题。” 江禾曦听见“火炕”西施的时候,有些头皮发麻,咳咳,她应该感谢对方没来句“茅房西施”吗? 不过,在听见价钱不成问题以后,瞬间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当即,就道,“那行,我们先去贵府看看去,看你们改造多少的房间,再根据房间来收钱。” “行,行!” 下人把江禾曦等人带到王老爷家里,王老爷是一个胖嘟嘟的老头,近年边境无战事,王老爷从苏杭运来茶叶卖给辽人,手里可是没少赚钱。 虽然上等茶叶由周老爷垄断了,王老爷这里也就做的下等茶的生意,顾客也只是一些辽人的破落户,但是辽人富贵啊,一户普通的人家,也会养殖几十头牛羊马呢,辽人由于长期靠着放牧生活,吃的都是肉类,为了解腻,对茶叶的需求量就非常大,王老爷也因此赚得盆满钵满。 此番听说江禾曦等人帮周常素家里安装上了火炕和茅厕,也不管别的,为了紧追周常素的潮流,也第一时间决定把屋子改建了。 王老爷家里大,他除了正室夫人,还额外买了几个妾室,和典的妾不同,王老爷的妾室是良妾,卖身契都在王老爷手里,妾室也给王老爷生育了子女,浩浩荡荡的,便是一大家子。 听说要改造好东西,一窝子的子嗣都追着王老爷要改建。 最终统计过后,王老爷家里有十个院子改建,分别是十个火炕,十个茅厕蹲坑。 江禾曦按一个炕一个茅厕一两银子的人工费收钱,一下收了二十两银子。 王老爷家里是不缺钱的,只求改造得奢华,江禾曦见过王老爷以后,便提议浴室再安装上花洒和更加华美的青玉地板。 王老爷也立即答应了下来。 “就按照‘火炕西施’说的去办!” 江禾曦听了这个称呼牙疼,但是也不好和这些有钱的老爷多说什么,只能答应了下来。 因单子大,江禾曦还特意让江二叔回村,再去叫了江三军等本家叔叔前来帮忙干活,江二叔回村的时候,高高兴兴的把人载到了城里来干活。 /129/129014/31484431.html 第765章 火炕西施 江三军等人刚刚来做活,肯定不熟悉怎么做火炕,不过都是下地干活的庄稼汉子了,倒是很容易就跟着上手了。 江禾曦的火炕业务,也就这么开展了起来。 另外一边,白毛的邻居之所以拒绝了江禾曦等人去盘炕,却也是有原因的。 原来,白毛自认把江禾曦等人的手艺学会以后,偷偷去找了左右的邻居,按照比市价低三分之一的价格给邻居做火炕和茅坑,邻居听了这话,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不过,这几天过去,白毛邻居家里的情况却有些不大好。 在白毛邻居家里,邻居把柴房的火烧了起来以后,满心欢喜的等着屋内的火炕暖和起来,结果等来的并不是暖洋洋的火炕,而是几间盘了火炕的屋子里传来的浓密的烟雾。 这浓密的烟雾熏得人眼泪直流,把下人和家里的主人,孩子都给熏得直接往屋子外面跑。 实在没办法了,邻居家里只能先把灶台的火给熄灭了,去找白毛算账。 白毛听了这话,也是头疼,只能尽量安抚邻居,再次带着下人过去帮邻居补火炕,承诺把所有漏烟的地方补起来。 漏烟也就罢了,那粪坑的粪便留不出去却成了一个大问题。 邻居家里使用了几天的茅坑,茅坑里的粪便堵塞在了一起,那臭气熏天的茅坑,简直太要人命了。 得,漏厌的问题还没解决呢,又得想法解决茅厕的问题。 下人过来看过茅坑以后,也是头大,毕竟,他们也是按照白毛的要求来做的。 现在,只能清理掉污物以后,再重新开工做了。 等折腾了几天,邻居家里的火炕也没热起来,屋子也被弄得臭气熏天的,最终,邻居气得发狂,此时早已后悔不已了,也只能找白毛还钱了。 白毛也不敢不还钱,灰溜溜的把钱还了回去,不但一毛钱没赚到,反而落得了邻居的埋怨,还花钱送礼赔偿了,这事这才算完了。 邻居家里是真的羡慕白毛家里的火炕和茅坑,此时也顾不得别的了,忙派了下人去找江禾曦的队伍回来帮他们做火炕和茅坑。 而邻居家里发生的事情也渐渐传了出去,榆城里便流行了一句话,要盘火炕和修茅坑,必须得找火炕西施家的队伍,只有她家才有独门手艺。 于是,王老爷家里的活计还没做完呢,又找上门好几乎人家了。 其中,便有他的邻居家里。 江禾曦有钱不赚才是傻瓜呢,都答应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周管家也再次找上门来了。 原来上次,周管家家里盘好火炕和茅坑以后,一家人用了两日,立即被火炕和新式茅坑带来的好处给征服了。 周管家窝在暖融融的火炕上的时候,心里也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周老爷感受一下火炕和新式茅坑的好处。 可惜周老爷最近没在府邸里,周管家也只能暂且等着了。 这一日,外间是风里雨里雪里,而在外跑商的周常素,披风戴雪,风尘仆仆回到了府邸里。 进屋的刹那,他的手脚便已经冻僵了。 “老爷,您回来了?这一程一切可顺利?”,周管家恭敬的迎出来,让下人牵走周常素骑着的马匹,满目的关切。 周常素神色淡淡的,道,“一切都很好。”,顿了一下,又道,“城里一切可好?对了,我回城的时候,隐约听人提起什么火炕西施,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听这话,周管家不由就露出了笑容道,“老爷,您一身的风尘仆仆,不如去奴才家里的火炕先暖和一下?”。 “火炕?”,周常素挑眉看过去。 周管家乐呵呵的道,“老爷,这可是个好玩意,您来就知道了,到时候,您也就知道火炕西施是谁了。” 周管家是周老爷的亲信,周常素是信任周管家的,当即就跟着周管家来到了周管家的院子里。 在院子正屋,周管家招呼周常素进屋,而刚刚走进屋子,屋子里的热浪就涌来了,和外间的寒冷完全不一样。 周管家再招呼周常素上炕上坐,炕上暖融融的气息就越发让周常素高看了。 周管家道,“老爷,这个火炕,可是好东西。” 说着话,把火炕的做法告诉了周常素,又道,“老爷,您来随奴看看这个茅房,现在的茅房可干净整洁了。” 周常素也是好奇的,当即跟着周管家进了茅房查看了一下,当看见实际的茅坑,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就打算改造整个周府了。 “这个火炕好,还有这个茅房,真是巧心思!都是火炕西施施工的么?” “回老爷,的确是火炕西施做的呢,因您没在府邸里,我便没改建别的房屋,只先在老奴这里做了个样板。” “嗯!”,周常素心情不错,嘴角也微微翘了一下。 “这个火炕西施,倒是有几分的才华,竟能想出这般的巧思来。” “老爷,这位火炕西施,您也认识呢。” “哦?我竟然也认识?” “老爷,嘴角城里正火着的火炕西施,那不是别人,就是江姑娘啊,江家村那个。” 这下周常素是真的惊讶了,“竟是她?” “是呢!”,周管家脸上露出笑容,“老爷,这个火炕和茅房,是那位江姑娘想出来的点子呢,说是自家做好以后,觉得好,这才来周府询问,如果我们要盘炕和茅厕,可以随时去叫她。” 周常素听了这话,挑了一下眉,脑子里出现了江禾曦那有几分倔强站在一旁的模样,那脸儿小小的,好像只有巴掌大?皮肤不像闺阁女子,呈小麦色,一双眸子尤其出彩,似有无限的生命力一般。 周常素消息灵通,却是知道江家村来了马贼的事情的。 他淡淡的笑了一下,道,“这位江姑娘,可有提别的什么事情?” “并没有!她除了询问咱们府邸是否需要盘炕和修茅厕,别的一句都没提。”,顿了一下,又道,“老爷,可是有什么不对劲?” “并无。”,周常素淡漠的面容,让人看不清心里所想,道,“既如此,便让她来把府里剩下的房间,都盘上火炕,也装好茅厕吧。” “是,老爷。” 周常素心想,这火炕倒是个好玩意,难为人家得了一点好东西,就巴巴送上来。 莫非,这世上竟真的有一心报恩,不求回报的女子? /129/129014/31484432.html 第766章 滚烫的手心 因周常素回府,周管家找上门以后,江禾曦这边,既不能丢下王老爷家里的活计,也不能对周常素懈怠,便把队伍一分为二,决定分一个队伍去周家干活。 事实上,他们现在队伍,的确也有些忙碌不过来了,扩大队伍太有必要了,大家都需要赶在冬天第一场大雪以前,给老板们把炕给垒上。 榆城那么大,有钱人家也不少,都愿意花一笔银子做炕,改善茅房,生意根本不愁做。 便是普通的人家,一家人如果没法做多个火炕,也愿意花一两银子做一个火炕,哪怕一个冬天下来,一家人挤在一个炕上,那也是极暖和的,比往年挨冻来得强。 所以,江禾曦等人根本不愁没活计做。 于是,江禾曦决定先开两个队伍同时干活。 至于周家这边,江禾曦是打算要在周常素跟前留下更好的印象的,体现她的价值的,便打算亲自带队过去,且点了队伍里手艺最好的江大叔和里正家里的二叔,三叔,以及梁舅公等过去干活。 等来到周府以后,江禾曦为了做得更好,还特意画了图纸来布局管道。 在垒火炕方面,由于大家做得多了,江禾曦已经不担心大伙的技术了,只需要让大伙按照她画的图施工就行。 梁舅公是个懂行的,在看见江禾曦拿木炭当做笔画出来的图纸的时候,就眼睛亮晶晶的,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只按照江禾曦所言干活。 到了茅坑改造这里,江禾曦打算给周常素家里做一个全自动的抽水马桶,地面也拿青玉或者大理石之类铺地,务必打造出一种奢华感来。 周家有钱人,材料方面一点也没有问题,唯一有问题的就是抽水马桶的这个弹簧按钮这里来了。 好在江二爷爷是个手艺高超的木匠,在江禾曦求助以后,江二爷爷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竟把那需要的弹簧按钮等都打造了出来。 这可把江禾曦给惊喜坏了。 剩下的,就是安装马桶和管道了。 因之前周管家的院子已经有了排污管道,剩下来的工作做得还挺快,竟很快就把卫生间和浴室给设计出来了。 等看了整个屋子的设计效果,周管家来验收的时候,都是瞪大眼睛的,完全的不可置信。 因为,这个屋子看着太高级太奢华了。caset 屋子和墙面都砌了天然的大理石,刚刚走进茅房,周管家找了一圈,硬是没找到茅坑。 “禾曦丫头啊,这个茅坑呢?” 周管家看了又看,还当江禾曦忘记砌茅坑了,不由有些傻眼。 江禾曦把马桶盖子掀开,道,“周管家,茅坑在这里呢!” “这……这是个啥?” “这个玩意叫抽水马桶,可以坐在上面进行如厕,这样可以体面腿脚麻痹,而且,上完厕所以后,只要按一下这个按钮,就能把污物抽走。平日里不用的时候,也可以把马桶盖子盖上来,这样可以完全的隔绝臭味。” 周管家看着江禾曦按下一旁的按钮,下一刻,水流哗啦在马桶里响起,并很快冲走了,他一下傻眼了。 “这个马桶……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也太高级了啊!”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向周常素来验收了。 江禾曦道,“您看这样的马桶行吗?老爷身份尊贵,用的茅坑,肯定要与众不同,这样才能凸显老爷的身份。” 周管家连连点头,道,“禾曦丫头啊,你有心了,老爷肯定会记得你这份心意的。” 江禾曦就笑了一下,有些怯生生羞涩一般,道,“能够为老爷做事,我……很开心呢!” 周常素恰好从外间走进来,一下就听见了这么一句话。 周常素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就若无其事走了进来。 周管家听见脚步声,一下回头,看清楚来人以后,恭敬的道,“老爷,您来了!” 周常素淡淡点头,迈入浴室和卫生间开始参观。 江禾曦把自己做的蓬蓬头也给周常素介绍了一下。 “老爷,在屋子的左边有个锅炉,只要提前把热水准备好放入锅炉里,您这边打开蓬蓬头,就能拿热水洗浴,这个马桶,平日里您要使用的时候,直接把马桶盖子打开就行,如果不使用了,就把马桶盖子盖上就好。” 周常素诧异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东西,便是他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男人,眼里也有惊讶的目光闪过。 “这个东西真不错!” 在经过试用以后,他压住心里的激动,说了这么一句话。 等一行人走出来以后,周常素道,“禾曦丫头,你的这个盘炕和制作的马桶等,我都很喜欢。” 她露出天真单纯的笑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好像装满了星辰,“老爷,你喜欢就真的太好了!” 周常素道,“你的这门手艺,可否暂且对人保密,且把手艺独家卖给我?” 江禾曦摇头,道,“老爷,我已经把这门手艺写好,且正好要送给老爷,至于给钱,那就不用了。”,她垂下了眼帘,道,“只要老爷喜欢,我……我就很开心了。” 周常素却沉沉看着她,道,“你知道你这门手艺的价值吗?可以为你大赚一笔!” “我知道的,白老爷想买的,隔壁的王老爷,也想买,不过,我不卖的!” “这是为何?” 她露出怯生生的,满是欢喜的笑容,道,“因为……我……想送给老爷您!” 空气好像有刹那的静默。 片刻以后,周常素笑了笑,漫不经心道,“我给你一千两银子买你的这门手艺吧,有了这一千两银子,你可以带着你的家人搬入内城,还有钱让你的弟弟去读书,一家人开个小铺子,一辈子的生计都不用愁了。” 江禾曦听了这话,却咬了咬嘴唇,一双眸子雾蒙蒙的,好像受伤的小鹿,充满了无辜,声音低低的,怯生生的道,“老爷,我不要你的钱!” 周常素听了这话,忽然就冷笑了一声,居高临下,眸光凌厉,冷冷看着她,道,“不要我的钱?这世人,可没有不爱钱的,除非他图谋比钱财还要终于的东西,那么,小东西,你想要什么?” 在该刹那,面对他越来越贴近的面容,她几乎感觉魔王降临,好似要生吞自己献祭一般,身子竟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颤。 她慌忙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抖动,身子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身子竟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老……爷,您……在说什么?我……在你眼里,竟是那样的人吗?” /129/129014/31484433.html 第767章 衣锦还乡 那么低声说着话,眼泪就悄无声息,从长长的睫毛上掉落了下来。 那晶莹剔透的泪珠,好像花蕊滴落的珍珠一般,美得那么的纯洁无辜。 周常素忽然被烫着了一般,把手伸了回去,人也退了一步。 该刹那,他又沉默了下来。 他听见她低声的,委屈的声音。 “老爷,既然你有所怀疑,那么……那么我不要你的东西,倒显得我有所图谋似的,既如此,还请老爷满足我一个要求吧。” 周常素听了这话,嘴角讥讽一笑,声音刹那恢复温和,道,“江姑娘请讲!” “老爷,我从小到大,就没离开过榆城,但是我家里原是汴京人士,从小听家里老人说起汴京的繁华,但是这一辈子,怕是没有机会去看一次了,如果周老爷下次跑商,可否带上我回汴京看一看?我……很想看看汴京的风景。” 周常素眸子沉沉看了看她,最终道,“可!” 转头,他披着黑色斗篷阔步离去。 如果不是刚才触碰过江禾曦的手掌一直没有合拢上,只怕谁都当他是一个钢铁巨人,没有任何的破绽。 只有周常素自己知道,在刚刚,女孩滚烫的眼泪滴落在他手掌心的时候,刹那,他心口一阵缩紧,一种不知名的情愫,竟忽然就涌入了他的四肢血脉,那种感觉如此的陌生,恐慌,渴望,酥麻,压抑,酸涩! 他,竟忽然想把眼前小小一只的女孩儿,拥入他的怀抱里。 他这是怎么了?忽然想念京里的女儿了吗? 在周常素离开以后,江禾曦把自己早就画好的图纸,以及里面的要领,全部都写在了图纸上面。 周管家看了看图纸,忙小心的收了起来。 稍后,江禾曦带着周管家去验收别的火炕和茅房等,一切倒也顺利,再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等验收完毕,所有的火炕和茅坑都正常,江禾曦等人便打算告辞了。 周管家要给她结算工钱,她死活不收她那份工钱,周管家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银子,道,“这些银子是给你的族人的工钱,你总也不能代替别人不收啊。” 周管家都这样说了,江禾曦这才收下了。 收下银子以后,周管家又给她送了不少的礼品,尽管江禾曦拒绝,但是周管家言说这是朋友之间的礼节,江禾曦“无奈”,便只能“委屈”的收下了。 这些礼盒里,有两盒首饰盒子,有两匹高档布料,都是苏杭来的高档货,额外,还有各种精致的点心盒子,糖果盒子,额外,还有一些上等的米面,干海鲜肉干等等。 得了竟一大马车的礼物,江禾曦根本没法去下一家老板家里干活,只能带着这些礼金先回家去。 而根据江禾曦的估算,这些礼品早就超过她的那份工钱了,甚至多出了很多倍! 江禾曦被周家的马车送回村,算是衣锦还乡了。 满满的一大马车的物资,外加高头大马,惹得村人都围过来好奇看着。 江大壮和江长耀也在人群里。 这两人探头探脑看过来,等看见那标志周家的马车,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不由同时对着江禾曦的方向“淬”了一口,低声咒骂道,“还说没有勾搭野男人?我呸,要是没让野男人占着便宜,人家能送这什多的东西?” 两人一边咒骂,一边又眼馋得紧。 要是这么多的物资送给他们家该多好啊! 看来,野男人出手还挺大方的! 咋就看上了那死丫头呢?自家的婉莹长得那么的白净,要是那姓周的遇到自家的闺女,肯定能看上自家的闺女的,到时候肯定就把禾曦那死丫头给抛弃了。 一想到那情景,江长耀心里忍不住乐呵。 一旁,还真有村人阴阳怪气的找江大壮父子说话。 “哎哟,江长耀,看看你们这样,混的不行啊,你看你侄女,这么大一马车的好东西运回村呢,但见了你这个伯父,人家连招呼都不打一个,更别提送你一包糖果点心了。” 江长耀听了这话,脸色都阴了,道,“人家这是攀上高枝了,看不上我们这些穷亲戚了啊!” 对方便道,“哎哟,要说这个禾曦啊,长得可没你家婉莹好,看看,你家婉莹多白净啊,要我说啊,你家婉莹要愿意,说不定能有人送更多的东西到你家。” 对方阴阳怪气的语气,这江长耀好像没听见似的,只一门心思把江禾曦给妒忌到了极致。 “呸,俺家婉莹才不会这样呢,我家婉莹可不像某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我呸,就不要脸!” 一旁的村人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心说,要不是江婉莹没本事,没勾搭上有钱男人,只怕你个老木桩子早就屁股翘上天了! 江禾曦倒是不知道自己那好二伯和堂哥,又连带着编排了自己一顿。 江禾曦跟着马车,直接就进了村子。 要说马车坐着,那的确是好的,可比驴车强了很多。 不但跑得快,还比驴车稳了不少。 江禾曦心里就盘算着,要是她能买一匹马就好了。 可惜马太贵了,最便宜的马儿,也得上百两银子,她一时半会还真的买不起。 等马车进了村子,遥遥的,江禾曦就在人群里看见了江三弟。 今儿天气还不错,出了太阳,天气也暖洋洋的,江三弟原本除了玩耍的,结果刚好被几个村里的小孩给堵住了。 小孩儿势利眼起来,比成年人更加可怕。 就见其中一个小孩指着江三弟道,“没爹没娘,以后铁定过苦日子。” 另外几个小孩见状,也指着江三弟嘲笑,道,“死了爹,嫁了娘,以后你大姐出嫁了,肯定也不要你了,一屋子挨穷,只能做人奴才讨饭去。” 江三弟恶狠狠的道,“我大姐才不会出嫁,我家里也不会变穷,我们家里好着呢!” “我呸,你们家就是孤儿一家,穷鬼一家,走,我们不和他玩了,免得粘了他们家的霉运!” 这个孩子是江长耀家里的孩子,年龄和江三弟差不多大小,两人算是堂兄弟。 不过这个孩子却带头欺负起了江三弟来。 而就在江三弟被小孩排挤的时候,此时,村里进来一辆马车。 大伙一起看过去,刚好就看见了江禾曦。 江三弟道,“哇,坐着马车的是我姐,坐着马车的,真是我姐呢!” 江大壮的弟弟江三壮见此,不由恶狠狠的瞪了江三弟一眼,眼里闪过妒忌愤恨之色。 江三壮咧嘴一笑,一把就朝着江三弟推了过去,江三弟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上,摔了个正着。 “呜,你推我!” 江三壮对着江三弟扮了个鬼脸,正要跑开,此时,江禾曦却让赶车的老头停下了车来。 她一步跳下马车,冲过去就抓住江三壮,在江三壮的屁股上“啪”的打了一下! “呜!你打我!” 江三壮不敢置信,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江禾曦把江三弟扶起来,保护在身后,居高临下对着江三壮道,“再看见你欺负我弟弟试试,见你一次我揍一次!” 说着话,也不管哭闹的江三壮,带着江三弟朝着马车走去。 不远处,江大壮和江长耀等人见了江禾曦打人的经过,但是这两人看着一旁的高头大马和家丁,硬是屁都没敢放一个。 这娘们榜着一个大老爷呢,他们根本不敢得罪。 对于权贵来说,他们就是地上的蚂蚁一样,一脚踩下去,就能轻易踩死他们。 最终,个头比江三弟粗壮的江三壮,哭闹着回家去了。 一旁经常跟着挤兑欺负江三壮的小孩,此时都不敢看江禾曦的眼睛,而是一溜烟跑掉了。 在前世,自己这几个倒霉弟弟,后来可都会成为阴暗自私狠毒的炮灰。 江禾曦既然重生了,便想着怎么也要好好的把几个弟弟好好的教导着,最起码,不能走上前世那般凄惨的结局。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自己的弟弟正在被人孤立和欺负。 在马车上,江禾曦对江三弟道,“三弟,以后如果有人欺负你,一定要打回去,如果打不过,你就先跑,等回家告诉姐,姐替你打他们!” 江三弟听了这话,一把紧紧的抱着江禾曦,低声道,“姐,你会永远保护我,对不对?” 小孩的一双眼睛怯生生的,看着好不可怜。 这孩子自从父亲去世以后,母亲紧接着也嫁人了,且在朱家又受到了磋磨,也难怪后面会性子养左。 她有些心软了,把江三弟搂住,道,“傻瓜,你是我弟弟嘛,姐当然永远会保护你了。” 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也不能姐姐一个人付出吧?三弟,你要怎么报答大姐?” 她才不做不要报答的傻瓜! 江三弟听了这话,愣了一下,接着道,“以后,我会保护大姐,谁欺负大姐,我会让他痛苦百倍!” 江禾曦失笑,没把小孩的话当成一回事,道,“好,大姐就等着了。” 姐弟两说了一会儿话,便也到了家门口了。 此时江三弟这才回过神来。 江三弟有些依依不舍,道,“姐,这就是马车吗?我居然坐了马车呢!姐,这马儿可真高大啊,比驴子可高大多了,马车看着可真牢固啊。” /129/129014/31484434.html 第768章 送礼 江三弟简直秒变一个好奇宝宝。 果然,哪怕是几岁的小孩儿,就没有不爱车的。 江禾曦拉着他下车,道,“等以后,咱们家也买马车。” 江大弟眼睛亮晶晶的,“姐,你要说话算数。” “嗯!” 接下来,车把式也开始帮忙搬东西,一箱一箱的东西被搬了下来,江奶奶打开房门,就看见了一箱箱的好东西往江禾曦家里搬。 江奶奶瞪大了眼睛,道,“哎哟喂,这都是哪里来的啊?芳儿啊,你咋回村了?” 江禾曦道,“奶,这都是周老爷送的!” “原来是周老爷送的,周老爷可真是个大好人啊!” 江禾曦脸色僵硬了一下,也没接她奶奶的话,而是帮着车把式搬东西。 很快,整个马车的东西就放进了院子,江禾曦塞给车把式一盒糕点,在车把式的感谢中,这才关上了房门。 “姐,这些东西都是咱家的吗?哎哟,这么多好东西啊!” 江三弟长了这么大,还没看过这么多的好东西呢,眼睛都给看直了。 江禾曦拿起一匹布对着他比了比,道,“这些东西,是因为姐给周老爷盘火炕,周老爷才送给姐的,全部都是姐一个人赚来的东西,不过,谁让咱三弟是我最可爱的三弟呢?所以,姐打算拿这一匹漂亮的布,给咱们三弟在新年以前做一件漂亮的衣服!” 江三弟眼睛亮晶晶的,道,“姐,你真好!” 江禾曦半真半假的道,“姐可是要记账的哦,如果你以后对姐不好,你就连本带利,把吃姐穿姐的全部还给姐。” 她可不会做扶弟魔,扶着扶着,就会扶出一窝白眼狼来。 江三弟忙道,“大姐,我会对你好的,我会对大姐好一辈子的。” “那姐可等着了。” 她把手里的布放下,又拿起一匹布,对江奶奶道,“奶奶,这个布挺好的,颜色也漂亮,正红色呢,带着牡丹的花纹,奶奶,这匹布你收着,自己给自己做一身衣服穿。” 江奶奶乐得找不着北了,道,“奶奶这个年龄了,已经老了,哪能穿这样的衣服啊?留给你们年轻人穿吧。” “奶奶,谁说你老了?我们走出去,人家以为咱们是姐妹呢。” “你就胡说吧!”,江奶奶慎怪的说道着,但是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下来过。 把布匹塞给江奶奶以后,江禾曦就开始查看一旁的首饰盒子了,她也好奇里面是什么。 等把第一首饰盒子打开,一下被金银的光芒被闪耀住了。 原来这个盒子里,竟摆着一副银手镯,两对银丁香,两根银发簪,一个银项圈等。 “哎哟,这……这也太礼重了。” 江禾曦拿起银手镯掂量了一下,发现银手镯,起码有二两那么重。 手镯的款式非常新颖,看着就挺漂亮。 江禾曦看了看江奶奶空荡荡的手腕,直接就把其中一个银手镯,给江奶奶戴上了。 “哎哟,芳儿,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收着,拿来当压箱底。” 江禾曦道,“奶奶,你把银手镯戴着吧,这个古朴大气,刚好适合你呢,这边这个银手镯,看着时髦一些,花俏一些,倒是适合我呢。” 说着话,也大大方方把手镯戴在了手腕上。 作为一个年轻女孩子,哪里能不爱美呢。 接下来的首饰,她分了一对银丁香给江奶奶,又给江奶奶别上了一根发簪。 “奶奶,你戴着真好看,看着像有钱人家里的太太了。” 江奶奶被江禾曦哄得咯咯直笑,这么久以来,竟没笑得这么畅快过。 接下来,就是拆点心盒子了,点心都非常高档,做工很精致,用料很充足。 大伙都没吃过! 江三弟看着点心,口水都险些掉了出来。 江禾曦当即就开了一盒点心,一人拿了一块点心开始吃起来。 点心带了奶香味和淡淡的蜂蜜甜味,酥软馨香,吃得让人心情都跟着飞扬了起来。 江三弟道,“姐,这个点心真好吃啊,我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要是以后每天都能吃到这个点心就好了。” 江禾曦摸了摸他的头,又递给他一块点心。 除了点心,还有各种肉类,江禾曦翻看了一下,感觉这些干货都是难得的好东西,而且能吃到过年了。 甚至有些花钱也难买到。 总之,这一波骚操作,又狠狠的赚了一笔。 江禾曦对江奶奶,江三弟道,“奶奶,三弟,这些东西我藏起来吧,不然要是来了贼,咱们就什么都不剩了。” “好,好,芳儿,你好好藏起来。” 江禾曦搬到自己房间里,趁着没人,直接就把所有的物资收入了空间里。 这样即使进了贼子,也不担心好东西被偷走了。 江禾曦这次回来,除了休息几天,其实也有别的打算。 她打算再带一些靠谱的人去城里给人盘火炕,除了提携村人,带村人共同致富,还是为了提升自己在村人心里的威望。 等把东西藏好,江禾曦提出了一袋子的咸鱼,一盒点心,一匹布,打算给江二爷爷家里送去。 至于好友傅兰娘家里,她打算送一个漂亮的荷包,几朵漂亮的绢花,还有一盒精致的点心过去。 当然了,里正家里,江禾曦也给准备了一份礼,他们家好几个人叔都在一起干活,送一份礼过去也应该的,而且人家是里正呢。 “奶奶,我去送礼去了。” “行,你去送吧。” 江禾曦提了礼物,先去给江二爷爷家里送去了。 江二爷爷家里,只有江二奶奶和几个婶子,小堂弟堂妹在家,江禾曦递上礼物,和他们说了几句话,也就回去了。 当然,她在离开的时候,也透露了打算再找几个人一起去城里干活的想法。 一旁,几个婶子眸子闪了一下,都分外的心动。 谁的娘家还没几个兄弟呢? 如果有赚钱的机会,自是想去的。 江禾曦消息传递到,也就去另外两处送礼了。 在傅家送礼的时候,她还没开口,傅兰娘犹犹豫豫,看着她欲言又止。 江禾曦道,“兰娘,你怎么了?有话就说吧,和我别客气。” 傅兰娘道,“芳儿,你城里那盘炕的活计,还缺人吗?” 江禾曦道,“缺啊,谁要一起去干活吗?” “我……我爹和我二哥,能行吗?” 江禾曦道,“当然可以的,你喊傅大叔和你二哥一起,明儿一大早跟着我进城就行。” “好,好勒!” 江禾曦看着她激动的模样,摸了一下她的头发,这才走了。 她去里正家里送礼去。 等一通忙碌下来,在路上,她碰到了孙家人。caset 孙婆子小心翼翼对江禾曦道,“芳丫头,你那个盘炕的活计,还缺人吗?我……我家老头和我儿子,能一起去吗?” 大家伙都遭了灾,家里都穷呢。 江禾曦打算再招满一个队伍,当然也是乐意的。 “缺的,你明儿让你家老头和儿子一起过来,明儿一大早进城干活啊。” “好,好勒!” 孙婆子高兴不已,应答下来的功夫,不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江禾曦皱了一下眉头,道,“孙婶子,你要不要一起进城?我看你好像病了,要不去看一看病?” 孙婆子道,“哎哟,我们庄户人家,进什么医馆啊,我去找点草药就行了。” 江禾曦目光复杂的看着她,道,“您的多爱自己啊,即便不去看病,你也得吃点鸡蛋什么补一下身子骨。” “行,我知道了。” 她蹒跚着身子,转头走了。 那模样一看就没把江禾曦的话听进去。 江禾曦苦笑着朝着家里走去,等走了几步,就见孙老头遮遮掩掩,朝着陈婆子家里走去。 陈婆子是个寡妇,家里就一个病恹恹的儿子和儿媳,其丈夫去世以后,家里没有劳动力,看着日子倒是过得紧巴巴的。 不过,当看向孙老头手里提着的篮子的时候,江禾曦不由摇头。 孙老头自己的媳妇身子骨弱得都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平日里连一个鸡蛋都舍不得吃,把鸡蛋留在家里,就为了存着卖钱,好补贴家用,转头这个孙老头倒是好了,竟偷了家里的鸡蛋,直接给苏婆子送去。 江禾曦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等她再走了几步,刚好到了苏婆子家门口,就见孙老头正在和陈婆子说着话。 陈婆子声音娇娇柔柔的,看着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孙大哥,你家里也不容易,怎么好收下你的东西啊?孙大哥,要是被嫂子知道了,肯定找我闹,要不,你拿回去吧。” 孙老头立即恶狠狠的道,“她敢!她要是找你闹,我就休掉她!” 转头,看见陈婆子怯生生的模样,又柔了声音,道,“大妹子,你拿着吃,你别担心我家那个黄脸婆,她要是不听话,我就把她发卖去,不会让她欺负你的。” 苏婆子便道,“孙大哥,你人真好,嫂子嫁给你,真是几辈子修好的福分,我……我要是有孙大哥这样的男人,我心疼都来不及,可舍不得骂你!” 这话说的孙老头越发觉得她温柔体贴,不像自家黄脸婆,一点也不懂事。 可是,他也不想想,如果不是他媳妇在家里抓虫子喂鸡,鸡哪里能下那么多蛋? /129/129014/31484435.html 第769章 后悔的江家人 如果不是他媳妇给他洗衣做饭,下地除草干活,他们家里哪里来的吃饱的日子? 可怜他媳妇低声下气来求江禾曦给一份谋生的工作,就为了把家里的日子过好,这个孙老头却拿着家里的鸡蛋,来帮衬一个外人。 江禾曦实在看不下去了,摇头,直接快步回家去了。 等回到家里,江奶奶道,“芳儿,你能带着你大姑父和三姑父也去干活吗?” 江禾曦道,“我三姑父不做道士了吗?” “这大冬日的,能赚几个钱是几个。” 江禾曦爽快点头,“行,只要姑父愿意,都能来,工钱都是三十文一天。” “好,好勒!” 到了第二天,江禾曦进城的队伍,越发的壮大了。 这次不但大姑父和三姑父也进了城里,连两个表哥,也跟着一起进城干活了。 江禾曦的确赶工期,便把一些不那么核心的活计,诸如拆掉屋主的地砖建下水道,和泥巴等给了外人,重点的技术,做火炕的核心点,则仍旧让江大叔等人去做。 江禾曦这一次进城的队伍浩浩荡荡的,一下去了好几个人。 其中,最让江禾曦意外的是张婆子的儿子张狗剩。 在队伍出发以前,张狗剩竟一下跳出来,道,“江家丫头,带上我吧,我也能干活!”,见江禾曦不为所动,他急切的道,“都是乡里乡亲的,我爹又去得早,江家丫头,你就让我去干活赚一点钱吧。” 江禾曦想了一下,叹了一口气,道,“行,你跟着吧!” 结果这张狗剩到了城里,却贼眉鼠眼,并不怎么干活,反而盯着烧炕的地方看。 江大叔最初瞪了张狗剩几眼,道,“你小子贼眉鼠眼看啥?还不去干活吗?” 张狗剩笑嘻嘻道,“我在干着呢。” 转头却仍旧时不时往火炕处凑着。 江大叔无奈,只能私下给江禾曦把情况说了。 “芳丫头,这张狗剩,一看就不是想干活的人啊,倒是看着想偷师。” 可惜对于这种情况,江禾曦早就有所防范了。 最终,张狗剩只干了两天,就被江禾曦结算了工钱赶走了。 张狗剩没脸,也只能灰溜溜的跑回乡下去了。 三姑父“淬”了一口,道,“偷懒耍滑,没按好心的玩意!” 张狗剩走了以后,火炕小分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相反,因为天气冷起来了,客人越发多了起来,大家忙碌得根本停不下来。 江禾曦带着村人进城干活以后,活计是真的忙不过来。 周常素虽然收下了那茅厕和火炕的改造图,但是周家的店铺,但凡要盘火炕和改造茅厕的活计,还是全部都找了江禾曦的班子来做,当然,这里肯定是要付钱的。 第一个改造的是周家的酒楼,酒楼不但要改造茅坑,而且三层楼的酒楼,每层都要盘上一个火炕。 周家的酒楼一共就开了几家,除了酒楼,还有客栈,药房之类的产业。 这些店铺也需要改造茅坑和盘火炕,全部的活计都交给了江禾曦的工队来做。 单是周家的业务,就已经忙活不活过来了。 酒楼改造完毕,江禾曦再次拒绝收费,这次周管家便要再次送上礼物,推辞几番以后,江禾曦只能按照市价收下了工钱。 周常素是个出手大方的,额外给了所有人一笔赏钱。 每个人分到手里,竟足足有二两银子的样子。 而这个钱,还不算工钱呢,也仅仅只是赏赐而已。 前来干活的人家,就没有不高兴的。 有了这个钱,即便大伙的房子被烧毁,也可以过上一个好年了。 江禾曦的工队,也就这么顺利在城里扎根了,在整个榆城,从城东到城西,就没有不知道他们的。 毕竟是独家生意,谁家在看过那样好的厕所和火炕以后,还能不想把自家改造一下? 而真正让江禾曦的工队火起来的,还是冬日里的第一场大雪。 冬日里降落第一场雪的时候,北风鬼哭神嚎的叫着,鹅毛大雪飘飘洒洒,不过一个晚上,地面就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积雪。 今年的大雪是真的太冷了,不过一个晚上,就垫上了成年人膝盖那么高的那么一层。 榆城大酒楼内,店家刚刚打开门,客人便涌了进来。 客人进门以后,原本以为还是会像往常一样冷飕飕的,结果走进酒楼以后,迎面,就迎来了一股子热腾腾的气息。 跑商的客人见此,不由瞪大眼睛道,“小二,怎的你们酒楼这般的暖和?也没见你们酒楼烧炭啊?” 店小二神秘一笑,道,“客人,我们酒楼今年不再寒冷了,而且没有烧任何的炭火,客人您想知道原因吗?” “当然想知道了,这是为何?”,这屋子这样暖和,原本冻得麻木的手脚,一下就暖和了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在没有烧炭火的情况下,把这么一间屋子烧热的。 店小二道,“客官,你看到一旁的长条没,那是火炕,只要坐在上面就滚烫烫的,一整天一丁点温度都不会降,客官,你还可以在火炕上面喝酒吃饭,保管您一会儿就暖和得直流汗。” 那客商明显不相信这话了,道,“哎哟,这个火炕真能这么神奇?那我倒要试一下了!” “客官,在火炕上用餐,可是比在一旁的餐桌上用餐贵一百文钱的火炕费,您要用吗?” 客商手伸过去摸了一把,下一刻,立即被火炕暖和的温度给镇住了,当即拍板,道,“用,用,我就在火炕上用餐,不就一百文钱吗?老子不缺这个钱!” “好勒!客官,您请这里坐。” 招呼客人坐在火炕上,又拿了一个小桌摆在客人跟前,这才任由客人点餐。 客人坐在暖和的火炕上的时候,只觉得身子骨都酥软了! 可真是太暖和了啊! 客人舒服得想整个人瘫软在火炕上。 店小二乐呵呵的道,“客官,咋样,我没骗你吧?” “没,没,哎哟,你们这个火炕,可真是太好了!” 很快,涌进来的客人就酒楼一侧的火炕占满了。 事实上,不只是过往的客商,还有城里有钱的老爷什么的,或者那些还没盘上火炕的人家,都乐意花钱进酒楼来取暖。 比方一家人租下一个炕位,只要点上几个小菜,就能占着火炕的位置一直不走。 反正酒楼又不会赶客人走。 便是酒楼里的普通桌椅,也被来往的客人全部占了去。 实在是这样的屋子太暖和了,可比在家里烧炭火来的舒服。 而周家客栈了,但凡盘上了火炕的上等房,也一下被人抢得一干二净。 江家的盘炕工队,也就这么出名了,在城里火了起来,这次是彻底大火的那种。 在周家的某处客栈,江禾曦等人正在进行火炕的改造,一旁,江家人却来了。 满脸风霜的江婆子,在看见江禾曦以后,立即道,“江姑娘,咳咳,老婆子知道错了,你们……你们能继续租下我的房子吗?” 这个江家人,正是当初江禾曦和江二叔初进城的时候,租下他们家院子的那户人家。 江禾曦听了这话,不免觉得可笑。 不说当初江家人背信弃义,公然违背了契约,赶了江禾曦等人离开,便是现在下了大雪,也不可能租下他们家的院子了。 一旁有村人听了这话,好奇的道,“租房子?你家多大的房子?月租多少钱?” “我家的院子出租,一个月一百文钱。” “我呸!现在外面大雪下得一尺深呢,谁租院子啊?” 江婆子听了这话,脸上有几分的僵硬,她也觉得尴尬,可是家里实在困难,如果每月多个一百文钱,好歹多份钱补贴家用。 在上次江禾曦租下他们家的院子以后,江家人像是被打开了新思路,一下想到了院子出租赚钱的法子。 可惜,自从江大壮父子只在榆城干了三五天的卖板栗的生意,就回乡下了。 江大壮当初哄得江家人赶走江禾曦等人,又承诺月底多给分成的钱,房租也一起给江家人,江家人还真相信了。 结果么,自是一个大钱都没从江大壮等人身上赚到。 最初,江家人又急又恨,但是也还要一些脸面,又想着既然院子能出租出去一次,那肯定能出租出去二次,三次。 便一日一日拖了下来。 结果等知道江禾曦的火炕工队大赚特赚,他们就实在坐不住了,想着江禾曦赚了大钱,不过区区一百文的房租而已,好歹他们是老相识了,便想让江禾曦把房子租下来。 此时找上门,江二叔实在忍不住了,对着江家大儿子道,“江大,当初我们那么信任你呢,这才租下你家的院子的,也是变相看你家困难,照顾你家赚一些银钱而已,现如今天冷了,我们连摊位都不摆了,租下你们的院子做啥?那不是白花钱吗?而且,不说之前我们两家的矛盾,便是现在,也万万没有叫我们家做冤大头的!哪里有你这么不厚道的年轻后生?” 江大被说得灰溜溜的,最终一把拉住江婆子,把人拖走了。 江禾曦看得摇头。 在外间,江婆子由于没讨得便宜,还对着江大撒泼呢,江大也是一个大小伙了,脸上竟被抓了好几个指甲印子,只怕明日都没法去酒楼跑堂了。 /129/129014/31484436.html 第770章 羽绒服 当然了,这么大的小伙子了,还被亲娘教训成这样,只怕也没脸在同伴跟前抬起头来。 想到这里,江禾曦不由摇头。 这个江家老大,年龄已经不小了,和江三叔差不多的年龄,但是作为一个城里人,现在也没成亲呢,所有钱财都补贴给江婆子去了,以后这个江大,日子只怕也不好过。 不过到底是外人的事情,江禾曦也懒得多搭理。 江家人走开以后,江禾曦便去买菜去了。 大雪天里干活辛苦,既然是她带着乡邻出门干活的,那她肯定要好好的把人带好。 所以,她在伙食上从来不曾亏待自己人。 江禾曦在坊市买了一些羊肉,花了一百来个钱,又买了一些蔬菜,这才回到了出租屋。 之前租下的出租屋旁边的屋子,已经被江禾曦租下来了,用来安置村人。 因为天冷,大伙先在出租屋自己盘了一个大火炕,凑合一下,也就是一个大通铺,一群大男人挤一下,也就睡下了。 至于江禾曦,她肯定也不会亏待自己,她的房间也盘了一个火炕,由她和江奶奶两个人一起居住。 因天儿冷,江二叔等人已经不摆摊卖板栗了,恰好江禾曦这边的火炕小队需要人手,他们便也过来一起盘火炕。 与此同时,江二叔对开店也生出了浓厚的兴趣。 江二叔私下里对江禾曦道,“禾曦丫头啊,可惜板栗卖完了,不然多好的买卖啊,虽然冷了一点,但是赚钱啊。” “二叔,别担心,这世上赚钱的买卖可多了,你等着,下次做买卖,我们不摆摊了,我们直接开店。” “禾曦丫头,如果你要开店,别忘了叫你二叔啊,你二叔有一把子的力气。” 江禾曦笑道,“二叔,我可是就等你这句话了,我还真打算开个店呢。” 江二叔嘴角的笑容都合不拢嘴来,道,“好,好,我等着,我可是等着了。” 江禾曦说是开店,并不是随便说说的,而是真的筹谋已久。 她收集了那么多的羽毛,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等着天彻底冷起来,好大赚一笔呢。 不过,红利要一波一波吃,人要一点一点的吊着。 那一波的火炕的红利,想必周老板吃到了吗? 事实上,江禾曦猜测得不错,周常素的确吃到了火炕的红利了。 他把盘火炕和改建茅厕的法子送到京城,某个大人在见了以后,立即找了工匠实验,且赶在大雪以前建好自家的火炕。 等确认火炕的确好用以后,某个大人物把火炕的茅厕改建图纸送到皇宫,献给了皇帝。 皇帝见后,大悦,当即给某个大人物一堆的赏赐。 皇帝也越发的宠爱这位大臣家那送进皇宫的女儿了。 周常素这边,更是得到了一份很大的好处。 起码,和皇帝的这位宠臣,他算是搭上关系了。 也因此,他又想起了江禾曦这个小姑娘来。 此时的周常素并不知道,江禾曦即将给他带来第二波的红利。 …… 天儿越来越冷了,江禾曦其实不大想接活计做了,不过族人和村民们不怕辛苦,大家只要能够赚到钱,哪怕手上已经被冻僵,仍旧干起活来勤奋努力。 江禾曦见状,只能又继续接了一些活计,不过,她打算只带着村民再干一个月就回乡。 天儿实在太冷了,如果得了风寒,那就惨了。 对于穷人来说,如果没有一个好身体,那就等于没命了。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那可是一个风寒都能死掉人的年代啊。 为了大伙不生病,江禾曦每天都给大伙准备了一锅热气腾腾的羊肉汤滋补,平时又准备一些姜糖水之类,让大家冷了就来喝一点。 在这个年代,大伙都很缺营养,生姜这种东西,也只有药房出售,红糖更是好东西,一般乡下人家,哪里舍得喝一点红糖啊? 因为江禾曦舍得花钱让大家随便喝,越发让大伙干活卖力了。 在乡下人家,除了极个别的人,其实大部分人都不怕吃苦,且非常勤奋。 江禾曦的这个火炕小分队,就这么在城里打响名头,且一直干了下来。 另外一边,江禾曦打算开店了。 有什么比在大冷的冬日里,穿上一件轻薄但是保暖的羽绒服,更让人欢喜的呢? 这个时代还没有棉花,这里的棉袄,也并不是真正的棉花缝补成的袄子,并没有什么保暖效果。 便是权贵,也多是披个皮草披风御寒的。 但是皮草这种东西,哪里是普通人家能消费得上的? 而且,即使披着一个皮草披风,也不见得多么的保暖啊。 所以,江禾曦对自己的产品是很有信心的。 通过前期的收购羽毛,江禾曦累积了大量的羽毛,就为了在冬天快速弄到一笔钱。 不过,怎么把羽绒服快速卖出去,彻底打响羽绒服的名头,倒是一个事儿。 江禾曦考虑了一下,倒是想到了一个一下让羽绒服火起来的法子。 在榆城,即便是冬日里,也挡不住人们对勾栏的向往。 勾栏里的戏江,对但凡有几个钱的老百姓,有着致命的吸引。 除了勾栏,自是瓦市里,酒楼里人最多了。 最近这些地方都找江媳妇盘了火炕,在把火炕烧起来以后,屋子里暖融融的,顾客自然也多了,勾栏瓦舍里,生意并没有因为冬日受到影响,仍旧挤得密密麻麻的人群。 也因此,这勾栏瓦肆都卖衣服便成了江禾曦的首选。 当然,除了勾栏瓦舍,还有酒楼,客栈等。 江禾曦沉吟了一下,便有了销售方案了。 江禾曦先找上的是勾栏里的黄老板。 黄老板带着一个戏班子,且手里刚好捏着几个当红的小生,很是春风得意的模样。 因江禾曦曾经和周常素有来往,且江禾曦还帮他的勾栏盘过火炕,他和江禾曦自是熟悉的。 江禾曦见了他,也没和他客套,直接道,“黄老板,我有一笔生意,能和你谈谈吗?” 黄老板一听“生意”二字,精神不由一震,双目放光,道,“什么生意?” 江禾曦笑道,“是这样的,我能在你家勾栏的门口,租下一小块的地方摆个小摊吗?” 黄老板听说要摆摊,瞬间自认明悟了。 现在天儿太过寒冷了,也没人在室外摆摊,不然早就冻成了个冰块人。 黄老板现在还记得江禾曦等人的板栗摊子,道,“你们要摆摊也行,只是,却不能在勾栏里弄得烟熏火绕,不然,怕是要得罪了贵客。”。 江禾曦含笑道,“这是自然,黄老板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既然不会熏到客人,黄老板自然乐意多赚几个钱的,道,“你需要多大的地方?地方太大也不行!对了,江老板,我这里的租金可不便宜。”。 江禾曦含笑,道,“我要不了多大的地方,给我几个平米的位置,可以摆个小推车就行。”,顿了一下,道,“不知道黄老板一月要收多少的租金?”。 黄老板想着几个平米的话,倒是不碍事的,能多赚一笔钱,也是好的。 他沉吟了一下,便道,“一个月五百文钱?”。 江禾曦听了这个价格,立即就答应了下来。 就勾栏这种热闹的地方,能在勾栏里一个月拿下一个最火热的摊位,那是千值万值啊。 相当于在电影院的入口旁边租下一个旺铺了。 而且,才要了区区一个月五百文钱而已。 当即,江禾曦要和黄老板签契约,黄老板非常诧异,道,“不用了吧?不就租这么一个巴掌大的地儿吗?”。 江禾曦道,“要的,要的,这是给咱们双方一个保障不是?”。 说着话,当即要了一份笔墨,写了一份契约来,而租约,变成了一年。 黄老板看了一下,也答应了下来。 等签订好了契约,江禾曦当即付了黄老板三个月的租金,这才离开。 接下来的几日,她来到铁匠铺子,找人打造了几个长根的固定支架,方便把衣服挂起来售卖。 除此之外,她又去找了城里酒楼,瓦市,客栈等,大部分都谈下来一个租角。 对于那些不愿意出租的地方,江禾曦也没有勉强,做生意嘛,哪里能事事顺利的。 一切具备,便等着开业了。 而在开业以前,这前去卖衣服的人员也是要选好的。 江禾曦一共找了城里十家热闹的娱乐场所开店,如果按照一个场所两个人员的配置的话,那起码得需要二十个员工帮忙卖衣服啊。 这卖衣服的人,也是有讲究的,起码得穿得整洁干净有礼貌,人还不能长得丑,倒不是有外貌歧视,起码你得看起来眉清目秀吧。 毕竟是做服务行业的人呢,总要让人第一眼看起来舒服。 而为了显得服装的高档,这个营业员的服装,肯定也得进行统一才行,而且还得绣上自家的独特标记。 所以,在开业以前,江禾曦就先回乡了。 知道要回乡,江奶奶在城里帮忙做饭走不开,便买了一小袋子的面粉和点心,让江禾曦帮着她送到乡下她娘家二兄弟家里送去。 江奶奶手里现在也是有钱的,她进城帮工队做饭,江禾曦也给她开了工钱,按照每日三十文钱算工钱,江奶奶推辞了一下,发现江禾曦的确赚钱,也就收下了。 /129/129014/31484437.html 第771章 回村选人 江奶奶姓木,娘家有四个娘家兄弟,但是江奶奶最放心不下是她的二兄弟。 因为贫穷,木二舅公一辈子都没结婚,只抱养了兄弟家里的两个儿子养活。 到底隔了肚皮了,不是亲生的,也不知道对木二舅公如何。 且木家是一户比江家更加穷困的人家,每年冬日里,日子都过不下去,江奶奶自是担忧的。 知道江禾曦要回乡,江二叔便也放下手里的活计要送她回乡。 江二叔现在可是江禾曦的头号追随者,听说江禾曦要回乡为即将开的铺子找伙计,便主动驾驴车跟着一起回乡了。 当然了,共同回乡的,还有江大叔家里的大虎和二叔家里的二虎。 这两个小年轻都还是半大的孩子,家里大人宁可自己吃苦也舍不得孩子吃苦,便让孩子先顺路回乡了。 江禾曦这一次回乡,可是完全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村里人在听见驴车的声音以后,都走出来好奇的看着,等看见是江禾曦等人回村了,便都迎过来热情的招呼起来。 “哎哟,禾曦丫头,你可算回村了?婶子家里新做了几个米饼,你拿着去吃啊。” 这当先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傅家婶子。 傅今生去干了一阵活计几天,就带回来一百多个铜钱,傅父和傅家的几个兄弟便也跟着进城跟了江禾曦的队伍,傅婶子对江禾曦别提多热情了。 除了傅婶子,一旁的孙婆子也迎了出来,对着江禾曦一脸的感激。 “芳儿啊,你晚上来婶子家里吃饭啊,婶子家里到时候杀一只鸡给你做鸡汤。” 江禾曦见状,忙道,“傅大娘,孙婶子,不用了,不用了啊,大伙的心意我领到,就不用破费了,我还有正事,就先回我二爷爷家里去了。” “好,好勒!有空来家里坐坐啊!” 刘家人和陈家人,以及赵婆子等人,都走了出来。 见到江禾曦,赵婆子挤出笑容,道,“哎哟,咱们家芳儿可回来了,大郎可是时常念叨你呢,等一会儿来大娘家里,和大郎好好的说说话啊。” 江禾曦听了这话,皮笑肉不笑的道,“赵婶子,我可和你家大郎没得话说,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人每天儿和你家大郎说得挺好。” 说完这话,也不搭理一旁的赵婆子,扭头就走了。 一旁,张婆子看了赵婆子一眼,道,“哎哟,这丫头在城里赚了才几个钱呢?也不说给赵大姐你提点东西来不说,竟还说话阴阳怪气的,赵大姐,你说,这丫头该不会在城里变了心了吧?” 陈婆子听了这话,看了看张婆子一眼,也在一旁的屋檐下温声细语道:“赵大姐,这女人啊,就不能抛头露面,不然就变得不安分了,当然啊,我看芳儿不是这样的人,你好好和芳儿说道说道,芳儿肯定是孝顺的,芳儿肯定不是那种顶撞未来婆婆的人!” 顿了一下,陈婆子又道,“要我说呀,还是我家儿媳妇最孝顺,平日里我身子骨不好,地里活计都是我儿媳妇干,我儿子身子骨不好,也是我儿媳妇妥帖服侍,从来不让我这个婆婆动手!更不会和我这个婆婆顶嘴,这和婆婆顶嘴的儿媳妇啊,一看就是个不孝顺的,可不能要啊!” 赵婆子被陈婆子和张婆子一人一句念叨,脸色都变得铁青了。 她自觉刚刚被江禾曦下了面子,心里自是把江禾曦给谩骂诅咒了个够。 “小贱皮子,有落到老娘手里的时候!” 赵婆子心里想出了数百种江禾曦进门以后,她是如何磋磨江禾曦的手段,面色阴沉的进了屋子。 张婆子看了陈婆子一眼,淬了一口,也进屋子了。 只有陈婆子站在屋檐跟前,整个人吹着冷风,心里暗想,要是自己有这么个能干的儿媳妇该多好?这样的话,自己家大郎也有钱治病了,自己一家也不会挨饿了。 自从房屋被马贼摧毁,陈婆子和张婆子等人,便也在临近村人的附近换了一块地修建了一处房屋,村人都一起抱团,好歹真有什么事情,也有个一起进退的。 不过,这两家人连同孙家一起搬进村里以后,却因为一些小矛盾,倒是时不时的吵闹着,让村里变得更热闹了。 等进了江二爷爷家里,江三弟听得声音,早就飞奔了出来。 见了江禾曦,江三弟一下跳出来,道,“姐,姐,你可回来了。” 说着话,这孩子有些委屈的撅了一下嘴。 江奶奶进城帮着做饭以后,江三弟便被安排在了江二爷爷家里暂时吃住了。 江二爷爷家里人多热闹,尤其有几个堂兄弟——豹子虎子等,但是江三弟还是很想念自己的姐姐。 江禾曦摸了摸江三弟的脑袋,从兜子里抓住一把糖,道,“三弟,吃吧。” 江三弟的眼睛一下瞪大了,亮晶晶的,道,“这个是糖!谢谢大姐!” 他丢入一颗糖果进嘴巴里,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灿烂了。 此时,江二爷爷和江二奶奶并几个婶子,堂姐妹兄弟等人也迎了出来。 江禾曦笑着和众人打了招呼,也拿出了糖果出来,给大伙每人都抓了一大把。 这是她回村以前,特意买回来的糖果。 江二爷爷道,“芳儿啊,咋忽然回来了?你们在城里干得咋样?” 江禾曦笑道,“二爷爷你别担心,我们干得好着呢,好多人找我们干活,大伙为了赚钱,都不愿意回乡休息了。” 江二爷爷听了这话,满是皱纹的脸上,也不由露出笑容来。 “今年虽然遭遇了马贼,但是照这么下去,倒是可以过一个大肥年呢。” 大伙说着话,一起进了屋子。 几乎在进了屋子的刹那,屋子里就传来一阵的热浪。 江二爷爷家里早就跟着盘了火炕,在天儿冷起来的时候,便在家里烧了火炕,也因此,几乎走进屋子的刹那,屋子里就会传来一阵的热浪。 “哎哟,咱家屋子可真暖和啊!” 江二爷爷家里的屋子,虽然没有大修,但是也在挨着江禾曦的屋子的旁边修了几间屋子,他家男丁多,一旦江三叔成了亲,四叔,五叔的婚事也该安排上了,在孙子辈的,江大叔的大儿子江大虎也该说亲了。 孩子们成亲以后,总得有一间自己的屋子吧?恰好家里又不缺钱,江二爷爷便修了好几间屋子,又把老屋给修整了一下。 又家里孩子多,总是不缺柴火的,所以在这个冬天,江二爷爷家里别提多暖和了,再也不用苦苦捂住苦熬了。 二婶子在一旁热情的道,“禾曦冷不冷?快上炕上暖暖,你等着,二婶给你煮糖水鸡蛋!” “二婶,不用忙活了!” “哎哟,都是自家人,客气啥啊!” 二婶说着话,直接进了一旁的柴房。 江二奶奶看了看回家的两个孙子和二儿子,又看了看一旁的孙子孙女等,得,她直接提出来一大篮子的鸡蛋来,让江二婶都给煮了。 江二婶煮荷包蛋一流水准,甜滋滋的,鸡蛋软烂刚好合适,在糖水鸡蛋煮好的刹那,就给江禾曦端了过来。 好家伙,里面竟然有五个鸡蛋,江禾曦哪里吃得下啊。 最终,她只要了两个鸡蛋,把多的鸡蛋给了江二爷爷和江二奶奶一个,又分给江二婶一个。 一旁,堂兄弟堂姐妹也一人分到了一个鸡蛋,糖水则是管够的。 大家伙在美美的吃了鸡蛋以后,接下来,就坐在火炕上说话了。 江禾曦道,“二爷爷,我这才回来,是要带人进去去看店。” “啥?看店?”,一听这话,一旁的几个婶子和堂兄弟姐妹们,都一下瞪大了眼睛。 江禾曦道,“我在瓦市客栈等地方,租了旁边大厅的一小个角落做摊位,需要人去看着摊位,每家店两个人,起码得需要二十个人。” “哎哟,那可需要老多人了。”,一旁,几个婶子心里都各怀心思。 作为出嫁的女儿,谁还没个娘家呢? 都是父母生养的,肯定也会惦记自己的娘家兄弟的。 在这个茫茫风雪覆盖的地儿,大家生活极为不容易,几个婶子嫁到江家以后,在姐妹里都是算命好的人家了。 毕竟,江二爷爷家里的屋子好歹不是茅草房,且还不至于挨饿,可比娘家的兄弟姐妹们好了不少。 因娘家吃穿太差,婶子们看着也是心痛的。 现在见有赚钱的机会,几个婶子心里便都各自有了想法了。 江二爷爷看了一眼一旁的孙子孙女,道,“禾曦丫头,你有什么招人的要求?你这个摊位,看着可不比给人盘炕,只要肯干活就行。” 江禾曦点头,道,“二爷爷,这个卖东西,的确是有要求的,除了人品要好以外,还得机灵的,还得长相不差,爱干净的。我这里包吃包住,还送两身保暖的衣服,但是如果犯了错,我肯定也要扣钱的。” “应该的,应该的,就是得立规矩起来。对了,你打算开什么铺子?” 江禾曦道,“二爷爷,我打算卖保暖服。” “哎哟,那个衣服好啊,禾曦你给我的那一身,我现在可还穿着呢,可暖和了,在外面走着,也能不冷,这个衣服可是好东西,生意肯定差不了。” 江禾曦含笑,道,“除了卖衣服的人选,我还打算让婶子和姐妹们继续帮忙做衣服,一件衣服按照十五文钱的手工费算钱。” 一旁,几个婶子和堂姐妹都露出欣喜的神色来,太好了,她们又可以继续赚钱了。 /129/129014/31484438.html 第772章 探望舅公 一旁,江二虎道,“禾曦姐,你看我咋样?我能进城去卖衣服吗?” 江家人长得都不错,江禾曦点头,道,“可以。” 江大豹,二豹也跟着报了名,江禾曦也答应了下来。 剩下几个小的小子,因为年龄太小了,被江禾曦拒绝了。 几个小子别提多失望。 江禾曦担心他们年龄太小遇到拍花子,可不敢带他们进城做活计。 一旁,江二婶道,“禾曦,这才要的人这么多的话,我娘家也有人,都老实本分,你看能来干活吗?”。 “二婶子,这样吧,你带来我先瞅瞅,我们这个店铺的伙计,需要先培训的。”。 “好,好,我这就回娘家喊人去。” 说着话,就往娘家跑去。 江二叔忙把人拉住了,道,“喂,你跑这么快干啥?等我陪着你回娘家啊!!”。 一旁的几个婶子见状,也立即道,“芳儿啊,我娘家人,你也看看,要是合适,你也带去干活去,都是自家人,肯定都可靠。” “行,婶子们都喊来我看看。” 江禾曦和他们说完话,又去了里正家里询问了一下,里正家里的四儿子立即也跟着报名了,江禾曦也把人的姓名记了下来。 不过,能不能选上,还得经过培训才知道,她也把丑话先说到了前头。 同时,江禾曦也把回乡选人进城里的店铺干活的事情给说了出来,村人也很快得到了消息,有亲戚朋友想进城干活的,自都想走江禾曦的关系进城。 江禾曦也让二爷爷家里的小子们给三个姑姑递了个信儿,愿意进城干活的人,可以到她这里来培训,她打算明儿开始筛选人手,等人手筛选好以后,培训个两天,就得进城开店了。 因二爷爷家里的女眷都愿意做针线活赚钱,江禾曦直接按照件数把布料和处理好的羽绒给了众人,便打算去木二舅公家里看看去。 木二舅公家里住的其实有些远了,即使驾着车子,距离江家村得有一个时辰的路程,更别提走路了。 最后,还是江里正家里的大叔驾了家里的驴车送的江禾曦去木家庄。 江禾曦因为赶着时间呢,也没和人客气,直接驾着车子走了。 江二爷爷的大儿子叫江大军,是个又高又壮的憨子汉子,对江禾曦这个侄女,是非常欣赏的。 江大军道,“禾曦啊,大叔可得多谢你了啊,带着二军三军他们。” 江禾曦笑道,“大叔你可客套了,都是一家人,照顾自己人也是应该的。” “以后要有啥事,尽管来找叔,叔能做的都帮你。” “大叔,那我可到时候不客气了啊。” 江大叔是个耿直的人,以后也是要继承里正的家业的,不但识字,在村里也非常有威望,这对于江禾曦以后的筹谋,也是很有用的。 叔侄两人说说笑笑,时间倒也过得快一些,不过天儿实在天冷了,也亏得临出门以前,江禾曦送了一件羽绒服给江大叔,不然,只怕也是扛不住的。 便是这样,等赶到木家村,两人也感觉手脚有点冻僵了。 江大叔感叹,“哎哟,这个羽绒服,可真是好东西啊,要是在往年冬天,没有皮毛衣服可出不了门!” 江禾曦却想着,虽然有了羽绒服,但是没有毛衣也不行啊,如果有件羊毛衫,再套一件羽绒背心出门,就绝对不会冷了。 看来,还得弄一些羊毛来防线做毛衣才行。 心念之间,便来到了木二舅公家门口。 木二舅公家里在村里南边倒数第二家,江禾曦走过去的时候,驴车停在一旁,江禾曦过去对着院子里敲门了。 片刻以后,里屋传来一个有些尖厉的声音。 “谁啊?” 江禾曦忙道,“我奶奶是木展凤,我是江家村江长生家的女儿禾曦,来看望二舅公来了。” 屋子里传来一阵嘻嘻索索的声音,伴随脚步声,院子的房门被打开了。 江禾曦看过去,下一刻,一下就看见了一个瘦骨嶙峋,颧骨凹陷的中年女人。 见了江禾曦,女人盯着江禾曦手里提着的礼物挤出一丝笑容,道,“原来是禾曦来了,进屋吧。” 江禾曦跟着她走过了院子,再走进了屋子里。 这屋子里冷冷清清的,一丝儿的烟火气都没有。 听见声音,一旁黑漆漆的屋子里一溜烟跑出来五个半大的孩子,这些孩子都穿着缝补得密密实实的单衣,外间寒风吹过,孩子的身子瑟缩了一下,越发蜷缩着身子了。 再看孩子的脸色,俱都面呈菜色,身子骨好像一阵风都会吹走似的。 在江禾曦打量几个孩子的时候,厕屋里走出来一个看着憨厚的,耷拉着脑袋的中年男人。 男人一样穿着一件满是补丁的衣服和裤子,一样看着剩下一个骨架子似的。 见了江禾曦,男人瞪大眼睛,道,“这是……大姑家的孙女禾曦?” 江禾曦看了看眼前的男人,依稀有印象,试探的道,“你是大表叔?” 男人憨厚的露出笑容,道,“是,是。” 江禾曦提了提手里的粮食和点心等,道,“这是我奶奶让我特意给二舅公送来的,二舅公在哪里呢?我去看看二舅公。” “你二舅公前些日子身子有些不好,现在在这边床上的。” “那劳烦大表叔便带我去看看吧。” “好,好勒!” 因见着江禾曦穿戴不俗,又提着粮食和米面,男人也不好怠慢,便带着江禾曦朝着一旁的屋子走去。 江禾曦走进这屋子以后,就忍不住摇头,这屋子就是一间茅草屋,非常的阴冷,好在床前摆了一盆火堆子,好歹能有一点热乎气。 在一旁的床上,一个瘦弱的老人听见声音,下意识挣扎着起身,只是老人显然病了有一段时间了,且伙食太差,营养没有跟上,老人的身子支撑了良久,竟也没有坐起身来,江禾曦见状,也顾不得老人身子上的气味,忙过去把老人扶着靠在床头,道,“二舅公,怎的病成这样了?好歹也来个信儿,都是一屋子的亲戚,有什么困难,大伙总能一起想办法。” 几个月以前,在江长生去世的时候,二舅公还一起过来走了亲戚,当时看着精神也好,不想这才几个月过去,竟病成了这般的模样。 二舅公抿了抿嘴唇,道,“我……我没啥事,我就是头晕,躺躺也就好了。” 江禾曦看了看家徒四壁的家里,哪里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怕木二舅公家里是断了粮了,一家子都躺在床上挨饿呢。 江禾曦忙把粮食和点心拿出来,道,“二舅公,这是我奶奶让我给你提来的。” 伴随她把米面袋子打开,一家子的目光都盯着米面袋子咽口水。 木二舅公眼里也露出了渴望的光芒来,不过片刻,他的目光就黯淡了下来,道,“你奶奶一个人带着你们也不容易,禾曦丫头,你提回去吃吧,别饿着你们姐弟了。” 江禾曦道,“二舅公你放心好了,我们家里不缺吃喝的呢,我们家现在接了活计,在城里干活,已经不会挨饿了。” 听了只和,二舅公这才让一旁的大舅母把粮食袋子收下了。 二舅公道,“老大媳妇,你去煮一锅粥,大伙都喝一点。”,顿了一下,又道,“禾曦丫头冒着风雪来,想必也冻着了,粥做得粘稠一点。” “爹,我知道了。” 大表婶,也就是之前的中年女人,手紧紧的提着米面袋子,急匆匆的进屋去了。 江禾曦拿出点心来,对二舅公道,“二舅公,我拿一些热水给你泡一块点心,你先吃一点。” 见老人下意识看向一旁的几个孙子孙女,江禾曦心里又添了几分难过。 只怕老人起不了床,是存着自己节省粮食让自己孩子吃饭,打算饿死自己的想法呢。 江禾曦看了一旁的木表叔,道,“表叔,你能去拿些热水过来吗?我奶奶特意吩咐,让我看着二舅公尝尝她买的点心的。” 表叔,也就是之前的中年男人,在听了这番话以后,脸色有些羞愧,耷拉着脑袋道,“好,好勒,我这就去取水。” 很快,木大表叔把热水取过来了。 江禾曦拿出点心泡着热水,一点一点喂给木二舅公。 木二舅公一辈子没有结婚,现在临老了,虽过继了两个儿子,但是看着这情形,日子过得也不像多贴心的模样。 等木二舅公吃了一大碗的点心下去,因为吃了糖份,低血糖好歹得到了缓解,整个人也能有精神说话了。 “禾曦啊,你奶奶咋样了啊?你回去告诉你奶奶,让她别操心我这个兄弟了,她年龄也不小了,又有几个孙子要照看。” 就别补贴他了! 剩下的这句话,木二舅公并没有说出来。 由于贫穷,对于他这样的老人来说,活着已是惹人嫌的年龄了。 吃穿都浪费粮食,还不如早点入了土算了。 江禾曦听了这番话,心里不由有些悲凉。 原来,前世的二舅公就是这么被饿死的。 事实上,很多老人临老了,都是这样挨着饿着,就无声无息的去了。 江禾曦只当听不懂二舅公的言外之意,道,“二舅公,我奶奶现在好着呢,我带着村里人在城里接了活计做,给有钱人家盘火炕,奶奶过去帮忙煮饭,我给我奶奶开工钱的,我奶奶干着活计可有精神头。” /129/129014/31484439.html 第773章 缘故 江禾曦说话的时候也没闲着,见一旁的几个孩子正可怜巴巴的盯着手里的点心,叹了口气,给每个孩子都递了一小块糕点。 “谢谢表姐!” “谢谢表妹!” 几个孩子露出羞涩的笑容,冲着江禾曦感谢。 其中有两个孩子比江禾曦年龄大一些,但是个头却远远不如江禾曦。 江禾曦现在每天都吃鸡蛋吃肉,不过几个月而已,个头就往前串了一大截。 不过,江禾曦对现在的身高还是不满意的,她希望通过锻炼和营养,让个头长得更高一点。 一旁,几个孩子在吃到点心的刹那,眼睛都瞪大了。 其中一个孩子眼睛眯成一条缝隙,脸上露出陶醉的笑容来,道,“怎么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啊!” 江禾曦看了几个孩子一眼,道,“你们想不想经常吃到点心?” “我们当然想了。” “要是你们能照顾好舅公,我就经常给你们送点心来。” “嗯嗯,我们一定好好照顾好爷爷!” 一旁,木二舅公听了这话,神色很复杂,他看了看江禾曦,眸子已是有些湿润,道,“芳丫头,你有心了!” 外间,大表婶喊几个孩子过去帮忙干活,大表舅也跟着走了出去。 既然来了客人,总要招待客人的,他打算去找相好的人家借两个鸡蛋,好歹打个蛋花汤招待客人。 屋子里便只剩下江禾曦和木二舅公,里正家里的江大叔了。 江禾曦看了一眼门外,低声对木二舅公道,“二舅公,大表叔他们对你可好?对了,二表叔呢?怎么没见二表叔?” 二舅公听了这话,眼泪再也忍不住,直接掉落了下来。 大表舅是他从兄长家里过继过来的儿子,和他一直不怎么亲厚,毕竟过继过来的时候,已经记事了。 至于二表叔,则是二舅公在外村给人干活回村的路上捡到的孩子,在附近询问了一番以后,也没人领孩子,他便直接养在了身边了。 对于这个从小养着的孩子,二表叔心里难免偏帮一些。 但是孩子长大了,总要离开父母身边的。 二表叔长大以后,因为向往外面的世界,就跟着一个商队去闯荡去了,并且一去多年,再没有回来过。 村人便都议论说二表叔已经死在外面了,即使没有死在外面,但是到底不是亲生的,只怕早就在外面安家立业,不会回来了。 外面人虽是这样说,二舅公在分家的时候,还是给小儿子留了两间屋,两块薄地。 这也因此惹得大表叔非常不满意。 在给二舅公养老的时候,大表叔夫妻便难免带了脸子,照顾方面自也不怎么尽心。 再加上家里的确也太穷了,在饥饿面前,二舅公这个不是亲生的老人,便排在了家人的最后面。 江禾曦听了这样一番缘故,也不由露出苦笑。 同时,她心里倒也下定了决心。 江禾曦对二舅公道,“二舅公,我们家里新修建了房屋了,是个大院子呢,奶奶一直盼着您过去住住,等一会儿,您便跟着我一起回去住吧。我接您回去住一段时间。” 二舅公听了这话,不由愣了一下,不过片刻以后,立即猛摇起了头来。 “这怎么行?禾曦,我这把老骨头了,不用折腾了。” 江禾曦道,“二舅公,您放心吧,我家里日子过得,不怕给您透个底,我给我奶奶开的工钱,一个月还有一两银子呢,更别提给别的村人开的工钱了。” 顿了一下,又道,“二舅公,我还盼着您身子骨好起来以后,能一起来帮忙呢,您知道我家里的情况的,我爹也没了,娘也改嫁了,家里需要长辈们多多帮衬指导着。” 这番话说出来,二舅公便有些心动了。 如果可以活着,谁愿意去死呢? 最终,二舅公还是答应了下来,去江禾曦家里住一段时间。 这个时候,大表婶也把饭菜做好了,刚好进屋招呼江禾曦等人出来吃饭。 一旁,大表叔端着一碗粘稠的粥,给二舅公送了过来。 “爹,我喂你吃饭。” 大表叔说着话,开始一勺一勺喂二舅公。 江禾曦见此,也不多说什么,跟着大表婶出来吃饭。 做的饭也就是江禾曦带来的米面,这家里应当是早就断粮了。 江禾曦和江大军都没好多吃,只吃了一碗就放下筷子了。 一旁,几个孩子一口一口吃着饭,一副吃了仙丹灵药的模样。 江禾曦看得又是有些不忍。 等饭吃完,江禾曦也就开口对大表舅说话了。 “大表舅,我奶奶吩咐我接二舅公过去住一段时间,等吃完饭,我就把二舅公接走。” “好,好,辛苦你们了。”,二舅公说了这话,脸色有些羞愧,道,“禾曦,不是我们不照顾老人,实在是,家里断粮了,是我太无能,对不起我爹,禾曦,辛苦你照顾我爹了,等我弄到粮食,我就接我爹回来。” 江禾曦挑眉,“大表舅打算怎么弄粮食?” 大表舅苦笑,道,“听说挖矿挣钱,我总不能看着全家都饿死,我打算明儿就去找附近的工头问问。” 挖矿多危险啊,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一般人不会去挖矿的。 江禾曦道,“大表舅,我在城里给人盘炕,一个月一两银子,你要是愿意,就跟着我去城里干活吧。” 她顿了一下,道,“大表哥也可以跟着去干活,只是不是熟手的话,工钱会少一点。” 一旁,一家人都露出惊喜的面容来,“好,好,好勒!” 如果去了城里干活,那就不用去矿上搏命了啊,谁能不愿意呢? 等吃完饭以后,江禾曦就把木二舅公接走了。 天儿实在太寒冷了,木二舅公走出门的时候,身子都在瑟缩。 也亏得江禾曦早就预料到这个情况,在来的时候,就多带了一件羽绒服,当即就给老人穿上。 等老人一起上了驴车,三人就这么任由驴子摇摇晃晃赶着车子,打算出村。 在这时,村里的木家大房,三房也开门出来了。 木奶奶共有五房兄弟,四房,五房住得远一些,便没有出现。 看见江禾曦以后,因都是亲戚,倒也都客套的说了几句话,问候了几句。 见天儿太多寒冷,木大舅公让家里的儿子给送来了一个火盆和一个破棉袄罩子,好歹能遮挡一些风雪和寒风。 江禾曦也因为这个原因,对木大舅公一家子的印象都挺好的。 虽然都是亲戚,不过也的确挺不熟悉的,说了几句客套话,也就走了。 因天儿实在太冷了,江禾曦其实已经不舍得自己奶奶去城里干活了,便打算趁着接来二舅公,再去城里把奶奶给接回来。 一个小时以后,众人也到了村里。 江禾曦把二舅公带到新修建好的小院的时候,二舅公的脸色都是震惊的,当看着眼前的砖瓦房,二舅公一脸的不敢相信。caset 二舅公喃喃道, “禾曦,这是你新修的房子吗?” “是啊!二舅公你就放心住下来,我奶奶可惦记您呢!” 木奶奶时常说起二舅公,是她小时候差点饿死,就是这个好心的二哥去山里采了野果子留给她吃,她这才活下来的。 也因此,江奶奶是分外惦记这个兄弟的。 可惜大家都穷,在自家都吃不饱的情况下,大伙也没法帮衬对方。 此时,等穿过前院,来到大厅,屋子里一股热浪立即扑面而来。 木舅公打量屋子,立即又被屋子给吸引了。 这个房子,也修得太漂亮了一点。 房子的墙面上,当先一副万马奔腾的山水画,那马儿每一匹都画得栩栩如生,好像下一刻就从画上冲出来似的,在左边,则是一套长条的凉椅,不过椅子上铺着暖和的毛皮,坐在那上面想必很暖和。 在左侧的上墙,则挂着梅兰竹菊等画卷,右侧的单墙,是一个长条的小鹿入林图,旁边则摆放着一套木头桌椅。 整个屋子看着也没多华丽,但就是分外的舒心,给人一种非常放松的状态。 木二舅公道,“这个屋子,可真不错。”。 “二舅公,到这边来,这边的炕烧得好!”。 江禾曦出门的时候,特意让二爷爷家的堂兄弟们帮忙烧了一下火炕,这屋子里的客厅,客房和江禾曦的房间,便一下变得暖融融的,别提多舒适。 木二舅公坐在火炕上感受上面的温度,不一会儿就感觉冻僵的手脚暖和了起来,不由又是一阵的感叹。 “哎哟喂,这个火炕可真好!”。 木二舅公之所以生病,其实主要原因就是给饿的。 营养不良,身子自然就虚了。 谁让他家断粮了呢? 江禾曦当天下午,就好好儿的熬了一大锅的肉粥,老人家很久吃不饱,肠胃并不好。 等肉粥下肚,整个人都暖洋洋的,精神也就起来了。 江三弟在一旁跳来跳去,舅公长舅公短的,几下就把老人家哄高兴了。 老人都喜欢这种长得虎头虎脑,活泼好动的孩子。 等第二天一大早,当江二叔去帮忙把江奶奶接回来的时候,木二舅公就越发安心的住下来了。 自二舅公来了以后,江奶奶也歇了进城帮忙做饭的心思,江禾曦安慰她,让她开春暖和再去,她也乐滋滋的答应了下来。 因天儿太冷了,去别的村子卖肥肠也实在是辛苦,这给工队做饭的活计,就让江三姑带着表姐一起去做了。 /129/129014/31484440.html 第774章 开业大吉 而江禾曦这边,这开业前的培训,也准备了起来。 除了开业前面的排队,江禾曦还要找人做衣服的,所以,附近村子的女眷,在得到消息以后,都来打探了。 江禾曦也就趁机把做女红要达到的条件说了出来,很多人知道工钱以后,都高兴的答应了下来。 这年头,难得有赚钱的门路呢,傻子才不干。 有了这钱,自己回娘家也有钱买礼了,也能给自家崽子们添几件新衣服什么的。 第二天吃了早饭以后,眼看着家里来了不少人,江禾曦也就准备给所有人培训了。 大姑二姑和大婶二婶等,也被江禾曦安排了起来,负责给前来做衣服的女工,培训做衣服的标准。 江禾曦这边,则开始对卖货人员进行了培训,教了一些卖货的技巧。 等一天的时间下来,事情也就安排好了,合格的人选也有了。 江禾曦选了江大婶和江二婶娘家的几个兄弟,里正家里的几个孩子,以及放假的朱石头,傅今生,刘蜗牛,以及孙婆子的儿子孙大黄等。 这里面,有的人特别有销售的天赋,嘴皮子特别能说,也有的人诺诺的,有些内向。 只是一时半会也没很好的人选,便凑合着用了,只盼着正式干活以后,能够锻炼出来。 十五是个黄道吉日,适合开市,江禾曦在提前一天的时候,把货物取出来,由着驴车运到城里去了。 而随车的,除了这批做好的羽绒服,还有营业员。 由于人太多,自然是没法坐驴车的,大伙也就不紧不慢的跟在了运货的驴车后面了。 好在江禾曦提前租了房子,又让二爷爷帮忙打造了上下床做员工寝室,这才能把人安置好了。 众人看见屋子里的上下床的时候,不由又生出了一番的感叹。 “哎哟喂,床还能这样打造?这床可真节省地儿。” 大家兴致勃勃讨论了起来。 大伙对城里生活还是挺好奇的,这里看看,那里看看,议论纷纷。 江禾曦带着众人先认路,到店铺熟悉地形。 等地形熟悉了,她也方便第二天的开业。 第二天很快来了,江禾曦给每个店铺分了五十件的羽绒服,价格都按照规定好的价格出售。 这个时候的毛皮衣服,好的毛皮一件三五两银子的,贵一些的十来两银子的都有。 江禾曦的羽绒服定价一两银子一件,物以稀为贵,江禾曦就为了赚这么一波红利。 毕竟她虽然把所有的钱都花出去收购羽毛,但是市场是巨大的,面对一个二十来万人的城市,她这些羽绒服,根本不愁销量。 在一切准备好以后,也没放鞭炮舞狮子,江禾曦的服装店就这么开业了。 在每家客栈之类的地方,摆放着一个小摊位,摊位的支架上有着“禾曦服装”的标牌。 而这一日早上,不管是酒楼的顾客,还是客栈的顾客,还是勾栏瓦市的顾客,都一下被这个“禾曦服饰”给吸引了。 在勾栏里,但凡前来听戏的人走入楼里的时候,必然是要经过“禾曦服饰”的,所以,这个衣服也一下就入了一旁人群的眼。 毕竟天儿冷,冰天雪地的! 在见了这个做工有些奇特的服饰,便有人好奇的道,“你们这个衣服咋回事?怎么卖得这么贵?” 江禾曦笑道,“这个衣服叫羽绒服,穿上以后,特别御寒,客官你要不试穿一下?在这个羽绒服的夹层,我们用了最细致的鸟雀绒毛,以此来保暖,完全可以在冬天抵御风雪了。” 顿了一下,又道,“诸位你们想一下,为何那些山鸡之类的,在冬日里不穿衣服也活得好好的?因为它们有羽毛保暖啊!诸位再想一下,为啥大家要穿个十多二十两银子买的皮毛?因为保暖了。但是那样穿,到底不能足够的保暖和时髦,而且价格也并不便宜,不是人人都能消费得上的不是?” 路过的人听了这话,都不由留下了脚步。 “对,姑娘你说得对!” “而今天,我们的羽绒服,只要一两银子一件,羽绒背心只要五百文钱一件,这里面选取了羽毛上面最细致最暖和的部分——羽绒,用来制成的服装,欢迎大伙试穿啊!这买不起外面的大件衣服的,买一件背心穿着,也能让自己暖融融的,何乐不为?” 总之,听说可以试穿,又见这羽绒服是个时新的花样,对于赶时髦的人来说,二话不说,凑凑过来试衣服了。 而等把羽绒服披在身子上,乖乖,那暖融融的滋味,可瞬间让人想哭。 实在是太暖和了啊! “哎妈呀,好暖和啊!天了,这衣服比我的皮衣披风也不差,我那皮衣披风,可是花了整整二十两银子呢,拿了两件大猫皮毛做成的。这件衣服一两银子是吧,好,我买了!” 附近不少人见状,都涌过来想要试穿。 而试穿过后,没得说,根本舍不得脱下来。 真有那吝啬鬼一毛不拔的倒是脱下了羽绒服,但是片刻以后,被冷风吹得一个激灵,咬了咬牙,试穿起了羽绒背心。 等羽绒背心试穿好以后,当感受到羽绒背心暖融融的温度,立毛掏钱买下来了。 不过一会儿时间,这摆着的五十件羽绒服,竟一下卖得一干二净。 江禾曦都顾不得别的,忙又回到出租屋去拿货物去了。 接下来,江禾曦在勾栏这边的店里补送了五十件衣服以后,忙又去了瓦市店,结果瓦市店也卖完了,她补上五十件的货物后,忙又去了客栈的店铺,这里也卖完了。 没奈何,江禾曦便继续送货。 衣服好卖的程度,超乎江禾曦的想象。 而这么畅销的衣服,自然要给她的大恩人周常素送一件的。 江禾曦拿出了八岁堂妹学做衣服练习的手艺——一件针脚歪江的羽绒服,打算给周常素送去。 毕竟,这是她的“心意”! 总要“与众不同”一些,才能体现“心意”! 江禾曦是在当天傍晚来到周府的。 在通报门房以后,江禾曦给了门房十个铜钱,门房立即爽快的去通报去了。 片刻以后,周管家来到大门口迎接江禾曦。 见了江禾曦,周管家一脸的笑容,道,“是禾曦丫头来了啊?来,快跟我进屋。” 周管家现在可得脸江禾曦了,那个给他盘上的火炕和改建的茅坑,可实在是太好用了。 和以往的冬日不同,今年的冬日,周管家的屋子里,一家子可是都暖融融的,再也不会挨冻,也没人得风寒了。 要知道在往年的冬日里,周管家的小孙子总是会受寒生病,一直病恹恹的,便是他和老伴儿,也是偶有风寒。 但是今年居然这么难得,一家子就没人生病的,周管家别提多喜欢江禾曦这个孩子了。 江禾曦跟着周管家走进了周家的院子,等来到周管家院子里的正屋,周管家道,“禾曦丫头,你最近过的可好?可有遇到什么困难?”。 “周爷爷,我过得挺好的,也没遇到什么困难。”,她顿了一下,道,“我这次来,是来给老爷送羽绒服了。”。篳趣閣 “羽绒服?”。 “周爷爷,你看看这件衣服,这是给您准备的,你看看可贴身?”。 说着话,从一旁的包袱里拿出一件衣服。 这是一件青色的夹袄,看着平平无奇,周管家最初也没在意,只随手把羽绒服接了过去。 这一件叫羽绒服的衣服,拿在手里轻飘飘的,不像棉袄和皮衣繁重,表面看着,倒是没有什么出奇的。 “周爷爷,您穿一下看看呀?不知道合不合您的身。” 周管家看着她关切的眼神,不由心里一暖,便真的把这件面料普通的衣服往身子上套。 下一刻,这衣服却让他意外了。 因为这个衣服,实在太暖了。 和他身子上穿着的湿沉的棉袄不同,这个羽绒服穿起了,不但轻薄,而且分外的暖和。 周管家忽然从家里的火炕走出来,原本是有些冷的,但是在穿上这么一件羽绒服以后,身子不但不冷,反而身子变得暖融融的。 “哎哟喂,这个羽绒服咋做的?可真不错!”。 江禾曦就笑道,“是挑选动物羽毛里最为绒和的那部分在衣服的夹层做的,特别适合冬日里防寒!”。 “好,好,好,可真是好东西!禾曦丫头可真是有份巧思!”。 江禾曦便顺势道,“周爷爷,这是我送给老爷的羽绒服,您能通报一声吗?”。 “禾曦丫头,你真是有心了,老爷要知道这么好的东西,肯定会记你这份情的。”,顿了一下道,“你且等着,我去给你通报。”。 周管家前去前院给周常素通报去了,屋子里,周管家的媳妇端了点心出来,对江禾曦道,“禾曦丫头,来,快吃!好孩子,难为你有心了!” “您老客气了!” 周婆子看着江禾曦,脸上不由露出姨母笑,拉着她的手,道,“好孩子,你是个好的,难为你但凡有什么好事,都惦记着府里,这样记恩的好孩子着实难得!”。 周婆子是个健谈的人,说着话,又道,“孩子,你多大了?可有说人家?”。 江禾曦顿了一下,低垂了眉眼,道,“我今年十三,已经订下亲事了。” /129/129014/31484441.html 第775章 心意 周婆子听了这话,眼里不免有些遗憾。 她娘家有个侄子,也是周府的家生子,极能干,还没说亲呢,她是把江禾曦看上了。 不过,江禾曦既不想得罪周婆子,也不想嫁人,肯定是这样委婉的拒绝了。 且即便要嫁人,那肯定也不能嫁给周婆子的娘家人,毕竟,江禾曦可不想自己的子嗣也为人奴婢。 和江禾曦说了一会儿话,周婆子身边的丫鬟,也送了茶水上来。 没错,作为周府大管家的媳妇,周婆子身边也有丫鬟服侍的。 且周婆子见了江禾曦喜欢,想给自己娘家侄子做个媒,自是有心显摆。 这茶水也不错,竟是难得的西湖明前春茶,掐了春儿最嫩的茶叶炒制成的茶叶,也算极为难得的好茶了。 果然背靠大树好乘凉,这豪门的管事,竟也有奴仆使唤,日常的日子,自是比乡下人家吃不饱饭菜,灾年只能卖儿卖女来的强。 等吃了一会儿茶水,周管家便回来了。 “禾曦丫头,老爷在书房等你,你且跟着我来。”。 “是!”。 江禾曦便跟着周管家一起出了门子,朝着周常素的书房走去。 周府是极大的,内府里不但有个小湖,也有假山花园,雕栏回廊等。 绕着回廊走了一阵,很快,便来到一片梅花林,红梅已经起了花骨朵,花骨朵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积雪,时有暗香浮动,无端让人生出几分的清雅来。 在梅花林里,这么寒冷的冬日,竟也有人在弹琴,只见一个身姿窈窕,肌肤雪白的女子,面带轻愁,披着雪白的披风,正在凉亭里弹奏着哀怨的调子。 江禾曦诧异的看了一眼,也就没多管了。 记得在前世,她可是听过周老爷的传闻,传闻这位周常素老爷,整个北地里的土皇帝,红颜知己无数,可是最风流的。 不过,也不知为何,一直倒是没传出周常素成亲的消息。 周管家顺着江禾曦的目光看过去,叹了一声,道,“那位是万姑娘!万家是本地氏族之一,自从见过老爷以后,一心想要嫁入周府来。” 江禾曦眸子闪了一下,道,“周老爷要成亲了吗?” “倒未听老爷说起。” 两人说话的功夫,便已穿过了红梅林。 在红梅林不远处,便是周常素的书房了。 书房的门口,周常素的贴身书童正守护在门口,见了周管家过来,书童对着周管家打了一个招呼以后,忙对里屋的周常素道,“老爷,周管家来了!” 周常素道,“让他带着人进来吧。” “是,老爷!” 书房的房门被打开,在一个青竹矜贵屏风后面,周常素盘腿火炕上,正在跟前的小桌前面奋笔疾书,他的左侧则堆满了一堆的账本,很显然,周常素这是在核对账目。 见了周管家领着江禾曦进屋,周常素揉了揉眉头,神色温和的道,“江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江禾曦道,“老爷,我最近做了一种羽绒服,非常保暖,特来送给老爷。”。 周常素挑眉,道,“哦?羽绒服?”。 一旁的周管家露出欢喜的笑容,道,“老爷,你肯定没见过羽绒服吧,这个羽绒服,它可保暖了,保管您穿了就舍不得脱下来,不但比皮子轻薄,而且保暖也不比皮子差,您瞅瞅,我穿的就是羽绒服!” 见周管家手舞足蹈的模样,周常素道,“拿上来我看看?” 江禾曦是个有脸色的人,且正有此意,便露出灿烂的笑容,把羽绒服展开递给周常素,道,“周老爷,你试试看,这是我亲手缝制的,也不知合不合周老爷的身子。” 周常素抬头,立即就看见了少女笑靥如花的面容,那脸蛋儿上的酒窝若隐若现,让人无端想到早春盛开的梨花儿! 真正是梨花浅笑,明眸皓齿! 周常素的眼神顿了顿,目光下意识往下移,等看见少女不同于面部上的那雪白修长的脖子,他看着脖颈之下露出的一缕白得细腻发光的肤色,不由呼吸发紧。 周常素暗想,自己一定是太久没有要女人的缘故。 他努力克制自己,才没让自己出丑。 一旁,江禾曦故意贴近她,似一点也没发现他的异常,道,“老爷,你伸胳膊呀!”。 顿了一下,又状似娇慎的道,“老爷,如果您不伸胳膊,我怎么给您穿衣服呀?”。 “嗯!”,他听了这番话,眸光沉沉,审视的看了她一眼,但是见她一脸认真的为他穿衣服的母婴,只得依言把胳膊伸了出来。 不过,由于周常素身段实在太高了,江禾曦只能垫起脚尖,才能够着给他穿衣服。 一个“不小心”,身子骨好像一个踉跄,竟一下就跌入了他的胸膛,小小儿的粉拳轻轻在他胸膛前面捶了一下,好像给他挠了痒痒。 少女独有的体香传入鼻端,冷香环绕,好似他那一通的冷血,都被人揉成了缠绕指,心尖儿一下就软了下来。 在他后知后觉之中,长衫上面,就套了一件宽松的衣服,这衣服是真暖和,且轻,穿在身子好像套着羽绒似的。 “咦?羽绒?” “周老爷你真聪明!没错呢,羽绒服的夹层里,便是塞入了羽绒,采了动物羽毛最柔软的部分缝制,穿在身子上,就会像动物披着一层羽毛一般。” 周管家也在一旁道,“老爷,像鸡鸭之类的动物,冬日里可是不会像咱们人类,需要套着一层衣服,它们仅仅靠着羽绒就能过冬,说来也是江姑娘聪慧,才能做出这般保暖的巧思来。” 周常素把那羽绒长衫裹得紧紧的,越发就感受到了羽绒服的好处来。 他定了定神,努力把脑间的绮丽驱逐,最终,整个人就越发显得冷淡且不可接近。 “这衣衫的确不错!”,他心念一动,倒也想起了一些别的心思。 这样的衣服,如果卖到全国各地,那得赚多少钱? 作为一名合格的商人,周常素对商机是极为敏感的,他一下也就发现了羽绒服蕴含的商机。 沉吟了一下,他道,“江姑娘,你这个羽绒服的方子,可出售?” 江禾曦露出灿烂的笑容,从兜子里掏出一张纸来,道,“周老爷,这是羽绒服的制作方子,你要喜欢,就尽管拿去好了,用不着和我说什么买不买的呢!” “那不行,买卖是买卖,我不能直接要你的方子!” 江禾曦便道,“老爷,和我……您不必分得这样清的!”,顿了一下,又道,“如果你真的觉得一定要付出一些什么,那么,便劳烦您请个师傅,教导我和我兄弟认几个字,学一些拳脚功夫吧!” 出生在边境这样的地方,常年会遇到马贼,辽人等扰民,如果有机会,谁不想学一身的拳脚功夫呢? 周常素听了这话,倒有些意外。 “你想学拳脚功夫?” “是呢!前些日子,我们村子刚好就来了马贼,等再过一些日子,等天儿更冷了,还不知道辽人是否回来骚扰抢掠,如果我会一些拳脚功夫,好歹能多一份保障。” 周常素沉吟了一下,便道,“也可,既如此,我便让周一去教导你武艺,至于识字,周一也是会一些的,你便先学着吧。” “多谢周老爷!” 周常素沉吟了一下,道,“你果真不后悔?要知道,你这个羽绒服的方子,可是能赚一大笔钱的,如果你换成金银,能保你一家子一辈子的富贵了。” 江禾曦低垂了眉眼,睫毛颤动,长长的睫毛好像闪动的胡蝶翅膀,低语道,“我们这样的庶民,一辈子也不得离开榆城,便是有了金银,谁又能保证守得住呢?小富既安便罢了,我不会后悔的。” 顿了一下,又道,“对了老爷,我今年收购了大量的羽毛,且已让村人购入了成衣,方子虽和老爷交换了,但是且得等我把今年的羽绒服兜售完后,我才不会做这门子的生意,还请老爷恩准!” 周常素道,“这是应该的,你且放心做下去,便是来年,你做多少羽绒服,也并不妨碍,只管卖便是,只是不能和我的生意恶意竞价。” “这是肯定的。” 说着话,她露出灿烂的笑容来。 “谢谢老爷!” 周老爷看着豆蔻年华的她,听着她一声一声的“老爷”之称,无端觉得自己成了老人家,心里忽然就涌入了一种自己也不知道的滋味来。 直到江禾曦告退而去,周老爷仍旧良久没回过神来。 在江禾曦走了以后,周常素展开衣服看了看,等发现了凌乱不平的针脚,又是好一阵的愣神。 一旁的周管家咳嗽一声,道,“老爷,虽然针脚不好,到底是江姑娘的心意,江姑娘但凡得了好东西,倒是第一时间送上来,也算有心了。” “嗯!” 周管家见周常素神色冷淡,也不敢多说什么了,低头走了出去。 周常素等人都走了以后,他一个人坐在火炕上,耳边却不由自主,老是想起那一句娇声的呼唤来。 “老爷,你张开胳膊啊!” 这一夜,周常素失眠了。 辗转反侧,良久睡不着觉。 等深夜,迷迷糊糊入睡,梦里,那个娇声喊他伸出胳膊的声音,却不断在耳边响起来。 “老爷,你伸出胳膊来呀!!!”。 “老爷……”。 /129/129014/31484442.html 第776章 猫冬修地道 周常素醒来的时候,看了看自己的下身,脸色有些阴沉,对屋外道,“来人备水,我要沐浴!” “是,老爷!” 不多时,热水准备好了,周常素去了卧室的淋浴间洗澡,丫鬟进屋收拾他脱下的衣物。 周常素的贴身奶嬷嬷在看见换下来的裤子以后,老嬷嬷精光一现,道,“素哥儿正是壮年的时候,身边哪能少得了解语花?倒是要张罗起来才行。” 不过,老嬷嬷并没有等到给周常素安排相亲,等吃了早饭以后,周常素就带着身边的侍卫,去了黄老板的勾栏看戏去了。 等看完了戏,出乎所料,周常素第一次在勾栏露宿了,他包下了勾栏娘子淮飞花,淮飞花是最近最火的角儿,演了一江《多情小姐助书生》的戏码,讲的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帮助一个穷苦书生进京赶考,放弃身份照顾穷书生的娘和老子,以及兄弟姐妹等吃喝拉撒,苦熬白头的剧。 这剧最近挺火,不少平民,贫民等,都爱前来看戏。 戏江里的小姐淮飞花,便也因此火了。 淮飞花长得胸大屁股挺翘,走路妖娆妩媚,除了皮肤不是常见美人的莹白色,是个男人见了就移不开目光的小妖精。 此番周常素把人包下以后,转眼竟住在楼里十来天,一日也没回府。 周常素再次从勾栏走出来的时候,江禾曦堆得像山一样的羽绒服,已经卖得知剩下一小半了。 物依稀为贵,不少商人闻得商机,趁机在她这里进货,再贩卖去辽人的城池,或者汴京等繁华之地,她的羽绒服销量便大幅度提升了起来。 这次进城,她也是来送货的。 在她正和一旁柜台的江二叔说着话的时候,一转头,一下就看见被一个妖娆的女人扶着下楼的周常素。 江禾曦见了周常素,还是很诧异的,她迎过去做了一个万福礼,打了一声招呼,道,“周老爷,你来看戏吗?” 周常素见到江禾曦,不知怎的,一下就觉得心虚不已,他慌忙就把一旁缠绕在他身子上的淮飞花直接推开了。 见江禾曦和自己打招呼,他扫了一眼小女孩的眉眼,瞬间就移开了目光,神色也变得淡漠而疏离。 “嗯!” 江禾曦不以为意,仍旧露出甜滋滋的笑容来,道,“老爷,你旁边的漂亮姐姐是谁呀?长得真好看!” 周常素脸色更加阴沉了,也不搭理江禾曦,扭头直接走出了勾栏大门。 屋檐跟前,追上来的淮飞花对着周常素露出暧昧的笑容,道,“周爷,常来玩啊!” 见周常素头也不回的坐着马车走了,淮飞花这才妖妖娆娆的扭着大肥屁股,朝着勾栏二楼走去。 一旁,有人看了看江禾曦,又看了看淮飞花,道,“哎哟,小姑娘,你和咱们淮娘子是亲戚吗?你们长得,还真是相似呢。” 唯一差别就是江禾曦长眉有些凌厉,一双眼睛清澈又坚韧,而淮飞花,则妩媚多情,风情万种,到底是风月女子,和良家女子一看就不一样的。 一旁,江二叔沉了脸色,恶狠狠的道,“狗东西,说什么呢?我侄女可是好人家女儿!” 那客人也知道说错了嘴,忙道歉,道,“是,是,是我这臭嘴说错了,这位小姑娘长得这么精神,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比的。” 说完话,逃也似的溜走了。 江二叔见此,越发不想侄女来勾栏这种地方,只得催着自己的儿子和侄女赶紧回村去。caset 江禾曦应答了一声,高高兴兴和堂弟走了。 就羽绒服现在的销量,再过不了多久,她的羽绒服也就卖得差不多了。 天儿变得越来越冷了,江禾曦也该开始回乡修地道了。 躲避辽人和马贼的骚扰,势在必行! 江禾曦驾着车子回乡的时候,特意拐去了西市。 西市有卖羊肉的摊子,她打算弄点羊肉回家去烤肉,在寒风呜咽的,在白雪漫天的时候,一家人围着暖融融的壁炉烤着羊肉串,仍由那羊肉的油脂一点一点滴落在炭火上,且发出“滋滋”的声音来,乖乖,那滋味真是让人想想就沉醉。 说来也是她的运气,来到西市卖牛羊肉的地方的时候,不但买到了新鲜的羊肉,竟碰到有人卖牛肉。 卖牛肉的人是附近村子里的农人,说是家里的牲口圈被大雪压迫后,竟一下倒塌了,家里的牛便被横梁掉落下来的时候,直接砸死了。 耕牛是一笔很大的财富,农人不舍得自家把牛吃了,便运到了城里来卖。 江禾曦看了看牛肉,都是极新鲜的牛肉,当即便询问了价钱。 卖牛人道,“客官,这牛肉三十五文钱一斤!” 三十五文钱一斤的确不便宜,要知道江禾曦给大伙出的三十文钱一天的活计,也是很好的活计了,可是在风雪里干了一天,竟也吃不起一斤牛肉。 江禾曦是个舍得的,当即就买了一大扇的牛肉。 牛骨架比牛肉更便宜,竟只要二十文一斤。 江禾曦把整个牛骨架也一起买走了,红烧牛骨架,那可是难得的一道美味啊。 此时,江禾曦看了一旁的一大堆牛油,想起麻辣火锅,又忍不住心动了。 “牛板油怎么卖的?” “这个不贵,姑娘你要买的话,就给十文钱一斤就行。” 江禾曦没有犹豫,也一并买走了。 等抗了一只羊,一个牛骨架,半扇的牛肉在驴车上,江禾曦等人这才朝着家里赶去。 一旁的江二叔家的几个豹子见着江禾曦豪爽的买了牛羊肉,眼睛都瞪直了。 江三豹道,“禾曦姐,你这些肉,打算咋做来吃啊?” 提到吃的,江禾曦自己也特别馋了,道,“回家我就打算烤肉串吃,羊肉串,牛肉串,那肉烤熟以后,油脂一点一点滴落到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声音,吃到嘴巴里,麻辣鲜香,别提多够味,点点的油脂和烤肉的麻辣鲜香在嘴巴里爆炸开来,乖乖,那个滋味,让人吃了一辈子都忘记不了。” 江四豹听得口水“哧溜”一下竟顺着嘴角朝着脖子滴落了下来。 另外的几个孩子也不由直吞咽口水。 江禾曦见二叔家几个孩子给馋嘴成这样了,不由失笑,道,“等一会儿到家里了,你们便来帮忙,我教大伙一起烤肉。” 几哥豹子立即道,“好勒!” 迎着寒风雪,在幻想着烤肉的滋味里,这寒冷的风雪竟也没那么的难熬了。 等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在听见驴子的声音,立即有村人打开房门朝着外间看。 等看见驴车上的江禾曦,张婆子眼睛盯着驴车上的牛羊肉,瞬间移不开目光了。 “哎哟,禾曦啊,你可真是发达了啊,这都能吃得上牛羊肉了。” 张婆子的嗓门大,吸引得江长耀,江大壮等人,都不由打开房门看了过去。 江大壮盯着那牛羊肉,眼睛都不由瞪大了。 江禾曦竟能买的起牛羊肉了,看着那一整只的羊肉和半扇的羊肉,江长耀和江大壮眼里生出了妒忌愤恨之色来。 明明他们的日子才是过得最好的,怎么江禾曦就能有这样的好日子?她不是爹死娘出嫁了吗? 她凭什么过那样的好日子? 那家人不是应该跪在他们跟前求着他们赏着吃一口饭才对吗? 这江大壮父子两人,眼里好像要喷出火焰来,但是,却也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禾曦眼神都不施舍一个给他们,直接从他们跟前离开了。 一旁的陈婆子看了江长耀一眼,温温柔柔的说道,“江家二哥,那不是你大侄女吗?看她带着你们隔房家里的孩子,她这买了牛羊肉,咋不孝敬你们呀?不会去孝敬隔房的人去了吧?” 这话无疑火上浇油,让江长耀等人脸色都变得阴沉了。 “老子才不稀罕她的东西,不干不净的,还不知道咋赚来的呢!” 陈婆子眨了一下眼睛,道,“啥不干不净?咋赚来的啊?” “就她一个丫头片子,你们就说说,她咋就那么大的能耐?人家为啥要把好好的活计给她赚钱?哼,还不是仗着身上那二两肉!” 说完以后,也不管一旁几个人八卦的眼神,一个扭头,直接走进了屋子里。 一旁,好几个人村人聚在一起,开始偷偷的窃窃私语。 当然,这些人都是没有从江禾曦这里赚到钱的人。 比方陈婆子和张婆子! 这两人凑在一起,巴拉巴拉,开始编排起了江禾曦的坏话。 江禾曦并不知道这么一出呢,她和几个堂兄弟乐滋滋的开始搬肉进屋子了。 屋子的大门口,江奶奶见到江禾曦回来了,脸上堆满了笑容。 和二舅公一起道,“禾曦丫头回来了?哎哟,这都买了啥啊?咋就买这么多的东西啊?” 江禾曦笑道,“奶奶,二舅公,我买了羊肉和牛肉,一会儿你们就等着吃好吃的吧。” 二舅公不过来到江禾曦家里没几天,整个人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胖了起来,精气神更是和往日有了很大的变化,现在看起来,他就是一个精神奕奕的小老头儿。 “哎哟,这可是羊肉和牛肉啊,哎哟喂,我得多大的福气啊,才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江三弟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道,“大姐,我一会儿也来干活!” “好,三弟真是越来越能干了,现在都懂事了,知道为家里干活了。” 这话夸得江三弟脸蛋红扑扑的,干活也越发卖力了,当即就冲出去帮着抬东西。 /129/129014/31484443.html 第777章 猫冬修地道2 等把买的东西都搬入厨房,堂姐妹和表姐妹们也来帮忙干活了。 江禾曦家里西边屋子的火炕上,姑姑婶子等人正在一边唠嗑一边快速的缝制羽绒服,见江禾曦回来了,大姑姑探出头来,道,“禾曦,羽绒服卖得咋样了?” “大姑姑,羽绒服卖得特别好,根本不愁卖。” “好,好!那我就放心了。” 她们在西边的屋子赶制衣服,在堂屋,江禾曦等人也忙碌开了。 拿了最大的一口铁锅烧水,木二舅公坐在灶台下面帮忙烧火,江奶奶心疼孩子,对江禾曦道,“禾曦,你说咋做,你负责指挥,奶奶来切肉。” 江禾曦也没客气,把肉要切出来的模样给奶奶说了出来。 一旁,堂兄弟们也被她指挥得团团转。 因是临时决定要做烤肉,这各种的调料,并串肉的签子都需要配置。 江禾曦早就花钱买好了调料,但是竹签子却需要自己制作。 江禾曦安排几个堂兄弟,道,“你们去一旁的林子砍一些竹子或者木头回来,到时候,还需削成这样长长的,细致的签子。” “行,行,我们这就去。” 一群小子为了一口吃食,一丁点也不怕冷,当即迎着风雪一溜烟跑了出去,不多时,就砍了两株笔直的竹子回来了。 北边竹子是很难生长的,非常的罕见,江二爷爷曾经跟一个游方郎中换了一株,这才在江家的林子里繁殖了一大片的竹林来。 几个堂兄弟砍伐的就是自家的竹子。 大老远的,就能听见一群小子乐滋滋的声音。 “禾曦姐,我们砍回来了。” 江禾曦这个时候已经把牛骨过了水了,正在拿了香料炒制呢,听见外面响亮的声音,忙道,“来了,来了!” 等倒了一大桶水在大锅里,牛骨便开始大火翻滚着炖着了。 江禾曦丢下手里的活计迎了出去,开始指挥几个堂兄弟干活。 乡下孩子都是从小就开始干活的,江禾曦大概说了一下,几个堂兄弟拿起刀子,就开始像模像样的干起活计来。篳趣閣 不多时,一根一根的竹签子就被削好了。 江禾曦道,“再把这边削尖一下,方便串肉。” “禾曦姐,知道了。” 等这边竹签子串好,江禾曦那边,腌制好的牛羊肉也差不多了。 于是,大伙开始串起烤肉串来。 除了烤肉串,江禾曦也准备了不少的素菜,江二爷爷家里就贡献了不少的素菜,诸如年糕,魔芋,豆干,山芋等。 好奇的看了又看,也跟着过来干活了。 大家坐在一起,一边说着话,一边开始串起了串串。 等这一通的忙活下来,天色渐渐的,也就黯了下来。 另外一边,坐着驴车的江二叔,江三叔等人也回来了。 连同回来的,还有跟着去城里给人盘火炕的村民,现如今,天儿也实在天冷,江禾曦已经不接业务了,村民也担心冻坏身子,便只能回村来了。 江禾曦炖了两大锅的汤,一大锅奶白色的羊肉汤,一大锅麻辣鲜香的牛骨汤。 在村民回来以前,厨房里的香味早就让人忍不住吞咽了,等大伙回村,江禾曦家里的酒席也就开始了。 她蒸了几大锅的馒头,一旁的羊肉和牛肉汤里,都撒上了切得细碎的小葱和香菜,在正屋的壁炉跟前,肉串儿摆放得整整齐齐,烧烤摊子也摆开了,把肉串儿一串一串摆放上去,再教着堂兄弟们撒上一旁的调料,来回翻烤,那肉串的味道就更香了。 江禾曦指导了堂兄弟们烤肉,确保大伙都会以后,便开始给大伙结算工钱了。 她拿出账本以及一个钱箱子,一点一点,把所有的账务都结算清楚了。 拿着一串串铜钱的村民的脸上,笑容就没有停下来过。 等把所有人的钱财结算完毕,大伙都对着江禾曦道谢,道,“禾曦啊,以后缺人干活,一定得叫咱们啊!” “大伙放心吧,以后啊,我肯定想办法带着大伙一起致富。” “好,好,禾曦,可多谢你了,这年景,如果不赚这么一些钱,大家指不定都得卖儿卖女。” 不少人都对江禾曦鞠躬感谢,江禾曦忙把人把拉住了。 “大伙不必这么客气,都是自己人,我们要互相帮助,互相团结,这样,大家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顿了一下,又道,“辛苦了这么久,今天我特意花了几两银子,准备了羊肉和牛肉和白面馒头,大伙只管敞开了吃饭,这钱赚了就是花的,就是为了让大伙都能吃饱的,大伙都是自己人,我们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还望大伙以后多多帮衬,当然,我们有什么做的不当的地方,也还望大伙多多的指正,多多的包含。” “哎哟,禾曦太客气了!都是自己人,以后啊,大伙肯定要抱团一起,有什么困难,大家伙一起面对。” “对,对,禾曦可真敞亮啊,真是舍得,不但带大伙赚钱,还带着大伙大块吃肉,大口喝汤,咱们以后肯定跟着禾曦干活了。” 原本不少人心里算计着江禾曦赚钱更多,多少有些羡慕妒忌的,此时也一丁点想法都没有了。 因了这么一顿吃食,大伙都认了江禾曦这个人,觉得江禾曦虽然是个女娃,但是不忘本,念恩,且敞亮,办事大方,值得结交。 其中,几个嫂子的娘家兄弟,也是把江禾曦看作了自家的妹子,非常的友好。 等大伙开始和着肉汤,吃着馒头,吃着从来没有吃过的烤肉的时候,心里就越发的美滋滋了,也越发对江禾曦感激了。 很多人长这么大,从来就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 “天啊,这个汤,怎么就这么的鲜美啊,舌头都快咬住了,哎哟喂,这个羊排,可真够味啊,骨头都能咬碎了吃了呢,可太香了。” “哎哟喂,这个烤串,那才是最好吃的,太香了,太美味了,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肉!” “禾曦家里的馒头都比别家好吃,可真是太香了啊!” 在众人吃得热闹的时候,江二爷爷也是吃得满口流油。 江二爷爷一边心疼江禾曦花了不少钱,一边又忍不住吃了一口又一口。 他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吃食! 不过,因知道江禾曦没少赚钱,这些肉还能花费得起,他倒是松了一口气。 一旁,梁二舅公也是吃得满嘴流油,一串一串的烤串吃下去,梁二舅公就没停下来嘴过。 梁二舅公道,“哎哟,这肉汤可真好吃啊!还有这个牛骨,这个肉串,这个馒头,哎哟喂,要是经常能吃到这样的伙食,我就是不要工钱也愿意帮忙干活啊。” 一边吃的停不下来,梁二舅公也一边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好好儿的帮着江禾曦挖地道。 这一顿饭,所有人都给吃得撑住了。 等村人离开以后,江禾曦开始和众人商议起修地道的事情来。 梁二舅公是干这一行的,非常有经验,早就根据江禾曦的屋子画好了她屋子下面的地道设计图了。 此时,他也就把设计图给了江禾曦。 “修地道需要留数量相等的生门和死门,只有生门和死门相同,才能达到制敌的效果。而死门方面,各种陷阱,机关,花费可不便宜啊!” 说着话,看向江禾曦。 江禾曦便道,“二舅公,需要多少钱?” 梁二舅公道,“以一个公侯之家的陵墓为例,那可花费了天文数字修成的地底迷宫,咱们小老百姓修不起啊。” 江禾曦道,“我们只需要有各种通道进行逃生,不被敌人堵死就行了。” “禾曦丫头,那你看看这个图纸。” 江禾曦看完以后,不由高看了不少古人的智慧,梁二舅公这个设计图,那可真不错,那个生门死门的设计,更是让人意想不到,江禾曦敢肯定,要有贼子来了,自己一家人只要躲入地道,肯定不用担心逃命的事情了,保命是肯定没问题的。 江禾曦看得连连赞叹,道,“好,好,非常好。二舅公,那我们明日,就可以开始准备修了。” 梁二舅公叮嘱她,“这个图纸,就你知我知,别让第三人知道了。” “是,舅公!” 她把图纸收了起来,直接放入了空间里。 二爷爷家里也要挖地道,梁二舅公也给画了一个设计图,叮嘱二爷爷把图纸收起来。 大姑父,二姑父等,在知道江禾曦要挖地道以后,都答应过来帮忙。 说是帮忙着,但是江禾曦肯定不会让人白忙活的,即使是亲戚朋友,也要有来有往才行。 江禾曦打算让前来帮忙干活的人,一人负责了一个模块,至于生门死门的布置,则等最后她带着亲信之人一起布置。 到了第二天,姑姑家的表兄并里正家里的儿子,也前来帮衬了。 说是帮衬,其实多半也是想看看他们家的地道是个啥样的,好参考参考。 有可靠的人来帮忙干活,那肯定能更快的把地道挖好,江禾曦自然是高兴的。 于是第二天,江禾曦家里便开始挖地道了。 这地道的建立,还是有挺多的讲究的,不过这方面有懂行的梁二舅公在,一切倒是进行得挺顺利的。 /129/129014/31484444.html 第778章 猫冬修地道3 江禾曦家里的地道入口,不论是院子里的水井,还是屋子里的墙壁缝隙,还是水缸下面,床板下面,或者灶台下面,都分别挖上了入口。 挖上入口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得在不塌方的情况下,不动摇地基的情况下,把整个地下的通道连接在一起。 大小伙子们第一次干这种活计,其实还挺新奇的,都干得兴致勃勃。 江禾曦第二天做了一锅红烧萝卜羊腿汤,又炒了泡椒猪肝,粉条炖了大白菜猪肉等。 做了满满的一桌子菜。 饭且管够。 越发让大小伙子兴奋了。 哎哟喂,就冲这个伙食,就够让人期待的,干起活计来,全身都是力气。 因今年狠狠的发了一大笔,江禾曦在吃食方面一点都不小气,基本顿顿都保证大伙有肉吃。 她家屋檐下的地道,也就挖了三天,就全部挖好了。 不过这个地道挖好以后,还得连接到别处去。 这生死门的布置,也并没有告诉别的人,只江二爷爷,几个叔伯等人知道要挖生死门。 江二爷爷和江禾曦家里关系好,两家是打算把地道连通一起,方便联系的,当然,因打算私下联系,便并告诉别的人。 于是,大伙帮江禾曦挖好地道以后,就去帮江二爷爷家里挖地道去了。 江里正看了几天以后,也决定在自家宅地基下面挖地道。 为了保命,谁不想为自己家里多谋划一些生路呢? 乡下人家并没有什么秘密。 小两口拌了一句嘴,第二天就传遍全村了。 江禾曦这边要挖地道,因又请了人帮忙挖,这该知道的人,便也都知道了。 对于江禾曦家挖地道一事,江大壮家里是嗤之以鼻,江大壮哼笑道,“挖地道?咱们这村子,谁家不挖地道啊?还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吗?等贼子来了,咱还不都得屁股尿流,一溜烟逃跑吗?” 对于江禾曦家里花了一大笔钱请人挖地道,江大壮是嗤之以鼻的,觉得江禾曦就是人傻钱多,被人忽悠了。 对江大壮的说法,附近的人都自有想法。 里正家里便特意请了梁舅公过去帮忙设计地道,还特意买了好酒好肉招待梁二舅公。 梁二舅公也给力,特意做了一份的设计图拿给了里正家里。 里正家里儿子多,也不用外人,直接招呼几个儿子,就开始挖地道了。 这世上,大部分人都是随大流的,村里人见了里正等人都闷在家里挖地道呢,反正在家也是闲着,便也偷偷在家里动了工,家里人都捂在家里,偷偷挖地道。 江禾曦家里,她的几个姑姑也偷偷去挖了地道。 当然了,这个地道吧,有的人家也就自己偷摸挖的,没请梁舅公这个专业人士去帮衬,这挖出来的地道,在质量方面就不知好赖了。 …… 江禾曦家里,她家把大致的地道挖出来以后,就要偷摸挖生门了。 到了腊月的时候,江大弟和江三叔也放假回村了。 江大弟回家以后,成为了家里挖地道的主力,日常便带着江三弟进了洞里,两人一通挖着。 小孩儿都喜欢玩泥巴,也喜欢有一个自己的秘密基地,这个挖出来的地道,便成了江三弟玩乐的地方。 一般挖出来的地道,最担心的还是通风的问题,好在有梁舅公这个专业人士在,通风方面完全不成问题。 也因此,江禾曦也就由着江三弟下洞挖去了。 江禾曦家里的地道生门,江禾曦目前准备挖出三条道来。 这一条道,挖在河道附近的草丛,只要出了草丛,就能顺着河道逃命。 第二条道,挖在通往森林的某株大树里,从树芯里掏出一个洞口,再安全不过。 第三条道,便是通往邻村的道路了。 有这三条退路,即便是马贼或者抢掠的辽人来了,一家人也有了退路了。 给家里人再三叮嘱以后,家里人都保证不会泄露自己的秘密,江禾曦也就放心了下来。 接下来的死门的布置,则是她自己下去布置的。 江三弟和江大弟都知道家里有几个地方不可以去,便在一旁的另外一处地面挖泥巴挖着。 在这个冬日里,村里的孩子大半也不出门玩耍了,都乖顺的留在家里。 至于留在家里干啥?乖乖,那自然是在家里挖地道了。 要问现在村里最流行的活动是什么?那必然是挖地道莫属。 就说二爷爷家里的几个堂兄弟,要是在往年的冬日,也是个闲不住的,早早就出门玩耍了。 孩子们最喜欢在离村子不太远的江面玩耍,此时的江面已经凝固,在江面砸个洞抓鱼,那肯定是孩子们的最爱。 但是这项活动也有很大的危害,孩子一旦不小心掉入冰窟窿,很多时候就活不成了。 为此,大人们没少为这事操心。 但是在今年冬天,大人们完全没有了这个担忧。 小崽子们有一个是一个,全部下了洞里,在地道拿着小锄头挖坑呢。 大人们最初也没在意,有着小崽子们自己挖自己的。 村子里的小孩们,大多都喜欢一群孩子一起玩耍的。 见了别家的孩子没出门子,便会找上门去。 这一来二去,就都知道在忙着挖地道没空,这家孩子回家以后,便也闹着挖地道。 尤其江三弟和江大弟,这两个孩子更是和二房家里的几个虎头豹子头约定好,要挖到对方家里去,连同对方的地道。 于是这挖着挖着,这一日,地道里便传来“哇呀”一声! 江禾曦本来在火炕上烤火呢,并没有在意,直到江三弟急匆匆的呼叫她这个大姐,她这才朝着一旁的洞里走去。 “三弟,咋了?” 江三弟瞪大眼睛,愣愣的道,“哎呀俺滴个娘啊,大姐,我……我好像把地道挖到了赵婆子家里了。” 江禾曦愣了一下,道,“咋回事?大姐来看看!” 江禾曦跟着江三弟走入地道里,发现这才几日没下地道来,江大弟和江三弟,竟然在一旁挖出一个又深又长的地道来。 江禾曦跟着江三弟走过去,隐隐的,就听见了赵婆子和她儿媳妇说话的声音来。 江禾曦仔细听了听声音,发现便宜弟弟把这个地道挖到了刘家卧室下面。 她都不敢高声说话,忙拉着便宜弟弟跑出了那一段的地道。 “不能再往那边挖了,被刘家人知道,可不得了。” “大姐,我知道了。” “大姐,不管三弟的事,是我……是我和大虎约定好了,我们要互相挖一条通道到他们家里的。” “既然挖了,那就算了,以后也别乱挖了,不然就罚你们当天不能吃肉。” 听说不能吃肉,这杀伤力无疑是巨大的,江三弟忙道,“大姐,不要啊!如果不吃肉,我会长不高的。” “看你以后还敢不听话!” “大姐,我不挖那边便是。” 说着话,扛着小锄头去另外一边挖去了。 这孩子挖地道入迷了。 江禾曦头疼,一咬牙,决定先把课程给安排上了。 她向周常素借来的人,正好教大伙学习。 要办理学习班,自然是一个好的场地,幸亏江禾曦家里新建了房子,不然可没有宽敞的场地。 她是让江二叔去城里给周管家递了信,自己则在家里收拾起房间和场地来。 当然了,这个学习班的事情,她也给关系好的亲戚都通知了,如果愿意来进学的,也可以前来一起进学。 二爷爷得到江禾曦请来一个大师傅教导武义,立即就拍板让家里的孩子都过来学习。 二爷爷家里孩子多,在最近,家里的孩子每日都窝在地道里瞎挖,二爷爷想着孩子在地道瞎挖也好,好歹在眼皮子低下,总比去大道江那边砸窟窿来得强,最初便是放任的。 谁知道这么一放任孩子们瞎挖,竟放任出事情来了。 前几日,孩子们兴奋的一通乱挖,谁知道挖着挖着,就听见了地道上头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来。 三豹转头跑去找江二爷爷,道,“爷爷,你快来听听,苏二婶子是不是生病了啊?” 江二爷爷最初听见这话是诧异的,道,“三豹啊,咋回事?你苏二婶子咋就生病了?”。 “爷爷,我们挖的地道,好像挖到苏家屋子下面去了,爷爷,我们听见苏二婶子发出奇怪的声音呢,听着好像病了。”。 江二爷爷下意识跟着江三豹进了地道里,而在地道里,江家的男丁见老爷子下来了,便也丢下手里的活计跟了过来。 等在地道听见上边传来“很哼唧唧”的声音,江二爷爷脸色都变绿了,江家男丁的脸色也跟着变了。 这声音哪里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啊?就特么是女人的那点声音。 想到孩子们挖地道挖到寡妇床下,且听见的床根儿,二爷爷的脸色有一些僵硬。 不行,不能让孩子们继续挖了,可不能继续挖了。 他当即把所有孩子都赶出了地洞,又让江家的男丁把一旁挖出来的地洞给偷摸埋了起来。 等出了地洞,他后知后觉生出一个念头,苏家不是只剩下两个寡妇吗?咋就还隐隐听见了男人的声音? /129/129014/31484445.html 第779章 亲娘又来了 江二爷爷想到这里,脸色都变得僵硬了。 所以,对于江禾曦要办个冬日学习班,还特意请了名师来教导,江二爷爷别提多高兴了。 江里正听说了这个消息,也让自家的孙子跟着来蹭学习班了,当然,他们不是白来的,带了一大篮子的冻鱼过来。 江禾曦推辞不过,只能收下了。 除了江里正家里的孩子,三姑家的石头也来了。 到了第二天,周常素便派来了两个师傅,这比之前说的要多一个人。 一个叫周一,是个壮实的中年男人,目光像雄鹰一样锐利,看着非常的凶狠。 一个叫桂花姑姑,却是一个老嬷嬷,五官看着寻常,但是一举一动,却都非常优雅,一看就和普通人不一样。 桂花姑姑道,“除了教导武义,嬷嬷也能教导读书写字,绣花算账,管家,礼仪举止等。” 江禾曦给两人分别安排好了房间以后,这课堂便开了起来。 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是乡下人家,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江禾曦和两位师傅协商以后,便决定好了课程表。 在早上,大伙跟着周一上一堂武义课,第二次课程则跟着桂花嬷嬷学习认字,第三次课程继续学习武义,到了第四次课程,则学习算账,然后便到了午休时间。 等到了下午,则一次武义课程,一次随机课程,随桂花嬷嬷指导。 由于大伙年龄参差不齐,其实学起来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而且在天赋上面,也各自有所不同。 至于各人能够学到多少,那就全看自身的本事了。 江禾曦所需要的,只是她师出有名,有个名头罢了,不至于被人怀疑她的系统和重生便罢。 也因此,在班级上,江禾曦学起来,看着便像一个“天才”一般。 那学过的生字,几乎都能“过目不忘”,学习武义来,由于她可以花钱在空间这里购买力气,即便是最普通的一个招式,她竟也能打出可怕的威力来。 周一看向她的目光像捡到了一块金元宝一样,越发的把一些力气使用的技巧交给了她。 周一和桂花嬷嬷教导的都是基础和实用方面的知识,大伙学得都挺用心的。 乡下孩子没什么读书机会,现在机会摆在眼前,哪里会不珍惜? 便是最小四虎,也乖巧坐在一旁,并不会淘气。 孩子们对知识的渴求,让一旁的江禾曦心情有些复杂。 在这个时代,要想读书太难了,一般人家连吃饭都成困难,哪里回去读书? 因乡下孩子皮实,周一教导起拳脚功夫来,倒是越教导越来了兴趣。 江家大部分孩子,虽说不见得多有天赋,但是每天一大早,俱都拿了一把木剑,在一旁比比划划。 周一是有军中背景的,教导的拳脚功夫并不是花拳绣腿,虽然招式看着简单,但是全部都是杀招,只要反复练习这些动作,倒是能快速成就孩子们。 在村里是没有什么秘密的,知道江禾曦家里请来了师傅教学,好些人家都过来串门了。 这其中就有傅今生。 傅今生在江禾曦家的大门口探头探脑看了又看,最终,他提着半只鸡送来,对江禾曦道,“大妹子,我能来跟着师傅学习吗?” 江禾曦看着他忐忑的模样,道,“我这里没有问题,你去问问师傅收不收你。” 傅今生便去询问周一了。 “师傅,请你收下我!”。 周一看了看傅今生,傅今生面容看着普通,年龄也不小了,但是却有一双非常坚韧的目光。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傅今生!”。 “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十五了!”。 “年龄大了一点,按照你这个年龄,即使练武,也只能达到普通水准,如果学一些健身自卫的手法,倒是可以的。”。 “师傅,我愿意先试一下。”。 “行,既然你坚持,那你就试一下吧。不过你这个年龄,肯定快要成亲了,等成亲以后,越发分心,学武只会浪费时间而已。” 傅今生没有说什么,只是第二天开始,便默默站在角落里,跟着周一练习了起来。 除了傅今生,刘蜗牛也来了。 刘蜗牛偷偷躲在窗户外面,跟着一起挥动拳脚,江禾曦即使看见了,也不多说什么。 这个时代的人对学习的机会分外的珍惜,每次教学结束以后,这个傅今生和刘蜗牛回到家里,便自己拿了木剑,开始疯狂的,反复的挥舞。 事实上,江家的孩子也差不多都这样。 毕竟开始学习的时候,总有一股子的新鲜劲儿。 刘二根见自己儿子这么爱学习拳脚功夫,便也提了半只猪腿过来,请求留下刘蜗牛学习。 江禾曦想着都是一个村子的,便也答应了下来。 桂花嬷嬷和周一只打算教导众人到小年,等过了小年,他们就会回到周府去,至于众人能够学到多少,那就是众人自己的事情了。 因差不多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众人也越发的珍惜了。 事实上,等开了年以后,众人也没有多的时间学习,过年走亲戚,开春忙春耕,哪里有时间学习啊? 在江禾曦家里正热火朝天开办着冬日学习班的时候,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再次上门了。 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江禾曦的母亲王氏。 王氏并不是一个人上门的,而是带着江二弟一起,回到了江家庄。 话说这两人现在的状况,看着可不大好啊。 虽然积雪已经堆积得很厚了,但是这两人却仍旧穿着满是补丁的单衣。 寒风吹来,王氏和江二弟冻得直打抖擞,不由自主用力的剁着脚步走来走去。 江禾曦打开院子门的时候,便是看到骨瘦如柴的王氏和江二弟。 对比上次见着,江二弟现在看着更瘦了,一张脸干巴巴的,真的就剩下一张皮了包裹了。 王氏看着要好一些,脸上好歹有点肉,但是,也仅仅是好一些而已,仍是瘦,一双眼睛眸光涣散,变得麻木又死气沉沉。 江禾曦看了两人一眼,道,“你们怎么来了?” 王氏却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探头探脑,朝着屋子里看了又看。 她完全不敢相信,江禾曦竟住在这样坚固而漂亮的屋子里。 要知道在不久以前,江家村才被马贼抢掠过啊。 当时知道消息以后,王氏是一丁点过来看望的想法都没有,同时,她也把江二弟牢牢的看在了家里,不让江二弟离开家里。 就怕江二弟和江禾曦这边联系上了以后,会被江禾曦等人过去打秋风。 这样的话,她的幸福生活且不是被这些人给耽误了? 所以,她一直牢固的把江二弟安排在身边干活,江二弟每天有干不完的活计,导致一点个人时间都没有。 不过,这才多少日子过去?江禾曦竟住在这样大的砖瓦房里了? 要不是听人家说江禾曦一家发家了,且住在砖瓦房里,王氏是肯定不会跑这么一趟的。 她巴不得没有这个女儿才好,免得被这个女儿妨碍了她的幸福生活! 此时,见了大女儿富裕了起来,她一点也不关心之前马贼肆虐的事情,只恶狠狠的对江禾曦道,“死丫头,你这个不孝顺的狗东西,你既然发财了,怎么不接你娘过来享福?怎么有你这样不孝顺的东西?” 王氏一边谩骂着江禾曦,一边深深的委屈了。 是的,她委屈了。 在她看来,女儿和儿子都是她生下来的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她的私产。 只有她嫌弃他们的份,万万没有他们嫌弃她的份。 所以,江禾曦发达以后,竟没有亲自去把她和老朱一家接回来享福,也实在是太不孝顺了。 她一句骂完,另外一句又罢扒拉上了。 “老娘养你这么大容易吗?你这丧尽天良的狗东西,你现在发家了是吧?翅膀硬了是吧?你是不是看不起老娘?如果不是,为啥不去接老娘过来享福?你朱大爹杀猪赚钱多不容易,一整天干活下来,多辛苦啊!还有你朱大爹家里的两个孩子,大宝和大丫,两个孩子多不容易啊,你现在倒是好了,你在这里吃香喝辣,他们却吃饱都难,死丫头,你咋就这么没良心?” 江禾曦听到这里,心里又是愤恨又是绝望。 这就是她这辈子的母亲! 这个女人虽然生养了她,但是在这个女人眼里,一个不相干的朱大肥这样的成年人,干活都是那么的辛苦,然后朱大肥子女有吃有穿,日子过得也叫艰难,就她江禾曦,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带着老人和两个年幼的弟弟不困难! 作为母亲,她自从改嫁,除了上次想要把江禾曦诱拐去朱家被那个男人玷污外,竟一次没有回来过! 而她即使回来了,不但两手空空,竟一句也没问自己年幼的女儿过得怎样,生活有没有什么困难! 江禾曦是不相信王氏不知道马贼的事情! 但是见王氏一句不提,反而恶毒谩骂自己没有接上她,并几个不相干的人一起过来享福,江禾曦的心里,就别提多么的怨恨了! 怎么就有这样做娘的呢?就一点也不心疼自己的子女吗? 才嫁过去几天而已,一心一意,就偏帮着野男人和他的子女! 江禾曦的脸色,一下就冷了下来。 /129/129014/31484446.html 第780章 亲娘又来了2 通过几个月的长高,由于营养好,江禾曦的身高已经和王氏差不多持平了,她站在一旁的台阶,居高临下看着王氏,等凑近王氏,低声冷笑道,“你想回来享福?还想把你的野男人和他的杂种一起带回我们江家来?你觉得你有这个脸吗?你—配吗?” 说完话,她快速面无表情,退后站在一旁! 而江禾曦的这番话,也彻底把王氏激怒了。 在王氏的眼里,江禾曦这个女儿可有可无,从来都是任由她打骂磋磨,就没敢反抗的。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江禾曦不但敢反抗,还敢反击谩骂她了! 她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她气得身子颤抖,恶狠狠的道,“你……你……你怎么敢?你这个不孝顺的东西,你信不信老娘把你卖到窑子去?” 江禾曦听了这话,脸色越发难看了。 听听,这是一个做母亲的能说的话吗? 竟一个不如意,就要把自己的女儿卖到窑子去? 事实上,王氏想着把江禾曦卖到窑子这个事情,竟越想越发觉得靠谱。 如果把江禾曦卖到窑子,自己不但能拿到一大笔钱,江长生这一房也没人看顾了,到时候剩下的三个小子,肯定需要人照顾。 而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和老朱一起住进来,说是照顾三个孩子,且不是名正言顺? 想到这里,王氏看向江禾曦的时候,越发变得阴沉沉的。 江禾曦此时还不知道王氏所想,如果知道的话,只怕越发不会认下这个母亲了。 这个母亲在对待外人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讨好,但是对待自己的几个子女,总是下意识恶毒的打骂和苛刻! 别人家的母亲都会护着自己的子女,只有她,刻薄自己的子女去讨好外人的子女。 王氏不但对她这个女儿不好,其实对几个弟弟,王氏也没多少的真感情。 她对弟弟们的感情,最多是觉得更好利用,要用着儿子养老罢了。 看看,以前她把江大弟当做心肝宝,现在江大弟留在江家以后,这王氏不也不管江大弟的死活? 此时,江禾曦听了王氏的反驳之语,语气冷漠的道,“娘,你忘记了吗?咱们江家,可不是你能当家的了!你能外嫁去朱家,咱们江家人已经对你额外开恩了,你还想咋的?想霸占江家的房子?想回到江家当家?你觉得可能吗?而且,你舍得朱家人吗?”。 王氏越听这话,脸色就越发的难看了。 是的,江禾曦说到她的痛处了。 她既已外嫁,在江家说不上话,也舍不得朱大肥。 其实在江禾曦眼里,朱大肥这样的垃圾,正常女人看都不会看一眼,但是王氏就是下意识的讨好着这个男人并一家子。 此时,王氏听见江禾曦的这番话,简直肺都快气炸了。 因为,江禾曦一下就踩到她的痛处了。 王氏不是傻子,自然也知道江禾曦说的是现实。 但是这种事情,只要江禾曦愿意,只要她生下的几个子女愿意,她和朱大肥一家子,完全可以直接住进来。 等住进来以后,那些个姓江的外人,自然不好再说些什么。 不过,江禾曦看着却一副并不打算按照王氏的谋算进行的模样,又怎么会不让王氏暴跳如雷呢? 王氏是真的生气了。 而且愤怒到了极致。 她挥动起巴掌,便一下朝着江禾曦打过去。 一边打,一边谩骂道,“贱丫头,你想干啥?你这个不孝顺的东西,要是你爹还在,这个家里哪里容得了你这样说话?老娘出嫁了,但是教训你这个不孝女,还在不在话下!信不信老娘今儿就把你发卖给人牙子!” 江禾曦哪里能让王氏打着,身子一躲,一下就避开了。 同时,江禾曦正要说话,一旁的雪地里传来一声怒吼。 “王氏,你给我住手!你不过一个外人,凭什么来我江家村作威作福?一定要我们江家人把你抓去沉塘不成?” 哪里知道王氏这次却硬气了起来,反驳道,“我便是外嫁又如何?她是我的女儿,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想教训便教训!” 江二爷爷给气得脸色一沉,道,“你还有道理了?天下间哪里有你这样做娘的?那朱大肥本不是个好的,别的母亲躲开都来不及,哪里还有把女儿往火坑里推的?你要敢再说一句话,今儿我就叫人把你打出村子去!” 说完话,一丁点面子也不给王氏,直接对不远处喊道,“大军,二军,三军……有人欺负人,快来帮忙!” “谁?谁欺负人?” 江二爷爷家门口打开,几个壮汉一溜烟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再看江禾曦家里,一群小少年也拿着棍子,立即雄赳赳气昂昂的冲了出来。 刹那,王氏和一旁冻得嘴唇发白的江二弟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江二爷爷冷冷看着王氏,道,“你是自己滚还是我让人把你扔出村子?” 王氏看着一旁江大军等人,早就被吓住了,慌忙道,“我……我自己走……我自己走,就不用……你们扔了!”。 江二爷爷道,“给老子滚远点,碍眼的东西,就没你这样做娘的!且有你后悔的时候!” 在王氏和江禾曦发生冲突,以及江二爷爷谩骂王氏的时候,从头到尾,江二弟都垂着脑袋,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江禾曦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唇,却到底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王氏走后,江二爷爷气不过,但是看了看一旁寒风里的江禾曦姐弟几人,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到底什么都没有说,只道,“禾曦,大弟,你们姐弟三人,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别被你们娘影响了,放心,她不敢对你们做什么,还有二爷爷呢!” “二爷爷,我们都知道,你放心,我们姐弟会过好日子的。” “禾曦丫头,你能立起来,这很好,大弟啊,你和三弟好好好的对待你们大姐,以后长大了啊,要好好的孝顺你们大姐才是。” “二爷爷放心,我们以后一定会好好的孝顺大姐的。” 江三弟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却忍不住掉落了眼泪。 “娘……娘为什么要去别人家?为什么不能留下来?为什么不能我们自己一家人,好好的生活!” “傻小子!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到底孩子都恋娘,这王氏真是作孽,孩子还这么小,她为了自己的生活,竟急匆匆抢着就改嫁了,要知道长生兄弟去世,这才多久? 王氏改嫁的时候,满打满算,长生兄弟才去世一个月啊! 一旁的江二军如是想着,心里对王氏的无情,也越发的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要知道长生兄弟在世的时候,可是连下地都没让王氏去下地啊!就怕王氏太过辛苦了。 甚至为了弄钱,好让王氏吃穿好一点,冒着生命危险去了矿上。 结果这一转头,到底丢了性命。 王氏却一点没记江长生的恩情。 所以,人啊,还是要好好的活着才好,一旦死了,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等回去的时候,江二军也就对一旁的几人说起了江禾曦家里的情况来。 “也亏得禾曦丫头能干,把家支棱了起来,不然,几个孩子以后的日子可咋办?只怕这个冬天都不能熬过去!” 江二爷爷道,“且等着吧,有那王氏后悔的时候!那朱大肥,可不是个好玩意!” 另外一边,王氏和江二弟灰溜溜走出村子以后,脸色都变得很阴沉。 尤其王氏,脸上可以说是阴云密布了。 王氏阴测测看了一眼一旁的江二弟,道,“没用的东西,你看看你,生得一副晦气样,你说你要是有死丫头那几分本事,现在就是咱们住大房子了,哪用得着大冬天出来看死丫头的脸色?等回了朱家,你就别吃饭了,先饿上几顿,别糟蹋了老朱的粮食了!” 江二弟听了这话,眉头不由垂了下来。 他轻飘飘的道,“你为那个野男人心疼粮食了?” 王氏道,“什么野男人?那是你朱大爹,是你的长辈!” “我可没有那样的长辈!” “你……你个死小子,你在说什么?” 江二弟却垂下了头来。 王氏见状,扬起手掌,便想对着江二弟打过去,而恰好在这时,江二弟一下抬头,恶狠狠的看了过去! 江二弟一双眸子阴沉极了,看向王氏的时候,眼里的恨意一闪而过,王氏下意识打了一个冷颤。 不过,等王氏再看过去,江二弟又瑟缩着身子,看着一副老实可欺的模样。 王氏只当自己眼花了,不过却也没再打江二弟,只念念叨叨的道,“等回家去以后,你可要乖一点,懂事一点,在家里,记得少吃一点,好吃的别去夹着吃,让给大宝,大宝还小,你这做哥哥的,就该让着大宝。” 江二弟的嘴唇抿得紧紧的,一言不发。 “老娘在和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听见了。”,顿了一下,江二弟道,“娘,眼看着到饭点了,要不你先回去?我晚点回去,也好为家里省下一顿饭。” 王氏听了这话,觉得挺在理,心里对二儿子的“懂事”,也越发的满意了。 点了点头,王氏道,“也行,那你晚点回来。” 说着话,王氏急匆匆的走了。 /129/129014/31484447.html 第781章 可怜的江二弟1 天儿太冷了,她穿得又单薄,手脚都快冻得麻木了,实在不行在外面吹寒风了。 王氏急匆匆的走了,她完全没有为王二弟考虑任何的东西。 她是个成年人也觉得太冷了,冻得受不了了,那么,作为她的儿子呢? 江二弟早饭也不过喝一点米汤而已,衣服更是一件单衣搭着一件破棉袄穿着,早就冻得脸色铁青了,又怎么会不冷? 而就这样,她还让骨瘦如柴的亲生儿子晚点回家,就为了给朱家节省粮食,好讨朱大肥欢心。 她的亲生儿子难道不会又冷又饿吗? 王氏很快走了,江二弟在原地跺脚走了走,用力呵出气来,想要暖一下手掌。 等看了看周围,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堆着的草垛子,他连忙朝着草垛子走过去,希望可以借着草垛子,能遮挡一下漫天的风雪。 看着白茫茫的世界,万籁俱静,好似世上只剩下他一人,他并没有地方可去。 而此时,他的脑子里也不断想起了江禾曦新修建的房屋来。 那屋子做得可真好啊! 江禾曦在开门的时候,江二弟惊鸿一瞥,还是看见了里面的屋子。 那是一个带着大院子的砖瓦房! 这样的房子想必分外的牢固,根本不会漏风漏雨雪吧?住在里面想必很暖和吧? 想到房子的美好,不由自主,他的眼泪掉落了下来。 可惜,由于他当初没有选择留下来,这个房子和他毫无关系! 尽管他那么想要回到自己的家里去,但是,却也只能看看而已。 他不由想起了以前! 那个时候,他爹还没去世,虽然家里贫穷,但是大家一家人都在一起,每天总是忍不住露出笑容! 虽然很难吃一次肉,但是时不时的,也能吃上一点油水。 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时间也过得那么的快,好像一个眨眼,一天就过去了。caset 在自己家里,自己不会被人打骂,不会小心翼翼,低声下气! 想到自己在朱家过的那猪狗不如,非打即骂的日子,他再也忍不住,眼泪又掉落了下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他感觉身上一暖,下一刻,不由一下抬起头来。 等看见眼前的人,他不由道,“大姐,你……你怎么来了?” 说着话,他忍不住把披在单衣上面的衣服,给紧紧的捂住,这个衣服也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实在是太暖和了。 江禾曦看着江二弟,忍不住叹息。 在开始的时候,她想着江二弟冻得嘴唇发白,瑟瑟发抖的模样,到底不忍心,等王氏带着江二弟走了以后,江禾曦迟疑了一下,还是进屋子里拿了衣服,朝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来。 追过来的时候,便看见江二弟一个人找了一个草垛子,正在偷偷的哭泣。 江禾曦的心里,忽然变得闷闷的,她默默走过去,把羽绒服给江二弟披在了身后。 事实上,在江禾曦看不见的地方,江二弟不知道哭过多少次了,那些看不见的委屈,才是真正的委屈,江禾曦自然知道这种委屈。 毕竟在前世,她没少受过那样的委屈。 看着江二弟小小的一只一个人抖动着哭泣,江禾曦的心里也变得苦涩起来。 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 如果有一个这样的母亲,一辈子注定了和亲情无缘。 那些别的孩子都有人护着,但是他们姐弟几个人,却注定了只能靠自己。 注定了,只有他们姐弟相依为命了。 因江长生去世,本来就失去了父亲,现在母亲又这么的打压苛待自己的子女,江二弟年龄还小,意志并不那么坚定,可想而知多么的痛苦了。 江二弟看着站在一旁的江禾曦,一下瞪大了眼睛。 “大姐,你怎么来了?” 江禾曦看了看他眼角的眼泪,她把羽绒服给他理顺,道,“二弟,伸手把衣服穿上。” “是,大姐!” 他乖巧的顺出手来,小心翼翼伸入一旁江禾曦给他做的新衣服。 江禾曦也没问他为什么哭泣,而是道,“这衣服是上次给你做好的,一直没来得及给你,你穿上看看合不合身?大姐特意让人做得大一点,你这个冬天应该都能穿。” 江二弟把手伸进衣服,江禾曦把衣服拉直,再把衣服的扣子给江二弟扣好。 江二弟再也忍不住,眼泪又再次掉落了下来。 江禾曦摸了摸他的脑袋,牵着他的胳膊,道,“走,跟大姐回家,今儿刚好做了烤肉串和大白馒头,等回家,你多吃一点,到时候好好尝尝。” 江二弟抿了抿嘴唇,也没推辞,直接跟着江禾曦回到了家里。 等走进江禾曦新修建的大院子,江二弟瞪大了眼睛看了看,目光有些移不开眼神,不过他很快垂下了头。 作为一个跟着王氏离家的孩子,他也有他的骄傲,觉得自己在家里富贵的时候跑回来,未免太过势利眼了一些,他很担心家里人无法再容纳他。 江禾曦进入院子以后,就对着屋子喊了一句。 “大弟三弟,你们看看谁来了?” 因现在刚好是课间休息时间,大伙都在屋子里玩耍呢,听见江禾曦的声音,江大弟和江三弟便一下跑了出来。 等看见江二弟以后,一旁的江大弟和江三弟一下跑过去,紧紧把江二弟抱住。 江大弟道,“二弟,你怎么这么傻?如果在那边不好过,你直接回家就是,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啊!” 江三弟则是个小哭包,哭泣道,“二哥,呜呜呜,你回家吧,别走了!” 江三弟和江二弟年龄相近一些,这两个孩子从小一起玩,江二弟时常把江二弟带在身边,两人很少分开。 江二弟身子顿了顿,一句话也没说。 江禾曦便道,“马上到饭点了吧?走,我们先回家吃饭去。” “对,对,吃饭,先吃饭!” 今天的饭菜非常的丰厚,二婶和江奶奶等人在厨房帮忙做饭,蔬菜一盆一盆摆放在大瓷盆里装好,可以仍由人挑选。 今天的饭菜有猪肉炖发白菜粉条,红烧萝卜羊肉汤,炒白菜,凉拌菜干,以及羊肉串。 闻着那个香味,江二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他完全不敢相信,家里的中午,竟吃这么多的美食。 这得花多少钱啊?明明自己家里挺穷的,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有钱了? 在朱大肥家里,他已经两个月没见过荤腥了,每天吃两顿,每吨一个黑馒头,那黑馒头由稻子壳和高粱等做成,吃着好像嗓子被刀子割一样。 他是完全没有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吃到这么好吃的吃食! “这……这是……今天中午的午饭吗?” 江三弟骄傲的道,“二哥,我们每天都吃肉,每天都吃白面,可香了,二哥,这个肉串最好吃,来,我给你拿!” 一旁的壁炉跟前,烤了差不多一百来串烤肉,那烤肉的油脂“滴滴”的朝着炭火滴落着,扑面的香味刺激得人一丁点也移不开目光,幻想把这样的肉吃到嘴巴里,那滋味……他下意识吞咽了一下。 江三弟便去给抓了十来串的肉串递给了江二弟,“二哥,快来吃,这个肉串可好吃了!” 江二弟拿起一串肉串送入嘴巴里,下一刻,他瞪大眼睛,脸色露出无比快乐的神色来。 这个肉可真是太美味了! 那咸香带着油脂的滋味进入嘴巴里,别提多香了。 如果每天能吃上这样的肉,就是给个神仙也不做啊。 天,这世上怎么有这样的食物呢?实在是太美味了! 江二弟吃了一口又一口,他也想含蓄一点,但就是停不下来。 除了肉串,不管是猪肉粉条,还是红烧羊肉汤等,都非常的美味,那大白馒头,他更是一口气吃了五个,直到江禾曦担心他吃坏了肚子,这才停了下来。 江奶奶看着江二弟这个模样,在一旁偷偷的抹着眼泪,拉着江二弟的手,道,“二弟啊,别走了,别走了,就留在家里!呜呜,作孽啊,我可怜的娃!” 吃了这一顿饭后,江二弟也没说别的,乖乖的帮忙收拾碗筷,去厨房帮忙洗碗。 江禾曦见了,也不拦着他。 等他洗碗碗筷收拾好家里,他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发现,他屋子竟然一点都不冷。 不但不冷,反而全身都暖融融的。 江二弟也就好奇的道,“这个屋子咋这么暖和?在往年的冬天,大伙都在被窝里捂住的!” 江三弟乐呵呵的道,“二哥,快,跟我来,我们家有火炕呢!” “火炕?” “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江三弟带着江二弟来到他房间的火炕跟前。 “二哥,来,脱鞋子到火炕来。” “呀,好暖和啊!” 江二弟摸了摸一旁看着像床一样的地方,就被这个温度给惊到了。 江三弟道,“二哥,这就是火炕,是大姐修的,大姐可厉害了,还带着大伙去城里给人修火炕,带着大伙一起赚钱呢!” 江三弟很久没见到江二弟了,和江二弟别提多亲了,拉着江二弟的手道,“二哥,等晚上,我们睡在火炕上,我们再也不会冷了,对了,这个被子,你摸摸,这是大姐做的羽绒被,薄薄的,但是可暖和了!” /129/129014/31484448.html 第782章 留下 江二弟把被被子盖在身上,整个身子暖融融的,别提多暖和了。 他感觉自己生活在梦里一样。 明明几个时辰以前,他还在朱家那昏暗的屋子冻得瑟瑟发抖,还被朱大肥从头到尾谩骂到底,甚至被朱大肥抄起棍子打了好几棍子,身子上现在都还火辣辣的疼着。 可是现在,他吃着肉,穿着暖融融的衣服,住在暖融融的,温暖的屋子里的,一种安全感袭来,让他忍不住眼眶又湿润了。篳趣閣 他想,如果这是一个梦,他希望这个梦永远不要醒来。 在江二弟和江三弟说了一会儿话以后,外间响起了“咚咚”的敲锣鼓声。 江三弟一下从床上跑下来,道,“二哥,我去上课了,上课铃声响了啊,二哥你先玩着啊!” 说着话,江三弟一溜烟的就跑掉了。 江二弟听见“上课”等字样,一下愣住了,他对着江三弟道,“三弟,你去上什么课啊?”。 可惜江三弟已经跑得没了影了,也没人给他解答。 江二弟到底还是好奇的,他出了屋子,冒着寒风,朝着江二弟离开的方向走过去。 结果走过去以后,发现屋子里一大群孩子都正在练武术,在屋子的前头,有人正在打拳,那拳头“虎虎生风”,看着有模有样的! 这一个下午,江二弟便一直在一旁看着,一点也舍不得移开目光。 他看着大伙练习武术,看着大伙学习算账,看着大伙读书认字,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等到了傍晚,眼看着大伙下课了,他这才一溜烟溜达回房间去。 江三弟回来的时候,看见江二弟还在卧室,他不由露出笑容来。 “二哥,你别回朱家去了,那一头猪,看人的眼睛黏糊糊的,冒着绿光,可吓人了,还打人,你别回去去了!” 江二弟听了这话,垂下脑袋,沉默不语。 他又想起了朱大肥看向他的目光,像一只恶心的苍蝇,那苍蝇好像刚刚吃了屎,被他盯着都会觉得恶心。 记得有一个晚上,他原本睡得正沉,结果迷迷糊糊之中,发现有什么在他衣服里游走,他吓得一个激灵,一下就醒来了。 等趁着月色,他一下看见了朱大肥那一张肥猪脸,这男人喝了几杯猪尿,一双眼睛色眯眯的,带着邪恶的光芒,双手伸入他的胸膛,正要去脱他的裤子。 他吓得一个激灵,一脚对着朱大肥踢过去,转身就去找王氏这个母亲。 虽然不知道朱大肥要做什么,但是他感觉朱大肥要做对他不好的事情。 结果当他把事情告诉王氏以后,王氏不但没有帮着他,反而对着他打了一个巴掌。 王氏谩骂道,“狗东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看别满口撒谎了?哪有你这样撒谎的不孝子?你不要脸老娘还不要脸呢!” 朱大肥刚好走过来,阴测测笑了一下,抬起手掌,一下就朝着江二弟打过去,江二弟的脸上,立即肿大得跟个馒头一样。 朱大肥这还不解气,抓起一旁的棍子,冲过去就对着江二弟拳打脚踢。 江二弟被打得疼得满地求饶,但是朱大肥根本不放过他,直打到手软了,朱大肥这才回屋躺着去了。 而王氏,则被朱大肥拉进屋子去,不多时,屋子里就响起了一阵男女暧昧的声音来。 从那以后,江二弟连睡觉都不敢好好睡,每次都等所有人睡着了,他偷偷找个草堆子躲着对付过去。 而朱大肥看向江二弟的目光,也越发的阴沉了。 恶毒打骂,践踏尊严是家常便饭。 至于王氏?王氏只在一旁凉凉的道,“男孩子淘气,就得教训教训,不然不懂事,会长歪了!” 附近的邻居见王氏这个亲娘都放任朱大肥毒打她的亲生子,便也不说什么了。 毕竟孩子的亲娘都不在乎,他们也只是外人而已。 要说对王氏的感情,在朱家住了这么一阵以后,江二弟算是深深把王氏恨上了。 事实上,他不只是恨上了王氏那么简单,只是王氏现在还不知道江二弟有多么怨恨她而已。 关于在朱家发生的事情,江二弟和江三弟谁也没有告诉过。 所以江禾曦也不知道他们在朱家会经历这些事情,在江禾曦的心里,王氏毕竟看中儿子,只当江二弟会被刻薄一番,不会有别的遭遇。 却不知道,那朱大肥,竟这么的恶心和变态,连对小男童,也有下手的想法。 而这些经历对江二弟的影响,却已深达一生,这也是造成他前世悲剧的缘故之一。 江二弟最终还是留下了。 他想读书,想学武,想学本事,所以他决定留下来。 当天晚上,他来到江禾曦跟前,对江禾曦道,“大姐,我想留下,可以吗?以后我会多干活,也会好好孝敬大姐!” 江禾曦点了点头,道,“你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任何时候都是!二弟,你的房间,我也一直给你准备着,不管你回不回来住,有大姐在一日,这个家里就有你的位置!” 这番话说得江二弟再也忍不住,一下抱着江禾曦就痛哭了起来。 “大姐,呜呜呜……你对我真好!” “你是我最懂事的二弟,我不对你好对谁好?我努力赚钱,我在外面看别人的脸色,不就是为了让我的弟弟不再遭受我受到的那些白眼吗?” 江禾曦不是傻子,可不讲究什么默默付出,不然,要是养出一个白眼狼可咋办? 她可得把自己的辛苦,全部都说给几个弟弟听着。 她固然能养着他们,但是她可不会白养他们,以后,他们可是要回报她的。 “二弟,姐现在抛头露面,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啊,咱家爹去世了,娘出嫁了,剩下一个年迈的奶奶,日子过得自然不容易,姐现在这么辛苦,以后啊,可就指着你们养了。” “大姐,以后我养你!”,小小孩童握紧拳头,近乎发誓一般的说出了这句话。 “那行,我就等着你养了。” …… 江二弟留下了以后,当天晚上就高高兴兴的和江三弟住在了一起。 这兄弟两人以前就要好,都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现在再次团聚,自然要住在一起。 当天晚上,兄弟两人挤在一个暖呼呼的火炕上,两人手拉手,一起说了很久的话,这才睡下了。 不过到了第二天,江三弟尖叫一声以后,就不和江二弟住在一起了。 江三弟找到江禾曦,一脸可怕的道,“大姐,不好了,二哥染上虱子了!我不要和他一起睡觉了!”。 “啥?染上虱子了?”。 听见这话,江禾曦也是崩溃的。 虽然江家穷困,但是江家人都特别爱干净,可没有人长虱子这种生物啊。 一想到虱子染上以后,头上密密麻麻下满了白色的虫卵,全部吸你的血,江禾曦就给吓住了。 江禾曦当即道,“快,快,你们两,都得先洗澡,然后把衣服被套都给换掉!” “啥?我也要洗吗?”。 “三弟,你不想头发上密密麻麻长满虫卵,孵化密密麻麻的虱子吸走你的血液吧?”。 江三弟吓得脸色都惨白了,“我洗,我洗!”。 江禾曦去把江二弟也抓来,把这两人都给丢在了浴桶里。 至于江三弟房间的床单被套,自然都被她拆下洗去了。 等江二弟走出来的时候,江禾曦已经准备好了剪刀。 江二弟最初还不明白江禾曦要做什么呢,就好奇看着,道,“大姐,你这是拿着剪刀干啥啊?” 江禾曦道,“二弟,你坐下!” “坐下干啥?” “我帮你除虱子!” “啊?” 江禾曦却在他坐下的时候,已经果断拿起剪刀了。 等江二弟反应过来,他的头发已经被剪了个干干净净。 因担心江三弟也染上虱子,江三弟也被拉过来,被江禾曦几下剪掉了。 两个孩子都很害怕,弱弱的道,“大姐,我们……以后要做光头了吗?” “那哪里能呢?二弟三弟,我给你们准备了皮帽子呢,可暖和了,你们戴着看看?大姐可只给你们两准备了帽子,别人可是没有的。” 这帽子是在猎户处买的兔皮做成的,因江禾曦设计得精美,两个孩子戴上以后就喜欢上了,不过对于没头发这事,还是害怕。 江禾曦道,“别担心,等冬天过去的时候,你们两的头发就长起来了。” 江奶奶这个时候端了一盆的开水过来,把两人的贴身衣服和被套都给拿开水烫了起来。 没办法,为了除虱子,也是没法子了。 江奶奶叹息,道,“好好的孩子,这才带走几天?看看,就变成啥样了!” 江二弟搓下来的泥,起码得有一层那么厚了。 江禾曦沉默了一下,也没接话。 这王氏,可没来接江二弟呢。 即使过去一天一晚了。 如果默认放弃二弟的话,那倒也好,倒是省下不少的麻烦了。 到了第二天,江二弟便也跟着江禾曦等人一起去上学去了。 对于上学,江二弟是期待的。 当在家里不但能吃饱穿暖,还能去上学,他越发觉得自己现在过的,就是自己梦想的日子,便也越发不想离开这个家里,也越发不想有人破坏这个家了。 不过,再过了三日以后,王氏没来村里,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来了。 /129/129014/31484449.html 第783章 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寒风萧萧,大地一片银装素裹! 江家村里,家家户户都关紧了门窗窝在家里,一刻也舍不得离开温暖的家里。 毕竟,实在是太冷了啊。 在这样的天气里,村里竟来了一个陌生的小女孩。 原本,也没人在意这么一个小女孩的,主要是这个女孩长得也太丑了一点。 女孩的身高大概一米四几的模样,身子骨瘦如柴,但是脑袋,却好像一个大面盆一样,竟是一个大头娃娃。 女孩的脸,大约是长得有些超乎寻常的,五官有些不协调,眼窝深陷,眉眼距离太过宽敞,外加尖锐的下巴,眯缝一样的眼睛,看着好像看见一个女鬼似的。 最初见到女孩的,是出了家门玩雪的淘气小子。 小子看见女孩以后,吓得尖叫一声,道,“鬼,鬼啊!” 这么一声尖叫,村里的房门接二连三打开了,然后,就看见了女孩。 女孩看了看周围的人群,目光闪躲,怯生生的道,“我……我找江禾曦,我……我是她的妹妹!” “啥?你是江禾曦的妹妹?我们咋不知道她有个妹妹?” “我……我真是她的妹妹!”,抿了抿嘴唇,女孩道,“我是朱大肥的女儿。” “哦!原来是继妹啊!” 一旁的赵婆子眼神一闪,笑盈盈的道,“不知道江家丫头住哪里吧?那边,青砖大瓦房那一家。” 朱大丫眸子闪烁,仍旧怯生生的,“谢谢婶子,你真是一个好人啊!” 赵婆子笑了一下,道,“小丫头,你叫啥名字啊?” “我叫朱大丫!” “朱大丫,你来找江禾曦那丫头做啥?” 朱大丫便垂头道,“二哥没回家,我来喊二哥回家!”,顿了顿,又道,“我爹新得了一块肉,让我来接禾曦姐过去吃肉。” 赵婆子眸子闪烁了一下,便道,“哎哟,可真是父子情深啊,那你快去吧,最好把禾曦丫头接过去住几日,都是一家人,万万没有生分的。” “婶子说的是呢!” 等朱大丫走了以后,赵婆子讥讽一笑,这才对着朱大丫的背影“淬”了一口! “我呸!父子情深?真不要脸!” 就朱大肥的名声,谁能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不过,能看着江禾曦倒霉,她也是乐意的。 哼,就江禾曦那样的女人,她儿子赵大郎能要她几个钱花花,可是她天大的福分,不就几个钱吗?嘚瑟什么?她倒是要看看,就这么一个没爹的孩子,以后能有个什么好下场! 带着种种恶意的想法,赵婆子扭着屁股进屋子了。 屋子里,冷锅冷灶,赵大郎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赵家的屋子还是土墙屋子,并没有修整,在冬日里,这屋子住着,漏风漏雨,难免遭罪。 赵大郎有些抱怨的道,“娘,吟春啥时候拿钱回来?这是要把咱们都饿死不成?” 听赵大郎提起大女儿,赵婆子也不免有些不高兴。 赵婆子道,“那死丫头上次托信回来,说没赚到几个钱,鬼才相信,说不准有钱去包养小白脸去了,且等等吧,要是再不拿钱回来,娘就把那丫头发卖了!” 赵大郎听了这话,便不多说什么。 赵婆子的小女儿赵吟雪撇了撇嘴,道,“娘,大哥,大姐也真是的,明知道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怎么就不知道想一想办法?她到底有没有咱们这个家里?对了,娘,我前些日子看上一个头花,还有,马上过年了,我该做一身新衣服了,我看刘红杏都做了新衣服!” 赵小郎也跟着一起骂起了赵吟春来,道,“大姐真是不懂事,她也不想想,她一个妇道人家,以后能靠着谁?还不是靠咱们?娘,江家又吃肉了,那家里每天都做肉,肉味飘进屋子,看着就是故意馋着咱们家,娘,江禾曦是故意磕碜咱家呢,等大姐把钱送回来,咱们也得每天吃肉!” 赵吟雪对着赵大郎道,“大哥,既然江禾曦看不上咱们家,不然咱们家搬过去,那以后,大哥可得把这个贱女人好好的教训教训,最好让她给咱们家做牛做马,然后再休掉她。” 赵小郎也非常不满意,道,“大哥,江禾曦太不像话了,你要是男人,以后就每天揍她,狠狠的毒打她!然后把她发卖了,就卖到窑子去,让她每天帮咱家赚钱去。” 赵家人怨恨着做了暗娼养活全家的赵吟春,连带的,把江禾曦也给恨上了。 江禾曦自然是不知道的。 此时,江禾曦打开房门以后,看着眼前的朱大丫,满脸的诧异。 “朱大丫?你来做什么?” 朱大丫看见眼前穿着厚厚的新衣服,比自己高了一个脑袋,五官秀气的女孩,她的眼里,却有怨毒之色一闪而过。 因朱大丫的头发遮挡了眼睛,且她又垂着脑袋,一时,江禾曦倒是没有看见她的神色。 只听朱大丫声音闷闷的,怪里怪气的,道,“你怎么不跟着你娘改嫁?你怎么能不跟着你妈娘改嫁?” 朱大丫的目光恶狠狠的,几近癫狂,看向江禾曦的时候,眼神说不出的渗人。 江禾曦不由皱起了眉头。 朱大丫恨她! 这个认知让江禾曦莫名其妙,本来不相干的两个人,这个朱大丫有病吧?怎么就恨自己了? 一旁,江家三个弟弟一下挡在江禾曦跟前,一脸防备的看着她! 江大弟对朱大丫冷冷的道,“朱大丫,这里是我们老江家,可轮不到你姓朱的指手画脚。你要再不知所谓,别怪我们兄弟几个揍你!赶紧给老子滚出!滚出我们江家庄!” 朱大丫见江禾曦的三个弟弟都拦在她跟前保护她,心里又是妒忌又是愤恨! 为什么……为什么江禾曦的兄弟,会在这种时候护着她,而她朱大丫的兄弟,除了对她打骂,就没别的了? 她看了看江家姐弟几人的穿着,以及那有血色的面容,心里就更加妒忌了。 尤其看到眼前的大房子,她几乎妒忌得发狂! 这些崽子明明应该跟着他们的娘一起去朱家,一起走入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的,他们凭什么不去? 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在朱家受苦受累?甚至……被那个所谓父亲的人,这般的欺负! 一想到暗夜里,她的亲生父亲摸到她的房间,对她做出来的猪狗不如的事情,她就恨不得把整个世界都毁掉了。 凭什么就她一个人遭遇这样的阴暗?凭什么江禾曦可以高高兴兴露出那样恬淡的笑容来? 凭什么她有兄弟护着? 既然是步入地狱,那么,为什么不大家一起步入地狱去? 她眼里的各种阴暗的想法在脑子里一闪而过,等再抬头,一双眼睛已经变得怯生生的了。 朱大丫声音细细的,耷拉着头发,一副拘谨的模样,对江大弟幽幽的道,“你凶我做什么?我……我不过是担心二弟,这才来看看……二弟已经几天没回家了!” 江二弟听了这话,想起在朱家的时候,只有她和朱大丫两人处于家庭的最底层,只有两人的日子过得最艰难,那个时候,两人也小心翼翼依偎在一起瑟瑟发抖过。 一时,他的心里不免有些心软。 江二弟对朱大丫道,“大丫,我不会再回去了,我以后只会在自己的家里过日子了,你回去吧!” 朱大丫听了这话这话,脸色不由一变,那刚刚隐藏起来的尖锐,立即又露了出来,她尖声道,“不回去了?你为什么不回去了?你怎么能不回去了?” 江二弟一脸的莫名其妙,道,“我喜欢住自己的家里就住了,为什么一定要回去?朱大肥那么恶心,我为什么要回去受他磋磨?” 朱大丫的眼里,却好像淬了毒渣滓,就那么阴测测的瞪了江二弟一眼。 江二弟打了一个冷颤,下意识后退一步,待要细看,朱大丫却又恢复了怯生生的,老实巴交的,可怜兮兮的模样。 “二弟,我……我能和你单独说几句话吗?二弟,你看在咱们曾经的情谊上!” 江二弟看着朱大丫这个模样,还以为自己刚刚看错人了,便有些心软了。 想了一下,转头对江禾曦道,“大姐,我……我能和大丫私下说几句话吗?” “那你们说吧,我们先进屋去了。” “行,大姐,那你们先进屋子吧,外面也挺冷的。” 江禾曦等人走进了屋子,而外间,朱大丫却良久没有开口说话。 朱大丫看了看屋子里,确保人已经走远了,且进了屋子,她这才看着江二弟欲言又止。 江二弟皱眉,道,“大丫,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朱大丫忽然幽幽的道,“二弟,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你家里人口多,你爹又死了,娘也改嫁了,你奶奶又老了啊,你要是回来在这个家里吃饭,你家里的粮食能够吗?你要多吃一口,你的兄弟不是得少吃一口?到时候熬不过冬天,万一有人因为你的这个行为饿死了咋办?” 这么一番话说出来,江二弟的脸色不由变得僵硬了起来。 朱大丫说的这番话算是说到江二弟的痛处了,这也是他最初跟着王氏离开家的原因。 /129/129014/31484450.html 第784章 黑芝麻馅儿 除了有部分原因是舍不得离开母亲王氏以外,更多的,也是想为家里省下几口粮食,当然,还有那么一丁点隐秘的心思,听王氏说朱家有钱,他想跟着过去吃饱饭。 此时听了朱大丫的话,他的脸色不由惨白了起来。 朱大丫见状,眸子一闪,丢江二弟越发的热切了。 朱大丫道,“二弟,我爹最近每天都去给人杀猪,可没少赚钱呢,而且每天还带了一些边角料回来,每吨都有油水,二弟,你跟着我回去吧,好歹能吃上有油水的饭菜,还能给你家里节省粮食,何乐不为呢?” 结果江二弟却忽然抬头,眸子深深的看了朱大丫一眼。 “大丫,你回去吧,我家里的事情,可用不着你操心。你以后也别来了!” 江二弟说完话,讥讽一笑,便打算扭头进屋子。 朱大丫却被江二弟前后的这番表现给弄得呆住了。 朱大丫失声道,“你……你不为你家里节省粮食了吗?” 江二弟讥笑一声,道,“你看看我家里,连这样的大房子都能修起来,还需要节省粮食?我刚刚,也不过看看你到底想做什么而已。” 顿了一下,又道,“说起来,你们朱家,可真是没一个好种,从上到下,可都坏透了。朱大丫,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滚吧!” 朱大丫打了一个冷颤,用一种完全不可置信的神色看向一旁的江二弟,完全没有想到那个在朱家任由打骂的江二弟,竟一下变了一副面孔。 “江二弟,你……你啥意思?我……我咋没听懂?我好心来叫你去朱家吃喝,你就这样对待我吗?” 说得好像江二弟是个白眼狼似的。 但是朱大丫内里的那种灰暗,巴不得把江二弟拉下深渊,一起在朱家遭受朱大肥魔爪的那种行为,早就被江二弟看透了。 江二弟凑近朱大丫,低声冷笑道,“朱大丫,你真当我不知道吗?在你那恶鬼一样的亲爹半夜摸到你的屋子,不顾一旁还睡着两个孩子,他的手往你的衣服里摸索……你喊我回去,根本不是什么为了什么江家节省粮食,你喊我回到你们朱家,不过是为了有个人和你一起进地狱,有个人能够代替你受苦罢了!而这,也是你质问我大姐为什么不跟着去朱家居住的原因。” 朱大丫听了这话,身子摇摇晃晃,脸色都变得惨白了。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要说江二弟知道这个事情,说来也不算是偶然。 在朱大肥手伸向他的衣服里,被他踢了一脚以后,江二弟睡觉就不敢睡得沉了,甚至到了晚上,根本不会睡在床上,而是偷偷躲了起来。 有一个晚上,江二弟刚好躲在朱大丫和朱大宝的床下面,半夜就被朱大肥和朱大丫的丑事给吓住了。 江二弟作为一个以后种文里的炮灰,脑子肯定是够用的。 几乎心念一动,也就把朱大丫的心思给猜了个正着。 “你……你都知道!” 江二弟阴测测的看着她,忽然凑近她的耳朵,低声道,“我要是你,我就弄死他!到时候,你是大姐,你那不听话的兄弟,还不是由着你收拾?如果缺了嫁妆,还能把你那便宜弟弟卖去做太监,牙子给的价钱高,到时候,你有了一大笔的嫁妆,还有房产和地,还愁嫁不到一个俊俏郎君?” 因江二弟声音极小,除了朱大丫,一旁根本没人听见他的声音。 江二弟说完这番话,就退后了一步了,他垂着头,看着一副温和无害的小少年模样。 江家人长相都不错,虽然瘦弱,但是五官都长得清秀,这江二弟看着,比一旁的农家子弟都来得温和和有礼貌的模样,一看就是一个好孩子。 朱大丫被吓得脚步都蹒跚了,下意识往后退。 江二弟好像在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山上还有没有蘑菇,哎哟,这都十一月了,山上到处都是积雪,看来要想吃菌子,还得等开春上山啊!” 说完话,也不多看朱大丫一眼,扭头就进屋了。 朱大丫却听得身子一僵。 开春,菌子! 那满山遍野的毒蘑菇,如果采上那么一朵,在做饭的时候放进饭菜里,神不知鬼不觉,谁能知道? 即便有人发现了,便说家里饿得慌,采些蘑菇填肚子! 大家都穷着呢,谁在开春不去山上捡几朵菌子? 朱大丫心念转动,脚步却轻快,像只猫儿一眼,一溜烟就走了。 江二弟进了屋子,又恢复温和的模样,脸色有些苍白,看着好像受到了伤害,好不可怜的样子。 屋子里,江禾曦等人已经等着他了。 见了他的模样,不由急切的道,“二弟,你可别听那朱大丫说的话啊,她一看就不怀好意,说的话也当不得真!” 江大弟则急切的道,“二弟,你死丫头说什么了?” 江二弟抿了抿嘴唇,道,“也没说什么,只让我跟她回朱家去,说回去了,也能为咱家节省粮食。” “我呸!就咱家这个条件,现在可不缺粮食了。”,顿了顿,江大弟又道,“她就是想把咱们姐弟几个人分开,二弟,你可不能上当了。” “大哥,你放心,我不会听她的,我会留在家里,和大伙一直在一起!” “嗯!” 江禾曦见江二弟这样说,也松了一口气,摸了摸几个弟弟的脑袋,道,“你们以后别和朱家人接触,那家人都不是好人。” “大姐,知道了。” “嗯!” 姐弟三人这么说着话,这场风波这才算结束了。 江禾曦的学习班,采取上学五天休两天的制度。 到了第二天,因刚好是休息日,周一和桂花嬷嬷两个老师便赶着回府去了,两人打算次日城门刚刚打开的时候再回来。 当然了,这两人也是给所有的学生布置了家庭作业的,说是开学的时候,会回来考校。 因作业并不多,江禾曦姐弟几个人当天就昨晚了。 为了考察学习的如何,姐弟几个人甚至还额外考察了对方一番。 江禾曦的几个弟弟竟都很有读书的天赋,教导的古诗文和文字都会,算账等也学得明明白白。 在武术方面,大弟妹什么天赋,二弟和三弟却极有天赋。 江禾曦见了,也记在了心上,估摸着等周家的人离开以后,她在开年,也要送两个弟弟继续进学才行,不然,好天赋便算是浪费了。 因难得休假,姐弟三人便决定上山去砍一些柴火回家来。 自从弄了火炕,家里的柴火总是用得很快,原本堆满老屋墙角的柴火,又被马贼点燃烧掉了,大伙冬天的日子都不大好过——因为缺柴火! 于是,在晚饭的时候,江禾曦就把她的想法提了出来,道,“由于烧火炕,也由于咱家之前遭了马贼,咱们家的柴火现在是准备严重不足的,所以,咱们得趁着大雪还没彻底封山以前,前去砍足够的柴火回来。” 其实现在的雪已经有一尺厚了,要在往年,大伙早就准备足够的柴火了,甚至有的人家还能挑一些柴火进城卖钱,大伙根本就不愁柴火烧。 但是今年不行,马贼进村,把大伙的后路都堵死的,如果不是大伙逃得快,连人都得搭进去。 江禾曦的提议得到了大伙一致的同意。 江大弟道,“大姐,我刚好认识不少药材了,等进山了,我也看看能不能采集一些药材,如果采到了,我换钱来给大姐打一对银丁香的耳钉!” 江禾曦平日里很低调,买来的首饰,都偷偷藏着,并没有穿戴。 江大弟眼看着江大婶江二婶以及几个堂姐堂妹,都戴上了镀银的发簪或者银耳钉,便也想给江禾曦打一些首饰。 江大弟想着,大姐的钱都补贴家里,拿来修房子,维持一家人的生活了,他作为弟弟,肯定要给大姐置办嫁妆。 是的,江禾曦已经不小了,按理说,也该置办嫁妆了。 虽然很不舍,但是江大弟就是不想委屈自己的姐姐。 别人家姑娘有的东西,他们兄弟三人,一定也得给大姐置办上才行。 这样想着,他就打算等稍后,他得和几个弟弟商议这件事情了。 大姐已经十三岁了,翻年就十四岁了,等开春后,他们兄弟几人得勤快一些了,哪怕一个一个铜板存着,也能给大姐存上一份嫁妆,可不能委屈了大姐。 江禾曦见江大弟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便温和的笑道,“好,那我等着大弟为姐姐准备的银丁香了,大弟对姐姐真好!!”。 这话这么一夸奖,江大弟脸上的笑容就没少过。 一旁的江二弟,江三弟,却一下抬头看向江大弟,眼里满是震惊和愤怒! 什么,大哥给大姐要准备首饰了,但是却不带上他们两? 大哥这是想着要独占大姐的疼爱吗? 不,不,不,这万万不行。 这么想着,猴精的江二弟立即道,“大姐,等开春了,我存钱给大姐买一根银簪子,上面还要镶嵌小珍珠。” /129/129014/31484451.html 第785章 砍柴 江禾曦道,“那可贵重了!二弟,你还是孩子呢,不用给大姐准备这么贵的东西,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江二弟听了这话,却越发下定了决心,心里决定要给江禾曦打造首饰。 大姐,只能属于他一个人!他才是大姐最宠爱的弟弟!他是对大姐最好的弟弟,送大姐最贵礼物的弟弟,大姐到时候,肯定最心疼他! 一旁,江三弟忙道,“大姐,大姐,还有我,我也要送大姐首饰!” 江禾曦哭笑不得,也没当回事,道,“行,行,我知道你们的心意就行了,我知道,你们对大姐都很好的!” 顿了一下,又道,“那么,明儿砍柴的活计就这么决定下来了。对了,大弟二弟,你们去问问二叔三叔他们,他们家应该柴火也不多了,如果要进山的话,大家伙一起,倒是热闹一些。” “好勒!大姐,我这就去问问!” 江大弟也喜欢热闹,何况二爷爷家里还有和她年龄相仿的大虎二虎,大豹二豹呢,如果一起上山砍柴,说不准还能一起逮一只野兔来加餐呢! 江二弟和江大弟差不多的想法,兄弟两人应答一声,便一溜烟跑了出去。 江三弟是两个哥哥的小跟班,见状,自也是跟着一溜烟的跑了。 江奶奶一边拉着鞋垫,一边对江禾曦道,“禾曦,奶奶很久没见你三姑家的迎春和芸芸了,奶奶白天的时候让石头带她们过来住几天,你看可行?” 江禾曦虽然不喜欢三姑家的表姐迎春,不过还是应答了下来。 她知道江奶奶最心疼朱迎春和石头,这两人是奶奶的心头肉。 事实上,如今好几个月过去了,江奶奶现在才提议把朱迎春接过来小住,这才是让江禾曦诧异的,在江长生没去世以前,江奶奶就是在江禾曦家里吃了一口肉,转头也偷偷偷走另外一块肉,拿了帕子藏起来,就等着朱迎春和石头过来吃。 “奶奶,自是没问题的,咱们家现在并不缺几口人的饭菜。” “好,好勒!” 江奶奶听了这话,脸上一下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一张脸好像老树皮挤压在一起,让人看多了,不免有些低落。 稍后,江大弟回来了,对江禾曦道,“大姐,二爷爷家里的人都要去砍柴,堂姐他们也去,等明儿,我们倒是热闹了呢!”。 “说好去哪一座山吗?”。 “去西山,那边的木头长得好,砍得快。”。 “行!”。 确认好了砍柴的事儿,当天晚上,大伙洗漱以后,早早的就睡觉去了。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江禾曦早早的起来床。 不过,比起起床的她,厨房里的江奶奶和木二舅公,早就起来了。 木二舅公在灶台下烧热水,江奶奶在一旁揉面。 江禾曦进了厨房,江奶奶忙拿了木盆,给江禾曦打了满满的一木盆水,让江禾曦去洗漱。 “芳儿啊,还早呢,咋起来这么早?” 江禾曦道,“奶奶,今儿咱们吃面条吧,我来做,做个臊子面,大伙保准都爱吃。” 江禾曦昨儿割了一块猪肉,拿猪肉跺成碎末,加各种调料炒好臊子,再烫好白菜等放在一旁备用,接下来,就是赶面条了。 江禾曦在江奶奶揉的面团里,又打了三个鸡蛋,看着江奶奶一阵的心疼,等再揉了一会儿面条,这才开始赶面。 木二舅公看得瞪大眼睛,不由道,“禾曦啊,你这赶面的手艺,看着可真不错啊!” “二舅公,你等着吧,我做的面条可好吃了!”。 江禾曦赶的面条又细又长,劲道里带着鸡蛋味,比一般的面条好吃不少。 等几个弟弟闻着香味起床,面条已经差不多赶好了。 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吃面条的时候,不由自主,都露出一种满足的笑容来。 江二弟又冒出了一句金句,“要是每天都能吃到这个面条,给个皇帝我也不做。” 他们生活在边境,山高皇帝远,对皇族早已没那么敬畏。 江禾曦失笑,道,“只是面条而已,只要咱们努力,以后可以经常吃到的。” 等吃完早饭,大伙就背着背篓出发了。 江奶奶和二舅公也想一起出门,江禾曦担心老人滑倒,强烈的拒绝了。 等出了家门口,二爷爷家里的叔叔们也早就扛着斧头和扁担出来了。 于是一群人高高兴兴的走在风雪里,朝着西边走去。 到了村口,村里人得知江禾曦等人要去西山砍柴火,不少人都回家拿了斧头或者刀子,要跟着一起进山。 山里虽然有大量木柴,但是西山临近深山,有凶猛的野兽出没,村民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不会去西山砍柴火。 现在江二爷爷家里的壮丁都去砍柴,村人自是不担心安全问题。 于是,江禾曦等人的队伍,很快又壮大了一圈。 人多还是有好处的,浩浩荡荡一群人,热热闹闹说着话,连寒风也并没有那么难熬了。 江家人这,人手都有一件羽绒服,走在雪地里也能扛得住,那没穿羽绒服的就惨了。 比方孙家这一家三口,比方张婆子的儿媳妇柔娘等,俱都瑟缩着身子,冻得牙齿咯吱响着。 一旁,傅大牛道,“孙大黄,你说你,你们家咋就不买件羽绒服?这要有了羽绒服,好歹也没这么难熬啊!” 孙大黄听了这话,下意识看了不远处陈婆子的儿媳妇胡桃花。 胡桃花穿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这羽绒服一看就是男款的,不过被她改良了一下,她穿上倒是刚刚好了。 孙大黄也不搭理傅大牛,直接朝着胡桃花走了过去。caset “桃花姐,这羽绒服暖和不暖和啊?” 胡桃花看了她一眼,一双眼睛都能滴出春水来,“大黄,姐要多谢你,这羽绒服,可真暖暖和啊,姐穿着这羽绒服,全身都暖洋洋的。” 孙大黄笑嘻嘻的趁着人不注意,摸了胡桃花的屁股一把,道,“桃花姐,那你怎么多谢我?你看看,我冻得牙齿都打结呢!” “坏弟弟,等回头……” 这两人的声音低了下去,只留下暧昧的眼神交汇。 村人看了看这两人的眉眼官司,淬了一口,又别开眼睛。 陈婆子的儿子是个病秧子,一家子的妇孺孩童没人养,儿媳妇胡桃花便时不时让村里男人占一些便宜,好讨一些好处来,倒是不知胡桃花和孙家的儿子竟不知啥时候搅和在了一起,且现在看着,倒是越发的明目张胆了。 一群人进山砍树,那是极热闹的。 大家伙一起说说笑笑,吵吵嚷嚷,倒是很快来到了西山。 当即,众人挑选树木开始砍伐起来。 一棵一棵的大树白砍倒,树上的积雪纷纷扬扬,但这也丝毫不妨碍大伙的勤劳,大家再拿了木锯砍成小块,一块一块绑了起来。 江二伯家男丁多,很快就砍上了一大片的木柴。 江二伯和江三伯便过来帮江禾曦这边砍木柴,有劳壮力帮忙是不一样的,江禾曦这边很快就砍了一大堆的木柴。 村里还有几户跟着江禾曦盘火炕干活的人家,也过来帮江禾曦砍柴,江禾曦客套的道,“大伙忙自家的去就行了,不用这么客套。” 几户人家寒酸了几句,仍旧帮着江禾曦砍了好些木柴。 张婆子的儿媳妇柔娘见了,心里难受得不行,阴阳怪气的道,“你们有这多的力气,倒是帮帮我们家啊!我们这才砍这么一捆木柴呢!” 在张家的砍伐地儿,此时只剩下儿媳妇柔娘一个人,张狗剩早就跑得不见了影儿,也不知道跑到山里哪个角落躲着偷懒去了。 柔娘既心疼自己丈夫,不忍张狗剩辛苦,又觉得自己一个人砍伐木柴,作者男人才做的体力活,也太艰难了,她心里也就越发对村人生出了怨怼。 怎么这些人,就不能看在她是一个妇道人家,干活不易的情况下,就帮衬帮衬她吗?她可真的太难了啊! 在柔娘说了这么一番话以后,一旁,好几个人都不由诧异的看向她。 江二婶道,“柔娘,你男人呢?你家就三个人,哪里烧得了那么多柴火?再说了,还有你男人帮忙砍柴呢,你干啥让别人家的爷们帮你砍柴?” 柔娘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我们家几代单传,我家狗剩也干不了这么累的粗使活计啊!” 江二婶道,“照你的说法,别人家就什么都能做吗?” 柔娘撇了撇最初,道,“真是小气!那不是看你们家男丁多,想要帮衬一下吗?不帮就不帮呗,有什么了不起?” 说完话,撇了撇嘴,一下跑到一旁砍柴火去了。 心里也越发的愤恨了,觉得村人都太过无情了。 她一个女人砍柴,多么不容易啊。 不过,也没人搭理柔娘便是了。 倒是一旁的胡桃花,娇娇怯怯的,孙家的儿子凑过去,一直卖力的帮忙砍柴火。 柔娘在一旁看了又看,实在是嫉恨,不由走过去,状似闲聊的道,“桃花,你家夫君身体咋样了?还能在病床上熬多久啊?哎哟喂,咱们孙大兄弟怕是等不及了吧?” /129/129014/31484452.html 第786章 砍柴2 孙家儿子听了这话,立即竖立起耳朵,偷偷的听着。 胡桃花可不傻,听了这话,立即板正起脸色,冷淡的道,“柔娘,你在胡说什么?我堂堂正正的做人,可没你这么泼脏水的!” 孙家的儿子立即凑过来,举着拳头,对柔娘道,“再敢欺负桃花,别怪老子揍你!” 柔娘打了一个冷颤,到底害怕被孙家儿子毒打,只得灰溜溜跑到了一旁去。 …… 另外一边,江禾曦的砍柴活计却进行得非常顺利,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堆满小山一样的大捆柴火了。 不过,要想熬过漫长的冬天,这些柴火还是不够的。 村人都打算中午原地吃一点干粮,直到傍晚才会回去。 江二爷爷家里有驴车,豹子虎子几个孩子,被安排驾车运柴火。 看着驴车一下运走一大堆的柴火,惹得村里人都羡慕不已。 因两家亲厚,江禾曦家里的柴火,也有着江二爷爷家里帮忙运了,倒是省了很大的力气。、 村里没有牛车驴车的人家,便自己靠着劳力搬运柴火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江禾曦拿出自己准备的干粮,准备原地烧火弄一些吃食,村人也停下手脚,捡了一些干枝丫,开始烧火烧水。 江禾曦的吃食准备得挺充足的,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叫花鸡,埋在地里烧火闷着,又把准备好的肉串在火夹子上烤肉。 对于大力劳作的人来说,此时吃上这么一把肉串,真是快活胜神仙了。 “哎哟,这个肉,可真香啊!” 江三叔其实早就有了别的想法了,他凑过来,对江禾曦道,“禾曦丫头啊,你这个烤肉,有没有考虑拿去卖啊?” 江禾曦诧异的看了江三叔一眼,道,“三叔你这是有什么想法吗?” 江三叔道,“禾曦丫头,我是这样想的,如果你要开一个烤肉铺子,那铁定能赚钱,你要是开了铺子,三叔可以来给你跑堂!” “三叔不去那边酒楼跑堂了吗?” 江三叔顿了顿,道,“禾曦啊,三叔也想多赚钱啊。” 他现在还没成亲,自然也是急的,虽然条件也好了起来了,但是谁还不想更好呢? 江禾曦爽快的道,“这没问题的!三叔,你如果要来帮我的话,那我肯定给你分成,不过现在天气太冷了,如果现在开店,只怕日子不好过啊。” 江三叔却道,“这里不用担心,大不了我弄个火兜子就行,就看禾曦你愿不愿意开店了。” 江禾曦爽快的道,“那行,等回头,我们细细商议一下。” 江三叔道,“禾曦丫头,你这个烤肉,可是太香了啊,闻着都流口水,生意肯定很好。” 自从品尝过江禾曦过的烤肉以后,其实江三叔就生了想要开店的心思,心里也盘算开了,他的两个兄弟都帮着江禾曦管着火炕和炒板栗的生意呢,而算起来,他和江禾曦这个侄女的感情才是最好的,如果江禾曦要再次开店,肯定让他去做掌柜的。 结果左等又等,却病没有等到江禾曦开店的想法,他这才问了上来。 江禾曦这里,那烤肉串上面的油脂一点一点滴落在炭火上,那种诱人的香味简直要人命,一旁的胡桃花和柔娘都过来讨要了,不过,江禾曦还没开口,就被江三叔把人给赶走了。 倒是省下了不少的麻烦。 烤肉烤得正香浓,忽然,一旁的树丛出现了一阵的声响。 村人大吃一惊,都满脸的戒备,都下意识看过去,就见不远处,一个皮肤黝黑,异族打扮的女孩出现在众人眼前。 “小黑孩,站住!……你是何人?再过来就别怪咱们不客气了!” 边境的汉人吃了太多异族的苦头,对异族总是防备的。 女孩却看向江禾曦,用不是很流畅的汗话道,“禾曦,我能和你换一些肉串吗?” 江禾曦听见声音看过去,刚好看见一个熟人。 “完颜黑娃,是你吗?” 这个完颜黑娃不是别人,正是上次江禾曦进山采集药材的时候,遇到的女真人女孩。 一旁,江三叔道,“禾曦,你认识那个异族人?” 江禾曦道,“大伙不用担心,黑娃是我的朋友!不是什么坏人!” 江禾曦这么一说,村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江禾曦朝着完颜黑娃走过去,道,“黑娃,过来烤火啊!” 完颜黑娃提着一杆黑色的长枪,看了看周围的人群,一脸的戒备,不过,在见了江禾曦以后,她的神色倒是缓和不少。 在江禾曦喊她过去烤火以后,完颜黑娃盯着一旁架子上的肉串,下意识吞咽着,迟疑了一下,还是握紧了长枪,小心翼翼朝着江禾曦的火堆走了过来。 看得出来,完颜黑娃对人还是挺戒备的,不习惯和汉人来往。 完颜黑娃走过来以后,江禾曦递给她一把烤好的肉串,道,“黑娃,我请你吃肉串啊!” 完颜黑娃眼睛就没移开过烤串上面,不过,在看见递过来的烤肉串以后,她却迟疑了。 她看了看江禾曦,低声道,“你……你不会在烤肉上面下毒吧?阿爹说汉人多狡猾,如果你下毒咋办?” 江禾曦见她把什么话都说出来,知道完颜黑娃是个单纯的性子,便拿起其中的两串肉串,直接放入嘴巴里吃了起来。 她不但自己吃,也递给了一旁的江家几个兄弟吃。 “性子我和我的家人都吃了肉串了,你放心了吧?” 完颜黑娃听了这话,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天生皮肤黑,倒是看不出来害羞。 在江禾曦再次递给她肉串以后,她一口就放入嘴巴里吃了起来。 当咬下肉串的第一口,完颜黑娃一下瞪大了眼睛,先是震惊,接着,则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接下来,二口,三口……吃得根本停不下来,三五两下,就把手里的肉串吃完了。 一旁,江三叔含笑道,“小姑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串吧?这可是禾曦特意烤的肉呢,是独家配方,那味道肯定差不了!” 完颜黑娃只听见“禾曦烤肉”四个字了,她看向江禾曦的时候,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烤肉,真好吃!禾曦,我……能和你换一些烤肉吗?” 江禾曦笑道,“当然可以了!” “那你等着!” 说着话,她身形往一旁草丛一跳,瞬间就跑了个没影。 她速度太快了,身手可谓一流! 胡桃花在一旁道,“哎哟,可是个异族人呢,不会回去喊他们的族人来抓咱们吧?” 这么一说,一旁的村人脸色都变了。 “禾曦丫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可别相信那黑脸丫头了,咱们先回去吧,要是被黑脸丫头的族群给抓住,咱们就都成为了人家的奴隶!” 江禾曦听了这话,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不过,村人的安危容不得她拿来讲义气,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虽然相信完颜黑娃,却不能拉着村人相信。 想到这里,她道,“这样吧,大家伙要不先挑一些柴火回家去,我在这里等着她,她是不是一个人,一会儿就知道了,咱们派几个人藏在林子里,如果有个什么,也好通风报信。” “也行!” 这么一说,大家伙就说定了,当即,村人就挑着柴火走了。 倒是江三叔,看着江禾曦的时候,眼神不免有些担忧。 江三叔道,“禾曦丫头啊,你不能以身涉险,你先跟着大伙回去,三叔在这里守着吧。” “三叔,不用这样,上次我和她交换过药材,我相信她。” 因了江禾曦的坚持,江三叔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却固执的没有离开。 等又过了半个小时,树林的一旁,忽然传来一阵的脚步声,江禾曦朝着一旁看过去,下一刻,一下就看见了拖着一头傻狍子走过来的完颜黑娃。 江禾曦眼睛一亮,道,“黑娃,你这是打到了傻狍子吗?” 完颜黑娃眼睛也是亮晶晶的,道,“禾曦,你看看,我这只狍子能换多少的肉串啊?” 说着话,看着一旁铐着的肉串直流口水。 得,原来就是个馋肉的。 江禾曦想了一下,道,“你把狍子处理好,给我留一条腿,剩下的我都给你烤上好了!” 完颜黑娃脸色立即露出越发灿烂的笑容,道,“好勒!” 她拿起一旁别在大腿的刀子,手起刀落,不过几下,竟把袍子给清理了出来。 江禾曦在一旁看得直服气,道,“黑娃,你真厉害!” 完颜黑娃难得的露出羞涩的笑容来,有些不好意思,“禾曦,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江禾曦道,“那你帮我削一些一头尖锐的细签子,我拿来串肉。” “好勒!” 为了吃口肉,完颜黑娃也是拼了,干起活计了,分外的麻利,她刀子使得好,竟很快也削好一大堆的签子。 见江禾曦在一旁有些艰难的切着肉,完颜黑娃又主动过来帮忙切肉。 在江禾曦告诉她怎么切肉以后,完颜黑娃便也开始削起肉来。 江禾曦便在一旁拿了调料,开始腌制狍子肉。 一旁,江三叔见完颜黑娃和普通农家女娃没什么区别,也不见有攻击心,也就放下心来,去一旁让人给村人报信去了。 /129/129014/31484453.html 第787章 临别赠送 等江禾曦帮着完颜黑娃把肉烤上的时候,村人也返回来继续砍柴火了。 村人看着一旁火架子上面烤着的肉,都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不过那香味环绕着冷风吹出来,却仍旧让人无法忽视。 看着袍子肉往火堆上一滴一滴的滴落着,且发出“滋滋”的声音,完颜黑娃忍不住道,“禾曦,能吃了吗?” 江禾曦看了看,道,“还要一会儿呢,再等一下,还不到火候。” 完颜黑娃一脸肉疼的盯着烤肉吞咽了一下,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当江禾曦说烤肉可以吃的时候,完颜黑娃再也忍不住,一把就抓起烤肉吃了起来。 她甚至都顾不得烤肉的烫! “黑娃,慢点,慢点,还有!” 完颜黑娃却一串拿着一串,大口大口吃肉,就没停下来过。 等连续吃了二十来串,完颜黑娃这才慢了下来。 “禾曦,你太厉害了啊!”,完颜黑娃看着江禾曦冒着星星眼,“这个烤肉也太好吃了啊!我就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肉。” 自己做的吃食被人这样认可,那肯定是会让人好心情的,江禾曦忍不住露出笑容。 “禾曦,你也吃啊?这么好吃的烤肉,你怎么不吃?” “可是,我已经收下报酬了啊!” 完颜黑娃却不顾别的,抓了一大把的烤串,往江禾曦兜子里塞。 江禾曦便拿了一些烤串,分给了几个弟弟和江三叔。 众人拿起烤袍子肉,都被美好的味道所折服,露出陶醉的神色来。 江禾曦不得不感叹烧烤的强大,看来,在榆城开一家烧烤铺子,那铁定能赚钱的。 一旁,完颜黑娃吃了个肚儿溜圆,这才拿几张大的树叶把剩下的烤好的肉都包起来,又和江禾曦打了一声招呼,这才跑入了树林。 完颜黑娃走了以后,村人都松了一口气,自在了不少。 江二叔道,“禾曦,你咋认识的那个黑丫头?” “上次来山里采药认识的!” “她家里住哪里呢?” “听她说,他们家为了躲避辽人的迫害,现在躲在山里呢,具体什么地方的话,我却不知道。” 村人听说完颜黑娃是为了躲避辽人这才全家住进的山里,村人对这个黑丫头便也没有那么拍拆了。 大家都害怕辽人的铁骑,都受到辽人的迫害,一时,倒是拉近了距离感。 当天下午,众人又砍了不少的柴火,这才一起往村里赶过去。 到了第二天,众人继续砍柴火,小山一样的柴火陆续被运回村,家家户户的屋檐跟前,都堆满了柴火。 虽然不是干柴,但是对于村人来说,一样是能烧的,在大雪彻底封山的时候,家里有了柴火,也至于把人冻死。 在第二天砍柴火的时候,完颜黑娃也再次来找了江禾曦,当然,她不是空手的,这次,她提着两只傻狍子,说是另外一只小一些的,拿来送给江禾曦。 江禾曦哭笑不得,只能收下了,也趁着午休,给完颜黑娃继续烤肉。 等完颜黑娃吃饱肚子,仍旧把剩下的烤肉拿了叶子包裹着带走。 江禾曦叫住她,塞给她几个瓶子,道,“这是盐,这是酱油,这是孜然,这是五香粉,你烤肉的时候,按照这个顺序,往肉上面倒,然后时不时翻一下烤肉就行。” 完颜黑娃一下愣住了,好像不知道江禾曦为什么要送她东西。 江禾曦无奈的道,“黑娃,我明天要上课,我们村里人也不会来砍柴火了,所以,你明天得在自己家烤肉了。” 完颜黑娃听了这话,一张脸立即垮了下来。 “好吧!那么,禾曦,我先走了!” “注意安全!有什么困难,记得去山下的江家村找我!” 完颜黑娃像一头皎洁的猎豹,早就跑入山林,消失在了人们跟前。 完颜黑娃离开以后,江禾曦收拾一旁的傻狍子,打算带回家炖肉吃。 村人看着那么大一头的傻狍子,眼里别提多羡慕了。 哎哟,那个小黑孩,可真够舍得的,就这么一丢,就送来这么大的一头傻狍子呢,那可都是肉啊! 当然了,因见着完颜黑娃打猎轻松,不少村人也存了想法,在砍柴的同时,也在树林来开始转悠。 这么一转悠,别说,还真有收获,傅今生在砍柴火的时候,顺利发现一个兔子洞,当挖开洞口以后,竟一下抓到了两只兔子。 那兔子洞里,原本住着一窝兔子,一共有十来只,可惜兔子跑得快,一溜烟的就跑入树林里了,根本抓不住。 也亏得傅今生手脚麻利,这才抓住了两只兔子。 傅今生抓到兔子以后,村里别的人家也眼红了起来,都在丛林里翻来翻去。 稍后,也有人抓到了野鸡,也有人打到了刺猬。 打到猎物的人家,当天晚上自是喜滋滋的,回家炖了一大锅的肉汤。 江禾曦这里有傻狍子呢,也炖了一大锅的肉汤,她切下一块袍子肉腿,又给江二爷爷家里送了过去。 江二爷爷家里的回礼,是一大盆的春饼。 江二奶奶做得一手的好饼,把饼打了鸡蛋,放入切得细碎的葱子,擀得薄薄的一层面,做成了美味的面饼,老远就闻到了香味。 江禾曦也没推辞,把饼切成细块,让大家当做点心吃。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周府派来的师傅周一和桂花嬷嬷,也回到了江禾曦的家里,大伙又要开学了。 对于开学,大伙都是期待的,村里孩子都一样,都勤奋好学,一旦遇到学习的机会,总会非常的卖力。 这一天的教学任务还算顺利,不过,周一也给江禾曦指出了她的不足之处。 周一道,“江姑娘,你也练了这么一些日子了,知道你的不足之处吗?” 江禾曦思考了一下,摇头,道,“还请师傅指点!” 周一道,“你的动作,都在努力坐到标准的过程里,但是即便如此,却还是不能有大成就,只能练就一些花拳绣腿,因为,已经到达江姑娘你这个年龄,已经错过了修炼内劲的最佳时期。” “那我这样的情况,有什么扬长避短的方法吗?” “方法也不是没有,唯有达到千百遍的熟悉而已。当肌肉成为本能反应,我教你们的这套军体拳,作为基本的防身术是没有问题的。” “多谢周师傅!” 周一想了一下,又教导了江禾曦一些防身的要领,江禾曦在一旁也认真的记下来了。 不过,对于周一说的内劲的问题,江禾曦其实不大担心。 她穿越自带的这个系统,可是包含了购买力气的功能的,可惜现在太穷了,她舍不得消费而已。 真正到了关键时候,购买一份力气,再加上熟练的招式,想来可以更好的保护自己。 对比江禾曦,傅家的傅今生和刘家的刘蜗牛,就受到了周一的高看。 周一满目遗憾的看着两人,道,“你们两人都非常有天赋,可惜年龄已经过了时间,没法修炼内劲了。” 除了这两人,江家这边,江二弟和江三弟,以及二爷爷家的几个老虎几个豹子,以及江里正家里的几个孩子,竟都被表扬了。 周一也教导了一些提升力气的内家吐纳之法,至于这些孩子有没有天赋练出什么,那就看孩子们的天赋了。 今上重文轻武,如果不是实在没有法子的人,很少有人去练武。 江禾曦却知道,在几年以后,朝廷会因为缺少武将而变得狼狈不堪,当然,这是后话了。 到了那个时候,在乱世有武装力量防身才是王道。 当江禾曦下课以后,在堂屋,早就传来热闹的欢声笑语了。 江禾曦走进屋子的时候,江奶奶的身边,一左一右,正坐着三人,江禾曦放眼看过去,刚好和其中一个少女的目光对上。 少女比江禾曦稍微高了半个头,皮肤比江禾曦白净,体态丰盈,穿着一身簇新的棉袄,头上别着绢花,看着像一支初开的红梅花。 最主要的是,在少女的手腕上,刚好戴着一个银手镯,见江禾曦看过来,少女特意抬了抬手腕,得意的昂起了下巴。 江禾曦在银手镯上看了看,发现这个银手镯非常的眼熟,正是她买给江奶奶的那一个银手镯。 江奶奶见江禾曦看过来,眼神有些躲闪,道,“禾曦丫头放学了?你表姐迎春也来了,你们好好亲近亲近。” 这便是三姑家的表姐朱迎春和表妹朱芸芸了。 江禾曦正要说什么,朱迎春忽然抬起她的手腕,得意的道,“禾曦,你看看,这是外祖母送我的银手镯,你看看这个雕花,好看吗?” 江禾曦笑了一下,道,“挺好看的,就是这个样式,我看着怎么只适合老年人?” 朱迎春听了这话,面容不由变得僵硬了一下。 朱迎春撇了撇嘴,道,“什么老年人戴的?我戴着刚刚好,连外祖母也夸好看呢!” 顿了顿,又道,“禾曦,你该不会是外祖母不送给你,你这才在一旁说酸话吧?” 江禾曦听了这话,看了江奶奶一眼,不紧不慢的道,“这个银手镯,我看着挺眼熟的,哎哟,这不是我帮奶奶买的那一个银手镯吗?迎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作为小辈,我们本来就应该孝顺才对,你不但没给奶奶买东西,反而贪图奶奶的银手镯,这就是你的不孝了!” /129/129014/31484454.html 第788章 表姐的婚事 江奶奶听了这话,忙咳嗽一声,道,“迎春,走,跟外祖母进厨房,咱们准备开饭了!” 朱迎春对着江禾曦撇了撇嘴,甜滋滋的对着江奶奶道,“外祖母,我来了!”,顿了顿,又叽叽喳喳的道,“外祖母,你做了什么好吃的呀?哎呀,外祖母,只有你最心疼我了,我闻着香味就是我最爱吃的红烧肉呢!” 江奶奶听了这话,脸色也露出笑容,道,“我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一会儿,你可得多吃点啊,你看看,是不是你娘没给你做好吃的啊,到了外祖母家里,可得多吃一些饭菜才行。” “知道了,外祖母!” 两人自顾自说话,把外人都屏蔽在外面,好一副的祖孙情深。 江禾曦忽然心里有些难过。 前世也是这样,每次朱迎春来到家里,不管江禾曦对江奶奶多么好,江奶奶总是把家里的好东西,都恨不得全部拿出来,给朱迎春送去。 江禾曦是真的没想到,当自己巴心巴肺的对待江奶奶,照顾好她的生活的情况下,她见了朱迎春,还是把自己连同整个家都抛在了一旁。 江禾曦虽然心生凉意,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片刻以后,江奶奶和朱迎春端着食物走出来了。 江禾曦看了看,发现都是朱迎春爱吃的食物。 等江大弟等人都回来以后,江禾曦让江二弟把特意给两位师傅准备的食物给两位师傅送过去,一家人这才准备开饭。 坐上饭桌以后,江奶奶基本把所有肉食都端到了朱迎春跟前来。 江奶奶对朱迎春道,“春儿啊,你难得来外祖母家一次,一定要多吃一点!” 说着话,大半碗的红烧肉,都给朱迎春倒在了碗里。 一旁,朱石头有些不满了,道,“外祖母,还有我呢?” “哎哟,我的好乖孙,这些给你!” 说着话,把剩下的一半红烧肉给了朱石头。 饭桌上,江禾曦姐弟几个人对看了一眼,都埋头去吃别的去了。 江三弟到底年龄小,沉不住气,道,“奶奶,你就知道心疼迎春表姐和石头,我们都不是亲生的吗?” 这话说得江奶奶讪讪的,江奶奶小心翼翼看了江禾曦一眼,道,“哎哟,你们每天都在奶奶身边,你们迎春表姐和石头表兄弟,偶然才来住一次啊,平时我对你们多好啊!” 听了这话,江三弟不知道怎么反驳了,就觉得心里挺委屈的。 江奶奶烧红烧肉一绝,江三弟一向也爱吃那肥瘦相间的红烧肉。 倒是江二弟,忽然笑嘻嘻的道,“奶奶,这还真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留在身边侍候您的,那都是不孝顺的,偶然来咱家说两句好话的,倒成为大孝子,您心尖尖的小宝贝了!” 江奶奶听了这话,佯怒道,“什么小宝贝?二娃娃你可真是淘气!莫非你连你表姐的醋都吃吗?” 江二弟道,“奶奶,她还比我大呢,咋能不让着我?您平日里要是病了,这端盆倒水的人,可不是她朱迎春啊!” 江奶奶却不搭理江二弟,只转头招呼朱迎春姐弟三人,道,“二娃子就喜欢争风吃醋,你们别搭理他,他们每次都大鱼大肉,你们难得来一次,可得紧着我家春儿和石头吃饭!” 虽然江奶奶够偏心,但是江三姑到底还是会做人的,第二天一大早,就往娘家送来一大背篓的吃食。 江三姑所在的村里刚好有人杀猪,她特意买了一大扇的排骨送到娘家来,除了排骨,还有江三姑特意买来的点心,炒制的瓜果,她在夏天特意晒的菜干等。 江禾曦的肥肠方子在江三姑在最近几个月赚到了十多两银子,且朱姑父又跟着江禾曦进城盘火炕,也赚了一笔,江三姑自然对娘家侄子侄女很感激的。 为此,她还特意给江禾曦这个大侄女做了一双镶着皮毛的小皮靴。 这小皮靴是江三姑从朱家村的老猎户处特意购买来的兔皮,穿在脚上的时候,别提多暖和了。 江禾曦看着这个皮靴,心里又有了新的生财之道。 眼看着马上就要把手里的羽绒服卖完了,而手里,也的确没有羽毛了,那下一步的赚钱计划也该开启了。 那烧烤摊子固然赚钱,但是,如果能够收购皮革做一些雪地靴子,才是一笔大买卖呢。 江禾曦便也打算等下周的时候,也就开始收购皮革做雪地靴了。 江三姑到江家的时候,是受到热情的欢迎的。 江奶奶也有好些日子没见过江三姑了,见着一身风雪的江三姑,忙道,“三丫头,你背这么多东西过来干啥?你侄女会赚钱,家里都有,你啊,就该多给迎春和石头留着才行。” 江禾曦恰好走过来和江三姑打招呼,见状,便把脚步退了下去。 江三姑四周看了看,脸色有些尴尬,低声道,“娘,你可别说这样的话了,你以后还得跟着几个孩子一起生活呢,可别让几个孩子寒了心。” 江奶奶心虚的笑了一下,道,“这有啥?禾曦的确都有啊。禾曦能干,又会赚钱,家里什么都不缺,都是自家的亲戚,互相帮衬也是应该的。” 江三姑叹气道,“几个孩子有是他们的事,我这个姑姑送来的东西,那是我这个做三姑的心意,娘啊,以后这种话可不能再次了。”篳趣閣 见江奶奶还要再说好什么,江三姑忙打断她,道,“娘,我给迎春说了一门亲事,我说给你听听,你看看咋样?” 听说给朱迎春说了亲事,江奶奶一下顾不得别的了,忙道,“说了什么亲事?” 江三姑道,“是我家附近人家的儿子,就我家房子下面那一家,姓杜,家里两个姐姐已经出嫁了,就一个独生子,家里看着还算富裕。” 江奶奶听了这话,立即来了精神,道,“这条件听着不错啊,家里小姑子如果都已经出嫁的话,迎春如果嫁过去,那就少了小姑子的麻烦了,家里只有一个独生子的话,老两口的家产肯定都留给迎春了,这门亲事看着不错!不过那小子长得咋样?” “那小子长得也不错的,比迎春高一个头,最关键是住得近,等以后家里有什么事情,迎春也能过来帮衬。” “是这个道理,那啥时候相看?” “我看赶在年前给迎春说一说,如果迎春也乐意,那这门亲事就早些定下来。” 江三姑当天把一背篓的东西放下以后,也只吃了一顿午饭就回去了,连晚饭也舍不得留,她在家里养了几头猪,得赶着回去给猪做食。 接下来几天,江奶奶对朱家姐弟越发的好了,家里存着的吃食,她都特别舍得,都拿出来做给朱迎春姐弟吃掉了。 朱迎春说馋鱼了,江奶奶甚至还花钱去村里找了人买了鱼来,特意给朱迎春烧鱼吃。 等又过了几日,江三姑还是来接朱迎春了。 朱迎春走的时候,江奶奶又拉着朱迎春进了屋子,说了良久的提己话,给朱迎春收拾了一大包袱的东西。 朱迎春出门的时候,看向江禾曦都是挑叛的。 好像在对着江禾曦说,看,虽然你每日和外祖住在一起,但是外祖还是对我最好,把左右好东西都留给了我。 等朱迎春走了以后,江禾曦进屋翻了翻,发现她准备过年的熏肉熏鱼鸭等,都没了大半,至于江奶奶私藏的布料,点心的箱笼,现在也不用上锁了,里面一丁点好东西都没了。 在朱迎春回家后没几日,江三姑果然回来报了喜讯,说是把朱迎春的婚事定下了,就定给了杜家。 因两个孩子年龄都不小了,两家先定亲,只等着开春以后,就办婚事。 到了两家定亲酒的时候,江禾曦也去随礼了,跟着江大姑等人送了差不多的礼:两朵绢花,一匹布,一盒子的点心等。 而另外一边,江禾曦的烧烤店也开始准备了。 为了顺利把烧烤店开起来,那前期的准备和技术的锻炼是必不可少的。 江禾曦开始了对江三叔等人技术的培训的同时,也让猫冬的众人开始削签子了。 江二爷爷等人在冬日里,刚好也是极无聊的,便都在家里一起削签子,大伙一起热热闹闹说着话,倒是挺开心的。 江禾曦这边,则先拿出一笔钱来,准备去找铁匠铺打造烧烤架子了。 在打造烧烤架子的时候,她顺带还画了火锅的锅子的图纸。 在大冬日里围着暖融融的火锅吃锅子,再没有比这这个更舒服的了。 江禾曦早就想吃火锅了,最初是钱不趁手,在钱趁手以后,却又一直忙碌着,没什么空闲。 现在倒是刚好一起把火锅的锅子给打造了。 刚好隔壁的村子里有铁匠,江禾曦和江三叔就找上门了。 铁匠对于送上门的生意自也是极为满意的,等看了看图纸,表示都能打造,不过有一点,那价格可不便宜。 江禾曦忙道,“打造一个烧烤架子和一个火锅的锅子,要多少钱?” “这前面这个图纸,得需要六两银子,后面这个需要七两银子。” 古代的铁器管制非常的严格,也难怪价格昂贵。 如果不是江禾曦赚了钱,还真是没法把烧开店开起来呢。 当即,江禾曦付了定钱,又和铁匠约定好,等三日后,先来取烧烤架子。 /129/129014/31484455.html 第789章 二姑也想赚钱 之前在家里做烧烤,也就在自家的壁炉上烤的肉串,并没有做烧烤店里的工具那么的仔细,现在既然要开店了,那肯定要做的更加的精致才行。 江三叔见单是打造一个烧烤架子就要六两银子,也不免咂舌。 江禾曦便对江三叔道,“三叔,这个烧烤是我的方子,且我出大部分的本钱,那么,在分成方面,便我六成,你们占四成,如何?至于这个四成怎么个分法,还得三叔和虎子豹子他们协商,当然,这个烧烤生意,便以三叔为主,三叔负责做掌柜,经营店铺,可行?” 这话说的江三叔心里感动不已,开起来一个店铺,可没有那么容易,这可是要承担风险的。 单是租下门店以及诸如烧烤架子的投入,就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江三叔道,“禾曦,三叔知道你这是看顾自己人,但是四成实在太多了,这里面的利润,三叔只要两成就行了,至于虎子豹子他们,给他们开高一些的工钱,而我这里,再分出百分之十的利润出来,由他们前来干活的人一起分成,你看可行?” 大虎和大豹年龄大一些,可以跟着一起去烧烤铺子涨见识,做伙计,江禾曦这里也盘算着等生意好了以后,还能开分店的想法,自然不能对自己人吝啬,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不过也道,“我这里的利润分成,我再拿出百分之十出来,作为大家年底的奖金,到时候发放给大伙,用来激励大家。” 叔侄两人这便是商议好了。 三天以后,江禾曦顺利从铁匠铺取回来烧烤架子,不过火锅的锅子,由于铁匠还在打造,还需要几日才能打造成。 烧烤架子拿回来以后,也并没有立即开业,而是开始在家里进行了“练手”的准备。 江二爷爷家里都是勤快人,江二奶奶并几个婶子,堂姐妹等人,一起养了好几头猪,听说要让大伙“练手”,江二爷爷就立即决定杀一头猪。 既是要杀猪,那肯定要请杀猪匠的,二姑父是个杀猪匠,江二叔驾着驴车去把二姑父请来杀猪,村里不少人都去围观。 下学的时候,江大弟等人也去围观了,那猪的确特别肥,起码有个三百斤了,在乡下人家,能够把猪养得这么肥大可不容易,可见二爷爷家里的婶子们没少下力气。 伴随猪的哀嚎声,二姑夫手起刀落,一刀就把猪给解决了。 在江二爷爷家的大坝子边上,一群人挖出一个坑来,又端出一口铁锅,开始给猪烫毛去毛。 等一块一块猪肉切下来,江三叔等人不由江禾曦的分说,直接把猪肉抬到她屋子里,几个婶子帮忙切肉,大伙准备拿烧烤架子烤烧烤。 在二爷爷一家人的想法里,江禾曦既出方子,又出了钱打造烧烤架子和店铺,这可是出了大头了,哪里还能让江禾曦破费?这练手用的肉,必须他们家出才对。 江禾曦只好指导大伙怎么切肉,怎么腌肉,再让小的伙伴开始串肉串。 在烧烤架子里,摆放的是炭火,江大婶子娘家的兄弟是烧炭卖的,每年都送来不少炭火。 等把肉串一串串摆上去,江禾曦也开始让江三叔等人试着翻肉串,并拿起一旁的竹筒,往肉串倒调料。 江禾曦拿了竹筒,在上面弄了一些针孔大小的小孔,用来在肉串上面撒调料。 为了方便辨认,她在上面贴了标记,调料的放置方法,大家伙也一学就会,就是翻肉串的火候,还是需要练一下的。 大家伙都不是笨蛋,在反复烤制了一些肉串以后,手艺就都非常纯属了。 江大弟,江二弟等人,也去帮忙了。 不过,江大弟仍旧在学习药草方面的知识,对做菜兴趣缺缺,干了一会儿活计,就去背药草药理去了。 当天,烧烤烤了几个盘子,肉串让大伙品尝,点评。 这肉串做得是真的不错,吃的人,就没有说不好的。 江禾曦亲自品尝以后,更是忍不住点头赞好,尤其江三叔烤的肉串,也不知怎么的,就比别人烤的肉更加的香,那裹着部分油脂,味道就更美味了。 单吃肉串也不行,江禾曦想了一下,便提议做一些豆干,魔芋,年糕等一起烤着吃。 江二姑刚好也来吃酒席了,闻言,便拉住江禾曦道一旁,道,“禾曦啊,你看,二姑帮你做豆干,魔芋和年糕咋样?”,迟疑了一下,道,“二姑的手艺也很好啊!虽然还不会做豆干,但是二姑可以学啊,二姑一定可以做得很好的,禾曦啊,我也是你的亲姑姑,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江禾曦一下明白过来,江二姑这是想赚这样一份钱啊。 江禾曦忙道,“二姑,如果你愿意做的话,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我可以把做豆干的方子告诉二姑,二姑做好以后,也能江附近的村子兜卖去,二姑,这个豆干的味道可是很不错的,可以拿来炒肉,也能拿来凉拌着吃,味道不比肉差什么呢,就是每天做豆干的话,的确有些辛苦。” 江二姑忙道,“你二姑我也是从小干着活计的,哪里怕什么辛苦?禾曦,你就放心交给二姑干,绝对不会耽误你的活计。” “那行,那我就把豆干的做法告诉二姑,二姑你先做一些豆干来看看。” 江禾曦当即把豆干的做饭告诉了江二姑,并告诉了江二姑,如果要卖东西,还能搭配豆腐,豆花,豆腐脑等出售。 江二姑并不知道什么是豆腐脑,江禾曦沉吟了一下,便把江二姑也给她提来一大桶的豆腐脑好了。 她上次从一个海货商人处购买了一些小的虾米,紫菜等,刚好可以拿来做豆腐脑的调料呢。 如果卖烧烤,还能搭配豆腐脑出售。 江禾曦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当即便打算开业的时候,也试一下。 豆腐脑一大桶要不了多少的豆子,成本低,但是价格的话,也可以卖个六七文钱一个小碗试一下。 这里面的利润还是可观的。 江二姑得了活计做,当天晚上高高兴兴和二姑父回家去了。 其实,对于江禾曦提拔江二爷爷一大家子,带着人家赚了大把的钱财,谁家能不眼红呢? 就江大壮家里,就嫉恨得快发狂了。 可惜一丁点办法都没有。 江二姑家里也是在家务农的人家,自也想有营生做。 先前,江二姑见了江三姑挨着村子卖肥肠,心里别提多眼馋了,她和江三姑是亲姐妹,且江三姑是个厚道人,江二姑套了几句话以后,江三姑便把其中的利润给江二姑说了。 江二姑听得那叫个羡慕眼红啊。 不过,到底是一屋子的姐妹,她不好断了自家姐妹的财路。 今儿眼看着江禾曦提了豆干,她倒也机灵,一下就给自家谋了个营生。 当天晚上,江二姑指使丈夫一起泡豆子,磨豆子。 等第二天一大早,江二姑一大早就背着一个背篓来到了江禾曦家里。 江禾曦看了看,除了一大袋子压出来的豆干,还有一大桶鲜嫩的豆腐脑。 江禾曦当即去厨房炒制配料。 等半个小时以后,烤好的豆干被撒好调料摆在餐桌,白嫩的豆腐脑白舀起一勺子放在雪白的瓷器里,在上面浇上了一勺子的汤料。 当扑面的香味迎面而来,江二姑忍不住吞咽了一下,瞪大了眼睛,失声道,“这玩意真的都是豆子做出来的?” 江禾曦但笑不语,道,“二姑你品尝一下?” 江二姑早已迫不及待,忙拿起一串带着香味的豆干咬了一口,下一刻,她的脸上,立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来。 “好吃,可真的不比肉差呢!” 她几口就把烤的豆干吃完了,又拿起豆腐脑往嘴巴里送,等吃着鲜美滑的豆腐脑,整个人更是头也不抬,咕噜咕噜几口,就把豆腐脑吃完了。 “哎哟,我活了这么大年龄,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豆子做的吃食啊,一点都不比肉差!” 等吃完食物,便是算价格了。 江禾曦当即和江二姑说了一个价格,这个价格非常的厚道,江二姑大有可赚,她忙高兴的点头了,答应每天都给送货过来。 当天早上,江禾曦也给两位师傅送去了豆腐脑和烤豆干等,也给二爷爷等人都送了,所有人都赞不绝口。 于是这个烧烤店,便静等开业了。 江三叔对于这个烧烤店,也越发的有信心了。 江禾曦的第一家烧烤店,直接开在了租下的勾栏一角的店铺里。 勾栏的黄老板原本不太乐意烟熏火燎的,不过,江禾曦同意涨了一百文钱的租金,且和他说了吃食带来的人气,黄老板也就答应了下来。 现在正是大冬日的时候,黄老板的生意可没多好,毕竟大家伙都不愿意出门了,这可急坏了黄老板,一大堆的角儿衣食住行,可是都要花钱的啊。 于是,在店面搞定的情况下,江禾曦的烧烤店就这么的开业了。 /129/129014/31484456.html 第789章 爆火 之前在家里做烧烤,也就在自家的壁炉上烤的肉串,并没有做烧烤店里的工具那么的仔细,现在既然要开店了,那肯定要做的更加的精致才行。 江三叔见单是打造一个烧烤架子就要六两银子,也不免咂舌。 江禾曦便对江三叔道,“三叔,这个烧烤是我的方子,且我出大部分的本钱,那么,在分成方面,便我六成,你们占四成,如何?至于这个四成怎么个分法,还得三叔和虎子豹子他们协商,当然,这个烧烤生意,便以三叔为主,三叔负责做掌柜,经营店铺,可行?” 这话说的江三叔心里感动不已,开起来一个店铺,可没有那么容易,这可是要承担风险的。 单是租下门店以及诸如烧烤架子的投入,就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江三叔道,“禾曦,三叔知道你这是看顾自己人,但是四成实在太多了,这里面的利润,三叔只要两成就行了,至于虎子豹子他们,给他们开高一些的工钱,而我这里,再分出百分之十的利润出来,由他们前来干活的人一起分成,你看可行?” 大虎和大豹年龄大一些,可以跟着一起去烧烤铺子涨见识,做伙计,江禾曦这里也盘算着等生意好了以后,还能开分店的想法,自然不能对自己人吝啬,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不过也道,“我这里的利润分成,我再拿出百分之十出来,作为大家年底的奖金,到时候发放给大伙,用来激励大家。” 叔侄两人这便是商议好了。 三天以后,江禾曦顺利从铁匠铺取回来烧烤架子,不过火锅的锅子,由于铁匠还在打造,还需要几日才能打造成。 烧烤架子拿回来以后,也并没有立即开业,而是开始在家里进行了“练手”的准备。 江二爷爷家里都是勤快人,江二奶奶并几个婶子,堂姐妹等人,一起养了好几头猪,听说要让大伙“练手”,江二爷爷就立即决定杀一头猪。 既是要杀猪,那肯定要请杀猪匠的,二姑父是个杀猪匠,江二叔驾着驴车去把二姑父请来杀猪,村里不少人都去围观。 下学的时候,江大弟等人也去围观了,那猪的确特别肥,起码有个三百斤了,在乡下人家,能够把猪养得这么肥大可不容易,可见二爷爷家里的婶子们没少下力气。 伴随猪的哀嚎声,二姑夫手起刀落,一刀就把猪给解决了。 在江二爷爷家的大坝子边上,一群人挖出一个坑来,又端出一口铁锅,开始给猪烫毛去毛。 等一块一块猪肉切下来,江三叔等人不由江禾曦的分说,直接把猪肉抬到她屋子里,几个婶子帮忙切肉,大伙准备拿烧烤架子烤烧烤。 在二爷爷一家人的想法里,江禾曦既出方子,又出了钱打造烧烤架子和店铺,这可是出了大头了,哪里还能让江禾曦破费?这练手用的肉,必须他们家出才对。 江禾曦只好指导大伙怎么切肉,怎么腌肉,再让小的伙伴开始串肉串。 在烧烤架子里,摆放的是炭火,江大婶子娘家的兄弟是烧炭卖的,每年都送来不少炭火。 等把肉串一串串摆上去,江禾曦也开始让江三叔等人试着翻肉串,并拿起一旁的竹筒,往肉串倒调料。 江禾曦拿了竹筒,在上面弄了一些针孔大小的小孔,用来在肉串上面撒调料。 为了方便辨认,她在上面贴了标记,调料的放置方法,大家伙也一学就会,就是翻肉串的火候,还是需要练一下的。 大家伙都不是笨蛋,在反复烤制了一些肉串以后,手艺就都非常纯属了。 江大弟,江二弟等人,也去帮忙了。 不过,江大弟仍旧在学习药草方面的知识,对做菜兴趣缺缺,干了一会儿活计,就去背药草药理去了。 当天,烧烤烤了几个盘子,肉串让大伙品尝,点评。 这肉串做得是真的不错,吃的人,就没有说不好的。 江禾曦亲自品尝以后,更是忍不住点头赞好,尤其江三叔烤的肉串,也不知怎么的,就比别人烤的肉更加的香,那裹着部分油脂,味道就更美味了。 单吃肉串也不行,江禾曦想了一下,便提议做一些豆干,魔芋,年糕等一起烤着吃。 江二姑刚好也来吃酒席了,闻言,便拉住江禾曦道一旁,道,“禾曦啊,你看,二姑帮你做豆干,魔芋和年糕咋样?”,迟疑了一下,道,“二姑的手艺也很好啊!虽然还不会做豆干,但是二姑可以学啊,二姑一定可以做得很好的,禾曦啊,我也是你的亲姑姑,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江禾曦一下明白过来,江二姑这是想赚这样一份钱啊。 江禾曦忙道,“二姑,如果你愿意做的话,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我可以把做豆干的方子告诉二姑,二姑做好以后,也能江附近的村子兜卖去,二姑,这个豆干的味道可是很不错的,可以拿来炒肉,也能拿来凉拌着吃,味道不比肉差什么呢,就是每天做豆干的话,的确有些辛苦。” 江二姑忙道,“你二姑我也是从小干着活计的,哪里怕什么辛苦?禾曦,你就放心交给二姑干,绝对不会耽误你的活计。” “那行,那我就把豆干的做法告诉二姑,二姑你先做一些豆干来看看。” 江禾曦当即把豆干的做饭告诉了江二姑,并告诉了江二姑,如果要卖东西,还能搭配豆腐,豆花,豆腐脑等出售。 江二姑并不知道什么是豆腐脑,江禾曦沉吟了一下,便把江二姑也给她提来一大桶的豆腐脑好了。 她上次从一个海货商人处购买了一些小的虾米,紫菜等,刚好可以拿来做豆腐脑的调料呢。 如果卖烧烤,还能搭配豆腐脑出售。 江禾曦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当即便打算开业的时候,也试一下。 豆腐脑一大桶要不了多少的豆子,成本低,但是价格的话,也可以卖个六七文钱一个小碗试一下。 这里面的利润还是可观的。 江二姑得了活计做,当天晚上高高兴兴和二姑父回家去了。 其实,对于江禾曦提拔江二爷爷一大家子,带着人家赚了大把的钱财,谁家能不眼红呢? 就江大壮家里,就嫉恨得快发狂了。 可惜一丁点办法都没有。 江二姑家里也是在家务农的人家,自也想有营生做。 先前,江二姑见了江三姑挨着村子卖肥肠,心里别提多眼馋了,她和江三姑是亲姐妹,且江三姑是个厚道人,江二姑套了几句话以后,江三姑便把其中的利润给江二姑说了。 江二姑听得那叫个羡慕眼红啊。 不过,到底是一屋子的姐妹,她不好断了自家姐妹的财路。 今儿眼看着江禾曦提了豆干,她倒也机灵,一下就给自家谋了个营生。 当天晚上,江二姑指使丈夫一起泡豆子,磨豆子。 等第二天一大早,江二姑一大早就背着一个背篓来到了江禾曦家里。 江禾曦看了看,除了一大袋子压出来的豆干,还有一大桶鲜嫩的豆腐脑。 江禾曦当即去厨房炒制配料。 等半个小时以后,烤好的豆干被撒好调料摆在餐桌,白嫩的豆腐脑白舀起一勺子放在雪白的瓷器里,在上面浇上了一勺子的汤料。 当扑面的香味迎面而来,江二姑忍不住吞咽了一下,瞪大了眼睛,失声道,“这玩意真的都是豆子做出来的?” 江禾曦但笑不语,道,“二姑你品尝一下?” 江二姑早已迫不及待,忙拿起一串带着香味的豆干咬了一口,下一刻,她的脸上,立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来。 “好吃,可真的不比肉差呢!” 她几口就把烤的豆干吃完了,又拿起豆腐脑往嘴巴里送,等吃着鲜美滑的豆腐脑,整个人更是头也不抬,咕噜咕噜几口,就把豆腐脑吃完了。 “哎哟,我活了这么大年龄,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豆子做的吃食啊,一点都不比肉差!” 等吃完食物,便是算价格了。 江禾曦当即和江二姑说了一个价格,这个价格非常的厚道,江二姑大有可赚,她忙高兴的点头了,答应每天都给送货过来。 当天早上,江禾曦也给两位师傅送去了豆腐脑和烤豆干等,也给二爷爷等人都送了,所有人都赞不绝口。 于是这个烧烤店,便静等开业了。 江三叔对于这个烧烤店,也越发的有信心了。 江禾曦的第一家烧烤店,直接开在了租下的勾栏一角的店铺里。 勾栏的黄老板原本不太乐意烟熏火燎的,不过,江禾曦同意涨了一百文钱的租金,且和他说了吃食带来的人气,黄老板也就答应了下来。 现在正是大冬日的时候,黄老板的生意可没多好,毕竟大家伙都不愿意出门了,这可急坏了黄老板,一大堆的角儿衣食住行,可是都要花钱的啊。 于是,在店面搞定的情况下,江禾曦的烧烤店就这么的开业了。 /129/129014/31484457.html 第790章 赏钱 在大戏开始的时候,原本围观的人群就散去了,烧烤摊子跟前,也终于空闲了下来,只剩下陆陆续续的几个顾客了。 在这个时候,二楼走下来一个下人打扮的人,这个人来到烧烤摊子跟前看了看,道,“把你们这里的吃食,每样都来上一些,给送到二号包间。” “好勒!” 在勾栏看戏的人,但凡有包间的,都是贵客,一旁的江三叔忙应答了下来。 稍后,等烧烤烤好以后,拿了素白的瓷盘装好,又拿了食盒盖上,这才给二楼的贵客送去。 因江三叔在酒楼跑堂过,就由他去给客人送餐去了。 江三叔到了包间以后,先是敲了敲门,屋子里的下人过来把房门打开以后,就把他迎了进去,不过只让他在一旁的耳房等着,下人把食物直接送了进去。 屋子里,客人并不是一个人来看戏的,而是带着朋友一起来的。 当食物送上来,原本几个顾客也没怎么当成一回事,不过,在闻到香味以后,原本舍不得从剧院移开的目光,都一下看了过来。 “这就是烧烤?拿一串肉串来!” 下人依言取了烧烤烤串过来,贵客把肉串拿过来,迫不及待,一下就往嘴巴里塞进去。 下一刻,那烧烤的香味和油脂味道混合一起,让人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好吃!带劲!” 几个客人手伸得快,三五几下,就把烤肉盘里的肉给吃了个干净。 “这就是烧烤?啧啧,这个味道,可真是绝了!” 客人满意的道,“来人,看赏!” 客人身边的仆从便来到了江三叔跟前,把江收纳书带了过去。 贵客看了看江三叔,啧啧赞叹了两句,随意丢过来一块银子。 “这个烤肉做的不错,本公子很满意!” “谢公子赏!” 江三叔也不多看,低眉顺眼拿起食盒,悄声退下了。 那银子足足有一大块,他也不敢多看,偷偷回到楼下,递给了江禾曦。 江禾曦有些诧异,接着又有些惊喜,忙把银子装在了袋子里。 毕竟财不可露白。 接下来,勾栏里的客人陆续有包间客人前来点餐,江大虎和江大豹也去送了食盒,也得到了赏赐,有的是十多个铜钱,有的是一小块银子,可把两个半大小子给乐坏了。 等第一场大戏结束的时候,周围不少人围过来,再次把烧烤摊位给围了个密密麻麻的。 能来看大戏的人,一般都是不缺钱的人,这样的人自然也舍得花钱。 这些人在大戏开始以前,先是买了一些烤串或者豆腐脑品尝了一下,而看了一场大戏以后,那是越看越惦记烧烤了。 烧烤独特的味道,谁能不惦记呢? 总之,在大戏结束的刹那,一群人就跑到烧烤摊子跟前,且再次继续排起来队伍。 这一次的队伍排得更长,竟把队伍排到了寒风凌厉的屋外。 这些人之前买过江禾曦的羽绒服,现在排队到屋子外面,却也没那么难受。 而现在,恰好第二场大戏开演在即,更多人看着拍上长长的队伍,也就都围了过来,打探情况。 中国人都喜欢看热闹,等听说有便宜又美味的烧烤,都下意识排在了后面。 毕竟烧烤是啥?很多人还没吃过呢,肯定要尝个新鲜。 接下来的时间里,江禾曦等人,那是根本忙的停不下来。 原因无它,实在是生意也太好了一些,大伙都赶着快速烤烧烤卖。 等一串串肉串以及豆干等递给客人,客人露出满足的笑容离开,江禾曦等人带来的串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少了下去。 等第二批排队的客人还排着长长的队伍,江禾曦这边的肉串,竟已经卖了个干净了,剩下的,只有一些素菜了,像豆干苕皮年糕之类。 客人们听说肉串没有了,都非常失望,不过,听说还有素菜,也舍不得离开,仍旧坚持排队。 江禾曦数了一下客人,因不想客人白白排队,便对客人道,“诸位客人,实在不好意思,每人现在只能限购两个素串,一碗豆腐脑了,如果需要的客人,请继续排队,如果不需要的客人,可自行离去。” 结果队伍里,竟一个人也舍不得离去。 物依稀为贵,听说限购,那人们还不得抢翻天? 而且,剩下的客人不但买了素串,连豆腐脑也一并买了。 但是即便这样,到了后面,仍旧没够卖。 当剩下的客人没有买到烤串以后,那买到烤串的客人,别提多得意了。 江禾曦对此,只能表示抱歉了,并灵机一动,给剩下的排队客人一人一根竹签,言说第二日靠着竹签子,可以优先选串。 客人听了这话,当即满意了,拿着一根空白的竹签子,乐滋滋的走了。 同时,客人心里也发了狠,等第二日,他一定要多买一些肉串,让后面买不到串的人羡慕去。 收摊以后,天色其实还早,才刚刚到中午呢。 这要是在平常,大伙一准进城逛一下街,但是现在,大伙一点也没逛街的心情,都急匆匆想要回家江。 “走,咱们先回家吃饭去,等吃了饭,还得继续多做串串呢。” 当看着客人走开,当看着有钱却赚不到,那心里得多难受? “走,走,咱们得速度快些,早点回家干活,也好早点进城来赚钱。” 江禾曦在一旁笑道,“今天还是咱们卖烧烤的第一天呢,等明天,咱们的生意肯定会更好的。” “等再多赚一些钱,咱们就买一个铺子,自己开店吧。” “这个主意不错,等赚够钱,咱们就买门面,到时候,咱们也是真正的城里人了。” 这番话说出来,让大伙都越发的兴奋了起来。 于是,一群人风风火火,赶紧又回村去了。 江禾曦回到村里的时候,还得到一个好消息,她要的大铁锅已经可以去铁匠处取了。 江禾曦分外的高兴,她急匆匆的吃了几口饭,都来不及去数钱,就去了铁匠处取锅了。 当然了,打造煤炉子也必须安排上了。 到了铁匠家里,江禾曦看了看打造的火锅,分外的满意,当即又交了定钱打造了煤炉子。 老铁匠见还有生意可以继续做,高兴得嘴角都咧到了嘴角,一再保证会给江禾曦把煤炉子打造好,江禾曦这次朝着家里走去。 到了家里的时候,屋子里早就热闹起来了。 在屋子里,江三叔人都非常激动,他们随便吃了几口饭以后,可就等着江禾曦数钱了。 江禾曦见大家都在屋子里,还挺诧异,道,“大伙都在呢?” 江大弟道,“姐,大伙都等着你呢!” 江禾曦一下也就回过神来了,道,“都等不及了吧?嘿,来,咱们数钱了!” “好,好勒!” 一说到数钱,大伙都挺激动的,都伸长了脖子看一旁堆着的长布袋子。 江禾曦当即把布袋子里的铜钱全部倒出来,开始一个一个数着。 江奶奶等人都围了过来,看着一大堆的铜钱移不开眼睛。 木二舅公惊道,“这么多的铜钱?” 江大弟得意的道,“二舅公,我大姐可厉害了,这个烧烤,可是我大姐想出来的赚钱法子呢!” 得,江大弟现在越来越有炫姐狂魔的势头。 “禾曦丫头真能干!” 这话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赞同! 接下来,江禾曦拿起铜钱,一个一个开始细细数着。 伴随一串一串的铜钱被串了起来,所有人都变得分外的激动。 等把所有的铜钱数完,所有人都震惊了。 “一共有八吊铜钱又六百三十二文钱。” 八吊铜钱?那可就是八两银子了啊。 “哎哎哟,这可是八两多银子啊,天啦,咱们庄户人家,一年都存不下来五两银子,但是禾曦这个生意,第一天就赚了这么多,可真是太能干了。” “这个生意做得,这个生意,可太能做得了。” 这才一天呢,就卖了这么多的钱,扣除成本,也净赚六两多银子呢,哪里来这么高的利润啊? 一旁,江禾曦又道,“我这里还有两块银子没有算进去,这大的一块银子,是三叔得到的赏钱,足有二两的样子,另外还有一块,足有半钱的样子,是大虎得到的,这个赏钱,我决定这么分,一半分给得到赏钱的人,另外一半充公作为利润,大伙看可行?” “哎哟,自然是可以的,禾曦这个法子极好。” “既然如此,那便这么说定了。” 当即,江禾曦就分了一两银子给江三叔,二百五十个铜钱给江大虎。 这两人拿到钱,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脸色都露出激动和灿烂的笑容来。 江禾曦拿了一个匣子把所有的铜钱都装进去并锁好,道,“这些钱,我们七日分一次,七日刚好休沐,是个分钱的好时候,大伙觉得如何?” “很好,都听禾曦的。” 大伙都没意见,这件事便定了下来。 接下来,江禾曦拿了大锁把匣子锁好,又把钱账目记好。 把钱数好以后,大伙都挺高兴的,干起活计来,都非常的卖力。 /129/129014/31484458.html 第791章 一场空 在暖洋洋的壁炉跟前,大伙围在一起,一边说着家常,一边串着串串,因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大伙都非常的显得生机勃勃的。 江禾曦却知道,她得继续抓紧了。 他们这样的小家庭,根本经不起任何的风雨,在风雨来临以前,她必须拼尽全力,累积足够的财富才行,而这一切,就为了让这一份安宁幸福一直延续下去。 这一天下午,二爷爷家里的所有人都来帮忙干活了。 除了几个叔伯,还有堂姐妹等,也能前来帮忙切个肉,串个串串等。 江禾曦记在心里,打算也给大伙算一份工钱,虽然不多,但是多少是个心意,她和江三叔这个合伙人商议以后,得到了江三叔的肯定,几个虎头豹子也答应了下来。 于是,大伙干活的劲儿就越发的积极了。 江二爷爷对几个孙子前来干活的行为,也是极为赞同的。 毕竟,如果把烧烤学会,那就是一门好营生啊,谁能不愿意呢? 家里子孙多,人人都要谋求出门,儿子们的婚事都还成问题呢,孙子们又跟小树苗似的,一个个长得又高又壮,都急着成家立业,但是家业就这么一点,江二爷爷没少愁得白了头发。 现在得了机会,自是赞成孩子们跟着江禾曦谋生的。 更何况这一门的活计是这么好的一门营生呢! 江禾曦等人当天准备的烤肉,比第一天多了一半。 在众人准备烤串的时候,江二姑也来了。 江二姑其实心里是忐忑的,她自然想江禾曦的生意变好,只有这样,她才能靠着卖豆干赚钱。 她虽然得到江禾曦的指点,也学会了做豆腐和豆干,但是到底能否赚钱,她心里也没个谱儿。 见了江禾曦,江二姑心里挺忐忑,道,“禾曦啊,你的生意咋样了?那些豆干都卖出去了吗?明儿我需要少走一点吗?” 江禾曦忙道,“二姑,你明儿做的豆干,比现在再多做一半才好,你放心,我们的生意好着呢,昨天带去的豆干,我们都没够卖,后面很多客人没买着。” 江二姑听了这话,心里高兴极了,道,“真的吗?生意真的那么好吗?” “是真的,昨天我们带去的烤串,不但肉串卖完了,连素菜也卖得一干二净,一串都没剩下,豆腐也卖得干干净净。” “太好了,可真是太好了!” 江二姑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了,和江禾曦打了一个招呼,就急匆匆回家去了。 她要回去做豆干和豆腐脑,第二日好一大早送来,江禾曦也没有挽留她,打了一声招呼,转头就走了。篳趣閣 到了第二天,众人又高高兴兴去开店了。 而这一天的生意,的确比前一天更好。 他们这才刚刚来到店铺里呢,结果在他们的烧烤摊子跟前,却早就排着长长的队伍了。 客人们见了江禾曦等人来了,乐滋滋的打招呼,道,“哎哟,老板,你们可算来了啊?快点把烧烤给烤上,咱们可就等着吃了。” “好勒,大伙放心吧。” 这一天,生意比前一日更好,众人忙得连午饭都没时间吃,最后还是轮流吃了一碗豆腐脑,一些烤串,这才勉强填了一下肚子。 到了下午的时候,烤串和豆腐脑很快也卖完了,众人虽然觉得劳累,但是仍旧高高兴兴回乡江了。 因第二天要上学,第二天的安排便要提前说好了,江禾曦让江三叔选人,江三叔除了选择大虎和大豹,还选了江二叔,以及里正家的大军,二军等。 江禾曦见选的人都挺靠谱,也就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数日,江禾曦都在家里念书,烧烤店铺算是彻底丢给了江三叔。 不过,虽然把摊子给了江三叔,但是烤肉的各种调料的配方,还是江禾曦调制的,江三叔等人也不打探。 其实烧烤的各种配料,并没有那么难配置,不过江禾曦现在有这“第一家烧烤店”的优势,一时半会,那真客似云来,并不担心客源。 而烧烤店,由于太过红火,很快,竟连在西风巷子做暗娼的季梅娘等人,也知道江家烧烤店,打探知道,更知道烧烤店的真正店主是江禾曦。 看着烧烤店客似云来,是个傻子都知道烧烤店每日能赚大笔的钱财,就更别提季红梅这样精于算计之人了。 季梅娘对刘四根道,“看看,你这个便宜外甥女,可真是本事呢,这个烧烤店,看着就日进斗金,可没少赚钱,你说你,真是没用,刘四根,你要是能开个烧烤店,咱家日子至于过成这样吗?” 刘四根忙哄道,“不就一个烧烤店吗?能赚多少钱?那丫头赚的钱,给梅娘你提鞋都不配呢!” 季梅娘却撇了撇嘴,却不以为然。 都是第一次做人,她也就比那丫头大了三四岁而已,凭什么那丫头能在爹死娘出嫁那样的情况下保证着青白?且日子还越过越好? 而她季梅娘,明明长相貌美,聪明伶俐,为何沦为一个千人骑万人枕的下贱女人? 想到痛处,她不由咬碎了一口的银牙。 自从给皮毛商人老白头生了一个儿子以后,季梅娘原本以为榜上了大户,以后也能母凭子贵,结果前些日子,白老头的媳妇却派来几个三大五粗的男人,这些男人把刘四根抓住狠狠的毒打了一顿,并把刘四根的手指,直接生生的砍掉了一指! 季梅娘面对血淋淋的手指,吓得直接就晕倒了。 不过,她却并没有逃避开去,白夫人派来的人,直接拿凉水把她浇醒,并直接赏了她一顿耳光,直打得她下跪求饶,这才作罢。 而等她养好脸待要找上白老爷诉苦,白老爷一家却迎着风雪,已经举家搬家回内地去了,并且再也不会回来了。 季梅娘和刘四根赔了夫人又折兵,白白为一个野男人生了一个儿子,还被人狠狠教训了一顿,别提多难受。 因白老头送来的财物都被白夫人拿走,季梅娘夫妻两人竟快维持不下生机,季梅娘这才刚刚出月子,也只能哄了男人进房,就为捞一些钱财谋生。 她生产后本来就伤了元气,现在身子还没恢复又继续做回老本行,日子可想多难熬。 此时听说江禾曦开了烧烤店,并大赚了一笔,又怎么会不嫉恨呢? 不过,不管季梅娘如何的妒忌,如何的想把江禾曦拉下泥潭,奈何江禾曦不上钩,她也只能咬碎了银牙,继续在泥潭了挣扎罢了。 不过,她心念一动,本着自己不好过也不让别人好过的目的,随手招了招,让刘四根去找了赵吟春前来吃酒耍子。 刘四根走出季梅娘的房间的时候,外间风雪呜咽,寒风急匆匆闯入领口灌入身子,他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冷颤。 啧,这天儿可真够冷的。 也因了天儿冷,最近的生意可不大好,姑娘们都缩在自己的卧室里,根本就不出来拉客人,这生意自也好不了。 刘四根紧了紧身子上的破皮袄子,盘算了最近的收益,脸色有些不好看。 没法儿,天气越来越冷,大家伙都在家里猫冬,也没出来耍子。 他正要迈步朝着赵吟春的院儿走过去,恰好就见了赵吟春穿了一件月白色的披风,正朝着屋子外间走。 赵吟春正是女子最好年华的时候,生的唇红齿白,明眸皓齿,头上在别了一支娇俏的吟春花,她本人活脱脱就是最娇艳的那一支迎春花了,让人实在移不开目光。 刘四根见了赵吟春这般的打扮,目光看得呆了呆,眼看着赵吟春就要走出院子门,刘四根这才追了过去,道,“吟春,大冷天的,你这是去哪呢?” 赵吟春听了这话,脸上不由露出娇羞的笑容来,道,“今儿想吃豆腐了,我去隔壁街卖豆腐家去买豆腐。” 刘四根听了这话,脸上一下就沉了下来。 隔壁街卖豆腐的是一个寡妇,寡妇有一个正在念书的儿子,是个读书人,生得白白净净的,年约二十出头,附近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喜欢看过去。 赵吟春根本不会下厨做饭,现在冒着风雪去寡妇家买豆腐,目的可想而知。 刘四根正要说什么,忽然,院子大门传来一阵“砰砰”的拍门声。 刘四根听着这个拍门声,脸上不由露出欣喜的笑容来。 哎哟,这风雪连天的,肯定是顾客上门了啊。 带着这样的想法,刘四根朝着外间吆喝道,“来了,来了,就来了!” 说着话,他高高兴兴朝着院子大门奔跑过去。 等院子大门打开,他的脸色,一下就僵住了。 院子大门跟前,一共来了四个壮实的男人,四人都佩戴刀具,一看不是善渣。 最当先的一人,穿着一身老虎皮缝制的披风,带着一个狼皮帽,吊三角眼,看向人的时候,一双眸子好像毒蛇吐信似的,让人无端打了寒颤。 刘四根经营着这么一家的暗娼院子,自也算识人无数,在看见男人的刹那,他一下就打了一个冷颤。 眼前的男人,那肯定是一个刀口添血的男人。 /129/129014/31484459.html 第792章 真好看 当先的男人冷冷的道,“看什么看?没见大爷来消费吗?还不快些把你们院里最漂亮的姑娘叫出来?” 当先的男人把刘四根用力一推,一下把刘四根推开在一旁,如果不是刘四根闪身快一些,直接就被当先的男人推倒在地了。 几个男人大跨步走进来,下一刻,只觉眼前一亮,一时竟移不开目光。 只见漫天风雪里,亭亭玉立着一名少女,这少女长得好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肌肤欺霜赛雪,眉目多情,一张芙蓉面,小巧樱桃口,可真是难得的好颜色! 那走在中间的中年男人不由自主把一旁的两个侍卫推开,几个跨步走过去,一把就握住了赵吟春的小手。 中年男人目光带着侵略性,好像一头饿到极致的狼,盯着少女色眯眯,黏糊糊的道,“你叫什么名字啊?小美人,你长得可真好看!” 赵吟春虽然已经做了暗娼几个月,但是对于眼前的男人,却还是发自内心的恐惧,也下意识把手往回缩。 那男人见状,有些不乐意了,忽然挥动一个巴掌,只听“啪”的一声,男人直接就给了赵吟春一记响亮的二哥。 “臭婊,能服侍大爷是你的福分,莫非你还不愿意不成?” 赵吟春被打得傻了,怯生生的眸子,立即流出了眼泪来,她凭着容貌,之前都是被男人哄着的,哪里见过这样见面就打她耳光的男人? 当即,她哭着朝着刘四根求救。 刘四根见了男人这番动作,心里却越发冒着冷汗,这几个男人看着不像本地人,男人深邃的,高挺的鼻梁,一看就是一个异族人,再看男人的皮靴子,刘四根直接都不敢接赵吟春的目光了。 是了,眼前的四个男人,那不是别的什么人,正是官府也敬着供奉着的辽人。 一想到辽人杀人不眨眼的可怕,刘四根的脸色就惨白得好像一个纸片人。 “小子,看啥看?你小子是这里的龟公吧?既见了大爷上门,还不好酒好菜,赶紧送上来侍候?” 说着话,那当先的三角眼,忽然就亮出了寒光闪闪的长刀,好像一个不合心意,就会给刘四根来上那么一刀似的。 刘四根吓得脸白如纸,唯唯诺诺的道,“几位大爷都是贵客,里面请,里面请!” 说着话,把几个人迎着,直接朝着大厅里带进去。 等进了大厅,刘四根看了吓得快哭出来的赵吟春,诺诺的道,“几位大爷,我们店小,比不得城里的花楼,怕是招待不好几位大爷!” 那中年男人冷哼一声,道,“怎么的?害怕老子付不出嫖资不成?还是你们这些狡猾的中原人,看不上我们辽人?” “没,没哪里敢呢?几位都是贵客,小的和舍妹……就是担心……招待不周!” “这可不用管,只管把姑娘们叫出来就行!” 刘四根惨白着脸色,只能应答了下来。 在附近的暗娼巷子,最近发生过一件事。 有一家院子因为得罪辽人,院子里的妓被辽人虐杀了,最后侥幸活命的龟公前去官府告状,那辽人屁事都没有,改天仍旧大摇大摆,走在大街上欺男霸女。 而前去报案的龟公,则被打了二十大板子,直接丢出了衙门。 其罪名是破坏宋辽两国建交! 在附近的院子出了这么一件事以后,暗娼巷子的人,都心惊胆颤的,但凡辽人来了,哪里敢得罪? 刘四根是不敢得罪辽人的,他还想好好的活着呢,当即,只能挤出笑容,去喊院子里的姑娘出来接客。 刘四根手下带来的女孩,除了他媳妇季梅娘,另有四五个女子,都是家里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这才来暗娼巷子赚钱养家的苦命人,有的如赵吟春的年龄一般大,只有十多岁,花骨朵一样的年龄,有的已经二十五六岁了,因长期从事皮肉生意,整个人显得分外的衰老。 把几个妓喊到大厅,刘四根讨好的对辽人道,“大爷,咱们院子小,就这么一些姑娘,客人们且看着挑选吧!” 顿了顿,眼珠一转,又道,“隔壁巷子的柳三妹,听说腰肢如垂柳,一张脸蛋长得赛过西施,如果贵客不满意咱们小院,可以去隔壁柳三妹家里快活去。” 一旁,中年男人早已拉过赵吟春,把赵吟春搂在怀抱里,张开一口大黄牙,恶狠狠的亲了一口。 赵吟春闻着男人恶臭扑面而来,她身子僵硬,根本不敢动弹。 一旁的另外三个男人见了刘四根领过来的女孩,一人走过去搂上一个,就往一旁的房间拖,惹得女孩们尖叫不已,而女孩的这个举动,越发让几个辽人兴奋了。 刘四根看了几眼,默默的退了出去,回到了季梅娘房间里。 季梅娘早就听见动静了,不过她是个聪明人,自是没有露面。 见刘四根进屋,季梅娘道,“入冬了,辽人时有出入,看来,咱们得关门子,暂时不做生意了。” 刘四根苦笑,道,“等今天这单生意做完,咱就关门。” 刘四根夫妻低声说着话,最初神色还算平静,但是渐渐的,当听见外间传来的一阵一阵惨叫声,很快,夫妻两人就有些坐立不安了。 刘四根顿了一下,道,“你在屋里找个地儿躲好,我去瞅瞅。” 季梅娘顿了顿,也没拦住刘四根,依言进了里屋。 刘四根再次走到大厅附近的时候,附近房间的惨叫声,也越发明显了。 “救命,救命啊,救命啊!” “呜呜,不要啊,不要打了,求求你们,不要打了!” 凄惨的叫声伴随听得人头皮发麻,刘四根偷偷在纸糊的窗户上看过去,发现里面的女人,正被前来的辽人捆着,并直接拳打脚踢。 女人好像一坨烂泥,在地上满地打滚求饶。 但是男人却仍旧不会停下,只见其满目的狰狞,越发兴奋的在女人的身子上拳打脚踢。 刘四根看了看女人身子上的伤势,咬了一下牙齿,先来到厨房,吩咐厨房干活的婆子温了一大酒壶最烈性的酒水,再给钱让一旁干杂货的老头去江禾曦的店里买了一大头的烤羊肉回来。 一大块银子丢出去,刘四根心里别提多难受,不过,为了不弄出人命,他也只能认下了。 等厨房的婆子做了几个小菜,刘四根让婆子在大厅里摆上酒席,又拿了一个小火炉点燃,温上美酒,恰好此时,做杂货的老头也买好烤羊回来了,刘四根便把烤羊拿了吊锅摆放,下面烧着柴火温着。 等做好这一切,他这才来到一旁的门前,对立面的辽人道,“尊贵的客人,小的已经准备好了好酒好菜,还准备上了上好的烤全羊,还请贵客用膳。” 那里屋里,被辽人糟蹋的女人,此时身子上血迹斑斑,已经躺在地上无法动弹了。 屋子里的辽人刚好也饿了,且进行了一番施虐以后,又的确饿了,当然,最主要的是,外间的烤羊肉的香味传来,的确太诱人了,比他们在草原吃的肉还要香数倍。 于是,这伙人便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等看见丰盛的酒菜,这伙人就越发的高兴了,当即,都围坐在桌前,开始吃吃喝喝。 领头的中年辽人道,“小子,你不错,没打扰大爷的兴致,还知道好酒好肉侍候,你小子有前途。” “让贵客们高兴,是我们小院应该做的。” 说着话,又对着里屋道,“还不出来给贵客们倒酒?” 里屋,年长一些的女子到底有经验一些,伤势并没那么严重,当即跌跌撞撞站起来,给这群辽人倒酒。 因是烈酒,这几人几杯酒下肚,就有些醉醺醺的了,等大吃大喝一番,倒也没再找姑娘们的麻烦,而是一个扶着一个,摇摇晃晃走了。 在临走以前,这群人一个铜板都没给不说,那三角眼还对刘四根道,“小子,你服侍得不错,等明儿,哥几个还来!” 这话吓得刘四根脸色都铁青了! 等辽人走完了,他“砰”的一下,把院门紧紧的关上了。 现如今这情形,生意是没法做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在今年冬,榆城涌入了特别多的辽人,专找他们这些苦命人下手。 刘四根把院子门关上以后,当即去看望几个女孩,所有人的伤势都很严重,被毒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而其中,赵吟春被折磨得最凄惨,全身青青紫紫的,脸色都变得铁青了,下体一直在流血,眼角的眼泪不断掉落,她轻声道,“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不,不会的,吟春,大夫马上就到,肯定把你治好,肯定把你治好啊!” 刘四根虽然想赚钱,但是想着人是自己带回来的,又是一个村子,乡邻乡亲,总要把人全系全尾带回去。 “钱的事你别担心,如果缺钱,叔这还有啊!” 季梅娘走出来看了看,神色怔了怔,目光躲闪的别开的眸子。 这时,刘四根先前让做杂货的老头提前叫的大夫,也到了后门。 刘四根把人迎进来,忙给几个女孩看病。 大夫来了以后,等看了看,不由连连摇头,道,“可怜,真可怜,看这个伤势,以后只怕是没法要孩子了,需得好生养着,不然只怕小命都难保!” 赵吟春听了这话,“哇”的一声,痛哭了起来。 /129/129014/31484460.html 第793章 暂避风头 在姑娘们都病倒以后,刘四根因担心辽人再次光顾,连夜就把姑娘们转移到了别的院子去了。 这新的院子是季梅娘当年置办的私产,平日里大门紧闭,没人知道底细。 被虐待的姑娘们,暂且算是安置了下来。 季梅娘咬碎了银牙,道,“咱们这,肯定是被人给整治了,不然,那起子辽人,怎么会知道咱们院子?” 刘四根也知道是这个理,心里盘算一番,最终锁定了暗算他的那些人。 他不敢找辽人报仇,只能歇一歇风头,另谋出路。 想了一下,他眸子一闪,道,“我二哥那边,且等我得闲去看看,二哥认识刘老大,说不准能攀个关系。” 大名鼎鼎的刘老大,开着几家赌坊,手下养着一大批的打手,有钱有势! 季梅娘知道刘二根在赌坊当打手,很是有一些人脉,便道,“那我备个点心盒子。” 夫妻二人这边商议着怎么东山再起,暂且没力气找江禾曦的麻烦了。 另外一边,赵大郎却遇到了他命里注定的“贵人”。 自从赵吟春去城里做了暗娼,赵大郎一家就“抖擞”了起来,一家子都一副暴发户的模样,先是修房子,等房子修好,又人人穿绫罗绸缎,做出一副自家发大财的模样来。 因他们觉得有钱了,花钱越发大手大脚,反正没钱就往城里的赵吟春要钱,只要哭诉几句,赵吟春就会傻兮兮的把钱送回来,家里就给有着花不完的钱似的。 不过,自从赵吟春身子骨受了伤,转眼半个月就没再送钱过来。 而赵家人催了又催,手里没了钱,也没见赵吟春送信回来,一家人都难受起来。 先前村人去山里砍柴,赵家人嫌弃山里的寒冷,并没有去砍柴火。 毕竟他们之前可以拿着赵吟春的钱去买银丝炭烧。 闻着那没有气味的银丝炭,穿着村里独一份的绸缎衣裳,赵家人一下有一种自家是名门之后之感,一家子都是金贵人儿,火炕算个什么?可比不得银丝炭金贵。 这样想着,那在江禾曦处碰到的一鼻子的灰,便也好像跟着消散似的。 可惜好景并不太长,自从赵吟春受伤,为了治病,赵吟春本就没存多少的家底,转头就如流水一般花出去,给直接花了个一干二净,更别提送钱回乡下去。 在赵家的堂屋,赵婆子并赵大郎兄妹等人,俱都围坐着,每个人都被冻得瑟瑟发抖,饿得脸色惨白。 赵婆子恶心心的道,“那下贱女人可真歹毒,呜呜呜,也不拿钱回来,这是要存下饿死咱们一家子啊。” 赵吟雪道,“大姐也太狠心了,呜呜呜,她自己在外面穿金戴银,吃香喝辣,这是要眼睁睁看着饿死我们全家吗?” 赵二郎道,“哥,你管管大姐,大姐也太不像话了,该不会被哪个小白脸勾了魂,跟着小白脸跑了吧?” 赵大郎听了这话,脸色跟着变得阴沉起来。 如果赵吟春跟着野男人私奔,那他们一家子以后可咋办? 如果没有赵吟春赚来的钱财,那他们一家子只怕都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因家里实在熬不下去了,一时又没赵吟春的消息,赵大郎无奈,只能打算去城里找找吟春要钱。 赵大郎的这个提议,自然得到了赵家所有人的支持。 赵婆子更是恶狠狠的道,“咱们去把那死丫头给直接抓回来,如果那死丫头真的勾引了野男人,老娘就直接把她给卖了,直接卖到青楼,让她一辈子千人骑万人枕!” 一旁,赵吟雪被母亲的阴沉吓了一大跳,她眸子一闪,道,“娘,大哥,咱们这样的人家,可是名门之后,以后可不能让大姐把咱们的门楣给羞辱了,不然,以后大哥科举一途也只怕受到牵连。” 赵大郎眸子一沉,道,“娘,以后有人问起大妹,就说大妹爆病了吧。大妹不知廉耻,跟着人跑出去做那种营生,到底不光彩。” 赵大郎说的话一向一言九鼎,家里人便都点头。 毕竟,如果有那样的姐姐(女儿),他们也觉得丢脸。 当然,他们花起赵吟春赚回来的钱财,那是肯定不会手软的。 因决定进城找赵吟春,赵大郎便去找人借驴车去。 赵大郎找的不是别人,正是江婉莹。 江大壮家里分家得了九成的家产,自然也是有驴车的,赵大郎开口,江婉莹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自然答应了下来。 毕竟,在江婉莹的眼里,眼前的男人,那可是未来权势滔天的丞相大人啊。 便是那些王爷郡主等,见了赵大郎,在后世也只有拼命送礼物讨好的份儿。 江婉莹想起赵大郎未来有权有势的模样,心里便发了狠心,这一次,一定要嫁给赵大郎。 没错,江婉莹是重生的。 在她重生以前,赵大郎娶了江禾曦为妻,其已官拜宰执,执掌天下官员任免,权势滔天。 江婉莹知道,现在的赵大郎,只是还没发家而已,只要在大佬落难的时候成为他的糟糠妻,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才不会少。 至于江禾曦这个堂妹,虽然和前世比改变了不少,但是眼看着江禾曦把赵家人都得罪了,以后肯定嫁不到赵家去,江婉莹心里,便也安心不少。 她回家以后,也是背着父兄,偷偷的从家里后门牵走驴,把驴给了赵大郎。 赵大郎赶着驴车,便朝着榆城出发了。 不过事情有些不凑巧,在他刚刚进城以后,在城里,忽然有官军握着寒光闪闪的刀子在城里搜寻起来,赵大郎被吓了一大跳,恰好他身后有一家客栈,他只能牵着驴子去客栈暂且住下。 官军们好像在搜寻捉拿什么人,即便赵大郎住在客栈里,但官军进了客栈以后,仍旧挨门挨户,细细盘查,亏得赵大郎带了路引,知道其是本地人,这才放开了赵大郎。 事实上,不只是赵大郎,整个客栈的人都被搜查了。 赵大郎朝着客栈的店小二打探,店小二小声道,“不得了,听说驻守咱们榆城的刺史大人遇刺了,生死不知,全城都在搜拿刺客呢,城门已经关上了。” 赵大郎听见这话,脸色也一下就变了,失声道,“刺史大人遇刺?这是怎么回事?” “听说说一名辽人女子做的,辽人女子扮作奴仆被刺史府买入府内,等取得刺史家的公子的信任以后,辽人女子把刺史给刺杀了。” 赵大郎听得一脸的震惊,道,“刺史大人现在伤势如何?” 店小二苦着脸道,“不知呢!有刺史大人驻守咱们榆城,咱们百姓才能平安呢,如今刺史大人遇刺,这以后,可咋办哦!听说谁要是有那一名辽人女子的信息,只要举报给官府,可以拿到一百两银子的赏金呢,官府出这么高的赏钱,那辽人女子,只怕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店小二说着话,一脸的苦瓜脸,摇头离开了。 一旦辽人入侵,说不准要屠城呢,到时候谁能活下去? 赵大郎在店小二走了以后,眸子闪烁,却没有一丝担心辽人入侵的担忧。 相反,他觉得他机会来了。 全城缉拿的辽人女子?如果他把这个女人拿下,那么,是不是他就攀上了辽人的关系了? 官府惊动全城也要捉拿的女子,只怕身份不简单,甚至,只怕不只是刺杀榆州刺史那么简单,只怕还从刺史府偷走了什么重要物件?如果他能够得到这个物件,且不是大有可为? 辽人势大,连宋国官员见了,都要低声奉承,凭着他的才华,如果他能搭上辽国贵族的路子,升官发财是不是就可以指日可待? 赵大郎心里念头转动,不过片刻以后,就遗憾的叹息起来。 那辽人女子的信息,他根本就没有啊,不然,倒是可以利用一番了。 这么想着,他就慢吞吞朝着马厩走去,去给驴子喂一些干草。 因天气寒冷,如果不是实在付不起钱财,根本不会有人来马厩的,都是让店小二帮忙喂马了。 赵大郎走过来的时候,一边心里谩骂赵吟春不懂事,让他这么冷的冬日还得出门要钱,一边不得不剁着脚步朝着前方走着。 等来到马厩,当他去一旁的干草垛子抱干草的时候,下一刻,他眸子一下愣住了。 在干草下面,一个貌美的黑衣女子正瑟瑟发抖的躺着,女人显然受伤了,左边胸口有一个伤口,虽然经过包扎,但是仍旧有血迹涌出来。 女子显然受到不轻,见到赵大郎,她幽深的眸子一转,眼里警惕之色一闪而过,对着赵大郎柔柔的道,“公子,奴家遇到了贼子,你能救救奴家吗?奴家是大家出生,不幸落难,若得公子施救,必有厚报!” 女孩好像一朵破碎的小白花,分外的惹人怜惜!而那因衣服凌乱而露出来的领口和一半的酥胸,那雪白的皮肤刺得人移不开目光,对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女孩很是知道自己的长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不把她的身体魅力释放到极致。 /129/129014/31484461.html 第794章 算计 赵大郎上下打量她,嘴角温柔一笑,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看着他一眼,雪白的手指拂了一下耳边的碎发,露出美丽的蝴蝶谷,道,“我姓刘,闺名婉婉!公子呢?” 刘?辽国皇族的汉姓,便是自称姓刘,眼前的女子莫非姓耶律? 想到这里,赵大郎的心口,越发变得火热了起来。 “婉婉?真是好名字。在下姓赵,人称赵大郎,江家村人士。”,他顿了一下,用一种灼灼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女子,深情的道,“姑娘,城内正在追捕刺杀榆州刺史的刺客,城里非常不安全,如果姑娘信任在下,我知道有一处暗娼馆,三教九流混杂,姑娘可穿着在下的衣服,我等伴着兄弟二人,前去戏耍,那一处暗娼馆是京里贵人家媳妇的生意,必不会被人搜查。” 刘婉婉听了这话,眸子一闪,便柔声道,“既如此,就辛苦大郎为奴宽衣吧。” 刘婉婉生得一双妙目,凭的多情,那一双水盈盈的目光看向赵大郎的时候,让赵大郎不免心猿意马,得意不已。 当即,他脱下他的外绕,给刘婉婉套上,又帮着刘婉婉梳了男子的竖发,这才扶着刘婉婉朝着一旁无人的小巷子走去。 也亏得赵大郎说的暗娼巷子距离客栈不远,不过百多米就到了。 赵大郎敲了敲门以后,立即拿出了他私藏的十两银子出来,直接问了老鸨要了一个无人的房间。 赵大郎是常客了,老鸨看在银钱的面子上,也不多问什么,只把人领着丢在了屋子里。 而赵大郎吩咐老鸨不要打扰以后,便开始了和刘婉婉日日居住在了房间里,日日不分离的日子。 至于借来的女一头驴,以及江家村挨饿的家人,统统都被他忘在了脑后。 江家村,赵氏等了又等,还是没等到儿女回家。 距离赵大郎离家,现在已经过去了三日了,而赵氏一家,基本快绝粮了。 赵家的屋子黑漆漆的,没有一点烟火气,一家子的柴火早就没了,原本赵婆子是想着拿钱可以随时买柴火的,但是现在家里一个铜板都没有了,别说买柴火,连吃的都没有了,眼看着就要全家饿死了。 赵二郎和赵吟雪捂在被子里,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 赵二郎对赵婆子道,“娘,好饿啊,好冷啊,娘,我们会不会被冷死啊?会不会被饿死啊?” 为了御寒,赵家三口人一起捂在一个被窝,互相取暖,但是,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 咕噜! 伴随一旁的赵吟雪肚子传来的叫声,一旁的赵婆子的肚子,也跟着传来“咕咕”的叫声! 就在今天,他们一家人断粮了。 “娘,呜呜呜,我实在饿得不行了,娘,我要吃饭,呜呜呜,大哥和大姐太狠心了,他们在城里享福,留下我们在乡下快饿死了,呜呜呜!” 赵婆子听了小女儿的这话,心里也忍不住愤恨的道,“作孽啊,呜呜,那不孝的死丫头这是要饿死我啊,呜呜呜!” 赵婆子哭得伤心欲绝,饥饿和挨冻的滋味不好受,不过,她并不会责怪自己的儿子,只是怨恨自己的大女儿不带钱回来。 “这个该死的小畜生,如果她带钱回来,你大哥就不会进城,你大哥肯定不会丢下我们不管,肯定是遇到危险了,呜……作孽的东西,如果我的大郎有个三长两短,我肯定和他没完!” 赵婆子一边恶毒的谩骂起自己的女儿,一边冻得瑟瑟发抖,脸色也越发的阴沉了。 “娘,要不,我们去找人要一些柴火和吃食?或者,我们去……别人家……先住几天?” 赵二郎道,“去谁家?”。 “还能谁家?当然是去江禾曦家里了。她赚了这么多钱,但是一毛钱都舍不得给我们花呢,凭什么?她以后嫁到我们家的话,整个人可都是咱们家的!咱们喊她往东,她可不敢往西。” 赵二郎道,“娘,那我们现在就去江禾曦家里?” 虽然隔得远,但是遥遥的,他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那是煮肉的香味,是从江禾曦家里传来的。 闻着这种香味,赵二郎忍不住口水直吞咽。 这香味也太他娘的香了。 要是吃上那么一口,简直快活似神仙。 反正那女人以后要嫁给自家大哥,那女人的店铺,赚的所有钱,那就都是自家的了,所以,他们去自家吃饭而已,本就应该大口吃。 想到这里,赵二郎再也忍不住,道,“娘,吟雪,走,走,快,我们去江家吃饭去,我们恪守那死丫头的小叔子和未来婆婆,外加小姑子,她可么资格把咱们一家子赶出来。” 一旁,赵婆子想了一下,也一个翻身,决定去江家赖着去。 那江家的火炕,她可是早就眼馋了,只是当初江禾曦家里不给赵家盘火炕,赵婆子也看不上火炕,觉得不过是一个不值钱的玩意,也就没放在心上。 但是后来她在邻居家里看了火炕以后,可把她给眼热得。 那火炕可真是暖和啊,一整晚睡在火炕上,整个晚上都不会受冻,把火炕烧着,一整天,屋子里都暖和极了。 如果能够住到江禾曦家里,她傻子才不愿意呢。 只是上次去江家的时候,被直接赶了出来,这才找上门去,江婆子自然没什么把握。 “如果那个死丫头不让咱们进屋咋办?” 赵二郎发狠的道,“如果不让咱们进屋子,咱们一家就在她屋门口上吊,我他娘的还不信了,她还敢闹出人命?不就几个小崽子吗?等我们家住进去,有咱们收拾这些小崽子的时候。” 赵婆子早就眼馋江禾曦赚下来的财富了,先是羽绒服,现在又是烧烤摊子,不知道转了多少钱的银子呢,如果他们住进去,肯定她当家作主。 毕竟谁家儿媳妇进门就当家的?这不是不把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吗? 带着这样的想法,赵家人朝着江禾曦家里跑了过去。 砰砰砰! 江禾曦一家人正在家里吃火锅呢,就听见屋子外传来的巨大的敲门声。 “谁啊?” “是我!” 江禾曦一听赵婆子的声音,立即把原本要去开门的江大弟,立即给拉住了。 “开什么门?不过是不相干的人罢了。” 江大弟听了这话,有些迟疑,道,“大姐,这……真的好吗?她毕竟是……” 江禾曦撇了撇嘴,道,“他们家的人,不是看不上我们家吗?以往的婚事也并没有正式下聘,两家不过一句戏言,可当不得真,以后都是陌路人,就不给开门来往了。” 听见江禾曦说这话,江婆子母子三人急了。 “禾曦啊,你快开门,我是你婆婆啊,你二弟二妹也在呢,你快给我们开门,我们家断粮了,呜呜呜,你可不能做那种白眼狼,自己暴富了,就看不上穷困的婆婆了啊。” 听着赵婆子这番不要脸的话,江禾曦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旁,江奶奶更是气得脸色铁青。 江奶奶恶狠狠的道,“这老货可不要脸,就是想要赖在咱家,想来打秋风。” 外间,赵二郎也在喊话,尖厉的道,“嫂子,你可赶快开门吧,都是一家人,我们家落了难,你可不能不管啊,嫂子,你可是咱家的人,你屋里那些东西,以后都是咱家的,你现在开门,也就提前让咱们家花自己的钱财而已,你可不能把我家的钱财死死把控着,趁着我大哥不在,把我们所有人都给饿死啊!” 赵吟雪则恶狠狠的威胁道,“江禾曦,你要是不开门,我们一家三口,就吊死在你家大门口,到时候变成怨魂,我们一家三口也会缠着你。” 江禾曦听了这话,真的给气乐了。 尽管在前世,她早就见识过赵家人的无耻,但还不知道赵家人能无耻到这样的份上。 不过回头想想,也就明了了。 在前世,因为有勤劳的江禾曦这个冤大头在,即使赵大郎进了城,但是赵家的柴火是不愁的,赵家人如果实在熬不下去,自可找江禾曦伸手,江禾曦也是傻兮兮的,总把自己的东西拿去帮衬赵家,到头来,倒是养出一群的白眼狼来。 江禾曦算了一下时间,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的冷笑来。 在前世,这赵大郎,此时应该已经攀上了敌国的郡主刘婉婉了吧? 他拿着赵吟春的卖身钱去讨好女人,和女人逍遥快活,这赵婆子一家子,可险些给饿死了。 这一次,如果没有江禾曦,她倒要瞧瞧,这刻薄的赵家人,这次又能怎么挺过去? 至于赵大郎?这一次,如果那敌国郡主被抓,江禾曦倒是想要瞧瞧,这一次赵大郎会靠着什么发家? 刘婉婉可是一个狠辣的角色,作为一个辽国亲王的女儿,她伪装进榆州,就是为了偷盗宋国边境的舆图,好为辽国入侵宋国提供有力的情报。 在认识赵大郎这个虚伪的男人以后,更是拿出巨额的物资资助赵大郎,让赵大郎爬上高位,做那辽国的细作。 想到后来血流成河的边境,江禾曦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129/129014/31484462.html 第795章 为民除害 同时,也下定了决心,这一次,她一定要给赵大郎这种吃着宋人饭菜,享受宋人税收福利拿俸禄,却出卖宋人的“文人”,来一个完美的教训。 江禾曦心念之间,却也知道,当下最主要的,还是把外面赵家不要脸的赵婆子等人给对付走。 而此时,江奶奶则一脸心疼的道,“芳儿啊,这个赵婆子,她是欺负咱们家没有成年的男丁,想要霸占咱家家业呢,芳儿啊,你们就在屋里,奶出去打发走他们啊。” 顿了一下,又道,“大不了……大不了……给他们一些糙米,好歹把人打发走。不然他们要真吊死在咱们屋前,那咱们一家会被人挫脊梁骨的。” 江大弟和江二弟紧紧的握起了拳头,道,“姐,赵家欺人太甚了,姐,等我们兄弟去把他们揍走。” 江禾曦冷笑了一下,道,“奶,大弟二弟,不用这样,你就在屋子里等着,我去打发他们。” 说着话,她在屋子里看了看,等看见墙角有三根绳子,她直接拿起,朝着大院门口走去。 江奶奶等人见状,哪里放心她一个人出去,忙也跟了过去。 江禾曦在修房子的时候,特意在大院的门口修了一个小窗口,就是方便查看屋子外的情况的。 这个小窗口,它开不了屋子里的门,对屋子里的人起不了威胁,但是却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屋子里的人可以查看屋子外面的情况,并且能给屋子外面的人递出一点小东西什么的。 此时,江禾曦就把这个小窗口一下打开了。 屋子外面,赵婆子抱着打秋风,赖上江禾曦的想法,本来就盯着大门,此时听见声音,自是一下看了过来。 等看见打开的窗口,江婆子一下冲过来,道,“死丫头,还不快把门打开?” 江禾曦似笑非笑,看着屋子外面的几人,道,“你们说你们要吊死在我家屋子门口?” 赵二郎恶狠狠的道,“对!如果不开门,我们就吊死在你家屋门口!等到了那个时候,村里的唾液都能把你们家淹没!到时候,你们家就再也没法在村里立足了。到时候,我大哥也不会放过你,也再也没法嫁入我们赵家了。” 江禾曦嗤笑了一声,道,“嫁入赵家?谁稀罕?你们家做什么美梦呢?我和赵大郎,可没有三媒六聘,和你们赵家可没有任何的相干,想到我家里白吃白喝?做梦去吧!” 赵吟雪怨毒的盯着江禾曦,道,“江禾曦,你怎么说话的?等我大哥回来,我一定让我大哥狠狠教训你!” 江禾曦冷笑的看了赵吟雪一眼,道,“赵大郎还想教训我?做什么千秋大美梦?你们家说了这么做,做了这么多的花样,不就想赖上我们家吗?你觉得,我江禾曦,会让你们这样的破皮无赖赖上?” 说完话,也不管赵家人被揭穿真面目以后阴沉的面容,她直接就把绳子从窗口丢了出去,道,“你们不是闹着要在我家门口上吊吗?我见你们家挺穷的,口里说着要上吊,却连个绳子都不拿,既然咱们也算老相识了,那我就特意给你们家拿了三根绳子,你们要上吊就赶紧啊,放心吧,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我会出钱,让人把你们拖到山里喂秃鹰和野狗的。” 说完话,也不管一旁赵婆子等人的脸色,竟真的“啪”的一下,直接把小窗口关上,并直接进了屋子里。 屋子外面,赵婆子等人气得不由破口大骂起来。 “江禾曦,你这个不安好心的小娘皮,你怎么这么的恶毒?你居然诅咒我们全家去死?恶毒的东西,呜呜呜,大家伙快来看啊,看看这个不安好心的小脸皮!这是要逼我们全家去死啊!” 赵婆子尖厉的嗓子划破村里,尽管天气寒冷,但是村民们都打开了房门,走出来看热闹。 屋子里,江禾曦见状,嗤笑了一声,拍了拍手,道,“放心吧,这些人一门心思想占别人家的便宜,可不会真的寻思。” 顿了顿,又露出讥讽的笑容,道,“要是他们真的去寻死了,倒是为民除害了。” 一旁,江奶奶等人没有听清楚最后一句,待要问一些什么,江禾曦却掀开了帘子,直接进屋去了。 屋子外面,赵婆子等人气得脸色都铁青了。 要是在以往,那都是他们家占别人家便宜的,哪里像现在这样?不但一点便宜都没有,还被江禾曦这么一番的讥讽以后,弄得整个人都下不来台了。 陈婆子带着她家里的四个孙子走过来,待盯着江禾曦修的大院子,眼里的妒忌之色一闪而过,莲言莲语的道,“赵大姐,哎哟喂,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了好大的委屈了啊?禾曦可是你未过门的儿媳妇,你这要有什么委屈,可得好好和你儿媳妇说道说道啊!” 陈婆子不说这话还好,现在说了这话,可把赵婆子气得更急了,当即各种污言秽语,逮着江禾曦就是一通的谩骂。 江禾曦可不在乎这些,她回屋优哉游哉准备火锅材料,打算中午美滋滋吃一顿羊肉火锅。 江大弟等人知道中午吃火锅,都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忙跟着一起干活。 周大等人,在前几天忽然进城回周府去了,现在的教学任务没了,只给大伙布置了作业,现在大家伙除了每天完成师傅布置的任务,便在家里弄一些吃食,日子过得不知道多么的美滋滋。 连木二舅公,在知道江禾曦要做火锅以后,也忍不住前来帮忙,连带的对着锅子,那都看了一次又一次。 没办法,火锅实在太美味了,在冬日里吃一大盆的火锅,那滋味可真是没翻天。 屋子外,赵婆子哭闹了半天,见江禾曦根本不搭理她,到底又冷又饿,只得哭哭啼啼,带着两个儿女先回家里去了。 家里虽然也寒冷,好歹有墙壁遮挡风雪不是?不比在外面吃冷风强? 当即,只能灰溜溜带着冻得脸色发白的赵二郎和赵吟雪回家去。 因陈婆子说了几句莲言莲语,赵婆子自觉和陈婆子投机,便邀请人进家门耍子去。 陈婆子等人之前是独门独户,住在江家村外围,并不怎么和赵婆子等人来往,赵婆子等人自也不了解陈婆子的品性。 只觉得这个陈婆子,哪里都让人来得舒服,一时就引为老年手帕交了。 陈婆子得到赵婆子的邀请,自也没客气,带着一溜烟的四个孙子,就跟着赵婆子进屋子了。 陈婆子家里的四个孙子,先前因为天气寒冷,一直也没出门,村子人倒也不了解这几个孩子的品性。 不过,赵二郎看着这几个孩子,却不大喜欢。 这几个孩子眼睛转得咕噜噜的,一进门就到处打量,跟贼娃子似的,哪里看着都不舒服。 不过,因陈婆子得了赵婆子的眼,赵二郎也没多说什么,只得自己回了屋子里。 赵家虽然端了粮食,但是先前赵吟雪的卖身钱可是置办了不少的东西,这几个孩子滴溜溜的转动眼珠看了看,趁着赵婆子和陈婆子说话的功夫,就偷偷的把赵家值钱的物件往兜子里塞去。 陈婆子目光扫了一眼,嘴角的笑意一闪而过。 等琢磨这事情差不多了,也不搭理赵婆子了,对赵婆子打了一声招呼,就带着她的四个大孙子回家去了。 等回到家里,陈婆子的四个孙子,一个拿出一个绣线的半旧荷包,一个拿出一块半旧的绸缎手帕,一个拿出一个,一个拿出一只毛笔,对着陈婆子道,“奶奶,这些能值几个钱?我看那赵婆子家里,穷得直漏风,一副穷酸鬼样,眼见着快饿死了。” 陈婆子撇了撇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乐道,“别看人家穷,手里到底有几个东西的,哎哟喂,这些玩意也能卖几个钱了,尤其这个松竹碗和毛皮,我的乖孙,你们等着,下午奶就去镇子上典当去,回头,奶就买了肉回来,给你们做大肉包子吃。” 屋子内,陈婆子的儿媳妇桃花听了这话,心里也是美滋滋的,探出头来,道,“娘,咱们晚上吃肉吗?” 陈婆子撇了她一眼,心里暗骂她是个丧门星,面上则露出几分愁苦,道,“大郎的药停不得,药钱给个无底洞似的,但几个孩子,咱也不能委屈,桃花啊,娘晚上不饿,喝点清水就行,等回头做了肉,你带着几个孩子和大郎一起吃啊。” 桃花听了这话,心里别提多感动,觉得自己遇到了难得的好婆婆,忙心疼的道,“娘,你快别这样说,哪能让你不吃肉呢?你身子骨也不好,您也得补补啊。” “不,不,我一把老骨头了,还能活几年?你和孩子们要紧,到时候,你们吃肉就行。” 说着话,拿着几个屋子急匆匆进了屋子。 “桃花啊,娘身子骨不舒适,先躺一会儿!”,顿了顿,又道,“都是娘不好,娘身子骨弱,大郎身子也弱,把你给拖累了。” “娘,你说什么话啊?咱们是一家人啊。娘你躺着,我去做饭就好!” 说着话,一个人进屋做饭去了。 /129/129014/31484463.html 第796章 打成一团 等到了饭点,她给陈婆子的饭里,她丈夫的饭里,以及几个孩子的饭里,特意塞了一块的鸡蛋,她的饭则清汤寡水,不怎么见米粒子,更别提荤腥了。 下午,陈婆子借口不让她辛苦,留她在屋子里看顾病怏怏的陈大郎。 陈大郎久病不起,身子上早就有了恶臭和病人的那股子死气的滋味,陈婆子根本不想近儿子的身,只把照顾儿子的活计,一股脑推给了儿媳妇桃花。 到了镇子上,她偷偷把从赵家顺来的物件,全部典当,换得了五百来个大钱,狠狠的发了一笔。 主要那一只毛笔和碗值钱。 都是赵大郎专用的物件。 而村里,赵婆子屋子里却闹腾了起来,他们实在饿得不行,人在饥饿的时候,总能想出一些法子来,赵婆子也一样,他们此时,脑子光芒一闪而过,也想到了典当赵大郎的物件,先填饱肚子的法子。 不过,等把家里的东西一翻,立马就发现了丢失的物件。 赵婆子在家里找了又找,始终没发现丢失的物件。 屋子里,赵二郎嚷嚷道,“娘,娘啊,你找到了吗?” 赵婆子语气不耐烦的道,“奇怪,老娘明明记得那一只毛笔和那一个白瓷松竹碗摆在这里的啊,这碗是大郎最喜欢的碗的,怎么就没有了呢!” 赵吟雪此时也在房间里尖叫了一声,道,“娘,我的荷包和手帕没了,娘啊,你有看见我的荷包和手帕吗?那可是绸缎的啊!” 虽然是半旧的,但是赵吟雪一向爱惜,这可是她在村里自傲的资本! 村里姑娘连穿着粗麻棉布的衣服,那都是顶好的生活了,多数人家,甚至好几个姐妹共同穿一条稍微完好的裤子,有的裤子在反复缝补以后,甚至有些衣不遮体了。 所以,对于绸缎做的荷包,哪怕是半旧的,因着这个荷包,赵吟雪在村里仍旧成为女孩们追捧的对象。 如今荷包和手帕丢了,可把赵吟雪给心疼坏了。 赵吟雪当即尖声向赵婆子询问道,“娘,娘,你有没有看见我的荷包和手帕?我明明放在这里的!” 赵婆子苦着脸道,“你大哥的毛笔和白瓷松竹碗也没了,咱家这是进贼子了啊,本来我想拿着家里的东西先去镇上典当,好歹买一口吃的。” 赵二郎忽然拉开房门,一脸阴沉的道,“是那四个娃子,肯定是那四个贼娃子,就是陈家那四个。”。 赵吟雪听了这话,脸色也跟着阴沉了起来,“是了,那四个娃子进门就眼珠子到处乱串,肯定是惦记咱家的东西!” “狗东西!老娘的东西竟然还敢偷?老娘非收拾他们不可!” 赵婆子说着话,一下怒气冲冲的朝着陈家跑去。 赵二郎和赵吟雪也急了,他们早就饿极了,现在知道家里值钱的物件被偷了,还不得气疯?一向只有他们占别人的便宜的份儿,哪里有别人占他们便宜的份? 当即,一下也跟着赵婆子跟过去。 说来也是凑巧,陈婆子把那物件典当以后,刚好带着几百个大钱回家呢,结果刚刚走到家门口,就看见了怒火冲冲跑过来的赵婆子。 陈婆子心里一跳,脸上当即露出几分柔弱的模样,温言细语的道,“赵大姐,你这是哪去?” 赵婆子本来就是个泼辣会算计的,见了陈婆子,她二话不说,一下就冲过去,对着陈婆子就扇了“啪啪”的几个耳光。 “老贱人!你他娘的竟敢偷老娘的东西!快把你家那四个贱种叫出来,不然,老娘今儿和你没完!” 说着话,不管不顾,就朝着陈家屋子里冲进去。 陈婆子急了,呜呜哭泣,道,“孙大哥,孙大哥,来人啊,呜呜呜,救命啊!赵婆子打死人了啊!” 屋子里,陈婆子的四个孙子和儿媳妇桃花一股脑冲了出来,等看见自家婆婆被陈婆子和她的两个儿女按在雪地里打骂,慌忙都冲过来帮忙。 那四个孩子对着赵婆子又咬又踢,满目阴沉道,“我让你打我奶奶,我让你打我奶奶!” 赵婆子被小的两哥恶狠狠咬了两口,直疼得头发发麻,慌忙回头,对着两个小孩就是一脚踢过去。 恰好这时,住在附近的孙老头和孙家儿子跑了出来,这孙老头虽然还有个媳妇,但是却对着平日里温言细语的陈婆子,早就存了心思,此时见了陈婆子吃了大亏,不由给心疼坏了,又眼看着赵婆子去踢几个孩子,孙老头一下就给气坏了,当即,却是什么也顾不得,一下朝赵婆子冲了过去,并挥动拳头,对着赵婆子就恶狠狠打了一个拳头。 “老虐婆,你竟敢毒打几个孩子?几个孩子多乖顺,怎的就有你这样的老虐婆?” 赵婆子被孙老头这么一打,一下被揍得头晕脑胀的,等回过神,不由恶狠狠的瞪向孙老头。 “老东西,你竟敢打老娘?老娘和你拼了!” 说着话,什么也顾不得,一下朝着孙老头冲了过去。 女人打架是掐抓咬,男人打架则是挥动拳头。 赵婆子对着孙老头抓头发抓脸咬过去,孙老头则毫不客气,拳头挥动得虎虎生风。 再有陈家的几个孩子,孙老头的儿子等加入战场,很快,战场变得一片的混乱。 赵婆子等人,由于人数和力气的差距,到底落了下风,被按在地上打得“熬熬”直叫。篳趣閣 等村人里都赶过来看热闹的时候,场面已经极度难看了。 江里正走过来,狠狠的道,“把他们都拉开!” 一旁的青壮听了这话,忙去把打成一团的众人拉开! 再看众人,孙老头和孙大黄被抓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紫,头发也跟着散落了,头皮上,有几处还被抓掉了头发。 而赵婆子等人就有些凄惨了,赵婆子母子三人,竟被得得脸都肿大得像馒头一样了。 而且最起路来,一瘸一拐,看着好不凄惨。 赵二郎甚至哭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呜呜哭泣着,一点也没男人的模样,道,“呜呜呜,村长,你可要给我们家做主啊,他们欺负人!” 这其中,唯一没受多少伤的,竟是苏婆子等人。 苏婆子早在孙老头父子二人加入战斗以后,就偷偷躲在了一旁,根本不加入战斗。 见孙老头父子受伤,原本在外干活的孙婆子得了村民报信以后,急匆匆丢了背篓,冒着漫天的风雪跑回家来。 等见了孙老头父子的模样,孙婆子一脸的心疼,忙朝着孙老头走过去,关切的道,“当家的,你咋被打成这样了?下次遇着赵婆子,咱们直接找里正做主,可不能和赵婆子纠缠!” 孙老头一脸的不耐烦,一巴掌对着孙婆子拍过去,道,“住嘴!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懂?给老子一边去!!” 因被赵婆子毒打以后,孙老头心情不好,便对着自己婆娘来了一顿的谩骂,以体现他的男子气概。 但是,好像这样还不足以体现他的男子气概,他想也没想,对着孙婆子的心窝子又恶狠狠的踢了一脚。 一边踢,一边对着孙婆子“呸”的吐了一口唾液,阴沉的道,“臭娘们,老子的事情哪里容得你来指手画脚?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孙婆子被孙老头一脚踢到心窝子,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整个人好像一个气球,瞬间倒地,萎了下来。 如果不是的江大军等人把孙老头拉住,只怕孙老头还要冲过去毒打孙婆子。 孙老头毒打自家婆娘的时候,由于孙婆子不会反抗,他好歹找到了打人的乐趣,找到了体现他男子气概的乐趣,越发的挥动拳头,想要继续毒打孙婆子了。 一旁的里正看不过去,恶狠狠的看了孙老头一眼,道,“孙老头,再不好好的讲话,别怪我把你们一家逐出村子!” 孙老头听了这话,打了一个冷颤,这才有所收敛。 里正道,“这一切到底是什么回事?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这话一问,孙老头一下愣住了,接着,他恶狠狠的道,“赵婆子一家欺负孤儿寡母呢!” 说完话,忙急切的跑到一旁的陈婆子跟前,语气温柔的道,“陈大妹子,你咋样了?可还好?那一家子的破落户没把你打着吧?” 陈婆子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一副进气少出气多的模样,道,“我……我被……打着了,我心口……好疼,我头……好晕!” “大妹子,大妹子,哎哟,快,快,快叫大夫!”,陈婆子一副受伤虚弱的模样,可把一旁的孙老头急坏了,他也不管倒在雪地里的自己的媳妇,就那么抱着陈婆子,就往陈家屋子里送去。 有人喊道,“孙老头,你媳妇还在地上躺着呢,你不管了吗?” 孙老头随口道,“那死老婆子能有啥事?壮实得跟头牛似的,就在那装相,我呸,狗东西,你要再装相,别怪老子回头揍你!” 说着话,头也不回的抱着陈婆子,朝着陈家屋子里赶。 一旁的,孙大黄也学着他亲爹的做怕,抱了倒在地上的陈家媳妇桃花,直接往陈家屋子送。 /129/129014/31484464.html 第797章 扭打一团 女人柔软的身子,让孙大黄下意识吞咽了一下,他目光躲闪,盯着桃花的胸部根本移不开目光。 桃花又羞又恼,欲拒还应看了孙大黄一眼,慎怪道,“呆子,你还不把我抱进屋?” 孙大黄魂儿都跟着丢了,嘴里“哎”了一声,忙把桃花急匆匆抱进了屋子里。 不过,他在走进屋子以后,整个人一下就僵住了。 陈家堂屋,桃花的丈夫陈大郎病怏怏躺在床上,正用两个骷颅似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孙大黄抱着桃花的双手。 孙大黄打了一个激灵,一下回过神来,他咳嗽一声,结结巴巴的道,“桃花……受伤了,我……我就抱她进屋!”,说着话,把陈桃花丢在床上,转头心虚的走了。 屋子外,赵婆子却不干了。 赵婆子不敢招惹孙家父子,只能眼巴巴看着里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道,“他们家那四个崽子,那就是四个贼娃子啊,呜呜呜,本来我们家快饿死了,我们想把家里的毛笔和松竹白瓷碗,还有绸缎的香囊和手帕拿去典当,好歹换上几个钱的,呜呜呜,陈婆子带着四个贼娃子进我屋,转头我家救命的物儿就没了!” 因是真实发生的,赵婆子哭得好不委屈和凄惨。 一旁的赵二郎和赵吟雪也跟着哭了起来。 “呜呜呜,我们家断粮两天了,实在熬不下去了,呜呜,大伙可要给我们家做主啊!” 在之前,由于陈家的房屋离村子比较远,大家没怎么来往,倒也并不知道陈家几个儿子的人品。 现在住得近了,自有别的和陈家来往的人家,也曾丢过物件的。 此时,便有人道,“我家的一个白瓷勺子也丢了,就在上次那陈家几个孙子来我家的时候。” “前一阵,我家挂在灶台的熏鱼,就是被这几个贼娃子偷走的。我可是亲眼看见这几个贼娃子的背影的!” 大家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忽然发现,好像都被陈家的孙子偷盗过? 江三弟这个时候也道,“大姐,我就说嘛,我家挂着的腊肉,咋就少了一块?前些时候,那陈家四个小子,一定要来咱家看看,等他们走后,我们家腊肉就少了一块!” 江禾曦听了这话,不由无语。 得,看来这陈家的几个小子,是真的都是贼娃子了。 不过,一想到赵婆子一副和陈婆子引为知己的模样,江禾曦又觉得有乐子可看了。 事实上,江禾曦的猜测没错,接下来,她的确有乐子可看了。 赵婆子惯会打滚撒泼占人便宜,这不是她的东西,她都想偏占几分,哪里会让自己的东西让人占去? 也因此,她在给里正说完这番话以后,也顾不得别的,就招呼她的儿女一起进陈家找东西了。 陈婆子正要装病呢,躺在床上一副进气少出气多的模样,哪里料到赵婆子竟也不毒打她了,而是冲入她的家里,在她家里翻翻找找? 赵婆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见到陈家值钱的东西,那哪里有不顺手牵羊的? 赵婆子的行为可把陈婆子给急坏了,但是她要维持她“病西施”的人设,只能拉住孙老头的衣角,呜呜的哭泣道,“孙大哥,呜呜呜,我家里……这是来了……明目张胆的贼子啊!呜呜,这是要逼死我这个老寡妇一家啊!” 孙老头听了这话,那还得了?立即恶狠狠的朝着赵婆子冲过去,赵婆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恶狠狠的道,“老东西,你要再冲过来,老娘就告你非礼!到时候,看你还要不要脸皮子!” 孙老头听了这话,那伸出的手,立即就僵住了。 里正这个时候也带着人走了进屋子来,里正道,“陈氏,村里大伙都反应你家里的孙子偷东西,人证物证俱在,少不得要搜一番屋子了。” 陈婆子急了,道,“不能搜,凭啥搜我家?呜呜呜,他们都是冤枉我家的!” 结果一旁的一个村民打开一旁的粗瓷缸子,一下找到一条咸鱼。 这个村民尖叫一声,道,“这条鱼就是老娘丢失的那一条鱼!这里有个牙印,是我家大黄偷吃咬下来的。” 别的村民凑过去一看,竟真的看到了咸鱼上面的狗印子。 这下还有什么说的! 得,贼娃子坐实了。 孙老头看了看眼神躲闪的陈婆子,只能对赵婆子道,“老虐婆,你到底要咋样?不就一点破烂吗?大不了老子赔给你!快给老子滚出我陈大妹子的家里,不然老子非揍你不可!” 赵婆子眸子一闪,道,“赔?你赔得起码?” 孙老头道,“不就几个破烂?能值几个钱?快给老子滚,我帮陈大妹子赔你就是!” 赵婆子道,“那你赔钱,给老娘赔偿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你干啥不去抢?” 两人你来我往,当即大吵大骂。 最后,还是里正出声,两人这才停止争吵。 里正评估了一下东西的价格,道,“这些东西,如果送去典当,最多值六百个钱。” “那就赔偿六百钱,一个子都不能少。” 孙老头一听要赔偿六百个大钱,心里不由一阵的肉疼,不过他转头,当看见陈婆子怯生生看向他的时候,他便又再次变成了一副豪气满头的模样。 孙老头道,“不就六百个钱吗?老子赔偿给你就是,滚滚滚,赶紧滚出我陈大妹子家里去。” 说着话,他从兜子里掏出了一串钱来,数了六百个铜钱给赵婆子。 一旁的村民见了孙老头的做派,自也一溜烟的夸赞。 “哎哟喂,这个孙老头,可真是有钱啊。” “这可是六百个大钱呢,可真舍得,啧啧!” “老孙头,你和陈大妹子的关系,可真不错啊。” 孙老头得意的道,“这可是我陈大妹子,她家困难,总得多帮衬。” “哎哟,陈大妹子,叫的可真亲热!你们两,啥时候好上的啊?这婚事,啥时候办啊?” 赵婆子听着刺耳,忍不住在一旁尖声讥讽。 陈婆子一下黑了脸,她眨了眨眼,一副眼泪快掉落的模样,柔柔弱弱的道,“赵大姐,你快别这么说话,呜呜,我和孙大哥清清白白的,你要是不喜欢我,你可以冤枉我,但你不能冤枉孙大哥!” 孙老头听得一脸的心疼,转头,恶狠狠又瞪了一眼赵婆子。 “老虐婆,你当谁都像你?我和陈妹子清清白白的,你要再胡说,我就撕烂你的嘴!” 陈婆子一副感动不已的模样,看向孙老头的时候,一副越发的感动的模样。 江禾曦觉得有些想吐。 要知道孙老头家里的钱,多半都是孙婆子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每日努力干活存下来的。 而孙老头把孙婆子踢倒以后,根本不管孙婆子,只顾着讨好陈婆子。 而且还是拿着孙婆子赚的钱财,前来讨好陈婆子。 这一出好戏眼看落幕,江禾曦撇了撇嘴,悄无声息走了出去。 等回到家里,她在自己房间里,开始磨墨写信。 等写好信件以后,她密封好,转头去让江大弟驾车。 这一次,赵大郎这个卖国贼,如果被提前举报,连带的,那位狡诈的辽人郡主刘婉婉也被抓住,又会是怎样的变化呢? 对此,她很期待。 江禾曦来到城里的时候,城里仍旧只准进不准出。 在城门口,官军戒备森严,对来往的人群都进行了严格的盘查。 四个城门的墙壁上,则张贴了一张缉捕画像。 江禾曦看了看画像,不由摇头。 这古代的画像,也太过抽象了,只能看得出是个女人,至于那画像上女人的容貌,和刘婉婉相差却太大了一些。 在上辈子,江禾曦也是见过刘婉婉的,很显然,如果官兵想要通过城门口的画像抓到刘婉婉,那无疑是失败的。 在排队进城的队伍,江禾曦姐弟两人的马车很快也受到了盘查。 江禾曦姐弟的驴车上,带两头山羊,半扇猪肉进城。 侍卫检查了一番,在确认不会藏人以后,就放行了。 等进了城里,马车自是来到了城里租下的院子。 院子里,江三叔见了江禾曦送来的肉,不由松了一口气。 江三叔道,“哎哟,芳丫头,还好你们把这个肉送来了,再不送来,我们的铺子都快开不下去了。” “三叔,这是咋的了?即便我们不送来,也可以去市场采购啊。” 江三叔道,“最近肉菜的价格非常昂贵,快别提了,肉价都翻了一倍多了,关键新鲜的好肉难寻,有钱也买不到!这不,我们的店铺就都快断货了。” 江三叔说完话,快速的开始处理肉,准备送到店铺去。 江大弟对店铺很好奇,且江三叔一个人也搬不动这么多的肉,两人便一起出门子了。 江禾曦等人都走了以后,从一旁的炭火里拿出一根木头烧过的炭火,开始在纸张绘画。 那刘婉婉,体态娇弱,有一双杏眼,右边眼角下,有一颗幽蓝色的小痣,远看的时候,并不怎么明显,等凑近看的时候,却好像一滴眼泪,让人无端生出怜惜。 江禾曦通过前世的记忆,快速把刘婉婉的外貌画了出来。 /129/129014/31484465.html 第798章 被抓 江禾曦在穿越以前,是学过两年素描的,虽然记忆并不高超,但还是很快把刘婉婉的特征画了出来。 想了一下,她嘴角冷笑一闪而过,又拿出一张纸,把赵大郎的画像也画在了刘婉婉身边。 这画像看下去,就像这两人相依相偎,郎情妾意的模样,一双眼睛里,好像都带了情意。 两人一看就关系匪浅。 江禾曦把画一并放在信件里,这才走出了院子。 东边巷子出了大杂院,再穿过一条巷子,便来到了正午大街,江禾曦的目标,便是正午大街上的人了。 天儿仍旧冻得人打结,正午大街由于是榆城最繁华的街道,因出了细作,街面上的巡逻越发的多了。 而其中一个带着虎头帽,身材威武,腰间夸张一把大长刀的男人,便是其中的领头了。 男人名叫常威,二十七八的模样,是一名千夫长。 在经过今日的巡逻以后,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常威在和下一组巡逻的兄弟交接班以后,对身边的兄弟道,“兄弟们,现下也交接完毕了,不如我们去买一些烤串,再去喝上一杯?” 常威身边的几个人立即道,“那行,这鬼天气,如果能够吃上一把江家烤肉,再喝上一杯小酒,那日子过得该是多么的美好的日子。” 常威身边的几个人兵丁平日里没少在街市收钱,腰包都鼓鼓的,平日吃酒吃肉,不在话下。 对于吃肉,那自然也是舍得的。 毕竟,虽说近年太平了,但是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和辽人发生冲突? 刀剑无眼,过了今日没明日,能吃酒吃肉的时候,自是得加紧吃喝。 当即,一群人朝着江禾曦开的烧烤摊子走去。 烧烤摊子一如既往,即使在寒冷的冬日,也人挤人,排着长长的队伍。 因江禾曦的摊位早就被传言有“关系”,这些底层的兵卒也并不敢为难,只乖乖走到队伍后面,进行排队。 江禾曦在和常威擦肩而过的时候,袖口一动,一下就把信件放入了常威的口袋里,她若无其事,和常威身边走过。 常威下意识看了她一眼,也没多注意,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而常威,果然没有让江禾曦失望。 在排队没一会儿,他下意识朝着口袋摸过去,下一刻,一下就愣住了。 等打开信件,他的眸子更是变得惊疑不定。 不过,他没有怎么迟疑,几乎立即的,就招呼身边的几个兄弟,道,“兄弟们,如果来了一个升官发财的机会,你们干不干?” 底层兵卒就是炮灰,一旦发生战事,都是冲到最前面的那一批人,这些人谁不想出人头地?谁不想活着回到家乡? 当即,有人道,“哎哟,常哥,瞧你这话说得,这要是有门路,谁不想升官发财啊?” “常哥,你要是有门路,可得带着兄弟们啊!” 常威“嘿嘿”一笑,眸子亮得出奇,道,“兄弟们,走,跟着老子走一遭,咱们先办正事,等正事办完,再去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去。” 常威身为一名千户,虽在官员里排不上号,但是在下面的士兵和平民这里,还是有不少特权的。 他招呼一队士兵朝着信件上的妓院走去,下面的士兵,也并不多过问,只笑嘻嘻跟在他身后。 等来到那迷信上告密的暗娼院,他笑嘻嘻的走上前去敲门。 等那老鸨打开院子门,常威虎着脸,带着人就朝着院内闯。 在院子里,赵大郎和刘婉婉住在一起,正郎情妾意的说着话,听见外面的动静,两人也没多大反应。 在之前,早就有官府的人前来搜查了,不过官府之人画的画像太过离谱,等见了赵大郎和刘婉婉,竟一点也认不出人来。 也因此,即使再次搜查,赵大郎也是不惧怕的。 赵大郎之前也出门打探过情况,自然也见过官府搜捕人的画像,看着那离谱的画像,画像上的女人看着就像一个丑八怪,和刘婉婉长得完全不一样。 就官府按照那个画像搜查,那肯定是抓不到人的。 赵大郎便也跟着放心了。 所以,对于这次的搜查,赵大郎也并不在意。 在赵大郎的想法里,这次的搜查肯定和之前的每次搜查差不多,都是走个过场而已。 而很快,官府的人也便搜查到了他们的房间。 赵大郎如同往常一样朝着房门走过去,在把房门打开的刹那,他拿出银子来,像往常一样挤出笑容,递给屋子外的人,道,“大人,我们都是良民,这是小小心意,还望多多的包涵。”。 这当先带头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常威,常威在见到眼前的赵大郎的时候,眼睛就不由眯了一下,道,“这屋子里的其他人呢?还不叫出来?可别妨碍官爷做事,不然拿你们好看。” 刘婉婉怯生生的露出头,娇声道,“官爷,奴家是良民!” 而常威几乎在看见刘婉婉的时候,眸子就不由一缩。 他手掌朝着身后跟着的士兵做了一个手势,下一刻,所有人拿着武器一溜烟跑进来,快速就朝着两人扑了过去。 那刘婉婉虽然是辽人郡主,也算金尊玉贵之人,但辽人的教育方式可是和宋人的教育方式不一样。 辽人的女子,也会跟着学习武义和文章。 这刘婉婉感受到危险的刹那,一个翻身,手里的匕首划了一个虚招,一下就朝着最前面的士兵砍了过去。 她显然受过特殊训练,招式直接朝着大动脉划过去,如果被划破,只怕士兵当先就会死去。 士兵身子下意识后退,刘婉婉趁机扑向一旁的窗户,竟一下撞开窗户,一下朝着外间逃了出去。 常威此时断声道,“此女就是辽人细作,快,抓住就得一百两!” 那一百两的赏金,无疑极为诱人。 一行兵士身子一扑,也一下冲了过去。 有几个落后的士兵,眼看功劳被旁人抢去,当即就朝着赵大郎扑过去,一下就把赵大郎揍得身子萎缩了下来。 一个士兵道,“眼前此人贼眉鼠眼,又和细作同室,必是细作同党,咱们须得一起抓回去。” 赵大郎被揍得眼冒金星,慌忙道,“官爷,不,不,我不是,我不是细作啊,我是良民,我有路引,我有路引的!” 他慌忙便要朝着兜子里掏路引。 只是这个时候,官兵哪里听他说话,三五几脚踢过来,转眼就把他制服。 一个士兵恶狠狠的笑道,“小子,你他娘的一个宋人,怎的就要去做狗子?看着辽人杀死自己的同族,你不会愤恨吗?真他娘的犯贱!” 边关的士兵,以往每次和辽人的铁骑交手,死伤总是惨烈的。 这些士兵自是恨辽人恨到骨子里。 对于那些卖国求荣的贼子,那就更加不用说了。 一旦落入手里,少不得好生教训一番。 所以,这些人根本不听赵大郎说话,直接拿了臭汗巾把赵大郎嘴巴塞住,打算带回地牢审查。 另外一边,常威等人追出去以后,等和刘婉婉打斗了一番,也把刘婉婉制服了。 一群人风风火火的,就把刘婉婉和赵大郎往刺史府送去。 而等刺史府把人确认并收押以后,常威等人没得说,自是乐滋滋拿了一袋子的银子,兄弟几人前去分钱去了。 因了这次抓奸细的功劳,常威等人以后的前途,也肯定少不了。 而另外一边,当赵大郎被关押入地牢以后,他整个就直觉不好了。 完蛋了,一切都完蛋了! 一旦被扣上细作的名头,不说考取科举,便是活命,只怕都难。 他的前途,他的野心,他所有的希望,竟什么都没了!caset 赵大郎被抓的消息,很快就传入了村子里。 官差来到江家村,直接对赵大郎家里进行了一番的搜查,赵大郎房间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都被卷走了。 官差来的那一天,赵婆子原本正在床上谩骂着她的女儿赵吟春,结果房门一下就被撞击开了。 赵婆子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一群拿着长刀的官兵就闯了进去。 带头的官差拿出搜查令,道,“你们家赵大郎,藏匿朝廷要犯,勾结乱党,现对其房屋进行搜查。” 赵婆子一脸的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我儿子那么听话懂事,以后可是要做状元的啊,怎么会勾结乱党?” 官差嗤笑一声,道,“你家儿子,且只是勾结乱党啊?那可是辽人的细作,你儿子连这样的人也敢私藏,可真是胆儿贼肥!” 说完话,也不再搭理赵婆子,而是在赵家的屋子里开始翻翻找找。 不管能否找到更多勾结敌国的证据,兄弟们既冒着风雪出来,那自也是要捞一些好处的。 赵家的书房,要说最值钱的,那肯定是读书人用的笔墨纸砚和书籍了。 其中的书籍,一本又需要好几两银子,赵大郎私藏了不少考学的书籍,平日里并不让任何人触碰。 官兵看到这些书籍,就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乐滋滋的把所有的书籍和笔墨纸砚都卷了起来。 赵婆子急了,呜咽着哭泣着跑过去,道,“你们不能拿走啊,这些都是大郎读书要用的。” /129/129014/31484466.html 第799章 回村的迎春 “死婆子,你敢妨碍官差的搜捕吗?信不信老子现在一刀砍死你?” 说着话,官兵把明晃晃的刀子抽出来,赵婆子吓得脸色惨白,一下跌到在地上,直接尿了出来。 官兵闻着腥臭味,对着赵婆子吐了一口唾液,就不再搭理她。 在村子里,早在官差进村,村人就偷偷探头探脑了。 等看见官兵进了赵家的屋子,村人立即朝着走出来,遥遥的看热闹。 而官兵训斥赵婆子的话,众人自也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等得知赵大郎竟勾结辽人,私藏辽人的细作,不由都对赵婆子一家吐了一口唾液。 都是生活在边境的苦命人,都遭过辽人的骚扰,被迫害得活不下去过,对于勾结敌国份子的人,谁会不深恶痛绝? 江大军对着赵家的方向恶狠狠的谩骂道,“那小子可真不是个玩意,平日里看着斯文,以为是个有学问的人,谁能想到竟是这么一个玩意?” 孙老头前些天为了陈婆子,还刚好和赵婆子发生了冲突,且被赵婆子敲诈走六百个大钱,自是巴不得赵家人倒霉。 此时,孙老头笑道,“我早就看出赵家那一窝都不是啥好玩意,现在看来,可不都不是个东西?” 孙大黄则笑嘻嘻的道,“爹,那赵大郎,不会要被砍头吧?到时候,咱们倒是可以去菜市口看看砍头去。” 孙老头道,“对,对,到时候,咱们村的人,倒是都可以去看看。” 刘大根则用一双猥亵的眼神盯着赵家屋子里,因官差而瑟瑟发抖的赵吟雪,目光露出黏糊糊的神色来。 傅大牛等少年,则在周围的雪地里翻了翻,等翻出一坨牛粪驴粪之类,便朝着赵家的屋子丢过去。 一群少年道,“以后可不能带赵二郎那小子玩了,那小子可是卖国贼的兄弟,一窝的卖国贼,都不是好货。” 人群里,江禾曦看着这样一幕,不由露出讥讽的笑容来。 这次,赵大郎早早的被扒开了伪君子的皮,再也不会一副大人物的模样,踩着边境所有人的尸骨而成为一名权臣了吧?这样,也就再没有那么多年前的女孩被这个狗男人欺骗了吧? …… 官差搜刮完毕,很快就拿着搜刮的财物走了。 赵家的屋子里,只传来赵婆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不过,并没有任何人同情。 对于一个勾结敌国细作的贼子,谁会给好脸色? 村里的一群淘气小子,甚至抓了雪球不断往赵家门户丢去,赵婆子恶狠狠的谩骂了几句,还追了出来,这才让一群淘气小子散开了。 赵婆子在门口哭泣着道,“一定是弄错了,我儿子不会勾结什么辽人的细作的,肯定那是那贱女人见我儿子一表人才,这才勾引我儿子,都是那辽人贱女子的错啊,呜呜呜,我儿子是无辜的!” 赵二郎和赵吟雪也跑到门口,道,“呜呜呜,我们大哥肯定是无辜的,我们大哥肯定是无辜的,呜呜呜……” 村人自也不会搭理赵家人,只各自散去。 赵大郎被抓捕以后,村里很是议论了一阵。 在赵家,赵婆子几乎快要疯了,她的大儿子就是她的命根,是她未来享受荣华富贵的希望啊。 可是现在没了,一切都没了。 而赵大郎被抓以后,他们家的财物全部都跟着没了。 赵吟春早先入行时候赚的钱财,全部都被赵大郎收着的,赵家人现在一点钱财都没有,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那都是一个问题。 赵婆子和赵二郎等人,立即就想起了赵吟春来了。 赵吟雪啃着米糠饼子,一脸不满的道,“娘,大姐也太自私了,她自己在城里穿金戴银,吃香喝辣,我们却在家里啃米糠饼子,娘,你可要好好的管管大姐啊,她可真恶毒,这还是要看着我们饿死啊!” 赵二郎在一旁道,“娘,如果大哥不是去城里找大姐,大哥就不会被抓,大哥手里还有钱呢,咱们家的日子,哪里能那么难熬啊?娘,你可得好好的收拾大姐,大姐别是自己有钱了,就不管我们全家了!”,顿了顿,又道,“娘,我看大姐肯定是不想管我们了,她打算自己拿着钱,去吃香喝辣去了。”caset 前世,由于有赵大郎一家人卖掉江禾曦的钱财,这家人的日子过得都不错,待到赵大郎攀附上权贵,又把家里的两个姐妹送去做小妾,一家子的日子,竟也越过越好,哪里会吃掉现在这样的米糠饼子? 到了后来,赵家算是村里富户了,赵家姐妹也并没有吃多少的排头。 可惜这一次,江禾曦在父亲去世,母亲改嫁以后,并没有让赵家人赖上来,也就避免了被赵家人联合大伯一家,把自己卖掉的悲惨命运。 赵家,赵家人正在恶毒谩骂着做了暗娼的赵吟春,却哪里知道,赵吟春现在,正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呢? 赵婆子心里也是对自己的大女儿非常愤恨的,觉得自己这个大女儿,肯定是傍着个有钱的老头,自己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就不管他们了。 对此,赵婆子恨不得生存了赵吟春。 赵婆子恶狠狠的道,“给老娘等着,等我去找那死丫头片子,等把那死丫头片子抓回来,老娘非好好教训她不可!” 不过,等不着她去抓赵吟春,赵吟春就回来了。 由刘四根驾着驴车,赵吟春提了一个小包袱,一起跟着刘四根一家子回村的。 赵吟春的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不过整个人还是瘦了一圈,走下驴车的时候,寒冷一吹,她忍不住就打了一个冷颤。 她穿了一件半旧的棉袄,一张小脸衬得只有巴掌大,越发显得可怜惹人爱。 刘四根把赵吟春的包袱提下来,低声道,“吟春啊,家去好好养着,等过些日子,叔再带你赚大钱去。” 赵吟春嘴角扯了扯,也没应声,踏着厚厚的积雪,朝着赵家走去。 驴车里,季梅娘撇了撇嘴,斜着眼睛看了刘四根一样,道,“你倒是好心!” 刘四根嬉笑道,“都是同村人,何况她还帮咱赚钱呢!” 刘四根带出去的人,他肯定要拿抽成的。 季梅娘淡淡的道,“我看这个丫头啊,看着像是起了别的心思,你到时候盯紧点。” 刘四根眼里的狠厉之色一闪而过,道,“且放宽心,哪有让那到手的鱼儿飞出手掌心的。” 夫妻两驾着驴车,晃晃悠悠回了家里。 另外一边,赵家人见了赵吟春归家,一家子都瞪大了眼睛。 好像饿狼看见了小兔子,赵婆子等人一溜烟涌过来,道,“哎哟喂,我当是谁回来了?这不是咱家的千金大小姐吗?” “什么千金大小姐?不就是个小娼妇吗?自己在城里吃香喝辣,我看啊,这是看不起我们这些亲人了!”,这话是赵吟雪说的。 赵二郎在一旁道,“大姐,你说你,你一个人在城里吃香喝辣,你怎么这么狠心啊,我们都开始吃米糠饼子了。” 一家人都对赵吟春一通的埋怨,并没有人看出她铁青的脸色,瘦骨嶙峋的身子。 赵吟春惨白的脸色一僵,心口不由变得一痛。 抿了抿嘴唇,赵吟春道,“娘,我并没有吃香喝辣。” 赵家人哪里信她的,以后人过去,把她手里的包抢过去,就开始拿回家翻箱倒柜。 最终,赵婆子和赵吟雪一把抢走了赵吟春的衣服,里面的钱财也被三人分得一干二净。 那包袱里,也就五六两银子而已,这让所有人大失所望。 赵吟雪道,“咋就这么一点银子?你是不是把银子拿去养小白脸了?” 赵吟春道,“娘,妹,我……我们院子来了辽人,我遭了罪,钱都拿去治病了,真的没钱了。”,等回过神,又瞪大眼睛道,“我之前赚的钱,不是都拿回来上百两银子吗?这才多久?怎的就没钱了?”、 那可是一百两银子啊,都是她出卖自己换来的,怎么就没了? 赵婆子恶狠狠对着赵吟春的身子,就一巴掌拍了过去。 “家里不吃不穿吗?你大哥读书,哪样不要钱?说起你大哥,jian人,都是你害的,你大哥被抓了,呜呜呜,如果不是你大哥进城找你,怎么会这样?怎样会这样?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这个不要脸的,你把家都毁了。” 说着话,对着她就是一顿扇动耳光。 赵二郎更是跑过去,对着赵吟春的肚子就踢了一脚。 赵吟春本来就身子遭了罪,现在身子一软,更是立即倒了下去。 “好痛!” 见赵吟春倒了下来,赵婆子三人一下给吓住了。 赵婆子道,“死丫头,你可别吓老娘!” 赵吟春却疼痛得说不出话来。 一旁,赵吟雪道,“娘啊,可不能让她死在咱家,不然,那不成了凶宅了?” 赵婆子回过神,到底不敢再对赵吟春动手,只把赵吟春丢在床上,就再不管她。 赵吟春一个人躺在床上,再也忍不住,捂住被子,呜呜的哭泣了起来。 而她的苦日子,也不过刚刚开始罢了。 /129/129014/31484467.html 第800章 买粮 另外一边,江禾曦进城买房了。 榆州城的房子,带院子的两进院子,也约要一百多两银子了,江禾曦找了口碑好的中人小哥帮忙看房,在对比了三五处以后,最终,她看上了南城的一处房子。 这一处房子,进门是一个两米高的院墙,隐私性极好,院墙里,是一大块的空地,空地上除了一株大枣树,便没别的植物,等开了春,这一片的土地可以种植一些蔬菜。 走过院子,当先是堂屋,东西厢房分别有两间,可以拿来做客房,也可以堆放粮食。 进了一进的院子以后,二进里,还有一座三层的阁楼,东西厢房也各有两间房屋。 这个时候的规矩,二进都是主人房,一进的房屋住仆从和守门的门房等。 江禾曦大概看了看,二进的房屋,果然要比一进房屋簇新不少。 不过,屋子里除了破床,也是没有家具的,远屋主嫌弃北地苦寒,辽人凶悍,早就搬空了家私,只等着把房屋卖掉以后,就彻底离开北地。 江禾曦看了好几处房子,就这一处的院子,是最让她看中的。 原因无它,这一处院子,除了有极好的隐私性,左右两边的邻居门户都距离此处比较远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院子里的大枣子树。 回想往年,家里的枣子是哪怕长得再好,江禾曦也得不到一个吃。 这些枣子,除了进母亲王氏和她娘家人的肚子,她是一个落不得吃的。 虽然这个大枣子,并不见得多美味,但是江禾曦在有钱以后,还是打算要吃个够的。 这人赚钱,不就是为了满足自己曾得不到的东西吗?江禾曦自也是不会委屈自己。 看上房子以后,便开始谈价了。 房主虽然急着卖,还是开价一百二十两银子,江禾曦还价一百两,让中人去讲价。 房屋中人去和房主谈妥了以后,最终以一百两的银子成交了。 之所以便宜二十两银子,一来,房主急着离开北地,二来,房主把家具都搬空了,就卖了个空壳。 买好房屋以后,接下来,就是买粮了。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整个边陲小城不但会面临马贼,辽人的骚扰,还会有各种的天灾人祸。 所谓的苦难专找苦命人,到了那个时候,也不知道要面临多少的人间惨剧。 江禾曦现在的目的,就是尽可能的收集物资,以确保到时候,可以照顾好自己人。 江禾曦先前组建的建筑队,带着村人赚了一笔,紧接着,又卖了羽绒服,这个卖羽绒服,是其中收益的大头,她从中狠狠的捞了一大笔。篳趣閣 这也是她有钱收粮的底气所在。 而现在开的烧烤摊子,虽说不如卖羽绒服赚钱,但是收益也不菲,同时,也带动了亲戚朋友的收益,让所有人都有钱拿。 毕竟,她也希望身边的亲戚朋友,能够在一场又一场的灾难里,可以活下来。 所以,在灾难发生以前,她只能尽可能的带着大伙赚钱。 起码,有钱可以解决人类大部分的烦恼。 江禾曦买粮是循序渐进买入的。 入冬以后,粮食渐渐涨价了起来,比平时贵了一成两成,不过这些粮食比起以后的天价粮食来,又是相当的便宜。 一个人在城里到处逛着,遇到粮店就进去买上五六石,一石大约有一百二十斤,这五六石,便有七百来斤了,在古代也是大客户了。 粮店遇到大客户,都会包送货,江禾曦便让人直接送到了新买的房子来。 等人离开,她再把粮食收到了空间。 这样,即使到了灾年逃难,那必然也饿不着江禾曦。 江禾曦的这个空间,虽然目前也就一个存储空间的功能,但是在这个年月,那也是很逆天的一个东西了。 不过,这种零散的买入买出,终究不能光明正大采购粮食,江禾曦为了不引起人注意,考虑了良久,还是决定再开个店铺。 只要有个吃食店铺,采购粮食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而这个天气,如果开一家火锅店,那想必生意会很好的。 除了零零散散买入粮食,江禾曦便也开始留意店铺,准备开一家火锅店了。 火锅店的选址,没得说,肯定选在最热闹的中央大街附近。 在中央大街附近,勾栏瓦市遍地,开一家火锅店,生意肯定也差不了。 江禾曦让房屋中人帮忙留意店铺,房屋中人乐滋滋的答应了下来。 对于江禾曦,他也越发的热心了。 毕竟他才刚刚在江禾曦这里赚了一笔的中人费。 火锅店的成本还是比较大的。 古代的铁由朝廷管制,属于禁品,而江禾曦要开个火锅店,首先要解决的,就是铁锅的问题。 此外,酒精块的提炼也是个问题。 最终,江禾曦花了快一百两银子,这才订制了十多口锅子。 锅子订好以后,接下来,那就是制作酒精块了。 在这个时代,酒精块这种东西的制作成本还是挺高的,不过为了火锅店的一炮而红,她还是制作了一些酒精块。 在火锅店开业的时候,只要把酒精块丢入做好的炉子里,很快就能把火锅煮起来。 江禾曦的火锅店,自然也需要不少的人手,在知道江禾曦又要开店的时候,得到消息的族人都心里有了想法。 在江家,江三叔是得了烧烤摊子的确切好处的。 虽然江大虎,江大豹等人,也有股份,但是江三叔占了大头。 江家人根据自己孩子每个月拿到手的银子,自然也猜测出了江三叔赚到手的钱。 看着那大笔入账的银子,几个嫂子是够眼红的。 现在知道江禾曦又要开新店了,这有了新营生,肯定需要一个新的掌柜。 对此,江家人都心动了。 毕竟江禾曦可是很大方的,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人,这做掌柜的,不但有高额的薪水,还能有股份。 不说江二爷爷家里的大叔和二叔,以及四叔等,便是里正家里的儿子们,也不免心动。 于是,几个婶子之类,便在江禾曦回村以后,时常过来串门。 几个婶子的手工活都不错,有帮着江禾曦拉鞋垫的,有帮着江禾曦绣手帕香囊的,也有帮着江禾曦缝衣服的。 虽是大冬日里,但是江禾曦家里可是舍得柴火的,那火炕烧得足足的,屋子里别提多暖和,婶子们便也喜欢来她家里的火炕做针线活,顺带的,也是拉一下人情,就盼着江禾曦选他们家的当家做掌柜。 江禾曦的私下里是属于江二叔的。 毕竟江二叔之前和江禾曦一起卖肥肠,也可以看出江二叔的人品,虽说不够圆滑,但是足够的吃苦耐劳和忠诚,是值得信任的。 不过江禾曦想了一下,除了江二叔,她还是再选了一个人一起管理火锅店。 江禾曦这次选的人,是里正家里的江二军,待人接物很有一套,又是自己的族人。 时人都是聚族而居,关键的时候,一个族的族人,都是抱团的。 像江大壮家里这种刻薄算计自己人的,毕竟是少数。 江禾曦自然愿意提携自己人。 既是要开店,那需要的人手自也不少的。 除了掌柜,另外需要配置跑堂两三名,后厨也需要洗菜切菜的人员五名,这加一起,就又创造了八个工作岗位了。 额外,这个账目的计算,是最紧要的。 虽说是同族人,但是正因为是同族人,更要从根子上把困难防范于未然。 江禾曦便打算记账目的是一个人,收钱的,又安排另外一个人。 这样虽然出了两份工钱,但是却从很大程度避免了贪墨的可能。 当然了,收钱的人和记账之人,也是要好好选人的。 两人都得读过书才行。 江禾曦透露出还需要安排两个账房的时候,族人知道是个肥差,便都来私下找江禾曦说情了。 其中,有江大姑家的大表哥,也有江二姑家里的表哥,甚至三姑家的石头,虽然年龄尚幼,竟也前来报名了。 除此之外,里正家里的大儿子江大军,也来报名了。 按时人的习惯,家里的家业由长子继承,这家里的钱财,自都是紧着长子的,所以,尽管生活艰难,但是江大军也是进过私塾读书的,除了赵大郎之外,甚至还是村里唯一的童生老爷。 对于记录一个账目什么的,江大军自也不在话下。 江里正自也是舍不得长子离开身边的,他甚至都打算把里正的职位,以后传承给大儿子的。 前来说情进城干活的,是江大军的媳妇大婶子。 江禾曦并没有直接答应下来,只说考虑一下。 除此之外,额外的八个伙计的名额,也让族人争抢破了头。 婶子们想给娘家兄弟争取一个机会,但是这点名额,本家的族人也不够分的。 江禾曦想了一下,给了木二舅公家里的养子大表叔留了一个名额。 剩下的名额,她还没想好分给谁,却有人上门了。 这上门的也不是别人,正是江禾曦的舅家——王二舅母。 说起这个王二舅母,那真是一个势利人,江禾曦姐弟几人去舅家,就没一次不被这个王二舅母故意奚落的。 但是,因有王氏上赶着,姐弟几人,便也只能忍着,跟着一起奉上自尊,被这王二舅母反复践踏。 江禾曦倒没想到,这王二舅母也有求上自己的一日。 /129/129014/31484468.html 第801章 二舅母进村 自古以来,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在江禾曦不知道的时候,她这附近富户的名头,便已经传出去了。 那烧烤摊子毕竟太火爆了,名头都传到了附近的村子。 江家村距离榆州又不远,谁能不知道江氏烧烤店的名头呢? 王二舅母在知道消息的时候,最初,是完全不可置信的。 就那穷得叮当响,每次跟个要饭的小叫花子一样的侄女一家,竟然发财了? 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曾经最看不起的人,竟发财了?竟还在城里开了店铺了? 要知道,在王二舅母的心里,她丈夫可是一个秀才啊,自己又生下了四儿一女,且个个都有出息,这要买铺子,肯定也是他们家去城里买铺子啊。 而便是他们家那样的家底,也买不起铺子呢,更别提她曾经看不上的侄女了。 不过事实就是事实,在她跟着村人进了城,且真的看到店铺客似云来的时候,她心里的震撼,那真是可想而知。 再看见店铺里都是江禾曦的族人前去帮衬的时候,她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乖乖,请了这么多人干活,又这么多人排队,那店铺得多赚钱啊? 如果自己家有这么一个店铺,那自己以后,且不是都有花不完的钱财? 虽然王二舅是个秀才,且开了一家私塾,但其实并没有赚多少钱。 王二舅母的几个儿女,都在家里务农,她大儿子是个茶农,已经娶妻生子,剩下的几个儿女,还没有成家,便也急着寻找新的营生。 王二舅母惦记江禾曦的店铺,私下里更是觉得她的儿女比王氏这个便宜妹子生的儿女聪敏百倍,便是要发财,也是她王二舅母发财才对,万万没有江禾曦发财的道理。 因在往年里,王氏总是把家里最好的物资眼巴巴给王二舅母送过去,王二舅母现如今,便也顺理成章的把江禾曦的烧烤铺子,也看成了自己的铺子了。 王二舅母待回了城里,什么都顾不得,急匆匆的提了一包脏兮兮的酥糖,朝着江家村赶了过来。 而在她冒着风雪,来到江家村的时候,她一下就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这……江家村里,怎么全部都变成砖瓦房了? 在往年,江家村的茅草房,不是都快被风雪压得快要倒塌了吗? 她看了又看,除了看到一座座高墙围绕着的小院,一丁点也看不出曾经那个穷困吃不起饭的江家村来。 王二舅母正在来回张望,一旁,一个穿着富态的老太婆打开一旁的院子门,对她道,“你是谁家亲戚?找谁呢?” 老太太一脸的警惕,看向王二舅母的时候,一脸的防范。 王二舅母看向老太太的时候,却一脸的震惊。 眼前的老太太,她是认识的。 这老太太是江家分支的长辈太太,家里儿女众多,好几个儿子娶不上媳妇,一家子那是穷得叮当响的。 王二舅母以前见过这老太太,那还是在三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江长生给镇子上的一个富户赶车,因此赚了不少钱。 有一年,江长生买了一头猪杀了自家吃,王氏就巴巴的把她娘家人都喊来了。 这王二舅母当年便见了这老太太,也因此认识。 当年这人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在冬日里被冻得脸色发青,一家子都瑟瑟发抖,再看老太太家里的几个儿子,哎哟喂,一家子的破落户,眼看着就是一家子男丁打光棍的下场。 不过,这才多久?怎么这家子竟也盖了这么一大座的青砖瓦房啊? 而且啊,这老太太,竟还穿上了绫罗绸缎。 怕是城里的老太太,也没有这么富贵的。 王二舅母见老太太一脸警惕的打量自己,忙道,“伯娘,我是江禾曦的舅家二舅妈,您还记得我吗?” 二奶奶盯着王二舅母看了看,经过王二舅母这么一提醒,倒是想起了王二舅母了。 江二奶奶道,“你是禾曦她二舅妈?” “对,对,是我!”,顿了一下,她道,“伯娘,禾曦家里歇着搬哪里去了?我这有些日子没来村里,竟也找不到禾曦家里了。” “禾曦家里啊?禾曦家就在那边,看见那一座青砖大瓦房了吗?就是那里了。” 王二舅母随着江二奶奶所指,眼睛都不由瞪大了。 她看着一旁宽敞气派的屋子,完全不敢相信那是江禾曦家里的屋子。 江禾曦家里的房子,也就一间的泥巴房,剩下的,可都是茅草房啊,那屋子夏日里漏雨,冬日里漏雪,一家子没被冻死,那都是老天爷可怜人了,怎的她那个倒霉鬼妹夫死了以后,那个倒霉鬼妹子改嫁时候,几个小兔崽子竟还住上了砖瓦房? 想到城里那日进斗金的烧烤铺子,王二舅母瞬间明了了。 得,只要拿到江禾曦烧烤铺子的配方,她家也可以去城里开个铺子,到时候,住这么好屋子的,可就是她了啊。 她深一脚浅一脚迈过去,很快就对着院墙大门敲动了起来。 “来了,来了!” 在屋子里,很快传来耳熟的声音。 等院子的大门打开,江大弟看着屋子外的王二舅母,先是惊讶,最后,却变得神色淡淡的。 他是家里的男丁长子,年龄也不小了,早就会看脸色,自也知道这个二舅母,从来就不欢迎自己。 王二舅母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簇新厚棉袄,大厚棉靴子的大侄子,眸子不由一闪。 哎哟喂,曾经讨饭一样的小叫花也穿上了新衣和皮靴子,那看来,肯定是发财了。 她看着江大弟的衣服鞋子,眼热不已。 语气也跟着热切了起来。 “大弟,我是你二舅母啊!” “哦!” “咳咳,我这大老远过来,也挺冷的,咱们先进屋子说说去。” 她对江家的新房子也分外的眼热,只想先进去看看。 等走进屋子,心里不由变得更加的火热了起来。caset 夭寿哦!就这么一群小叫花子,竟也住上这么豪华的屋子了,看看这簇新的砖瓦房,这可是大老爷家里才有的待遇啊。 如果这个屋子被她哄走,那他们一家,刚好人人都有自己的房间了,倒也不用挤在一起了啊。 在她一边贼溜溜打量周围的时候,便也走入了江禾曦家的客厅里。 而刚刚走进去,扑面的热浪就迎面而来。 王二舅妈从王家村来到江家村,自是吃了一肚子的风雪,手脚也早就冻得有些麻木了。 此时忽然走进暖融融的屋子,她不由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道,“这个屋子咋就这么暖和?” 江二弟在一旁笑盈盈的道,“二舅妈,我们家安装了火炕啊,自然暖和了。”,顿了一下,又道,“对了,二舅母还没见过火炕呢,和你说起火炕,那也是白搭。” 王二舅母的脸色,瞬间有些僵硬。 她下意识打量屋子,等看了屋子的全貌,心里就更加的不舒服了。 这个屋子,也未免太宽敞了一点,而且地面修得整整齐齐的,屋子是青砖,周围收拾得分外的整齐,屋子正中,甚至还摆放了几幅字画,有松竹图,有梅兰图,那上面都分别提了字。 虽然她不认识那一些字写了什么,但是看着就是让人舒心。 在堂屋,最惹眼的就是那火炕了,江禾曦等人坐在上面,上面摆放了一张小桌子,小桌子上摆放着松子,榛子,核桃,花生等各种果子,那火炕上还铺着软软的毛垫子,可以想象坐在上面,会是多么的舒服。 王二舅母下意识对着火炕摸了过去,等摸着火炕上面的温度,眼里不由又是一亮。 这个火炕上面,可真是太暖和了。 火炕上面也没摆着火炉子之类,这暖气是咋个发出来的啊? 王二舅母活了大半辈子,天生是个势利眼,但是现在,竟也做出一副乡巴佬进城,炸然看个稀奇的模样来。 江二弟笑嘻嘻的道,“二舅母,咱家的火炕暖和吧?” 王二舅母连连点头,道,“暖和,暖和,这个火炕,可真是太暖和了!哎哟喂,要是有这么一个火炕,以后睡觉啊,可都再也不担心被冻着了。” 王二舅母眼珠子一阵乱转,道,“哎哟,前些日子就听说禾曦有一门盘火炕的手艺,今儿可算见着了。禾曦啊,不是二舅母说你,你说你,你有这么一门手艺,咋个就不显紧着自己人啊?我可是你二舅母啊,你这儿有这么一门手艺,竟一点也不泄露给我,你可真不厚道。” 江禾曦还没说话,江二弟就道,“二舅母,我们这样乡巴佬的乡下玩意,哪里入得了二舅母的眼啊?二舅母可是秀才娘子,哪里看得上我们这样的乡下东西?大姐,你说是不是?” 江禾曦倒是没想到自己这个二弟,竟也这么的有趣,当即笑道,“二弟说得有道理,二舅母可是秀才娘子呢,哪里看得上我们这样乡下人的手艺?二舅母可快别磕碜我们几个侄子侄女了。” 王二舅母被挤兑得脸色青了又紫,紫了又青,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反驳江家姐弟。 一旁,江禾曦姐弟几个却不招呼这个二舅母,只坐在一旁的火炕上,开始下起棋子来。 冬天天冷,大家都没什么娱乐,得了闲的时候,姐弟几人便在屋子里下棋。 王二舅母见没人搭理她,心里就越发的不平衡了。 /129/129014/31484469.html 第802章 羞辱 “老娘大老远到你们家里来,你们就不请老娘去坐一下吗?” 江禾曦淡淡的道,“二舅妈,我们请你来我们家了吗?” 顿了顿又道,“咱们这样的乡巴佬,招待不起二舅妈这样的贵客,您赶哪来,就从哪去吧。” 转头,就对江大弟道,“大弟,送客!” 王二舅母气得脸色都扭江了,道,“好啊好啊,你们竟然赶老娘走?你们几个白眼狼,有你们这么对待亲戚的吗?” “那二舅妈觉得,我们姐弟应该怎么对待你?” 王二舅妈想起事情还没办成呢,当即也顾不得别的,只能恶狠狠的道,“我可是你们的二舅妈,你们二舅,可是秀才老爷,你们以后还能靠着谁?还不是靠着你二舅给你们撑腰?” “所以?” “所以,你城里那个烧烤铺子,要老娘说啊,就直接把烧烤铺子拿给二舅妈,让你二表哥给你们看着,你们几个都还小呢,没得被你们族人哄骗的。”篳趣閣 顿了一下,又道,“禾曦啊,二舅妈可真心是为了你们好啊,你们年龄小不懂事,你们那本家的二房,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让他们帮你看着铺子,不知道从店铺里顺走多少的钱财呢!这店铺要是开久了,怕也不知道姓了什么了。” 江禾曦听得嗤笑一声,道,“这店铺开久了,不也姓江吗?倒是二舅母这里,等店铺开久了,怕是姓王了。” 二舅母被臊得脸色僵硬,越听这话,越发觉得刺耳,不过她在没有达到目的以前,却也并不甘心直接离开。 王二舅母装着听不懂江禾曦说的话的意思,厚着脸皮堆着笑,道,“哎哟喂,禾曦啊,你年龄小,可别那一家子给哄去了,大弟二弟,三弟,你们赶紧劝劝你大姐,这铺子啊,还是让你二表哥帮着你们看着才好。” 王二舅母一副打着为江禾曦好的旗号,说得那叫一个声情并茂。 这要是一个不知道的人,只怕真以为眼前的女人是为了江禾曦一家好了。 但是在江禾曦父亲去世,母亲改嫁的时候,这个舅家,却并没有一个上门,可见其品性了。 江禾曦彻底冷了,淡淡的道,“二舅母,我们家的东西,就是喂狗了,丢给乞丐了,也是我们家的事情,也好过被一个外人占便宜来得好,二舅母你觉得呢?” 王二舅母被这话刺得脸上的阴沉之色一闪而过,道,“禾曦啊,什么外人?莫非你说的外人是我?” 江禾曦嗤笑了一声,道,“这种事情,莫非还要我说明吗?二舅母平日里啥为人,谁又不知道?你就别在这里做小丑表演,挑拨我们家的关系了。” 说完话,直接冷了脸,道,“大弟二弟,你们送秀才娘子滚吧,咱们家庙小,可容不得这么大一吨的大佛。” 王二舅母听了这话,恶狠狠道,“江禾曦,你真要这么做吗?你们这群逼崽子,是真的打算和自己舅家绝交不成?你们可别后悔!” 江禾曦冷笑道,“二舅母且放心,即便是讨饭,我们江家人,也不会讨要到王家门前。” 王二舅母见彻底撕破了脸皮,也不做任何的伪装了,恶狠狠的道,“你们,可别后悔!” 说着话,恶狠狠的跺了跺脚,扭头走了。 在王二舅母离开以后,江二弟走过去“砰”的一下,直接把房门关上了。 王二舅母走出门以后,尤为不解气,恶狠狠的对着大门“呸”了一声,眼里怨毒之色一闪而过,想了一下,并没有直接回王家村,而是朝着隔壁的朱家村走去。 哼,她倒是不信了,还没有人治得了这几个小兔崽子? 王家那像条家养的狗子似的便宜妹子,就住在隔壁的朱家村。 王二舅母只要挥一挥手指头,这个王氏就会补贴娘家。 这也是王二舅母朝着朱家村走去的目的。 等王二舅母来到朱家村的时候,她问了一下,就直接朝着朱大肥的家里走去了。 王二舅母一边走着,心里也一边盘算开了。 她想了十多种方法磋磨江禾曦姐弟,但是最终,还是决定鼓动这个王氏,让王氏这个做母亲的,先把江禾曦那个便宜女儿嫁出去。 在王二舅母的心里,这一群灰扑扑的小子忽然变得不听话,那肯定只有一个原因——被大的那个教坏了。 只要把大的那个嫁出去,小的几个还小呢,还能不随她搓揉? 到时候那店铺,还不就是她的? 想到把江禾曦说给一个瘸子残废,最后她还能从中弄走一彩礼,她的心里,就说不出的乐滋滋。 王二舅母越想,就越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了。 不过,等她来到朱家的时候,她一下就傻眼了。 因为,朱家正在吵架。 那屋子里,王氏时不时传来“熬熬”的哭泣声,哎妈呀,王二舅母的便宜小姑子王氏,正在被挨打。 王二舅母从屋外看过去,就看见一个脏兮兮的中年男人,正把王氏按在身下,整个如烂肉一样的身子,正骑在王氏身子上,对着王氏挥动拳脚。 那拳脚“噼里啪啦”,真是一丁点也不留情,直打得王氏惨叫连连。 即使刻薄如王二舅母,看了也不由打了个冷颤。 王二舅母正打算悄悄离开,屋子里,王氏一句看见王二舅母了。 王氏不由道,“二嫂,救命,救命啊!” 朱大肥见外面来了个婆子,撇了撇嘴,终于骂骂咧咧从王氏身子上走开了。 等王氏追出来的时候,王二舅母那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王氏流着眼泪,可怜巴巴的道,“呜呜呜,二嫂,你要让而给为我做主啊,呜呜呜,朱大肥,他揍人。” 王二舅母看了看被打成猪头脸的小姑子,撇了撇嘴,一句话也不应承,只道,“哎哟,小妹,这是你们的房里事,我们这些外人怎么好管?再说了,男人嘛,谁不会动手?男人既然揍你,那肯定是你做的不够好,你只要更加贤惠一点,吃得更少一点,穿的更差一点,什么都紧着家里的男人们,以后啊,朱女婿和他的儿子,肯定能看到你的好处的。” 王氏流着眼泪道,“二嫂,是真的吗?” 王二舅母躲闪这她的眼睛,道,“怎么不是真的?当然是了。对了,你要是能给朱家父子弄来一笔银子,他们肯定对你会更好的。” “弄银子?怎么弄啊?” “妹子啊,你那个女儿江禾曦,年龄不小了,你有没有想过给她说个人家?到时候,你收一笔彩礼在手里,朱大肥父子两人,肯定会高看你的。” 王氏听了这话,眸子不由一闪,她想起她最近被毒打的次数,不由越发赞同王二舅母的话来。 她知道朱大肥之所以打她,肯定是因为江禾曦那个死丫头不过来小住的原因。 说到底,朱大肥没得手呢,肯定惦记。 如果那死丫头嫁人了,这以后,朱大肥是不是就不揍她了? 王氏把对生活的满腔绝望,全部都发泄到了亲生女儿江禾曦身上。 心里只盼着江禾曦快些嫁出去,这样刚好绝了朱大肥那不堪的念头。 甚至,她也能通过嫁女儿,获得一笔不菲的嫁妆。 打定主意以后,王氏就开始选目标了。 王二舅母是最盼着江禾曦远嫁的人选之一,自也跟着参谋了起来。 王二舅母虽是个势利眼,但论起聪明劲,王氏是完全跟不上的。 王二舅母吧,“江长耀是她亲二伯,也是可以过问她的婚事的,咱们这些长辈,万不可看着她被人哄了去,便去找了江长耀家一起,给她说上一门好亲事吧。” 王氏连连点头,道,“都听二嫂的,给那死丫头,找一门远一些的亲事。” 王二舅母看了一眼这个小姑子,撇了撇嘴,眼里的不屑一闪而过,不过她也并不多说什么,只当和王氏商议好了,便去江家村江长耀家里,前去说项。 江长耀和江大壮最初看见前来的王二舅母,脸色也是不好看的,毕竟是江禾曦的舅家,他们能给脸色才怪。 只打江长真去世,眼看着侄女一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江长耀父子的脸色,就没好看过。 先是卖肥肠,接着又卖炒板栗,接着又是羽绒服,再到现在火爆得不得了的烧烤摊子,他们只要想到大笔的钱财从他们手边划走,他们一个铜板的便宜也占不着,脸色就没好看过。 如果,这个“不听话”的大侄女消失就好了,如果没了这个人,那大笔的赚钱买卖,是不是就是他们家的了? 虽然偶有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到底也只是想想而已,他们知道,现在的江禾曦早就不是以前被他们随意拿捏的侄女了,哪里敢去做什么? 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王二舅母直接上门的。 王二舅母直接道江长耀道,“她二伯,我这才来,是关于我侄女的事情,要和你们这些做长辈的商议一番。” 江长耀没钱好气的道,“那死丫头的事情关老子屁事?有啥好商议的?” 王二舅母脸色一僵,耐住性子道,“她二伯,咋不关你的事呢?她是你的小辈,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可不能让那孩子大号的家业被人给哄走了啊。” /129/129014/31484470.html 第803章 卖给人牙子 江长耀听了这话,眸子一闪,道,“王二太太此话怎讲?” 王二舅母得意的笑道,“禾曦这孩子,到底没个爹娘在身边,被人教坏了,要我说啊,得把她和那些外人给分开才好,不然,像那些烧烤铺子啊,那些羽绒服的制作方子什么的,还不知道便宜了哪些外人呢?她二伯,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江长耀听了这话,自是心里舒坦极了,连连点头,道,“王二太太说得有道理,依王二太太看,应该怎样做才好?” 王二舅母心里“呸”了一声,暗骂这江长耀是一只老狐狸,不过,王二舅母刻薄习惯了,也不在乎多一条骂名,便道,“我那小姑子,就是那丫头的亲娘,她可是说了,想给死丫头找个远一点的亲事,也不在乎对方家境咋样,只要够远,把那死丫头和隔壁那家人分开就行。” 顿了一下,又道,“这样,等那死丫头走了以后,那留下来的铺子,理应由我们这些直系的亲戚帮衬看着才行,而不是由于隔壁那个隔着不知道多远的亲戚来占便宜,她二伯,你说是吗?” 这话说的江长耀连连点头,道,“哎哟,可不就是这个道理!是,是,就是这个道理,就这么办。王二太太,你快些给她找一门远一点的亲事,我这里也可以帮忙找找,等找好人,我们就一起把那死丫头给嫁出去。” 江长耀说这个话的时候,眸子分外的阴沉,显得恶狠狠的。 等把人给嫁出去了以后,那剩下的家业,还不是他们这些亲戚占了大头? 名头上说是帮忙看顾,但那底下的几个崽子还小呢,还不是由着他们磋磨? “好,好!” 这两人对视一眼,瞬间就达成了某种协议。 江长耀道,“等给那死丫头的对象找好,咱们须得找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把那死丫头给带走,可不能提前走漏了消息。” “那自是的。” 当即,两人开始托付了人牙子,帮江禾曦寻找“亲事”。 这所谓的寻找亲事,其实也就是变相把江禾曦卖掉,顺带弄一大笔钱财而已。 江禾曦的马车,每过几日,总会进城一趟。 不过每次进城,她都不是一个人进城的,都会带着江大弟或者江二弟。 这一天,她如往常一般带着江大弟进城送货。 等马车行到半路,忽然,一旁的路边冲出来一个老婆子。篳趣閣 这老婆子瘦骨嶙峋的,穿着一件单衣,一双爪子好像鸡爪子,一张老脸上布满了皱纹,长满了老人斑,微微露出表情,便好像无数虫子在脸上攀爬似的。 老人在江禾曦的马车过来的时候,老人好像忽然从一旁的树丛里跑出来,马车躲避不及,老人被马车一下撞击住,老人身子一软,一下瘫倒在了地上。 这一辆马车,原本是江禾曦最近新买的马车,可是花了一大笔的钱呢,就为了方便搬运货物送东西,没想到竟会撞击到人。 江大弟是驾车的人,吓得脸色都惨白了。 “姐,姐,我好像撞到人了。” 江禾曦却有些惊讶,毕竟这里是官道,行人即便进城,在看见马车的时候,也只会下意识朝着旁边躲去,哪里有朝着马车冲过来的? 江大弟脸色惨白的道,“姐,我下去看看!” 江禾曦却一把抓住了江大弟,并对江大弟道,“看什么看?好好驾车!” “可是……可是……那老人家不会有事吧?” 江禾曦看了看不远处的树丛,嘴角嗤笑一声,故意扬起声音,道,“那死老婆子反正活得够久了,就别多浪费粮食了。再说了,她自己要往咱们的马车上面撞,我们只是成全她早死的想法罢了。” 说着话,她当先上前驾起缰绳,直接就赶着马车绕道走了,根本不管地上老太婆的死活。 见他们竟然不下马车,地上的老太婆和草丛里藏着的人都急了,地上的老太婆也不装晕了,急切的“醒来”,对江禾曦道,“死丫头,你怎么这么恶毒?你可是把我老人家撞了啊,你就这么走了吗?呜呜呜,我老人家要被你个死丫头撞死了啊!” 江大弟见一动不动老太婆忽然醒来,震惊的瞪大眼睛。 江禾曦讥讽的笑了一下,道,“死老太婆,要死就赶紧去死,别污了我家的马车!” 说着话,也不再搭理老太婆,驾着车子直接走了。 这老太婆看着中气十足,一点也看不出像有事的模样。 再看一旁树丛和雪地里的衣角,作为一个讯息时代穿越过来的人,江禾曦还能看不出其中的猫腻? 没得说,她驾着马车,根本不搭理一旁谩骂的老人,一溜烟的就走了。 此时,后面恰好赶过来一辆马车,马车的主人在看清楚事情的经过以后,不由撇了撇嘴,道,“真是没想到,这世上竟有这么恶毒的女人啊,撞人就罢了,还让人赶紧去死!嬷嬷,你且去施舍一些银子给老人家吧。” 马上的主人是一位金枝玉叶,生得一副花容月貌,楚楚可人。 因目睹了事情的经过,女孩倒是一下记住了江禾曦这个“恶毒”的女人。 因做了一件“好事”,女孩的心情也越发好了起来。 女孩看着嬷嬷给了地上的老妇一块碎银,满意的点了点头,等老嬷嬷上车,马车这才离去。 因这辆马车有侍卫护送,地上的老妇虽见着了女孩的花容月貌,却并没有多做什么。 等马车走远,一旁的树丛和雪地里跑出来几个壮汉,老妇这才道,“真是好货色啊,可惜了,可惜了,如果不是有侍卫护送,这要是拐来卖去江南的花楼,得赚多少钱的银子啊。” 一旁的几个壮汉也一脸的可惜。 原来,这一伙带头的老婆子人称王婆,是出名的人贩子,长期往全国各地跑,专拐了孩童少女等,往别的地儿卖去,也不知道害了多少的家庭破碎,也不知道害了多少的女子,受尽折磨而死。 这次逃亡往边境,一来是为了做“生意”,二来,也是为了躲避风头。 这次他们通过人牙子,接到了王二舅母的这一单的“生意”,便在此处埋伏起来,目的就是打算把江禾曦带到外地卖入青楼去。 倒是没想到,江禾曦看着不过是一个普通丫头,心肠却狠着,竟一点也不心软,甚至诅咒她这个老婆子去死。 要知道在以前,但凡这个王婆碰瓷,就没有失败过,不知道多少因为好心救她的妇女,落入她的手里,被她拐带去外地卖掉。 这次没有得手,王婆生了一肚子的闷气。 最终,王婆咬了咬牙,只能想着再做图谋了。 而江禾曦进了城以后,却越想,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 江禾曦是个谨慎的人,毕竟有着前世懵懂时候被拐卖的经历。 她心念一动,便打算想法自保了。 而这个时候,她那个自带的很久没有反应的系统,忽然开启了重启的程序。 “叮,检测到寄主需求,系统更新中。” 对于这个当做仓库的系统,由于一直没什么存在感,江禾曦也没怎么管这玩意,也就当做一个移动仓库使用了。 倒是没想到现在忽然来了个存在感。 江禾曦对这个系统,也一下来了兴趣。 片刻以后,那所谓的“系统”,就更新完毕了。 系统更新完毕以后,她打开系统看看,发现系统除了这个仓库以外,额外竟多了一个可以购买东西的小商店。 在小商店里,也就三样产品,分别是手雷,匕首和天气探测仪。 江禾曦发现这三样东西都还挺稀奇的,起码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那是绝对的稀罕东西。 对于这样的东西,那肯定得存着才行。 江禾曦当即便打算都购买下来。 不过下一刻,她却一下变得脸色僵硬了。 因为这些东西的价钱,那可真是不便宜。 一颗手雷竟要一千两银子,一把稀有金属的匕首,价格更是离谱,竟要五千两银子,剩下的天气探测器就更离谱了,竟要一万两银子。 江禾曦原本也当自己挺富有了,可是看了这个商城的价格,瞬间觉得自己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穷人。 但是在这个危机四伏的边境,她却不得不有所考量。 最终,到底要留着钱买粮食,也要留着钱做生意,她只能忍痛买了两颗手雷,花掉了两千两银子。 她点开那一把匕首仔细查看,发现必须的介绍是这样的:有着幽幽冷光,削铁如泥,加入了神秘物质,是难得一见的匕首。 一看这个刀子的介绍就不凡,管家这个刀子,它还是可折叠的。 单看其外形,竟能折叠成为一朵梅花木簪的模样。 携带起来,也分外的轻便,和普通发簪无异,谁能想到,这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呢? 江禾曦越看这个匕首,是真的越发的心动,可惜现在太穷了,根本买不起,也就只能看看了。 再看天气预测仪器,可以精准的预测出方圆百里内每一处地方的天气情况,不得不说,这也是一件神器了。 可惜要一万两银子。 江禾曦是肯定不会出这个钱的,傻子才买呢,反正她知道不知道天气,对她来说,区别都不大。 /129/129014/31484471.html 第804章 我力气大 当然了,在以后,她自己肯定打了自己的脸了,这是后话了。 在买下手雷放在仓库以后,江禾曦看了看商城,发现商城是十五天刷新一次,每次刷新三样物品,而且在中间,商城也并不会开放,只在每月的初一十五才会开放。 对此,江禾曦也没放在心上,仍是觉得这玩意挺垃圾的,对她来说,属实没什么用途。 在买完东西以后,江禾曦走出了她的房间。 房间外,江三叔早就等候着了。 江三叔一脸关切的道,“禾曦啊,听说你们来的时候,遇上遇到了碰瓷的,你们没事吧?” 江禾曦摇头,道,“三叔,我和大弟没事。” 江三叔点头,道,“这就好。也幸亏你们没下车,我早年听人讲过,专有这种拍花子,等人下车,就把人拍晕带走,再卖到外地去,如果遇到不听话的,还会把人给带到荒庙野地,直接就杀害了。” 江三叔说到这里,脸色也是越发的难看了,整个人后怕不已。 “禾曦,咱们这里是边境,不知道多少的逃犯逃亡过榆州府来呢,这些人穷凶极恶,手段凶残着呢,所以最近,你们姐弟两人还是别送货了,我看看还是让老大或者老二一起送货吧。” 江禾曦点头,道,“大叔和二叔帮忙送货,自然是极好的,不过为了安全,我们还是再叫一些青壮一起吧。” “这样也好!” 叔侄两人,这便商议好了。 江三叔又道,“对了,你那边的火锅店咋样了?” “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只等装修好屋子,就选个吉日开业。” “既如此,那你最近就留在城里,等过两天,我送你回乡下。” 江禾曦想了一下,便也点头了,道,“都听三叔的。” 这次忽然遇到的碰瓷老太婆,让江禾曦觉得事情不寻常,她是很在乎自己安全的一个人,自打算先留在城里,不要单独行动。 于是接下来的数日,江禾曦除了让家里人陪着自己,前去查看火锅店的装修,别的时候便缩在屋子里,根本不会出门。 那外间的王婆等人,等了又等,竟一次机会也等不来。 王婆淬了一口,骂骂咧咧数句,也只能去查看别的“货物”。 倒是出了钱的王二舅母等人,原本乐滋滋在家里等着呢,结果左等又等,竟也没等来任何的江禾曦出事的消息,这几人倒是咬碎了几口银牙。 本章发布于2022-07-1318:02 第156章买家仆 江禾曦为了方便江三叔等人开店,在城里是租下一套院子的。 这院子里,还特意为她留了一间房间。 不过,在她住进来以后的第二天,这屋子外面,便总有人探头探脑,对着院子里张望。 这些人都是生面孔,被人发现,一溜烟就跑掉了,拦也拦不住。 江三叔和江大虎回来拿食材的时候,就遇到过两次。 两人都不是傻子,自是有所警惕。 等发现情形不对劲以后,江三叔连烧烤店都不去了,直接回到屋子守着,就怕江禾曦出了什么事情。 比起赚钱,自是自家侄女的安全更重要。 江禾曦见这样下去,也的确不行,便对江三叔道,“三叔,要不,咱们买人吧?” 这放着大好的生意不做,也挺不是个事的。 “买人?”,江三叔惊讶的询问道。 江禾曦肯定的点头,“对,就是买人,现在天儿冷,买人正是便宜的时候,小丫头小子,长得标志的,也就三五两银子,成年人约微贵一些,也才五六两,六七两银子的。如果买到靠谱的人手,家里也多了干活的,这些人的身契在手里,也不担心有个什么坏心思。” 现在这个年月,对于逃奴的惩罚可是很严重的,而且很多人巴不得有个好人家干活,哪里愿意跑掉? 江三叔仔细考虑了一下,道,“那也行,禾曦丫头你买个婆子做粗活,再买个门房看家,如果有会拳脚功夫的人,最好买一个。” 江三叔想着江禾曦没少赚钱,倒是真正能养得起家仆,便同意了下来。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江三叔起了个大早,跟着江禾曦姐弟两人一起,前往奴仆市场去买人。 这奴仆市场,也是榆州府的一大特色,这里由于临近边境,奴隶贩子们不但有汉人出售,也要边境附近的少数民族出售,甚至有不少高壮的昆仑奴出售。 昆仑奴身高八尺,皮肤黝黑如黑炭,看着是干活的好料,不过价格也贵了一些,一个壮实的昆仑奴,价格在七八两银子的样子。 除了昆仑奴,也有金人之类。 江禾曦三人刚刚走入奴隶市场,就迎来了奴隶主们热情的吆喝。 江三叔道,“禾曦丫头,我让相熟的人打探了,说是这个奴隶市场,口碑最好的人牙子,人唤着吉三儿,嘴角有一颗媒婆痣,很好认。” 正说着,就看见了有着一颗黑色媒婆痣的正主儿。 “客人,快来看看啊,我们这里的奴仆,可都是新鲜货色,不但长得好,还都壮实呢。” 当先,一个天生带了几分笑的中年男人就迎了过来,热情的对江禾曦三人介绍了起来,这人就是人牙子吉三儿了。 江禾曦看了看中年男人身后,男人拿了铁笼子关押着一堆人,这些人像牲口一样密密麻麻挤在一起,都被冻得瑟瑟发抖,即使是冬日,这些人也时有臭味传来,身子上青青紫紫,看着没少被磋磨,好不可怜。 见了江禾曦看过来,一群人可怜巴巴的吆喝,道,“主人,求求你,买下我们吧,求求你们了。” “小姐,我们吃得少,干活多,买我们合算的。” 江禾曦打量了一下,发现笼子里,不但有小孩,还有老人,妇女,其中,更有不少长相标志的幼女。 但凡发生灾难,女人和孩子,总是最先被牺牲的。 江禾曦对一旁的人牙子道,“他们这里,有哪些是一家子一起的?有哪些是单独被贩卖的?” 人牙子愣了一下,道,“那我让他们排个队伍,让客人您随意挑选。” 说着话,人牙子让一旁的侍卫打开了铁笼子,并让铁笼子里面的人群走出来站好。 这些人显然被特殊“教导”过,都分外的温顺,在走出来以后,都乖乖站着,任由江禾曦挑选。 江禾曦道,“你们哪些是有家庭的?哪些是单独被家人卖掉的?有家庭的跟着家人站在一起,单独被卖掉的,站在左边。” 听了江禾曦的吩咐,一群人快速就站好了。 江禾曦看了看,发现有家庭的人有四家,有两家带了一个老婆子,一个老头一起,下面是儿子媳妇并两个孙女两个孙子,有一家是中年男女带着五个孩子。 还有两家,老两口都跟年轻人站得远远的,老两口道,“小姐,我们老了不中用了,可以不用买我们老两口,只要把我儿子孙子买走就行。” 多余的,却不提儿媳妇和孙女。 一旁,单独被卖掉的,则多是女孩,见江禾曦看过来,一旁的吉三儿道,“小姐,这些孩子都是乡下新收起来的,这边有几个,则是大户人家卖出来的,听说还识文断字。” 江禾曦看了看几个乡下姑娘,再看了看一旁的几个丫鬟,那几个丫鬟俱都长得很美貌,有的丫头昂着脖子,眼里带了几分傲气,看着比她这个买人的,更像个客人。 对这样人,江禾曦自是没兴趣的。 谁还买个祖宗回去供着? 如果是买人,正常来说,买一个家庭的人,会比较靠谱。 这种人因为上有老下有小,叛逃主人的可能会比较低。 当然,买整个家庭的人,得带着小孩才行。 不过,也不能一概而论。 通常情况下,也得看看这些家庭的教养了。 江禾曦也不忙选择家庭,先是看了看一旁的小女孩们。 “你们有什么特长,都说一说吧?” 听见江禾曦的吩咐,早就按捺不住的女孩们,都开始表现自己了。 当她走过去的时候,一群女孩都忍不住道,“小姐,买我吧,买我吧,我会认字。” “小姐,我有一手好厨艺!” “小姐,我会唱江儿,还会绣花。” 各种卖弄技能的都争先恐后说出来,唯恐落选。 江禾曦一声不吭,直走过所有人身边。 很快,也来到了最后一个女孩身边的时候,这女孩身材长得比较壮实,五官只是寻常,说是壮实也算客套了,其实,就是比较粗壮类型的。 见江禾曦看过来,女孩心里一急,忍不住道,“小姐,我……我会……吃饭!” 噗! 也不知道是谁带头,一下就哄堂大笑了起来。 江禾曦见了,也免不了有几分的乐不可支。 女孩的脸蛋瞬间变得红扑扑的。 “你除了吃饭,还会干啥?” “小姐……我力气大,这个算不算特点?” 江禾曦听了这话,眼睛不由一亮,道,“你有多大的力气?” 女孩看了一旁的铁笼子,爪子一下抓过去,下一刻,所有人都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那铁笼子的一角,竟被她生生的捏碎了。 江禾曦看得眼睛都不由亮了起来。 /129/129014/31484472.html 第805章 买定 吉三儿则满脸的心疼,道,“哎哟喂,俺的铁笼子啊。”、 一旁的女孩见了,吓了一大跳,忙道,“小姐,求求你买下我吧,我除了吃饭,还能帮你抗东西,我……我很能干的。” 一旁有个貌美的女孩没好气的道,“小姐,你可不能听她胡说八道啊,这个丫头啊,她父母明明是养不起她了,这才把她卖掉了。她到了上一个主家,和上上个主家,也把人家吃垮了,人家都不要银子,反而给了人牙子银子,只求把她赶紧送走。” 江禾曦听得一脸的惊讶,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到底有多能吃?” “小姐,我叫大丫,我……我吃得不多,我一顿……也就只吃一盆……馒头而已。” 有句话她没敢说,那馒头,得是大盆的馒头才行。 江禾曦看中了她的大力气和一脸的憨厚,当即道,“大丫多少钱?” 吉三儿见终于有人买大丫了,只求脱手,忙道,“三两银子,只要三两。” 江禾曦停顿了一下,正在考虑还价多少,结果吉三儿急切的道,“哎哟,二两也行,要二两没有,一两银子也行啊……咳咳,莫非还嫌多?小姐,你总得让我把这个饭桶的伙食费赚出来吧?” 人牙子几乎快要哭了。 他当初贪图便宜,把这个大丫接手过来卖,还当占了天大的便宜,哪里知道这丫可真能吃啊,每天能吃三大面盆不止的食物,原本是所有人一天的食物,硬是被她一顿全部抢着吃了个一干二净,就这,还嚷着喊饿。 这绝对是饭桶转世。 要是再继续吃下去,他这个人牙子的生意,都没法做下去了。 可能钱还没赚到,就被这丫给吃穷了。 想到这里,他就顾不得赚钱了,直接到,“五百文,就五百文,人你领走,我这是含泪赔本大促销啊。” 江禾曦波澜不惊的道,“行,那就把她先算上吧。” 见江禾曦决定买走这个大丫,人牙子摸了摸额头,总感觉冷汗以后也能少流掉一点了。 此时,人牙子的心情也变得愉快了起来。 人牙子道, “小姐,你别看这些人看着受伤了,但是都不是我动手的,我吉三做人牙子多年,是出名的厚道人,他们这些受伤的,都是被原来的主家磋磨的。” 顿了一下,又道,“别说,别的人牙子手里,可没少磋磨买来的奴隶,甚至有些以欺压奴隶为乐子,那样的人啊,一旦你们买回去,给人治病就花费不少钱,甚至有的,花了钱也治不了。” 江禾曦点头,道,“行,我知道了。” 接下来,她来到一旁的四家人这里,开始询问了起来。 “你们也先介绍一你们自己吧。” 听了这话,这四户人家,都激动了起来。 眼前的小姑娘看着就是一个厚道人,去了这样的人家,总好过落入人手里被磋磨来得强啊。 这当先进行自我介绍的,是那一对让江禾曦买走他家男丁的老夫妻。 这老夫妻自我介绍,道,“小姐,我和我的儿子都会算账,我们以前,也是给主家太太看管铺子的,能认识一些字,账目更是算得很精准,从来没有出错过。” 江禾曦打量这个老者,这个老者脸上,有明显的自傲,他的儿子在老者介绍以后,也露出自得的神色来。 见江禾曦一言不发,老者忙道,“小姐,我的孙女之类,还有家里的媳妇,都可以不用买回去,都是赔钱货,干不得多少的活计,这样的话,小姐买走我们家,那是最合算的,可少了吃闲饭的呢。” 江禾曦听了这话,便看向了第二组家庭,道,“你们呢?介绍一下你们的家庭和特长吧!” 第二组家庭,是一对中年男女带着五个孩子。 中年男人道,“小姐,我们家里是实在过不下去了,只能全家自卖自身,我们家有五个孩子,都能干活,孩子买了便宜,吃的也少,等过几年,也就能当成年人使唤了。” 中年妇女也道,“小姐,我能在厨房干活呢,你买了我们家,肯定亏不了。” 这一家子都是在家务农的,因为没有地,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这才自卖自身。 江禾曦听了以后,也并不多言,继续看向第三组家庭。 第三组家庭就是最初求着江禾曦,让江禾曦买走他们一家子,希望可以齐齐整整一家子在一起的那户人家。 这家人的老者道,“小姐,我们一家都是为主人看守庄子的,只是主人犯了事情,我们这才被发卖了,小姐,我们一家子都是厚道人啊,都是能干活的,只要小姐给一口吃的就行,我们只求一家子齐齐整整在一起!” 江禾曦看了看,这家子一共有八口人,家里有三个小姑娘,看着都比别的人家干净,看得出来,倒是一家讲究一些的人家。 最初,江禾曦定了第三户人家。 在和人牙子讲价以后,第三户人家以三十两的价格,直接把所有人都买走了。 人牙子乐开了花,喜滋滋的把身契给了江禾曦,江禾曦付了钱财以后,两人又去官府备了案,这才算买好了人。 既是买好了人,这城里自是不好住的,便打算回乡了。 江三叔便驾了马车,和江大虎二虎等一起,把一群人往乡下送去。 等回到江家村以后,当看见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村人们都惊呆了。 等听说是江禾曦买的仆从,不少人的脸色就更加的精彩了。 其中,当属江禾曦的亲二伯江长耀一家人了。 大堂哥江大壮甚至对着江禾曦屋子的方向狠狠的“淬”了一口,这才恶狠狠关门进屋去了。 只是心里,到底是不甘心的,原本他们家才是日子过得最好的人家,结果转头,江禾曦家里都使唤上奴仆了啊,他们家还连温饱都困难呢。 而现下,江禾曦身边有了奴仆守护着,只怕就更难被王婆得手了。 总之,江大壮一家子,脸色是非常微妙的。 江禾曦还不知道是江大壮等人在使坏呢,此时,她正在安排人手。 这一家人的姓杜,老头叫杜大头,江禾曦安排他和他儿子,杜大,平日里看守大门,等有别的活计的时候,再吩咐他们轮番去做。 而杜老婆子,则被她安排去和江奶奶一起陪着说话,平日里在厨下做一些粗使的活计等。 至于杜大的媳妇明氏,则被江禾曦安排在了她的院子,帮忙干一些粗使活计,偶然也去厨房帮衬一下。 粗壮的大丫则被江禾曦留在了身边,和杜喜鹊一起,作为贴身丫头。 杜家的几个儿子,则分别安排在了江大弟等人身边,做了小厮使唤。 杜家还有一个小女儿,年龄并不大,只得两岁多一点,唤作黄莺,江禾曦也由着杜家的儿媳妇养在了身边。 因家里忽然有了人手,一下倒是热闹了起来。 江奶奶尤其高兴,她平日里就缺人一起说话,现在好了,一下来了人陪着她说话,可把她高兴坏了。 而家里有人以后,江禾曦明显感觉到了买人的好处来。 比方洗衣服,以往,即便大冬日,她还得自己动手呢,现在可不用了,杜大媳妇就帮着洗干净了。 再比方厨房的吃食,在江禾曦说了要求以后,杜大媳妇和杜婆子,就能把菜做得九分像模像样来。 这两人在厨艺上,竟分外有天赋,让江禾曦有了意外之喜。 买了仆从以后,江禾曦的日子过得就更舒心了。 而在她的火锅店开业以前,江三姑忽然在一日的上午,哭着回到了江家来。 江三姑来的时候,脸色惨白,双眼红红的,显然哭得很伤心。 江奶奶见了最心爱的小女儿哭泣,忍不住道,“我的三丫啊,你这是咋了?” 江三姑看见自己的亲娘,再也忍不住,大声的哭泣了起来。 江三姑一边哭泣,一边道,“我这是哪里对不起她?我这到底是哪里对不起她?她为啥要这样的对待我?” “三姑,到底发生啥事了?你慢慢说,别着急,我们现在在城里开店,人面好歹宽一些,可以帮着三姑一起想办法。” 江三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道,“对,对,禾曦,你可一定要帮三姑啊。” 说着话,江三姑终于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江三姑道,“禾曦,呜呜,你表姐她……她可真不是个人,她……她和一个野男人私奔了。” “啥?朱迎春跟着男人私奔了?”,江禾曦一脸的不可置信,完全想不到朱迎春竟这么的大胆,竟跟着人野男人私奔了。 要知道聘者为妻奔为妾,她……她怎么敢跟着男人私奔啊? 江奶奶听得头皮发麻,也跟着气得脸色铁青了。 “糊涂啊,这死丫头,咋就这么糊涂!”,顿了一下,江奶奶到底人老成精,道,“如果她实在不愿意以前定亲的人家,大不了我们退婚就是,只要她高兴,我们再给她说她中意的对象便是了,她怎么能做出私奔这种事情来?”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小妾是可以买卖啊。 一旦和人私奔,又没了娘家的庇护,她一个弱女子,还是一个小妾,以后哪里有活路? /129/129014/31484473.html 第806章 私奔的表姐 江奶奶此时听得已经有些发晕了。 江禾曦对自己这个表姐,由于没有什么感情,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情绪变化,只耐性的听几个人说话。 江奶奶道,“三丫啊,你也别太着急了,只要把人找回来,给她办了婚事就好了,既然她自己属意别的婚事,那咱们就给她办别的婚事罢了。” 江三姑是有苦说不出,道,“娘,她……她把前头一家送来的聘礼,全部偷偷拿去贱卖,再把银子全部带走了。而且,家里的唯一一头毛驴,她竟也狠心牵着,直接和那个男人带走了,那是咱们家最值钱的家当了,我全靠着毛驴到处去卖肥肠,得卖出去多少的肥肠,才能卖得起一头毛驴。” 说到最后,江三姑再也忍不住,再次痛哭了起来。 “作孽啊,我这真是作孽啊,我怎么就生出了这样的女儿来啊!” 不管江三姑怎么的怨恨自己的女儿,但是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江禾曦作为一个理性的人,沉吟了一下,道,“三姑,这样吧,现在趁着还没人知道这件事,你赶紧回村去和之前定亲的人家把婚事退了吧。” 顿了一下,又道,“三姑,这是十两银子,你先拿回去退亲去,先把这件事办漂亮。” 江三姑眼泪止不住流,不断点头,道,“禾曦,三姑……就不和你客气了,等……等过一阵,姑再还你钱。” “三姑,不着急的。”,顿了一下,又道,“三姑,那个拐走迎春的男人是哪里人?长得什么样?你有什么那个男人的消息吗?” 江三姑道,“只知道那人是个货郎,听说是山里人啊,在野山头村那边。” 野山头村?那可是出名的偏僻的地方啊。 那边的男人,基本都很难说上媳妇,不少的人家都是好几个男人一起存了大辈子的钱,再一起娶一个女人做媳妇。 女人要嫁入那样的人家,那可真是过得生不如死了。 江禾曦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江禾曦道,“我去托人打探一下,等有了消息,第一时间来通知三姑。” 江三姑答应了一声,一脸沉痛的回家去了。 她要回去忙着退亲,忙着赔偿钱财给人家,还得给人家赔不是。 江三姑走后,江二姑也来了。 江二姑显然听见了朱迎春私奔的消息,进屋就开始骂朱迎春。 “娘,我早就说了,迎春那个丫头是个养不熟的,偏你最心疼她,什么好东西都往她兜子里塞,哼,你偏心眼给她的金手镯啊,还不知道便宜哪个野男人呢!就迎春那种不知廉耻的女子,你再心疼也是白心疼。” 江奶奶脸色僵硬,讨好的对江二姑道,“二丫,那不,迎春还小吗?” “迎春还小?她再小还能有禾曦小?娘,你可别拿你的偏心眼找借口了。” 顿了一下,又道,“我家小敏,顶顶的懂事,娘,你也不知道多心疼!小敏也好些日子没回娘家了,等过些日子,娘你可得给小敏好好置办一些加什,可不能直偏心朱迎春那种不要脸的女子。” 江奶奶小心翼翼看了江禾曦,唯唯诺诺的和江二姑应答了几句,脸色倒是越发的不好看了。 她道,“二丫啊,你赶紧也托人去帮忙找找迎春吧,都是一家子,总得把她找回来,她要是遇到坏人把她卖了可咋办?” “如果……如果卖到那种肮脏的东西,她一辈子……可咋个办啊……” 江奶奶说的老泪长流,江二姑并不爱听这些,幸灾乐祸的道,“卖去肮脏的地方?我呸,那是她自找的。我要生了这么一个下贱的女儿啊,我宁可当没生过,她要跑就跑,以后就看着,看看她一个没娘家的女子,以后过的是啥日子?” 江二姑并不赞成把朱迎春找回,在她看来,江迎春既是这样不要脸,能够做出私奔的事情来,这找回来也没用,反正以后朱家的门脸都让朱迎春给玷污了。 江二姑骂骂咧咧半天,这才气冲冲的走了。 她最近才知道江奶奶送了朱迎春一个银手镯,那可是银手镯啊,她活了这么大辈子都么戴过呢,她的亲娘也不送给她的女儿,反而送给朱迎春这种不要脸的。 她对于亲娘的偏心眼,自也愤愤不平。 江奶奶张了张嘴唇,想要说一些什么,江禾曦也不怎么喜欢听她念叨,转头掀开门帘子出门去了。 她去向里正和江二叔等人打探野山腰子村去了。 最终,江禾曦还真的打探到了野山腰子村的消息。 野山腰子村的整个村子都是住在山里的,距离江家村不算太远。 那货郎姓秦,人称秦老三,家里一共有三个兄弟,前面两个兄弟都打着光棍。 江禾曦忙让杜大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江三姑。 江三姑这边,却遇到了麻烦。 原来,这朱迎春私奔的消息,还是被人传了出去,之前和朱迎春定亲的人家,自是觉得脸面丢尽,受到奇耻大辱,便带着族人找上朱家的大门来,要让朱家给个说法。 江三姑的夫家人丁单薄,哪里能扛得住人家一大家族的壮丁啊?只能紧闭门户,任由人谩骂。 也亏得杜大是个生面孔,他见形式不好,赶紧回村去报信了。 江禾曦自是赶紧去了江二爷爷家里,以及里正家里报信了。 也亏得两家男丁多,江禾曦又去叫了村里关系好的人家的男丁,一群人浩浩荡荡,朝着朱家村赶过去。 等来到村子的时候,三姑家的大门刚好快被砸破了,江禾曦等人忙赶了过去制止。 “住手!你们想欺负我们江家的姑奶奶不成?如果再敢乱来,别怪我们江家不客气了。” 朱家人见着江家来了这么多的青壮,都吓了一大跳,一时,也不敢再砸门了。 江家人过去把朱家人赶到一旁,江三姑一家三口,这才脸色惨白的打开了房门。 今儿这事,如果不是江家来了这么多的青壮,只怕江三姑一家三口,会被打得只剩下半口气。 江禾曦对着一旁的邓氏族人道,“今儿,你们如果愿意退亲,我们按照礼单价格,原价赔偿你们的银子。如果你们不愿意和解,那么,我们江家人,也可以奉陪到底。” 朱迎春先前定亲的人家,正是姓邓。 邓家人撇了撇嘴,在看见江家带来的男丁以后,到底不敢再动手了,只能忍了气,道,“我们选择照价赔偿银子。” “行!” 当即,江禾曦让江三姑把之前的聘礼礼单拿出来。 等核算以后,一共有五两多银子,江三姑当做众人的面,把银子给了邓家人。 邓家人也按照规矩,写了一个契约,双方这算是把这件事了结了。 不过,在邓家人离开以后,遥遥的,还是对着朱家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液。 朱三姑一家等人走了以后,都松了一口气,也顾不得名声受损的问题了,见来了这么多娘家人,自是要有所表示的。 江禾曦对她低语,让她拿剩下的银子去买了鸡蛋和糯米,做红糖汤圆。 朱三姑父招呼众人进屋坐,朱三姑进屋去隔壁的邻家买鸡蛋去了。 等煮了一大锅的红糖鸡蛋和汤圆,给所有人盛满了一大碗,所有人吃得暖洋洋的,这才朝着江家村走了。 在临走时,众人故意在大门口道,“如果那家人再找麻烦,三姑记得一定回村报信啊。” 江三姑眸子有些湿润,道,“知道了。” 众人朝着她挥了挥手,这才走了。 江禾曦跟着众人朝着雪地里走了一阵,一拍脑子,忽然才想起来,她这才还没把表姐的野男人家的情况给三姑说呢。 当即,只得再次回到朱家村。 江三姑看见去而复返的江禾曦,不由一脸的惊讶,“禾曦,这是咋回来了?” 不怪江三姑惊讶,她可是知道江禾曦有多么忙碌的。 江禾曦道,“三姑,还真有事,我这不托人打探那人的消息吗?刚好有人知道引诱表姐私奔的那家人的消息。” 江三姑和朱姑父听了这话,脸色都变了。 朱姑父道,“那人家住哪里?什么来头?快,我们去把那死丫头给抓回来,至于引诱那死丫头的小子,老子非打断那小子的腿不可。” 江禾曦忙也把野山腰村的消息给朱姑父说了。 当即,朱姑父就拿了章程,他找了本家的一个兄弟和两个侄儿,并在江家村叫了几个青壮,一群人朝着野山腰村走去。 江禾曦家里,江禾曦也让仆人杜大跟着去帮衬了。 这种把人拐入山里的人家,多是蛮横的,且多聚族而居,这个时候,就是看谁家族人够多,谁的拳头够硬,谁才能有话语权。 野山腰村在深山里,路况偏僻,山路艰险,也亏得有人带路,不然,这要是直接进山,还真是不好进山的。 秦老三的家里,也就三间茅草屋而已,整个屋子架在悬崖上,如果家里有个不懂事的小孩,当小孩直接从悬崖边上滚下去,只怕尸骨都难存。 江家人浩浩荡荡走过去的时候,是爬了大半个山头,这才来到秦家的。 众人到达秦家的时候,秦家人正围坐在柴火堆烤火,火堆上面挂着一口吊锅,冒着噼里啪啦的声音,也不知道里面煮了什么。 /129/129014/31484474.html 第807章 决绝 等看见屋子外来了这么多人,秦家人下意识就瑟缩了起来。 那屋子里,原本在朱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朱迎春,竟在大雪天里拿凉水洗衣服,她双手冻得红扑扑的,可是脸上,却带着笑容。 江三姑看见自己女儿冒着寒风,为别的陌生人洗衣服的时候,那心里,真是既心酸又苍凉。 他们家虽然只是普通的庄户人家,但是却从小心疼女儿,万万没有大冬日让女儿拿冰水洗衣服的道理。 事实上,朱迎春最多也就洗个自己的衣服而已,江三姑和朱姑父的衣服,朱迎春从来没有洗过。 可是现在,朱迎春的手里,正拿着两件打满补丁的男人长衫,那衣服一看就不是朱迎春自己的,再看衣服尺寸?只怕是秦家别的男丁的衣服。 江三姑忍不住紧紧的捂住了胸口! 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摔了的女儿,从来没有给她洗过一件衣服,但是,却在给别的不相干的男人洗衣服。 她生下她来,明明是为了让这个孩子过上更好的日子,可是看看这个四处漏风,连一件完整的家具都没有的家庭,她只觉心口喘息不过来的疼痛。 “死丫头,走,走,跟娘回去!” 江三姑几乎什么都顾不得,一下就朝着她的女儿朱迎春冲了过去,并一把抓住朱迎春的胳膊,要把人抓着朝外走。 朱迎春忽然听见她母亲的声音,还一下吓了一大跳,可是,等看见是她母亲以后,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惊慌和不耐烦起来。 “娘,你……你怎么来了?” 江三姑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抓住朱迎春,把她往秦家的屋子外面拖。 这秦老三此时从火堆旁走过来,他挤出一丝笑,对江三姑和朱姑父道,“岳父,岳母,既来了我家,不如坐过来一起烤火?” “滚,滚,你个狗东西,谁是你岳父岳母?” 一旁秦家老大和老二冲过来,阴沉沉看着江三姑等人,不过,在看见来了一大群青壮,他们瑟缩了一下,倒没敢立即动手。 秦家老婆子走过来,阴阳怪气的道,“朱老爷,江家大妹子,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明明是你们的女儿死皮赖脸要跟着我儿过日子,我们没嫌弃她是个下贱的女人就是好的了,怎的你们这般的不讲道理?” 秦家老婆子这般话也说出来,一旁,朱姑父和江三姑脸色阴沉得可怕。 江三姑一言不发,只拖着朱迎春往外走。 朱迎春发出“啊啊”的尖叫声,道,“你们给我滚远点,我已经成亲了,我已经是秦家的人了,我以后就住在秦家,你们走,你们走,你们找来干啥?你们……就那么看不得我过上好日子吗?” 朱迎春恶狠狠的对着她的亲娘咬了一口,待江三姑因为吃痛松开她的手,她连滚带爬,一溜烟就跑回了那秦老三的身边去了。 那秦老三个头并不高,眯着一双眼睛,塌鼻梁,脸上长了不少的雀斑,就五官而言,并无什么长处。 甚至不先前给朱迎春定下的青年,那青年不论是个头还是五官,都比这个秦老三来得强多了。 在秦老三身边,秦婆子盯着江三姑,发出咕咕的声音,好像鼓风机拉开的封箱,在这个深山老林一样的地方,显得分外的阴沉。 “看看,我都说了吧,这是你女儿死皮赖脸,自己要跟着我儿子过日子,我们怎么赶也赶不走的。” 朱姑父被秦婆子反复羞辱,再也忍不住,走过去对着朱迎春,就恶狠狠的来了一巴掌。 “啪!”,伴随响亮的巴掌声,朱姑父的眼里,是无尽的痛心和绝望。 他悲痛的道,“朱迎春,我再问你一次,你跟不跟我们回家?你如果现在跟着我们回家,我和你娘还认你这个女儿,你要是不跟着我们回家,以后,我和你娘,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我们就当从来没有生过你。反正,我们还有石头和芸芸。” 朱迎春见父母这般的模样,心里也是害怕的,不过,她咬了咬嘴唇,还是坚定的道,“我……我已经成亲了,也不回去了。” “好,好,好,好得很!走,走,我们走,我朱大头,只当没生过这么一个女儿。” 朱大头转头的时候,忍不住调出了眼泪。 江三姑更是忍不住,早就泪流满面了。 不过,当她看见自己女儿在虎口给她咬的痕迹,她终是狠狠心,扭头离开了。 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哪怕朱迎春随便说一句,江三姑夫妻两人,也忍不住回去把朱迎春带走。 但是朱迎春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江三姑夫妻两人,终是狠了狠心,直接走了。 江禾曦深深的看了一眼朱迎春,对她道,“朱迎春,你既然要嫁人,那你就去出嫁好了,可是你偷走了三姑的毛驴,还偷走了聘礼,就必须把这些东西全部交出来。” 说完话,她率先冲入了秦家的厕屋,她已经听见了毛驴的叫声了。 看见她冲过来,一旁的秦家人急了,慌忙冲过来,想要把她拦住。 但是一旁的江家来的壮丁,早就得到了她的指示了,此时便把冲过来的秦家人按住,拳头恶狠狠的挥动下去,给恶狠狠的毒打了起来。 江禾曦冲入左边的屋子,很顺利的就把毛驴牵出来了。 她应该很庆幸,幸亏他们还没把毛驴给卖掉。 等她把毛驴牵出来的时候,朱迎春不由拦住了江禾曦,一脸怨毒的道,“你凭什么牵走我家的毛驴,这是我的,这是我的毛驴!” “你的?你赚钱毛的?你拿什么赚的?朱迎春,不问自取为偷,你偷走了家里的毛驴,你,是个贼子!” 朱迎春瞪大了眸子,一脸的无辜,道,“什么叫偷?呜呜,这本来就是我娘家的毛驴!你们……你们太过分了,我秦三哥家里这么穷,家里这么困难,我牵走一头毛驴怎么了?反正我爹娘以后还能买得起,就当补贴一下秦三哥就是了,就当做好事!你们怎么就这么的狠心?看着我秦三哥家里这么穷,你们……就没一点的同情心吗?” 一旁,所有人都被朱迎春这番无耻的话给惊呆了。 “朱迎春你说啥?就因为秦家贫穷,所以,我们自己赚的财富,就得双手奉上?不然我们就是没有同情心?那皇帝家更富有呢,你们怎么不去皇宫搬那金山银山去?而且,你牵走了毛驴,拿走了聘礼以后,你就没为你爹娘想过吗?你就没有想过,因为你的悔婚,你的未婚夫会来找三姑他们的麻烦?” 朱迎春气得眼泪都掉落下来了,她爹娘伤心的时候,她不会掉落一滴眼泪,现在江禾曦为江三姑等人追回财物,她反而倒是掉落了眼泪。 “江禾曦,我知道你心狠,但没想到你这么的狠毒!呜呜,你那么有钱,我爹娘缺毛驴的话,你就买一只给他们就行了,你们……你们干啥来抢我家的毛驴?这是我的,这是我的毛驴!” 江禾曦听得直摇头,也懒得和她再废话,转头,江搜刮秦家别的财物去了。 这秦家一贫如洗,说真的,是真的没什么财物。 最后,江禾曦把秦婆子手腕上的银手镯和秦三袖口的银子,一起抢走了。 秦婆子手腕的银手镯是江禾曦买给江奶奶,江奶奶送给朱迎春的,江禾曦自要收回。 秦三兜子里的银子,则是哄着朱迎春骗走聘礼来的,自也拿走。 可惜银子已经被他们花销掉部分了,只有二两银子了。 江禾曦转头也就把二两银子递给了江三姑。 江三姑哪里还会要这个银子,只摇头,让江禾曦拿去和前来帮忙的青壮一起买酒买肉吃去。 他们家能追回毛驴,都是天大的好运了。 总之,在秦家人和朱迎春哭天喊地之中,江家人到底还是走了。 等回到村子,江三姑把手里的银子塞给江禾曦,让江禾曦前去招待前面帮衬的众人,江禾曦是个大方的,自是让众人都到她家去,大家伙一起吃锅子。 她的火锅店还没开业,刚好赶在开业以前,在家里先招待所有人。 锅子是现成的,火锅底料也早就准备好了,只需要把菜切好就成。 江三姑的银子,江禾曦拿去全部买了肉。 附近恰好有人家的牲口棚被压倒了,那牲口棚的横梁压下来,便把牛给压了,便也恰好有牛肉在出售。 江禾曦也早就让江大弟带着人去把整头牛都买了回来。 牛肚和新鲜的牛肉,成为了烫火锅的必备品。 在江禾曦的吩咐下,厨房把肉菜一盘一盘切好,并准备在了餐桌上。 而鸳鸯锅在点燃火焰以后,调料的香味,很快也传入了众人的鼻端,传来了阵阵的诱人香味。 “好香啊,从来没有闻过这样的香味呢!” “哎哟喂,这个香味……闻着就直流口水。” 芝麻酱,香油,大蒜等火锅调料也跟着配好了,跟着端上了餐桌。 这对于平日里做饭的时候,连用一点油润锅都舍不得的众人来说,看着满桌子的油汪汪,无疑是分外心痛的。 不过,一想到一会儿就能吃到这么多油的火锅,他们又分外的期待。 哎哟喂,还没吃过这么多油水的食物呢。 这个火锅子,听着就很得劲,还没吃过呢。 /129/129014/31484475.html 第808章 下山的朋友 等把所有的菜都端上来以后,江禾曦也招呼众人坐着了。 餐桌上一共摆了四个桌子的火锅,一个桌子坐八个人,江禾曦让江大弟去把江里正和江二爷爷等人也喊了过来,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吃火锅。 众人坐在餐桌上的时候,都是诧异的,毕竟没吃过火锅嘛。 江禾曦也就告诉他们怎么吃火锅了。 先是根据自己的口味放肉和蔬菜进去烫煮,这些菜,全部都是一边汤一边吃的。 亲戚朋友们根据她的讲解,开始坐着,试探性的把肉夹起了,放入锅里汤煮起来。 锅里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那红彤彤的辣锅子带来诱人的香味,吃着肯定得劲儿,而一旁放了蘑菇的清汤锅,也有淡淡的香味,看着就可口。 清汤锅可以喝汤,在碗里放了葱花,再把汤盛起来就行。 江禾曦特意熬制的底汤,里面有各种的补品和香料,可是好东西。 大家一边拿了碗盛了菌菇汤喝,一边拿了肉片在红汤里汤肉吃。篳趣閣 那肉烫煮以后,本来就很有食欲了,等在香油里搅拌一下,当吃进嘴巴里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由露出激动的神色来。 这……这个味道…… 又香又辣,再结合了别的香料的综合的味道,那滋味,简直可以用赛神仙来形容。 如果觉得太辣了,一旁的菌菇汤又鲜美得能把舌头都吞掉似的。 总之,不管咋吃,那只有两个字——美味。 “好,好,这个锅子,实在是太好吃了。” “娘,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美味的吃食,太好吃了,要是以后都能吃就行了。” “天啦,这世上竟有这般的美食,哎哟喂,值了,咱这一辈子,可真值了!” …… 看着众人一副激动不已的模样,江禾曦都有些傻眼了。 不就是一个火锅吗?她是真的没想到,众人吃个火锅,就激动成了这样。 这一顿火锅,算是把所有人都吃得高兴了。 连买来的仆从,也单独给他们一家在后厨布置了一个小火锅。 杜老头夫妻等人,吃着吃着,竟也流出了眼泪来。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他们作为奴仆,竟也能吃到这样好的吃食。 在他们不是奴仆的时候,也么吃过这样的美味啊。 因为这顿饭,他们一家人也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的效忠江禾曦,如果以后能经常吃到这么美味的吃食,那就干啥都值得了。 至于买来的吃货大丫,这次是真的吃满足了。 还是吃肉呢。 馒头也管够。 大丫一个接着一个馒头大口吃,肉也大口大口吃着。 直到肚子吃成了一个球,这才停了下来。 这一顿火锅吃下来,所有人都心满意足。 在寒风呼啸的冬日吃上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再没有比这更让人舒心的了。 连一旁的傅今生兄弟,都对江禾曦越发的高看了。 在众人吃着火锅的时候,外间传来敲门声。 江禾曦有些诧异,这个点谁会来呢? 门房杜老头忙放下筷子,前去查看去了。 片刻以后,杜老头领进来一个女孩。 江禾曦见了来人,一脸的诧异,道,“黑娃,竟是你来了?” 原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江禾曦在山里结交的朋友完颜黑娃。 江禾曦对待朋友的时候,是个热情大方的朋友,当即,二话不说,就把完颜黑娃拉过来,道,“哎哟,黑娃,你来到更好,来来,我们的火锅,刚好开吃呢,你来一起尝尝。” 完颜黑娃早在进村的时候,就闻到香味了,此时见了那煮得热气腾腾的火锅,她忍不住直吞咽。 哎哟,这个锅子,看着很好吃的样子啊,她还没吃过火锅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味。 完颜黑娃是个彻头彻脑的吃货,不然,也不会把江禾曦引为知己了。 现在见了这个锅子,她也是个忍不住的,当即便接过江禾曦递过来的碗筷,开始吃了起来。 在这个中间,还差点闹了笑话,完颜黑娃差点把一旁的调料香油,直接当做茶水喝了。 幸亏江禾曦把她拦住了下来。 江禾曦不放心她,便又再次把怎么吃食的过程,教给了她。 对于一个吃货来说,吃美食,那肯定是最要紧的。 完颜黑娃迫不及待的夹起毛肚,就往锅子里烫。 村人因为看着毛肚不大好看,都只捡着肉吃,美味的毛肚反而剩下了。 结果当完颜黑娃吃到第一口毛肚的时候,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哎妈呀,咋有这么好吃的吃食啊?这玩意是啥啊?可真是太好吃了啊!” 完颜黑娃一口接着一口,就没停下来过,整个人甚至幸福的眯了眼睛。 吃货遇到吃货,那必然惺惺相惜的。 江禾曦开始给完颜黑娃介绍起怎么吃这些食物的法子来。 “黑娃,这个叫毛肚,只要烫煮七上七下,啧啧,那可是最为生脆最为美味的时候啊。” 完颜黑娃听得连连点头,试着烫了七上七下,发现味道果然更加生脆,也更加美味。 “禾曦我果然没看错你,哎哟喂,我嘴巴都淡出鸟来了,我就知道找到你,肯定能有美食的。” 江禾曦失笑,“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弄口吃的?” 完颜黑娃听了这话,猛拍了一下脑子,这才想起了正事来,道,“哎哟喂,瞧我这脑子,我咋把正事给忘记了?我来找你,是想找你换一些吃食进山里。” “这事不急,你先吃饱了再说。” “嗯嗯!” 吃货猛点头,也顾不上回答江禾曦,完美黑娃吃的满口流油,嘴巴都塞满了肉。 等完颜黑娃也吃完饭以后,大伙也差不多都回家去了。 当然,嫂子和婶子们没走,便是江三姑,也没立即走,而是帮着收拾一旁的碗筷。 江禾曦便领了完颜黑娃进屋,询问完颜黑娃要换取的东西。 完颜黑娃道,“我家里有病人,想换一些药材,还有,想换一些好吃的吃食,最好换取一些茶叶。” 顿了一下,完颜黑娃从贴身的胸口,拿出了一株人参娃娃来,道,“这是百年人参,禾曦你看看可以换多少。” 江禾曦看着那一株人参娃娃,不由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人参,那可是正宗的百年野山参啊,怕是值银子上百两了。 因喜欢完美黑娃天真率直,江禾曦不打算坑她,便道,“黑娃,这样吧,你要信我,等我去城里的药房帮你问问,再帮你换取物资,可好?” “那……也行吧。” “你先在我家里住一晚吧,我叫我大弟去城里药房询问去。” 江大弟之前在周家药房做学徒呢,和周家药房自然熟悉。 等看见江禾曦手里的野山参,不由道,“大姐,这是百年野山参,价值百两银子以上,可遇不可求的。都不用去找掌柜鉴定,我就能认出来。” 江禾曦点头,道,“那行。既然如此,黑娃,我便按照一百两银子的价格,去帮你抓药和买物资,行吗?” “行的,行的,太感谢你了,禾曦。” “咱们两这么投缘,客气干啥。” 完颜黑娃有药方,药方拿给了江大弟,由江大弟去跑腿。 当天傍晚,江大弟驾驶着一车子的物资回了村里。 完颜黑娃见了,自是分外的感激。 江禾曦留她住一晚,完颜黑娃想了想,还是摇头。 江禾曦便只能把准备好的包袱拿来,递给了完颜黑娃。 完颜黑娃对着空中吹了一声的口哨,一匹矫健的马匹竟从远处一溜烟跑了过来。 “哇,这是你的马吗?” “怎样?它漂亮吧?它叫一阵风,禾曦,等过些日子,我带你兜风啊。” “行!” 完颜黑娃一个翻身,一溜烟的又跑了。 她的马匹跑得贼快,那真是一阵风。 等江禾曦朝着家里走去的时候,忽然,江大弟对着她叫了一声。 “姐,你来看看!” “啥事?” 江禾曦走进屋子的时候,江大弟拿来一个毛皮包裹的东西递过来。 “姐,你看看,这是那位姑娘留下来的东西。” 江禾曦打开,发现是一张完好的狍子皮包裹着的一只野山参,在一旁,歪歪扭扭写着两个字——谢礼! 这一株的野山参年份也不浅,起码有五十年的年份了,也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再说一旁的皮子,也值个二三两银子呢。 江禾曦看了看,让一旁的江大弟把东西收起来放好了。 既然是谢礼,那她就收下了。 “她既待我们厚道,我们以后待她真诚便是,不碍事。” 第二天是个好日子,江禾曦城里的火锅店也装修好了,便打算开店了。 事实上,江禾曦的这个火锅店,早就被不少人期待了。 这榆州城里,永远不少爱看热闹的人,见有新鲜的店铺装修,自是有人前来看热闹。 等牌子挂出来的时候,周围的人就越发的议论纷纷了。 哎哟喂,这个火锅是个啥玩意?锅子里加火吗? 这锅子里加了水,还能吃吗? 总之,出于看稀奇的想法,不少人都看了又看,只等着看业来看热闹。 既是店铺开业,那自然要热闹热闹,为此,江禾曦打算请一个舞狮队。 /129/129014/31484476.html 第809章 火爆了 榆州城的舞狮队,最有名的当数黄老板的戏班子,没错,黄老板的戏班,不但唱戏唱得好,连舞狮也舞得好。 因也算是老交情了,江禾曦也没客气,直接就去找了黄老板。 黄老板因江禾曦在他的勾栏旁边摆个烧烤摊子,可没少招揽客人,连带对江禾曦也客套不已。 也因此,黄老板在知道江禾曦要开业找个舞狮队,一下就答应了下来,并表示,在开业当天,肯定给找个最好的开业队伍。 到了开业的前一天,江禾曦早早就跟着众人进城去了。 江禾曦先跟着众人去查看店铺,店铺按照她的要求,果然已经布置好了。 这一家火锅店,当先进门,是一个吧台,屋子左右两侧都有火炕,上面拿了雕花架子,隔成了一个一个的座位,雕花架子上则摆放了绿植。 这些绿植都是室内拿温水提前养殖的,有小葱子,也有蒜苗和豌豆豆芽之类,绿油油的,挂着特别的舒心。 架子侧面,则摆着一个小桌子,桌子上面摆放了留着一个圆圈,这个圆圈不是别的用途,自是用来摆放火锅的。 每一桌的客人,可以选择坐上几名在火炕上,另外几名则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江禾曦提前把火炕和每个桌子的火锅子都检查了一次,还让厨房上了一次锅子和菜,等确保万无一失,这才点头。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早早的,就有客人在排队了。 尽管寒风呼啸,当吉时到的时候,锣鼓喇叭响起,这舞狮队,还是开始舞狮子了。 人们都是极爱看热闹的,一群人追随舞狮队,开始到处溜达。 因了舞狮队的热闹,也吸引来了不少的人们跟着舞狮队伍走过一条一条街道,这舞狮队伍,也跟着越来越壮大。 江禾曦准备的好的传单,也就在这个时候发了下去。 印刷这些传单花了一笔,不过为了开业火爆,一切都是值得的。 江禾曦的传单简洁明了,就画了一个一堆人围着吃火锅的图案,下面写着火锅的地址,也写着开业八折,拿着传单过去,能免费赠送一份点心等字眼。 一看就有便宜可占,大伙又好奇煮着吃的锅子到底是个什么样,不少人都心动了,打算去火锅店里看看去。 等舞狮队伍回到店铺跟前,等最后一段舞狮结束,店铺的大门,也顺利打开了。 一旁早就排着队伍的客人,一下就涌入了店铺里。 等看见店铺里的装修和摆设以后,众人越发满意了。 这个地方布置得舒服,地上拿了红色地毯铺着,踩上来就觉得贵气奢华,一旁的座位和椅子上,也一样有垫子呢,坐下去想必很温暖松软了。 不过大伙最好奇的,还是这个火锅,到底味道如何。 在店小二热情的招待下,客人一桌一桌被安排好,一旁店小二也拿来菜单,让客人点菜。 雪白的纸上,写满了整洁工整的字体,上面写着菜名,一旁标注了价格。 哎哟喂,这个吃个饭,要是不认字,还真是有些尴尬呢。 吃放的同行里,总有人会认字,这点菜的门面,就交给认字的人了。 而遇到不会认字的客人,店小二就笑盈盈的道:“客人,不如让小的来帮你们介绍介绍店里的美食?” 顾客干脆的道,“好,好,你们介绍。” “能不让介绍吗?他们不认识字,根本不知道怎么点菜啊。” 店小二于是开始介绍起各种锅子的特点来,又介绍了一旁的特采菜品,必点菜品等。 客人听得连连点头,其实并不怎么冻得其中的区别,便让店小二推荐。 店小二自然推荐鸳鸯锅子,又推荐了一些火锅必点的菜谱。 于是,在客人点好菜以后,一个一个的锅子,就被端上上来。 店小二对着一旁的铁炉子丢了一块白色的晶体,炉子里瞬间燃烧出火焰,不一会儿,锅子里的红色和白色的调料方块,就直接被煮开了。 扒拉扒拉! 水沸腾的声音传来,异样的香味,刺激得人口水直流。 哎哟喂,啥都不用说,开始烫菜吃啊。 毛肚看着不大好看,但是因为是店家推荐的必点品,大伙抱着尝试一下的态度,放入锅里开始烫吃了起来。 当在香油碗里粘料以后,那扑面的异香传来,顾客瞬间瞪大的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哎哟喂,好吃,好吃,这可真是太好吃了啊。” “太美味了,太够味了。” 手里的筷子不要停,大伙吃了一口又一口。 人人都吃了个肚儿溜圆。 等吃完以后,一旁清汤锅里的鲜美的汤,还能拿着喝上一大碗。 哎哟喂,这种大冷的天儿,等吃上这么一口,那真是日子快活胜神仙啊。 火锅店几乎在一夜之间,就传遍了全城。 以往大家见面,第一个问题就是“你的珠花在哪家买的?胭脂又是哪一家买的?” “南城那家的酒,可真够味道!” “那家烧烤店,可真不错!” 然而今儿! 大家带在嘴边的,永远只有一句。 “你吃火锅了吗?” “火锅?什么是火锅?” “哎哟,那可是在东大街那边新开的店铺呢,可好了,我给你讲啊,那家店铺用的纸,比雪白的宣纸更白净细腻,那样的纸,上面还有同样大小的字,那些字,竟是拿来给每一桌的顾客点菜,那火锅店,每一锅都有两种锅子,一个人占着一个格子,也不用担心不干净。” “对了,那个火锅子,当点燃了一下,只听‘滋滋’的一下,就能燃烧大火起来!那个白色的方块,看着可得劲了,那么一点东西,居然能燃烧那么大的火,你们是不知道,多厉害!” “对了,那个火锅的店里,门口可是铺着红地毯呢,可有排面了,进了屋子,里面温暖得让人过夏天一样,还会出汗,屋子里还有一盆盆绿油油的植物,可漂亮了。” …… 没有去过火锅店的人,听着同伴滔滔不绝,不由瞪大了眼睛,对火锅店起了好奇。 等听说火锅店食物之美味,那就更加的好奇了。 于是,一个约着一个,都来火锅店看稀奇了。 等品尝了火锅店的美食,瞬间惊为天人,自然的,也成为了火锅店的回头客。 火锅店里,也装修了部分的雅间,这些雅间是用来接待贵客的,额外多了部分的费用,里面也被江禾曦拿了系统商店购买的化纤地毯铺着,务必显得比别地高档。 因了火锅店的火爆,城里的富商和官家小姐夫人,以及榆州府衙内的官府人家,都来火锅店品尝了吃食。 江禾曦的火锅店,客似云来,每日都饱满。 在大冷的冬日吃一锅热气腾腾的锅子,这无疑是一种享受。 而酒精块,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不少人看出了酒精块的用处,来找江禾曦购买方子,江禾曦给拒绝了。 在这些人里,周常素也来了。 周常素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了几个朋友来。 这几个人里,有老有少,看着都气度不凡。 江禾曦当时没在店里,便没和周常素见面。 周常素进门的时候,四处看了看,不由点头,活计把他领到包间的时候,周常素貌似无意的道,“江姑娘呢?没来店里吗?” 江二虎看了他一眼,也没多想,道,“禾曦姐在家呢,店铺里的事情,都是交给掌柜的管理,禾曦姐只有盘账的时候再过来。” 周常素点了点头,便也没多问什么。 周常素一行在包间落座以后,除了周常素,他身边的人都对着包间啧啧称奇。 其中的老者道,“这家店的主人不简单啊,如此的巧思,如果不是有一颗玲珑心,是没法设计出这么别致的地方的。” 一旁,一个跳脱的小少年笑道,“爹,卢先生,不就一个锅子吗?说到底,也是一份吃食,有什么稀奇的?一个商人罢了。” 一旁,周常素皱了眉头,道,“小洁,不得无礼!” 这小少年一开口就娇滴滴的,却原来是一名少女女扮男装而来。 “爹……人家说的是事实嘛!真不知道你这样也说人家。” 周常素十五岁得的周小洁这么一个女儿,因要在外闯荡,从小,也是把周小洁交给家里的老太太带着,在老太太身边教养长大的,却完全没想到,这个女儿竟这般的任性。 他沉下眼神看了周小洁一眼,周小洁这才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一旁的卢先生则拿起菜单,开始看了起来。 等看完菜单,不由又露出震惊之色。 “这等正楷字,虽说没有多少风骨,但是每个字都同样大小,这就很了不起了。而且你们看,自己的笔墨这么小,可不是咱们常用的写小楷的笔来写出来的啊。” 周常素拿过去看了看,片刻,也不免惊讶。 他们哪里知道,这是江禾曦从系统商场购买的打印机打出来的单子呢? “这等字迹真了不起啊。店家可真是一个妙人!” 周常素则道,“这个单子,每周客人都拿新纸来点菜吗?” “是的,客人!” 周常素和一旁的卢先生,就更加的惊讶了。 要保证每张桌子都是一模一样的小字,每日又消耗这么多的菜单,店主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对江禾曦,就越发的好奇了。 卢先生道,“看来这北地,还是有点意思的。” 周常素在一旁但笑不语。 /129/129014/31484477.html 第810章 大手笔捞一笔 被周常素询问的江禾曦现在在做什么呢?那没得说,自然是忙着收量的事情。 借着爆火的火锅店,江禾曦快速把手里的银子,都在各大梁行换成了粮食,因有店铺在,她的行为并没有引起一点的注意。 可惜她手里的钱财并不多,如果想把粮食当做特殊时期的筹码,这显然不够。 好在有烧烤店和火锅店这两个金娃娃在,每日生意倒是可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 而江禾曦,当然并不甘心于此了。 就在她苦心想着怎么捞钱,赶在乱世来临以前弄一笔的时候,她忽然收到了一份特殊的请柬。 请柬是由在火锅店做掌柜的江二叔带回村的,那请柬由梅花熏了香,拿了上好的宣纸制作而成,有镀金暗纹,整个请柬显得非常的高档又奢华。 再看请柬上面的署名,是榆州刺史夫人的请柬,邀请江禾曦去她府邸里做客,时间就在三天以后。 江禾曦觉得有些奇怪,她和这位刺史夫人素未谋面,怎么就要给她发请柬呢? 而除了刺史夫人的请柬,到了第二天,她还收到了监州夫人的请柬,也收到了安抚史司夫人之类的请柬。 这些请柬如雪花片一样送来,其中,有官职高的夫人的请柬,也有官职低,但是有实权的夫人的请柬,也有一些富商之家的请柬,江禾曦细细数了一下,竟有二十多张请柬。 而且,还都不是她能得罪的。 江禾曦是个聪明人,几乎心里一动,一下就知道这些人在图谋什么了。 她一个无名之人,最近唯一惹眼的,也就有一个烧烤店和一个火锅店了。 要是在平日里,哪怕自己送上门去,这些人也不会高看自己一眼。 现在这些人给自己发请柬,没得说,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图谋自己的烧烤店和火锅店。 江二爷爷和江里正等人,自然也知道了江禾曦收到贵人请柬的事情。 他们两家都有子弟在店铺里干活,都有分红,自是盼着店铺长长久久开下去,最好能传家那种。 现在听说贵人送来请柬,这两人没有一点欢喜之色,反而一脸的焦急。 两人都人老成精,自对这些贵人的想法有所猜测。 当天傍晚,江二爷爷和江里正等人,还是来江禾曦家里,找江禾曦谈话了。 来到江禾曦家里的书房,江二爷爷道,“禾曦,这些贵人既发来请柬,只怕来者不善啊。” 江里正也道,“她们图谋的,只怕是你的店铺。而一旦处理不好,不说丢失店铺,只怕连人都难以保全。” 江禾曦点头,道,“是这个理,她们的确来者不善。” 说句难听的,既然这些贵人起了意,那么,只怕江禾曦如果不答应的话,不说店铺保不住,只怕连整个村子的人,都会受到连累。 民不与官斗,历来如此。 江大军听了这话,脸色很难看,他好不容易得到这么一份好营生,实在不想放弃。 他道,“爹,二叔,难道我们就这样把自己的赚钱营生让给那些人吗?” “如果直接让出去的话,别的那些没有得到这门营生的人,怕也不会善罢甘休吧?我们只怕是谁也得罪不起!” 就在众人皱眉不展的时候,江禾曦倒是笑了一下,她缓缓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有一个法子,保管我们谁也不得罪,而且还能赚上一笔。” “什么法子?” 江禾曦笑道,“我一会儿写好请柬,明儿,还劳烦几位叔伯和堂兄弟,前去帮我回请柬去。” 见江禾曦不明说,众人倒是都分外的好奇,不过,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暂且按捺住了。 江禾曦当即开始写信。 等信写好,她装好以后,让大伙帮忙给各位贵客送了过去。 而在她把信件送过去以后,第二天,各家夫人的管事嬷嬷就先后来到了江家村见江禾曦了。 江禾曦和管事嬷嬷都先后见了一面,人人都是神色严厉的来,也都是神色欢喜的离开。 由于是分开见的人,谁也不知道江禾曦和人谈了什么。 总之,等把所有的贵客的管事嬷嬷都接待以后,江禾曦的房间里,就一下堆满了一箱箱的银子来。 原来,江禾曦的方法不是别的,正好就是卖房子弄银子。 她把方子卖给了所有的贵人,不偏不倚,人手有一份。 呵,她每个人都卖了一万两银子,二十五个人就卖了二十万两银子。 她是这么给所有的嬷嬷说的,“我出配方和材料,夫人只需要加盟我的店铺,拿出一笔加盟费就行,以后,夫人就可以不费任何的心思,直接赚钱就行,店铺的名字,我们所有的店铺都统一,等我们的连锁店开得足够多,放眼天下,除了榆州,还有那么多的富饶的地方,如果在每个地方都开若干的店,我们的店铺,到时候肯定可以开遍全天下,也可以赚全天下人的钱财了!” “这榆州算什么?真正赚钱的大头,可是在富饶的那些州府啊。” 总之,经过江禾曦一通的洗脑,所有人都乖乖交了一万两银子的加盟费,就等着回头选店面开店了。 像刺史夫人之类,肯定也想过一个人单独干这单生意,但是就像江禾曦说的,她家的势力范围,就在榆州这一带,且渝州也并不是她家一手遮天,还有通判家之类,哪家不是枝叶繁茂,且有几分贵亲? 有的人家在这个州府也许没那么多权利,但是在别的州府,多是人家的门生族人呢? 总是,如果真的想把店铺开遍全国,那还真需要大家联合一起,大家有钱一起赚才行。 所以,大家都“加盟”,统一店铺名字,拧成一团,朝着外面的州府开店赚钱,这才是大伙一起的目的。 江禾曦这么玩了一通,不但把麻烦解决了,甚至,还大捞了一笔,甚至一下成为了诸位贵妇人跟前的大红人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江二爷爷在知道江禾曦的解决方法以后,整个人眼睛都瞪大了。 虽然江禾曦没有全盘托出,而是说了一点的消息,但是却也足够让江二爷爷震惊了。 “这个法子好,禾曦,这件事你办得很好。” 而此时,周常素也知道了这件事的处理方法了。 江禾曦的这一手,无疑是玩的漂亮的。 原本要失财带灾的情况下,她不但没有失去自己的店铺,反而和榆州城的各位贵妇人,第一回合都搭上了关系。 虽然这个关系能否利用起来,还要看后续的合作,但是就靠着江禾曦什么都没有花费,却一下敛财二十五万两银子的行为,就可见其才干了。 不得不说,此举让周常素心口发热,只要一想到那么一个小小的女孩,却有这么大的能量,她的心里,就免不了生出狂热的心跳。篳趣閣 “真是一个聪慧的孩子啊。” 周管家当即道,“老爷,你要收下她做义女吗?那丫头原是和咱们府有些渊源,现在又有了这么一门子的关系,又是个记恩的,老爷,如果你收她为义女,想必这丫头以后也能成为您的左臂右膀。” 周常素听了这话,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周管家见状,吓得一言不发。 直到周常素喊他退下,他这才慌忙退下了。 他刚刚也不知道怎么惹恼老爷了,明明这样的人才,老爷就该收为己用的,而用义女的名头拴住,无疑是孔的法子。 屋子里,周常素却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现年二十九岁,是了,按照年龄,竟也可以做那个小丫头的父亲了。 不知怎的,心里忽然就有些难受了起来。 老了! 他第一次,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老了? 那丫头,的确是个人才,如果收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肯定可以走得更远一些。 他心里转着念头,只是到底拿江禾曦怎样办,却还没拿定主意,且年前越来越忙碌,便打算等着年后,再思考这一摊子的事情。 …… 腊月二十一,距离过年只有五天。 在这五天里,在村里,人人都准备着要过年了。 过年是个大节庆,翻过年,新的一轮又开始了,这对人们来说,是很重要的节日。 所以,村里是非常热闹的。 在村里,大伙早就开始杀猪了。 江二爷爷和里正是最早开始杀猪的人家,两家人今年都喂了几头大肥猪,除了卖掉的,留了最肥的一头杀猪吃肉。 按理还有二十天再过年,有些人家是想多喂几天,盼着猪肉再长一些镖的,不过两家今年都不缺钱,自不会继续喂养。 因临近年底,江禾曦的日子过得也特别忙碌,在今年,继续每家杀年猪,都会邀请他们一家过去吃饭。 在乡里,如果你拒绝去人家家里吃年夜饭,会被人误会成看不上人家。 所以,江禾曦只能开始了到处走亲戚的日子。 先是江二爷爷家里吃了一整天的饭,接着里正家里吃了一整天的饭,接着二姑家里杀年猪,又去吃了一整天,接着,三姑也叫了石头来通知,让江禾曦等人去吃刨猪汤。 等江三姑家里吃了刨猪汤,这距离过年,就越发的临近了。 这一日,江禾曦正在家里商议置办过年的宴席,忽然,村子里响起了哀乐来。 /129/129014/31484478.html 第811章 病重的女孩 江禾曦一家子听着这个哀乐,都不由愣住了。 二婶子恰好过来蹭火炕,便道,“这肯定是孙家在办丧事了。” 江禾曦愣了一下,道,“孙家?谁去世了?” 二婶子的脸色,露出了不屑的神色来,道,“还能有谁?就是孙婆子呗。” 说起这孙家,二婶子也忍不住想要吐槽。 因为孙家人,也实在是太过刻薄了一点。 “二婶子,前一阵子我见了孙婆子,不也很精神吗?怎的忽然就不行了?” 二婶子道,“还记得上次吗?那孙老头,前去心疼陈婆子,孙婆子的儿子孙大黄,也前去心疼陈婆子的儿媳妇桃花,结果那孙老头,对着孙婆子就一顿毒打,就这么毒打以后,就打出了问题来了。” “咋回事?莫非踢中要害了?” “可不是踢中要害!那孙婆子一辈子,可真是白瞎了啊。她年轻的时候,一个人做着苦力养活孙家一大家子,等到了这把子年龄,丈夫和儿子,却都偏帮外面的女人,就没一个心疼他的,反而把她打伤了。” “临了她卧病在床,孙家父子拿了她赚的钱财前去讨好陈家婆媳,竟连吃喝都不舍得喂她一口,更别提给她治病了……昨儿听我婆婆说了,说前去看望她,饿得知剩皮包骨,我婆婆好心,给她送了一碗粥,孙婆子眼泪直流,话都说不出来,我婆婆回来还哭了,说这么好一人,咋的就眼看着快不行了,没想到,今儿就没了。” 一旁,一起来江禾曦家里干活的另外几个婶子,也不免听得心酸,同时,又为孙家父子的刻薄而深感心寒。 所以,女人啊,到底还是要该吃吃,该喝喝,就不该为了男人和孩子,一直委屈着自己。 几个人说着话的时候,江禾曦家里的大门被来人敲动了。 杜老头急匆匆的去前院开门,等过了一会儿,就听见了孙老头的声音。 “我来借一下桌椅,家里桌椅不够。” 江禾曦听了这话,不由撇了撇嘴,她心里膈应,是真的不想把自家的桌椅借给孙家。 不过,她最后还是借了。 当初她爹江长生去世,孙家的桌椅也借给她家办理丧事的。 虽说是孙婆子借出来的,到底还是借了,且看在孙婆子的份上,把桌椅借出去吧。 在杜老头通报以后,等得了江禾曦的准许,孙老头带着村人,把江禾曦家里西厢房的桌椅搬走了。 而孙家的哀乐,也越来越响亮了。 在呼啸的北风里,显得分外的哀伤。 村里办红白喜事,村人都会江帮衬的,江大弟自认是家里最大的男丁,自告奋勇前去帮忙干活,在随礼方面,他提了一袋子的黄豆,一箩筐的大白菜过去。 孙老头接过礼的时候,嘴角撇了撇,有些不喜。 江禾曦家里暴富了,可是村里的富户,竟只送这么一点礼?孙老头心里暗自骂咧了几句。 陈婆子也带着儿媳妇过来了,陈婆子没敢去停着孙婆子尸体的堂屋,她直接在大院里和孙老头说话。 声音娇娇怯怯的,“孙大哥,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可别把你的身子骨敖坏了啊,现在老姐姐可算不需要你照顾了,你且赶紧多休息,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她一副关切孙老头的模样,可把一旁的孙老头感动坏了。 “陈大妹子,还是你最关心我。” 前来帮忙的村人听了这一番的对话,想着孙婆子尸骨未凉呢,那陈婆子说的话,倒像是盼着孙婆子赶紧死去,如果不死,就是耽误孙老头身子似的,怎么听着都不舒坦。 可惜这世上,又哪里有那么多的公平正义? 说到底,也不过是世人多凉薄罢了。 在孙家在办理丧事的时候,村子里,有一户人家也在准备办理丧事。 这户人家不是别家,正是赵吟春家里。 赵吟春回家以后,并没有得到家里人的怜惜,相反,她所谓的亲人,就没有一个真心爱重她的。 她生病以后,大夫反复叮嘱,是不能沾染凉水的,偏赵家人懒惰,在天气好的时候,并没有人前去捡柴火,所以,即便在寒凉的冬日,赵家人要是想要用一点热水,也是困难的。 赵家人舍不得花钱买柴火,自没人管赵吟春死活。 且赵吟春回家当日以后,带回家的钱财就被赵家人抢了个干净,等没钱以后,赵家人对赵吟春的脸色,就越发的难看了。 面对病倒的赵吟春,也没人给她送个饭,也没人给她喂一滴水。 她如果不想饿死,就只能直接起床,自己去厨房煮口吃喝。 但是,当她饿得撑不住,当她只能苦哈哈来厨房的时候,厨房米粮都没了,哪里有她一口吃食? 她脸色惨白的来到赵婆子跟前,道,“娘,我实在是太饿了,给我一点粮食吃吧!” 赵婆子撇了撇嘴,冷哼道,“粮食?做你娘的千秋大梦!你个小婊,有你这么孝顺老娘的吗?你娘都没粮食吃呢,你还问你老娘吃粮食?你要有本事,自己叉开两条腿,且去外间赚粮食去啊!” 赵二郎冷哼一声,道,“大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作为家里的大姐,养活全家不是应该的吗?你怎么还有脸问咱娘要粮食?你这么一个出去卖的女人,家里还能收留下伤风败俗的你就不错了,你怎么还要吃家里的?” 赵吟雪更是道,“姐,反正你都不干净了,咱家这么穷,你也别清高了,等明儿,我看就让娘江给你招揽一下生意,以前附近村里,可有不少老光棍对你贼眉鼠眼呢,就那个刘大根,没少偷看大姐你呢,我看不如让娘去把他招揽过来,你只要叉开腿,咱们全家就有得吃喝了。” 赵吟春气得险些直接就昏了过去,喃喃道,“你们……你们怎的这么的狠心?小妹,当初可是你和二哥喊着饿,喊着吃不饱,说不会嫌弃我,我……我这才跟着刘家人进城的。” 说到盒子里,赵吟春已是悔不当初。 当初,哪怕是饿死也好啊,怎么就走了这么一条不归路? 到头来,她的卖身钱,全部都喂养了这么一群的白眼狼了,反而是她,落得一身病,一辈小妹,子都给毁掉了。 赵吟春饿得气喘吁吁,且身子还没好利落,只能扶着一旁的棍子,气喘吁吁回了她的床上。 而在她躺在床上的时候,她知道,如果家里真到了没吃食的那一天,她的亲娘和兄弟,妹子,肯定会一起招揽如刘大根这样的老光棍来,在她身子上赚一口吃喝的。 她虽做了暗娼,但是像刘大根这样猥亵的男人,她还没见识过。 想着被那样的男人糟蹋,她的身子就忍不住打颤。 难道,这就是她的命吗? 可是,怎么能?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待她? 她明明是为了让他们所有人活得更好啊! 还有小妹,她是最不该说这样话的,如果没有自己挡在前面,家里真到了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她还能落得一个好不成? 赵家人能够卖了第一个女儿,难道不会卖掉第二个女儿? 总之这一次,家人的冷漠,算是彻底让她心里发寒了。 赵吟春虽然得了一身的病,但是肯定是不想死的,最终,她咬了咬牙,只能对着隔壁屋子道,“小妹,我和季梅娘很是有一番交钱,你且扶着我去见见梅娘,等我向梅娘借一些银子周转,待开了春,我赚了钱再还给他们便是。” 赵吟春想着自己开的那一日,季梅娘夫妻可没少从中拿抽成,自己和他们又是同村人,自己又是被他们拉着染了尘垢的,落得如今的境地的,所以,无论如何,他们也应该借给自己一些钱财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便决定先去找季梅娘夫妻借钱。 一旁的赵吟雪听了这番话,想着可以弄到钱财了,眸子一闪,倒也不嫌弃自己亲姐是个婊了,便去扶着赵吟春,朝着季梅娘家里走去。 等来到刘家的时候,屋子门是刘三根打开的。 见了脸色惨白的赵吟春,刘三根皱了一下眉头,道,“吟春?你来干啥?” 刘三根见了此时的赵吟春,就没一点当初热情的模样。 而且刘三根把房门拦着呢,也没邀请赵家姐妹进屋玩耍的意思。 赵吟春咬了咬嘴唇,喃喃道,“三叔,能……能借给我一点银子吗?家里实在没吃的了,我已经饿了两天了,三叔,你放心,等开春赚了钱,我肯定会还你的。” 刘三根上下打量她,如果看一件破损的货物,神色越发的嫌弃和冷淡。 “吟春,你之前不是赚了上百两的银子吗?你可别磕碜你三叔了,真要论有钱,你可能比我家的钱还多呢,这借银子的话,我家的确借不出来。” 说着话,便要把房门关上。 一旁,赵吟春急了,忙道,“三叔,三叔,我会还你的,我真的会还你的。” “吟春,不是三叔不帮你,是三叔也没钱,实在帮不了你,你就饶了你三叔,给你三叔一条活路吧。” 说着话,只听“砰”的一声,他到底强硬的把房门关了。 屋子外,赵吟雪一下把扶着的赵吟春的手,就给拍开了。 赵吟雪一脸嫌弃的道,“哎哟,还以为你多有排面呢?结果借两个钱都借不到,赵吟春,你可真够丢脸的,我赵吟雪,可没你这样的姐姐。” 说着话,也不管身子骨单薄的赵吟春是个病人,赵吟雪一溜烟的就跑掉了。 等赵吟雪跑掉以后,赵吟春双腿发软,竟一下就跌坐在了地上。 北风呼啸着,传来刺骨的寒意,可是却远远没有她的心里更冷。 她又对着刘三根家里拍了一阵的门,屋子里明明在嬉笑,但是根本没人搭理她,无奈,她只能在墙角找了一根木棍子,支撑着往家里去了。 不过,更让她难过的是,当她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她家的房门此时已经关上了。 不论是她怎么敲门,赵家人就没一个人给她开门。 赵婆子甚至道,“吟春,你要是真的认下我这个娘,你可别把外间染上的花柳病带回家里来你可别害死我们全家人了,你要死,你就赶紧去死,赶紧死在外头吧,等回头,娘给你个席子裹了去,还给你置办一些阴间的衣服,保管让你在地下风风光光的。” 不论赵吟春怎么敲门,赵婆子就是不开门,反反复复,只给那一句话。 她是打定主意让赵吟春死在外头了。 赵吟春也明白这个道理,她深深的,深深的陷入了绝望。 /129/129014/31484479.html 第811章 狗男人回来了 江禾曦一家子听着这个哀乐,都不由愣住了。 二婶子恰好过来蹭火炕,便道,“这肯定是孙家在办丧事了。” 江禾曦愣了一下,道,“孙家?谁去世了?” 二婶子的脸色,露出了不屑的神色来,道,“还能有谁?就是孙婆子呗。” 说起这孙家,二婶子也忍不住想要吐槽。 因为孙家人,也实在是太过刻薄了一点。 “二婶子,前一阵子我见了孙婆子,不也很精神吗?怎的忽然就不行了?” 二婶子道,“还记得上次吗?那孙老头,前去心疼陈婆子,孙婆子的儿子孙大黄,也前去心疼陈婆子的儿媳妇桃花,结果那孙老头,对着孙婆子就一顿毒打,就这么毒打以后,就打出了问题来了。” “咋回事?莫非踢中要害了?” “可不是踢中要害!那孙婆子一辈子,可真是白瞎了啊。她年轻的时候,一个人做着苦力养活孙家一大家子,等到了这把子年龄,丈夫和儿子,却都偏帮外面的女人,就没一个心疼他的,反而把她打伤了。” “临了她卧病在床,孙家父子拿了她赚的钱财前去讨好陈家婆媳,竟连吃喝都不舍得喂她一口,更别提给她治病了……昨儿听我婆婆说了,说前去看望她,饿得知剩皮包骨,我婆婆好心,给她送了一碗粥,孙婆子眼泪直流,话都说不出来,我婆婆回来还哭了,说这么好一人,咋的就眼看着快不行了,没想到,今儿就没了。” 一旁,一起来江禾曦家里干活的另外几个婶子,也不免听得心酸,同时,又为孙家父子的刻薄而深感心寒。 所以,女人啊,到底还是要该吃吃,该喝喝,就不该为了男人和孩子,一直委屈着自己。 几个人说着话的时候,江禾曦家里的大门被来人敲动了。 杜老头急匆匆的去前院开门,等过了一会儿,就听见了孙老头的声音。 “我来借一下桌椅,家里桌椅不够。” 江禾曦听了这话,不由撇了撇嘴,她心里膈应,是真的不想把自家的桌椅借给孙家。 不过,她最后还是借了。 当初她爹江长生去世,孙家的桌椅也借给她家办理丧事的。 虽说是孙婆子借出来的,到底还是借了,且看在孙婆子的份上,把桌椅借出去吧。 在杜老头通报以后,等得了江禾曦的准许,孙老头带着村人,把江禾曦家里西厢房的桌椅搬走了。 而孙家的哀乐,也越来越响亮了。 在呼啸的北风里,显得分外的哀伤。 村里办红白喜事,村人都会江帮衬的,江大弟自认是家里最大的男丁,自告奋勇前去帮忙干活,在随礼方面,他提了一袋子的黄豆,一箩筐的大白菜过去。 孙老头接过礼的时候,嘴角撇了撇,有些不喜。 江禾曦家里暴富了,可是村里的富户,竟只送这么一点礼?孙老头心里暗自骂咧了几句。 陈婆子也带着儿媳妇过来了,陈婆子没敢去停着孙婆子尸体的堂屋,她直接在大院里和孙老头说话。 声音娇娇怯怯的,“孙大哥,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可别把你的身子骨敖坏了啊,现在老姐姐可算不需要你照顾了,你且赶紧多休息,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她一副关切孙老头的模样,可把一旁的孙老头感动坏了。 “陈大妹子,还是你最关心我。” 前来帮忙的村人听了这一番的对话,想着孙婆子尸骨未凉呢,那陈婆子说的话,倒像是盼着孙婆子赶紧死去,如果不死,就是耽误孙老头身子似的,怎么听着都不舒坦。 可惜这世上,又哪里有那么多的公平正义? 说到底,也不过是世人多凉薄罢了。 在孙家在办理丧事的时候,村子里,有一户人家也在准备办理丧事。 这户人家不是别家,正是赵吟春家里。 赵吟春回家以后,并没有得到家里人的怜惜,相反,她所谓的亲人,就没有一个真心爱重她的。 她生病以后,大夫反复叮嘱,是不能沾染凉水的,偏赵家人懒惰,在天气好的时候,并没有人前去捡柴火,所以,即便在寒凉的冬日,赵家人要是想要用一点热水,也是困难的。 赵家人舍不得花钱买柴火,自没人管赵吟春死活。 且赵吟春回家当日以后,带回家的钱财就被赵家人抢了个干净,等没钱以后,赵家人对赵吟春的脸色,就越发的难看了。 面对病倒的赵吟春,也没人给她送个饭,也没人给她喂一滴水。 她如果不想饿死,就只能直接起床,自己去厨房煮口吃喝。 但是,当她饿得撑不住,当她只能苦哈哈来厨房的时候,厨房米粮都没了,哪里有她一口吃食? 她脸色惨白的来到赵婆子跟前,道,“娘,我实在是太饿了,给我一点粮食吃吧!” 赵婆子撇了撇嘴,冷哼道,“粮食?做你娘的千秋大梦!你个小婊,有你这么孝顺老娘的吗?你娘都没粮食吃呢,你还问你老娘吃粮食?你要有本事,自己叉开两条腿,且去外间赚粮食去啊!” 赵二郎冷哼一声,道,“大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作为家里的大姐,养活全家不是应该的吗?你怎么还有脸问咱娘要粮食?你这么一个出去卖的女人,家里还能收留下伤风败俗的你就不错了,你怎么还要吃家里的?” 赵吟雪更是道,“姐,反正你都不干净了,咱家这么穷,你也别清高了,等明儿,我看就让娘江给你招揽一下生意,以前附近村里,可有不少老光棍对你贼眉鼠眼呢,就那个刘大根,没少偷看大姐你呢,我看不如让娘去把他招揽过来,你只要叉开腿,咱们全家就有得吃喝了。” 赵吟春气得险些直接就昏了过去,喃喃道,“你们……你们怎的这么的狠心?小妹,当初可是你和二哥喊着饿,喊着吃不饱,说不会嫌弃我,我……我这才跟着刘家人进城的。” 说到盒子里,赵吟春已是悔不当初。 当初,哪怕是饿死也好啊,怎么就走了这么一条不归路? 到头来,她的卖身钱,全部都喂养了这么一群的白眼狼了,反而是她,落得一身病,一辈小妹,子都给毁掉了。 赵吟春饿得气喘吁吁,且身子还没好利落,只能扶着一旁的棍子,气喘吁吁回了她的床上。 而在她躺在床上的时候,她知道,如果家里真到了没吃食的那一天,她的亲娘和兄弟,妹子,肯定会一起招揽如刘大根这样的老光棍来,在她身子上赚一口吃喝的。 她虽做了暗娼,但是像刘大根这样猥亵的男人,她还没见识过。 想着被那样的男人糟蹋,她的身子就忍不住打颤。 难道,这就是她的命吗? 可是,怎么能?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待她? 她明明是为了让他们所有人活得更好啊! 还有小妹,她是最不该说这样话的,如果没有自己挡在前面,家里真到了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她还能落得一个好不成? 赵家人能够卖了第一个女儿,难道不会卖掉第二个女儿? 总之这一次,家人的冷漠,算是彻底让她心里发寒了。 赵吟春虽然得了一身的病,但是肯定是不想死的,最终,她咬了咬牙,只能对着隔壁屋子道,“小妹,我和季梅娘很是有一番交钱,你且扶着我去见见梅娘,等我向梅娘借一些银子周转,待开了春,我赚了钱再还给他们便是。” 赵吟春想着自己开的那一日,季梅娘夫妻可没少从中拿抽成,自己和他们又是同村人,自己又是被他们拉着染了尘垢的,落得如今的境地的,所以,无论如何,他们也应该借给自己一些钱财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便决定先去找季梅娘夫妻借钱。 一旁的赵吟雪听了这番话,想着可以弄到钱财了,眸子一闪,倒也不嫌弃自己亲姐是个婊了,便去扶着赵吟春,朝着季梅娘家里走去。 等来到刘家的时候,屋子门是刘三根打开的。 见了脸色惨白的赵吟春,刘三根皱了一下眉头,道,“吟春?你来干啥?” 刘三根见了此时的赵吟春,就没一点当初热情的模样。 而且刘三根把房门拦着呢,也没邀请赵家姐妹进屋玩耍的意思。 赵吟春咬了咬嘴唇,喃喃道,“三叔,能……能借给我一点银子吗?家里实在没吃的了,我已经饿了两天了,三叔,你放心,等开春赚了钱,我肯定会还你的。” 刘三根上下打量她,如果看一件破损的货物,神色越发的嫌弃和冷淡。 “吟春,你之前不是赚了上百两的银子吗?你可别磕碜你三叔了,真要论有钱,你可能比我家的钱还多呢,这借银子的话,我家的确借不出来。” 说着话,便要把房门关上。 一旁,赵吟春急了,忙道,“三叔,三叔,我会还你的,我真的会还你的。” “吟春,不是三叔不帮你,是三叔也没钱,实在帮不了你,你就饶了你三叔,给你三叔一条活路吧。” 说着话,只听“砰”的一声,他到底强硬的把房门关了。 屋子外,赵吟雪一下把扶着的赵吟春的手,就给拍开了。 赵吟雪一脸嫌弃的道,“哎哟,还以为你多有排面呢?结果借两个钱都借不到,赵吟春,你可真够丢脸的,我赵吟雪,可没你这样的姐姐。” 说着话,也不管身子骨单薄的赵吟春是个病人,赵吟雪一溜烟的就跑掉了。 等赵吟雪跑掉以后,赵吟春双腿发软,竟一下就跌坐在了地上。 北风呼啸着,传来刺骨的寒意,可是却远远没有她的心里更冷。 她又对着刘三根家里拍了一阵的门,屋子里明明在嬉笑,但是根本没人搭理她,无奈,她只能在墙角找了一根木棍子,支撑着往家里去了。 不过,更让她难过的是,当她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她家的房门此时已经关上了。 不论是她怎么敲门,赵家人就没一个人给她开门。 赵婆子甚至道,“吟春,你要是真的认下我这个娘,你可别把外间染上的花柳病带回家里来你可别害死我们全家人了,你要死,你就赶紧去死,赶紧死在外头吧,等回头,娘给你个席子裹了去,还给你置办一些阴间的衣服,保管让你在地下风风光光的。” 不论赵吟春怎么敲门,赵婆子就是不开门,反反复复,只给那一句话。 她是打定主意让赵吟春死在外头了。 赵吟春也明白这个道理,她深深的,深深的陷入了绝望。 /129/129014/31484480.html 第813章 出鱼了 …… 另外一边,江家人却分外的热闹。 由江三叔提议,为了过上一个好年,江家人一致决定去江上网鱼去。 年轻人和小孩都爱笑爱闹,即使在严寒的冬日,仍旧如此。 江大弟甚至乐滋滋的道,“大姐,不如我们也去江面一起网鱼去啊,除此之外,我们还能去江面堆冰屋呢。” 江禾曦对网鱼还是挺有兴趣的,便穿好羽绒服,戴好帽子,跟着众人一起出门了。 网鱼的大网是江二爷爷和江二奶奶一起缝补的,两个老人都是网鱼的好手,在往年,可没少靠着网鱼,为家里人赚来打牙祭的吃食。 虽然上了年龄了,江二爷爷人老心不老,也穿上厚厚的羽绒服,跟着大伙一起出门了。 这次网鱼,几乎江家的所有男丁都跟着了。 在他们热热闹闹出门的时候,在村里,里正家的堂兄弟叔伯们,也提着渔网和各种工具一起跟了上来。 村里的孙家,刘家,傅家等的男丁和孩子们,也一并跟了上来,大家都乐滋滋的跟着出门,去江面网鱼去了。 江面网鱼之所以留在二十九,也是为了过年那天蒸一条大活鱼,好让大伙忙碌一年以后,都能年年有余。 大家在冒着北风走了半个时辰以后,就来到了已经冰封的江面。 孩子们来到江面以后,开始在江面滑冰玩闹,而大人们,则开始选地方砸洞下网。 江禾曦家里也带了渔网来,她家都是孩子,江禾曦在江三叔等人的帮助下,在一旁砸了一个小洞,洞口不大,也就撒上网,乐呵乐呵,图个乐子而已。 江禾曦和江大弟,江二弟把渔网洒下以后,就开始等着一会儿收网了。 由于她家都砸开的洞口小,其实她并没有怎么抱多大的希望。 因闲着等着无聊,江禾曦也就打开系统查看了。 等查看以后,发现今儿商城刷新了,且刷新的东西里,刚好有强力鱼诱饵,江禾曦看了以后,心里不由一动。 强力鱼诱饵价格并不昂贵,只要五百文钱就能兑换一份,江禾曦几乎没迟疑,就兑换了一份。 等兑换好鱼诱饵以后,她趁着人不注意,把鱼诱饵撒入了冰窟窿里,便也来到一旁,开始看小孩子们砌冰屋了。 砌冰屋是大伙最爱干的活动了,由于没钱买青砖,往年到了冬日,孩子们都会把冰像砖块一样,一块一块切割下来,做成一间小小的冰屋。 这是大伙做习惯的,大家都很顺手。 看着大伙干得热火朝天,江禾曦也乐呵呵的跟着去砌冰砖玩了一阵。 而不远处,此时已经传来了欢呼声。 “收网了!” 收网是大伙都最愿意干的。 一旁的一群淘气小子,此时也不玩冰砖了,一溜烟朝着不远处跑了过去,去观看收网。 最先收网的是刘家人,刘大根和刘三根等人,早就急不可待了。 刘三根私下得意的对刘家人道,“这个冰窟窿里,我可是撒了我从城里买来的高价鱼饵,今年,肯定咱家网的鱼最多。” 为了出风头,他家决定第一个起网。 一旁,所有的村民都围了过来,就看刘三根家里起网。 刘三根见人们都围绕了过来,也非常得意,道,“现在开始起网!一二三,给我起!” 在他一声令下的时候,一旁,拉网的刘家人开始行动了起来,所有人都用力的把网子朝着身后拉,那渔网非常沉,竟半天也拉不起来。 刘大根见了,也跟着得意的道,“哎哟喂,老三这个渔网,肯定出大货,咱们村里,也就老三混的最好了,那有些人啊,一个女人家家的,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不就捞得几份活计吗?和我家老三比啊,可差得远了!” 这刘大根说话阴阳怪气的,说着话,眼睛却盯着江禾曦的方向,没得说了,他说的“女人家家,使了什么手段”,那肯定就是说的江禾曦了。 江禾曦听了这话,心里冷笑一声,根本正眼也不看此人。 她心里盘算着怎么把刘大根这种垃圾给除去,面上却装作听不懂,越发的笑得温和了。 刘三根的网,此时也渐渐被拉了起来。 不过很奇怪,最前面拉出来的渔网,竟一条鱼也没有拉出来。 随着渔网一点点起,原本吹嘘一定爆网的刘大根,此时的脸色都有些心虚。 再看刘三根,脸色就更加不好看了。 人群里,江三叔嬉笑道,“哎哟,刘大根,鱼该不会都被你吓走了吧?瞅瞅,咋一条鱼都没见着?” 这刘大根刚才阴阳怪气说话,江三叔可是记在心上的,此时得了机会,自是要讥讽一番。 刘大根嘴硬的道,“这有什么?渔网还没彻底拉上来呢,看这个渔网这么沉,肯定有大鱼在里面。” “是吗?那我们可要好好的看看了,哈!” 渔网在众人的用力下,再过了十多分钟,也就全部拉起来了。 不过,等看着拉上来的渔网,一群人却一下傻眼了。 原因无它,只因这个网子里,除了零星的几条小鱼,竟真的没有一条鱼。 而渔网之所以这么沉,只是因为这个渔网里,竟拉出来一个死人。 哎妈呀! 众人看见渔网里的死人,都不免胆寒。 一旁的刘大根更是吓得退都发软了。 这种被水浸泡后死掉的人,身体像个发面皮球,脸色通常不大好看。 好几个孩子看了一眼,就吓得在一旁呕吐。 江二爷爷看了几眼,摇头,道,“这人不是咱们附近的人,没见过。” “要通知官府吗?” “这个尸体可咋办?” “通知官府啊!至于尸体?只能先放在一旁了。” “哎哟,我的渔网啊,我的鱼饵啊,可真是太亏了!” 刘三根惨叫,他的渔网也值二两银子呢,更别提鱼饵,本来打算大捞一渔网,好歹吃到明年四五月的。 现在渔网沾了死人,完蛋了,太过晦气,这渔网也没法使了。 江家人也觉得晦气,也不多呆了,都准备去起网子了。 也亏得他们砸的冰窟窿,距离刘家人够远的,不远,难免被恶心到。 江禾曦回到冰窟窿跟前,便也开始起网了。 一旁,江三叔和江三军,大虎大豹等,都来帮忙起网子,江禾曦也没和他们客气。 毕竟她家里,成年的男丁一个没有。 于是,由江三叔等人站在前头,江禾曦等人在网子后面帮忙拉扯,伴随一声“起!”,网子开始拉扯了起来。 “天啦,姐,咱们的网子好沉啊!” “哎哟,不会有大鱼吧?” “咳咳,肯定是大鱼,肯定是大鱼!” “不会是……那个玩意吧!” 有人隐晦的看了一眼远处的尸体! “那肯定不会,咱们禾曦是什么样的运气啊,人美心善,又不做缺德事,可不会像某些人那样。” 在村民的议论声中,渔网渐渐拉了起来。 在渔网的表面,一条一条的鱼,正活泼乱跳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哎哟,哎哟,鱼,真的起鱼了!” 江禾曦看过去,等看见大龙虾,看见大黄鱼的时候,忍不住口水直流。 哎哟喂,这么一个渔网上来,这个年,肯定过得极好的了。 “出鱼了,出鱼了,真的出鱼了!” 也许是超级诱饵太过给力,渔网拉扯到一半,站在前面的江三叔和江大军一个踉跄,险些没掉下冰窟窿去。 也亏得两人都是网鱼的好手,且一旁有个力大如牛的丫鬟大丫,众人这才堪堪站住。 一旁的江禾曦给吓了一大跳,道,“三叔,大军叔,你们小心啊!” 江三叔道,“这个渔网下面忽然发沉,底子下起了大力,险些把我拉扯下去了。” 江大军双眼发光,道,“有鱼,有鱼,肯定有大鱼!” 江二爷爷忙让身边的壮丁都放下他们的渔网,先过来帮忙。 “小子们都过来帮禾曦先拉渔网,这渔网里的大鱼,可不能放过了。” 大伙听说有大鱼,心里都非常的激动,全跟过来拉渔网。 一旁的江二弟等小崽子,则被赶在了一旁,只会需要乖乖站好看拉渔网就行。 江大叔和江二叔等人过来帮忙拉渔网的时候,果然也被渔网带来的拉扯力量吓了一大跳,一群人一起用力,伴随“一二”的吆喝声,很快,渔网就真的拉了起来。 而等看见渔网里的收获,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哎呀妈呀,这得多大的龙虾啊!” “天啦,姐,姐,快看啊,那是咱们家的大鱼,这鱼可真大啊,得多重啊!”caset 即使被拉到冰面上,那一条的大鱼,仍旧在剧烈的挣扎着,可得劲儿。 江禾曦估算了一下那一条大鲤鱼,怕有百来斤了。 “二爷爷,这个鱼,它还能吃吗?” 江二爷爷乐呵道,“哎哟,这可是好东西呢,这大鲤鱼,可滋补了,而且兆头也好,过年就网住这么一条大鱼,禾曦丫头,你可真是好运气。” 除了一大跳鲜活的大鱼,渔网里也有各种黄花鱼啊,冰虾啊,螃蟹啊,龙虾之类。 每一种都看得江禾曦口水直接流,现在的鱼虾都是野生的,而且江水没有被工业污染过,鱼虾可鲜美了,吃到嘴巴里,可是难得的人间美味。 /129/129014/31484481.html 第814章 年夜饭 江大弟和江二弟可给乐坏了,嚷嚷道,“我家的,我家的,都是我家的。” 等倒腾出来鱼虾,目测起码有快四百斤的收获了,惹得村民都很眼红。 江禾曦趁人不注意,又朝着冰窟窿丢了一些鱼饵,对一旁的江三叔道,“三叔,我这个冰窟窿,好像还挺好运的,三叔你要不要来我这边试一下?” 他们在一旁刚刚也起了一个渔网了,收获平平,只得了十来条小鱼。 江三叔立即道,“好,好啊!” 说着话,道,“你的渔网先拿给我用了。” “行勒,三叔你拿去用吧。” 一旁,江大军看了看他们,欲言又止。 江禾曦道,“大军叔,你一会儿要不要试一下我们这个冰窟窿?如果三叔撒网以后,这个冰窟窿还是这么旺的话,大军叔你也试一下呀?” 江大军忙笑道,“行勒,我一会儿就试一下。” 一旁,几个人村民看了看,低声道,“鱼都被禾曦网走了,哪里还能网?走走,我们还是去远一点的冰窟窿网鱼去。” 说着话,朝着一旁走了过去。 江禾曦也并不相劝,只在一旁收拾鱼虾。 江大弟道,“姐,咱家这么多鱼虾呢,好像装不下了。” 江二弟道,“姐,我和大哥先运一些回去,再把咱家的马车驾过来运鱼虾。” “那好,你们两注意安全。” “知道了,姐!” 两个兄弟快速两大箩筐的鱼虾,借了江二爷爷家里的驴车,先运鱼虾回家去了。 而等两兄弟回来的时候,江三叔已经在拉网了。 江三叔在开始拉渔网的时候,心里也是忐忑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再网到鱼呢。 不过,等他们开始拉扯渔网,面对沉沉的渔网,他们心里就有底了。 “哎哟,这个渔网可真沉,大哥二哥,你们再来帮忙一下。” 一旁,对着跟前冰窟窿又撒了一网的江大叔和江二叔,忙都走过来帮忙。 这两人都有惊讶,莫非老三这次也有大鱼? 去家的虎子和豹子们,也跟着前来帮忙了。 半大小伙也都有了一把子的力气了,用力一拉,渔网一点一点,再次拉了起来。 “哎哟喂,出鱼了出鱼了,竟真的有大鱼啊!” 江三虎惊叫一声,一双虎眼瞪得贼圆。 “好多鱼啊!” 这一网的鱼虾,仍是超过所有人预料,渔网里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鱼虾,江二爷爷看得嘴巴张得老大,嘴角的笑容就没停下来过。 江三叔的这一渔网并没有出超大的鱼,不过十多斤一条的大鱼,竟也有不少呢,鱼肉都非常的肥美,看着就让一旁的半大孩子们口水直流。 江二爷爷家里人口多,之前的几条小鱼,大伙也就一起吃个鱼汤的味而已。 现在这一渔网,起码也有四百斤的样子,一家子过年期间顿顿吃鱼,那也可以吃很久。 完全可以敞开肚子吃鱼了。 一旁,傅家大哥忍不住道,“哎哟,这个冰窟窿,肯定是个宝窟窿,咳咳,禾曦,等一会儿能借给我撒一网吗?” 江禾曦含笑,“当然可以了!不过刚刚大军叔家先预定了,得等大军叔家先撒网。” “那是应该的。” 江大军家里早就忍耐不住想撒网了。 就在刚刚,他家在不远处的冰窟窿连续撒了两网,也只抓到十来条小鱼,也是属于不够塞牙缝的。 现在,江大军拿来渔网,迫不及待的就往冰窟窿里丢下来。 江禾曦借着丢小鱼的功夫,也把鱼饵再次撒了一下把进去。 等到了江大军拉渔网的时候,没得说,又是一次大丰收,其收获,也和江二爷爷家差不多,都是四百斤左右的收获。 见前面三户人家都大收获,村民们早把这个冰窟窿视为宝窟窿了,一个挨着一个,都来排队。 江禾曦却不管那么多了,她自家已经有了收获,便带着江大弟江二弟一起回家去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村里别的人家也回来了,听说在“宝窟窿”撒网的人,竟都收获不菲,虽然没有网着四百来斤,但是两百多斤,一百多斤,也是有的。 也算大收获了。 并且接下来好几天,大伙都认定了这个地方,决定继续去撒网。 这一天晚上,江禾曦等人拉回去的鱼虾,把所有村民都给震惊了,都围绕过来看热闹,等看了看大鱼,又得江禾曦一人送了一条三五斤的鱼,这才乐滋滋的走了。 当天晚上,江禾曦家里做了全鱼宴。 由杜大和杜老头负责剖鱼,江禾曦指挥杜嫂子剁鱼泥,在当天,一家子拿了鱼虾,煮了一大锅的鱼丸汤,那汤鲜美得舌头都快咬住了,人人都吃的脑袋冒汗,双目放光。 江奶奶看着堆得小山一样的鱼虾,不由欲言又止。 江禾曦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所以说,这个江奶奶,是真的适合一个人居住。 自从江长生去世,江禾曦的亲娘改嫁,原本分家出去的江奶奶,一直是跟着江禾曦姐弟生活的。 而事实上,她所有的吃喝,都是江禾曦赚来的。 江奶奶是过习惯苦日子的,她一面感念过上好日子,另外一边,又忍不住觉得吃得这么好,那是一种罪过。 他们这里吃香喝辣,但是她女儿们,日子可都过得紧巴巴的呢,如果能够把这么多的好东西,分给她的几个女儿,那就好了。 于是,趁人不注意,每次在吃好的吃食的时候,江奶奶便私下拿了手帕把食物包着,偷偷藏在了她的房间里。 她等着她的几个女儿或者外孙来的时候,再偷偷塞给他们。 她的这种行为,让江禾曦不由皱眉。 如果是江奶奶自己赚来的吃食也就罢了,随她怎么处置都好。 但是,这些都是她赚的啊。 她又不是圣母,总不能因为她自己日子过得好,就把自己的东西分给别人吧? 她的几个姑姑对她的确不错,但都是亲戚之间正常走动罢了。 肯定不能赔上自己的家底。 带着这样的想法,江禾曦的神色便变得淡淡的。 毕竟,很快就要来灾年了。 真到了那个时候,如果几个姑姑日子过得不好,那在粮食紧张的情况下,难道也要她去补贴吗? 那她补贴出去的话,她吃什么去? 这一晚上,江禾曦的心情不免有些复杂。 第二天早上,江奶奶到底没忍住,道,“禾曦,咱家这么多鱼虾呢,给你姑姑们分一些?他们那边捞鱼不容易,今年肯定没鱼虾吃。” 江禾曦看了她一眼,也没拒绝,对杜大道,“一会儿,你给我的三个姑姑,每家送三条鱼,三斤鱼虾过去。” “是的,主人。” 杜大下去办理这事去了。 江奶奶站在原地,却仍旧有些不满意。 “禾曦,三条会不会太少了?” “奶奶,咱家家里多存一些吃食不好吗?又不是存不住?现在天儿冷,鱼虾可以一直存着。” “这……这……好吧。” 江奶奶的脸上,却老大的不高兴。 江禾曦只当没看见,回屋忙碌江了。 她把鱼虾,私藏了不少在空间里,这样谁也偷不走。caset 因今儿是大年三十,且江禾曦是决定和二爷爷,江里正家里等互相过年的,她家早饭便没做饭,早饭一家人都去了二爷爷家里。 这也是三家都说好的。 过年这天,早饭在二爷爷家里吃,午饭在江禾曦家里吃,晚饭在里正家里吃。 二爷爷家里凌晨三点就起床开始忙活了,一大早的,就来喊江禾曦等人过去吃饭。 江禾曦等人来到江二爷爷家里的时候,饭菜早就摆好了。 饭菜极为丰盛,每桌都有鱼虾猪肉腊肠,额外还有鸡鸭鹅等。 江二奶奶和两个儿媳妇做的干肠和血豆腐,特别的有地方风味,江禾曦吃了又吃,非常喜欢。 这个年夜饭,是所有人从来没有吃过的年夜饭,因为,实在太丰盛了。 在往年,大家别说吃这么多的肉了,但凡桌子上只有一道荤菜,就是难得的美味了。 但是今年,不但吃上了大米和白面,而且,这些肉类是要什么有什么,可把大家伙吃得满足了。 江禾曦家里的下人们,二爷爷家里也特意安排了一桌子,杜大等人一定要在厨房吃饭,也就由着他们了。 在酒席间,江奶奶忍不住道,“哎哟喂,这个日子过得,咋就跟做梦一样,神仙怕也过不上这样的好日子。” “如果是做梦,这个梦,就让俺一直做下去吧。” 江二爷爷道,“都是禾曦能干,带着大家伙一起发财呢,我们江家人,就得这样团结,任何时候,大家一起抱团才好。” “是,二爷爷您说得对!” 大家一起说了一堆吉祥话,开始碰杯。 女眷喝的是果酒,拿了杨梅泡的杨梅酒,甜滋滋的,大家伙吃着,都觉美滋滋的。 要是日子一直这样过下去就好了。 中午饭是在里正家里吃的,里正家里的饭菜,也极为丰盛。 有油炸丸子,酥肉,南瓜饼等小食,也有鸡鸭鱼猪肉等。 总之,所有人都吃得满嘴流油。 /129/129014/31484482.html 第815章 辽人来了 到了晚饭,江禾曦这里自也准备了极为丰厚的饭菜。 在冬日里,再没有比吃一顿火锅更美味的了。 江禾曦每桌都准备了鸳鸯锅,桌旁则摆满了各种的菜,想要吃什么食物,直接夹起来丢入锅里烫就行了。 那浓郁的辣椒香味扑面而来,伴随各种的香料和牛肉滚烫的搅拌在起来,形成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味觉刺激。 麻辣鲜香! 一旁,江三叔坐在锅子跟前,就忍不住夹起毛肚,往锅里烫过去。 烫毛肚的要诀在于,往上七下,往下八下,是最为生脆,口感最好的时候。 毛肚烫过以后,粘上和了蒜泥的香味,再把食物送入嘴巴里,刹那,麻辣鲜香被香油中和,在口腔传递开来,毛肚香辣又生脆,唇齿生香,咀嚼之间,更深层次的咸鲜味道源源不断传来。 越来越香的味觉刺激让人只觉想要吃了一口又一口。 端上来的毛肚被一盘盘吃完,所有人都吃得满头大汗。 过瘾,实在是太过瘾了啊! 有了如果每天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吃食,那就是给个神仙也不换。 江三叔忍不住露出了迷醉的神色来。 一旁,江大叔和江二叔以及江大虎江大豹之类,所有人都被食物的美好熏得忍不住眯了眼睛。 “爽,太好吃了啊!” 有那不爱吃辣的,一旁的菌菇汤底也让人大伙停不下筷子来。 这菌菇汤底的特色,那就一个字——鲜! 拿了羊角菌,大脚菌,香菇等众多的野生干蘑菇和大棒骨一起,熬煮成一锅汤底,这个汤底还没吃到嘴巴里,就会传来一种异香。 拿了桌上的小葱子和香菜放入碗里,再盛起一勺子的汤放入碗里,再舀起一勺子乳白色的汤进嘴巴里,刹那,便有一种舌头也快鲜没的滋味传来,四肢血脉被这种鲜味滋养,因生活愁苦紧绷的面部表情,也不由缓缓松开。 再夹了薄薄的肉片粘上芝麻香油,瞬间,咸香味道一下在口腔传开,伴随咸香味,还有极致的鲜,鲜得能吞掉人舌头的鲜。 总之,这一顿的火锅吃得所有人都非常欢喜。 火锅这种东西,总之百吃不厌的。 鱼虾之类可以煮火锅,各种肉也可以煮火锅。 所有人都吃得肚儿溜圆。 吃锅子还有一个好处,可以一路吃好几个时辰,这菜也不会冷。 所以,这一晚的年夜饭,江禾曦家里是分外的热闹,大家伙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等吃饱了就歇一会儿继续吃。 这么几个时辰吃下来,食物没少消耗。 江禾曦是个大方的,让厨房的杜大等人,早就准备了不少的吃食,一旦吃食没了,就送上来。 等过了凌晨,大伙这才离去。 过了年就是大年初一了,新年新气象,为了图个好寓意,大年初一都是极讲究的。 江禾曦根据记忆,知道今年是不太平的一年,但还是早早的为各位族人准备的红包。 对于前来拜年的小孩,她都准备了一个荷包,荷包里或是一个银花生,或是小小的银子珠子,大伙得了银子,都极高兴。 而在屋子里,江禾曦也让杜嫂子开始做饼了。 拿了猪肉,羊肉等肉馅做成饼,别提多香。 这种饼子在逃命的途中,可以方便随时吃,虽是冷饼子,可比饿肚子强。 杜嫂子不明所以,不明白为什么让做这么多饼子,不过也并不多过问。 大年初一是姑娘回娘家的日子,三个姑姑都来了,大姑给江奶奶做了一身的袄子,给几个侄子侄女提了一袋子的果干和点心等来。 二姑给大伙都做了一个皮帽子,提了一些豆子等过来,三姑则给提来罐好的腊肠等。 江禾曦也对几个姑姑道,“姑,你们回去以后,也做一些饼子放着吧,今年大雪封地,也不知道那辽人会不会来呢,大伙记得都随时警惕一些。” “是这个理!” 众人正说着话,结果屋子里,隐隐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心里一惊,下一刻,就有村口的村民高声道,“辽人来了,快,快,快逃命了啊!” “辽人来了,快逃命了啊!” 江禾曦等人站在高处看出去,只见远处,辽人的铁骑一阵风一般,正朝着村子里冲过来。 虽然暂时看着辽人还远,但是就铁骑的速度,瞬息就能到达村子。 村民吓得魂儿都险些没了,也亏得有地道,不然就铁骑这个速度,村民是逃也没法逃命。 当即,大伙慌忙提着财物,一溜烟就朝着地道里跑。 村民在知道辽人来了的刹那,脸色都变得惨白了。 好在慌乱只是瞬间,大家伙可是都提前挖了地道呢,没得说,都一溜烟就朝着地洞跑了进去。 辽人凶残,见人就杀,虽今上每年给辽人供奉了大量的金银财宝后,辽人有所收敛,但是最近两年,仍是时有村庄被辽人屠杀得一干二净。 村里人前些年只过马贼,哪里想到凶残的辽人会来村子肆虐? 险些魂儿都给吓得飞了。 好在前几月的时候,有马贼进过村,村民早就把家里的财物都收了起来,藏在了地道里,如今只一溜烟的,就都躲入了地道里。 辽人来得很快,当先是辽人的将领萧飞鹰。 这萧飞鹰年月三十多岁,身高八尺,方块脸,一脸横肉,骑在一匹矫健的黑马身子上,其人气势如虹,如要弑人血肉一般。 事实上,前面的几个村子已经遭殃了,他手里的长刀上充满了鲜红色的鲜血,在辽人铁骑的后面,有拿了长绳子拖着走的俘虏。 这些俘虏都是前面的村子留下来的! 被俘虏的村人里,年轻的妇女和孩童,都被辽人带走当做奴隶,而老人和可以反抗的青壮,则是辽人第一个动手杀死的。 萧飞鹰统领的这一只骑兵队伍弑杀,老人没有劳动力,毫无价值,辽人嗜血成性,直接就把人杀死了。 剩下的妇女和孩童,则被萧飞鹰的下属拿了绳子捆成一团,直接拖着继续前进。 至于村民的财物?那自然是要搜刮的。 余下的士兵前去把粮食牲口等财物,全部拖到了马车上,用来运到队伍后面,跟随萧飞鹰继续扫荡村落。 辽人来到下一个村落的时候,人人都止不住的兴奋,尖厉的叫声“咕咕”的传来,带着鲜血的血淋淋的大刀,开始挨家挨户,搜刮起来。 士兵们都很兴奋,作为入侵者,这些所有的村民,都是他们的鱼肉。 尤其遇到年轻的女子,那就更加兴奋了。 因为,他们的将军可是说了,那是他们的“福利”,烧杀抢掠,看着弱者惊惧的下跪哀求,最终在颤抖着死在自己跟前,对于他们来说,是那样的刺激。 而留下的妇女,则可以沦为他们的战利品,供他们亵玩。 在前面几个村庄里,但凡被辽人扫荡过的村落,也不知道滋生了多少的罪恶。 而到了江家村,原本萧飞鹰等人都非常的兴奋,毕竟这个村子可是修了不少的砖瓦房,眼看着肯定是个富裕村子,那他们的财物,肯定收获不少。 可惜的是,等他们闯入村子里以后,当他们把村民的门户一家一家踢开,却一个人影都不见。 在踢开好几乎人家以后,那人家的屋子里的情况,更是让辽兵震惊。 这屋子温暖如春,整洁干净极了,屋子的正中插了一瓶红梅花,那红艳艳的花朵并排一旁墙面的字画,越发让整间屋子显得不凡。 并没发现周围烧火了,但是屋子竟这般的温暖?而且整个村子一个人都没有,莫非村子里闹鬼了不成? 辽兵顾不得那许多,便先去对着萧飞鹰禀告了情况。 萧飞鹰听后,眉头不由一沉。 “什么有鬼?荒唐!待本将把人逮着,非让这些卑贱的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萧飞鹰是个暴虐嗜杀之人,但是因其性格凶猛,且其姐是辽王皇后,也很得辽王信任。 当即,就见萧飞鹰提着长刀,阴测测的来到了一旁的村民院子里。 之所以选择这间屋子,主要就在于这间屋子修得太过簇新了,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住户。 他进了屋子以后,见了干净整洁的屋子,以后周围的字画,嘴角狞笑一闪而过,当即,长刀一下挑过去,对着字画就是一顿的乱砍。 这些字画都是江禾曦画的,虽不值什么钱财,但到底也是用心的。 此时,这辽军统领萧飞鹰,见没有抓到宋人,自是不断摧毁房屋里的东西,以此发泄。 等查看了一番,他对这间温暖如春的屋子,分外的好奇,在周围敲敲打打,仔细查探。 “给老子仔细搜查,这些狡猾的宋人,肯定是躲藏起来了,肯定躲藏在屋子某一处,只要把人搜到,本将领大大有奖。” 士兵们乐呵呵的应答一声,越发用心的搜查了。 士兵们按照往常的经验,只管往米缸,柜子,床底等地方搜查,可惜,等都搜查完毕了,却仍旧没找到一个人影。 这情况也把萧飞鹰弄急了,萧飞鹰恶狠狠的道,“给老子放火,拿火攻,把所有的房子都放火,老子还不新了,这熊熊大火,还不能把人烧死?” /129/129014/31484483.html 第816章 陈大郎去世 “是,大人!” 士兵当即开始对着所有的房屋放火。 躲藏在地底的村民听着上面辽人的声音,吓得寒毛都倒立起来,当然了,也没人敢吭声。 等听见辽人放火的时候,村民更是又愤怒又无奈。 现下这个情况,要是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想别的? 地面上的火焰噼里啪啦烧了起来,很快,火势就变得越来越旺盛。 辽人的士兵从马上取出黑糊糊的液体浇在屋子里的柴火上,屋子里的火焰很快就燃烧得几层楼高。 江禾曦见了这种黑糊糊的液体,肯定就能认出,这是石油! 浓烟滚滚! 如果屋子里真的藏着人,只怕不被辽人找着,也会被这个浓烟呛死。 也亏得江禾曦等人请了梁舅公这个专业人士帮忙修地道,这个地道留有生门,有通风出气口,众人绕着生门,在大伙燃烧的时候,再跑到村口边沿去了。 辽人在村子里又等了半个小时,直到把房屋烧成短袜残垣,琢磨着即便村民活着,因财物烧毁,只怕也活不下去,这辽人这才骑着铁骑,一溜烟的走了。 虽然听着辽人的铁骑走了,但是村民却仍旧不敢有所动作,他们静静的躲在地洞里,如同惊弓之鸟,只能一直躲着。 直到天黑了,直到再没有了动静,村民们这才走出来查看情况。 而当看见屋子的情况以后,村民再也忍不住,呜呜的哭泣了起来。 所有人的房屋都被烧毁了! 所有人家的财物,跟着变得烟消云散。 虽然大家伙人都没事,但是以后可是要吃要喝的啊,这今年,才是第一天呢,就这么的艰难,以后的日子,可咋办? 不管村民怎么的哀嚎,这日子还是要继续的。 也亏得大伙建了地道,在大晚上的时候,好歹能有个地方睡觉,不然冰天雪地的,这日子也不知道咋个熬下去。 当即,众人开始清理自家的屋子。 江禾曦家里,也亏得她拿了青砖修建房屋,虽然屋子外面的柴房的柴火被烧光了,家具也没了,但是屋子的框架还在,勉强修整一下,总还能继续住的。 一旁,江大弟,江二弟等人都怒瞪了眼睛,一脸的愤恨。 “姐,我长大了以后,一定要做大将军,以后,把辽人赶得远远的,让他们再也不敢欺负我们宋人。” 江禾曦摸了摸两个弟弟的脑袋,点头,“那你们要加油!” 几个姑姑和姑父此时也走了过来,看着满目的疮痍,眼里不由流出眼泪来。 江大姑道,“我家老大,老二都跟着媳妇走娘家去了,也不知道咋样了,不行,我们得回去看看。” 江大姑和大姑父一刻也留不住,急匆匆的就走了。 二姑一家和三姑一家也想回去查探自家的情况,也江禾曦说了一句以后,也急匆匆的走了。 稍后,江二爷爷等人走过来,对江禾曦道,“禾曦,亏得你想出修地道的法子来,不然,今儿我们只怕命都难保。” 江禾曦道,“二爷爷,你家的损失咋样?” 江二爷爷道,“我家的损失还好,大部分的粮食和财物,都在地道藏着,都好好的,也就屋子里的烧火被褥等,被烧干净了。” 江二奶奶咬牙,“可恨我的羽绒被啊,多好的被子啊,咋就没了啊!呜……该死的辽人!” 江奶奶别提多心疼被烧毁的羽绒被了。 好在江禾曦送给大伙的羽绒服,大家都穿在了身上的。 今年是大年初一,肯定要找最好的衣服穿上。 这羽绒服穿在里面,再在外间套一件罩衣,穿个一个冬天也不会弄脏。 总之,每家每户的衣服啊,家具之类,都被烧得差不多了。 这就是生存在边境的平民过的日子。 江二爷爷咬牙,道,“今年,咱们多赚一些钱,等有钱了,咱们都去城里住吧。” 城里有重兵把守,总归要安全不少。 江禾曦听了这话,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当晚上,江禾曦等几家关系好的人家,是挨在一起居住的。 因没了火炕,这日子可难过,即便江禾曦早就偷偷藏了不少的羽绒被子,也没有多少的用处。 好在也比没有羽绒被子的人家来得强。 一整个晚上下来,大伙又冷又饿,也没这么睡着。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大伙就开始修整房屋了。 先把屋子里的残渣清理出去,再买了砖瓦,砍伐木头等来重新修建房子屋檐。 鹅毛一般的大雪纷纷扰扰洒下来,北风刮得人脸生疼,即便手脚冻僵,众人仍旧努力的忙活吧。 江禾曦家里没有成年男丁,江二爷爷家派了去三叔和江大虎,江大豹过来帮忙,江里正家里派了江三军过来帮忙,有些这些“壮丁”,外加杜嫂子一家,这清理屋子里的废墟的活计,还是做得挺快的,很快就把屋子里的断瓦残垣清理了出去。 江奶奶站在一旁抹着眼泪。 多好的房子啊,咋就这样烧毁了? 这杀千刀的辽人! 在村子里,基本家家户户都被烧得一干二净,人人都响着咒骂之声。 赵家,赵婆子恶狠狠的打着赵大郎的身子,道,“你不是和辽人的郡主关系好吗?你看看,这都啥人啊!如果不是咱们躲得快,咱们也一并死了。” 她家由于偷懒,并没有挖地道。 辽人来的时候,他们一家几个,躲避到江禾曦家里以前的地窖去了。 那地窖隐蔽,上面覆盖了厚厚的积雪,在他们把地窖的门盖上的时候,恰好碰触到山腰的一大堆积雪,积雪掉落下来,把他们的脚印覆盖住,这才免了被辽人找到的命运。 赵大郎被母亲和兄妹责怪,眼里的戾气一闪而过,道,“娘,你怪我做什么?说到底,难道不是你没本事吗?你要有本事,你就去给我们兄妹几个找个有钱的后爹啊,如果有钱,我们还能挨饿受穷?”caset “你……你……你还嫌弃老娘太穷?” 赵大郎嗤笑了一声,不再搭理他母亲。 而村子里,此时忽然传来巨大的痛哭声。 “呜呜呜,大郎,大郎,我的儿,你醒醒,你醒醒啊!” “爹,呜呜,你醒醒啊!” “相公,呜呜……” 声音是从陈婆子家方向传来的,一声接着一声的哀鸣,听着好不凄惨。 赵大郎道,“哟,陈大郎死了!陈婆子和他媳妇,终于可以正大光明找野男人了。”,顿了一下,赵大郎眯着眼睛,对赵婆子和赵吟雪道,“娘,吟雪,你们要找野男人,你们放心,我一定不拦着,你们想要过好日子,就正大光明找野男人养好了,你们的儿子啊,现在就是个革除功名的废物,反正以后,是养不了你们了。” 说着话,他又“咕咕”的发出一声野兽一般的叫声,让一旁的赵家人都忍不住打冷颤,下意识离他远远的。 另外一边,村子里的人,都朝着陈家赶过去。 虽说陈婆子等人为人不大好,但到底一个村子住着,总要去看个究竟,遇到力所能及的事情,也要帮衬一二。 江禾曦也从地窖拿了一袋子的大白菜,两斤糙米,朝着陈家走去。 在陈家的堂屋,陈婆子那个一直病怏怏的儿子,在这次辽人来了以后,因受到惊吓,终于一命呜呼。 江禾曦和江二爷爷等人来到陈家的时候,把手里的礼递给了陈婆子,陈婆子一边看了看礼,一边撇了撇嘴,把东西抓得死紧。 现在家里的家当被烧毁了,不管咋说,手里的粮食总能填饱一下肚子,总比饿着全身乏力来得强。 在屋子里,孙家父子也在。 这孙家父子的脸上,都露出几分的喜色,见了客人,也帮着张罗,好像他们已是陈家的一份子似的。 江禾曦想着孙婆子尸骨未凉,不免嗤笑了一声,这才离开了。 在她走出陈家的时候,陈家的几个小子恶狠狠的瞪着江禾曦,道,“你家不是有金山银山吗?你们怎么这么小气?才送几颗不要钱的大白菜?” 江禾曦看了几个小子一眼,道,“因为,我家也被烧了个一干二净啊,这些菜你们家要是不要,那我提回去便是。” “真小气,吝啬鬼!” 几个小孩做了一个鬼脸,一溜烟跑掉了。 不远处,江大壮听说江禾曦家里的财物都被烧了个精光,心里一阵畅销! 该!一个丫头片子而已,可守不得那么大的财! 就该烧掉,就该穷! 要穷大家一起穷才好,凭什么她一个丫头片子,能弄到那么多钱? 路过江禾曦身边的时候,江大壮甚至恶狠狠的冷哼了一声! 江禾曦撇了撇嘴,并不搭理江大壮,她斜眼看了一下,发现这个江大壮送给陈家的,也就几个山芋,粗滤看过去,不足一斤? 不过,他拿了一些甘草捆着,倒是显得有一大兜子的模样,表面功夫算是做得足了。 在江大壮走进去的时候,陈家的儿媳妇桃花恰好走了出来,桃花一双桃花眼和江大壮勾勾搭搭的,连接走篮子的手,都和江大壮若有若无,捏了几把。 /129/129014/31484484.html 第817章 哭穷 江禾曦摇头,直接走了。 她还得回家继续修房子呢! 不管咋样,只要把屋顶的盖子盖上,大伙总能凑合对付一下。 因缺少柴火,江禾曦是决定直接买一些干柴火对付了,她便去找了二婶子。 二婶子的娘家卖柴火和炭火,价格也公道,一旦柴火六文钱,普通炭火十六文,好炭火二十六文。 江禾曦分别要了一些,让二婶子娘家兄弟送来。 二婶子的娘家在山里,免了辽人的侵扰,一家子都好好的。 在知道女儿这边遭了辽人灾以后,今儿一大早就挑着东西过来帮衬来。 现下听说江禾曦要买柴火,自是极高兴的,当即就要回家去给江禾曦挑粮食了。 在得知他家还有上好的木柴以后,江禾曦当即买了几根横梁,让他们家一并送来。 辽人肆虐过后,一般情况下,村里又能管好几个月,在这几个月里,大家总要打点起精神,把日子支棱起来。 二婶子娘家兄弟多,下午跑了几趟,就给江禾曦把木柴等都送来了,江禾曦同时让他们找了村里的木工过来帮忙干活。 也亏得有钱,要是没钱,这房子还不知道要修到啥时候。 江禾曦家里,由于有钱,钱很快解决了大部分的烦恼,房子下傍晚就把烧毁的房梁做好了。 屋子只要在第二日盖上瓦,就又能继续过日子了。 村里人家都忙着修建房屋,虽陈家死了人,也没人过去帮衬,陈家婆媳忍不住大声哭闹起来。 好在有孙家父子在,这两人手里有之前进城干活赚的钱财,也有孙婆子赚的家当,两人也顾不得修整自己的屋子,先帮着陈家买了木材来打棺木。 等棺木打造好,陈婆子哭诉没钱请道士,孙家父子便又花钱,帮陈家婆媳请了道士先生做法。 这里里外外花下来,钱也花了不少。 胡乱搭了一个棚子,到底在次日把陈大郎埋了。 而在这个时候,别家已经把屋子都修整好了,独他们两家,屋子还是灰烬。 眼看着村里别的人家已经张罗着住进了屋子,在村里,陈婆子和孙老头等人都急了。 陈婆子直接找到了里正家里,哭哭啼啼的道,“里正啊,我家里实在也是太困难了,您可得帮衬帮衬啊,我们孤儿寡母,连个修房子的人家都没有,呜呜……” 看着陈婆子哭得这么伤心,里正也不好置之不理,只能道,“陈家大嫂子,你这是有什么困难?你说说!我看能帮的,我们尽力帮衬着。” 陈婆子嘤嘤的道,“我们家的家当都被烧完了,没吃没喝,家里只剩下两个女人和孩子,还没住的地方,呜呜呜……” 里正沉声道,“村里的人家,家业都被烧毁了……” “可是……他们家里有男丁!” 里正无话可说,叹了口气,道,“那我明儿,让我家里的壮丁来帮你们家盖房子?” “呜呜,可是我家里没材料!” 里正这下真的生气了,道,“你们家没材料的话,不能自己想办法吗?这年头,谁家日子能好过?一句话,你们家如果要人帮衬盖房,我家去两个壮丁帮忙,如果不需要就算了。” 顿了顿,又道,“咱们这地儿,每年卖儿卖女的可怜人能少?你和你媳妇好歹有几亩薄地,好好干着,等支撑几年,你大孙子也就十五了,到时候也能支撑起门户,你家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陈婆子听了这番话,到底不敢得罪里正,只能嘤嘤的又去隔壁孙家哭诉了。 孙老头父子本来正打算给自家盖房子,等见着“心上人”哭得这么凄惨,没得说,他立即拍着胸膛道,“陈大妹子,你别急,不就盖房吗?你等着,等着啊,我来给你想办法。” 孙老头到底拿出最后剩下的积蓄,带着他儿子,去帮着陈婆子家里盖房去了。 陈婆子家里的房屋被毁坏得更彻底,需要买的材料更多,孙老头虽然一阵肉疼,还是掏出钱来,去买了木材,瓦片等运来,给陈婆子盖房。 陈婆子一阵“孙大哥孙大哥”的叫着,把孙老头叫得骨头都酥了,也顾不得别的,带着他儿子,越发卖力的给陈婆子家盖房子。 孙婆子走了以后,孙大黄没了管束,对陈婆子的儿媳妇桃花越发的上心了,时不时就凑到桃花跟前讨好。 在盖房子这种关键的时候,那更是没得说的,得加紧帮忙干活。 在村里,有见陈婆子一家可怜的,也自觉前来帮忙盖房。 不过,陈婆子一家子也的确是极品,对于前面帮忙的人,他们竟连一碗热水都舍不得煮,更别提请人吃一顿饭什么的。 前来干活的人每日都吃了一肚子的冷风回家去。 自家人在见了陈婆子等人的做派,便都下了决心,下一次,那肯定不会再帮衬陈婆子这样的人了。 人家江长生去世的时候,丧事办得多体面?对村人里,饭菜方面可够大方的,不但管饱,还给了肉吃呢。 如今虽说大家都困难,但是年前好歹刚刚卖了家里的牲口,谁家里没个一些钱财在手里?不说吃饱吃好,好歹要做出知道感恩的模样来吧? 但是看看陈家的做派?村人里不由私下摇头。 江禾曦家里,江禾曦也派了杜大去帮忙盖房子了,当然了,杜大也是每天都饿着肚子回来的。 杜大去帮了两天的忙,也就没去了。 第三天,这陈婆子把房子盖好以后,人家把房门“砰”的关上,也就不搭理村民了。 而放眼整个村子,竟只有孙老头父子两人没屋住了。 孙老头的兜子里,此时钱财已经掏空了,根本没钱盖房了。 孙老头咬了咬牙,也就去借钱了。 他觉得江禾曦家里暴富了,且只有几个孩子,那肯定是最好弄钱的。 孙老头便朝着江禾曦家里走去。 江禾曦家里的房门被敲开的时候,江禾曦还有些诧异,没想到是孙老头父子来了。 等杜大把人领进来,江禾曦便对孙老头道,“孙叔,你来这是有什么事吗?”篳趣閣 孙老头也不觉得丢脸,直接对江禾曦道,“禾曦啊,我和你爹,当年可是拜把子的兄弟,禾曦,你看看,你孙叔现在遇到困难了,你看在你爹的份上,就借点钱给你孙叔我吧!可怜你孙叔,现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我和大黄晚上还得住在破庙里呢。” 江禾曦听了这话,诧异的道,“孙叔,你们之前进城干活,不是赚了不少钱吗?怎么就没钱了?” 孙老头目光闪烁,道,“这钱不耐花啊,转头就没了。” 江禾曦淡淡笑了一下,道,“孙叔,不是我不借钱给你,我的钱,全花在城里的火锅店了。你知道铁锅昂贵,我打造那些烧锅子的铁锅,可是花了大价钱的,手里的钱全部都被掏空了,不然,我早就住城里了,哪里还在村里担惊受怕的?” 孙老头听了这话,也觉有理,虽然有些不欢喜,还是只能站起身来。 “好吧,那打扰了。” 江禾曦也不多说什么,只道,“孙叔,你盖房子的时候,我让杜大过来帮忙。” 孙老头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等孙老头走出门,江二奶奶过来串门,道,“禾曦啊,你可别把钱借给那个老东西,那老东西可不是个玩意,他啊,把钱都全部给了旁边的寡妇花了。自己没钱还充冤大头,现在还有脸来借钱?这借钱江干啥?借钱去继续养老寡妇和小寡妇吗?” 江二奶奶生怕江禾曦吃亏,忙把孙老头给陈婆子家买瓦片木柴等的事情都说了,等确认了江禾曦并没有借钱,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江二奶奶道,“就该这样!禾曦啊,我给你说,你可不能开了这个口子,现在大伙都穷呢,要知道你有钱,还不都逮着你借钱?现在这年景,这要借也不是,不借也不是。” 江禾曦点头,“二奶奶你放心,我都和他说清楚了,我的钱都拿去投资城里的店铺去了,哪里来的钱财啊,我家也被烧成了灰烬呢。” “是这个理儿呢!” 江二奶奶说着话,这才转头走了。 隔天,村里隐隐传来消息,这孙老头在到处找人借钱,于是,孙家父子两人便成为了最不受欢迎的人。 村人但凡见到他上门,都“砰”的一下,把房门关得死死的,根本不给他开门。 最终,孙老头转了一圈,还是一个铜板都没借到。 因住在破庙着实太冷了,无奈,父子两人只能自己上山砍伐木柴,打算先搭建一个茅草屋住着。 好在木柴都是野生的,随意供大伙砍伐,且孙老头父子两人都有一把子的力气,倒也勉强能把房子盖了下来。 孙婆子在世的时候,是个能干人,专挑了好石料盖的房子,因地基打得牢固,孙家父子在原来的地基上搭个茅草房的顶,好歹总能遮风挡雨。 而在这个时候,江禾曦的工程队,居然又有了新的活计了。 这活计说来也是凑巧了,还是对方自个找上门的。 /129/129014/31484485.html 第818章 进山 话说在上次,孙大姑和孙二姑等人急匆匆赶回村去,万幸,他们的村子并没有遇到辽人。 不过,在他们附近,仍旧有村子遇到了辽人。 那些遇到辽人的村子,多半都被屠杀得一干二净。 侥幸有存活的人类,等辽人走后,却也只能过上生不如死的生活。 毕竟身边的亲人都死光了,那滋味,哪里能够好受? 附近活着的村人都去旁边的村子看了,结果看见了那样的惨状以后,好些人好多天都吃不下饭菜来。 对比之下,江家村就显得那么的幸运。 能够在辽人的肆虐之下还能一个人不死,那是多么的幸运啊。 等听说是找了得力的师傅帮忙挖地道以后,没得说,附近的村人都心动了。 首先心动的是江家的几个姑姑。 他们可是见识了部分的地道的奇特的。 当即,他们率先找上门来,让江禾曦帮忙建地道。 江禾曦的工程小队,便再次开业了。 由梁舅公做了总工程师,喜欢挖地道的江大弟和江二弟等,都前去帮工。 再也二爷爷家和里正家里的男丁等,几个姑姑家里的地道,很快就利用地势挖好了生门和死门等。 亲戚的亲戚们,很快也知道了地道的消息,于是,几个婶子的娘家,几个姑父的本家兄弟,外嫁出去的表姐等人的夫家,都纷纷找上门来,愿意付工钱挖地道。 这个工程队,就在大正月,这样莫名其妙的开业了。 抱着闲着也闲着,能赚几个钱是几个钱的想法,大伙也就这样去干活去了。 附近的村子出了这样的大事,而官府,在半月以后,这才派人上门查看。 等查看以后,官府的人就着村子附近挖了大坑,把尸体全部埋起来,也就草草了事了。 这些死掉的人,并没有人为他们讨回公道。 在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的情况下,天气也渐渐暖和了起来,厚厚的积雪,也开始融化了起来。 村里人闲不住,而且都穷着,肚子都饿着呢,便打算进山找些吃食。 山里的积雪化了一部分,但是踩上去的时候,仍旧能把人的双脚给淹没掉。 不过,为了弄一些吃食,人们也只能进山了。 江禾曦家里也好几天没吃肉了,为了正大光明吃肉,她也决定进山去瞅瞅。 戴上厚厚的皮儿帽,又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外间还披着一件兔皮披风,穿上一双兔皮做的靴子,这才跟着大婶子和二婶子,以及几个堂姐妹等人一起进山了。 几大家子里,除了大的几个堂兄弟,年幼的都在家里呢,整个冬日都被憋疯了,听说现在要进山找吃食,都一窝蜂的乐呵了。 二爷爷家里养了一条老黄狗,这老黄狗平时闷不吭声,也不叫人,但是真有事情的时候,就属它最靠谱。 上次辽人进村,就是二狗子先发现的情况。 这次进山,就由二狗子带路了。 大家伙打算去山林里碰一下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山货。 冬日里进山,其实是孩子们最喜欢的活动了。 走入山林以后,孩子们就开始撒欢了,抓起积雪就往远处丢。 大人们在身后喊,“哎哟喂,孩子们,咱们是来找山货的,赶紧找啊,谁找到山货,等回家里,就奖励一大把糖吃。” 说到糖,一下就让几个孩子心动了。 开始拿起棍子,在山里翻翻找找。 这个时候的山林,其实山货是挺多的,只是村里人没念过书,都不识货。 也亏得从周一和嬷嬷一起教导了大家伙一起认字和学习部分的药材知识,别说,还真派上用场了。 这不,江三虎此时就叫嚷了起来。 “娘,禾曦姐,你们快来看看啊,看看这一株草,是不是药材?” 这话这么一喊,所有人都朝着江三虎走了过去。 江三虎在一个小山坡处找到的一株草,上头是小小的三片叶子,藤蔓状,看着就像是人参苗子。 一旁三豹道,“禾曦姐,为咋看着这一株草,有点像之前周一师傅教认识的人参苗子啊?” 江禾曦辨认了一下,道,“别说,这还真是人参苗啊。” “哎哟喂,发了,发了!” 三虎慌忙拿出一根红绳子来,就担心人参娃娃跑掉了。 当地有一种传说,一旦挖到人参,那必须得赶紧系上红绳子,不然人参娃娃容易跑掉。 一旁,带着皮手套的三豹小心翼翼把厚厚的积雪扒开,再小心翼翼开始扒开地上的泥土。 等把人参娃娃直接挖出来的时候,大伙都很欢喜。 这一株人参应该就五十来年的年份,个头并不太大,但是,一样可以卖一笔钱了。 江三虎欢呼得在雪地里当即就打了一个滚,惹得江大婶一巴掌拍过去,这才消停了。 江三虎道,“我的眼力好吧?啧啧,我可是咱家的开门红,娘啊,一会儿回家,你可得多给我抓几颗糖果。”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继续干活。” 一旁的,另外几个孩子被刺激到,也开始认真寻找起来。 江禾曦也跟着拿了一根棍子,在一旁的雪地里扒拉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林子里忽然传来二狗子的叫声。 汪!汪汪! 众人下意识看过去,就见二狗子双腿正在刨雪呢。 “哎哟,二狗子这是发现了什么?” 众人好奇看过去,很快,就看见了一个兔子洞。 “这是兔子洞!里面肯定有兔子!” 孩子们好奇围绕过去。 只见“嗖”的一下,一只雪白的兔子好像一道白光,一下从兔子洞里冲了出来。 也亏得江三虎反应快,一个猛虎猎食,一下扑过去,竟把兔子给扑了个正着。 山里孩子玩得野,身手很是了得的! “我靠,兔子,我抓着兔子了!” 他一把抓住兔子的耳朵提着,嘴角的口水哗啦啦往下掉。 最近大伙都没吃肉,半大小子们早就馋肉了。 江大婶忙过来拿了绳子,把兔子好生的捆住了,放在了背篓里装好。 江禾曦道,“这里既然有兔子洞,说不准是一窝兔子呢!咱们拿些人守着这一边,拿一些人去旁边找找,看看有没有别的兔子洞。” 一旁,江三豹早就拿了背篓对准兔子洞了,就等着兔子自己进背篓。 江禾曦跑到一旁找了找,等把积雪扒拉开,别说,还真找到一个兔子洞。 她也学着江三豹的模样,把背篓对着兔子洞。 而就在她刚刚被背篓对准,洞里扑腾的一下,竟又有兔子奔跑了出来。 “兔子!” 这次不是一只,而是连续冲出来三只。 那兔子的力气把背篓撞击得震动了一下。 亏得一旁的大丫力气大,一下过来,直接把背篓接着,并把她的背篓往上面一盖,这才把三只兔子盖住了。 “兔子!” 她的嘴角,也流下了可疑的口水。 这一窝的兔子竟有十多只。 接下来,对面的兔子也接二连三又跑了出来,众人手忙脚乱,又抓到了三只兔子。 这一系列的收获,可把众人给乐坏了。 等把兔子都拿绳子捆好,众人这才继续进山。 像这种原始的大山,山里山货是真的挺多的。 众人接下来,挖到了一些野生山药,一些黄芩,一些灵芝等。 灵芝的年头并不大,但是大家常年劳作,其实身子都不大好,拿回家自己当做补品,也挺好的。 众人也就风风火火的下山了。 村里人家的房子都挨着,谁家吃肉的话,是隐瞒不了的。 所以,众人也没打算隐瞒。 等村人知道江禾曦等人上山抓到兔子以后,别提多眼馋了。 看着那背篓里背着的大白兔,所有人都忍不住流口水。 当即,也有村民拿着镰刀,背着背篓,决定进山了。 当然,大伙是不敢进远山的,远山的山货更多,但是相对的,危险也大。 当天,江禾曦想着红烧兔子或者酱香兔子,熏肉兔等美滋滋的味道,回家以后就忍不住开始干活了。 她先是让杜大把兔子剥皮,再让杜嫂子把兔子拿进厨房,打算拿兔子来炖山药。 这兔子,她打算每天吃一只兔子。 江二弟和江三弟早就馋嘴得不行了,也早早进了厨房,守着杜嫂子炖兔子吃。 杜嫂子在江禾曦的指导下,很快,一大锅的红烧兔丁就炖上了。 那兔子的香味,简直香飘十里,也吸引来了村里的“贼子”。 陈家的四个孩子直接来到江禾曦家里不断敲门。 等大门打开,大的那个道,“你们家在做什么吃啊?” “还能做啥?做兔子呗!” “我家没兔子呢!你家能给我家一只兔子吗?” 陈大娃直接开口要兔子。 “不行!” 江二弟直接去关房门。 陈家的四个孩子待要进屋,被房门“砰”的一下,关在了外面。 “我家都没成年男丁啊,你家咋这么狠的心,你们这是要饿死我们陈家人吗?” 都说小孩子是大人的缩影,陈家的几个孩子便算是废掉了。 他们理直气壮问别人要东西的模样,好像不帮他们,不给他们东西,别人家便是恶毒的人家一样。 /129/129014/31484486.html 第819章 三叔的亲事 这种不知道自己努力,从来是图谋别人东西的孩子,算是给毁掉了! 而小孩子能懂什么呢?说到底,也不过是学着家里的大人的行为罢了。 稍后,江禾曦家里开始炖兔子,红烧兔子肉的香味传得老远,让村人忍不住吸鼻子。 这个红烧兔子的味道,也未免太香了一点。 惹得陈家的几个孩子又来了,这一次,他们端了碗,可怜巴巴在江禾曦家屋子门口等着。 杜老头看了看屋子门口的陈家四个孩子,摇了摇头,去给江禾曦通报去了。 江禾曦直接让杜老头不开房门了。 而陈家的价格孩子在屋子门前等了一会儿,到底怏怏的走了。 不过,他们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江二爷爷家里。 江二奶奶是个心善的,见了四个孩子,到底给每个孩子的碗里舀起一些肉汤,两块肉,几块山芋。 几个孩子看了看碗里,有些嫌少,忍不住道,“江二奶奶,你就再多给几块吧,我们兄弟几人,真的太饿了啊,你怎么这么吝啬?不就几块肉吗?怎么也舍不得?呜,我们兄弟几人,孤儿寡母的,日子艰难……” 得,人家这是嫌弃给少了啊。 江二奶奶心里也有些不喜了。 毕竟,谁愿意把自己的食物给几个白眼狼? 江二奶奶脸色有些难看,江大婶一把走过去,把陈家几个孩子往外一推,房门直接“砰”的一下,给关上了。 陈家几个孩子得了肉以后,却并不见喜悦,反而对着江二奶奶家的大门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液,这才扭头走了。 事实上,陈家的几个孩子不只是向江禾曦家里要东西,一旦别的人家有好东西,他们也会去讨要。 不过三五日,陈家的几个孩子就成为了村里最惹人讨厌的人家,没有之一。 而自从江禾曦等人在山上抓到兔子以后,江家人便时常进山去找吃食了。 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既然知道山上有吃食,自是要进山弄吃食去。 村子里,受到江家人的影响,基本也都上山去了。 山里的山货的确多,有时候刨开积雪以后,能找到一背篓的板栗或者榛子,核桃,有时候能采集到一些药材,有时候也能抓到兔子等。 好歹多了一口吃食,不至于饿死。 而伴随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墙角种植的红梅,便也渐渐开了,红梅开过后,冰雪消融的速度加快,眼看着也快入春了。 这一天,江二奶奶乐滋滋来到江禾曦家里,对江禾曦道,“禾曦,你家里有鲜艳的红布吗?二奶奶和你换一匹啊。” 江禾曦道,“有啊!”,她让丫鬟去柜子里拿红布,面上则好奇的道,“二奶奶,看你喜气洋洋的,这是有啥喜事吗?” 江二奶奶乐呵呵的道,“禾曦,你们很快就能有三婶了。” 江三叔是亲事算是江二奶奶心里的大事了,去年的时候,由于家穷,眼看着江三叔的婚事被耽误,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打一辈子的光棍呢,这让江奶奶别提多担忧了。 而现在,因为江三叔赚了钱,他一下成为了附近姑娘抢手的对象了。 江二奶奶早就想给江三叔说亲了,现在开了春,各家都开始走动了,便有了媒婆递上了橄榄枝,给三叔说了一门好亲。 江禾曦和江奶奶都挺好奇的,诧异的道,“那是谁家的好姑娘啊?” “是杨家村那边的姑娘,听说那姑娘的父亲是村里的里正,模样长得极为周正呢。” “多大年龄了?” “年方十六,配你三叔正好。” 江二奶奶脸上的喜气无法掩饰。 而江禾曦心里却生出了疑惑。 不是她多心,而是按照现在这个社会的规则,江三叔的年龄,的确大了一些。 对方既然是里正之女,又正当及笄之年,听说还生得花容月貌,没必要选江三叔这样的青年。 江禾曦迟疑了一下,还是没说多的什么,只道,“二奶奶,那打听了对方的人品了吗?最好吧,在他们村里的人家打听,得侧面打听,这是三叔一辈子的大事,可不能马虎了。” 江二奶奶点头,道,“是这个理,刚好你二姑家的亲戚在杨家村,我回头托人打听去。” 江二奶奶拿着喜庆的红布走了。 而此时,村里却忽然来了陌生人。 来人是带着孩子三个孩子的一个大姑娘,这姑娘看着二十出头,长得杏眼桃腮,但此时,却少见的带着悲意。 等来了村子,她直接打听江里正家里在何处。 稍后,好奇的江二弟回来,道,“大姐,原来是江上那个死尸家里的闺女来了,听说来给男人收尸了。” 当初刘三根的渔网网到一具尸体,等报给衙门以后,也就没管了。 衙门却过了很久,也没来管理这具尸体。 后来更是派人查看以后,等搜到了身份令牌,做了登记,就让人把尸体就地掩埋了。 倒没想到那人的闺女如今寻上门来了。 到了第二天,里正忽然召集了村人,让村人都去开会。 而开会的内容,也让大伙惊讶。 原来里正开会,却是为了前一天进村的姑娘而来。 那女孩姓赵,名杜鹃,在祭拜了她父亲以后,却并没有运回尸骨,而是求到里正这里,求里正给一处破屋落脚。 说来也是可怜,赵杜鹃的父亲本来是一名游商,为了多赚钱,借了不少钱前来边境做生意,结果他客死他乡,债务却留给了家里的妻儿。 而他妻子,因为被逼债,直接就被其族人逼死了。 赵杜鹃作为长姐,为了不被族人发卖,只能带着弟妹逃了出来。 因无处可去,又不相信生父去世,这才来到了榆关附近,并来到了江家村。 在边境这种地方,死得不明不白的人实在太多了,众人听后,不由叹息。 可是,即便答应留下这几个人,这几个人又如何生存呢? 此时,江里正也提出了这个问题。 “杜鹃啊,即便大伙答应让你留在村子,但是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带着三个兄妹生活啊?” 北地生活艰难,赵杜鹃一个小姑娘带着小萝卜头,江里正并不看好。 虽然他们江家人不会主动欺负人,但是附近别的人家会不会趁机欺负赵杜鹃一个外形人呢? 一个独生女子带着三个小孩谋生,这谈何容易啊! 赵杜鹃一下对着江里正等人跪下了。 “求诸位收留!” 一旁,江大婶看得叹息,道,“杜鹃,不是我们心狠,而是,你这样一个大姑娘,在这种地方真的很难生存下去,除非……” 赵杜鹃瞪大一双水盈盈的眼睛,道,“除非什么?还请大婶明言,杜鹃感激不尽!” “除非,找一户本地人家出嫁!” 可是,现在家家户户都不容易,就赵杜鹃这样带着三个弟妹的情况,又有哪一家愿意娶这样的姑娘进门? 赵杜鹃顿了顿,道,“那也行。只是,我至于一个条件,我要带着我弟弟妹妹们一起出嫁。” 江大婶顿了一下,也不多说什么了,“那我们……尽力帮你找找!” 在赵杜鹃的哭求之下,最终,,赵杜鹃被安排在了村尾里正家里的旧房子,那旧房子现在改建成了柴房,也就能遮个寸雨,勉强让赵杜鹃兄妹几人有个落脚的地方。 一旁,村人看着赵杜鹃的情况,都不免心里戚戚。 大伙都是生活在底层的人们,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便是下一个赵杜鹃。 那一直讨不到媳妇的刘大根,当看见村里来了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眼睛都没移开过,只差没像癞蛤蟆开着天鹅肉那样,直接就流口水了。 刘大根直接就追过去,道,“姑娘,跟我过日子吧,把你的几个弟弟妹妹都卖了,以后咱两国日子,嘿,有了卖你弟弟妹妹的钱财,以后咱两的日子差不了。” 这话说得一旁赵杜鹃身边的三个小孩身子瑟缩,下意识朝着赵杜鹃身后躲,赵杜鹃恶狠狠的看着刘大根,道,“我不会卖我弟弟妹妹,而且,我会把他们养大到成年。” 说完话,急匆匆的走了。 到了第二天,村里人进山找山货,这姑娘带着三个小孩儿便也跟着一起进山了。 村人见了,也没多说什么。 这姑娘暂且便在村里安置了下来,里正也让人帮她开始了说亲之旅。 …… 而另外一边,江三叔这边的婚事,却出现了问题。 原来,二奶奶托人去打探以后,还真打探出来了情况。 那说亲的杨家村的姑娘,前些日子去了城里居住,很长的时间没有回村了。 等回到了村里,有人村人就见那姑娘有呕吐的迹象,肚子看着,竟也比寻常大不少。 村里大多都是生过孩子的妇女,这么一看之下,还能不知道问题? 听那姑娘家里所言,说是在城里的时候,是住在表亲家里的。 江三叔在榆州这块可算熟悉了,等稍微打探一下,也就知道了情况。 那姑娘住在表姑家里的时候,和其表兄有了首尾,但是,因表兄已经成亲了,杨姑娘便被送了回来。 /129/129014/31484487.html 第820章 种植药材 杨家人急切给孩子找一个现成的爹,挑来挑去,看中了江三叔。 江三叔现在可是在城里的火锅店做掌柜呢,那火锅店有多么的红火啊,谁看了不惹眼? 虽然年龄大了一点,而且还是一个农人,到底也比普通人家强,这才请了媒婆,过来帮江三叔说亲了。 江二奶奶家里打探清楚情况以后,吓得掉了一身的冷汗。 要真是娶了这么一个女人进门,这以后的日子,可咋办? 江三叔要是娶了亲再和离,到底也是二婚了,名头也不好听。 最终,江二奶奶拒绝了这门亲事。 而江三叔,原本看着白净秀气的杨姑娘还是有几分好感的,经过这么一出,给膈应得不行,一时,竟没了说亲的想法,这可把江二奶奶急了。 江三叔年龄本来就大了,如果再拖下去,以后可咋办? 就在江二奶奶动员全家劝说江三叔的时候,这一日,江三叔回到村里,忽然给江二奶奶表明,他愿意娶亲了,不过,要娶他指定的对象。 江三叔此举,让所有人都不免呆住了。 江奶奶只要儿子娶个清白人家的姑娘就好,便道,“儿啊,你要娶哪家姑娘?只要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娘都能答应你!” 江三叔道,“娘,我要娶杜鹃!” “啥?” “我要娶赵杜鹃!” 江二奶奶手里的碗,一下掉落到了地上。 江三叔要娶赵杜鹃并不是说着玩,而是真的请了媒人,前去提亲。 此举可把江二奶奶惹生气了,却拿江三叔毫无办法。 江二奶奶最终道,“以后,你可别后悔,那女子没有有娘家,也没个帮衬,还带了三个拖油瓶,以后,你这日子可咋办?” 江三叔垂着头,道,“爹,娘,我也不能拖累家里,不能让家里帮着我一起养外人,这是我自己的事,等成亲以后,爹娘把我分家出去吧。” 江二奶奶看了看一旁大儿媳和二儿媳的脸色,只觉得心里分外的难过。 不过,她和江二爷爷商议以后,最终,还是同意了这门亲事。 于是,在十多天以后,江三叔就和赵杜鹃成亲了,并带着赵杜鹃兄妹一起,搬到了江二爷爷特意为江三叔修的砖瓦房。 这房子并不大,也就一间堂屋,两间卧室,但是也够住了,而且,这可是砖瓦房呢。 江三叔的婚事办得很简单,江禾曦送了布料,绢花,二十斤大米,两条鱼,一块十多斤的猪肉过去。 江三叔和羞羞答答的三婶一起道了谢,把人情记下了。 等江三叔成亲以后,春日的阳光,终于暖洋洋的照射下来,尽管北地的春天来得晚一些,但好歹终于来了。 伴随春天的到来,新的一年开始了,大伙也该播种了。 春播是大事,农民一年的生活,就全靠着春播了。 大伙开始育苗,孵小鸡等。 江禾曦家里今年也准备多养一些鸡鸭,她把鸡鸭鹅蛋都存起来,等老母鸡抱窝以后,就开始孵蛋。 而平日里,一旦有空,她就带着家里的所有人去山里挖草药幼苗。 没错,她今年打算种植药材。 对比庄稼,在知道未来即将面临的灾难以后,那明显种植药材更有前途。 江禾曦也并不是一个人种植,她家里也就几亩地,因此,她也劝说江三叔等人一起种植。 江家的子弟都跟着读了书的,也认识药材,便也去山里挖了一些药材来自己种植了部分。 江禾曦的几个姑姑家里,也跟着种植了。 村里别的人家见他们家竟然种植山上的小“树苗”,都觉得他们不务正业。 江大壮更是一脸的鄙夷,农人可是靠庄稼生存的,种植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以后,可等着饿肚子吧。 江禾曦对此不置可否,她在山上发现了一大片的野生生姜,江禾曦别提多欢喜了,这么大一片的生姜,完全可以拿来做种子了。 她在她的山地和庄稼地里,又种植了不少的生姜。 江三叔分到手的田地并不多,也只有三亩地而已,他要养活一家五口,压力可见有多大。 江禾曦便让他买了一些山地,也跟着种植生姜。 江三叔对江禾曦是非常信任的,且不花什么本钱,也跟着上山找野姜的踪迹,并把他的山地都种植满了生姜。 这些东西在蝗虫来的时候,可以将损失减少到最低,而且,由于药材稀少,还能发一笔钱。 只要有钱,就可以收集粮食,就能在灾难来的时候生存下去。 山里人闲不住,即使没活计可做,也会进山捡一些柴火。 见了江禾曦他们挖的生姜等,江二爷爷等人,也会跟着挖一些回自家田地种植。 不过他们并没有多种植,也就遇到了才挖回来种植。 做农人是最辛苦的,扛着锄头去地里挖土,耕田,一整天活计做下来,腰都累得直不起来。 江禾曦并没有纵容几个弟弟躲懒,她带着几个弟弟,以及杜大等人,全部都去干活了。 活计一天天干下来,等回到家里,肯定要吃得好一些。 江禾曦拿了熏鱼和熏兔,给大伙做来吃。 杜嫂子有一手的好厨艺,那浓郁的香味让人疲劳一扫而空。 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大伙的连吃饱都难,闻着肉香味,不免忍不住砸吧嘴巴。 “哎哟喂,这又是江家在做饭吧?可真是太香了。” 陈家大孙子道,“奶奶,娘,我想吃肉。” 陈婆子一巴掌拍到陈大娃后背,道,“吃吃吃,吃个屁,也不看看谁家的肉?那死丫头可捂得紧,一点肉都舍不得的。” 陈大娃一脸的不高兴,道,“娘,你能去给我要一碗肉吗?” 陈婆子呜呜的哭泣,道,“都是我老婆子没用,让我大孙子吃不到肉,呜呜呜,都怪我身子不好,是我拖累你们了。” 桃花叹道,“娘啊,这关你啥事?都是那丫头吝啬,每个性儿!”,咬了咬嘴唇,到底道,“儿啊,那娘试一下,你们等着,等娘去给你们要肉回来。” 桃花闻着那肉香味的时候,其实她也馋。 想着不管咋样,总要去试一下。 能要着肉,那肯定是好的,如果要不着肉,那她也损失不了什么。 当即,她起了身,进屋涂抹了一层厚厚的脂粉,这才袅袅绕绕出门。 在她身后,陈婆子阴沉的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又低垂下了脑袋来。 哼,等把她的四个大孙子养大,这个不知检点,成天勾引野男人的骚娘们,也该滚蛋了。 现在,她且利用这个女人年轻的肉体,让她去赚钱养活他们祖孙四人。 桃花并不知道她婆婆心中所想,她想着家里婆婆身子骨弱,一点活计也干不得,不但地里的活计要她做,家里的活计也得等着她来,时不时的,婆婆和儿子们还要吃肉,她这日子过得也是辛苦。 哎哟,向她这样为夫首届,男人死后也不改嫁的人,可真是难得。 她一边走着路,一边感动着自己,一个不小心,身子在巷子拐角的地方,一下扑入了一个厚实滚烫的胸膛里。 桃花下意识抬头,一下看见了长相猥亵的孙大黄。 孙大黄的五官长得的确不行,没有亏待他的这个名字,炸然看过去,好像一只老黄狗一样。 不过,孙大黄的身子,他年轻强壮啊。 只要对着年轻男人卖个苦,好言好语说几句,再给一点甜头尝尝,总能捞到一些吃食的。 此时,桃花也就对着孙大黄露出温柔的笑容,道,“大黄兄弟,哎哟,你这一身的腱子肉,可把你桃花姐给撞得好生疼。” 孙大黄感受年轻柔软的身子在他胸膛停留过的温暖,心口砰砰的跳着,道,“桃花姐,你这是去哪里啊?要不来兄弟屋子里坐坐?” 桃花横飞一个媚眼,淬了一口,道,“姐有事要做呢!” “大中午的,桃花姐能做啥事去?去兄弟屋子坐坐,好好说给兄弟听听啊。” 年轻男人火辣辣的目光,好像能灼伤人。 桃花躲闪着孙大黄的目光,温声道,“还不是我家那四个冤家,说是闻到了村里的肉香味,想吃肉,可怜我四个孩儿,生来后,他们爹就体弱,他们也没吃过啥好玩意,现在闻着肉香,就馋得不行,我看着也心疼,只能去问问,看看谁家可怜可怜我们孤儿寡母,能给我们分一点肉。”,说着话,她目光直勾勾的看向一旁的孙大黄。 孙大黄也馋肉,那肉的味道可真香啊,应该是村子西边江家传来的。 也不知道怎么烧的,这肉就是比他们家的肉更香。 看着桃花灼灼的目光,他心里发虚。 他倒是想给桃花来几片肉,但是他家也没有啊。 桃花看着他闪烁的目光,嗤笑了一声,这才扭着挺翘的屁股,越发袅绕的走了。 孙大黄看着她的背影,狠狠的叹了一口气,这才垂头丧气进了屋。 另外一边,桃花路过赵家的时候,看见赵大郎一个人正呆呆站在屋檐下,她嘴角含了笑,不由甜滋滋的道,“大郎兄弟,你这是在干啥呢?” 赵大郎见了村里风骚的小寡妇,目光一闪,道,“是陈小嫂子啊!” /129/129014/31484488.html 第821章 辽人的反常 “大郎兄弟,看你闷闷不乐的,这是咋了?有啥心事?可以说给姐姐听啊。” “没啥事。” 桃花看着赵大郎俊秀的模样,道,“有啥事记得找你桃花姐啊。”,说着话,对着赵大郎的屁股隐蔽的捏了一把,这才走了。 赵大郎目光一闪,跟没反应似的。 …… “禾曦,在吗?开门啊!” 桃花来到江禾曦家门口的时候,开始用力的江禾曦家屋子门口拍门。 杜老头在门口的缝隙看了看,认出是村里的小寡妇。 “陈家娘子,你有事吗?” “这是老杜吧?我是村里的桃花啊,我家孩子闻着你们家的肉香味,饭也吃不下,你们家能借给我几块哄孩子吗?呜呜呜,可怜我夫君身子骨弱,现也去了,我婆婆现在也干不了活计,不然就心口疼,几个孩子没爹心疼,几个月没吃肉了,能分我们家一些肉吗?等来世,桃花给你们当牛做马。” 这个“借”,那也就是一个说词,是肯定不会还的。 江禾曦在前世,可没少被小寡妇桃花“借走”不少东西。 最初,她也觉得桃花可怜,丈夫一身病,还得吃药开销,婆婆干不得活计,得了一种“一旦做活就心口疼”的病。 至于孩子?几个孩子从小没有亲爹心疼,日子过得艰难呢,看看,这见着肉的模样,这得多馋嘴啊。 可怜,真可怜。 她家里的东西,就一点一点,被桃花“借走”不少。 等他们家过不下去,前去讨要的时候,人家一点账都不认,一下就把他们家赶出来来了。 所以这次,江禾曦是一丁点的东西都不会“借给”桃花的。 一旁,杜老头是真觉得桃花看着挺可怜的,便去里屋给江禾曦通报,江禾曦直接道,“我们家也不够吃呢,没钱可借,去打发了吧。” 杜老头作为一个下人,自是不会多言的,直接把主人的话说出去,也就关了房门,再也不搭理外间了。 桃花急了,哭哭啼啼的道,“我就借一点肉而已,又不是不还给你们,你们有必要这么对待人吗?呜呜,也太欺负人了。” 不管她怎么哭闹,江禾曦根本不打开院子门。 桃花闹腾了一阵,惹来几个村人指点,也只能灰溜溜的回去。 等路过孙家的时候,孙大黄拿了一个带着米糠的面饼塞给她,道,“桃花姐,你拿回去交差吧,免得你婆婆又骂你。” 桃花一副感动不已的模样,道,“大黄兄弟,我就知道,只有你对我最好。” 孙大黄趁着没人注意,在她的胸口抓了几把,被桃花慌乱的推开,这才一脸满足的走了。 桃花回到家里的时候,几个孩子早就眼巴巴的等着了。 不过,等他们看见两手空空的桃花,脸色不由一变。 “娘,你就拿个破炕饼子回来,这饼子早就吃腻了,谁耐烦吃啊!” “娘,你可真没本事,连一片肉也要不到。” “呜呜呜,奶奶,奶奶,我要吃肉,我就要吃肉。” 陈婆子看得心疼不已,苦兮兮的道,“桃花啊,都是娘没本事,呜呜,可怜了我的孙儿了,我手里还有几个钱,这是奶奶的棺材本了,等一会儿,奶奶先拿去买二两肉,给你们先吃着。” “奶奶,你真好。” “奶奶,你真本事。” “奶奶,你比俺娘强,俺以后孝顺奶奶。” 陈婆子心里乐开花,面上则道,“哎哟,你们娘,也很能干很孝顺的,桃花啊,委屈你了,为了这个家里操持。” 几个孩子却撇了撇嘴,一脸的不以为然。 桃花为了节省口粮,自己也没舍得吃米糠饼子,把米糠饼子交给陈婆子,她自己扛着锄头,带着草帽出门去了。 陈婆子装模作样的道,“桃花,要不娘和你一起去?虽然娘偶尔会晕倒在地里,但是娘有时候也能干活的。” “娘,不用了,你在家里好好歇着,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说着话,直接走出了门去。 而陈婆子则等她走了以后,自己去村口找了杀猪匠买了二两肉,回家烧了大白菜猪肉,和着几个孙子一起吃。 至于米糠饼子,那玩意膈喉咙,谁能吃的下? 还是留给桃花吃好了。 桃花晚上回来的时候,陈婆子便道,“桃花啊,你干活辛苦,这饼子娘就不吃了,娘特意留给你吃的,娘喝点粥就行了。” “娘,你真好啊!”,桃花眼泪都快掉落下来了,只觉得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婆母了。 陈婆子则因为白天偷吃太多,有些油腻了,她只能晚上喝一些粥,别的根本吃不下。 …… 这一晚,大伙劳作以后,都睡得挺沉的。 事实上,农民干活辛苦,白天劳累一个白天,晚上都是很累的。 江禾曦在半夜的时候,半梦半醒,隐隐听见“哒哒”的声音,她最初还有些迷糊,但片刻,一个激灵,就回过神了。 这个声音……这不是辽人铁骑的声音吗? 江禾曦一个翻身,直接就起身了。 “快,快,大伙快起来,辽人来了。” 江大弟跑得快,在喊了大伙一起,江大弟一个翻身,直接跑去敲动了村里的锣鼓。 村人一个激灵醒来,等听见有些耳熟的“哒哒”声,脸色都不由一变。 没得说,大家伙提着值钱的东西,一溜烟的就往地道钻进去。 铁骑很快越来越近了。 等靠近村子的时候,那铁骑的声音如同催命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在这种时候,根本顾不得财产,只要还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不过这一次,那辽人的铁骑声,只在村外的大道路过,并没有直接进村。 哒哒的声音持续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 这一次,辽人的骑兵是否空前的来了不少人。 等辽人的骑兵过后,村子里安静极了,一丝儿声音都没有。 虽然辽人并没有进村,但是所有人,却都吓得脸色惨白。 而同时,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事实上,村民们的预感并没有出错,的确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出大事了。 辽人的铁骑,趁夜进入榆州府,一举把榆州府拿下了。 在后半夜的时候,远处传来阵阵的厮杀的声音。 那是从榆州府方向传来的。 榆州府里哭天喊地,那声音听得人身子骨都打颤,村里的大人小孩,也跟着睡不着了,大家躲藏在地洞里,连高声说话都不敢。 江禾曦这里,她在收集了不少的粮食以后,就把火锅店卖给了白夫人。 此时,江家人都回到了村子里忙着种地,因没人在城里,倒是少了几分担忧,多了几分的庆幸。 那一片的厮杀声,持续了大半夜,直到天亮以后,这才渐渐结束。 不过,伴随天亮,村人不但没有放松下来,反而越发的警惕。 江禾曦等人在地下通道里和江二爷爷等人汇合,几家人开始商议接下来的打算。 江二爷爷道,“听着昨夜那动静,只怕辽人去攻打榆州府了,到现在,辽人的铁骑还没撤退,只怕榆州府也凶多吉少了。” 这话说出来,一旁的几人脸色都不免有些难看。 “爹,那我们可咋办?一旦榆州沦陷,我们可何去何从啊!” 江二爷爷苦笑,道,“我们的先祖本是流放的罪民,我们能到哪里去?而且,现在这年月,到处都有山贼马匪之流,我们只怕还没走多远,就成了山贼刀下之魂。” 那赵杜鹃能够带着弟妹顺利到达榆州府,听说还是遇到了一个靠谱的商队,这才跟着来到了这里。 而一旦辽人入侵,边境混乱,这以后可没有商队敢轻易跑商了。 江里正道,“我们先看看行事吧,离乡背井生存,谈何容易?而且一旦被官府查到户籍,我们这样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我们先躲在地洞里,看看行事,一旦辽人来了,我们就从地洞逃跑。先进山里躲一阵再说,辽人总不会一直追着我们这样的小村子守着。” “里正说的有道理,大伙便先这样吧。” 大家商议好今后的路线以后,暂时有了主心骨,好歹没有那么恐慌了。 …… 就在众人以为躲藏在地道里以后,好歹安全不少的时候,这一天,辽人终于来了。 辽人拿着长长的刺刀,在村落里挨家挨户抓人,由于村民躲藏得好,辽人再次扑了个空。 而在附近的村子,但凡挖了地洞的人家,都躲开了辽人的搜捕。 那些没有挖地洞的人家,直接被辽人抓住,一家子都成了辽人的奴婢,被绳子套成一串,再被抓走。 这些被抓走的人,会别带到辽人的城池,成为最低等的奴仆,受尽折磨而死。 众人因为地道再次保住性命,都不由庆幸不已。 接下来,辽人又来搜捕了几次,但是每次都扑了一个空,渐渐的,也就不大来村子里了。 村里人干活的时候,都偷偷摸摸的干活,而且,村里还安排了一个护卫队,大家一起放哨,一旦有了辽人到来,就为村里放出信号,到时候大家就提前躲进地道里。 这一日,村里人正在干活,村口大道上,忽然来了一群衣衫破烂的男女老少。 这些人走一步晃三步,看着非常憔悴。 /129/129014/31484489.html 第822章 狗腿子的下场 见了江家村,这些人激动不已,纷纷朝着江家村走了过来。 “求求你们给点吃的吧,求求你们给一点吃的吧!” 孙老头好奇迎过去,道,“你们是什么人?这是从哪里来啊?” 带头的老头忍不住哭诉道,“我们是榆州府的人啊,从城里来的,呜呜,我们已经好些天没吃饭了,求求你们给一些吃食吧。” “榆州城里出来的?城里情况咋样了?” 江二爷爷听见这话,忍不住向来人打探消息。 带头的老者道,“太惨了,实在太惨了啊!” 老者说着话,开始说起了城里的情况来。 榆州破城之日,辽人见人就杀,整座城,都染满了鲜血。 城里的贵族和有钱人从南门,西门等逃串,他们带着侍卫和家丁,大部队都逃难了出去,而死的最多的,还是平民,因其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由辽人收割生命。 “那么大的小孩,还是一个小婴儿了,他们也一刀子就砍死了。” 老者说着话,比划着,身子忍不住再次打颤。 众人听着他的描述,再次对辽人的凶残冷血有了新的了解。 “我们是趁乱跟着跑出城的,躲在城外的树林里,好歹捡回一条命。” 就是没粮食没钱,所有人都在饿肚子。 江里正看得不忍心,让家人在一旁架了锅,熬了一大锅的粥给了众人喝。 所有人都狼吞虎咽,吃得一脸的满足。 江里正稍后拿了少量的粮食给了这些人,道,“我们村子之前先遭遇马贼,后又被辽人骚扰,房子都被放火烧掉了,也没多的粮食,也帮不了大伙什么,这些粮食,你们且拿着上路吧。” 对方感激不尽的收下了。 又道,“你们不走吗?这榆州附近已经不安全了,如果被辽人抓住,会遭受非人的折磨的,还不如大家伙一起上去,我们去汴京,天子脚下,好歹没要人命的辽人!” 江里正听了这话,也不免有些心动。 不过想到他们是被贬的罪奴,只能道,“我们没法去京城,你们去吧。” 对方叹了一口气,理解的走了。 江禾曦等他们走了以后,脸色也很不好看。 现在榆州被辽人入侵,以后,他们只能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了啊。 而在第二天,辽人再次入村了。 这一次,辽人高声道,“宋人们,只要你们投降,做我们辽人的狗,以后,我们将不在虐杀你们,你们将从此跟着我们大王,过上好日子,如果有立功的,比方现在把所有的村人找出来,我们将军说了,将授予这位对辽人有功之人官职!” 辽人的头目这话一出,躲藏在地道里的村人,脸色都变了。 如果真有人会江做了辽人的走狗,去把村人都高密,会咋样? 而在这个时候,还真有一个声音传来。 “辽爷爷,我知道那群不识抬举的狗东西藏在哪里!” 这声音有些耳熟,稍后,便有一个斯文俊美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这人不是别人,竟正是赵大郎。 赵大郎从不远处的屋子走出来,刹那,就被辽人的士兵拿了刀子对着。 赵大郎双手举起,一脸讨好的对辽人道,“各位军爷,我叫赵大郎,我家祖上,就对辽人爷爷很敬仰,上次,你们的郡主被宋人抓捕,我曾带着郡主躲避!” 说到这里,他很是有几分的期待。 结果领头的那个人听了这话,居高临下,就对着赵大郎挥动了几个鞭子,领头人道,“原来你小子就是出卖郡主那人,嘿,今日落在老子手里,非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可!” 赵大郎原本站出来的时候,是抱着发家致富,升官发财,受辽人重用的想法的,却哪里想到,竟被辽人这般的对待? “啊!好痛!别打了!呜!” 赵大郎尖锐的惨叫声传来,原本有些蠢蠢欲动的陈婆子婆媳和孙大黄父子,都打了一个冷颤,心里“淬”了一口,并暗暗发誓,一定不能做卖国者。 这要真做了赵大郎这样的卖国贼,以后且不是只能任由辽人收拾?只怕荣华富贵没享受到,反而自投罗网,被辽人没命的抽打! 凭着辽人的手段,只怕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外间,辽人的头目拿了鞭子在赵大郎身子上恶狠狠的抽动着,很快就把赵大郎抽打得身子骨绽开了皮肉,鲜血染红了衣衫。 赵大郎不断的惨叫求饶,道,“官爷,我没有出卖郡主,我真的没有出卖郡主,官爷,求求你们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吧!” 辽人拿出此时烧好的洛铁往赵大郎身子上招呼,“滋滋”的皮肉煎熟的声音跟着传来。 辽人狰狞的笑着,对着赵大郎白净的脸蛋儿“淬”了一口唾液,唾液刚好吐在他脸上,把一向自认爱干净的赵大郎,给恶心得够呛。 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多少的余力去思考这些了。 此时,他身子上最大的疼痛正在折磨着她,让他无力思考。 这张巨大的痛苦,让他感觉生不如死。 他只能果断的哭求,不要自尊的哭求。 “军爷,求求你们饶了我吧,这以后,我愿做辽人军爷身边的一只狗,军爷喊我往东,我绝对不会往西,军爷喊我往北,我绝对不会往南,军爷,为表我的诚意,我先把我的兄弟和大妹子,都先给军爷,让军爷们先尝个鲜儿!”篳趣閣 不远处,躲在地窖里的赵二郎和赵吟雪脸色惨白如灰,难看到了极致。 几个辽人的官兵听了这番话,心里倒是来了几分兴趣。 原本把赵大郎虐杀至死的辽人头目,也挑眉看了看他。 “嗯?把你兄弟和妹子送给大伙玩乐?” “对,对,对!” 赵大郎的脑袋,不断的点着,因疼痛,他脸显得分外的狰狞。 辽人砸吧了嘴唇,道,“那你带着老子,先把你兄弟和妹子找出来,让老子先看你的诚意。” 赵大郎当即被放开,他蹒跚了脚步,一步一步,朝着不远处隐蔽的地窖走去。 等把地窖门打开,一脸惊恐的赵婆子和赵家兄妹,就如同待宰杀的羔羊,活生生的出现在了辽人跟前。 辽人的官兵看着白嫩嫩的赵二郎和赵吟雪,眼睛都瞪大了,露出了野兽一般凶残的眼神。 等赵家母子三人被抓出来,那辽人的头目二话不说,就抓起赵吟雪,朝着一旁的屋子走去。 “啊,不,不,救命啊,救命啊!” 赵吟雪惨叫声响彻村落,地道里的人吓得呼吸都忘记了。 赵二郎以为自己是个男子,好歹会好一点?结果,一旁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并把他很快拖到了草丛里。 而赵二郎,也很快传来凄惨的叫声。 赵婆子吓得跌坐在地上,一下就给吓得尿了。 她连连对着辽人磕头,大喊饶命。 一旁,一个辽军笑嘻嘻的道,“要我军爷饶你也可以?但是,你得让你儿子喝老子的尿!” 说着话,就看向一旁赵大郎,露出不怀好意的神色来。 赵大郎脸色像见了鬼,苦苦哀求,道,“军爷,我能干活,我能帮你们找人,我能帮你们干任何的活计,求求你们,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但是最终,他还是被按住,并直接被辽军灌入了不可名状的液体。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卖国者和汉奸走狗,大抵没什么好结局。 而赵大郎,作为一个左右逢源的男主角,他自又不会轻易认命的。 因了赵大郎出卖他的家人,也因了辽军大抵没“玩够”? 总之,赵大郎等人算是暂且抱住了性命。 前来扫荡江家村的,是辽人的一个小分队,隶属辽人的先锋大将军萧飞鹰统率的一个千夫长所率领。 当即,辽人在村里找了最好的房屋,直接住了进去! 辽人从别的村子搜刮来的米面油肉,也开始开锅了,拿来蒸煮辽人的吃食。 辽人除了搜捕村民以外,好像也在搜捕着什么人,屋子的上面,时不时传来辽人说话,商讨军务,但是因为用的是辽人的语言,大伙缩在地道的时候,只能听得一知半解。 辽人占用的屋子,千夫长和百夫长等军官,居住的地方都是砖瓦房,普通士兵则去一旁占用了民房。 除了军士所居住的屋子,还有空闲的屋子,则被辽人拿来关押他们抓捕的奴隶了。 这些奴隶要么是城里逃出来的人,要么就是附近村落抓来的人群。 说来也是凑巧,关押奴仆的屋子,就在江二爷爷家的牲口房里。 而牲口房,刚好就有通向地下的地道。 江禾曦偷听了一会,听出辽人好像是在搜捕什么人,出于直觉,她偷偷潜入二爷爷家的牲口房,通过地道的缝隙打量。 别说,她还真在人群里看到了“熟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常素。 周常素已经陷入半昏迷了,身子上全部都是伤痕,被辽人丢在一旁的墙角,正在痛苦的发出声音。 木小月知道,他会活下去的。 他后来,会被赵大郎所救,男主成为他的大恩人,他拿出他手里的财富报答赵大郎,助力赵大郎步步进青云。 /129/129014/31484490.html 第823章 发烧 但是他哪里知道,他资助之人,不过是一个白眼狼,转头就会把周常素出卖。 而周常素背后的财富和势力,却是江禾曦一直隐忍以后,所渴望的。 这一次,她再也不要成为别人手里的棋子,随意玩弄,成为命运的弃子,她要做的,是拥有足够的力量庇护自己和自己的族人。 江禾曦心念一动,就打算救下周常素。 而在正在思虑的时候,关押的房门被打开了,官兵把赵家人像死狗一样丢进来,啧啧两声,这才关上门走出去。 赵二郎和赵吟雪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两人转动眼珠,阴森森的看向一旁的赵大郎。 “大哥,你真是我们的好大哥!” 赵大郎冷哼一声,又挤出一丝笑容,道,“二弟二妹,大哥都是为你们好啊,谁叫你们没本事呢?但凡你们有本事,早就把辽人大爷笼络在手里了,从此荣华富贵享受不尽,你们感激大哥都来不及,哪里还能恨大哥?这是大哥给你们成为人中龙凤,享受荣华富贵的机会呢,你们且好好感激你们大哥吧。” 赵二郎和赵吟雪被赵大郎的话给气得险些没发疯。 “赵大郎,你真无耻!” 赵大郎阴沉沉的道,“我是你们大哥,你们生来,本来就要就应该辅助大哥的,你们怎么能这样对你大哥?你们,应该好好的服侍军爷,好好的为你们大哥铺路才是。” 赵大郎说完这番话,恶狠狠的对着自己的弟弟妹妹吐了一口唾液,这才朝着前面的草丛走去。 本来他想找个舒适的地方躺一下,不想,竟看见了角落里昏迷的周常素。 赵大郎在看见周常素的时候,眸子不由一闪。 他当即在周常素身子摸索,可惜,什么值钱的财物或者令牌,他都没有找到。 他眸子闪了闪,不由温和的对周常素道,“这位兄弟,你还好吗?要不要喝一些水?” “水,水!” 出于求生的本能,周常素下意识呼唤着。 赵大郎看了看周围,在他母亲赵婆子身子上抢来一个葫芦,拿了水喂了周常素几口。 “周兄弟,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等以后,你可得报答我。” 至于一旁呼唤口渴的母亲和弟弟妹妹,他一口也舍不得给,只自己大口大口喝着。 到了第二日,辽人又在取乐,抓了还算健康的人,把人拉到一旁的屋子虐待。 赵大郎仍旧被“赏赐”了一壶特殊的液体,被被辽人拿了狗绳子套在脖子上,让他下跪着学狗叫,赵大郎为了活命,也照样做了下来。 而在当天的傍晚,在辽人千夫长居住的屋子,忽然就起了火了。 辽军吓了一大跳,慌忙都去救火,那关押奴隶的屋子,原本被辽人拿了大锁锁着,就听见屋外“咯吱”一声,一个男人的声音立即传来。 “还不趁着辽人着火逃命?” 关押的门在刹时打开了。 而屋子里,所有的奴隶一个激灵,一下就朝着外间跑了出去。 赵大郎也是其中之一,他没有多想,一溜烟的就朝着外间奔跑了起来。 屋子里,等所有人都逃走以后,地道的缝隙里,江禾曦带着江大弟打开地洞入口,一下就把周常素带入地道内,直接救走了。 她先是对这个男人展示了她有情有义的一面,接着又展露了足够的才华,这一次,再加上救命之恩,她应该也够资格得到他的重用了吧? 江禾曦把周常素救下了以后,就顺着地道,把人送出了村里,朝着北边的山里走去。 在北边的山林里,江禾曦早防着这样的变故了,带着人挖好了山洞,并在里面放了物资。 江禾曦和江大弟也没和外人说,就这么把人给带到了山洞里。 接下来,江大弟回村里地道检查情况,江禾曦则开始照顾周常素。 周常素被抓以后,被辽人狠狠的收拾过,身子上都是各种鞭子的伤痕,江禾曦拿了外伤药,开始给他敷上药物,又拿了水来给他喂下去。 等喂到一半的时候,江禾曦触碰周常素的额头,忽然发现周常素竟然发烧了。 “喂,喂,周老爷,你还好吗?” 周常素听见呼唤声,用力的睁开了眼睛。 “禾曦?” “周老爷,是我啊!”,顿了顿,又道,“你被关着的那一间屋子有地道,我就让族人在别的屋子放了火,制造了混乱,等人都跑开以后,我把你从地道救出来了。” “周老爷,你现在暂时安全了。” 这话让周常素精神明显一震,“禾曦,谢谢你!” 江禾曦含笑看了他一眼,道,“现在你的额头有些发热,我给你做一些吃食,你暂且等着。” “好!”,他眸子黑沉沉的看着她,显得分外的专注。 江禾曦便在一旁开始干活了,她本来就是干活的好手,拿了石块搭建了一个临时的灶台,在一旁的角落里翻了翻,找出一口小砂锅,山洞里本来就有干柴火,点燃了开始烧火做饭。 “周老爷,我先帮你熬一些粥,你现在这种情况,最好喝一些粥。” 江禾曦此时,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她现在救下周常素,如果周常素把前世给赵大郎的那个矿场给她管理,那么她就能利用手里的权势开始弄钱和权利,这样,迟早也能找出她爹去世的真相来。 周常素“嗯”了一声,坐在一旁默默看着她。 她似有所觉,抬头,果然看见他正在默默的注视着她,也不知怎的,慌乱不已,只能自己垂头。 他倒是笑了。 “禾曦,这个山洞是你提前布置好的?” 江禾曦点头,低垂了眼帘,道,“之前咱们村子里遭了马贼,辽人也时有骚扰,我们便给自己准备了退路,总要活下去。” 周常素点头,“你们村里的人,挺有智慧的。” 江禾曦含笑,并没有说这个地道是她建议修建的。 她和周常素说着话,很快就把水烧开了。 她拿了一个碗来烫好碗筷,又拿了水葫芦装了一罐子的热水,这才开始从一个瓦罐里放米和绿豆。 在熬粥的这个过程,周常素一直默默的看着她。 等江禾曦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他眸子一沉,身子已经软了下去。 江禾曦慌忙冲过去呼唤他的名字,“周常素,周常素!” 他的眼睛缓缓闭上了。 高热让他的身子变得分外沉重。 江禾曦知道,他现在必须要降温,如果温度降不下来,对他的身子会有妨碍。 在前世,好像后面他虽然还活着,但是身体的确大不如前? 莫非就是这次高热受到的伤害? 江禾曦拿了毛巾放在他额头给他降温,又拿了酒精,开始给他擦身子。 她缓缓解开他的衣服,露出了他那没有一丝赘肉的身子来。 他表面看着是俊美斯文的书生,事实上,身材竟难得的有料,她的眸子呆了一下,不由有些发热。 不过,她抿了抿嘴唇,也就镇定了下来,只当做是寻常的医护工作,给他解开衣服,在身子上擦酒精。 这擦酒精,那也是有讲究的。 有些身体部位,根本不能擦酒精。 江禾曦细致的给他擦过酒精以后,等过了一会摸他的额头,果然没那么滚烫了。 她也就松了一口气。 看来酒精降温还是挺有用途的。 她看了看时间,发现也不早了,便靠在一旁的草堆,打算睡觉。 江禾曦是在半夜的时候,再次醒来的。 “冷,冷!好冷啊!” 周常素身子冷得咯吱响,朝着江禾曦这边热腾腾的地方靠了过来。 在江禾曦猝不及防的时候,他一把紧紧的抱住了她,并把身子狠狠的贴向了她。 他现在应该是低温,身子冷得直打颤,且身子的伤口应该有感染的,这才这般的模样。 江禾曦被他紧紧抱住,根本动弹不得。 男人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喷在她的脸上,她觉得有些痒痒的,下意识挣扎。 “周常素,你放开我,我去给你拿被子!” 他却抱着更紧了。 “冷,冷!” 他宽大的身子把她紧紧搂在怀抱,好像抱走一个大火炉。 二天醒来的时候,江禾曦是在周常素的怀抱里醒来的。 周常素已经退烧了,神色也看着有了血色。 江禾曦微微一挣扎,下一刻,周常素就睁开了眼睛。 江禾曦微微抬头,一下就投入了一双深邃的眸子里,这眸子好像大海一样深邃,好像要把她灵魂也跟着吸走一样。 她低垂了眼帘,低声道,“周老爷,能松开手了吗?” 他闻言,下意识把手松开。 江禾曦道,“昨夜,周老爷发了高热,高热过后,一直喊冷,强行把奴家抱入了怀抱里,奴家不论怎么喊,周老爷也不松开手……” 周常素听了这话,抿了抿嘴唇,道,“我会负责!” “负责?” 他忽然站起身来,忽然走到她跟前,他居高临下,挑起她的下巴来,他目光专注的,细细的打量她。 他认真的道,“我会按照正室的礼仪来娶你进门,等我们回到榆州相邻的庆州,我就让媒人上门,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江禾曦听了这话,先是瞪大了眼睛,接着,却给气乐了。 她挥动起巴掌,“啪”的一下,就把巴掌挥动了过去。 /129/129014/31484491.html 第824章 赵二郎之死 “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他眨动了一下眼睛,似有些不大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毕竟,他身边的女子,哪怕做他的妾室,都是争先恐后的,这还是第一次,他主动提出纳一个女子入房内,没想到换来响亮的一个耳刮子。 他的眸子,一下变得沉了下来。 “你不远?” 江禾曦才不稀罕做他什么妾室,别说他有可能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便不是,她也不会做人妾室。 她淡淡的道,“对,我不愿!” 在他看来,原是落地尘埃的事情,不想竟得了意想不到的结果来。 “为什么?” 江禾曦真不明白,这人以后是怎么收复失去的北地十八州?又是怎么成为大名鼎鼎的榆州,庆州等地的节度使,手握重兵的。 见他好像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拒绝的模样,她也是无语,道,“你如果真的要报答我,你可以选择别的方式。” 他眼里好像有失望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道,“什么方式?你说?但凡我能做到!” 江禾曦道,“我希望跟着周老爷的商队跑一下商,我和我的族人困于北地,生活艰难,总要谋一条出路!” 他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道,“要跑商吧,好,我答应你。” 说着话,他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道,“现在榆州沦陷,只有相邻的庆州有商队了,你和你的族人带着令牌找到庆州商队的管事,他们会教你们注意事项。” 说完之后,他的神色忽然淡了下来,对着江禾曦好像带了几分的疏离。 江禾曦却满脸的欣喜,道,“多谢周老爷!” 周常素淡淡的道,“这是你应得的!你救下我的命,我还你一条发家路。” 他走到一旁的草堆坐下,便不再说话。 江禾曦道,“周老爷想吃什么?我去取一些。” 这里的山洞虽然隐蔽,但是在白天的时候,到底不好烧火做饭。 一旦因为炊烟而引来辽人的追捕,那就不大妙了。 周常素的确有些饿了,便点头。 江禾曦从一旁的盆里拿出一块饼子。 这饼子硬邦邦的,味道肯定不大好,只能就着一些稀粥下咽。 “山野粗鄙吃食,非常时期,还望周老爷多多体谅。” “嗯!” 他沉默的,一口一口,细细咀嚼着吞咽,吃了下去。 江禾曦见状,自也不会多说什么了。 两人吃过早饭以后,江大弟就从地道里溜到山里来报信了。 江禾曦听见脚步声的时候,先是警惕的看出去,等见着了江大弟,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弟,你来了!” 江大弟看见自家的大姐,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来,低声道,“姐,姐,我来了。” “快进山洞来。” 江禾曦在山洞口拉了江大弟一把。 “村里情况咋样了?” “姐,昨天我们按照你的吩咐,在咱家的柴房附近和二爷爷,里正爷爷家附近的柴房都点燃了酒精块,嘿,那酒精块果然好使,一下就把整个柴房的柴火都点燃了,那些辽狗吓了一大跳,果然乱了,姐,他们向没头苍蝇,到处跑去抓人呢,这都一个晚上了,他们还在到处找人。” 说到这里,江大弟不由道,“姐,那赵大郎,可这真不是个好玩意。” “他咋了?” “在大伙都跑路的时候,他竟没逃跑,反而去给辽狗报信了,害得乡亲们被抓回去以后,都受到了更惨的折磨。” 原来这个赵大郎在逃跑的时候,等跑出去几步,他脑子一转,竟也不朝着外围逃跑了,而是朝着一旁的辽人的千夫长走了过去。 赵大郎遥遥对着辽人的长官道,“大人,大人,这是敌人的声东击西之计,他们把所有的奴隶都放跑了。” 那被浓烟呛着的辽人长官被下属庇护着走了出来,一脸的阴沉,道,“追,快给老子追,分出四小分队分别朝着东南西北方向去抓人,另外四个分队去救火。” 受过虐待的乡亲,哪里跑得过辽人的铁骑?很快,所有人就都被抓了回来。 辽人把乡亲们抓回来以后,二话不说,拿起鞭子就开始围绕着人群抽打。 一边抽打,一边谩骂,“你们这群汉狗,竟敢逃跑?信不信老子今儿抽死你们?” 俘虏的命运如草芥! 辽人的鞭子打下来的时候,几乎都用尽了全力,乡亲们被抽打得全身都是血痕。 在地下通道,村人吓得身子都不敢动弹,大气也不敢喘息。 赵大郎讨好的对着辽人邀功,道,“军爷,这群汉狗就是应该好好教训才好!” 其中,他的弟弟和妹妹,因为跑得太快,别毒打得最惨,赵二郎和赵吟雪被打得腿都开始动弹不了了。 赵二郎和赵吟雪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大哥,全家一起出钱供养的大哥,怎么会变得这般的自私? 他明明知道他们落入辽人手里以后,都是过着非人的生活,他明明知道他们如果不逃走,只能会被磋磨死掉,明明他们都可以趁乱逃走的时候,可是他的大哥竟把他们都出卖了。 如果不是他大哥江提醒辽人头目,又给辽人指了方向,他们怎么会被抓住呢? 赵大郎目光躲闪,根本不看弟弟妹妹的眼神。 和虚无缥缈的同族之谊比起,还有什么比自己的荣华富贵来得重要的? 反正他已经被革除功名了,以后一辈子都没做官的希望了,既然如此,他还不如投靠辽人,等他成为了辽人的勋贵,这世上又有谁敢小看他? 同时,他心里有些遗憾。 他的大妹赵吟春是兄妹里除了他以外,颜色最好的。 早知今日,还不如把吟春留着,如果被辽人的头目看上,那他可是就成了辽人头目的大舅哥了。 到时候,还担心前途不成? 凭着这层亲戚关系,他再立一些功劳,肯定会被辽人看中,进而加官进爵,享受荣华富贵不在话下。 而此时,因为他这份出卖了乡邻的“功劳”,果然,辽人的千夫长对他开始和颜悦色了起来。 那千夫长对赵大郎道,“你小子不错,有眼力界,识时务,啧啧,长得还一身的好皮,既然你小子如此的钻研,老子不赏你一身的富贵倒是对不起你了,既如此,老子便给你一条富贵路,就看你小子抓不抓得住了。记住,发达以后,可别忘记老子的功劳。” 赵大郎听了这话,大喜,不由连连点头,道,“大人,大人,你可是我的再生父母啊,我要是发达了,以后,肯定不会忘了大人的恩德的。” 千夫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吩咐让一旁的士兵带他下去单独的房间洗漱去了。 而在赵大郎转头的时候,赵大郎心里就一个念头,等他发达了,他必得把眼前的男人给弄死不可。 这些所有人,看见过他学狗子叫,并看见过他喝过尿的人,他一个都不能留。 他在人没有注意的时候,眸子阴测测的扫了一眼所有人,在辽人士兵一脚踢在他屁股上的时候,他低声下气道歉,这才垂着脑袋跟着士兵走了。 可怜那些被他举报的乡亲,一个个被打得血淋淋,再被拖死狗一样,全部丢入了一旁的屋子,就没人管他们了。 至于他们能不能挺得下来,就全看他们身子的抵抗力了。 如果抵抗力好的,侥幸能够活下来。 抵抗力差的,在发热死掉以后,会被辽人直接把尸体丢在一旁喂野狗和秃鹰。 在被关押的屋子里,当天晚上,不少人就发烧了。 而其中,赵二郎是第一个发烧的。 赵婆子见亲生儿子发烧,不由着急了起来。 她虽然对外人刻薄,但是对自己的两个儿子,却是极为心疼的。 赵婆子呜呜的对着屋子外间哭泣,道,“呜呜呜,我儿子发烧了,求求你们,求求你们给我儿子一些药品,求求你们给我们一些水和一些吃食。” 回答她的,是辽人毫不留情的耳刮子。 辽人打开房门,拿了一大盆的嗖臭的水端进来,对着赵婆子道,“要水是不是?” 赵婆子不知就里,只点头,道,“要,要!” 辽人士兵走过去,对着她就“啪啪”来了几个耳刮子,只打得她眼冒金星,接着,又拿起一旁的嗖臭下水直接往她身子上泼过去。 “你们这群汉狗还想要水?做他娘的千秋大梦!要死就赶紧给老子去死,等死了,咱们倒是省事不少了。” 赵二郎在被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出于求生的本能,他对着屋子外面用尽全力喊着,“大哥,救我,大哥,救救我,大哥,求求你救救我!” 赵二郎知道自己大哥已经不会被挨打了,而且,还住上了好房子,如果他大哥愿意,肯定可以救下他的。 他想,他大哥只要救下他,他就原谅他之前的背叛。 屋子外,在关押处不远的房屋,赵大郎自也听见了赵二郎的的呼喊声,他换上干净整洁的衣服,对着一旁的铜镜认真的梳着长发,看着自己的一张俊俏的脸蛋,不断的点头,哪里会听得见赵二郎绝望的嘶吼? 他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根本不管赵二郎的死活。 渐渐的,赵二郎的声音就低了下去。 /129/129014/31484492.html 第825章 送给夫人 赵婆子和赵吟雪围过去,用力的抓住赵二郎的手,不断的呼唤着他。 赵二郎临死之前,只说一句话,“娘,二妹,大哥……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你们……小心!” 转头,就昏迷了过去。 而他这一番的昏迷,再也没有醒来过。 赵二郎直接发烧死掉了。 屋子里传来赵婆子声嘶力竭的凄惨叫声,屋子外面的辽人士兵却“咕咕”的发出了笑声来。 “我打赌昨儿死了八个!” “不,昨儿死了十个!” “二十个!” … 等关押的房门被打开,所以活着的人被赶到了一旁,死掉的人被堆在原地,由辽人士兵清点。 等清点完毕,辽人在押着活着的人去抬尸体。 这些尸体被辽人当作他们亲人的面,连个破席子也不让裹起来,就让辽人直接丢在了村外的荒地。 远处丛林的野狗和天空的秃鹰好像闻到了血肉的味道,在人们刚刚走开,就直接扑下来,开始啃食尸体。 辽人过处,贬低都是丢弃的尸体。 乱世,穷人的命并不值钱。 江大弟把事情的经过讲出来,即使是江禾曦,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江大弟道,“姐,我们怎么办?是继续留下来等辽人撤离?还是偷偷去庆州?” 江禾曦道,“我们先等等吧,如果辽人再不走,我们只能逃到庆州去了。” 幸亏挖地道的时候,是自家人偷偷挖的,背着赵家人的,赵家人不知道具体怎么挖的地洞,这才没让赵大郎把所有人都给举报了。 不过赵大郎为了立功,也是够拼的。 第二天一大早,就早早起来,跟着士兵开始一家一家搜查了起来。 而他这番搜查,还真的找到了几个地洞入口。caset 赵大郎对领头的千夫长道,“大人,他们在地下挖了地道,肯定都躲藏在地道里呢,只要我们的人下地道搜索,肯定把那些人像抓老鼠一样抓起来了。” 他们找到的地道,一个是在某个柜子的后面,一个是在米缸下面,一个是在某个床板子的下面。 洞穴黑漆漆的,看不起里面的情况。 既然找到了洞穴,为了抓住村民,那肯定是要下地洞的。 于是,辽人的士兵开始下地洞了。 最先进入地洞的是床板子掀开后的人,这人看了看洞穴,想也没想,身子一下朝着洞里跳了进去。 片刻以后,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来,然后,就再没了声音了。 上头在床边旁边守着的士兵脸色一下变得难看了。 “赵大郎,你小子不会是细作吧?专门来害我们的?” 看着一旁士兵阴测测的眼神,赵大郎打了一个冷颤,慌忙道,“冤枉,军爷,冤枉啊,我是一心想把那一群老鼠抓到,这才帮忙找地道的,我真不知道地道下面的情况!” 一旁的士兵阴测测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拿出一根绳子,道,“你小子先跳下去看看。” 赵大郎打了一个冷颤,不得已,只能让一旁的士兵给他绑着绳子,再进入地道里去。 而伴随他一点一点被放入地道,他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在地道里,辽人士兵被人躲在黑暗的地道里直接一刀穿了脖子,直接被砍死了。 赵大郎打了一个冷颤,道,“他们……他们刚才就藏在这下面,先前的士兵是被地下藏着的人砍死的。” 上头的士兵很快一个一个下来,等查看情况以后,脸色都不大好看。 在周围的地道看了看,发现周围有两条地道,他们一共下来四个人,只能分开搜查。 结果这四个人跑过去的时候,左边的人一脚踩过去,一下掉入了粪坑里,右边的人踩下去,直接被竹箭刺成了刺猬。 赵大郎带领的辽人士兵接下来在地道里绕来绕去,但是最终,不但什么人都没抓到,反而都受了重伤。 最终,他们只能灰溜溜的跑了回去。 辽人的千户显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折损士兵,他们对着发现的洞穴丢入毒烟等,但是在这一手操作,仍旧没抓到任何一个村人,也就放弃了。 到了第三天,辽人的这一分队的骑兵,拖着抓来的村人,一溜烟的骑着马儿走了。 村民们早在毒气侵扰的时候就顺着生门逃跑出了村,进了山里。 等看着辽人走了,他们这才敢偷偷摸摸再次回村。 万幸的是,整个村子除了赵家人,竟没一个折损的。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 另外一边,赵大郎原本很是瑞瑞不安,本来他想出卖村人,踏着村人的血肉朝前走,但是万万没想到,竟害得辽人折损了好几个士兵。 就在他心生后悔,不知怎么办的时候,辽人的千户却派人来通知他,他们要离开村子了。 赵大郎愣了一下,慌忙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辽人士兵哼笑一声,道,“这就不是你能知道的了。” 到了第三天,他被辽人丢到一辆马车,马儿疾驰,一群人快速撤离了村子里。 而在一天以后,他终于知道辽人要去哪里了。 辽人带着他们这些奴隶一路疾驰,穿过草原,竟来到了辽人的驻地。 在辽人的驻地,赵大郎被辽人士兵粗糙的丢入一口大桶,像是搓什么似的,直把他搓揉得身子发红以后,再给他套上一身华贵的衣服。 等他穿戴好,辽人的士兵把他带到一个华贵的帐篷门口,这才道,“赵公子,请吧,只要把我们红岭夫人服侍好,以后,你小子一辈子少不得荣华富贵。” 赵大郎愣了一下,道,“服侍红岭夫人?” 一旁的士兵嬉笑道,“小子,凭着你这一张俊秀的脸蛋,你这好日子指日可待。” 说着话,一把就把赵大郎推入了帐篷里。 而在帐篷里,此时已经站着两个俊美的少年了,两人脸色惨白,身子颤抖的站在原地,身子显得分外的僵硬。 在两个少年的正前方,有一个粗壮的女人,女人身高八尺,腰间佩戴一把长剑,面容长得丑陋,五官紧紧挤压在一起,且脸上有一刀丑陋的疤痕,一双眼睛阴冷残暴,看着分外的狰狞。 女人踩在雪白羊羔毛上,居高临下打量一旁的三个俊美男人,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来。 她先看了看左边第一个男人,走到男人身边,伸出手指抬高对方的下巴,道,“好一只俊美的小可爱,凭着这一张俏脸,没少哄女人吧?” 她手指甲长长的,往少年脸上狠狠的划过去,少年的皮肤被划破成深深的一道血迹。 小少年疼痛得脸都扭江了,身子却一动不敢动,只低声道,“夫人,人家……还没有过女人呢,心里也只有夫人一人!” 女人听了这话,哼笑了一声,在男人的脸上拍了拍,嘻嘻的笑道,“真是个聪明的小可爱,我就喜欢这么甜的嘴。” 说着,走到第二个俊美少年跟前。 “你呢?你能做什么?本夫人不留没用的男人。” “小的,小的……”,少年急切的道,“小的也会服侍夫人。” 接着,女人来到赵大郎跟前,道,“你呢?你又会做什么?” “小的,小的也会服侍夫人!” 女人却挥动拳头,就对着一旁的三人一阵的拳打脚踢。 女人显然是会拳脚功夫的,每一脚踢过来,就把人打得身子发颤。 “啊!好痛啊!夫人,夫人饶命!” 女人直接把三个男人踢倒在地上,双脚恶狠狠的跳在三个男人身子上,拿了脚恶狠狠的踩在三个男人的部位。 与此同时,一声声的惨叫跟着传来。 帐篷外面,几个士兵听见这样凄惨的叫声,下意识捂住了身体,身子不免跟着颤动了几下。 而帐篷内,三个俊美少年的第三条腿直被直接折断,直被折磨得昏迷过去,那一位长相偏男性化的红岭夫人,这才挥了挥手,在后面站着的侍卫把三人抬了下去。 … 等赵大郎三人醒来的时候,他们三人已经成为了辽人大营里地位最低下的奴隶了。 每日,辽人的士兵都会来把他们抽打一顿,再丢一些嗖臭的饭菜给他们。 很快,那第一个少年就扛不住病倒了,三人向辽人士兵哭求药品,换来的,只是辽人士兵更加狠辣的折磨而已。 当第一个俊美少年抗不下去的时候,红岭夫人再次来了。 她居高临下看着三个俊美的少年,喃喃道,“知道本夫人最恨什么样的男人吗?” “本夫人,最恨不忠诚的男人!” “如果你们想要得到本夫人的宠爱,那必须听话!咕咕,只有听话的男人,才能得到本夫人的宠爱。” 一旁,承受巨大痛苦的三人不断朝着红岭夫人哭求,“夫人,夫人,我们对夫人绝对忠诚,求求夫人救救我们吧。” 红岭夫人嬉笑,“你们真的对本夫人忠诚?” “忠诚,忠诚,我们对夫人绝对忠诚!” 红岭夫人拍了拍手,道,“如果对本夫人忠诚,那就去把帐篷外面,我养的狗拉的屎清理干净去。” 三个人的脸色立即吓得惨白极了。 “去,把外面的那一坨狗屎给本夫人添干净!你们这些外族人,满口的谎言,如果敢骗本夫人,且等着!” /129/129014/31484493.html 第826章 菌子 那当先的俊美少年再也受不得这种羞辱,忽然绝望的咆哮道,“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那红岭夫人狰狞一笑,忽然就真的抽出刀子,一刀朝着少年砍了过去。 看着少年转瞬没了呼吸,赵大郎身子都疯狂的颤抖了起来。 不,不,不要,他不要死。 他还没有没有做上人上人的位置,他怎么能去死? … 江家村里,在辽人撤离以后,村人开始回自家屋子查探起情况来。 这家里头的情况,自是不容乐观的。 该毁坏的,不该毁坏的,都被辽人破坏得差不多了。 唯一的好消息,大家伙都活着而已。 也亏得众人挖了地道,早早的把粮食都藏起来了。 不容大伙根本熬不到新的粮食产出,只怕就要饿死。 辽人退走以后,村人便要开始谋生了。 作为一名农人,除了种地,也没别的谋生法子。 好在大家伙都留了来年的粮种。 江禾曦家里,前一年的粮食早就被其母王氏出嫁的时候带走了,她家的粮食不怎么够。 得亏二爷爷家里分了一些,这才都种植上了。 事实上,她家大部分种植的都是仔姜,药材等,不过,稻谷总之要种植的,小麦也是必不可少的。 不过,即使种植上了,村人也愁眉不展。 这年月,辽人既然已经攻占了榆州,便是大伙种植上粮食,却又如何是好? 毕竟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只怕这个粮食都是给别人种植的。 但是,即便抱着万分之一的想法,村人还是把粮食种植上了。 江禾曦也就筹谋跑商这事了。 周常素的商队是极大的,全国各地都有跑,随行的,便有一只很强的护卫队。 也是靠着这一只的护卫队,才能运送货物到全国各地,并靠着差价赚取金钱。 虽然商人的名头没有那么好听,但是有钱多好。 任何时候,只要有钱,就不用担心乱世的时候吃不饱。 江禾曦想带着族人跑商,除了可以让族人增加见识以后,还能带着族人赚钱,开阔眼界。 到了第二天,她也就把跑商的事情给大伙商议了。 江大弟是家里的长子,而且年龄也小,并不允许跟随去跑商。 江二弟便道,“大姐,让我跟你一起去吧,我是自己人,到时候在大姐身边,也能帮衬大姐。” 江禾曦想了一下,也就同意了。 除了江二弟,江二爷爷家里,江里正家里,跑商的人选都是个问题。 江禾曦道,“二爷爷,里正爷爷,跑商的好处我就不必说了,大家能凑集多少钱就凑集多少钱,到时候让掌柜的教我们买什么货物带着就行了,就是这跑商,到底是远途跋扈,肯定有风险的,你们,多考虑一下。” 跑商这种大事,肯定要多考虑的,毕竟现在外头又不平静。 谁知道啥时候有什么危险啊。 要是运气不好,命都会弄丢。 江禾曦也把跑商的事儿告诉了几个姑姑家,但凡愿意跟着她跑商的,都准备好积蓄,等过些日子就出发。 江二爷爷等人说要商议一下,等考虑好再给江禾曦答复,江禾曦反正不急,让他们慢慢考虑。 反正还有半个月才出发呢。 因大家伙都缺钱缺粮,在山上的山花盛开的时候,众人便开始上山准备采菌子了。 这个时候,山上的菌子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想着菌子的美味,江禾曦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不过,众人不敢采不认识的菌子,只采松茸和木耳,鸡枞菌,大脚菌等。 这些菌子一大背篓一大背篓采回去,趁着天气好,丢在外面晒了起来。 等晒干以后,但凡没菜吃的时候,又是一道难得的美味。 江二奶奶手艺好,拿了菌子煮熟后,用泡菜坛子存着,拿来做酸菌子,那也是一道难得的美味。 江禾曦最喜欢辣椒炒菌子,那滋味,鲜辣肥美,吃过一次就忘不了。 有一次在山上,众人正在采菌子,结果,竟碰到了王氏。 王氏带着朱大丫一起,也在采菌子。 辽人来的时候,他们躲在粪坑下,一家子竟也都还活着。 见了江禾曦等人,王氏走过来,道,“禾曦啊,你手里还有粮食吗?给娘一些粮食吧,娘饿得实在抗不下去了,快饿死了啊。” 朱大肥家里倒也私藏了一些粮食,不过这些粮食,朱大肥也就紧着他和他儿子朱大宝吃喝,一丁点也没给王氏留下。 王氏和朱大丫两个人,只能自己去外面想法弄吃食。 一个冬天下来,两人饿得本来就剩下皮包骨了,此时,更是瘦弱得摇摇欲坠,看的分外吓人。 江三弟到底年龄下,心软了一些,看见王氏如今这个模样,忍不住道,“娘,你……你咋变成这样了?” 他娘现在这个模样,实在太吓人了。 江大弟也不忍心。 王氏虽然对别人刻薄,但是,在没有出嫁以前,是最看着江大弟这个长子的。 且江大弟并没跟着王氏去朱大肥家里吃苦头,江大弟整个人看着精神头竟也不错。 王氏道,“呜呜呜,我的儿,娘快饿死了啊!呜呜,我的命,咋就这么苦?你爹咋就去世那么早?呜呜呜……” 江长生对她不错,基本不怎么让她下地里干活,她这么些年过来,也算是养尊处优过来的。 在和朱大肥短暂的在一起以后,她怎么会不想念从前的生活呢? 从前,她是个当家人,日子过得自然不差。 江大弟忍不住掏出带着的粗粮饼子,把饼子递给了王氏。 “娘,娘,你先吃着。” 虽然是粗粮饼子,但是加的面粉居多,口感也不错。 王氏把食物接过去,立即就大口的吃了起来。 她狠狠的一口咬下去,整个人像是饿了五百年,都不带慢慢吃,就一口吞了下去。 一旁,朱大丫可怜巴巴的道,“大哥,大姐,饿,饿,我也饿,我也快饿死了。娘,娘,给我吃一口,给我也吃一口。” “去去去,一边去,你姓朱,自是找朱家人去。” 王氏顿了一下,分出一块饼子给朱大丫,道,“儿在,大丫也不容易,这丫头可怜,从小没了娘,她日子也不容易啊。” 江禾曦冷哼一声,“谁家日子容易?按照你说的,就你儿女的日子容易?我们的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就变得容易了?” 王氏讪讪的。 她不看江禾曦,只看一旁的江大弟,“儿啊,娘……娘能回来吗?娘要是不回来,娘会饿死的,一定会饿死的。” 江大弟听得很心疼,看向一旁的江禾曦,等看着江禾曦沉沉的脸色以后,立即不说话了。 江禾曦转头,也不看王氏,直接走了。 江大弟看了,也不说话,只能跟着走了。 而一旁,王氏却急了,看着江禾曦的背影开始谩骂。 “死丫头,早知道,当初生下来就把你直接掐死算了。你怎么这么狠心?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江禾曦冷笑,道,“你当我想投生到你肚子里吗?我不知道多少次想着,我要是别人家的女儿就好了!而且,我可没让你生下我来,是你自己要生的,你还没经过我的允许就生下我呢,我才是倒了大霉,有你这么一个娘。” 王氏气得身子发颤,一下在地上痛苦起来。 江禾曦想起王氏的恶心之处,仍旧硬了心肠走了。 一旁,江大弟到底心软,把他带着的所有粗粮,全部偷偷留给了王氏。caset 王氏和朱大丫捡着饼子,这才采了一篮子蘑菇下山了。 等回到朱家,他们的饼子立即就被朱大肥父子发现了,这两人一下冲过去,把所有的饼子都抢走了。 “最近每天都喝稀饭,腿脚都软了,哎哟喂,这个饼子味道真不错。” 王氏讪讪的站在一旁,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朱大丫看了一眼,低声道,“我去厨房煮菌子汤。” 她手微微用力,提着一篮子的菌子进厨房了。 很快,厨房传来异香,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猪油,正在拿来烧菌子汤,那香味馋得人口水直流。 朱大宝冲进去,嚷嚷道,“死丫头,这味道真香,你在做啥?” 朱大丫看着朱大宝,笑道,“我和娘刚刚才去采了菌子,正在做菌子呢,菌子汤可鲜美了,这个味道真香。” “你放了猪油?” 朱大宝忍不住用力吸了吸鼻子。 朱大丫笑盈盈的道,“是啊,我放了猪油呢!” “你从哪里来的猪油?” “咱们村老光棍那,他家还有猪油呢!” 听了这话,朱大宝不由鄙夷的看了朱大丫一眼。 “你连老光棍也看得上?真恶心!” 村口的老光棍,身高只有一米四,年龄已经四十岁了,长得五短身材,一张脸拼凑在一起,五官都是扭江的。 这个猪油怎么来的?没得说,那肯定是朱大丫让老光棍占便宜了。 不然,人家怎么会把猪油这样的好东西给她呢? 朱大丫眼里的怨毒之色一闪而过,接着,又变得若无其事起来。 “大宝,你可是我唯一的好弟弟,我这不是为了给你弄口好吃的吗?” “行吧,赶紧做菌子,做好了,我和爹好好吃几碗。” /129/129014/31484494.html 第827章 点天灯 这菌子很快就坐好了,并端上了桌。 朱大宝一直在一旁监督,朱大丫和王氏一口也没偷着吃。 等食物上桌,这两人立即快速大口的吃了起来。 他们却没看见朱大丫阴测测飘来的眼神。 等朱大宝吃了一碗,朱大丫忽然又道,“大宝,这饭菜是我做的,你能给我吃一口不?” 朱大宝恶狠狠的淬了一口,道,“就凭你?也想吃菌子?” “这是我做的,我咋就不能吃了?” “就凭你是个丫头片子,做你娘的千秋大梦呢,还想吃菌子?” 朱大丫却抢走朱大宝手里的菌子,一溜烟就往外跑。 朱大宝气极,一下追了出去,“死丫头,你给我站住。” 这两人一溜烟的就跑了没影。 朱大肥也不管这两人,他端着菌子,大口大口往嘴巴里塞。 结果过了没多久,他身子一下倒在地上,忽然就发出了痛苦的惨叫声。 “啊!肚子好痛啊,这蘑菇……有毒!” 可惜,已经晚了。 朱大肥由于吃的蘑菇太多,竟一下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王氏吓得不行,慌慌忙忙去喊邻居。 等朱氏族人跑出来的时候,朱大肥已经彻底咽气了。 朱大肥这么一个恶人,就这么被他的亲生女儿朱大丫给毒死了。 等朱大丫被抓回来的时候,她哭哭啼啼的道,“他是我亲爹啊,呜呜呜,我怎么会毒死他?我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情?而且,为了抢蘑菇吃,我还和小宝抢蘑菇吃了,呜,我还吃了蘑菇了!啊,肚子好疼啊!” 说着话,她倒在地上打起滚来。 一旁,朱大宝早就疼得直不起腰了,也是呜呜哭着,满地打滚。 “呜呜呜,救命,救命啊,是她,是她,肯定是她,是这个贱女人,是她要毒死我们全家!” 朱大宝把手往王氏这边一指,整个人就满地打滚起来。 朱氏族人有做了绿豆汤的,慌忙拿来给朱大宝和朱大丫灌了下去。 与此同时,王氏看着恶狠狠的朱氏族人,整个人双腿都在打颤。 王氏道,“不,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朱氏族人冲过去,对着她“啪啪”就挥动了两个巴掌,道,“你这个毒妇,不是你是谁?这个家里只有你是外人,不是你难道是大丫吗?大丫可是朱大肥的亲生女儿,怎么会采毒蘑菇毒死她亲爹?” 王氏身子颤抖,摇摇欲坠,双眼惊慌不已。 这要真的背上一个下毒的罪名,可是要被族人点天灯的。 想着整个人被朱氏族人捆绑起来,再被朱氏族人毒打得奄奄一息,再从头燃头发,她的脸色就难看到了极致。 “不,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大丫,你快给大伙说说啊,呜呜呜,蘑菇是我们一起采的,饭又不是我做的!” “你这个毒妇,蘑菇是你采的就够了!我呸!真够狠心的,竟把丈夫毒死!” 朱氏族人对王氏又害怕又唾弃,纷纷对着她吐唾液,进行了恶毒的谩骂。 一旁,喝下绿豆水的朱大丫,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嘴角露出恶毒的笑容来。 她对着朱氏阴沉一笑,这才脑袋一歪,做出一副昏迷过去的模样。 朱氏族人便有人高喊,“不好了,大丫昏迷了,快,快,把大丫先送去村医处看看。” “这个毒妇咋办?” “还能咋办?肯定先捆绑起来,等捆绑好了,再点天灯。” 于是,族人便把王氏进行了五花大绑。 在捆绑的时候,他们对着王氏也动了拳脚,直打得王氏直接小便失禁,痛哭不已。 “呜呜呜,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没有下毒,我真的没有下毒。” 但是,并没有任何人相信她的任何话。 王氏被人押着,直接丢在了一家柴房,便再没有人管她了。 由于榆州沦陷,现在显然无法报官,朱氏族人便打算拿自己的办法处理王氏了。 他们在第二天,等朱大宝和朱大丫好了以后,把两个朱家的孩子带来,准备进行点天灯。caset 朱氏族人很兴奋,在他们村子,已经很久没有进行过点天灯这种活动了啊。 记得上一次点天灯,还是因为一个女人不贞洁,背着丈夫和外村一个货郎睡在一起,女人被抓住以后,这才进行了点天灯。 当时那女人的惨叫声,至今仍旧让村民兴奋不已。 在经历过辽人的骚扰,活下来的村民其实已经变得心里有些阴暗了。 看见有热闹可看,看见别人凄惨痛哭求饶,他们别提多兴奋了。 王氏被朱家村几个青壮拖着,直接来到了村口的祭祀台前,在祭祀台前面,村民已经绑好了架子了,只等着把王氏绑上去,就开始行刑。 “不是我,不是我的,呜,真不是我啊!我没有采毒蘑菇,我真的没有采毒蘑菇,我也没有毒死朱大肥!” 但是,不论她怎么惨叫,都没有人回应,人群只会指着她嗤笑,发出兴奋的尖叫声。 王氏越是挣扎,越是害怕,他们越是兴奋。 渐渐的,王氏喊叫得嗓子都沙哑了,可是,根本没人听她说一句。 在朱家村里正的吩咐下,点天灯的仪式也正式开始了。 村民抓着粪便,泥巴,石头等,朝着被捆绑起来的王氏丢过去。 王氏惨叫连连,身子上很快有了伤痕。 接着,村民开始对着王氏一边吐唾液,一边谩骂,各种恶毒的话语脱口而出,仍是王氏极品,竟也听得身子颤抖起来。 最后,他们开始对王氏进行鞭刑,这个刑法由苦主行刑,苦主行刑以后,再进行点天灯。 在这个期间,如果苦主不愿意行刑,可指派人代替。 一旁,朱大宝恶狠狠的拿着鞭子在王氏身子上抽动了两下,因为中毒的关系,到底力气不行,他打了两下就放下了鞭子。 到了朱大丫,她眼珠子转动,怯生生的道,“她到底是我们家的长辈,不管咋说,我……我不好下手行刑,还请叔伯们见谅。” “哎哟,这孩子可真心善,是个好孩子。” “大丫啊,你这么心善可不行啊,你得狠心一点。” “哎哟,不如就由我们来代替她行刑吧。” “大丫,你看看选我们谁来行刑?” 王氏可怜巴巴看着朱大丫,苦苦哀求,道,“大丫,呜呜呜,我平时有吃食,都会先分你一份,你可不能那样对我啊!” 结果朱大丫却把鞭子给了村里最壮实的男人,道,“娘,我也不想这样对你,可是,可是你做错了事啊,我也是为了你好。” 说完话,再不看王氏一眼,任由村子的男人露出狰狞的笑容,开始朝着王氏挥动鞭子。 啪! 这鞭子是特制的,抽到身子上,立即皮绽肉开,疼得她直哭泣。 “呜呜呜,好疼啊,求求你们,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可惜,回答她的,是村民尖锐刺激的笑声。 伴随鞭子打下来,王氏的衣服也很快就被抽破了。 鲜血顺着衣服破条掉落下来,王氏整个人疼得都快不能呼吸了。 而此时,点天灯的时辰也到了。 里正高声道,“点——天——灯!” 里正身侧的青壮拿起火把,就朝着王氏脚下的火堆子点燃了上去。 “撕!” 火苗子一下升腾了起来。 当生命真正面临最后一刻的时候,任何人都是惊惧的,都是不甘的。 感受到火焰一点一点烧过来,王氏吓得整个人都快要疯癫了。 王氏喃喃道,“不,不,不要啊!不要烧死我!救命,救命,来人救救我!” 任由她愤怒的尖叫,一旁的村民也仅仅是发出兴奋的叫声而已,根本没人会搭救她。 相反,村民们都在“咕咕”的笑着,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 王氏真的绝望了! 呜呜! 她真的不想死! 此时,她也后悔了,她怎么就改嫁给朱大肥呢?如果不改嫁的话,那她现在还在江家村当家,那死丫头赚的所有钱,都得交给她保管。 她吃香喝辣,不在话下。 呜呜呜,救命,救命啊!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 火苗子在晚风的吹动下,蔓延得很快,很快就把下面的火堆子烧尽,朝着王氏扑过来。 啊!!! 伴随王氏的惨叫声,忽然,天空平地想起一声的惊雷。 等惊雷过后,原本晴着的天空,竟一下下起了瓢泼大雨! “哗啦!” 雨点一下滴落下来,火苗子渐渐的,被熄灭了。 “啊,啊,连老天爷也来救我了,呜呜呜,我都说了,我是冤枉的,是真的是冤枉的,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呜呜呜!” 腿上的皮肤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但是,这种疼痛远不及劫后余生来得惊喜。 一旁,朱家村的村人都变得惊疑不定。 雨水越下越大,一旁的朱里正脸色阴晴不定,恶狠狠的看着瓢泼大雨。 这场雨这么一下,既然没把点天灯的人烧死,按照规矩,就只能把人给放掉了。 可是,这也有损他里正的威信。 此时,一旁的人低声道,“里正,现在咋办?把那王氏放掉吗?” 里正咬了咬嘴唇,虽然不甘心,到底不能坏了祖宗规矩,只能咬牙道,“放!但是必须赶出我们村子,这样的女人,即便不是下毒之人,但是能够抛弃年幼的孩子改嫁,想必也不是什么好女人,自是该赶远一点。” /129/129014/31484495.html 第828章 收留 于是,村民把捆着王氏的绳子解开,让她直接滚出村子。 王氏跌跌撞撞,原本想回朱家拿她从江家带过去的财物,结果被朱氏族人连打带骂,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只是,一想到那剩下的一两银子,王氏的脸色就难看极了。 现在她身无分文,想了想,咬了咬牙齿,只能回娘家了。 她之前去江家村的时候,因为被赶走,心里惧怕江二爷爷等人,又恨自己的江禾曦之前不让她带着朱家人住回去,以至于害她落得如今的境地,便也不想回江家村。 在她想来,她好歹也是有娘家的人啊,她之前给娘家补贴了那么多,现在她落了难,那娘家肯定得收留她才行。 于是,王氏灰头土脸,蹒跚着脚步,朝着自己娘家走去。 等她走到王家村的时候,已经深夜了。 她先来到她的大哥家里敲门。 结果门敲了半天,没人给她开门。 她又来到她二哥家里敲门。 王二舅家听见敲门声,询问外面道,“谁啊?” “二哥,是我啊,呜呜呜,二哥!” 王二舅把门打开,下一刻,立即看见了灰头土脸的王氏。 结果二舅妈一下冲过来,把王氏直接就推出了家门。 二舅妈道,“大姑子,我们家孩子多,根本住不下啊,再说了,你不是有自己的家吗?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万万没有让出嫁的女儿回娘家赖着的道理,你可别在我家门口赖着了,为了我家里儿女的名声着想,你赶紧回你自己家里去吧。” 王氏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呜呜”的哭泣了起来。 “二嫂,我送给你多少的东西啊?现在我落难了,你连收留我一晚上也不愿意吗?” “什么你送给我多少东西?就你那些破玩意,能值个屁?赶紧给老娘滚蛋,这嫁出去的女儿,万万没有在娘家赖着的。” 他们甚至都不愿意询问她身子上的伤痕怎么来的,也不关心她到底怎么了,就直接把她赶走了。 甚至都不愿意收留她住一晚。 她在屋子外面拍了很久的门,最终,只能灰溜溜去了王三舅家里。 王三舅家里厚道一点,倒是给开了房门。 王三舅道,“我这里也住不下啊,家里没钱,我只有两块薄地,一家子都快饿死了。” 王氏一脸的苦瓜脸,道,“三哥,你都不能收留我一下吗?” “旁边还有一个柴房,要不,你今晚去将就对付一下,等明儿,你自己回家去吧。” 王氏没敢说朱大肥已经死了,只能哭哭啼啼,去了柴房。 她打算第二天赖在王三舅家里,以后就凑合住下了。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王三舅一家子连大门都没让她进,就直接落了锁,一家子去了江三舅母娘家去了。篳趣閣 王氏肚子还一直饿着呢,待要去找王二舅母,结果被王二舅母拿着棍子,跟驱赶乞丐一样,直接往外赶。 王氏待要耍赖,王二舅母的棍子就往王氏身子上招呼。 王氏被打得哇哇大叫,最后怏怏然走了。 等她走到路上,闻着周围的人家传来的饭香味,她的脚步不由变得沉重起来,怎么也有些迈不开。 肚子适时“呱呱”叫着,饿得她生疼,可是,根本没有人会施舍她哪怕一个粗粮馒头。 现在榆州都让辽人占了,他们乡下地方还不知道会咋样呢,谁家的粮食能不珍贵?为啥要施舍给一个路人? 王氏就这么在大路上游荡了一整天! 现在地里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呢,也没啥可吃的。 最终,她趁着人不注意,抓了一些小白菜苗儿就一溜烟跑掉,等确认没人追赶她了,她拿起白菜叶子,发疯似的往嘴巴里塞。 等吃着吃着,她的眼角,不由掉落出眼泪来。 “呜呜呜,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王氏越哭越伤心,咬了咬牙齿,最终,决定回江家村去。 哼,她是他们的亲娘,他们是她肚子里掉下来的肉,不管咋样,他们也不能不管她! 王氏走投无路,最后才想到,她唯一能够依靠的,也只有她的子女而已。 等她跌跌撞撞来到了江家村,刚好就看见了准备外出干活的江大弟。 江大弟扛着锄头正要出去干活呢,一下就看见了状若乞丐的王氏。 王氏实在有些凄惨,此时,衣服穿得破破烂烂的,头发成鸡窝状,走路脚步蹒跚,脸色分外的惨白。 江大弟瞬间把脚步顿住了。 他是家里的长子,最得王氏宠爱,且王氏出嫁的时候,也没带着他出嫁,他并没有受到过磋磨。 子女对父母的依恋是天生的,江大弟也不过是半个的小子,要说不想念自己的母亲也不可能。 只是想到王氏已经出嫁,且王氏的所作所为,他到底顿住了脚步。 村口对面,王氏看见自己的长子,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忍不住“呜呜”的哭泣道,“大儿,我的的大儿,呜呜呜,娘差点再见不到你了,差点再也见不到你了啊。” “娘,你这是咋了?” 江大弟看见母亲哭泣,忍不住有些心疼,慌忙过去询问。 王氏道,“儿啊,朱大肥吃了蘑菇中毒死了,呜呜呜,他们都冤枉是我下的毒,他们要把我点天灯啊,呜呜呜!儿啊,你看看,这些,这些,都是被他们打的。” 江大弟看着王氏手臂上的青青紫紫,脸色一阵的发寒,忍不住道,“他们太过分了,这都啥年月了,哪还有什么点天灯?” “儿啊,呜呜呜,幸亏后面下了一阵的雨,娘这才活了下来。儿啊,娘,娘再也不离开你们了,娘再也不离开你们了。” 听到这里,江大弟身子有些僵硬。 王氏可怜巴巴的哭着哀求她的大儿子,道,“难道连你也不要娘了吗?大儿啊,我是你娘啊,你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儿啊,这个家里,我可是最心疼你了,从小,但凡有什么吃食,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好的食物都留下来给你。” 江大弟被王氏的话说得动容了起来。 他自然知道王氏对江禾曦不好,但是,这好歹是他们的母亲啊,现在母亲遭了难,他难道放任自己的母亲流落街头吗? 一旁,江大壮恰好经过,江大壮眸子一闪,道,“哎哟,婶娘回来享福了吗?现如今,大弟吃香喝辣,总不会看着自己亲娘江讨饭,婶娘好福气,以后的好日子啊,可在后头。”,顿了顿,笑嘻嘻的道,“大弟,你不会连自己的亲娘都不养吧?” 江大弟忙道,“我怎么会不养自己的亲娘?我……我当然不会不养自己的亲娘。” “我想也是,大弟怎么瞅着,也不像那种不孝的子女!”,顿了顿,又意味深长的道,“不过,大弟啊,你家里好像是女人当家作主?只怕你说的话,算不得数啊!” 说完话,江大壮“哈哈”笑着,扬长而去。 江大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神闪烁不定。 王氏眸子一闪,低声道,“儿啊,要不,要不娘还是不去了,娘去讨饭好了,只要要得一口吃的,便吃上一口,要不得一口吃的,娘便饿死好了,娘老了,不中用了,以后,娘可不能拖累你。” 江大弟忙道,“娘,儿子现在能吃饱穿暖,怎么能看着你去讨饭?娘啊,你且跟着我走,这个家里,只要有我在,总能有你一口饭吃。” 江大弟想着家里之前可是买了不少的粮食呢,这家里可不缺自己母亲这口吃食。 而且,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自己母亲再有不是,那也生了他们兄妹啊。 想到这里,他便挺直了腰板,直接把王氏带着朝着家里走去。 在路上,江大弟想了又想,已经想了不少怎么和江禾曦说话的想法了。 毕竟,江禾曦一直和自己母亲不对付。 虽然她是大姐,但是,江大弟想着,自己到底是家里最年长的男丁,这个家里,总要听他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带着王氏就来到了家里。 而刚刚走进屋子的时候,江家人就全部围了出来。 江禾曦带着江二弟和江三弟,以及江奶奶一起走了出来,看着把王氏带回来的江大弟。 江大弟见了江禾曦,眼神闪烁,有几分心虚,不过想着自己是家里的男丁,理应男丁做主,只能硬着头皮道,“大姐,我把娘带回来了。” 江禾曦看着他,只是不说话。 江大弟不敢看江禾曦的眼神,道,“娘生养了我们,到底是我们的亲娘,我们不能做那等不孝顺的事情。” 江禾曦的嘴角,冰冷的笑容一闪而过,心里不是不失望的。 不过江大弟年龄还小,她想了一下,还愿意给江大弟一次机会。 当即,江禾曦便道,“大弟,你的意思是,你要支撑起这个家?你要养家?” 江大弟听了这话,瞬间有些傻眼了。 毕竟,在江大弟的心里,他即便把王氏带回家里,家里多一口人,别的都不会变。 比方大姐想法赚钱养家? 江禾曦可不惯着他这个毛病,江禾曦直接道,“大弟,娘既然外嫁出去,既然抛弃了我,在我心里,可早就不是我的娘了,不过,既然你要养着娘,那我又怎么能阻碍你孝顺?” 江大弟听了这话,连连点头,“对,我要孝顺我们娘。” /129/129014/31484496.html 第829章 太监 “既然如此,那你就分家出去,去自立门户吧。” “啥?”,江大弟听了这话,瞬间傻眼了。 “大弟,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了,大姐很欣慰,如今这家里,没一样是你赚钱买的,作为男子汉,如果分家,你应该去自己修建自己的家,这一点,你没意见吧?” “我……我没意见。” 江禾曦道,“家里米缸里的粮食,我按照我们家的人头平均分,分给你一份,再给你二两银子去当家,你没意见吧?” “没……没意见!” 王氏尖声道,“大弟,他们这是欺负你!那城里的店铺呢?那么赚钱,怎么不分给你一份?” 江禾曦道,“榆州现在被辽人侵占了,哪里来的店?” 王氏瞬间耷拉下来的肩膀,不过,她仍旧咬牙,道,“你一个女儿,这家里哪样东西是你的?这家里的所有财物,理应都是你大弟的,那分走一份粮食滚的人,应该是你江禾曦才对。” 江禾曦听了王氏的话,也不生气,只看向江大弟,道,“大弟,你怎么说?” 江大弟看着江禾曦黑沉沉的目光,瑟缩了一下肩膀,道,“我听大姐的,大姐怎么分家,我都听。” 见江大弟这么说,王氏生气了。 王氏急切的道,“大儿啊,你这是傻吗?庞大的家业,可不能让一个外人给侵占了啊。” 江禾曦知道王氏从小就不喜欢自己,但是经历了朱大肥的事,再听见她这么说自己,心里仍旧难过。 江大弟倒是难得硬气了起来,道,“娘,你如果不愿意跟我过,那你自己走吧,就按照你说的,你要去外面讨饭,那你就去好了,你要饿死在外面,那你就饿死好了。你儿子没本事,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我也没办法。” 王氏听了这话,瞬间不敢说话了。 “儿啊,娘,娘没坏心眼,娘都是为了你好啊。” 江大弟不搭理王氏,只对江禾曦道,“大姐,你分家吧。”,抿了抿嘴唇,又道,“我是家里的长子,养着亲娘是我的责任,以后,大姐你带着二弟三弟好好过日子。” 江禾曦听了后面这话,倒是愣了愣,良久没回过神。 时人讲究孝道,讲究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自己父母做得再错,但是做子女的,也不能说自己的父母,反而要好好的孝顺自己的父母。 而一个不孝顺的人,到底为世人所不容许。 江大弟现在答应分家出去养着王氏,未尝没有这方面的考虑。 江禾曦心情有些复杂,她的弟弟,到底长大了。 接下来,便准备分家了。 木小月也没多给江大弟分东西,只给江大弟分了少量的粮食等,就会江大弟给分出了家里。 王氏见状,心里不免不甘。 就这么一点东西,当打发叫花子呢?这以后的日子,可咋办? 不过,她也不敢得罪江大弟,她眼珠子转动了一下,去看向江二弟和江三弟。caset “老二和老三,娘一天都没忘记过你们,你们……你们跟着娘一起走吗?” 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做出一副慈爱的模样来。 江二弟冷笑一声,撇了撇嘴,都不多看王氏一眼,扭头就走。 江三弟想着跟着王氏走的时候,被人磋磨的可怕,他吓得一下躲在江禾曦身后。 “我跟大姐过,我哪里也不去,我就跟大姐过。” 王氏心里暗骂这几个孩子都白养了,都是白眼狼,到底,也只能灰溜溜跟着江大弟走了。 现在开春了,天气也不大冷了,江大弟想了一下,住到了之前的老宅去了。 老宅虽然被烧毁了,但是只要修整一下,还是能凑合居住的。 王氏再次回到老宅,却不由撇了撇嘴,一脸的嫌弃。 “老大,你看看,你大姐啊,可真够狠心的,你才是家里的长子,你应该继承一切的,却被你大姐赶了出来,呜呜呜,这以后的日子,可咋个过啊!” 江大弟淡淡的道,“娘,说到继承一切,这老宅子,才是以前我们的家,至于现在的屋子,都是大姐自己赚钱修的,和我们根本没啥关系。” “那地呢?” “地?属于长子的那一份,大姐已经说了,要全部给我了,娘,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自是嫌弃这个家里太穷了,自是贪婪的想要把江禾曦赚到手的财富都抓在她手里。 可是,这样的话她根本不敢说出来。 江禾曦听了王氏的话,也不生气,只看向江大弟,道,“大弟,你怎么说?” 江大弟看着江禾曦黑沉沉的目光,瑟缩了一下肩膀,道,“我听大姐的,大姐怎么分家,我都听。” 见江大弟这么说,王氏生气了。 王氏急切的道,“大儿啊,你这是傻吗?庞大的家业,可不能让一个外人给侵占了啊。” 江禾曦知道王氏从小就不喜欢自己,但是经历了朱大肥的事,再听见她这么说自己,心里仍旧难过。 江大弟倒是难得硬气了起来,道,“娘,你如果不愿意跟我过,那你自己走吧,就按照你说的,你要去外面讨饭,那你就去好了,你要饿死在外面,那你就饿死好了。你儿子没本事,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我也没办法。” 王氏听了这话,瞬间不敢说话了。 “儿啊,娘,娘没坏心眼,娘都是为了你好啊。” 江大弟不搭理王氏,只对江禾曦道,“大姐,你分家吧。”,抿了抿嘴唇,又道,“我是家里的长子,养着亲娘是我的责任,以后,大姐你带着二弟三弟好好过日子。” 江禾曦听了后面这话,倒是愣了愣,良久没回过神。 时人讲究孝道,讲究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自己父母做得再错,但是做子女的,也不能说自己的父母,反而要好好的孝顺自己的父母。 而一个不孝顺的人,到底为世人所不容许。 江大弟现在答应分家出去养着王氏,未尝没有这方面的考虑。 江禾曦心情有些复杂,她的弟弟,到底长大了。 接下来,便准备分家了。 木小月也没多给江大弟分东西,只给江大弟分了少量的粮食等,就会江大弟给分出了家里。 王氏见状,心里不免不甘。 就这么一点东西,当打发叫花子呢?这以后的日子,可咋办? 不过,她也不敢得罪江大弟,她眼珠子转动了一下,去看向江二弟和江三弟。 “老二和老三,娘一天都没忘记过你们,你们……你们跟着娘一起走吗?” 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做出一副慈爱的模样来。 江二弟冷笑一声,撇了撇嘴,都不多看王氏一眼,扭头就走。 江三弟想着跟着王氏走的时候,被人磋磨的可怕,他吓得一下躲在江禾曦身后。 “我跟大姐过,我哪里也不去,我就跟大姐过。” 王氏心里暗骂这几个孩子都白养了,都是白眼狼,到底,也只能灰溜溜跟着江大弟走了。 现在开春了,天气也不大冷了,江大弟想了一下,住到了之前的老宅去了。 老宅虽然被烧毁了,但是只要修整一下,还是能凑合居住的。 王氏再次回到老宅,却不由撇了撇嘴,一脸的嫌弃。 “老大,你看看,你大姐啊,可真够狠心的,你才是家里的长子,你应该继承一切的,却被你大姐赶了出来,呜呜呜,这以后的日子,可咋个过啊!” 江大弟淡淡的道,“娘,说到继承一切,这老宅子,才是以前我们的家,至于现在的屋子,都是大姐自己赚钱修的,和我们根本没啥关系。” “那地呢?” “地?属于长子的那一份,大姐已经说了,要全部给我了,娘,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自是嫌弃这个家里太穷了,自是贪婪的想要把江禾曦赚到手的财富都抓在她手里。 可是,这样的话她根本不敢说出来。 “娘,娘没别的意思,娘这不是为你委屈吗?” “我并不委屈,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提了。” 因老宅子现在非常的残破,母子两人回去以后,开始打扫和修整起来。 王氏实在太饿了,翻出一个好歹能用的旧砂锅,开始在一旁熬粥。 等粥熬好,她都顾不得滚烫,就大口大口往肚子里送进去。 “咕隆,咕隆!”,太好喝了! 这吃饱的滋味,可真是太好受了! 江大弟却正色道,“娘,你和我过日子,那自是可以的,只是这是我们做子女的,给你的最后的机会了,娘,以后就老老实实的,安分的过日子,不然,以后……我也不要你了!娘,以后,你可别再惹事了。” 王氏打了一个冷颤,脸色变得铁青无比。 接下来的数日,王氏开始变得安分守己起来。 她开始帮着江大弟打扫家里,也帮着江大弟去地里干活。 表面看起来,她暂时算是变好了? 至于这种情况能维持多久,那就不知道了。 … 另外一边,在朱家村,当朱大肥去世以后,朱氏族人借着前来帮衬的份,竟冲到朱家,开始把朱大肥家里的东西往家里搬走。 今天这个搬走一个盆,明天那个搬走一个柜子,后天这个翻找几件衣服,大后天那个把米缸都拿走了。 等朱大肥被裹上一个草席下葬以后,朱大肥家里的院子都被族人直接侵占了。 /129/129014/31484497.html 第830章 乖巧 朱大丫姐弟两人直接被族人赶走到村口一处残破的屋子居住,手里无钱无粮,竟一下面临饿死的绝境。 在残破得甚至连风雨也无法遮挡的屋子,黑漆漆的夜里,原本刻薄的朱大宝,不由紧紧的抱着朱大丫,低声哭泣,道,“阿姐,呜呜呜,我只有你了,阿姐,我只有你了啊,呜呜呜,阿姐,你可不要丢下我。” 朱大丫伸出手臂,一下一下拍着朱大宝的后背,道,“大宝,别怕,别怕,有阿姐在,别怕。” 朱大宝迷迷糊糊,靠着他大姐温暖的怀抱,就这么睡了过去。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冷风吹醒的。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捆着,裤子被直接拔下了,而在他跟前,原本温柔哄着他的朱大丫,此时正用一种阴沉不已的表情正在看着他。 不,确切说,是在看着他的下体。 尽管他还不怎么懂,但是他下意识变得惊惧,道,“阿姐,阿姐,我以后都听你的话,阿姐,你把我放开,阿姐,你,你要做什么啊?” 朱大丫却拿出一张旧帕子盖在他的脸上,又把他的嘴巴堵住。 她喃喃道,“弟弟,阿姐为你找一处吃香喝辣的,天下最富贵的地方,阿弟啊,你以后有福了。” 朱大宝还没有说得出下一刻,他下体传来巨大的疼痛。 “啊!好疼啊!” 暗夜下,就见朱大丫拿了剪刀,一下就把朱大宝的下体给“咔嚓”掉了。 等把朱大宝变成太监以后,朱大丫给朱大弟的伤口撒了一下药粉,确保血止住,她就不管昏迷的朱大宝了。 第二天一大早,破屋跟前来了一个阴测测的中年男人。 朱大丫把男人引进屋子,男人见了朱大宝以后,给朱大丫丢了一块银子,直接就让身后的人把朱大宝抬走了。 等朱大宝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被关在一个笼子里,行走在荒野了。 朱大宝感觉下体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不说,更让他惊恐的是,现在竟被人带到了不知名的野外。 他一脸惊恐的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我怎么在这里?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这是违法的,你们知道吗?” 那为首的男人,用一种怜悯的眼光看向他,道,“小子,你已经被你大姐卖给我了,你不知道吗?” “什么……卖给你?” “你大姐把你阉割好,再把你卖给我了,以后啊,你小子就不是一个正着的男人了,小子,你以后,可就是为人奴仆,侍候人的下人了,好好的学着规矩吧,等调教好了,大爷也能给你们一个好去处。” 这个朱大宝,听了这番话已经完全惊呆了。 朱大宝不傻,自然也知道男人说的话是个什么意思。 但是,就是因为知道,他这才绝望。 在乡下,一个男人如果不是男人,那可是要被人嗤笑一辈子的。 好狠毒的心,真的太狠毒了! 平日里那个家里的烧火丫头,家里的小可怜和小透明,却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直接放了毒,把他们的亲爹给毒死了。 接着,她把下毒的事情栽赃给王氏,又趁着村人吃绝户的档口,把他这个亲生的兄弟阉割卖掉换了一笔钱来。 这,这样的毒妇,竟是他的亲姐姐! 他现在把一切都想起来了,也想起了朱大丫阉割他的事情来。 可惜,已经迟了! 家里的蘑菇,明明全部都是朱大丫去煮的,所以,下药之人,肯定就是朱大丫。 “呜呜!朱大丫,你怎么这么狠的心?你不但让我们老朱家断子绝孙,你……你还把我卖了,呜呜呜……” 但是,任由他哭破了嗓子,也没人关心他,相反,他不但没有得到任何的安慰,反而被买走他的中年男人,对着他启动起了鞭子。 直打得奄奄一息,他瘪了瘪嘴,再也不敢鬼哭神嚎了。 如果想要活下去,就要学会看脸色。 而一旁买下他们的男人手里的鞭子,会教会他们学做人。 … 不说朱大宝怎样的悲愤和绝望,另外一边,朱大丫在卖掉朱大宝以后,一个人美美的住在屋子里,心情别提多愉快了。 她心想,太好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抢她的吃食了,再也不会有人欺负她,打骂她了,再也不会有人会赶她走了。 她美美的睡了一个懒觉,拿着手里的钱财,偷偷的去了小镇子上买了米和肉。 小镇上的辽人也退走了,镇子又恢复了平静,人们又开始做起了买卖来。 只要有钱,日子总能过得不错。 朱大丫拿着卖了朱大宝换来的钱财,买了她从来没有吃过的肉包子,也买了新衣服,点心等,别提多美了。 她也就这么每日好吃好喝,过起了做梦也想不到的日子来。 不过,钱财总有花完的一天,而一个人生活,到底孤独了一些。 朱大丫看着手里的钱财一点一点消失,很快,她又坐不住了。 她一个人生活,一来,太过孤独,二来,钱花完以后,很快就面临生存的问题。 这肚子呱呱叫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啊。 她也就一个人在村里闲逛了起来。 等看见村里的孩子,她就跟着走过去。 村里的孩子们,基本都是勤快的,在地里什么活计也都做。 朱大丫凑过去的时候,极有眼力,今儿帮人割草,明儿帮人摘菜,后儿帮人扫地啥的,但是人家也顶多夸几句“这个孩子真懂事,真乖巧”什么的而已,顶多递给她一个粗粮馒头,再多的,也就没有了。 朱大丫看着别人家的父母那么心疼自己的子女,越看就越眼热,她想,他们都有一个那么好的父母,怎么她就没有? 最后,她看上了她玩的好的朋友芸娘的家。 芸娘的家里有三个儿子,只有芸娘一个女儿,因是独生女,且家里条件好,把芸娘当做心尖尖来宠爱着,芸娘的日子过得别提多好了。 每日里不但什么活计都不做,家里但凡有好吃的,芸娘的父母兄弟们,都会先紧着玉娘。 而且芸娘的父亲,还是一个读书人呢。 听说,已经考上了秀才了,如果考上举人,就能活动活动,做个小官。 但是,即便是个小官,那也是个官啊,那也不是普通人家能比的。 这以后,芸娘可能就是官家小姐呢。 朱大丫觉得她比芸娘聪明,也比芸娘懂事,还比芸娘长得还好呢,怎么就遇不到那么好的兄弟和父母呢? 如果,如果她能做芸娘家的女儿就好了。 所以,她每天都去找芸娘玩耍。 她但凡要真心讨好一个人,那自也容易的,芸娘本来就是个单纯的小孩,两天就被朱大丫哄得团团转,并把朱大丫当做了好姐妹。 所以,在朱大丫表示舍不得芸娘,想和芸娘睡一起的时候,芸娘也没多想,立即就答应了下来。 于是,朱大丫便时不时的跑去了芸娘家里,且住在了芸娘家里。 但是,人心是不知足的。 看着芸娘的衣服,看着芸娘温暖的被窝,看着芸娘哥哥连一片肉都舍不得吃,一颗美味的果子都舍不得吃,也要留给芸娘,她的心里,就越发的不是滋味。 都是做人女儿,怎么芸娘就这么幸运呢? 如果……如果她也是朱芸娘家里的女儿,那该多好啊。 所以,她越发用力的给朱芸娘家里干活了。 她尤其用心的讨好着朱芸娘的娘亲,什么活计都抢着做着。 这样下来,连朱芸娘的母亲都忍不住道,“哎哟,大丫真是乖巧懂事,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女儿就好了。” 朱大丫眼巴巴的看着朱芸娘的母亲,道,“大婶,你能做我娘吗?” 朱大婶愣了一下,看着朱大丫可怜巴巴的眼神,狠了狠心,到底要了摇头,道,“大丫啊,我虽然心疼你,但是我家有八口人要养,实在无法收养你做女儿。” 朱大丫低垂了眉眼,怯生生的道,“大娘,没关系的,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娘。” 说着话,耷拉着脑袋,默默的回她的破屋去了。 第二天,她仍旧若无其事,过来帮朱大娘家里干活。 不管是割猪草喂猪,还是扫猪圈之类,不管多脏多累的活计,她都抢着干。 在这样的情况下,朱大郎便劝父母,道,“爹,娘,大丫多可怜啊,她这么乖巧懂事的姑娘,日子也太艰难了,爹,娘,我们不如把大丫收养了吧。” “收养?说得轻巧!多一口人吃饭,那可得多花多少的粮食啊,咱家哪里养得起?” 朱大郎讪讪的,道,“娘,大丫不是在帮咱家干活吗?她多勤快啊!就是请个人干活,那也得花不少钱啊。” 朱大娘撇了撇嘴,道,“大郎,你不当家不知油盐贵,可别给家里招麻烦了,咱家是绝对不会收养她的。” 屋子外,朱大丫听了这话,脸色都变得铁青了。 不过,她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转头,还是悄悄的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她对朱大娘的家里,就越发的好了,做活更是勤奋到了极致。 连朱大娘见了,心里也特别的内疚,连带的,对朱大丫也越发的和善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她也没松口收养朱大丫。 时间不紧不慢过去,很快到了赶庙会的日子,这一日,朱大丫可怜巴巴说舍不得芸娘去赶紧,芸娘心软,便答应带了朱大丫一起出门去赶庙会了。 /129/129014/31484498.html 第831章 跑商 众人来到庙会上,原本也是高高兴兴的。 结果赶庙会是附近的村子的大事,这一日,附近的村民都来赶庙会了,庙会附近人挤人,大伙看着各种新鲜的玩意,目不暇接,都看的乐呵呵的。 而悲剧,就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在朱大娘等人乐呵呵的时候,忽然,朱二郎尖叫一声,道,“娘,娘,小妹呢?” “啥?你小妹不是在附近的吗?” 朱大娘听得心慌不已,忙到处查看,这一看,却哪里还能看到朱芸娘的身影? “芸娘,芸娘,我的儿啊!” 朱大娘一家吓得脸色都铁青了,慌忙四处寻找女儿。 只是,这孩子丢失以后,怎么可能找得到? 仍他们叫了一起赶庙会的亲戚朋友,把整个庙会都找遍了,就是没把朱芸娘找到。 朱大娘觉得心口被人挖开了一口,心疼得直接就昏迷了过去。 朱芸娘的父亲,几个哥哥,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人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致。 朱大丫在一旁哭哭啼啼,呜咽道,“芸娘要不在,我也不活了,呜呜!” 说着话,朝着一旁的大树冲了过去,眼看着就要撞树而死。 一旁,朱大郎等人,慌忙把朱大丫给拉住了。 接下来几天,朱大娘找了又找孩子,一直没找着,整个人憔悴到了极致。 朱大丫也乖巧,每天都过来陪着朱大娘说话,安慰朱大娘。 渐渐的,朱大娘为了走出伤痛,也就把朱大丫当做了自己的女儿一样。 最终,他们直接把朱大丫领养了。 因打探好了安全的庆州,朱大娘一家为了丈夫的前程,直接带着朱大丫,也就一起搬家去了庆州谋生去了。 至于丢失的朱芸娘,渐渐的,也就被人渐渐遗忘。 另外一边,木小月带着族人前去跑商了。 因为机会难得,木小月把关系还不错的族人都给通知到了。 木二爷爷家里,除了长子木大叔,剩下的四个叔竟也都要跟着去跑商。 到了下一辈,木大虎和木大豹作为长子被拘在了家里,剩下的木二虎,木二豹则被带去涨见识。 惹得木大虎,木大豹等几兄弟看得眼热不已,下头的几个兄弟姐妹,更是眼巴巴的看着,嘱咐二人回家以后,一定要把路上的见闻,都记下来,等回家以后,说给大伙听。 少年人对外面的世界分外的好奇,总是想去外面看看,但是因为外面有马匪,山匪等,家里人担忧,并不让年轻人远行。 现在难得有个远行的机会,自都好奇的。 江里正家里,除了长子以外,另外去了三个儿子,三个孙子并两个女婿一起去跑商。 到了江大姑家里,江大姑去了两个儿子,江二姑家里去了一个儿子,三姑家里因只有一个独生子,便没去跑商。 另外,江禾曦的舅公家里,木大舅的大儿子木头,也跟着去跑商了。 相熟的亲戚里,梁二舅公也有两个儿子,梁大是长子,不远行,梁二原是不想远行的,但是被梁二舅公催促,便也只能收拾包袱,跟着江禾曦等人外出跑商了。 第一次跑商,江禾曦心里也是忐忑的。 她迟疑了一下,把江二弟带上了。 至于家里的银子,她给了江奶奶二两银子,给了江三弟二两银子,又告诉他们地窖里藏着的部分粮食等,这才在一个早上,跟着众人出发了。 众人先从村里出发,前去庆州。 为了方便,木小月穿的男装,伴随一个女孩的模样。 村子里到达庆州,大概有三日的路程。 众人赶着驴车,朝着庆州走着。 最初的时候,大伙还是兴奋的。 毕竟都对外面的世界好奇着呢,总想去外面看看,现在可算出来了。 第一天,由于大家伙由于太过兴奋,赶路都非常快,一路走来,路上也就吃了一点干饼子,也就继续赶路了。 到了傍晚,大伙开始找休息的地方了。 江二军年轻的时候,跟随里正去过庆州,此时便道,“在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村落,我们不妨去这个村落休息去。” 江二军的提议得到了大伙的赞同,大家沿着官道继续前进,准备去江二军所说的村子落脚。 毕竟,比起风餐露宿,那肯定找个村子落脚比较好。 结果众人再走了半个小时以后,明明遥遥的看见了村子,众人却心里有些发慌。 江二虎道,“怎么这个村子里的人,这些地都不松啊?” 江二豹道,“这个村子真奇怪,感觉怪怪的。” 两人无意的话,却让一旁的几个大人心里一惊。 江禾曦也觉得奇怪,现在大伙都在忙着春耕呢,怎么这个村子附近的地,没什么人耕种呢? 不但如此,村子里也太过安静了一些,竟一点声儿也没有。 江禾曦的心里,不由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事实上,不只是江禾曦,连一旁的众人,心里也有不好的预感。 等来到村子,那种不好的预感就更甚了。 江禾曦想了一下,让一旁的江二叔带着江大豹,两人去村口打探,他们一群人则在远处等着。 江二叔两人悄声靠近村子,立即被那种极致的安静给吓了一大跳。 待看见村子里的情况下,两人脸色惨白,一溜烟的就跑了回来。 “死了,死了,全都死了。” 江二豹第一次见到这种惨了的局面,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江禾曦道,“咋回事?” “村子里全部都是死人,都死光了。” “太惨了啊,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想到那尸体惨死的模样,一旁的江二叔两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这些人大概死了多久了?” “应该不超过十天!” 江禾曦的脸色不由变得难看。 “要么是辽人干的,要么就是强盗干的。我们此去庆州,一定得处处小心才行。” 众人忙称是! 因实在看不过这些人曝尸荒野,江二叔等人一起进了村子查看以后,到底在一旁挖了坑,把人给安葬了。 而当看着这些村子里的小孩也被杀死的时候,众人的脸色,就越发的难看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有地道,他们的境况也不比这个村落的人强多少。 江禾曦看着众人,喃喃道,“如果能弄到大量的铁就好了,这样,咱们如果能打造出武器来,最起码,我们能够自保。” “是这个道理,只是朝廷管制铁器,都不能超过一定的量,我们这种平民,哪里能弄到武器!” 朝廷为了预防民众造反,把铁器把控得非常严格,普通人要想弄到武器,谈何容易? 江禾曦此时又想到了周常素。 此人以后把把控边境多个州的兵权,而且富可敌国,这个人既然能掌握金矿,那么,有没有可能还掌握了铁矿? 如果她带着自己人,也拥有一座金矿,铁矿之类,那掌控了商路,在北地这一块,她何愁没有力量保护自己和家人? 因了这份念想,她越发的下定决心,这次跑商,一定要有所收获才行。 话说众人把村庄里的村民埋葬以后,也没敢多在村子停留,当天晚上,众人找了一处旧屋落脚,好歹有瓦片遮风雨,便凑合歇息了。 跑商是真辛苦。 毕竟千里迢迢,经常只能住在野地里。 这个晚上,外间下起了暴雨,现在还有春寒呢,众人都被冻得瑟瑟发抖。 江禾曦带着众人生起火来。 尽管屋子暖和起来,众人赶路一整天,也的确十分劳累了,但是众人也不敢全部都睡觉。 江禾曦安排了守夜。 大家一起轮流来。 这第一天,上半夜由江二叔父子两人,下半夜由江三叔带着江二虎。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伙拿了一口锅,煮了一大锅的小麦糊糊吃了,这才继续赶路。 一路沿着官道走着,渐渐的,路上倒也有人人群。 不过这些人,多数都是逃难的,脸色也都不大好看。 在荒凉无人烟的官道上,江禾曦等人急匆匆的赶着路。 等走了大半日,迎面的岔路口忽然走出来一个抱着小孩的女人。 女人年约二十出头,见了江禾曦等人,女人先是吓了一大跳,接着仔细辨认,确认江禾曦等人不是坏人以后,女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女人怯生生的道,“诸位大爷,奴家是吴家村的人,因前些日子遭了难,独得我和孩子还活着,诸位大爷,呜呜,小女子已经和孩子已经两天没正经吃饭了,诸位能施舍我和孩子一些吃食吗?” 说着话,女人便要朝着江禾曦等人的队伍靠近。 结果被江禾曦一下吼退了。 “站住!别靠近我们!再过来的话,我们便不客气了。” 女人吓了一大跳,站在一旁不敢动弹。 一旁,江氏族人都诧异的看向江禾曦。 江禾曦淡淡的对女人道,“我们也是附近逃难的村民,这是要去庆州谋生呢,恐怕帮不了姑娘什么。” “呜呜呜,求求你们了,我……我的孩子还这么小,呜呜呜,他还这么小!” 一旁,江氏族人听了这话,都忍不住生出不忍的神色来。 江禾曦从一旁掏出两个粗粮饼子,放在一旁,道,“等我们走后,你自己拿去吃吧,我们能帮你的,也只到这里了。” /129/129014/31484499.html 第832章 跑商2 直到江禾曦等人走远了,那女子站在原地,竟没有去抢着拿饼子? 江二豹道,“禾曦,你也太谨慎了,那就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可怜人,丢她一个人在这里的话,万一出事了可咋办?” 江禾曦叹息道,“你们看她像一个饿了几天的人吗?如果真的饿了几天,等看见那个饼子,怎么不立即去抢了吃。” 人家到现在还没江拿饼子呢,自是因为看不上这样的粗粮饼子。 一旁,江二豹等人打了一个冷颤,倒是对江禾曦越发的尊敬了。 江二虎道,“禾曦,她就一个弱女子,能骗我们什么?” 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如果真的是一个可怜的女人,那且不是因为他们的不帮衬而害了人家? 江禾曦自也从他的眼睛里读懂了这个意思,她摇了摇头,道,“这荒郊野岭,但凡遭遇了灾难,活着的,想必是男人吧?” 一旁,江家人打了一个冷颤,越发不敢说什么了。 在乱世,这种做的局的情形,实在太多了。 接下来,他们遇到了更多的面黄肌瘦的难民朝着庆州赶。 不少人拖家带口,都朝着庆州赶,很显然,这些人是打算逃难到庆州去生活。 但是江禾曦却知道,由于朝廷的重文轻武,在不久的将来,庆州也并不会太平。 自己没有实力,都到哪里都徒劳。 在这些人里,也有真正可怜的。 到了第三天,江禾曦他们就看见了真正可怜的人。 那是一个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身子骨遭了难,被人砍伤了,现在已经是一个瘸子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脸上也有很大的伤疤,拿了破布包裹着大半的脸,露出的皮肤面黄肌瘦,身子骨眼看着一阵就能吹走似的。 见了江禾曦等衣衫整齐的人,女人杵着拐杖,来到江禾曦等人跟前小心翼翼道,“好心人,能赏我一口吃的吗?求求你们了,给我一口吃食吧!” 她的大腿已经开始腐烂了,身子上传来一种恶臭。 江三叔见她实在可怜,递给她一张干粮饼子。 女人接过以后,眸子里露出灿烂的笑容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路边的一个男人一下冲过来,对着女人手里的饼子就抢了过去。 与此同时,女人的毛巾被刮开,女人的一张脸露出来,让一旁的人都吓了一大跳,下意识退后了好几步。 原来,这女人的脸上和蹭开的皮肤上,竟已经开始生疮腐烂了。 那可怖的伤口吓得所有人都下意识后退。 江二叔忍不住惊叫道,“花柳病!这是花柳病!” “快,快,离她远一点!” 众人吓得脸色惨白,一下朝着后边躲开了。 而江禾曦看见那边症状,一下就认出了病症,这是梅! 在这个时代,得了这个病的人,基本就只有等死了。 在现代还好,可以拿了青霉素治疗。 “快,快,离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远一点!” 一旁的路人吓得脸色惨白,慌忙退开了。 一旦被传染上这个病,那可是只有死路一条啊。 女人脸色惨白,迟疑了一下,拿起一旁的饼子,一个人退到了远处的树丛去了。 等女人走开以后,一旁,有逃难的人说道,“她也是可怜,哎哟喂,本来是好好的大小姐,因为家里被族人吃了绝户,就被卖到那种地方去了,现在得了病被丢出来,只能等死了。” 跑商以后,这一路上,真是见识了不少的人间惨剧。 江二叔等人,不由暗暗庆幸,幸亏自己等人还没落到这样的境地。 他们心里也暗暗发誓,这次跑商,一定要多赚钱,只有足够的钱财,才会给家人更多的保障。 当天,众人好歹安全的到了庆州。 不过庆州城的大门却分外的戒备森严,不但出入城查得特别严格,而且,还收入城费。 江禾曦等人交了快一百个铜钱,这才让进城了。 这大几十个铜钱,可把众人给心疼坏了。 江三叔狠狠的道,“得多赚一些钱财才行,不然,可一点也不合算。” 一旁,江三叔的小舅子赵大道,“以前可没收进城费呢,现在出门可真不容易。” 这次跑商,三婶赵杜鹃的大兄弟赵大也跟着跑商了,这少年只有十二岁,其实也是个半个小子,不过为了生存,却下定了决心,要出来闯荡。 一旁,江九福盘算着花出去的铜钱,可怜的留下了口水。 “小姐,不,公子,可以买一大箩筐的大馒头了。” 没错,大力且能吃的丫鬟大丫,也被江禾曦带出来了。 江禾曦给大丫改名叫江九福,十分则满,满则溢,九分刚刚好。 大丫听说还能跟着江禾曦一起姓,别提多高兴了。 江禾曦摸了摸大丫的脑袋,笑道,“等赚钱了,让你馒头吃个够,到时候吃一个丢一个。” “那我一定全吃了。”,大丫摸了摸脸蛋,憨乎乎的笑道,“那么好吃的馒头,咋能丢掉呢!” 江禾曦失笑。 等进入庆州城以后,这里的街道宽敞了不少,也繁华了不少,街道上也有不少的小摊小贩。 不过不少人神色都是苍白的,人群里时不时传来议论声,都在议论辽人是否会打到庆州来。 如果辽人来了,大家伙又只能逃命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呢。 江禾曦等人进了城以后,在路人处打探了一下,也就问出了周家商队的所在处。 不过,江禾曦并没有直接带着众人去商队,而是找了一家客栈,先开了几间房,把众人都给安置了一下,洗去了一番的风尘,这才带着江三叔和江二弟等一起,朝着周家商会赶去。 等拿出令牌以后,商队门口的看守大门的人,忙把江禾曦领进了商会里。 而商会的大管事也迎了出来。 大管事姓殷,人称殷管事,见了江禾曦等人,虽然见江禾曦等人衣着寻常,却分外的客套。 殷管事对江禾曦道,“江公子,我们老爷早就传令下来了,说江公子如果带着令牌前来,就让小的给江公子讲解一下跑商的事宜。” 江禾曦现在作男子打扮,且她还没彻底发育呢,又特意拿出了现代的化妆术,现在看着一副野小子的模样,竟把殷管事也隐瞒过去了。 “那就麻烦殷管事了。” “哪里哪里,公子是我们老爷的贵客,这也是应该的。” 客套了几句,殷管事也就开始给江禾曦等人讲解起来跑商的事情来。 这跑商,首要的事宜,就是挑选货物了。 殷管事道,“挑选货物呢,就是我们从庆州出发,下一站,我们前往福州,我们就要带一些福州没有的东西过去,到那边的出售,再在福州买一些货物,去往下一站。” “掌柜的,那我们应该在庆州买什么东西去福州?” “毛皮啊,药材啊,都行,你们可以去商行选,根据你们的本钱,挑选一些货物。” 顿了一下,殷管事道,“在这里,有一点我必须得给你们说明白了!” “您请讲!” “这跑商,有赚有赔,需得谨慎,老爷帮江公子和你的族人都准备了一份礼物,你们可以考虑带去跑商,也可以在庆州卖掉礼物再回老家去,去公子需得考虑清楚。” “是,我们会考虑清楚的。” “在跑商的途中,也有一点要注意,由于路途遥远,且京城风餐露宿,难免辛苦,也难免遇到贼子,所以,你们千万不要落后,要紧紧的跟着我们商队。” “好,我们明白了,多谢掌柜的解惑。” 殷掌柜把该说的都说完,也就派了仆从,驾着马车送众人回客栈。 当然,马车上摆满了一马车的礼物。 殷掌柜给江氏的族人每人都松了一份礼物,当然了,江禾曦的礼物,是最为丰厚的。 人家这是还救命之恩呢。 江禾曦推辞了一下,也就让族人顺势收下了。 等殷管事走了以后,江禾曦等人,开始查看礼物。 在发现送来的箱子里的东西以后,连江禾曦也不免被周家的豪气再次给惊了一把。 周常素给江家的族人送的箱子,里面有毛皮,有各种药材,也有北地盛产的果干等。 赵大看了这么一箱子,估量了一下价值,心里就不免被镇住了。 这么一箱子,就价值起码十两银子了。 如果拿去卖掉,再翻个倍,就够他们兄弟姐妹吃喝两年了。 众人都不敢收这份礼物,知道是看江禾曦的份上送来的,都要拿去退给江禾曦,江禾曦自然拒绝了。 她道,“我们的本钱本来也不多,便拿着这个箱子做本钱吧,跑商本来也是冒着危险的,多一些盈余,也是常理。” 因殷管事后天出发,江禾曦也就把殷管事说的那番话给众人说了。 众人听说跑商危险,虽然有片刻的迟疑,还是决定跟着江禾曦一起前往北地。 既然确认跑商,那便要去购买货物了。 江禾曦等人在殷管事的介绍下,开始购买了一些北地特产。 北地的风干肉干等,也是本地特色。 江禾曦除了采购皮毛,果干等,还买了肉干等。 /129/129014/31484500.html 第833章 女孩 等临了要出发,江禾曦等人发现一件大事。 跑商的人都是用的马车,而他们的驴车,在路上实在是跑不快的。 犹豫再三,江禾曦还是带着江三叔等人去附近的市场卖驴车。 虽然舍不得,江三叔等人还是咬牙决定把驴车卖掉了。 驴车是家里的大件,如果把驴车卖掉了,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再买回来呢。 江禾曦安慰众人,道,“大伙可以把卖驴车的钱拿去买货物,等回头赚了钱,咱们都不用买驴车了,而是直接买马车了。” 因江禾曦带头买了粮食,众人便也把卖驴车的钱都买了部分的风干肉和粮食。 北地地方平坦,其实是盛产粮食的。 江禾曦买了大量的粮食。 在任何时候,粮食都不愁卖。 在买好货物以后,众人前去车马行租了三辆马车。 这三辆马车里,两辆马车全部拿来装货物,人群则跟在货物旁边守着货物,剩下的一辆马车,大伙可以用来轮换着坐车。 租马车其实也挺费钱,也花了一大笔的本钱,不过,这也没办法。 古代运输困难,马车可是个大件,一匹马基本就要上百两银子了,更别提还加一个马车了。 而且这样的马,还只是普通马车而已。 辽人擅养马,这也是辽人军队厉害的缘故。 第二天,江禾曦等人早早的来到了城门口,在等待了一会儿以后,殷管事果然带着周家车队过来了。 江禾曦忙带着族人过去和殷管事打招呼。 殷管事道,“一会儿,你们就跟在我们车队的中下位置吧。” “哎呀,那可真是太感谢殷管事了。” “哪里哪里,这都是应该的。” 周家的车队分外的庞大,竟有四十多辆车子一次性出城。 那满满载着的货物,让人不由惊叹周家商队的富贵。 在商队后面,更是有长长的护卫队,这些人都穿着盔甲,佩戴武器,这是周常素从镖局雇佣的人,还有一部分是他的私兵。 但是江禾曦却知道,周常素还是镖局的幕后老板。 现在殷管家让江氏族人走队伍的中后位置,这也是一种优待了。 只要不是断尾的队伍,好歹有侍卫保护,不至于在遇到匪徒的时候,直接就丢了性命,有侍卫保护,自己人不至于慌乱。 等江禾曦在殷管事安排的队伍位置跟上队伍以后,他们下意识朝着后面看过去,结果在后面,有更多的人们跟了上来,这些人都带着货物,显然,都是跑商的。 这些人一看就知道,都是小商人,现在跟着周家商队出门,想必也时因为商队人多,且有侍卫的缘故,好歹多了保障。 当然了,这些人里,也有出远门的平民,平民出远门,最怕路上遇到匪徒,这个时代根本不太平,多的是人出远门的时候,被人杀死的事情发生。 这种时候,跟着一个商队走,就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这一支商队,队伍就越发的长了。 商队第一天出门,还是比较安全的。 比较距离庆州比较近,庆州有十万大军驻守城门。 商队的行程挺快,一大早上开始赶路,到了中午,也仅仅在荒野休息了片刻,够大伙吃个干饼子,就继续前进了。 等到了傍晚,带头的殷管事找了一大片的空地,让大家伙原地修整。 这就是晚上要住在这里的缘故了。 周家商队先带头前往空地,开始搭灶台生活做饭,停靠马车等。 江禾曦等人也找了一个空地,开始干活起来。 奔波了一整天,其实已经累极了,不过大伙还是打起了精神来,开始捡柴火,搭建临时灶台。 江禾曦带了两口小铁锅,这是当时打造来烫火锅所用。 因携带方便,被江禾曦带在了身边。 此时刚好拿来炒菜。 也亏得他们出门的时候,带了不少风干的肉干什么的。 此时把肉干切成肉丁,再就着大米做饭,那味儿能引得人肚子咕咕叫个不停。 因干粮实在太难吃了,这一晚上,江禾曦特意做了一大锅的紫菜虾米汤。 大伙吃着肉丁饭,喝着紫菜虾米汤,别提多美滋滋。 江禾曦会做人,特意让江二弟去给殷掌柜和侍卫队长等人,送过去一大盆的紫菜虾米汤和肉丁。 只盼着在有危险的时候,能得到这些人的帮衬。 而在众人围坐着正吃得香的时候,此时,忽然有人走了过来。 “你们在吃什么呀?” 来人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是跟着家人一起去外地的少女。 “啊呀!好香啊!你们的食物能给我分一些吗?我吃了一天的干饼子,嗓子都快冒烟了!” 女孩看着一副可可爱爱,貌似单纯的模样,但是看向锅里的食物的时候,却闪过一道精光。 江禾曦还没说话,一旁,江二虎就道,“当然可以了。姑娘,来,我分给你一些汤。” 江二虎说着话,给女孩盛满一碗汤,递给她。 一旁,江二叔叹了口气,也没说话。 孩子大了,也到了思少艾的年龄了。 江二虎看着少女亮晶晶的眼睛有些躲闪,少女笑盈盈的道,“多谢公子了,你们的汤真好喝!这是海边才有的汤吗?” 江二虎连连点头,道,“对,对,是啊!就是海边才有的汤呢!” “难怪这么好喝呢!”,少女顿了一下,道,“我叫江映月,敢问公子大名?” “我叫……江二虎!” “二虎哥,多谢你的汤哦,我真的很喜欢呢,我……先回去了。” 说着话,冲江二虎挥动了一下手,转头蹦蹦跳跳的回到她所在的营地去了。 江映月的营地在外围,一旁有一对中年男女正在等着她,估计是她的家人。 显然,他们是跟随商队去别的州府的路人。 看着江二虎一直盯着人家的背影舍不得移开目光,一旁,江二叔一巴掌拍过去,道,“臭小子,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也不知怎的,虽然那女孩看着单纯可爱,但是江二叔却有些不喜欢这个女孩。 因江大叔临行之前,是把江二虎托付给江二叔的,江二叔也是把这个二侄子当亲儿子看待的,自是要好好的看顾着。 当即,江二叔道,“二虎啊,你给二叔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等这趟跑商完毕,回去就让你爹帮你说门亲事。” 江二虎有些害羞的道,“二叔,你可拉倒吧,你还是先给大豹和二豹先说亲事吧。” “哎哟,臭小子,这是还害羞了?我是你亲叔叔呢,有啥不能说的?你要说清楚你喜欢的类型,回头才好说亲啊,不然给你说个你不喜欢的,且不是耽误了你?” 江二虎听了这话,也觉得有道理,便支支吾吾的道,“我喜欢……皮肤白的,看着眼睛……亮晶晶的,要活泼一点,主动一点……能说得上话的。” 江二叔越听越觉得江二虎说的女孩,就是刚刚见过一面的江映月,不由摇头。 这才见过人家一面呢。 他语重心长的道,“二虎,我们出来跑商,是为了赚钱,是为了赚到足够的财富,让自己的家人以后过上不挨饿的日子,且保留一些后路。你小子还小呢,路上遇到的人,谁知道内里是个什么名头?你小子可别见着什么女人都没个定力,你爹娘和兄弟们,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听江二叔这么一说,江二虎的神色,果然收敛了起来。 “二叔,我知道了。” “嗯!” 另外一边,等吃饱饭,大丫和江二弟,已经在一旁帮着江禾曦铺床了。 虽然睡觉的地方只是临时搭建的地方,但是,好歹要睡一个晚上,总要好好弄一下。 众人在一旁搭了一个火堆子,又在火堆子旁边,拿了干草铺在地上,再在干草上面铺上棉被。 江禾曦左边坐着江二弟,右边坐着大丫,三人靠在一起,倒也觉得暖洋洋的。 不过,众人也不敢彻底睡死的。 大伙商议以后,仍像最初时候那样,由两个族人轮流守夜,守夜的人白天在马车补觉。 晚上,江禾曦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是出乎她的预料,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而在半夜的时候,迷迷糊糊,竟听见了江三叔暴怒的声音。 “赶紧跟老子滚蛋,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说着话,便听“砰”的一声扁担声打过去,下一刻,一个惨叫的声音跟着传来。 江禾曦吓得赶忙睁开了眼睛。 “三叔,怎么了?” 江三叔道,“有个鬼鬼祟祟的人想趁着咱们睡着了,来翻咱们的包袱呢,大郎且睡,有三叔看着。” 江禾曦和江三叔等人约定,对外,她就是江大郎。 江禾曦看了一眼,的确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逃跑了。 因对江三叔的信任,她一个翻身,又继续睡觉了。 等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大亮了,火堆子旁,守夜的江三叔和江二豹,已经开始生火,在做饭了。 江家人大多都勤快,做饭这种活计,更是难不倒人。 拿了铁锅加了水,又开始从一旁江禾曦提供的袋子里,准备拿面条。 这面条刚刚拿出来,就散发出奇异的香味,引得周围还在睡觉的人,肚子都“咕咕”叫了起来,也跟着朝着江禾曦等人这边看。 /129/129014/31484501.html 第834章 索要 侍卫队长叫周山,早在江三叔拿出弯江一卷卷的面条的时候,就朝着这边看过来了。 只是碍于不熟悉,没好直接过来。 而等江三叔把江禾曦做的方便面放入锅里,再打了一个鸡蛋,放了一把小菜进去以后,他整个人再也忍不住,好奇的走了过来。 “小老弟,你们这是做的啥吃食啊?” 江三叔道,“这叫方便面,是我大侄子做的。” “方面便?这个味道闻着可真香啊!咋和平日里见的面条不一样啊?” 江三叔便道,“来,来,尝尝,不但闻着香,味道吃起来,更加的不错呢。” 说着话,挑了一大碗的方便面,直接递给周山。 周山是个三十出头的青年,有一身的好武义,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不良爱好,唯一有的,也就对美食控制不住,是个老饕。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 口里说着不好意思,手里却接过了面条,且朝着嘴巴里送了一口。 下一刻,他一下就瞪大了眼睛。 一小被方便面的味道给征服了。 这个味道,又香又鲜,又有嚼头,怎么吃怎么美味。 他只吃了一口以后,就忍不住吃了第二口,第三口。 “这个面也太好吃了!能卖给我一些吗?” “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也只准备了部分,没法卖。” 听了这话,周山露出失望的神色来。 江三叔接着道,“不过,我们可以送一些给周兄弟品尝个味道。” 说着话,江三叔拿了几卷方便面,递给了周山。 周山客套了一下,乐滋滋的接了过去了。 接下来,好几个人都过来找江三叔购买方便面,自然的,都被江三叔拒绝了。 等大伙都起来以后,大家开始端碗吃面。 江三叔凑过来,道,“大郎啊,要不,下次咱们多带一些方便面?也许在路上,就能发一大笔呢!” 江禾曦听得不由失笑了起来。 而在这时,昨日蹭饭的姑娘,又走了过来。 江映月笑盈盈的看着江禾曦等人,低声道,“你们在吃饭吗?” 这不显而易见的事情? 江家人看了江映月一眼,并不说话。 江二虎忙凑过去,道,“小月吃了吗?我们正在吃饭呢!” “你们吃的这是什么啊?我还没吃过呢!” 江二虎便顺势道,“我们吃的是方便面,小月既然你没吃,那便来吃一些。” 说着话,拿了一个碗来,给江映月盛满了一碗。 “这怎么好意思啊?二虎哥,不,不,不用了吧!” 结果江二虎把碗筷已经递到了江映月的手里,她也没挪动脚步。 等大口大口吃完一碗面,她看向江二虎的时候,越发的怯生生惹人怜爱了。 “二虎哥,这个面条真好吃,可惜少了一点,没吃饱。” 她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好像十分惹人怜爱,又说了这样的话出来,那话里的意思,自然是再要一碗的意思了。 江二虎忙道,“小月你等着,我再给你盛一碗。” 江二虎走过去,继续从锅里盛饭。 一旁,江二叔叹息,看了又看,欲言又止,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等又吃完一碗面,眼见着锅里也没了,她这次期期艾艾的放下了碗筷。 江二虎忙把碗筷接了过去。 “二虎哥,这个面条太好吃了。”,她一副有话就说,天真可爱没心机的模样。 江二虎傻傻的列开嘴巴,笑道,“是吧?是吧?这是我堂……兄弟做的面条,味道是挺好的。” “你哪一位堂兄弟啊?” “就是那边的那一位。” 江映月看了一眼,就失去了兴趣。 江禾曦看着年龄小了一些,一看就是一个小男孩的模样。 “二虎哥,我爹娘还没尝过方便面呢,我能那些过去给他们尝尝吗?” 江二虎愣了一下,有些为难,不过,在看见江映月一脸期待的模样,最终,他只能道,“那我给你拿一袋方便面。” 说着话,他朝着一旁的江禾曦走去。 “大郎,我给小月拿一袋的方便面啊!” 江禾曦有些无语! 睡觉的粮食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这些干粮要是分给了外人,那他们路上,也只能跟着啃大饼子了。 而且这些粮食,全部都是江禾曦提供的,她相当于是提携族人,这才给了族人一次机会。 她却没想到,江二虎会一下变成这个模样。 不过,她也没打算给江二虎面子。 “二虎哥,这个方便面,每天吃多少,咱们都是有定量的,如果给了外人,回头,我们就要啃干粮了。” 江二虎听了这话,一下涨红了脸,不过,在看见江映月不远处瞪大眼睛一脸期待的看过来,他忽然就定下了神来。 他道,“大郎,不会还给你的。你放心,等我赚了银子,我就立即把你的方便面的钱还给你。” 他这话说得让江禾曦一下沉了脸色。 这是一袋子方便面的问题吗?这是立场问题啊! 江禾曦不由无言以对。 沉默了一下,江禾曦道,“路上的吃食一向都是二叔在管,你去问二叔吧。” 江二虎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去向一旁的江二叔索要方便面。 江二叔沉默了一下,给了他一袋方面便。 江二叔语重心长的道,“二虎,我可以给你这袋子方便面,但是,你中午晚上,就没有方便面吃了,只能吃粗粮饼子了。” 江二虎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道,“凭什么?那个袋子里,不是有一大堆方便面吗?我不就是给了小月一袋子的方便面?二叔,你们没必要这么小气。” 江二叔也给江二虎气得傻了眼。 不过,他是亲二叔,到底不一样。 他道,“二虎,你如果再这样,下一次,你就别和我们跑商了。你要把粮食给别人,这没问题,但是有个前提,得是你买的,你靠你自己的双手挣到的钱,再有下次,别怪我直接不给你面子赶人。” 江二虎脸色僵硬了下来。 最终,他默默接走方面便,去递给了江映月。 江映月好像没发现江家的异样,蹦蹦跳跳,给江二虎发了一个好人卡,娇滴滴的道,“二虎哥,你真好!”,转头拿着方便面走了。 早饭过后,接下来就是赶路了。 好在天气不算炎热! 不过众人行走了没多久,却下起了雨来。 这雨噼里啪啦的落下来,把众人浇了个正着。 也幸亏江禾曦等人带了蓑衣斗笠,忙从马车里拿了出来披上。 虽然下雨,商队仍旧在继续赶路。 庆州到福州,得快十五天的路程呢,而且还是一切顺利的情况下。 殷掌柜是分外熟悉商路,每日的行程,自也有个计划。 雨天赶路,并不怎么美好。 尽管有蓑衣,但是一路赶过来,众人的脸色还是不大好看。 到了中午,幸亏在荒野里看见了一座破庙,周山派了两个侍卫过去打尖,等确认没问题,再让众人朝着破庙赶了过去。 好歹有个屋顶遮风挡雨,也能勉强修整一下了。caset 众人坐下以后,开始弄吃的。 江禾曦为了避免众人受寒,特意也准备了药材的。 此时熬了一大锅的汤药,让大家伙都每人喝了一口。 等吃完汤药以后,也快速做了方便面,每人吃了一碗,再啃了一块饼子。 众人刚刚吃完,那边,商队又吆喝着上路了。 殷掌柜道,“在前面有个小镇,我们在傍晚的时候,赶到小镇,能到客栈住宿。” 这话让所有人精神一震,都立马行动了起来。 于是,浩浩荡荡的队伍又向前走了。 不少人在队伍后面埋怨,“哎哟,就不能多休息一会吗?我们熬的粥还没熟啊!” 但是,商队已经走了,他们也只能收拾家当跟上去。 毕竟,要是落后了商队,就是荒山野岭独自赶路了。 现在年景不太平,遇到坏人的几率也太大了。 也许是周家商队威名在外,在中途路过一处密林,众人也见着了路中间拦路的巨石等,不过,在打出周家商队的旗号以后,并没有匪徒出现,众人也安安全全的路过了密林。 路过密林的时候,商队在路边闻到了血腥味,等再往前没多远,就遇到了几具尸体,以及一个昏迷的老者。 殷管事见多了这种事情,并无怜悯心,转头就带着车队走了。 倒是江禾曦在路过的时候,看见老者用力挣扎着的手指。 这个老人并没死,但是如果没有得到救治,只怕他们的车队过去,老者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而路过这么多人,难道没人见着老者挣扎的手指吗?不过是不想沾染麻烦罢了。 这,就是乱世的平民的生活。 不知道哪一天,就无声无息死掉了。 江禾曦叹了口气,到底是一条人命。 江禾曦让自家坐人的马车停下来,让杜大和大丫一起,把老人抬上了马车。 等上了马车以后,她发现老人身体极微弱,老人骨瘦如柴,一看就是几天没吃饭了。 她忙让大丫拿白糖冲了糖水,一点一点喂给老人。 果然,没过多久,老人就睁开了眼睛。 “多谢……小姑娘……救命之恩!” /129/129014/31484502.html 第835章 守夜 江禾曦含笑,道,“老人家,你咋样了?可要用一些吃食?” “吃!” 老人显然饿极了,很吃力的,才说出这么几个字来。 江小芳马车里有热水,忙又给他泡了一包的方便面。 要不说方便面这玩意,在这种时候就是靠谱。 这不,不过短短一会儿就有吃食了不说,还能不耽误赶路。 老人闻到食物的香味的时候,眼泪都掉落了下来,手指也拿不稳筷子。 还是江禾曦在一旁一点一点,挑了食物给他吃。 等吃完这么一碗的面条,老人这才缓和了过来。 江禾曦没询问他的来历,只道,“老人家,我们彻底要去福州,你如果要搭车,我们可以把你捎带到福州去,前面有个小镇,你要在小镇下车,也是可以的。” 老人沉默了一下,道,“去福州吧。” 顿了一下,又道,“小姑娘,我欠你一条命。” “老人家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这对江禾曦来说,的确是举手之劳。 出生在和平年代的她,看不得一条人命就这样在眼前死掉。 车队一直赶路,到了天快黑的时候,果然来到了个边陲小镇。 这个小镇很小,只有小小的两排街道。 殷掌柜熟门熟路来到了客栈,众人开始打尖修整。 江禾曦是有些不放心自己的货物的,不过见殷掌柜稀松平常的让下面的人把马车引到客栈的马厩,也就让江三叔等人牵马过去了。 这马是贵物儿,难得修整,须得好马料饲养。 江禾曦额外花了一两银子,买了好马料。 等进了客栈,客栈里棉被套等都有些发霉,也没什么看得上眼的吃食,江禾曦看了这些吃食,馒头硬得像啃石头,冷汤冷灶,荤菜带着嗖臭。 众人见了,都没胃口。 殷掌柜稀松平常的看了一眼,额外就拿了十两银子来,让掌柜的切肉牛,上小酒,做几个拿手小菜。 过了一会儿,厨房里立即传来香味。 江禾曦见此,便也明白了,这是要额外花钱的。 江二豹去询问了一下价格,回来咂舌,道,“大郎,这么一小盘子的豆芽菜,就要一百个大钱呢。” 木江禾曦想了一下,去找掌柜的买了一些素菜,花了两百文钱,租了厨房。 她不放心这里的荤食。 反正自己买了风干的肉干了肠,自己切一些肉丁就行了。 事实上,不是谁都像江禾曦和殷掌柜这么舍得花钱的。 别的人们,多半都是直接在店家这里买东西了。 江禾曦带着众人一起生火,做了一大锅的肉饭,又炒了两个青菜,少了一锅的竹笋菌鸡毛菜汤吃。 因有自己做好的肉干下饭,这么一大锅吃食,真正让人移不开眼睛了。 在北边,菌子是盛产的,江禾曦这次就特意收了不少的菌子带着,这一锅的鸡毛菜竹笋菌汤,吃的大伙都停不下来。 那汤的味道,鲜美到了极致,连带的,平淡无奇的鸡毛菜竟也做的别有风味。 连殷掌柜和侍卫队长周山,也来讨要了一碗。 吃完饭,江禾曦带着族人来到了他们租下的下等房。 江禾曦对二叔三叔等人道,“二叔,三叔,我并不放心外间的货物,虽然咱们住进了店里,但我们的人还是得守夜,我们可是把我们所有的身家都奉上了,这货物放在牲口房,总是不那么放心,万一有个什么,咱们可就倾家荡产,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哪怕辛苦一点,也得把货物看好。” 江二叔和三叔便道,“交给我们吧。孩子,你们就好好的休息吧。” 江禾曦道,“二叔三叔,你们安排人手的话,还是安排上下半夜交接吧,这样没那么困。” “好。就这么安排好了!” 众人商议好了一些细节,这才各自散去。 当天晚上,江二叔和江三叔等人,特意安排了干活细致的成年人带了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丁一起守夜。 见一切都安排好了,江禾曦这才带着大丫放心去睡觉了。 为了安全,江禾曦等人是租下的一间大通铺,所有江氏族人临时搭个地铺,并没有分开。 江禾曦身边带着江二弟和大丫一起,倒是挺心安的。 大丫拍着脑袋道,“公子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好!” 江禾曦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脑袋。 因白天一直赶路,也实在是太累了,她很快就入睡了。 而另外一边,江二叔和江二豹也开始守夜了。 两人来到客栈的牲口棚,所有商队的货物,都分了区域摆放着呢,遥遥看过去,倒是挺壮观的。 江二叔看了看,正要走到自己的马车旁边,此时,商队的侍卫队长周山带着几个人也朝着商队的货物走来。 见了江二叔,周山笑道,“你们也来守夜?” 江二叔忙道,“是啊!到时候,还望多照顾!” 周山对他们印象不错,且又吃了江家的吃食,看了看周围,便道,“你们的货物,移到这边的空地来,马车也一起拉过来。” 江二叔看了看那一旁的地方,道,“这里不是你们堆放货物的地方吗?能放下吗?” “我让人把货物搬开就行。” “那就多谢周山兄弟了。” 江二叔郑重的给对方抱拳。 能够把自家的马车和货物移动过来挨着周家车队,那自然是极好的。 周家侍卫主要都是看护周家的货物,如果有匪徒,周家附近的货物自然没事,但旁边的货物就难说了。 在周家车队外围跟了这么多的小商人,这些人的货物都摆放在外围,还不知道会咋样呢! 毕竟现在年景不太平,连周山都要带头守夜,可见夜里,并不是那么的太平,能够拥有这么一个好位置,那自是极好的。 等把货物移动过去,江二叔等人都放心了不少,也有心和周山聊天了。 周山道,“你们还能想着守夜,挺好。” 江二叔试探的道,“这夜里?” “可难说。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江三叔心里一凛。 在客栈,更多的小商人,自也有人发现了周山等人守夜。 不过有些人觉得有周家商队的侍卫守着,理应不会出事,便把货物丢着,自己去客栈的客房睡觉去了。 当然,也有像江二叔那样守爷的人。 这上半夜的时候,一切还算安稳。 到了江二叔松了一口气,也就顺利的和江三叔进行了交接。 下半夜,江三叔带着江二虎守夜。 江二虎起床的时候,有些埋怨,道,“三叔,这守夜真有必要吗?不是我说,那谁,年龄还没我大呢,大伙干啥都听她的?现在可是有周家商队在,贼子这是吃了豹子胆,这才敢来抢劫。” 江三叔皱眉,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好好听,好好看,好好听吩咐就行了。” “知道了,知道了。” 江二虎翻了个白眼,打了个哈欠,跟着江三叔走。 牲口棚里,时有冷风吹来,江三叔和江二虎都是青壮,紧了紧衣服,倒也并不觉得寒凉。 等来到自家所属的马车旁,两人找了一个避风口,也就开始守夜了。 夜里黑漆漆的,只有一旁的火把摇曳着微光,白天累趴的马匹,此时已经趴在地上眯着了。 再看一旁的商队,由于白天赶路太过劳累,即便来守夜,有人披着一个厚棉被,也在一旁的角落睡着了。 早晚温差较大,到了下半夜,寒潮来袭,比起温暖的被窝,没人愿意出来吹冷风。 江二虎看了看周围,对江三叔道,“三叔,你看,我就说吧,根本没啥事的,劳费这个精力干啥?还不如靠着眯了一会儿,明儿还要赶路呢!” 江三叔拿这个臭小子没法,只能道,“那你靠着马车休息一下吧,我再瞅瞅。” “那行,我去马车里休息去了啊,三叔,您也别折腾了,有周家商队在呢,哪个贼子吃了豹子胆儿了,敢来咱们这里抢劫?” 江三叔懒得管他,只能一个人在一旁巡逻。 后半夜是人们最容易熟睡的时候,江二虎跑到马车上以后,没过一会儿,就睡得熟了。 而在附近的马车旁边,人们不由自主,都靠着马车睡觉起来。 江三叔朝着四周看过去,发现大伙竟都开始睡觉了。 在一旁,连附近的周家商队的人,竟也开始打瞌睡了。 江三叔皱眉,不由闪过一丝隐忧。 这样下去真的行吗?真的守过前半夜就安全了吗? 他没有出过远门,没人给他答案,他也就把隐忧放在了心里。 江三叔也就这么在黑暗里观察了一会儿。 最后,他见大伙都在休息,他想着自己应该信任周家商队,迟疑了一下,到底来到自家的马车上,打算眯一会儿。 等他眯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见了外间传来嘻嘻索索的动静。 这个动静让他忽然一个激灵,一下就瞪大了眼睛。 他下意识掀开马车朝着外间看过去,一下就看见了在昏暗的光线下,在车队的外围,有人影晃荡着,再细看,发现这些人都在搬地上的货物。 商队外围的货物都是小商人的货物,多半都是人家倾家荡产购置的货物,就为博一条的生路。 但是现在,那些货物一箱箱被人搬走。 /129/129014/31484503.html 第836章 北地贵公子 江三叔看了吓得一个激灵,因为,他看见了那些人影身子上佩戴的长刀以及额头上戴着的帽子,一看打扮就是马匪的打扮。 此时,江三叔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自家的货物被人拿走,绝对不能让自己家的货物,被人抢走。 这可是自己一族人倾家荡产,这才置办的货物,而且这样跑商的机会实在太难得了,如果不是有周常素这里的关系,他们一族人只能做一辈子的农人,吃不饱穿不暖,一辈子看不见希望。 看了看一旁,江三叔轻轻的摇了摇江二虎。 结果江二叔睡得跟一头猪一样,根本摇不醒。 江三叔又急又无奈,根本不再管江二虎了,只能朝着一旁的周家商队偷摸走过去。 不远处,周家的侍卫竟也睡得跟一头猪似的,都打着呼噜,睡得正香。 江三叔先去喊了侍卫队长周山。 周山一个激灵,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江三叔见状,对他对了一个口型,忙指了指外围。 周山脸色一下变得难看了。 周山见去三叔腰间挂着一个水葫芦,忙拿过来,队长自己的脸浇了一个葫芦的水,他整个人也彻底清醒过来。 周山道,“不得了,我们的人都中了蒙汗药,须得把人都叫醒才行。” 江三叔道,“怎么叫醒?” “我这里有两个瓶子,咱们两人分头给人闻一下里面的气味,就可以把人叫醒。” 两人容不得迟疑,快速拿去给一旁睡得东倒西歪的侍卫闻了一下。 地上的侍卫渐渐都醒来了。 而外围的马匪,在搬走外围不少的货物以后,也看见了里面醒来的周家侍卫。 空气有那么一秒的静默! 下一刻,就见周山爆吼一声,拿了一把长刀,就朝着远处的匪徒追了过去。 一旁,一溜烟的侍卫一跃跳起来,紧紧跟在周山身后。 周山恶狠狠的道,“真是老虎不发危,你当老子是病猫!老子周家商队的货物,你们也敢肖想?” 周山拜了武当真人练过内劲,又曾去过军营历练过,一身武义威猛无比,晃眼过去,竟就把五六个马匪砍倒了。 马匪只有骑着马匹的时候,才会占据最大的优势,此时在平地,竟被凶猛的周家军一砍一个准。 那马匪头目眼见着周家军这么的凶猛,竟一溜烟的朝着四处逃串。 江禾曦带着大丫听见动静出来的时候,刚好就看见一个慌乱的匪徒从身边朝着外间逃串。 匪徒已经受伤了,江禾曦晃眼看过去,不由一下瞪大了眼睛。 匪徒见了江禾曦,心里也是吓了一大跳,他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一溜烟的逃走了。 等客栈里的人们听见动静出来的时候,战场已经落空了,一群匪徒抢劫了外围的货物,一溜烟就跑掉了。 在客栈里,还有不少客人昏睡不醒,并不知道他们的货物都被匪徒搬空了。 等周家彻底的人拿了水给人泼下去,这才把人给泼醒来了。 等知道自家的货物都被马匪抢走,自己等人也险些丧命于匪徒之手,所有人都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呜呜呜……我们的货物没了,那可是咱们一家子借了亲戚朋友盘来的货物啊,这日子,以后可咋过啊!” 凄惨的哭泣声此起彼伏,看着好不凄凉。 江家人见了这番的情况,心里也打了一个冷颤。 侍卫队长周山道:“匪徒买通了客栈的伙计,从吃食里下了蒙汗药,买了客栈食物的人,都中毒昏睡了。” 这番话一出,江氏族人都不免感激的看向江禾曦。 如果不是江禾曦包了厨房,让自己人去做饭,只怕大伙都中了蒙汗药了。 等到真正昏睡的时候,只怕睡梦之中,就被马匪一刀割了脑袋。 周山此时郑重的对江三叔道,“长真兄弟,可真是多亏了你,要不是有你拍醒我,咱们今日,只怕在睡梦里就做了别人的刀下亡魂了。” 他们花钱雇了客栈的人做饭,也派了自己人盯着,也不怎的,就中了招了。 殷掌柜苦笑道,“下一次,咱们也得学了江公子等人,还得包下厨房自己做饭才行。” 因江三叔及时救下大伙的命,大伙对江三叔印象都挺好的,周山更是和江三叔称兄道弟起来。 江禾曦这里,也跟着收了不少的礼物。 虽然遭了马贼,但是众人还得继续赶路,等稍微做了修整,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就开始继续出发了。 在临出发的时候,江禾曦这才道,“怎么咱们少一个人?二虎哥呢?” 江三叔拍了拍脑袋,道,“他不会还在睡觉吧?” “这……他不是跟着三叔守夜吗?” 江三叔一言难尽,道,“他在马车上睡着了,怎么叫都没叫醒,我一时把这事都给忘记了。” 众人忙去马车处赶去,等打开第三辆马车,果然看见呼呼大睡的江二虎。 周山看了看,道,“这是中了蒙汗药了。” “奇怪,二虎不是跟着我们吃的饭吗?怎么又中了蒙汗药了?” 等拿了水把江二虎浇醒,江二虎整个人也迷迷糊糊的。 “二虎啊,怎么回事?你去哪里吃了什么别的吃食了?” 江二虎喃喃道,“吃东西?我没有吃什么啊!” 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二虎,到底怎么回事?” 江二虎沉默了一下,却还是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众人急着赶路,便也不再多询问了。 不过,等车队再次启程的时候,在不远处,却忽然来了一个带满了伤残的车队。 车队的领头,是一个身穿盔甲的侍卫,来人拦住周家车队,朗声道,“可是周家车队?” 殷掌柜忙道,“是,是周家车队。” 来人拿出一个令牌道,“这是殷掌柜吧?请跟我来见我们主子。” 殷掌柜见了这个令牌以后,脸色不由一变。 当下,他变得恭敬无比。 他跟着来人朝着迎面而来的马车走了过去。 等来到一辆豪华的马车跟前,侍卫对马车里的人道,“公子,我把人带过来了。” “嗯!”,来人漫不经心应答了一声,道,“殷掌柜,听说这一路颇多不平,你们的车队实力强大,既如此,便护送本公子去福州吧。” “是,公子!” 马车里伸出一双雪白修长的手指,殷掌柜便恭敬无比的退下了。 接下来,这一队的豪华马车直接进入了车队的核心部分,被殷掌柜特意安排了人手保护着。 跑商的人看了看,都好奇马车里的人到底长成什么样,怎么就这么大的气派? 在多了这么一辆豪华马车要保护以后,车队的进程明显慢了下来。 在中午的时候,车队甚至下令直接原地修整了,修整时间也长达一个小时。 那马车里的主人带了丫鬟和仆从服侍,江三叔的小舅子杜大郎凑过去打探,等见到那皮肤雪白,容貌美丽,整个人比地主家的小姐还穿得华贵的丫鬟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震惊的。 “那丫鬟,耳朵上戴着这么大金珠子呢,头上的发簪,乖乖,镶嵌了这么大的珍珠和蓝宝石,连丫鬟都这等的气派,主人该得多么的富贵?” 江禾曦最初也没怎么在意这一辆马车,也就当八卦听听。 中午既然要修整,她也就想着好好的做一口吃食,让大家伙的日子好过一些。 所以当天中午,他们特意做了一大锅的火锅。 火锅调料是早就配置好的,放在锅里,把一些浸泡好的菜干放入火锅里便是。 而因了这个火锅,那原本马车里并不出门的贵客,忽然就掀开了马车帘子。 “你们这是做的什么吃食?本公子怎的从来没见过?” 江禾曦听见这个声音的刹那,脑子“砰”的一下炸裂开了,很多被人毒打囚禁的晦暗信息传来。 这个声音,她打死也不会忘记! 天下之大!原以为这一次,完全脱离了前世的剧情了,倒不想,不过跑个商,竟也再次遇到了这个死变态。 说起这个变态,就要说起江禾曦的前世。 在前世,当她父亲江长生去世的时候,同族的二伯家里人便把江禾曦一家人都给瞄上了,想要吃绝户。 江大壮等人本就眼馋江禾曦家里得到的赔偿银子,又有季红梅等人看上江禾曦的好颜色,想把江禾曦带去肮脏的地方赚钱,又有忘恩负义的未婚夫一家嫌弃她村女身份……总之,种种原因之下,她被他们联合起来卖掉了。 江禾曦因为颜色不错,最终,就落入了眼前这个面皮是个贵公子,但是私下里却是一头披着羊皮狼的青年手里。 这男人表面对谁都温和的模样,惯会伪装,但是,谁也不敢想象,这男人在背后,竟是一个虐待狂,仗着手里的权势,私下购买民间女子进府折磨。 江禾曦想起落入这个男人手里以后遭受的折磨,身子忍不住打冷颤。 大丫是个好丫鬟,以为江禾曦冷呢,便把宽大的身子转过来,做了一个敦实的挡风屏风,把不远处贵公子传来的目光遮挡得一清二楚。 /129/129014/31484504.html 第837章 包围 江三叔见了一旁缓缓走过来的贵公子,忙走过去,客套的道,“公子,我们做了火锅来吃,您要尝尝吗?” 这位走下车的贵公子,头发竖着一个金冠,穿了一身绸缎衣服,腰间别了一块美玉,手上戴着一块碧玉扳指,连脚上的鞋子,也镶嵌着大拇指大小的明珠,一看就价值不菲。 看着这位全身写着“富贵”字样的贵公子,江三叔自感得罪不起,他们这样的平民在真正的权贵跟前,就跟路上的蚂蚁上,人家一句话,就能把你捏死了。 不过是看上一锅吃食而已,江三叔自是抢先献出,免得把贵人得罪了。 贵公子听了这话,果然露出满意的神色来。 此时,他在侍卫的保护下,来到了火锅跟前。 等看见这样一锅的鸳鸯锅,他的肚子不由“咕咕”叫了起来。 “拿一双筷子来!” “是,公子!” 在贵公子的身边,一位美貌的丫鬟立即低头奉上一个食盒,盒子打开,里面有一双银筷子。 丫鬟过来试毒,等确认无碍,这才把筷子递给贵公子。 贵公子看着一旁煮得热气腾腾的鸳鸯火锅,早就口水直流了,不过此时拿起筷子,他却有些犹豫了。 他道,“这个火锅,是怎么吃的??” 江三叔忙道,“拿一旁篮子里的蔬菜放在火锅里烫熟,再在油碟里搅拌一下,就能食用了。” 贵公子立即夹起一旁的菜在汤料里煮了起来。 等他吃了一口红汤火锅,下一刻,原本阴测测的脸色,都变得愉悦了起来。 他一下加了不少的菜进火锅里。 等他酣畅淋漓的吃了一顿火锅以后,他整个人都变得精神了,脸上也少了几分的阴郁。 “赏!” 他吩咐一句,一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便拿出一个荷包,给了一旁做厨子的江禾曦。 变态也不多看江禾曦一眼,便昂首走了。 等贵公子走远,江禾曦难看的脸色这才缓和了起来。 而此时,她的手心拳头已经握紧了。 如果不是因为下毒把这个男人毒死会导致所有人给这个变态陪葬,她真的很想把男人给毒死。 等男人走后,江三叔把一旁的荷包拿过来,低声道,“禾曦,你把这个荷包收着,这里面,可是有一个金定子啊。” 金子一两就能换银子十两,而荷包里约莫有二两金子,一下就赏赐了二十两银子。 江禾曦却毫无兴趣,道,“您把这些收好,回头给大伙每人都分一些。” “好。”,顿了一下,江三叔道,“禾曦,你脸色怎么不好看?是不是病了?要不要三叔去找人给你看看?” “三叔,我没事呢,您别担心。” “如果有事,一定要给三叔说啊。” “三叔,我知道了。” 因食材多被那贵公子吃掉了,众人的午饭,只能煮方便面了。 虽然没有火锅来得美味,但是也让众人吃得饱饱的。 吃完饭以后,车队又再次赶路了。 这次,因为车队来了一位贵人,行程慢了不少,而车队的人们,也开始议论起了车队贵公子来。 这人一看就非富即贵,连殷掌柜都上赶着讨好,可见其身份不一般了。 这样的人,如果攀附上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肯定也有了。 傍晚修整的时候,因是在夜晚搭帐篷,在贵公子无聊的时候,车队里,便有女孩儿去和贵公子邂逅。 江映月便是其中之一,她端了一个小碗,上面撒了几朵花朵,巴巴给贵公子送去,说是得了好茶水先给贵公子,果然被贵公子叫了跟前说话。 她一副可可爱爱的单纯模样,贵公子看她的神色分外的深邃。 再看江家车队的江二虎,一张脸都变得铁青了。 江映月回到她所在的车队的时候,江二虎再也忍不住走了过去。 江二虎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道,“小月,你好像和那位贵公子聊得挺开心?” 江映月见忽然跑出来的江二虎,做出吓了一大跳的模样,道,“二虎哥,原来是你啊!” 江二虎直直的看向她,道,“可不就是我!” 江映月怯生生的道,“二虎哥,你怎么了?你怎么看起来生气了?” “我没有。” 江映月眼珠子转动了一下,低笑道,“二虎哥,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吃醋?我吃什么醋?” 江映月道,“那你板着脸做什么?二虎哥,我也不想去献茶的,可是,可是我家的货物,那不是被马贼都抢走了吗?我爹娘这才让我拿着家里珍藏的花茶去给赵公子献茶,好讨一些赏赐,好歹在买一些货物,到了福州,也好赚一些差价谋生。” 顿了顿,她怯生生的道,“二虎哥,我家里的钱都被抢走了,真的一点钱都没有了,连吃饭都成困难,我,我也不想的,而且,虽然我们关系好,但我也不好向你开口……借钱。” 这话说的江二虎一下就内疚了起来,原本板着的面容,一下变得讨好的模样。 “小月,我这里刚好有二两银子,你先拿着江对付着。” “二虎哥,我哪里能要你的钱?别,你拿回去啊。” “小月,你别和我推辞了,被人看见就不好了!” “这钱,这钱……那算我欠二虎哥的,等我有钱了,再还给二虎哥。” 江二虎见她收下钱,一脸甜滋滋的走了。 他没有看见,等他走后,江映月冷淡下来的钱。 她垫了垫手里的银子,嗤笑了一声,把银子收了起来。 比起这种乡下的穷小子,有着泼天富贵的赵公子显然更引起她的兴趣。 接下来的行程里,一旦休息,便见江映月去赵公子跟前献殷勤。 江禾曦看在眼里,暗暗冷笑。 至于江二虎送钱的行为,她自也看见了,不过,有时候说的多的人反而是错的,所以,她一言不发,只看着江二虎被绿茶哄着越陷越深。 因有赵北在,江禾曦在后面的行程里,就越发的低调了。 好在也许是她觉醒了记忆,这一世,没了一身可怜巴巴的气息,整个人变得自信又坚强,并没有引起赵北的注意。 如此,车队又前进了几日。 这一日,车队路过一条低矮的峡谷。 当先的殷掌柜看向前方的峡谷,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对着众人道,“接下来,我们要路过鳄鱼峡,这里地势险要,曾有匪徒出入,大家伙一定要小心一些。” 接下来,车队带着众人朝着峡谷朝着前方走去。 这峡谷的确地势险要,只有一尺款的道路,道路下方就是万丈悬崖,一个不小心,一旦掉落下去,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江禾曦看着这个道路,饿不免心惊。 如果有人在这峡谷的顶部设埋伏,只怕大伙连躲避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冒着危险,迎着头皮往前冲了。 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当车队行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山顶忽然传来“轰隆”的声音。 江禾曦下意识朝着山顶看过去,下一刻,脸色不由一变。 “不好,匪徒在山顶设埋伏,快,快,往前走。” 殷掌柜的声音都变了,带头就驾驶马车往前冲。 巨大的石块朝着下面滚动下来,行走在峡谷半山腰的人们一旦被巨石压住,不死也残废。 江禾曦看得脸色都变了。 也亏得她身边带了个力大无比的大丫。 大丫在某块大石头落下来的时候,一下举起石头,顺手往山崖下面丢下去,这才避免江氏族人被石头压住。 此时已经来不及考虑什么对策,江禾曦道,“我们快往前冲。” 前面的地势宽敞起来,一旦出了峡谷,就来到平地,到时候,保命的机会就会大几分。 和江禾曦等人的想法差不多的人挺多的,一群人急匆匆往前方冲。 走在边沿的人,一个猝不及防,就被后面的人推动一把,惨叫一声,直接掉落到山崖下面去了。 也亏得江氏族人男丁多,又跟在车队前方,这才急匆匆的冲过了狭隘的山崖。 后面跟着车队的路人,情况就不容乐观,竟被巨石压伤不少,也有一些被人挤人推倒在山崖下方去的。 不过,等冲出狭隘的山崖,众人正要松一口气,当看见前方拿着弓箭对着众人的匪徒的时候,众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侍卫队长周山不愧是个有武义高强且有经验的人,他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况,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匪徒的中间明显防御不足,我们朝着中间冲过去,一定要快,错过了时间就没机会了。” 这话说得跑商的众人都心里一惊! 而此时,周山带着侍卫开路,已经一举朝着前方的匪徒冲了过去。 周家商会的人紧跟其后,拿了马车和货物掩护,由于周家商会装备精良,且受过正规的训练,很快就把冲到了前面去。 在其后,那贵公子赵北带着他的人马,也快速冲了过去。 不过,匪徒显然瞄准了赵北等人,在赵北冲过来的刹那,两边的人马立即包抄过来,要把人包围生擒。 江禾曦的人马本来要朝着中间冲过去,此时见了匪徒前去围剿赵北,果断道,“我们朝左边,左边冲过去。” /129/129014/31484505.html 第838章 天降神雷 江氏族人都习惯性听江禾曦的,此时,都一下朝着左边冲了过去。 在赵北引走匪徒以后,左边的攻击压力瞬间小了不少,江禾曦等人拿着准备的棍棒冲过去,在靠近匪徒的时候,江禾曦拿着一大袋的石灰,让力大的大丫对着匪徒方向横踢一脚,就见石灰瞬间落在匪徒头顶,被石灰浇着眼睛的匪徒,发出凄惨的叫声。 左边匪徒起了混乱,江禾曦等人一溜烟就冲了过去,跑到了战圈开外。 后面有不少的小商队或者跟过来的平民,顺势跟在江禾曦等人身后,跟着捡了个漏,顺利逃离出了战圈。 另外一边,周山等人的形势却不容乐观。 周山原本可以逃走的,但是不远处的赵北恶狠狠的道,“周山,一旦我出了任何问题,你们周氏商会,别想有一个活着。”caset 这话说的周山再不敢逃跑了,只能硬着头皮,去解决被围攻的赵北。 赵北此时已经被匪徒团团围绕住了。 匪徒杀红了眼睛,恶狠狠的对着赵北道,“安王爷,识趣的就乖乖跟着我们走,还能留你一命,要是不识趣,就别怪我等不客气了。” 原来这个赵北不是别人,正是北地之王赵北,被今上赐封号庆安,其封地是北地的二十州府。 那领头的匪徒说的虽然是中原话,但是话音里却带了外族人的口音,很明显不是中原人。 江禾曦细想一下,也就明白了。 只怕这些外族人前来抓捕赵北,不是为了别的,正是为了图谋北地二十州。 一旦北地二十州都被外族人侵占,外族人可以长驱直入,直达京师,京城就危也。 此时,赵北冷笑一声,道,“想要本王的命?只怕没那么容易!” 他抽出腰间的长剑,“刷刷刷”就是几剑,瞬间逼迫了攻击过来的几名匪徒。 赵北本也不是傻子,此时,他眼珠子一转,抓住身边之人一个跳跃,就朝着左边逃串出去。 赵北本从小习武,这一番弹跳,眼看着就要顺着人流突破到外围。 匪徒知道,一旦失去了这个险要的地势,他们根本不是周家侍卫团的对手,且过了此处天险之地,外有福州知府前来接应,到时候他们想捉住赵北就难上加难了。 匪徒眸子里阴沉一闪而过,道,“既然不识抬举,便把命给留下吧。” 刹时,就见数名特训的杀手,都齐齐朝着赵北袭击而来。 眼看着赵北背部受敌,竟快要被匪徒淬毒的长剑刺中。 此时,赵北前逃的速度不减,他把随手携带的美貌丫鬟往身后一推,刹那,长刀齐齐刺向美貌丫鬟,在美貌丫鬟露出凄惨的叫声的时候,他踩着前方路人的额头,竟一跃跳入了江禾曦的马车之上。 江禾曦本来带着族人在逃命,见这么一个妖孽跑到自己的马车上,肺都要气炸了。 她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匪徒是冲赵北而来。 当即,她恶狠狠的道,“安王爷,这不是你的马车!” 赵北看了看她,忽然露出几分邪魅的笑容,“这是大郎吧?为本王效力,是你们江氏一族的荣幸,快些保护本王撤退吧,这要是晚了,等匪徒追上来,大伙就都只能等死了。” 他这么无赖的话一说,江禾曦是真的肺部都气炸了。 偏偏这人说的还是大实话! 江禾曦道,“周侍卫长在那边呢,他武义高强,且王爷的下属也跟着一起中间突围,王爷不如前去接应?” 赵北嗤笑一声,道,“他们能为本王而死,那是他们的荣幸,等回了本王府邸,本王肯定会好好封赏他们!” 这人根本不把人命当做命,只一门心思为他自己活命。 偏江禾曦知道,自己还暂时不能暗算此人,取走此人的狗命。 不然,一旦北地彻底混乱,所有的北地州府能否存在都是另一说。 异族进城,屠杀汉人平民几十万,杀绝汉人之事,也时有存在。 此时,因安王赖在江禾曦的马车上,边上的匪徒边打边追击,很快就朝着江禾曦等人围拢过来。 江禾曦气得牙痒痒,本来可以逃掉的人,现在竟眼看着要被包围起来了。 江禾曦是真的急了,她带着族人出来谋生,自也是要把族人都全系全尾带回去的。 任何一个族人,都不能出事。 一旦出事,等回去以后,她怎么想族人的父母兄弟妻子儿女交代? 江禾曦此时也没了别的方法,只能让族人快速朝着前方逃去,同时,她驾驶的马车也快速朝着前方疾驰。 赵北是个心狠的,看了看身后的追兵,他从脚边靴子处抽出一把匕首,下一刻,“嗖”的一下,快狠准的就朝着马匹的屁股刺了下去。 马儿吃痛,撕鸣一声,癫狂的朝着前方奔跑起来。 江禾曦心疼马匹,不由道,“安王爷,这可不是你家马儿!” 赵北懒洋洋的道,“这有什么?等回到本王的王府,本王赔你便是。” 马儿疾驰之下,眼看着倒也拉开了一些距离,江禾曦见状,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在他们身后,那匪徒首领冷笑一声,道,“你们逃不掉的,没用,你们所有人,都逃不掉的。” 那匪徒话音一落,一旁左右两边的匪徒竟撇下周山等人,直接朝着江禾曦的马车冲了过来。 他们见人就杀,抢了马车疾驰,眼看着杀开一条血路,竟距离江禾曦的马车越来越近了。 江禾曦见得脸色的惨白了。 一旁的安王更是神色晦暗,一脸的不甘。 此时,眼看着匪徒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对众人形成包围之势,江禾曦咬了咬牙,终于从她的系统背包里拿出了那一个买下来的手雷。 这种时候,活命要紧,她已经完全顾不得别的了。 趁着左右人没注意,当即,她拉开手雷,一下就朝着乌压压的匪徒丢了过去。 “砰!” 原本面容得意又狰狞的匪徒,下一刻,就一下被炸得血肉横飞。 这一声的“轰隆”,好像天雷降临,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炸得傻了眼。 江二叔江三叔等人,原本以为自己等人今儿必死无疑,不想,就见江禾曦对着匪徒丢了一个黑球,下一刻,匪徒的人群里就起了雷鸣一般的轰隆声,紧接着,所有的匪徒就都被炸得血肉横飞起来。 “天……降……神雷了!” 现在的人极为迷信,对雷电有着天然的恐惧。 一时,原本在打斗的,逃命的人,都僵硬了动作,有了片刻的安静。 最终,还是周山等人率先回过神来,道,“这是雷神显灵,天佑我等,快,把这些乱匪都给收拾了,连老天也看不下去,特意降下神雷,前来庇护我等啊。” 这番话一说,一时,我方士气高涨,竟趁着敌人吓呆之间,三五几下,不过再过了十多分钟,就把敌人打倒了大半。 那匪徒头目眼看形式不对,一溜烟的就朝着后边逃串而去。 眼看着头目也逃走了,更多的匪徒便也跟着逃走了,战场立时倒转,换成我方追着地方厮杀。 殷掌柜在一旁的石头后面跑出来,去喘吁吁的道,“穷寇莫追,穷寇莫追!” 那追出去的人群听了这话,这才停了下来。 另外一边,江禾曦都顾不得别的,她在匪徒退走以后,慌忙开始清点族人,道,“大伙都还好吗?有没有受伤的?快,过来上药啊。” 江三叔走过来,道,“大郎你没事吧?可有受伤?” “三叔,我没事,你看看大伙咋样了?先清点一下人数。” 江三叔连连点头。 都是自己的族人,既然一起出来跑商,那肯定要努力全系全尾的带回去才行。 于是,他开始和江二叔一起清点人数。 这一番清点,发现只少了一个人。 对比后面哭爹喊娘的情况,他们这种只少一个人的情况,那绝对是难得的幸运了。 “少了谁啊?” 江二叔清点过去查看,最终,僵硬了面容。 “少了二虎。” 江二豹看了看江二叔,在一旁低声道,“爹,开始突围的时候,二虎后退去保护那位江姑娘了。” 江二叔听了这话,脸都绿了。 江二军在后面查看,稍后把被砍了一刀,受伤很重的江二虎抗了过来。 江二虎一见到亲人,忍不住流下痛苦的眼泪,“二叔,三叔,疼,疼我好疼!二叔,三叔,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江二叔一言不发,过去给江二虎查看伤口,待查看一番,给江二虎覆上金疮药,这才松了一口气。 “哭什么哭?开始不和族人一起突围,不保护自己的族人,却去保护一个外人,现在怎么有脸在这里哭?” 江二虎讪讪垂下头不说话了。 江禾曦见江二虎还活着,伤势也不重,心里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不过,等她回过头,等他看着目光灼灼看向她的赵北,她的面容,立即变得僵硬了。 她的麻烦,好像来了。 赵北像个鬼魂,一下凑到江禾曦的耳边,喷出灼热的气息,魅惑又危险,“大郎那一个天降神雷,真正好威风啊!” 江禾曦心里“轰隆”一声,只有一个念头,“他看见了!他果然看见了!” /129/129014/31484506.html 第839章 试探 赵北的确看见了。 对于手雷这种杀伤力大的家伙,只要是个当权者,就没有不在意的。 赵北当时都做好了束手就擒的准备了,就见身边的这个有些古怪的小少年,从一旁掏出一个球,把那球的某个地方拉了一下,就朝着匪徒丢了过去。 “轰隆!” 伴随一声巨大的响声,原本追过来的匪徒,瞬间被炸得血肉横飞,断胳膊断腿。 赵北最初也是震惊的,但是片刻以后,他就回过神来。 脑子里很多念头转头,最终,他对着江禾曦,露出了笑容。 他用尽量温和的语气,道,“大郎既有这般的本事,为何不来王府自荐?不过如今也不晚,等到了福州,大郎且跟着本王去,到了本王的王府,本王高官厚禄,必让大郎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江禾曦知道此人表面温和,但私底下,却是极为残暴的,且当权者的话,有哪里有几分能够相信的? 且听听就罢了。 当然,她是不能得罪安王的。 毕竟北地是安王的天下! 安王如果要她的命,动一个手指头,也就够了。 江禾曦心念一动,故意做出一副惊喜交加的模样,道,“王爷,真的吗?王爷真的赏我高官厚禄吗?” 赵北的笑容越发的温和了,像淬了毒的蜂蜜,一派亲昵的拍了拍江禾曦的肩膀,道,“那是自然,只要大郎跟我去王府,自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顿了顿,又低声道,“有大郎的神雷在手,害怕什么辽人的铁骑?只要一个神雷丢下去,再牛逼的辽人铁骑,那不也是被炸成横飞的血肉吗?” 江禾曦等的就是他的这句话,她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道,“王爷,这个神雷,这,这……这是小的在一个路过的道士手里买下的,就这么一个,小的也没了啊。” “什么?这个神雷不是你做的?” 江禾曦苦笑,道,“小的就一个庄户人家的普通人,哪里来的神雷?如果真有做神雷的本事,小的哪能混到如今这般辛苦?” 赵北听了这话,一双眸子深沉无比,静静看着她,不语。 江禾曦的心口狂跳不已,不过,仍旧努力做出一副毫不心虚的模样来。 赵北看了一会儿,终是不甘心的道,“那么,那个道士长什么模样?” 江禾曦想了一下,道,“那人留着一尺长的白色胡须,年月六旬,背部却比年轻还挺立得笔直,一双眼睛好像带着电光,让人不敢直视,身高约七尺有余,穿着一件纹着祥云的道袍。” 赵北听了这话,也不知听没有听进去,最终,倒是从江禾曦身边移开了目光。 江禾曦便道,“王爷,你说的那个富贵?你看……还作数吗?” 她尽力做出一副小人一心攀附富贵的模样来。 赵北看了看,忽然就败了兴致,淡淡的道,“你既不是那做出神雷之人,富贵自是不作数。” 此时,刚好王府的侍卫和管家寻了过来,在众人的簇拥下,赵北便回了他的豪华马车去。 而江禾曦,她的背心已经湿透了。 可算把这个瘟神打发走了。 一旁,江三叔走过来关心的道,“大郎,没事吧?” “三叔,我没事。” 大丫忙过来扶着江禾曦道,“我扶着大郎去休息。” 当即把江禾曦扶进了马车里。 等放下帘子,隔绝了外面的视线,江禾曦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她这第一关算是过了。 接下来,也得小心行事,不能让赵北有机可图。 外间,人们开始打扫起战场来。 不少跟随车队的平民,因这种突发状况而没有准备,有的已经变成了冰凉的尸体,有的则受了重伤,正在痛苦的惨叫着。 殷掌柜叹了口气,给这些人送去一些金疮药。 那些受了重伤的人,眼看着好不了了,这以后的生计,估计也困难了,家里人便哭泣得越发的伤心了。 不远处,赵北阴沉的道,“吵死了,都闭嘴!” 平民在他阴沉的目光下,身子不由变得瑟缩,最终,哭泣声变成了低低的呜咽。 赵北也不见露出一丝的同情心,直接上了马车,让一旁活着的另外的丫鬟,给他捏肩捶腿。 他丝毫不内疚,这些人都是因为他加入了周家商队而死掉的。 周山带着还能行动的人们在一旁挖坑,等挖好一个大坑,到底把已经死掉的路人,送去埋葬了。 好歹入土为安,胜过尸体喂秃鹰野狗。 等马车再次商路,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对于有重伤的人们,周家商队挪出几辆马车,把伤病也拉着了,惹来不少人的感激。 赵北在一旁讥笑一声,道,“妇人之仁!” 便放下帘子,不再说话。 接下来的路程,江禾曦越发不敢外出了。 沾染上赵北这样的人,是没有任何的好下场的,这人就是一个阴暗的疯子,被他盯上的人,都会没什么好下场。 接下来,江禾曦也就尽量不做出格的事情,甚至做饭,也都交给了江二叔等人。 她变得低调又平凡。 马车接下来一路顺畅,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在距离到达福州只有一天时间的时候,殷掌柜和侍卫队长周山等人,都明显松了一口气。 毕竟,对比赵北这么一蹲大神,谁都供不住,急切想要送走啊。 殷掌柜等人自也是这样的。 因第二天就能到达福州,当天晚上,即使在野地露营,所有人的神色都放松了起来。 此地距离福州已经不远了,危险应该解除了,连江禾曦,也不由变得神色放松。 当天晚上,众人开始生火做饭。 江禾曦心情好,特意做了一大锅的火锅吃,大伙围着火锅吃着,都吃得特别开心。 那赵北闻着气味又来了,江禾曦等人客厅的道,“王爷,您要来一点吗?” 本是随口问一句,结果出乎江禾曦的预料,他竟真的道,“既然是大郎诚心邀请,那我肯定得来一些啊。” 说着话,让身边的丫鬟送来银筷,竟也在一旁的火锅里夹菜吃。 江映月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娇滴滴的道,“没想到王爷这般的亲民,王爷纡尊降贵,我等都沾了王爷的贵气了。” 江禾曦听了这话,很是有些下不了筷子。 她做的火锅,本来她自己拿了一口小锅,单独做了一份鸳鸯锅的,结果这个赵北,也不江挑别人的吃食吃,专就挑江禾曦的鸳鸯锅吃,他吃过以后,她且不是要吃他的口水?心里自是不爽。 江禾曦看了看江映月,笑道,“江姑娘要不也用一点?” “好啊!”,结果一抬头,见赵北阴沉沉的的看向她,她忙道,“我先服侍王爷用餐,等王爷吃完,我再吃一些。王爷,能不能赏我一些吃食啊?”,声音娇滴滴的,眸子含羞带了情,勾得一旁的好几个男人都频频看向她。 而江二虎,更是被勾得眼睛都直了。 不过,江二虎只要一想到这个女人勾搭的男人不是他,他的心里,就不免难受起来。 他恶狠狠的看向一旁的赵北,阴阳怪气的道,“不就靠着出生吗?有什么了不起?也就出生比我好一点而已。” 他这话一出,一旁,江禾曦等人都变了脸色。 下一刻,赵北身边的人恶狠狠的道,“大胆!狗奴才,竟敢对王爷不尊?真是欠打!” 说着话,便有侍卫冲过去,江二虎一脚踢倒在地上,且把他的双手反手控制住,眼看着就要带走。 一旁,江禾曦忙道,“王爷,二虎不过是乡野小子,不懂规矩,还请王爷多多包涵!” 赵北冷笑一声,阴沉着脸道,“乡野小子?不懂规矩?难道就靠着这么一句话,就要让本王饶恕他?天下间可没这个理儿!” 江禾曦心里发紧,她就知道这事没这么容易过去。 这赵北冲着江二虎而去,固然有江二虎自己作死的嫌疑,但即便没有江二虎这事,他肯定也会找借口拿捏江氏族人,其目的么?肯定就是奔着江禾曦而来。篳趣閣 “王爷,您但凡有任何吩咐,还请点明,小的愚昧,就怕会错了王爷之意。至于这个乡野小子,不如小惩以后,就让他由家中长辈管教,如何?” 赵北阴测测看了江禾曦一眼,道,“大郎,既你开口了,本王肯定要给你这么一个人情的。” 顿了顿,道,“来人,把这个不懂规矩的小子拉过去,打二十板子。” “是,王爷。” 当下,就见一旁的侍卫把挣扎的江二虎拖到一旁,扒开了江二虎的裤子,把他固定到一旁的模板上面,而在两侧,则有人拿起板子,对着江二虎的屁股恶狠狠的打了下去。 啪! 木板恶狠狠打在江二虎屁股上,打得江二虎一下就发出凄惨的叫声。 而更多的,是被人扒开裤子后毒打的羞辱。 接下来,伴随“啪啪”的声音,江二虎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等打完,江二虎瘫在木板上,已经哭喊不出声音来。 一旁,好些人吓得脸色都惨白了。 在皇室无上的权利跟前,平民如蝼蚁一般。 赵北道,“大郎,本王现在给你人情了,那么现在,你是不是应该给本王一个人情?你是聪明人,本王相信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江禾曦头皮发麻,道,“王爷但请吩咐。” 赵北满意的笑了一下,道,“既如此,今儿晚上,便来陪本王喝上那么一杯吧,本王,在帐篷等你!” 说完话,他扬长而去。 而江禾曦,则满目生寒。 /129/129014/31484507.html 第840章 秉烛夜谈 江禾曦听了赵北这话,几乎瞬间就变了脸色。 不过,一想到她现在是个“男人”,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江氏族人都知道不敢得罪赵北,但是,也不能看着江禾曦有什么事。 江三叔咬牙,恶狠狠的瞪了江二虎一眼,这才对江禾曦道,“大郎,三叔陪着你一起去。” 江禾曦摇头,道,“三叔,不用!安王爷欣赏我的才华,肯定很快就会放我回来,我会没事的。” 她哪里还能连带把江三叔给拖累了? 毕竟江三叔已经成家了。 而且,江三叔即使跟过去了,只怕也没什么用的。 江禾曦和江三叔说完以后,便跟在赵北的侍卫身边,朝着外间走去。 赵北的帐篷搭在营地的南边,帐篷非常的豪华,里面还铺了羊毛地毯。 等侍卫通报以后,伴随赵北一声“进来”,江禾曦便也推开帐篷之门,直接走了进去。 江禾曦原本以为赵北会耍什么花招,出乎她的预料,赵北竟在帐篷里设了宴席。 赵北坐在首座,在一旁,他设了席位。 见了江禾曦走了进来,他露出宽和的笑容,道,“大郎请坐。” “多谢王爷!” 江禾曦正要看他耍什么花招呢,想着不管做什么,总要先填饱肚子,当即,便直接坐在了席位上。 而此时,赵北拍了拍手,便有仆从开始上菜。 伴随一道道的山珍海味上了上来,江禾曦不由瞪大了眼睛。 没想到在这种荒野的地方,安王的宴席,竟也这般的奢华。 等酒菜上来,赵北对江禾曦道,“大郎,看看饭菜可合你胃口?要是不合胃口,我让下人再做一些上来。” “这样的饭菜都不合胃口,草民不知道什么样的饭菜才能合胃口了,这饭菜也太丰盛了。” 赵北笑了一下,道,“既如此,本王就放心了。” 接下来,赵北开始吃饭。 江禾曦本来很是防备,以为赵北要耍什么花招,结果从头到尾,赵北竟什么也不说,只是招呼她吃饭。 她也乐得清净,只当不知道赵北所图谋,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等吃完饭,赵北让人把美食撤下去,拍了拍手,片刻,便有乐师和伶人上来。 乐师在一旁幽幽的奏着江子,一旁,长相极美貌的女子,忽然走入帐篷,开始跳起了舞蹈来。 这女子身段楚楚,一双眼睛自带媚态,舞动之间,时不时冲着江禾曦笑了一下,哪怕江禾曦是个女子,竟也被这笑容蛊惑,看得不免有些呆了。 在上首,赵北的笑容就越发的温和了,他对江禾曦道,“大郎,来,本王敬你一杯。” 江禾曦诚惶诚恐,道,“哪里能让王爷敬酒,是小的敬王爷才是。” 她并不擅酒,但是赵北既敬酒,她也只能喝下了。 接下来,一杯接着一杯,两人转眼之间,就喝下了五六杯酒。 再看江禾曦,她面容已经变得有些潮红了,一双眼睛也变得亮晶晶的,整个人有了几分醉态。 那美貌的舞姬,两个来到赵北身边服侍,两个来到了江禾曦身边服侍。 两人身段柔弱无骨,半个身子往江禾曦身子上挂过去,娇娇怯怯的道,“大郎,奴家给你倒满酒了!” “大郎,来,再喝一杯啊。” 江禾曦心里暗暗发苦,只能道,“我实在喝不下了,我醉了。” 赵北淡淡的道,“大郎莫非看不起本王不成?本王好心请你喝酒,就这么不喝了?” 江禾曦只能硬着头皮,又继续喝了下去。 这该死的封建王朝。 到了后面,她看向身边的美女,都是带着重影的。 赵北此时道,“大郎,喜欢身边的舞姬吗?不如就送你了!” 江禾曦心说,她就是个女人,真的对女人不敢兴趣啊。 她想了一下,良久没回答。 “怎么?莫非看不上本王送你的人?” 江禾曦只能道,“那倒不是。只是……只是……王爷如此厚赏,小的不知道怎么回报王爷啊。” 赵北一双眸子看向她,深邃不已,道,“只要把那个制造神雷的道士给本王找出来,自也算回报了本王。” 江禾曦打了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 “王爷,我倒是想找到那个人,但是真的找不到啊。” “这有什么?本王不急,慢慢找便是。至于这两位舞姬,本王既赏了人,万没有收回的道理,你且带去享用。” “是,王爷。” “你们两人还愣着做什?还不快服侍江公子去休息?” “不,不……不用了。” 两个美女却贴上来,搀扶上她的胳膊。 最终,她只能硬着头皮,被两个女人扶出了赵北的帐篷。 到了她的住处,她自是一手搂住大丫,一手搂住便宜弟弟江二弟。 两个丫鬟便被护主的杜大请到了一旁的小帐篷去了。 江禾曦知道,这两个女人是赵北派来监视她的,她心里暗暗发苦。 赵北现在还有耐心对她进行试探,就怕有一日没了耐心,对她言行逼供。 想到极端处,江禾曦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二天一大早,江家人看向江禾曦的时候,目光都是怪怪的。 江二虎看了看跟在江禾曦身后的两个美貌的女子,再看了看江禾曦,他的目光就更复杂了。 这两个女子由赵北赏赐,长得极为美貌,一个弱柳扶风,楚楚可人,另外一个身材火辣,天生娇媚,都是难得的尤物。 江二虎在一旁看得直流口水。 乖乖,一下就给赏赐了两个美女啊。 江二虎的之所以看上江映月,也是因为看上江映月的外貌,此时见了赵北赏赐给江禾曦的美女,可把江二虎给看得瞪大了眼睛。 他后知后觉想到,原来,只要被权贵之人看中,美女竟唾手可得。 可惜了,江禾曦本来是个女人。 赏赐给她的女人根本没用。 江二虎便时不时往两位美女跟前凑了。 倒是一旁的江二弟,看向两个男人的时候,目光充满了警惕。 大姐是他的大姐,可不能让外人靠近自己的大姐。 所以,当两个女人靠近江禾曦的时候,他就一下跳了过来,故意把两个女人挤开。 两个女人知道这是江大郎的亲弟弟,也不敢多言,只能退后一步。 江禾曦巴不得离这两个女人远远的,自是由着江二弟出来胡闹。 第二天,经过半日的赶路,众人赶在中午的时候,终于来到了福州城外。 赵北一行来到城门口的时候,亮出令牌,立即从一旁的大门直接进去了,江禾曦等商队则在一旁排着长长的队伍。 等足足排了半个小时的队伍,他们一行人这才得以进城了。 在交了进城费以后,众人顺利来到了福州城。 福州城特别繁华,街道宽敞,路面整洁,可以容许六两马车同时进出,起码有六个车马道路,路面上有各种各样的商人,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 福州算是北地最繁华的城市了,这里有重兵把守,易守难攻,赵北作为北地之王,他的王府就建在福州。 江禾曦来福州跑商,无异于一块大肥肉落入狼口,如果赵北不放人,江禾曦一行只怕只能留在福州了。 江禾曦叹气。 也难怪赵北就这么走了,招呼也不打一个,主要原因就在于,江禾曦已经到了赵北的地盘了,而他赏赐给江禾曦的两个女人,既有拉拢的意思,也有监视的意思。 也幸亏江禾曦女扮男装,让他以为江禾曦是个男人,不然,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到了如今的地步,江禾曦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进城以后,江禾曦也就询问了殷掌柜,道,“掌柜的,接下来,我们的货物带到何处去出售?” 殷掌柜道,“江公子既是我们老爷的朋友,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去住在周家商会。” 按理,原是不应该打扰别人的,但江禾曦这次却一口答应了下来,道,“既如此,那就麻烦殷掌柜了。” “哪里,哪里,都是自己人!” 当下,江禾曦就带着江氏族人跟着殷掌柜,朝着周家商会走去。 周家商会极大,殷掌柜在西边侧面,给江禾曦等人准备了一个大院子。 江家人基本都没来过这种有钱人家,看着里面的假山亭台楼阁,都不由瞪大了眼睛,连眨眼都舍不得。 殷掌柜含笑道,“此处商会是我们老爷在福州的别院,在西边的侧院,也有侧开的小门,里面平日里,要是想外出,可以从侧门进出,只一点,在府邸内,不能到处闲逛,尤其是南边的院子。” “是,我们知道了。” 殷掌柜又道,“里面手里的货物要出的话,等明儿,你们可以去南边的自由商贸街问问,这边非常繁华,所有贩货来出售的商人,都会来这里寻找买家。” “多谢掌柜的指点。” 殷掌柜颔首,等嘱咐完了,这才转身离开。 等他离开以后,江禾曦都顾不得管赵北这边的事情,便开始和江三叔,江二军等人商议起了货物的处置来。 大家伙跑了这么远,历经了这么多的危险,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赚钱。 如今,自是先把手里的货物换成钱财要紧。 而回程的时候,也需要采购足够回去赚钱的货物,好回去庆州赚一笔才行。 /129/129014/31484508.html 第841章 卖货 所以,在货物没有出售以前,大家都是无法安心的。 这一个晚上,大家都瑞瑞不安的。 等到了第二天,江二叔和几个族人留在府邸里看守货物,江禾曦等人去殷管家所说的地方闲逛,为货物寻找合适的买家。 南边的自由商贸姐有着鼎鼎大名,等从侧门走出去,随便问一个人,就知道大概的道路。 江禾曦一行人在一旁的车马行租了两辆的马车,这才找着南边走去。 福州府和榆州府是极为不同的,这里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高高的城墙上,遥遥的,也能见着士兵们握着武器值守的情形,戒备非常森严,也可见福州城的牢固。 一路走来,大街上比别的地儿也繁华了不少,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 江三叔瞪大眼睛,道,“哎哟,这里可真是繁华啊,而且有重兵把守,禾曦啊,我们要不要举家搬迁过来?” 江禾曦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片刻以后,只能摇头苦笑,道,“三叔,我们是罪民。” 没有路引,他们寸步难行。 江三叔心里也发苦。 哎! 现在榆州被辽人占领了,以后,他们的日子还真不知道怎么过呢,也不知道朝廷的人,什么时候把榆州收复回来。 “也不知道咱们带来的货物,能够卖出去多少钱!” 说到赚钱,大伙的精神都振奋了起来。 等马车来到了坊市,他们下车,开始闲逛了起来。 这里的坊市极大,而且商品也太过吸引人了,竟什么货物都有。 江禾曦等人一点一点看过去,发现市场上,竟有南边来的珍珠,丝绸,精美华贵的绣品,各种精美的瓷器,诸如茶壶,鼻烟壶等,也有各种华美的布料,成衣,糖果,点心之类。 江禾曦看了又看,是真的把不少的东西都看上了。 她询问了一下价钱,在这些货物里,茶叶仍是高档品,价格昂贵。 谁都知道他们那一片,靠近着边境,辽人靠放牧为生,每日都是吃牛羊肉,他们需要茶叶解腻。 额外,那些南边来的珍珠啊,丝绸啊,到了辽人的地界,也是紧俏的好货。 江禾曦看了看,最终,因为本钱的缘故,她还是放弃了丝绸,珍珠等的进货渠道。 他们那一点本钱,进这些货物并不实惠。 等他们逛了一大圈,对货物的价格大致有了了解以后,便开始去找皮毛之类的买家了。 由于榆州被辽人占领,北边的皮毛和药材等,最近狠狠的涨了一轮价格,江禾曦等人透露出手里有货物以后,竟有好些个商人都围上来,表示要买货物,而且给的价格是他们进货价的五倍。 这个价格让江禾曦等人都不免喜出望外。 十两银子出门,回头就能到手五十两银子,再没有比这个更激动的了。 最终,他们选了一个口碑很好的卢姓商人,双方谈好价格,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到了下午,卢姓商人跟着众人来到周宅取货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等钱拿到手里,江氏的所有族人,都不免露出了灿烂极了的笑容。 这可是五倍的利润呢。篳趣閣 殷掌柜笑道,“这个价钱算什么?如果能跑再远一点,一旦走到南边去,起码十倍利润不止呢,再从那边运来珍珠,丝绸,茶叶,瓷器等,乖乖,想不发财都能,那些都是紧俏货,一旦运送过来,转头就十倍以上的利润。” “那个丝绸之类,在咱们这里稀罕,到了江南,家家户户都织布,上好的丝绸都寻常。” 众人听得不免对南边的富贵和繁华不免向往。 不过,也仅仅是向往罢了。 自己的家在北边,不论如何,总要回家去的。 稍后,他们开始商议回家的问题。 回家要捎带什么货物才能赚钱,那肯定要有所考量的。 等殷掌柜走了以后,江禾曦私下叫来江二弟,道,“二弟,今日里,府邸里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没有?” 江二弟眼睛亮晶晶的,道,“大姐,府里来人运走了一批的货物,我趴在花丛里数蚂蚁,等人走了以后,我捡到了这个。” 他从兜子里拿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矿石来。 江禾曦看得却瞪大了眼睛。 这是铁矿石。 周家商队运送的货物,竟是铁矿。 铁矿可以打造兵器,可以养私兵,由不得江禾曦不多想。 他们把货物运送到了福州,又对赵北这么客气,莫非,这一批的铁矿是给安王府运送的? 江禾曦表扬自家便宜弟弟,道,“二弟,你做得好。明儿,大姐便带你去逛街,这块银子,给你做奖励。” “谢谢大姐。” 顿了一下,他道,“对了大姐,那位你救下的老爷爷,他在你们去逛街以后,自己走了。” “既然人家有地方可去,那就行了。” 江禾曦应答了一声,也没在意这个事情。 她现在所想的,是怎么带着江氏族人,去弄一批的武器之类的。 好在乱世之中自保。 同时,再弄到更多的粮食,确保大家伙能够生存下去。 接下来的数日,江禾曦带着族人前去寻找货源。 最终,他们还真的认识了几个靠谱的商人。 大家伙进了茶叶,锦缎,花色好看的棉布,糖果,点心等货物。 福州的粮食比较便宜,江禾曦拿了大部分的钱财买了粮食。 江二叔和江二军等人对此有些不认同,认为粮食利润并没有别的物品那么大,江禾曦也不解释,她自己赚的钱,大部分都买了粮食。 族人因为对她的信服,也跟着买了粮食。 在这个期间,她自是小心的打探着周家商会的货物来源。 周家商会除了贩卖铁矿,竟还贩盐,还都是榆州那边运过来的。 由此可见,周家商队起码掌握着一座以上的铁矿和盐矿。 也难怪在前世,周常素被封为兵马使以后,在装备方面,从来不曾有过任何的担忧,其他统率的部队,装备也是出了名的优良。 再结合她从她父亲江长生手指缝隙上发现的金沙,周常素还掌握了一座金矿。 有钱有兵马,也难怪后世会成为北地霸主,让皇帝都忌惮了。 江禾曦心里转过数个念头,最终,却苦笑,她什么也做不了。 为了弄一批的兵器,她让江二叔,江三叔,江二军等人去市场里闲逛,期望可以打探一些消息。 与此同时,她直接找到了殷管家,对殷管家道,“殷管家,我想再开一个火锅店,不知道殷管家有没有什么门路可以打造一些铁锅?” 殷管家听了这话,愣了一下,道,“江公子要开火锅店?” “我在榆州的时候,就是开的火锅店,我想来想去,还是想做回老本行。” 殷管家道,“江姑娘的意思,你不回榆州去了吗?” 江禾曦道,“我自是要回去的,我们的路引只是临时路引,我打算回去以后开火锅店,可惜没门路弄到铁造锅,我们就想着福州这块地方大,如果可以买回一些铁锅回乡,等回去以后,倒是可以直接开火锅店了。” 殷掌柜想了一下,道,“江姑娘要多少的铁锅?我可以帮你想一下办法。” 江禾曦道,“能弄到一百口铁锅吗?我之前曾经答应知府夫人等人一起开店的,虽然榆州落入了敌国手里,但是,人不能无信。” 殷掌柜想起周常素的吩咐,最终道,“一百口锅一时不行,不过五十口锅总能行的。” “那就多谢殷掌柜了。” 江禾曦家里殷掌柜随便就答应了帮忙打造这么多铁锅,越发认定了周常素这里有铁矿。 在江禾曦忙碌的时候,赵北一直没有再出现,江禾曦只当这人已经把自己遗忘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在殷掌柜答应以后帮忙打造铁锅以后,江禾曦也就盘算开了,她可以把这些铁锅带回去以后,拿了铁锅来融掉,再自己人铸造兵器。 只一点,既是说开火锅店,那店自要开的,以后也可以打着开店的幌子,可以继续购买铁锅。 怎么一盘算,江禾曦的心里便松了一口气。 傍晚,江三叔等人回来了,道,“禾曦,福州城的铁器管制特别严格,每家每户只能拥有一口铁锅,而且还要官府登记造册,根本买不到铁锅。” “既如此,便罢了。” 因货物差不多已经买齐了,江禾曦等人便打算跟着周家商队回程了。 到了回程的那一日,江禾曦心里很是瑞瑞不安,但是抱着侥幸的心里,她还是打算带着族人回程。 等来到城门口,结果江家一行果然被城门口的兵卒拦住了。 “你们不能离开福州府,请回吧。” 江三叔等人着急了,道,“我们都是平民,又没犯事,怎么就不能出城?” 领头的士兵头领道,“为什么不能出城?这是王爷的吩咐!且好好在福州待着吧。” 说完话,挥了挥手边的长刀,开始驱赶他们。 殷掌柜等人都吃了一惊,忙过来询问情况。 等知道是安王赵北吩咐,只能苦笑道,“江公子,抱歉了,既是王爷吩咐,我等也无能为力。” 江禾曦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殷掌柜等人走出了福州城。 而他们,则被留了下来。 万幸周家商会的院子,他们仍旧能住下,他们只能先回去了。 /129/129014/31484509.html 第842章 为难 而江禾曦,既知道问题出在赵北这里,只能前去寻找赵北了。 江禾曦心里自然知道赵北为什么要留下自己等人。 他惦记那手雷呢。 等她来到安王府的时候,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 江禾曦拿出了银子给侍卫道,“麻烦大哥去给王爷通报一声,就说江大郎有要事求见。” 守门的侍卫拿手掂了一下银子,道,“行吧,我进去帮你问一句,不过王爷忙着呢,见不见你,那可不是我说了算。” 说完话,一旁的一名侍卫就进门去询问去了,过了一会儿,守卫走了出来,道,“跟我来吧,王爷让你在客房等着。” 江禾曦咬了咬牙,也只能跟上了。 她可不敢跟这个赵北耗着。 要是再晚回去的话,家里人也该着急了。 而且,马上快到灾年了,她还得回去早点收割庄稼做准备。 江禾曦当即跟着侍卫走了进去。 安王府很大,走进去以后,假山奇石,亭台楼阁,奇花异草,应有尽有。 在王府的花园绕了好大的一圈,这才来到了安王府的客房。 侍卫把她丢在客房以后,也就离开了。 稍后,一个面容普通的丫鬟过来,给上了茶水,也就退了出去,客房的屋子只剩下江禾曦一个人。 江禾曦等了又等,结果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等到赵北。 两个小时以后,江禾曦实在等不下去了,便打开了客房的门,朝着外间走了出去。 在来到外间,也没见一个丫鬟和仆从,江禾曦知道赵北这是要晾着自己呢,只能硬着头皮,沿着走廊,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等走到走廊的尽头,就见前方花丛之中,浓雾缭绕,时不时传来一阵嬉笑之声。 江禾曦穿过一丛花丛,从一旁绕了过去,一下看见了一个巨大的温泉池子,赵北赤着身子,正在和一群的美女嘻闹。 此人是出名的纨绔,每日大部分时间,都是花在吃喝玩乐上面,江禾曦前世是见识过的,此时再见到这样的酒肉池林,也没多少吃惊。 不过,为了不引起赵北的怀疑,她只能硬着头皮走过来,露出一副恐慌的模样,对着水池道,“草民江大郎,拜见王爷。” 她连续喊了数声,水池子里,赵北一左一右搂着一个女人,好像根本没听见江禾曦的呼唤声。 江禾曦忍不住道,“王爷!” 等她声音拔高,显见得有些着急了,这个赵北这才懒洋洋的看过去。 “哎哟,我当是谁,原来是江大郎啊!” “是,是草民。” “你来见本王,有何事?” “王爷,为何不放草民离开?” 赵北阴阳怪气的道,“哎哟,江大郎,这种时候终于记得本王了,你这到了福州,可是一次都没来本王府邸拜会过,我还当大郎忘了还有本王这号人物了!” 江禾曦心里一凛,睁眼说瞎话,道,“王爷龙姿凤章一般的风尘,草民怎敢忘记?” 赵北听了这话,却不置可否,哼笑一声,道,“龙姿凤章?倒是挺会说话的。” “王爷,草民一家子都是好人,求王爷放了我们一家人归家吧,家里人还等着小的等人拿物资回去过日子。” 赵北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在看见她雪白修长的脖颈的时候,目光闪了一下,道,“大郎想本王放你回去?也不是不行,不过,本王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王爷,那个道长,小的真的没消息啊。” 赵北淡淡的道,“本王又不在意那个道长!江大郎,这样吧,你要有诚心,你就进来,陪着本王喝几杯,等本王满意了,就放你和你的族人回去。” 江禾曦看着那满池子的水,心里发苦,她咬了咬牙,道,“王爷当真?不会食言?” “你敢质疑本王?” “草民不敢!” “不敢?我看你,胆子倒是大得很!” “草民不敢。” 赵北哼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赶紧进水池来陪本王喝几杯,如果这点诚意都没有,本王怎么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 江禾曦知道赵北这是想要戏弄自己呢,但是,她却别无选择。 想着自己由于营养不良,身子骨现在还没太发育,赵北应该发现不了什么,当即,她只能脱了鞋子,直接朝着水池里走了过去。 等她来到赵北身边,她小心翼翼的道,“王爷!” 在水池里,赵北的跟前摆着一个桌子,桌子上面摆着雪白的酒杯。 “喝吧!” 他直接让一旁的侍女帮江禾曦把酒杯倒满。 江禾曦只能把酒杯接了过去了,一口喝了下去。 赵北拍了拍手,笑道,“不错,很爽快,大郎,我就喜欢你这个爽快劲儿,这一酒壶,你喝下去,就可以和本王谈谈你回家的事情。” 江禾曦看着那一酒壶,如果是一般人,只怕喝下就醉倒了,赵北这是在为难她呢。 好在江禾曦早有准备,她在前些日子刷到一个醒酒丸,倒是刚好用上了。 当即,她道,“好,我希望王爷信守诺言。” 当即,她拿起酒壶,就仰头往嘴巴里倒酒。 透明的酒液顺着嘴巴进了她的肚子,看得一旁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一旁,赵北身边的一个侍妾道,“王爷,倒想不到这位公子,竟有这般的豪迈气概呢。” 赵北眸子顿了顿,幽光一闪而过,却不说话。 片刻以后,江禾曦就把赵北要求喝的一壶酒全部喝完了。 江禾曦神色不变,把酒壶放在一旁,道,“王爷,我喝完了。” 赵北本来以为江禾曦一喝就醉,没想到江禾曦竟一点醉酒的模样都没有,他的神色越发变得幽深起来。 “倒想不到大郎竟这般的好酒量!” 那利用酒来灌醉了逼问的法子,就用不上了。 不过没有关系,他有的是法子让这个乡下小子自动开口。 赵北笑了一下,便道,“大郎,坐!” 江禾曦却并不坐下,只直直看着他。 那一双眼睛好像在说,“王爷,你该守信了!” 赵北冷笑了一声,道,“你喝酒以前,本王只答应你,也和你好好的谈一谈,可没答应你别的什么。” 江禾曦的脸色立即变了。 “王爷这是打算不守信了吗?” 赵北冷笑道,“本王不是正在和你谈?” “那行,还请王爷明示,要怎样,才能答应让小的回乡。” 赵北淡淡的道,“等大郎想起那制造神雷的道长的去向,本王自然会如大郎的愿。” 江禾曦沉默了一下,道,“既如此,那小的便先回去了。” 赵北不置可否,也不吭声。 江禾曦一个转头,便打算离开。 既然赵北对她没有诚意,那她便自己想办法。 结果她刚刚迈开一步,忽然,她觉得脚底被什么拖拽了一下,下一刻,一个猝不及防,整个身子就朝着温泉池子里摔了进去。 “啊!” 她尖叫一声,身子跌倒在水池里,忽然变得面色慌张起来。 她虽然还没来月事,但是身体已经开始有些许的发育了,尤其这最近半年多,由于伙食吃得好,胸前可没少生长。 现在衣服湿透了,这可怎么办?且不是瞒不住赵北了? 她心里惊慌失措,一旁,一群人却嬉笑了起来。 赵北笑嘻嘻的道,“大郎,怎的这般不小心?要不要本王拉你一把?”篳趣閣 江禾曦惊慌的道,“不,不,不用了。” 赵北却忽然把身边的侍女推开,一下跳入了水池里。 “啊!赵北你放开我!” 在江禾曦的惊呼声中,赵北竟一把就把江禾曦抱了起来。 他见了江禾曦的惊呼声,越发觉得有趣,下一刻,却一下又把江禾曦从高处往池子里直接再次丢了进去。 “抱歉,本王手滑,再来一次。” 他再次朝着江禾曦扑过去,江禾曦知道他在戏弄自己呢,根本就不打算放自己走,此时哪里还敢让他靠近,她慌忙从水池子后退,赵北一下扑过去,江禾曦一个侧身,好巧不巧,他刚好摸到了“小馒头”上面。 感觉手感不对,赵北不由愣了一下。 不过他也没多想,笑嘻嘻的道,“大郎,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哎哟,都是爷们,就当玩耍一番就好,你在害怕什么?” “王爷,我哪里害怕了?王爷戏弄于我,如果没有诚意,我离开便是,还请王爷不要戏弄我这样的平民。” 赵北看着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也不知怎的,心里就觉得痒痒的。 不过,他到底没再有所动作。 他神色冷漠的道,“江大郎,且回家去好好想想,你到底还记得那送给你神雷的商人不,下一次,可就不仅仅的落水那么简单。” 江禾曦身子僵硬了一下,下一刻,她头也不回,快速的走了。 如果不是看在周家商队带着她的份上,说不准这个赵北,早就把她抓入赵王府,进行言行逼供了。 赵北这人是个变态,私下玩的特别疯,不知道多少的少女被他磋磨死。 如果落入这样一个男人手里……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直到出了安王府,她的腿还是忍不住打颤。 冷风吹来,她被水湿透的身子越发的难受了。 在街边租下一辆马车,她这才急匆匆回了周府。 /129/129014/31484510.html 第843章 动作暧昧 等从周家商会的侧门走进去,前头,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附近的丫鬟婆子都急匆匆朝着前门走去。 江禾曦趁着没人,忙去把衣服换了下来。 换好衣服的时候,前头江二弟也回来了。 江二弟道,“姐,姐,周老爷回来了。” “周常素?” 江禾曦不由询问道。 江二弟点头,道,“是呢,姐,周老爷回来了。姐,如果我们去求周老爷,周老爷肯定会答应带我们回榆州的吧?” 江禾曦却知道,面对赵北,周常素不见得愿意为了她一个外人去得罪一个王爷。 周常素要在北地落脚,肯定不会和赵北这个北地的王爷做对。 除非…… 她是周常素的女人! 周常素来了福州以后,整个周府都热闹了起来。 丫鬟婆子,小厮长工,都好像忽然有了生机。 人人都忙着到周常素跟前讨好。 周常素有钱,出手大方,每次赏赐,就够丫鬟婆子一年的月钱的。 江禾曦并没有凑上去,而是默默在屋子里等着。 第二天,江禾曦直接从侧门来到了福州最大的酒楼——好吃第一楼。 在第一楼里,她点了一个包间等了起来。 等过了一会儿,果然看见了赵北来到酒楼喝酒。 这是前世赵北的一个习惯,他自认自己是个明主,希望能够在市井之中,可以结识更多的有才的名士。 只要这些名士可以归顺于他,这于他来说,也是一段的佳话。 江禾曦知道了赵北的这个行为以后,便在酒楼等着了。 等确认这一世他依然有这个习惯,她写了一封信,让大丫给周常素送了去。 “大丫,你去把信交给周老师,记得,一定要亲手交给周老爷,就说我在酒楼的包间等他。” “公子,您放心吧,我肯定会送到周老爷手上的。” 男人对于自己从来不曾上手的女人,总是会一直记得的。 江禾曦就是周常素主动开口纳入房中以后,第一被拒绝他的女人。 这次来到了福州,知道江禾曦还在他的府邸里住着,心里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不过,他是有君子之风的男人,既然人家不愿意,他不会用那强取豪夺那一套。 男女之间,总要她心甘情愿,这才有意思。 周常素是真没想江禾曦会给他送信。 大丫要见到周常素,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不过大丫这丫头力气大,又在府邸里这么久了,熟悉道理,她靠着一身的蛮力,还是来到了周常素跟前。 她对周常素道,“老爷,我家公子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周常素认得大丫,江禾曦身边的人,他总要格外留心。 此时听了这话,便道,“把信拿来吧。” 他身边的下属就把信件送了过来。 他把信件拆开,看了以后,一时,却愣着。 接着,心里又不免有几分的欢喜。 信件里,江禾曦约他酒楼相见了。 而且是酒楼的包间,单独相见。 周常素如果对江禾曦无意,也不会之前把勾栏里的淮飞花给包了下来。 只因淮飞花长得和江禾曦相似。 此时见了江禾曦的邀约,他只当江禾曦想通了,便换了一身簇新的衣服,高高兴兴的去酒楼的包间赴约去了。 周常素来到了包间以后,让仆从在外面守着,他自顾自走进了包间里。 在包间里,一身男装打扮的江禾曦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看着江禾曦,不由愣住了。 眼前的“小少年”看着唇红齿白,一双眼睛黑白分明,黑色的眼仁咕噜噜的转着,嘴角微微的翘着,看着就带着几分的机灵。 周常素忍不住道,“曦儿,你这么一身打扮,倒是挺特别的。” 江禾曦冲他展颜一笑,道,“您来了!快请坐,我给您沏茶了。” “好!” 她站起身来,雪白盈盈的皓腕,给他倒茶,一双美女含羞带怯的看向他,他爱了她这天真无暇的小模样,一方面觉得自己卑劣,另外一方面,又觉得,这是命运给他的恩赐。 难得遇到这么一个心里惦记的,他这样活到这个年龄的男人,手里又财富花之不尽,为何不尽量满足自己? 在她把茶杯递过来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把她的手握住了。 毕竟,她现在邀约自己,那就是一个信号,不是吗? 作为男人,他肯定要主动一些。 她好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手下意识往后缩回去,那茶水摇晃之间,尽数就泼在了周常素的双腿之间。 得亏茶水已经变温,不然,周常素还不知道会咋样呢。 此时,江禾曦好像吓了一大跳,慌忙的蹲下身来,急切的拿了手帕,趴在他下身给他擦茶水。 “对不起,对不起,老爷,我不是故意的。” 她趴在这样独特的地方,脑袋埋下去,双手急切的给他擦茶水,此时,那包间的门,一下就打开了。 江禾曦下意识看过去,下一刻,立即就和赵北四目相对。 赵北瞪大眼睛,看了看周常素,又看了看江禾曦,他咳嗽了一声,道,“哎哟,我竟不知道周兄弟是这等的爱好,要早知道周兄弟是这等的爱好,我让人给周兄弟送一些小少年来嘛。” 一旁,江禾曦慌慌张张站到一旁,躲在周常素身后。 周常素心里恍然若失,听着赵北的话,他顿了顿,也只是笑了一下,并不多言,只道,“原来是王爷来了!王爷请坐。” 赵北大刺刺坐到对面,眼珠子看了看周常素,又看了看江禾曦,一阵的乱转。 “周兄,原来这位江大郎,竟是周兄的人啊。” 赵北是一脸神色复杂的离开的。 他自认识破了周常素好男风的秘密,心里不免有些得意。 不过与此同时,想到江禾曦可能掌握的“神雷”的制作,他心里又不免有了一些别的想法了。 如果江禾曦把这个“神雷”这样的大杀器拿给财神爷周常素,这以后,周常素还会给安王府提供武器等物资吗? 好在他早就有了布局,一旦周常素不对劲,他肯定会先下手为强,如此,倒是松了一口气。 周常素这边,等赵北走了以后,江禾曦也就做出一副害羞的模样出来,道,“周老爷,对不起,让你被人误会了。” 周常素毫不在意,只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道,“以后,叫我常素。” 江禾曦沉吟了一下,低声道,“是,常素。” 周常素只觉得这个名字从江禾曦嘴里叫出来,真是怎么叫怎么动听,那甜滋滋的清脆的声儿,好像带了蜜一样,让他心尖儿生出了麻和痒意。 他不动声色,道,“曦儿,你写信给我,所为何事?” 江禾曦看了他一眼,心里冷笑,面上仍旧做出一副单纯的模样,道,“是这样的,在之前,榆城的夫人们和我约好一起开火锅店,虽榆州沦陷,但是承诺仍旧有效,我就想在您这里打探一下夫人们的消息,也好履行承诺。” 周常素原本满目的期待,结果听见江禾曦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神采奕奕的眸子,瞬间就一点一点变得冷淡起来。 “你约我来酒楼,就为了这件事?” 她眨巴着貌似迷蒙的大眼,认真的道,“就为了这样一件事啊,常素莫非以为我还有别的事情吗?” 她这么说,倒是显得他自作多情了。 周常素的脸都绿了。 他长这么大,可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候,一向都是女人追着他,求着做他的女人,哪里有他自作多情的时候? 当即,他神色越发的冷淡了,道,“当时榆州沦陷,榆州刺史在城破时率众守城,当场被辽人击杀,刺史夫人则带着家眷,逃亡到了福州,她娘家就在福州,其兄是安王爷的内府属官,如今正客居其娘家的府上,就不知道还有没有兴趣开火锅店了。” 如今刺史夫人夫家没落,只安排刺史夫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呢,至于会不会继续开店,那还真是不知道了。 他顿了一下,忽然凑近江禾曦的面容,带了几分蛊惑的道,“你要开店,何必找刺史夫人?” 他的面容忽然凑近在她跟前,放大了数倍,那清俊的面容,刹时放大了数倍,刺史看着她,眸子里带着炽烈的火焰一般,好像要把眼前之人灼伤。 江禾曦打了一个冷颤,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她……好像玩大了? 面上仍旧做出一副乖巧的,小白花一样楚楚可怜的模样,道,“常素,这……是……何意?” 他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长发,手指从长发穿插过去,一双眸子一瞬不顺的盯着她,道,“何意?曦儿要开店,不论是店铺还是货源,甚至人手,都可以问我要嘛!” 江禾曦听了这话,沉默了。 如果问他要,那么,她又要付出什么呢? 对于周常素这样有钱有势的男人来说,什么没见过? 她这样的平民,在他眼里实是如蝼蚁一般,可以随意拿捏。 他对她即便有兴趣,又能有几时的兴趣? 江禾曦垂着头,让他看不清她的表情,长长的睫毛颤动,好像蝴蝶展翅一样,让他心尖尖越发的跟着发麻发热。 可是她说出来的话,却分外的冷淡。 “不用了。常素,开店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是做大事的,我怎么能麻烦你呢?” “那你好好考虑一下。” 他有些失落的坐回了拒绝他的财势。 /129/129014/31484511.html 第844章 林夫人的选择 江禾曦低声道,“常素,多谢你的收留,我替我的族人敬你一杯。” “曦儿客气了,这是应该的。” 什么应该?这世上的人,谁都不欠谁,也没什么应该不应该。 江禾曦道,“常素看在过往的情分,这份心我代我的族人心领了,但是感谢总是要的。” 他却道,“你回去以后,好好考虑一下,如果想开店,不论需要什么,只要你开口,我总会给你。” 江禾曦“嗯”了一声,这才推开门走了。 而走出去的时候,她的嘴角,不由讥讽一笑。 其实他们都不明白,她这一世,所求不过平安罢了。 她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平安的活着。 如果要出卖尊严,她就不会捂住手雷配方了。 她这次做了局,利用了周常素,也不心虚。 这是他欠她的。 谁让江长生,是在他的矿上去世的呢。 到了第二天,江禾曦换了女装,还是去拜访了前刺史夫人。 刺史夫人姓林,林夫人娘家居住在福州的北巷子,一大家子并没有分家,都挤在巷子里一处一进的院子里。 林夫人的兄长在王府也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属官罢了,掌管王府的礼乐,并没有什么实权,每月的俸禄属实有些少了。 江禾曦去投了拜帖的时候,林家门房不免轻视,等江禾曦塞了银子,门房这才露出些许笑意,进屋去通报去了。 不多时,林夫人身边的贴身婆子就前来迎接了,见了江禾曦,说了一溜烟的好话,直接把江禾曦带到了林宅后面的一处偏院。 江禾曦四处打量,发现这偏院,也实在太过简陋了一些,也就和普通的底层人们居住的房子差不多了。 等见了林夫人,她更是大吃一惊,现在的林夫人,哪里还有什么刺史夫人的派头,整个就是一个中年老妇的模样了,穿着普通的粗布衣服,头上已经有了白发了,在她身边,有个七八岁和五六岁左右的孩童正往她身上靠,呜呜咽咽哭着,道,“娘,我要吃点心!表哥都有点心,呜呜呜,就我没有。”。篳趣閣 见进了人,林夫人尴尬的抬头。 江禾曦道,“夫人安好?” “原来是江姑娘,不知道江姑娘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她客套的说了一句话,想让一旁的丫鬟给江禾曦上茶水,奈何手里拮据,竟连上茶水的钱也没有,不由尴尬的笑了一下,只招呼江禾曦在一旁的缺脚凳子坐。 在林夫人身边,她的一双儿女正巴巴的依偎着她,瘦巴巴的,显见的,这些日子以来,林夫人一家没少挨磋磨。 榆州丢了以后,虽说林夫人的丈夫守城到最后,且以身殉国,到底榆州丢失了,作为刺史夫人,她自也没了个脸面。 朝廷不追究她和她儿女的责任,便也是大恩了。 至于家里的财物,虽说出城的时候,也携带了大量财物,但为了保命,大笔的财物撒了出去,到了如今的地步,哪里还有银钱过以前的富贵日子? 江禾曦看得不免唏嘘,人的际遇,还真的不可同日而语。 当日的刺史夫人何等的威风? 如今,也只是普通的民妇罢了。 江禾曦迟疑了一下,还是道,“我当日和夫人有约,夫人可还记得?” 林夫人听了这话,倒是一下想起了江禾曦那日进斗金的店铺来。 她叹了口气,道,“自是记得的。那等日进斗金的店铺,我又怎么会忘记了?可惜今日不同往日,我是再没银钱开店了。” 江禾曦沉吟了一下,忽然道,“夫人,我可以把配方给你,我以配方入股,再出资五十两的银子,不知夫人还愿意继续开店吗?夫人身份尊贵,便是没有兴趣,也是可以理解的。” 往日的林夫人还能让下面得力的管事去干活,现在如果开店,也只能靠他自己了。 不过林夫人到底曾经做了一州的刺史夫人,如果亲自去开店,还不知道能放得下身段不呢。 江禾曦当初坑了这些人的银子,现在拿出五十两来,只当结一个善缘了。 至于火锅底料配方?这其实也不是多难得的东西,只要大厨专研,很快也能弄出这个配方来。 人家看中的是酒精块的派头罢了。 而酒精块,却是最好解决的。 她这次可是带了不少的酒精块出来呢。 林夫人听了这话,却几乎立即就道,“好,我愿意开店。这个股份,是个什么玩意?” “意思就是店铺里的利润,夫人占大头,我占小头,夫人负责经营,就占七成利润吧,我占三成利润。” “不可不可,这太多了。” 最终,林夫人只肯要四成的利润,大头都给江禾曦。 江禾曦想了一下,也就没再推辞。 接下来,她把火锅料的配方留给了林夫人,稍后,又给林夫人送来了几箱子的酒精块,便不管开店这个事情了。 … 当天下午,赵北就派人送来了出城的文书。 周常素在北地是巨富,赵北要拉拢周常素,江禾曦成了周常素“宠爱之人”,赵北自然要卖这个面子。 赵北并没有多怀疑什么。 毕竟周家商队带着江禾曦的族人跑商呢。 如果不是和周常素亲厚,且周常素打了招呼,人家怎么会带着江氏族人跑商? 当天晚上,江禾曦是分外激动的。 连带的,江氏族人也分外激动。 终于可以回家了。 大家伙连夜收集起了物资。 江禾曦打探过了,附近也有商队要离开福州,刚好可以别的小商队回庆州去。 第二天一大早,等天刚刚蒙蒙亮,一群人就出了周府,等着出城前往庆州了。 在排队等候的这个过程,江禾曦是紧张的,好在一切顺利,这次,守卫并没有拦着。 等江禾曦带着族人出了城,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江二虎在出城的时候,一副心事丛丛的模样,不过,他身边的人都没在意,都忙着盘算回城呢。 江禾曦等人新跟的小商队就这么出了城。 在一路上,众人也是急匆匆的赶路,一刻都没停留。 等距离福州足够远,确保不会被追上,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放松以后,江三叔看了看一旁的箱笼,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江三叔喃喃道,“没道理啊,咱们这是拉着沉沉的货物呢,这车子没道理这么轻省啊。” 江三叔在说这个话的时候,没注意到江二虎躲闪的目光。 江二叔听了江三叔的话,诧异的看过去,道,“这是怎么回事?哎哟喂,老三,你这边的马车,车痕真的比我们这边的马车浅了不少呢,明明我们运的一样的货物啊。” 江二叔这话一说,一旁,江氏族人都跟着脸色一变,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恰好此时车队的领头喊原地休息了,江三叔和江二叔便一下跳过去,打开一旁的箱笼查看起来。 结果这么一打开,一下就傻眼了。 这些箱笼全部都是空荡荡的,竟什么也没有。 这可是价值几十两银子的货物啊。 江三叔和江二叔脸色都变了。 里正家的江二军道,“这些箱笼都是二叔侄儿搬上车的,二虎,你搬上车的时候,就没有察觉有异常吗?” 江二虎惨白了脸,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江二叔抬头纹都急出来了,急切的道,“二虎,你倒是说啊,你抱着箱子上车的时候,到底怎么回事?周老爷那样的富豪,肯定不会看不上咱们这些破铜烂铁。” 江二虎埋着脑袋,还是不说话。 江三叔也急了,他看了看箱子的标记,忽然道,“这些箱子,全部都是大哥大嫂的私房买的货物赚来的箱笼,都是由二虎自己看管着,别人如果要扣押货物,肯定挑更值钱的货物去,不可能只挑着二虎的货物去。” 江三叔眸光沉沉,道,“二虎,到底咋回事?还不给大伙说实话?” 江二虎眼看着事情败露,根本无从隐瞒,只能哭丧着脸,把事情说了出来。 “我……我……我把货物留给江姑娘了,她爹受了伤,他们家的货物又都丢了,她……她家的日子,多为难啊。” 说到这里,他越发的理直气壮起来。 江二虎的这个反应,让江二叔和江三叔气得险些跳了起来。 江二叔道,“二虎,你……你糊涂啊,你这个孩子,你怎么这么糊涂?” 江三叔道,“这些货物,是你爹娘掏干净老底,让你跟着为全家赚钱来的,你却拿去送了人情,以后大伙的日子还不知道咋样呢,眼看着年景不好,吃喝都成问题,你……你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江二虎一脸的委屈,道,“二叔,三叔,你们也太没同情心了,江姑娘多难啊,她一个姑娘家,日子过得那么艰难,如果没有我救济,一家子多半就要饿死了,你们,你们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啊?” “啥?你说我们没有同情心?你竟然说我们没有同情心?她和我们非亲非故,我们自己家人都吃饱困难,凭啥要同情一个路人?我们都去同情别人去了,那谁来同情我们?而且,你即便要同情人家,给个十斤二十斤的米粮也就行了,他们有手有脚,只要坚持一些时日,总能找到活计谋生,你……你倒是好了,几十两快上百两银子的货物,转头就送了人。” 说到最后,江三叔险些没气晕。 /129/129014/31484512.html 第845章 冒认相好 江二虎道,“反正,这不还有你们的货物吗?咱们家终归饿不死,不就少了我的那一份吗?你们分给我一些不就得了?反正都是一家人!” 说着话,这小子还想要去搬江二叔和江三叔私房置办的货物。 气得江二叔一个巴掌拍了过去。 “臭小子,这可是老子自己的货物,没你的份,你既然有胆拿自家的财物江哄女人,那你就自己赚银子,用来补这一笔的亏空,总之,等回了乡下,我们会把这些事情,每一件都说给你爹娘听的。” 江二虎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江禾曦在一旁听了一个大概,到了最后,不由摇了摇头。 好一个恋爱脑啊! 就江二爷爷家里这么大一家子,这以后,只怕还有得闹了。 … 接下来数日,大家白日疯狂赶路,晚上才会找个地方休息。 这一次回程,在接下来几天,一直都风平浪静,在路上连个小毛贼都没遇到。 大家伙渐渐都放松了起来。 如果路程一直这么顺利,只要再过个七八天,就能到达庆州了。 只要到达庆州,距离榆州也就近了。 而这一日,马车正行到一处密林,在众人正要快速赶路的时候,忽然,在密林的上空,一下滚动下来一块巨大的拦路石。 拦路石一下砸在大道正中间,把众人的去路都给拦住了。 赶路的车队脸色一变,都警惕的朝着周围看了过去。 在山头,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此山由我开,此叔由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 商队领头的道,“在下麦家商会管事,敢问好汉,要买路钱几何?” 山头上的匪徒道,“按人头算,一个人头二两银子的买命钱,只要给钱,就让你们过。要是不然,老子立即取了你们的性命!” 商队领头道,“好汉,千万不要冲动,我们给钱,我们肯定给钱。” 麦家商会是一家小型的商队,之前跑商,都是靠一路给买路钱混过的,此时,显然也打算拿出这个路数来。 领头道,“诸位也听见了?一人二两银子买命钱,有一个算一个,赶紧交钱走人吧,没钱的,老子可管不了那么多。” 说着话,他清点了他家商队的人头,很快就提出来一袋子的银子。 山头上的山贼派了蒙面贼下来,一共下山十来个人,人人都拿着寒光闪闪的刀子,看向众人的时候,目光分外的阴森和警惕。 麦家商会把一袋子沉甸甸的银子递给过来的一个山贼,那山贼清点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 到了江禾曦这里,众人咬了咬牙,也凑出了银子来,也跟着交了钱。 跟着麦家商会出城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很快也交了出来。 也因为众人的爽快,山贼挪开了石头,众人终于得以放行。 那过程自然是心惊胆颤的。 好在给了钱以后,倒是有惊无险。 江禾曦想着给钱买个平安,反正只要二两银子,倒也是值得的。 不过,接下来,当第二个,第三个要价的人出现的时候,渐渐的,众人的脸色就不好了。 他们本来就是小本买卖,哪里禁得住这么给钱啊。 也难怪要跟着周氏这样的大商会跑商,不然,即便不在路上出意外,但是整趟跑回去,只怕不但赚不到一毛钱,反而倒欠一屁股的债务。 因为,这个过路费,也未免太高了一些。 当第三个山贼出现,且要价一个人头五两银子,不然就拿货物抵押的时候,江禾曦等人,终于变了脸色。 那麦氏商会之人,还在唯唯诺诺劝解众人掏钱买平安,但是众人却早就不想干了。 江禾曦咬了咬牙,走到一旁的偏僻一些的路边,对带头之人讨价还价,道,“好汉,能便宜一点吗?实在是小本买卖,拿不出这么多的买路费啊。” 当头之人嗤笑一声,道,“既然没钱,那就拿钱抵好了,再不济,拿命抵也行!” 说着话一挥手,便有好几个匪徒朝着江禾曦等人冲了过来,要抢劫马车上的货物。 江三叔等人冲过去,被好几个匪徒几脚就踢倒在了地上。 江禾曦脸色都变了,忙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匪徒嗤笑一声,道,“你是谁?莫非还是哪家王公贵族不成?” 江禾曦眸子一闪,咬了咬嘴唇,道,“你们知道周常素吧?” “周常素?自是知道的,这不咱们首富吗?你不要告诉老子,你就是周常素!” 江禾曦道,“我自然不是。不过……” “不过怎样?” “不过,我是周常素的爱人。你们得罪我,如同得罪周老爷一般,周老爷黑白两道通吃,你们,如果敢动我的东西,我让我家老爷非把你们所有人都抓起来不可。” 那带头之人见她说得信誓旦旦,神色有些古怪的看向她。 带头之人道,“你……真是周常素的爱人?你不是个男人吗?咋就成了周老爷的爱人?” 江禾曦本来是因为剧情,知道周常素手段不一般,这才所以扯着大旗,不想,好像还真的有用? 当即,她道,“男人怎么就不能成为爱人了?你们可知,周老爷为何年过三旬,却仍旧不成亲?” 那带头之人听了这话,神色格外的复杂,瞪大了眼睛,道,“为啥?难道是因为……他……好男色?” 似想到什么,这带头之人,忽然下意识捂住了他的屁股。 江禾曦看得有些傻眼,等等,这人说着话,怎么忽然捂住他自己的屁股? 这是想到了什么?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她正色道,“最关键的是,他之所以不结婚,都是因为有我在啊。我都说了,我是他的爱人,你们要是让我掉了一根毫毛,且看看,他会不会对付你们!” … 最终,在那山贼复杂极了的目光之中,江禾曦还真给放行了。篳趣閣 江氏族人一毛钱的过路费都没交,就让人了。 周常素收到情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以后的事情了。 在看见情报里写的那个消息以后,他目光盯着手里的纸,良久没有移开目光。 这个上面写的人,他不用多想也知道说的谁。 “小骗子!” 良久,他对着信纸,喃喃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周常素原本是个聪明人,他再结合江禾曦忽然约他去酒楼相见这件事,此时要再不知道自己被江禾曦利用了,他就真的是一个傻子了。 在北边的这些道路,为了打通他的商路,他都派了人,去各路的匪徒处做了细作。 因他有详细的匪徒情报,这些匪徒每次都被他的商会队伍打得落花流水,久了,在这北地的商队,他周常素便很是有一些威名。 除了某些特殊的匪徒处,他周常素的名头报出来以后,还真吓退了匪徒。 周常素对江禾曦自称是他的人的这个行为,心里变得又热又麻。 他对江禾曦,越发的有兴趣了。 倒是一个有趣的丫头。 明明拒绝了他,却又利用了他。 他的便宜且是那么好占的? … 江禾曦还不知道周常素已经知道了她拉扯了他的大旗谋利益的事情被周常素知道了。 接下来,但凡在商路上遇到匪徒拦路,她都报了周常素的名头,自称是周常素心爱之人。 至于她顶着男装以后,是否会破坏周常素的名头,她才不在意呢。 反正周常素不知道! … 周常素:他已经知道了! 这一路,江禾曦一行人也就这么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庆州。 等把手里的货物出售,他们的利润又翻了一番,人人的手里,都有了上百两的银子。 虽说一路上也是惊险居多,但是好歹赚到了一辈子都想不到的财富。 那可是一百多两的银子啊。 谁能不激动呢? 在江禾曦的建议下,大伙一起买了不少粮食,以及以后稀罕玩意,家里人没吃过的点心,糖果等,这才朝着老家的方向走去。 在回去的时候,由于他们人多,且为人谨慎,一路上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在路上的时候,他们也开始打探了榆州的情况。 榆州这边,原本以为抢劫一票就会退却的辽人,竟没有退走,而是彻底把榆州彻底占住了,进行了辽人的通知。 榆州城也因此来了不少的辽人,这些辽人来了以后,侵占了上好的房屋和土地,把原本的宋人赶到了破旧的外城附近居住。 至于附近村落的宋人,辽人的长官下了命令,这一次,倒没有进行赶尽杀绝,而是仍旧采取了放任不管的态度。 一些躲藏进山里的百姓,便又偷偷摸摸回了乡,偷偷摸摸把地都种植了起来。 北方的土地非常肥沃,把种子撒下去以后,经过精心的护理,粮食一点一点就长了起来。 人们见榆州城的辽人也不出来骚扰了,渐渐的,也就在村里常住了。 所以,在众人跑商的这一段时间,榆州府附近的区域,竟是难得的和平。 一路路过,附近的农人都忍不住道,“这日子过得跟做梦似的,不但辽人不来骚扰了,最近的日子,也没马贼骚扰了,大伙都盼着,这样的日子能长长久久的过下去呢。” 能够安稳的日子,谁能不想? /129/129014/31484513.html 第846章 到家了 一旦天下大乱,最吃苦的人,那必然是最底层的农人这样的平民了。 江禾曦等人打探出来这样的消息,也是大为惊讶的,也不知道辽人到底在耍什么花枪?为何有一种风雨欲来以前的宁静之感? 江二叔道,“禾曦啊,我咋感觉一点也不踏实呢?总感觉现在的日子,跟做梦一样。” 江三叔也道,“辽人都带着狼性,进城就屠城,哪里会有什么仁慈?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江禾曦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二叔,三叔,我们回去以后,一定要让大伙都小心,万万不能放松警惕。” “那是自然。” 众人运着粮食一路赶着路,顺风顺水,好歹在五日以后,赶路到了村里。 当来到村口看着熟悉的村口,众人不由心里变得激动起来。 “哎哟,到了,到了,可算到家了啊。” 在江家村里,里正每日都安排了人手望哨的,遥遥的看见一群人过来,还都吓了一大跳,等发现是江禾曦等人回来以后,可把里正给激动坏了。 里正大声道,“二军他们回来了,哎哟喂,快,快,我们去瞅瞅!” 这次出远门,村人可是有不少的男丁跟着出了远门了。 家里有人出了远门,这家里的人,难免都牵挂着,此时见了大伙都回来了,这次松了一口气。 村人听见热闹声,都跑了出来。 有的人是来看热闹的,有的人则是在寻找自家的人。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都来到了江禾曦的家里。 在江家,江奶奶看着江禾曦等人回来了,眼泪都忍不住掉落了下来。 “回来了,哎哟喂,好好,都回来了!” 江大弟冲出来,眼角湿润的冲着江禾曦露出笑容,“大姐!二弟!” 他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可是没少承担压力,也知道了当家的重任,知道了有个姐姐的好处。 此时见了江禾曦回来了,心里不是不激动的。 江二爷爷等人围过来,道,“怎么样?这一路上如何?可还顺利?” “福州是啥样的?那边比榆州咋样?” 一长串的问题问了出来,一旁,去跑商的人群都被大伙围住了。 众人绘声绘色,把跑商途中的事情都捡了能说的说起来。 江禾曦的丢的手雷,大部分人并没有看见。 江三叔和江二叔倒是看见了,只是这两人一直信任江禾曦,既然江禾曦没说,这两人也就烂在肚子里,什么都没有提。 而江禾曦忽悠山贼的时候,是单独过去和人谈的,旁边的人也不知道两人到底谈了什么。 村人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不时发出了惊呼声。 等听完以后,被大伙塞了糖果点心,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当外人都走了以后,江大叔夫妻也拉过他们的儿子江二虎,在一旁说话。 夫妻两人对着二儿子嘘寒问暖,等确认一切都好以后,心里松了一口气。 而确保安全以后,也就开始关系这次他们到底赚了多少钱了。 江二爷爷是个大度有远见之人。 除了公中出的本钱,每个儿子私房赚的钱财,属于每房人家自己,归为各自的私房,他并不管这些钱。 江二叔把公中赚到的一百两银子交给了江二爷爷,又道,“爹,剩下的钱,我们全部买了粮食,棉布,盐等物资,都藏在后面的林子,等回头,我们从地道出去林子里拉回来。” 江二爷爷点头,道,“好,好,你们兄弟做得好,财不可露白。” 虽说都是村人,但是这世上盼着你过得好的人,可没多少人啊。 身边熟悉的人尤其对身边人有妒忌心,巴不得自己人过不好。 听说公中买了大量的粮食以后,还能拿回一百两银子,江大叔夫妻不由看向自己的儿子。 “二虎,把钱交出来吧。” 江二虎瞪大眼睛,道,“爹,娘,什么钱?” 江大叔笑道,“你小子,还和老子说笑呢?你娘和你爹把我们大房那点私房都拿给你做本钱去了,你肯定得把赚到的钱交出来啊。” 江二虎闻言,忙把脑袋垂了下来。 眼看着江二虎脸色不由,江大叔夫妻俩都心口一紧。 “二虎,到底咋了?” 江二虎一声也不敢吭。 江二叔摇头,道,“你们别喊他交钱了,他一文钱都交不出来的。” “咋回事?不是说一路上都顺利吗?莫非二虎带着的货物被人抢走了?” 江二叔道,“那倒是没有。就是吧,咱们二虎啊,对待女人可大方了,把你们大房的所有货物,都拿去送给了一个路上遇到的女人了。” “啥?” 原本正端着一碗热汤过来的江大婶,手里的碗筷一下掉落在了地上。 “二虎,你……你真的把咱家私房买来的货物,全部都送人了?” 江二虎一声也不敢吭。 江大叔夫妻见状,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作孽啊,呜,二虎,你们兄弟都还没说亲呢,咱家连吃饭都省着粮食,就着野菜,大家伙穿一件衣服都舍不得,你怎么能这样……拿着爹娘的钱,去送给外面的女人?更别提那个女人,只是你路上遇到的女人,你连人家的底细都不知道。” 江二虎耿着脖子,道,“爹,娘,映月家里的货物都丢了,一家子都快饿死了,她日子那么艰难,我不能坐视不管。” “管?你拿什么管?你连你自己都要让老子养着,你拿什么管?” 这话彻底让江大叔气极了,反手一个巴掌就给了江二虎。 要知道他们大房的私房,可是和公中出的本钱差不多,那样的话,起码赚了两百两银子不不止。 那可是两百多两银子啊。 现在的银子多难赚? 大伙的日子,过得多么的艰难? 自己一家人都缩衣少食的,粗粮馒头都舍不得多吃一个,这小子倒好了,两百多两银子的货物,竟说送人就送人了。 江大叔心里是说不出的心痛。 江大叔道,“这些钱虽然是我们大房的私房,但是,你们兄弟都没成亲,且以后家业由大虎继承,这些钱,没一份属于你,你……你怎么这么糊涂?” 一旁,满心期待的江大叔家里的几个虎头,都不由满脸的失望。 “二哥,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二哥,以后,我们是不是也要跟着啃树皮了?” 附近的村子,那些逃难回来的人,由于粮食被辽人抢光了,只能靠着啃树皮和吃野菜过日子。 不少人瘦得跟骨架子似的。 饥饿的滋味特别难受,他们不要过上那样的日子啊! 江二叔和江三叔在一旁看得直摇头,转头带着自己私房买的物资,进了自己的房间去了。 江大叔一家子却都变成了苦瓜脸。 江二虎对着江二叔等人的背影道,“二叔,三叔,你们赚了那么多的银子,就不能分一点给我们大房吗?” 江二叔和江三叔脚步不由一僵。 江大叔气极了,一脚给江二虎提了过去。 “不孝子!走,跟我回房去。” 他要关门训子! 在江大叔教训江二虎的时候,江禾曦也把给大伙准备的礼物分发给大伙了。 有给江奶奶买的做工精美的抹额,也有给江大弟和江三弟买的时新的衣服鞋袜,以及糖人玩具,还有各种刺绣手帕,皮靴子,各种糕点,布料等。caset 连买来的下人,江禾曦也一人赏了手帕和糕点,布料等。 总之,这才是真的大丰收。 主要是粮食过了明面,等灾年到来,就不会引起人的怀疑。 几个表兄弟等人,也都向江禾曦告辞了,他们急着回家分享喜悦。 江禾曦想了一下,还是道,“让大伙送一下你们才行。” 几个表兄弟想了一下,也没推辞。 现在他们身怀巨款,肯定得小心。 等表兄弟们走了以后,在屋子旁边探头探脑的王氏,终于走了进来。 王氏道,“禾曦,我的礼物呢?我可是你娘,你该不会没给我买礼物吧?” 江禾曦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的,道,“我的确没给你买礼物。” “你……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可是你娘啊!” 她待要说什么,一旁,江大弟一下把她拉走了。 “娘,你要再闹事,别怪我也不管你。” 原本想哭闹的王氏,瞬间变成了一只温顺的绵羊。 这一次,江禾曦给自己买了一个大大的银手镯和一对银丁香的耳钉,并没有给江奶奶买任何的东西。 江奶奶看着江禾曦一个人在一旁佩戴首饰,愣了一下,整个人有几分的复杂。 上次江禾曦给她买的银手镯,江奶奶转手送给了表姐朱迎春,让江禾曦也很是有些灰心。 江奶奶见状,自也没好意思开口问江禾曦再要东西。 当天晚上,大家美美的吃了一顿饭。 江禾曦买了不少的香肠,血豆腐等,在庆州的时候,她还买了大量封装的干肠,小肚等,吃得别提多高兴。 这些荤菜耐保存,到了荒年,他们也有肉吃。 一夜无话。 到了第二日,几个姑姑姑父都回了江家村。 大姑二姑是来感谢江禾曦的,三姑家虽然没人去跑商,但是三姑做着肥肠生意呢,最近也赚了一些银子,正是来给江禾曦送银子的。 江禾曦现在不缺钱,肯定不要那点辛苦钱了,推辞一番,见江禾曦确实不要银子,江三姑这次把钱收了回去。 江三姑道,“哎哟,早知道,我就让你三姑父跟着你们去跑商了,哎哟喂,真是可惜了。” /129/129014/31484514.html 第847章 表姐打秋风 江三姑她们姐妹三人,关系都是极好的。 她们这次回娘家,也商议了一起回来,在来的路上,自然讲起了赚钱的事情。 等江三姑知道江大姑和江二姑家里赚了大量的银子,带回来一大堆的好货,她别提多羡慕了。 可惜,机会只有一次。 江三姑只有一个独生儿子,又不放心三姑父外出,这钱自然赚不了。 江禾曦给江三姑单独送了一对银胡蝶的耳环,又送了一块布,做工精美的荷包,手帕给她,点心糖果等吃食,自也少不了。 总之,给江三姑塞了一大袋子,把江三姑和三姑父给弄得特别不好意思。 一家人正和和美美的说着话,忽然,屋子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杜大朗声道,“谁啊?” “禾曦,禾曦,开门,是我,我是你表姐迎春啊!” 屋子里的众人听了这个话,瞬间僵硬了。 朱迎春自从去年跟着货郎私奔,亲戚朋友,就再也没有提起过她。 江三姑夫妻两人肯定时常想念女儿,但是想起朱迎春的所作所为,两人发了狠,也只当没生养过这个女儿,从来没有去看望过朱迎春。 转眼,大半年就这么过去了。 众人完全没想到,朱迎春竟还有脸找上门来。 江三姑沉默了一下,道,“别管那死丫头,她既然不听父母的话,那就让她死在外面好了。” 屋子外面,一阵绝望的痛哭声此时也传了进来。 “娘,娘,我听见你的声音了,我都问过了,咱家附近的人说了,说你回娘家了,娘,娘啊,我可是你亲闺女,你给我开门,你快给我开门啊。” 江二姑有些不喜的道,“别给她开门!开什么开?那死丫头自找的,脸面都丢尽了,还害得石头和芸芸以后不好说亲,要我说,就不该给她开门!她既然有胆跟男人私奔,那就别没脸没皮,又贴回娘家来。” 江禾曦点头,对于这种脑残的恋爱脑,她一向避着走。 这种人天大地大男人最大,她可以用最恶毒的方式对待她的亲人,但是,对于那些对她不好的男人,她却任由人家剥削磋磨,都毫不在意。 有那脑残的,甚至拖着亲戚朋友,让大家一起跟着她犯贱,出钱出力,去养渣男一家子。 不过,江三姑到底是心软的。 毕竟这是她的大女儿,从小捧在手心里养大的。 她虽然说着强硬的话,但是听着朱迎春的声音,眼角却有些湿润了。 “开门,快开门,呜呜,你们必须给我开门,娘,大哥,二姑,外祖,呜呜呜,你们可怜可怜我的孩子吧,呜呜呜,我和我的孩子,就快饿死了。” 江禾曦看了江三姑的神色,叹了口气,到底让杜大去把大门打开了。 在大门打开的刹那,一个瘦骨嶙峋的大肚子女人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只见眼前的女人,颧骨很高,下巴很尖,整个人看着,就剩下一个骨架子的模样。 那一双大腿,瘦弱得只有两个细小的骨头支撑着。 如果不是朱迎春的声音,众人根本不敢相信这就是年轻丰硕的少女朱迎春。 “迎春,你咋变成了这个样子?” “娘,呜呜呜,饿,我饿!”,朱迎春的眼睛冒着绿光,看着一旁的餐桌上有点心,她一下扑过去,伸出鸡爪子一样的手,就抓住糕点往嘴巴里塞。 她一块糕点还没咬下去,下一块就往嘴巴里塞。 “小心点,慢点,有糕点的,还有啊!” 那桌子上的那一袋,是江禾曦给江三姑准备的,朱迎春把糕点抓住,一路疯狂往嘴巴里塞着,即使吞咽困难了,还是不断往嘴巴里塞。 江三姑忙给她端来一杯水,好歹让她不至于哽死了。 而江三姑掀开朱迎春袖口的时候,看着那青青紫紫,细小得只剩下骨架子的手腕,眼泪再也忍不住,一下掉落了下来。 “这,这,这……都是什么人家啊!呜呜呜,他们是不是打你了?是不是不给你饭吃?怎么能这样?他们怎么能这样?” 一旁,江奶奶是个心疼朱迎春的,见朱迎春饿成这样,忙带着杜大的媳妇进了厨房,在厨房里打了两个鸡蛋蒸了蛋羹,又把剩菜剩饭热上,给朱迎春端了出来。 朱迎春见了饭菜,一下就扑了过去,开始大口的啃着。 这一吃,就没停下来过,直把蒸蛋和剩菜剩饭,全部给吃了个一干二净,这才把众人拉开。 众人之所以不让她吃了,主要是担心她撑破了肚皮。 在拉开朱迎春的这个过程,朱迎春吃痛,一张脸变得苦哈哈的。 江三姑见势头不好,立即拉着朱迎春过去查看,等看见朱迎春手臂上的情况以后,等看见朱迎春身子上的伤势以后,她的脸色都是惨白的。 在屏风的后面,江三姑的声音传来。 “谁打的?谁打的?” 朱迎春只是垂着头一句话不说。 朱迎春的这个模样让江三姑越发的生气了。 江三姑眼泪直往下掉落,喃喃道,“我和你爹把你当做手心里的宝贝,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现在到了别人家里,你竟被人磋磨这样,呜呜呜,呜呜呜……” 江三姑再也忍不住,抱头痛哭了起来。 外间,朱姑父听见江三姑的哭泣声,脸色也很是不好看。 这是他们从小宠爱到大的孩子啊,这是他们的掌心宝啊,现在到了别人家,却被弃若敝屣,当做猪狗牲口畜生一样对待,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一旁,大姑和二姑忍不住,也走进了屏风的后面。 等看见朱迎春露出来的皮肤,脸色都变得分外的难看了起来。 “是那个小货郎打的?还是他娘揍的?还是谁?快说出来,咱们江家人可不少,大家伙一起去帮你讨回个公道。” 她仍旧一声不吭。 江二姑道,“你要是再不说,别怪我们去把那秦老三一家子,全家都给狠狠的揍一顿。” 这么一说,朱迎春终于能说话了。 她声音如蚊蝇,怯生生的道,“二姑,别……你们别去!” “那到底是谁打的?” “是……是秦老三!” 江三姑在一旁听得心如刀割,道,“你……你这个傻子……迎春,这就是抛弃爹娘兄妹去跟着的男人!你怎么这么傻啊?” “迎春啊,既然日子过不下去,那就别回去了,和那个秦老三,以后就断了吧,等以后,娘给你找一门好亲事。” 朱迎春垂着脑袋不说话,眼泪一滴一滴,不断往下掉落,那脸蛋瘦得比巴掌还小。 “迎春,你倒是说话啊,你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你要是愿意和那个男人断掉,娘就接你回家,你要是不愿意,你……你……你就走吧,以后即使要死,也死在外面,就别回家了,别回来找我和你爹了。” 江三姑一边说着话,眼泪一边往下掉落。 朱迎春埋着脑袋,还是不说话。 一旁,江禾曦等人看得都着急得不行。 这被人欺负了,到底是个什么章程,倒是拿出来啊。 就朱迎春,只知道哭,一直哭。 族人要去帮她讨回公道,她立马又拦住。 真是跟烂泥扶不上墙似的,看得众人生气。 江禾曦见这个情形,摇了摇走,率先走了。 最终,江三姑和朱姑父,还是把朱迎春带着回家去了。 江二姑和江大姑在一旁直摇头。 江二姑等江三姑带着人走了以后,道,“就这么一个破玩意,倒是当死在外头倒是好了,这现在带回去,只怕以后还有得闹腾。” … 话说朱迎春跟着江三姑回去以后,江三姑到底怜惜她,觉得是亲生的女儿,自己心疼。 便每日把家里的好东西都做给了江三姑吃。 在江三姑的照料下,这原本只剩下一个骨头架子的朱迎春,身子骨这才渐渐好了起来。 等养了大半个月,这一天,江三姑想着家里的肉都吃完了,刚好手里有几个钱,便打算去买点肉回来给朱迎春吃。篳趣閣 芸芸听了这话,也要跟着江三姑赶集,江三姑想了一下,只能答应下来。 于是,这家里就只剩下朱迎春了。 朱姑父外出去给人做法去了,石头则去读书去了。 江三姑出门的时候,语气殷切的道,“迎春啊,娘去镇子上给你买肉吃去了,你在家里把门户关好,别给陌生人开门啊,娘很快就回来了。” “娘,我知道了。” 江三姑这次满意走了。 结果等她赶集回来,她瞪大眼睛,脸色都变了。 只见朱家的门户大敞开着,屋子里被人翻得乱七八糟,再看摆在明面的值钱东西?竟一样也没了。 “迎春,迎春,呜,我的儿啊,迎春啊!” 江三姑对着屋子喊了一圈,脸色吓得没了血色。 芸芸是个乖巧懂事的女孩儿,见了家里这般情况,忙去村里喊了邻居。 结果等询问了邻居以后,邻居道,“你们家迎春没事,咱们在山坡干活的时候,刚好看见迎春带着她男人,已经男人的几个兄弟,扛着粮食走山路呢,迎春乐滋滋走在那秦老三身边,哪里有啥事?” /129/129014/31484515.html 第848章 偷儿 原来这家里,竟是遭了家贼。 原本痛苦不堪的江三姑,一下瞪大了眼睛,给气傻了一样。 最终,还是芸芸跑回江家村通知,众人这才知道这边的情况的。 众人是怎么也没想到,这朱迎春前头这才被秦家人毒打呢,转头,竟又引着秦家人,偷了江三姑家里的财物。 江三姑家里摆在明面的粮食,腊肉等,全部都被偷得一干二净,那家里的鸡鸭等,更是不可能放过。 江三姑惨笑,道,“冤孽,真是冤孽,我怎么生出这种孩子来,我怎么就生出这种孩子来!” “三姑别急,咱们好歹还是问清楚,万一表姐是被人逼迫的呢?” “逼迫?逼迫什么?那屋子门,是从里面打开的,她一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怎么可能是被逼迫的?” 江三姑彻底的死心了,也对这个女儿失望到了极致。 另外一头,朱迎春一脸讨好的对秦老三,道,“夫君,我这次还从娘家拿了两匹好布料呢,这个料子拿出去卖,只怕能卖个二三两的银子了,到时候卖了拿给夫君花销。” 一旁,秦老三的两个大哥听了这话,脸上露出艳羡的表情来。 哎哟,都是一屋子的兄弟,怎么老三就找到这么听话的媳妇? 任打任骂不说,还帮着男人偷娘家东西呢。 秦老三笑嘻嘻的道,“这点东西,可花不了多少!” 朱迎春立即道,“我那表妹家里可富裕了,前儿见着,听说他们去跑商了,可是赚到了很多的银钱呢,每个人都赚了几百两银子,等回头花完了,我再去喊我外祖母给我钱花。” 一旁,秦家兄弟几个对看一眼,眼里都带着几分贪婪之光。 秦老三道,“这跑商,这能赚这么多的钱?” 朱迎春最近这些日子在朱家住着,可是听了江三姑说的,自有所猜测。 “这些布料就是我那表妹送给我娘的,看看,这么值钱的好布料都随便送呢,就别提别的东西了。听说带出去的货物,到了别的地儿,就跟捡钱似的,可以翻倍的赚钱呢。” “那可真是一个赚钱的营生。” “可惜路上匪徒太多,如果没有大商会带着,一个不小心就会没命。” 朱迎春便一脸鄙夷的道,“我那表妹,年龄不大,心眼却不少呢,谁知道哪里勾搭了野男人?不然,哪里能蹭着这么好的事。” “咋的?” “你道我表妹跟的哪个商会?是周家商会呢,这可是咱们北边的大商行,她一个乡下女孩,人家凭啥帮她?还不知道她是不是做了人的外室呢,真是不要脸!” 因提到周家商会,这秦家三兄弟身子僵硬了一下。 一旁,朱迎春一直滔滔不绝数落编排江禾曦,倒没有注意到这事。 也亏得朱迎春提起了周家商会,这秦家人在刻薄朱迎春的时候,这才没下死手,不然,在后面的日子,也不知道朱迎春啥时候就被刻薄得没了命。 当然,这是后话了。 朱迎春带了秦家兄弟扛了一大堆的粮食出来,秦婆子两口见状,脸上好歹挤出了笑容,也难得在打骂了朱迎春半年以后,舍得施舍一点笑容给朱迎春了。 秦婆子道,“老三媳妇,今儿,你也上桌吃饭吧。” “哎,哎,好勒,谢谢娘!” 秦婆子道,“以后,只要你多为这个家好,家里肯定都心疼你。老三那里,我也去说说,老三就是脾气急,没什么坏心思,老三其实还是心疼你的,他要是不心疼你,他还念娶你?” 这话说的朱迎春眼泪都跟着掉落了下来,她一脸的感动,道,“娘,你对我真好。我以后一定把您当亲娘孝顺。” 秦婆子嘴角的不屑之色一闪而过,心里谩骂一句“蠢货”,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的灿烂了。 她看了朱迎春的肚子一眼,道,“你好好为老三生个儿子出来,以后啊,老三肯定更心疼你了。” 朱迎春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灿烂了。 对,生儿子,等她生出儿子来,以后,秦老三肯定会对她更好的。 至于生不出儿子?以及为何秦家也没个女儿?她的脑瓜子是想不到这些问题的。 江家村。 因朱迎春的事情,大家伙连着议论了好几日,为江三姑和朱姑父叹息不已。 遇到这样的女儿,谁家做父母的摊上以后,还能不伤心绝望? 不过日子总要继续过下去的,也就那么几日,几日以后,大家也就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了。 乡下人家的活计总是做不完的,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好了,不论是上山砍柴火还是下地除草,种植,每样都需要做的。 万幸江禾曦家里买了杜大一家子,一下多了几个劳力,大家伙一起下地干活,不过几日,便把地里的草除干净了。 这一日,江禾曦正要去茄子地里除草,结果来到地块附近,当看见地块周围的情况,她不免有些生气。 江禾曦家里的茄子地是挨着刘大根家里的地的。 因刘大根家里的地在下方,在铲除田坎上的稻草的同时,这个刘大根,竟朝着前面一直挖土,原本修的田坎,被刘大根全部给挖走了,刘大根仍旧还不放过江禾曦家里的土地,仍旧朝着前面挖着。 一旁,跟着江禾曦前来干活的杜大嫂道,“小姐,这下面田地的人家,是要侵占咱们上面的土地啊,这也太过分了。” 江禾曦看了看下面,这个刘大根也是种植的茄子。 这些茄子经过一个月的生长,现在已经开花了,有的已经在结茄子了,半大的茄子呈浅紫色,看着分外的喜人。 江禾曦也没说话,心里冷笑一声,就让一旁的杜大嫂等人开始一起拨草了。 等把地除干净,江禾曦带着众人就先回家了。 在回家的路上,她还遇到了刘大根,刘大根背着一个背篓,在看向江禾曦的时候,眼里的怨毒一闪而过。 江禾曦便知道,这个刘大根,是故意来侵占她家的土地的。 江禾曦回到家里以后,拿了盐浸泡了一大水壶的水,对杜大道,“一会儿晚一点,趁着地里没人,你们拿这个水去把我家下面的地里茄子苗,都给拿这个水浇灌了,记住,要浇灌满。” “是,我们知道了。” 杜大夫妻虽然不知道这个水有什么用途,但是想着江禾曦是主人,只要听江禾曦的吩咐就成,便也没说话。 到了晚上的时候,杜大夫妻默不吭声出门,偷偷去了地里把地里的茄子全部都给浇灌上了盐水。 第二天一大早,刘大根前去地里,打算采摘茄子的时候,一下就傻眼了。 只见在地里,他的茄子一夜之间,全部都给发焉了。 刘大根四处查看,喃喃自语,道,“没道理啊?怎么会这样呢?我的茄子苗,昨儿都还好好的啊,怎么一夜之间,眼看着就要死掉了?” 刘大根心里发慌,在地里反复查看,茄子苗一点也没被人动过的痕迹,他完全找不出来茄子发焉的缘故。 “奇了怪了?这个茄子苗咋就这样了?” 村里的张婆子恰好过来割草喂牲口,一下看见了这个焉掉的茄子苗。 张婆子不由瞪大了眼睛,道,“哎哟,刘大根,你家的茄子都焉掉了,快要死绝了,该不会你做了啥缺德事,被什么脏东西找上了门吧?” 刘大根听了这话,心里也发虚,恶狠狠的道,“你才做缺德事,你全家都做缺德事!” 说完话,恶狠狠的走了。 他心里还抱着万一的想法,挑了一担子的水来,给茄子都浇了水。 如此,又过了一天。 一天以后,他的茄子越发的干枯了,眼看着是活不成了。 张婆子恰好又路过来摘菜,看着那干掉的茄子,笑话了很久。 “哎哟喂,就你家的茄子干死了,别人家的茄子都没事,哎哟喂,肯定是你缺德事干得多了,这是得罪了神灵了啊,可得好好的找个人看看,不然啊,下一步,肯定得找上你了。” 这刘大根听了这话,立马有些被吓住了。 莫非真的是他得罪神灵了? 或者,还是有一些山里的什么东西找上他? 他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脸色越不好看。 毕竟附近就有坟地,谁知道是不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他了呢? 到了第三天,刘大根到底找了隔壁村的神婆,帮忙给画了水,少了符咒,放在水里喝下去,这才放心了不少。 而等这事活做完,他的茄子苗已经彻底干死了。 刘大根没奈何,也只能拔掉所有的茄子苗,去拿分了一些黄瓜苗来种植。 他又是浇水,又是施肥,黄瓜苗侍候得不错,转眼十多天过去,又成活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过了某一天,这些黄瓜苗又彻底焉巴了。 此后,刘大根在这块地上种植什么,那一块地就会死掉什么。 到了后面,村里人都怀疑刘大根那一块地闹鬼呢,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而江禾曦这里,早就想教训这个刘大根了,这次暗暗教训了一次,心情也不错。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江禾曦也就开始带着众人晒菜干了。 大家伙种植了不少的蔬菜,当了盛产的季节,蔬菜根本吃不完,这个时候,肯定要晒菜干的。 /129/129014/31484516.html 第849章 村里的马贼 接下来,可是连着好几年都有灾呢,趁着现在存下足够的蔬菜,这才是正事。 江禾曦家里,杜嫂子,杜婆子和江奶奶,并两个丫鬟,都是勤快人,而且都喜欢晒干菜。 大伙每日都去地里摘菜回家过水,再放在竹席上晒干。 这个时节,山里也到处都是吃食。 其中,竹笋等,都是众人晒菜干的对象。 大伙农闲时间,就一起进山,满山挖山笋,等一大背篓一大背篓挖出来,再回家把竹笋剥好皮,每日都能晒不少的干笋。 除了干笋,大伙在年前种植的土豆这个时候也长了出来。 把土豆挖出来,再费一些柴火煮熟,再捞出来晒干。 等到了冬日,不论拿干笋干还是土豆干炖汤,都是难得的一道美味。 事实上,除了菜干,江禾曦还腌制了不少的咸菜。 其中,酸豆角和酸笋是必备的。 她特意找了烧窑的人家买了不少的粗瓷缸,腌制了满满一个屋子的酸笋。 酸笋拿来煮鸭子或者炖汤,都是难得的美味。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村子里,又貌似平静了下来。 而附近的小镇,集市又开了。 勤快的农人在这片土地经历一次一次的苦难,又在冬去春来里活了过来。 在开春的时候发生的辽人的入侵事件,好像做梦一样。 如果不是榆州挂着辽人的棋子,一切都好像做梦一样。 因辽人并不出来骚扰,人们也就当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在得了新的吃食以后,也会拿去镇上赶集,和人换一些物资。 日子也就这么一日又一日的过了下来。 清明是祭祖的时候,江禾曦家里,除了要给祖父祭祀以外,还要给江长生祭祀。 面对江长生,姐弟四人只要想起了,总有一种心碎的滋味在心里蔓延。 江禾曦特意带着弟弟妹妹一起,下了地里去采集清明草,就为了蒸上一个蒸笼的清明粑粑,用来祭祀。 听说要去采清明草,江二弟带着江三弟一起去了地里翻找。 这个时节的清明菜是最嫩的时候,掐了尖儿放在菜篮子里,很快就能采上满满一篮子。 江奶奶最爱吃刺芽儿,她在江二弟和江三弟出门的时候,跟着追了出来,江禾曦其实也挺馋野菜的了。 她最喜欢采了蒲公英过水,拿清水浸泡掉苦味后,再拿了辣椒油凉拌,乖乖,那滋味想着就让人忍不住吞咽。 明明想起去世的亲人的时候,心里生出了几分酸涩和疼痛,但是因为野菜,倒是又变得好了起来。 江三弟道,“大姐,我知道哪里有蒲公英,有一大片呢,我们去采去。” “好啊。” 弟弟们识字以后,现在已经会认药材了,这些野菜更是认得烂熟。 等江三弟带着走过一片的空地,地上还真的长满了蒲公英。 姐弟三人忙抡起锄头挖起来。 江奶奶道,“前面那一片林子有刺芽儿,奶去采一些啊。” 因都是附近的土地,没什么危险,姐弟几人应答了一声,也就由着江奶奶了。 江奶奶只够得着下面的刺芽儿,后面,还是江二弟等人过去,才帮着把树梢的刺芽儿采下来了。 等刺芽儿采好以后,众人正要往回走,结果江三弟一声惊呼,一下跳了起来。 “快,野鸭子,那边有野鸭子。” 说完话,整个人好像弹跳起来的兔子一样,一溜烟朝着前方冲了过去。 江二弟反应也不满,身子一下朝着前面的空地扑过去,在野鸭子“嘎嘎”的叫声里,竟一下抓到了一只野鸭子。 一旁的草丛,一群的野鸭子受到惊吓,一下拍打翅膀朝着前方飞了起来。 “呀,好多野鸭子啊!” 江禾曦正要走过去看鸭子,脚下有所感,朝着下面看过去,竟发现脚下有个椭圆形的鸭蛋。 “哎呀,野鸭蛋。” 众人于是又在地下的草丛翻了起来。 春天里总是充满了惊喜,在地下的草丛里,众人不但捡到了野鸭蛋,竟还捡到了羊角菌。 羊角菌可是好东西,做汤别提多鲜美了。 江奶奶道,“前面的林子有一处的小溪流,走,我们去看看去。” 野鸭子这种东西习惯跑到有水的地方嘻戏,那边说不准还能找到一些野鸭蛋。 祖孙几人朝着前面的丛林走了几步,就看见小溪流了。 小溪清澈极了,里面还能看到有小鱼小虾在游动。 小溪很浅,江二弟和江三弟喜欢玩水,当即脱了鞋子,直接跑入小溪里,开始在溪水里倒腾。 他们把石头掀开,每块石头的下面,总能抓到一只螃蟹。 翻找几只以后,最终还是放弃了。 “哎哟,没戴水桶,这些螃蟹转头就跑掉了。” “姐,明天我们带水桶来抓螃蟹吧。” “好啊!” 众人沿着小溪,抓了几条鲫鱼,又捡了七八个野鸭蛋,这才收获满满的回村去了。 当然,鸭蛋和小鱼,他们是拿了野菜盖着的。 野鸭子则丢在了江奶奶的背篓,盖上了柴火。 “姐,这地可不能让人知道了,我们明儿还来抓。” “行。” “如果明天还能抓到一只野鸭子就好了。” 开始飞上天的可是有二十多只呢,而小溪边上的丛林里,每年春天可是长满了野鸭子的。 众人回到村子的时候,刚好路过了村口。 江禾曦看向村口的大枣树,下一刻,和一个人的目光对上了。 下一刻,她的脸色不由僵住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刘二根。 刘二根看见江禾曦,目光有些躲闪,很快就别过了眼睛去。 江禾曦最初也没多想,等走了一阵,她的脚步不由一僵。 她越想,越觉得刘二根的眼睛看起来眼熟,总觉得哪里见过一眼。 而此时,一个激灵,她想起跑商路上见过的其中一个跑走的马贼,她的脸上,忽然就顿住了。 她当时的感觉没错,那个逃走的蒙着面的马贼,果然是个熟人,而且不是,竟是她村里的刘二根。 江禾曦是真的没想到,自己村里的人,竟有人去做了马贼。 那可是杀人抢劫,无恶不作的马贼啊。 等回到家里以后,她想了一下,还是去了江二爷爷家里,江找江二爷爷商议了。 等江二爷爷知道刘二根私下做了马贼,还去千里之外犯案,心里也是吃惊的。 江二叔和江三叔道,“真不是个玩意,咱们虽然是罪臣之后,但是也大赦了,除了不能科考做官,不能离开北地,终归也没去罚着做苦役,何苦去做了那等刀口舔血,杀人放火的勾当?不行,这件事得告诉里正才行。” 转头,去找了里正商议此时。 里正听了这话,沉默了一下,道,“他既做了马贼,如果不能把他一杆子打死,不然,他万一引来马贼报复,咱们村子里的所有人都要遭殃,而他的老窝既在这里,便不会对咱们如何!便再看看吧,如今世道混乱,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刘家的人,我们都远着吧。” 江里正也无奈。 众人也便当没这回事发生了。 接下来,因清明要祭祀祖先,江禾曦带着家里人开始做清明粑了。 把清明菜过了水以后,再拿来捣碎成汁,和着面粉搅拌,等发酵一下,就可以做清明粑粑了。 到了清明那日,众人是下午去祭祀的。 拿了篮子前去坟前祭祀,江大弟等人,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来。 王氏这日倒是乖觉,缩在家里,并不外出。 她大概无颜去坟前见江长生了。 清明过后,为了收集物资,江禾曦带了杜大家里的,以及大丫等人,大家伙都去山里继续寻找吃食。 北边地大物博人稀少,这个时候的山上,真是什么好东西都有。 村民们都靠着春日的时候外出,多弄一些吃食,好等着换钱或者青黄不接的时候,有口吃食填肚子。 江禾曦家里也是如此。 尽管跑商赚了一大笔钱,但是江禾曦却知道时间越来越紧了,她必须带着众人抓紧时间收集物资才行。 附近的山上,小孩和妇人在近山靠近小溪的附近,可以捡一些野鸭蛋野鸡蛋,抓一些野鸡鸭,而男人们,则在山里开始抓野猪了。 野猪喜欢下山偷粮食吃,对于村民来说,抓到野猪不但可以吃肉,还能防止家里的粮食被野猪偷吃,可谓一举两得了。 除了野猪,村人还喜欢捡菌子。 那一大片一大片的丛林里,菌子好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怎么捡都捡不完。 松茸炖汤分外的鲜美,算是村人早就认识的菌子了,不担心有毒,大家伙只捡松茸,黑木耳等菌子,倒是不担心中毒。 每天,大家伙进山以后,总能背满了背篓。 今年的山里,好像出奇的阔绰。 江禾曦想起书里的剧情,却有一种日暮西山,最后狂欢之感。 在进山的同时,江禾曦也带着江二爷爷等人相熟的人家,把家里的生姜等,全部都卖掉了。 虽然不敢进榆城,但是镇子里的药材铺子,仍旧在收药材。 江禾曦等人种植的粮食少,等不住秋收就可以提前收获了大半,钱也到手了。 /129/129014/31484517.html 第850章 辽人的秋收 生姜的收购价格不低,十五个铜板一斤呢,那山里头的生姜,怎么也有五千斤以上,倒是比种植粮食合算不少,江禾曦家里靠着生姜,就足足卖了接近八十两银子。 跟着种植生姜最多的江三叔家里也发财了,三婶带着她娘家的兄弟姐妹一起进山挖生姜,足足挖了六七天,这才把生姜挖完。 由于她在家把家里的粮食侍候得好,生姜的产量居然比江禾曦还多。 竟赚了足足快上百两银子。 江二爷爷家里知道了个大概,都后悔不已,他们分家以后,老宅这边并没有种植那么多的生姜,也就赚来十来两银子而已。 但是他家的地可是比江三叔多了那么多呢,如果全部都种植上去,那得赚多少钱啊。 江二爷爷一家子也就决定,等明年,肯定得多种植生姜才行。 至于村里跟着种植部分生姜的人家,或多或少,都赚了钱,也下定决心,来年肯定要种植生姜。 日子这么一日一日过去,很快就到了七月。 在地里,麦穗已经可以收割了,稻花儿也打了穗,虽还不沉实,好歹也能打一些米浆。 江禾曦带着家里人,先是把麦子全部收割回家,又打算收割稻子。 江二爷爷一脸的心痛,道,“芳儿啊,这收割稻子,怎么也还得再过一个月呢,现在收割,能收割个啥?” 江禾曦熟知剧情,只能对江二爷爷道,“二爷爷,辽人每年都会在边境杀烧抢掠,今年又占了榆城,马上临近秋收,辽人肯定会来村里抢掠的,与其便宜这些外族人,不如我们早些收割,好歹能落下多少是多少,别到时候颗粒无收。” 二爷爷问话的时候,刚好村里人都在呢,听了江禾曦的话,不少人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来。 虽然心疼粮食,但是还是有不少人下了地,开始提前收割。 地里的大白菜,村人也提前从地里收割回来,开始制作酸菜。 大家都挖了地道呢,把酸菜一个坛子一个坛子搬到地下,各处的角落都藏一些,总好过到时候都被辽人抢走来得强。 等花费了半个月,村人大多数人家,也就都收割好了粮食了。 接下来数日,天空忽然下起雨来,勤劳的村人看了看地里,只能披着蓑衣,出门采一些牲口的吃食回家。 江禾曦家里早就把所有的牲口都杀了做成了腌肉藏起来了,倒是没有这个烦恼,也就外出挖菜的时候,会披着蓑衣出一下门而已。 日子一晃而过,进入八月。 这一天,村人正在屋门口闲坐,远处忽然传来铁骑的声音。 村人惊叫一声,慌忙都往自家的地窖躲进去。 “快逃啊,辽人来了!” 对于辽人来说,秋收了,中原的两脚兽们,再次养肥了,又可以宰杀了。 粮食,钱财,女人,小孩,挖矿的壮丁……又可以抢掠一波了。caset 在远处,辽人的士兵好像一阵风,一溜烟的就进了村里。 “冲啊,漂亮的女人,老子来了,大把的粮食和肉,你们爷爷又来了。” 辽人们挥动着大刀,进了村子就冲进去,见了女人就糟蹋。 甚至连小孩也不放过。 老人是属于无用的生物,或者占粮食,辽人一刀子挥动过去,鲜血洒出来,这些人发出“咕咕”的笑声,好像得到了什么天大的乐趣。 原来,辽人占领榆州以后,当时让士兵杀烧抢掠,把榆州城内的三十万平民都糟蹋了,女人孩童被强j,男人壮丁,要么被杀害,要么沦为奴仆,被抓去采石场采石,或者去为辽人挖铁矿造兵器,好继续攻打宋人。 为了养兵,辽人的将领哈耳刺下令,禁止了士兵外出虐杀农民,他们把城里的女人抓起来,作为军妓供士兵泄愤。 因榆州城里有大量的财富,这大半年来,辽人士兵被养得彪肥马壮。 现在入了秋,也到了他们收获的时候了。 辽人好像卷起一阵风,一下就冲了过来。 那时正时上午时分,有的人们还在野地里干活,有的人们跑入了一旁的树丛,有的躲入附近的山洞,有的反应慢的,却不幸在逃跑途中,被辽人的士兵抓住了。 被抓住的人们,女人被直接拖入一旁的草丛里发泄,男人则被直接杀死了。 对于年迈的老人,那更是不用说,直接挥动手里的刀子,辽人就朝着老人刺过去。 等老人倒在地上,辽人已经骑着他们的铁骑,朝着下一处冲了过去。 … 这是新的一场辽人的猎杀游戏。 在江家村里,得亏村人都提前收割了粮食,因天气炎热,村人多数都在村里乘凉呢。 辽人来的时候,大家一哄而散,一下溜入屋中,朝着地道里冲了进去。 江禾曦跑入地道的时候,心里都是狂跳不止。 她在地道里清点了一下人数,这才松了一口气。 家里所有人都进了地道,很快,大家伙都活了命了。 在村里,有的人就没这么好运了。 在辽人来的时候,傅兰娘的母亲傅家婶子在辽人来的时候,恰好去地里除草,结果被辽人抓了个正着,她逃都没法逃,直接就被一刀子刺中腹部死掉了。 在村里,并不是所有人都舍得提早收割地里的庄稼的。 傅兰娘家里就舍不得。 她家正在当她家里正在收割稻田的时候,辽人恰好来了个正着。 傅兰娘姐妹在家做饭,倒是直接躲入了地道里,傅家的男丁里,傅大叔见了妻子被杀,一下飞扑过去,后面的辽人再次来补上了一个刀子,直接就把傅大叔也给杀死了。 傅家兄弟里,傅今生和老大傅大牛刚好挑了粮食回家去,恰好和辽人错开,直接捡到了一条命。 剩下的傅三牛就没那么好运了,直接被辽人揍得奄奄一息以后,再拿了绳子捆上,再丢在了奴隶车上关押了起来。 入秋了,辽人在榆城后面的千仞山上,正在开采石头修建城墙用于城防和武器,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人力。 宋人这样的两脚兽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好的人手。 数量巨大,年轻力壮,还不泛能工巧匠,在不管是工具修建改革还是城建上面,都非常好用。 辽人进村以后,挨家挨户,开始搜刮起来,但凡值钱的物件,辽人全部都抢走了。 粮食和牲口等,是辽人必抢走的。 辽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对于中原肥沃土地上的精细粮食,他们惦记已久了。 大草原并不生产粮食,他们靠着养殖牛羊生活,当想要粮食的时候,只能跑到中原来抢掠。 除了傅家遭了难,村里别的人家都比较好运,多幸运躲入了隐蔽的地道里。 辽人在村里的房屋翻找,最终,点燃一把火,把村人所有的房屋,再次点燃了。 即便人们逃走了,他们也不会给所有的人类留下一点的生机。 马上就要入冬了,等入了冬,对于没有房屋的人们来说,只能等着冻死了。 辽人来去好似一阵风,等辽人走后,良久,村人都不敢出地洞。 等到了傍晚,村里这才隐隐传来哭泣声。 那声音分外的凄凉。 江禾曦前去傅家查看的时候,傅兰娘已经跪在灵堂前面痛哭了。 江禾曦低声安慰了几句,又劝傅兰娘吃饭,傅兰娘抿了抿嘴唇,只是摇头。 明明一家人早上还高高兴兴的,到了晚上,却已经是阴阳两隔了。 而他们这样的村子,却还是情况好的。 那些没有挖地道的村子,只怕全村都被辽人给祸害了。 等从傅家出来的时候,在村尾,张寡妇的儿媳妇柔娘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 “呜,这日子,可真是没法过了。” 一旁的二婶道,“柔娘的大女儿被掠走了。” 江禾曦脚步一顿,叹息了一声,默不作声回家去了。 天下眼看大乱,天下之大,竟有一种无处可去之感。 事实上,这个时候逃去中原也不可靠。 一是官府搜刮得厉害,在一次又一次的战败以后,官府一次一次割地赔偿,要赔偿给辽人的巨额资金从哪里来?国库根本支撑不起,皇帝只能从民众身上搜刮了。 现在这年月,农人在外间租下一块地,会交出七成的租。 如果当年收成不好,便会欠大户的银钱。 利滚利之下,农人家里的子女一个接着一个卖出去,到了最后,一家子都卖身为奴,一辈子都不得翻身。 如果是你自己买的地?那也许更凄惨。 郡守还是什么边境参将之类的,都有几个亲戚朋友。 官民勾结之下,好好的人家被哄去赌坊赌博而败光家业,进而被人利滚利放高利贷的人家大有人在。 这是一个人吃人的世道。 而就这样的日子,在江禾曦前世重生以前,都没有结束。 辽人在收刮物资以后,向着济北平原疾驰而去。 穿过济北平原,最近的城是庆州。 而穿过庆州,沿着诸生河和神女山脉过去,就会抵达福州。 福州是安王驻地,有诸生河和神女山脉做天然屏障,可以抵御外族长驱直入京城。 多少年来,福州已然成为挡在前些的天然屏障。 /129/129014/31484518.html 第851章 军士 但是,在听说辽人朝着济北平原疾驰而去的时候,江禾曦的眼里,还是露出了担忧。 原因无它,辽人现在大肆抢掠物资和人口,又朝着济北平原而去,看着像是要继续朝着中原长驱直入的样子。 乱世,最凄惨的不过是平民而已。 … 帝京。 自榆州丢失以后,京城仍旧歌舞升平,裘马声色,贵族们过着奢华无度,醉生梦死的生活,贫民则吃饱饭都成问题。 这一日,清平帝早朝,照旧打着哈欠来到了金銮殿。 大太监刘盛在旁边尖着嗓子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一旁,朝中大臣开始汇报起了全国各处的丰收盛世,说一些皇帝爱听的话给皇帝听着。 皇帝听着这些话,神情很放松,国泰民安,他的江山稳固,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而就在这时,外间传来消息。 “报!八百里加急!” 皇帝听着外间的传音,眉头不由皱了一些,道,“传进来。” 在外间,侍卫把消息通过重重关卡传进了金銮殿。 皇帝看了看帖子,发现是边关传来的消息,他眉头不由紧缩了一下。 他打开帖子,漫不经心的看过去,下一刻,脸色一下变了。 “可恶!黄口小儿,出尔反尔!且敢,且敢!” 皇帝气得身子发颤,对一旁的右丞相和兵部侍郎等人道,“诸位爱卿,且看看这八百里加急的文书,辽人在去年攻占榆州以后,现在又进入了济北平原,边关将士来报,辽人意图包抄庆州,等有了庆州做资源后被,再从神女山脉和诸生河道进攻福州,诸位爱卿,对此事,你们怎么看?” 右丞相吴汉文和兵部侍郎林永钊分别接过了加急公文看了看,脸色都一下变得难看起来。 吴汉文是个年月四旬,留着两簇胡须,方长脸,面容严谨的男人,一双眼睛微微眯着,看向人的时候,黑漆漆的,别人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吴汉文能够成为天子亲信,心机自是深不可测。 此时见了加急公文,仍旧不慌不忙,道,“陛下,福州有诸生河和神女山脉这两道天然屏障呢,没那么容易攻进去。而且,傻子都知道福州易守难攻,且有安王的亲兵在呢,辽人不会那么傻去攻打福州的,依臣看来,辽人虽然进去了济北平原,但是多半是想绕路去云州抢掠一番而已,云州贫瘠,人烟稀少,辽人抢掠一番以后,肯定如往年一般,转头就撤兵了。” 这么一说,皇帝的心里便安慰了不少。 一旁,兵部侍郎林永钊则皱了皱眉头,道,“陛下,辽人集结铁骑三万入济北平原呢,庆州现在只有四万兵马,如果辽人要庆州,庆州只怕会被攻陷。” 皇帝道,“依爱卿所见,应当如何?” 林永钊道,“陛下,辽人铁骑嗜血善战,虽然只有三万兵马,但是要拿下庆州,自不在话下,而一旦庆州城破,等冬日一到,诸生河面结冰,福州便少去一道天然的屏障,对我中原来说,是一大份威胁,臣建议,需得出兵助庆州才行。” 清平帝听了这话,不由皱眉,道,“从何必调集兵马?粮草以及兵响等物资又如何?难道把齐州的兵马调集三万过去?” “陛下,齐州兵马要防着那拉撒等大部落集结兵马偷袭,不能擅自调动,不然齐州失守,那拉撒部众可从齐州绕行,往玉川带山脉往京城进发。” 清平帝算了算手里的兵马,朝廷一共有五十万兵马,十五万兵马驻守南疆,御林军有大概十万,剩下的,北僵驻守了十万,剩下的十五万兵马,十五万在齐州,三万在庆州,两万在云州! 一时,别处的兵马竟都调动不得,他如果要动,只能动用自己的御林军了。 皇帝是不愿意动用自己的御林军的,这是他安全的保障。 咬了咬牙,他只能心存侥幸,道,“丞相都说了,这些辽人只是进了济北平原抢掠一番而已,哪里会进攻庆州?等辽人抢掠足够了物资,也就退回去了。” 兵部尚书听了这话,正要待说什么,但清平帝此时已经沉了脸色。 他伸展了一下腰身,打了一个哈欠,道,“此事就此议过,散朝!” 济北平原。 庆州。 驻军大营。 祝熊虎一左一右,搂着两个军妓,正在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这新到的一批军妓是朝廷犯了事家里的女眷发配而来,其中不泛官家小姐。 祝熊虎虽被册封为将军守护庆州,但是也不过是五品官员而已,宋国重文轻武,武将在朝中不受待见,京中文官,多半都不大看得上这些武将。 而祝熊虎就是其中一个被看不上的武将之一。 当年他向京中的某个三品大员求取其女儿,结果被羞辱一顿以后,再被狠狠的赶了出来,他一下沦为了同僚的笑柄。 如今,他作为驻守一州的将领,在庆州这块地盘,算是土皇帝了。 这些被流放到边境的女眷,他直接就派人抢掠了过来,直接放入军中做了军妓。 当下,就见他一边饮酒一边打骂磋磨一旁的女子,两个女子明明身子瑟瑟发抖,却仍旧小心翼翼的讨好着他,即便被他抽打得身子发疼,仍是咬牙坚持着,一声也不敢吭声。 因为,一旦反抗,只会换来更狠毒的毒打而已。 等祝熊虎狠狠在两个女人身上发泄了一通,这才在身边士兵的搀扶下,朝着他的房间走去。 等祝熊虎走后,两个年轻的女孩再也忍不住,呜呜的抱着哭了起来。 这样的日子,到底啥时候才是个头! 她们这样活着,真是生在人间炼狱,生不如死。 在祝熊虎走后没多久,很快,便又有两个军户打扮的男人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拉起左边丰硕一些的女孩,转头去了隔壁,静悄悄的房间里,只剩下瘦弱的女孩和另外一名参将。 尽管女孩身子瑟瑟发抖,女孩还是低声道,“大人,让奴服侍你!” 如果主动,她还能少遭一些罪,不然,迎接她的,很可能是对方的拳打脚踢。 一旁,男人却二话不说,一下把女孩抱在了怀抱里。 “新芽儿,是我,是我啊!” 庄新雅抬头,一下看见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她迟疑了一下,道,“你……你是阿牛?” 杜阿牛看向曾经高高在上的救命恩人,眼泪再也忍不住,一下掉落了下来。 原来,作为官家小姐的庄新雅,曾经救过流民杜阿牛。 杜阿牛后来参军,一步一步,从一个小兵,做到了千户的位置,全因他天生有一把子的大力气。 “小姐,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庄新雅听了这话,脸色一下变了,道,“阿牛,我现在已经是罪民之身了,怎么能害你?你别管我了,你……你只当我死了,你快走吧。” 原来在年初榆州失守的时候,庄翰林因为耿直进言,惹怒了陛下,还得庄家人全家被发放到了边境,做了罪民。 庄家女眷到了边境以后,更是一下落入了地狱之中,成为了边关军士的亵玩之物。 杜阿牛却一脸的固执,道,“小姐,不论怎样,我一定要保护你。年初我刚好立了功,我去求求将军,他肯定会放过你的。” 庄新雅听了这话,想起狠毒残忍的祝熊虎,心里却生出不好的预感,她道,“阿牛,别去,别为了我这样一个污垢之人,耽误了你的前程。” 她已经是一个残花败柳了,怎么能耽误好不容易有了前程的阿牛? 杜阿牛却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头,就走了出去了。 他走出去的时候,对外面的人吩咐了几句,稍后,庄新雅的房间再没有军士进来。 另外一边,杜阿牛也去求祝熊虎了。 “大人,求你把庄新雅赏赐给我!” 接下来,他把他和庄新雅的过往说给了祝熊虎听。 祝熊虎听了以后,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道,“想要人?” 杜阿牛有些忐忑的道,“是……是,还望大人成全!” “想要让也不是不行!” “还请大人明示!” 祝熊虎笑嘻嘻的道,“要么,你小子和这位庄新雅的新婚夜,让老子来拔个头筹,要么,就拿出一百两银子来赎人。” 杜阿牛听了这话,脸色一下变了,他瞪大了眼睛,一脸的羞恼。 祝熊虎嗤笑一声,道,“不过小小的一名千户,还想白白从老子手里要人?这小雅儿滋味不错,老子还没玩够呢。” 杜阿牛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道,“大人,我并没有这么多银子,能,能便宜一点吗?” “既然没有银子的话,还敢问老子要人?是不想做千户了吗?滚,给老子立即滚!” 说着话,对着杜阿牛就吐了一口唾液。 杜阿牛待要说一些什么,祝熊虎又道,“就你这样的小子还想肖想老子看上的女人?来人,杜阿牛冒犯本将军,拉下去打他五十板子,把他的千户一职去掉。” 杜阿牛都来不及求饶,就被一旁的士兵拉走了。 很快,杜阿牛被人按住,且拿了板子,把他的屁股打得皮破肉绽。 而等他被相熟之人抬下去的时候,他曾经一个对头——一个把妹妹嫁给祝熊虎做小妾的士兵,并没有立过一丁点的战功,但是却被提拔成了千户,代替了原本立过战功的杜阿牛。 /129/129014/31484519.html 第852章 城破 等杜阿牛伤势好一些的时候,他正筹谋着带着庄新雅逃到关外去谋生,结果就传来一个噩耗,庄新雅被祝熊虎折磨得熬不下去,已经死掉了。 杜阿牛连庄新雅的尸身都没见着,这世上就彻底没了这么一个人。 杜阿牛得到消息以后,整个人彻底变得颓然了。 一双原本还算有光泽的眸子,一下变得黯淡了起来。 他心里暗暗发狠,报仇,他一定要报仇。 祝熊虎把杜阿牛当做一个蝼蚁,根本没当成一回事,祝熊虎在京城已经打点好了关系,只等着再过一些日子,就想法花钱调任回京去。 庆州这样的苦寒之地,虽然有钱可捞,但是他还是更向往京城的繁华。 等回京升官发财,靠着这些年的搜刮的财物,也能过上好日子了。 庄新雅死掉以后,祝熊虎很快就把这人给忘记了,反正军中军妓甚多,他每日不缺乐子。 … 杜阿牛之所以想着带着庄新雅逃到关外生活,主要在于他有一个结义兄弟是辽人的贵族,杜阿牛在从军以前,曾经偶然救下此人的性命,两人因为性情合拍,便结为了异性兄弟。 现如今他心爱的女人死掉了,杜阿牛的眼里,充满了仇恨,便生出了报复的想法来。 他家里本是家境殷实的人家,家里也是有一百来亩地的人家,当年之所以全家落败,全在于家里借了县丞的小妾娘家兄弟的高利贷。 那一年大旱,地里的庄稼一片一片的枯死,杜阿牛一家即便辛勤劳作,却仍旧交不上税银。 为了活下去,他父亲别人鼓动,江了县丞小妾的娘家兄弟处去借了银子。 却不想这个银子利滚利,竟是高利贷,到了后面,他们家的田地都被人没收了,家里实在熬不下去了,一家子这才开始逃难。 但是在逃难的途中,家里的姐妹因为颜色好,被县丞看上,竟要纳为小妾,那县丞已经是一个年约六十老头了,杜家人哪里舍得自家女眷被人糟蹋? 结果被对方设了毒计,拉了他兄长去赌博,瞬间倾家荡产,几个姐妹都被卖去抵债,兄长也被打断手脚,最终自杀身亡。 想起一家子的遭遇,杜阿牛对整个朝廷,都是恨极的。 此番又遭遇了祝熊虎的事儿,便生出了报复的心思了。 恰逢辽人的官兵攻打庆州,杜阿牛毕竟做过军中千户,手里也管过十来个百户,且每个百户下面,又有若干的士兵。 他私下偷偷写了信,通过关系,偷偷给了城外的辽人送了信。 因他说明了和那辽人贵族的关系,恰好那贵族又在攻打的辽人士兵里,双方很快就勾搭上了。 杜阿牛在说服了不少对祝熊虎不满的人一起谋反以后,等和辽人约定好信号,就私下开了一处庆州的城门,把辽人直接放了进来。 因是深夜,且他们提前又给井水里下了药,辽人进城以后,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庆州。 至于祝熊虎,他是被杜阿牛偷袭,一刀刺死的。 庆州被拿下,满城的老百姓还在睡梦之中,就直接入了地狱。 庆州被拿下以后,云州和福州,都陷入了危机之中。 辽人的大军密密麻麻进入了中原的土地,朝着更富饶的土地行去。 与此同时,那拉撒西部众部落和东部众部落的族长,都各自率领了自己的军队,迈过峡谷,朝着云川包抄而去。 与此同时,辽人又对着福州,进行了猛烈的攻击,不过,因为有诸生河和神女山脉作为天然屏障,辽人在连续攻打福州半个月以后,就直接放弃了进攻,而是把辽军后撤,牢牢围住了庆州。 看着这个驾驶,只怕等入冬结冰,诸生河河道结冰,这一处的天然屏障失去,辽人就会对福州进行再次攻击。 云州这边,因有那拉撒等部众围攻,云州也是危机丛丛,如果不是将领蒋向武很是有几分才干,只怕这城也守不住。 一时,各种的宋军和辽军僵持,整个北地都陷入了战火之中。 在这样的情况下,最苦的还是平民。 大量的平民朝着山林里开始逃亡。 毕竟,比起落入辽军和那拉撒部人的手里为奴仆,那肯定是逃入山林活命更好。 江家村,江家人也开始逃亡了。 他们不逃亡不行。 虽然有地道,但是时有辽人前来骚扰,他们连做饭都没法做了,炊烟会引来辽人。 不得已,大伙只能在一个有残月的黑夜,村人纠集在一起,朝着山林里逃命而去。 虽然村人在平日里也有矛盾,但是现在这种时候,自也是团结一起的。 在里正通知大伙逃亡时间以后,尽管不少人舍不得故土,还是收拾了家当,准时到了后山的约定处。 村人最初的想法是逃入神女山脉深处去,神女山地大物博,人烟稀少,不论是宋人还是各部外族,都不会往神女山脉去。 如果众人逃往神女山脉,那必然可以躲避战乱。 虽然神女山脉生存艰难,但是,总好过被辽人或者那拉撒各部抓去走奴仆。 一想到前途茫茫,还不知道能否在深山生存,众人的心里,都不免的瑞瑞不安。 除了江家村的村民,大伙各自的亲戚朋友,也尽量通知到了一起。 部分人舍不得故土,仍旧打算留在家乡附近的山林,在附近苟且生存,但是大部分的人,还是决定跟着大伙去神女山脉深处的开荒,重新谋一处生存的土地。 像江禾曦的三个姑姑家里,都带了一大家子的人手,加入了大队伍。 而江二爷爷家里,梁舅公等人也跟了上来,几个婶子的娘家人,也有跟上来的。 江里正家里的亲戚,也有两房跟了上来,分别是江大军媳妇的娘家人和里正夫人的娘家某房人。 在村里,得知里正等人要进神女山脉躲避战乱以后,几乎所有村民都果断决定跟随里正离开村子里。 像陈婆子等人,孙婆子等人,虽然知道神女山脉深处去开荒,那必然是很苦的生活,但总好过一家子被异族人抓去做奴隶,丢掉性命来得强。 尤其他们好些都是女眷,落入异族人手里,那日子越发的凄惨。 所以,当要出发的时候,村人竟一个也没落下,全部村人都跟上了。 里正清点了一下人口,叹了一口气,便带着大伙出发了。 其实,这次进神女山脉躲避战乱,最初是由江禾曦提出来的。 现在辽人正在和宋人僵持,还来不及死守着收拾他们这些人,不然,哪怕他们有地道,一旦辽人多派一些兵马死守着,他们也迟早会落入敌人的手里。 而等一旦辽人腾出手来,绝对是他们倒霉的时候。 与其那个时候再想出路,还不如现在就出发。 于是,江禾曦结合战局,向里正提了意见。 里正听了以后,又找了好几个老人,年轻人一起商议。 最终,大家伙一起拍板,决定立马就出发。 现在天气还好,还能赶路,等大雪封山,大家伙即便进了山,也不知道怎么生存。 于是,大家伙就这么出发了。 最初出发的时候,大家伙的队伍,老弱病残加一起,一共也就六七十口人的样子。 但是等出发了一阵,竟也遇到了附近村子别的村民。 这些村民知道众人要去神女山脉深处开荒以后,二话不说,就跟在了众人身后。 附近的村民都是前些时候,辽人扫荡村子时,他们逃入了山林里的。 现在到处都是战乱,天下虽大,大伙却无处可去。 现在听说有人要去神女山脉深处开荒,那傻子才不干呢。 于是,这一支六七十人的队伍越来越多,路上遇到的流民,都跟在了队伍的后面。 很快,队伍就变成了一百多人。 在白天,众人没日没夜的赶路,到了晚上,江禾曦会带着杜大媳妇等人,开始熬汤药,给人人都递上一碗。 这个汤药也就是补气的汤药,村民们身子骨差,哪里经得住长途跋扈,别还没到达神女山脉,大伙就直接病倒了。 这种时候,熬制一些汤药就很有必要了。 也亏得江禾曦早就有了准备,这才能拿出一些便宜的补药来,照顾大伙。 等众人行走了十多天以后,天气渐渐的变得寒冷了起来,天空偶然也开始飘雪了。 江禾曦便给大伙每日熬一些预防感冒的汤药。 这个时候得了风寒可不得了,基本无药可医,能够有汤药预防,那自是极好的。 也亏得他们出发得早,没日没夜赶路以后,十多天以后,竟隐隐到了神女山脉的外围了。 这一路行来,除了偶然遥遥的看见外族人士兵以外,并没有和外族蛮夷的士兵直接对上。 这对江禾曦等人来说,算是难得的好运气。 看见辽人士兵,他们只要躲开就行了。 这些士兵也不知道是没有发现他们还是急着赶路,总之,他们一路上运气极好,一点伤亡都没有,就这么顺利的来到了神女山外围。 到了这里的时候,天空已经在飘雪了,眼看着很快就要入冬了。 北地的冬日到达得特别早,留给众人的时间并不多了。 大家伙必须在寒夜彻底到来的时候,把房屋修好,再好好的安置下来。 /129/129014/31484520.html 第853章 野兽来袭 不然,不说别的,单是一个寒流就能把所有人冻死了。 于是,众人不但没怎么修整,反而越发加紧赶路了。 这一日,眼看着天色快晚了,里正的眼里,也不由露出的着急的神色来。 里正道,“现在我们已经开始进入神女山脉深处了,这里野兽蛇虫出没,大家伙一定要小心,而今儿晚上,我们必须找个妥善的地方安置才好。” “是,里正大人说的对。” “来人!咱们的青壮先去前方探索去,大伙务必要小心保重。” 村里的年轻人应答了一声,拿着江禾曦换回来的铁打造的镰刀,一溜烟的朝着前面狭隘的山道跑了进去。 这里的茅草长得有两米高,完全把附近的道路遮挡住了,大家伙前进的时候,一直都是前面的人拿了镰刀把附近的杂草砍掉开路,这才让老人和孩童顺利跟上了。 不然,根本不可能让后面的村人毫发无损的跟上。 在江二叔,江三叔等青壮前去前面探路的时候,江禾曦也在路边的树丛仔细的探寻着。 别说,她运气挺好,竟还真的在路边的草丛发现了好东西! 只见在前方的路边,竟有粗壮的人参苗出现在她眼前。 她四处看了看,趁着无人注意,带着大丫冲过去,在草丛的掩护下,很快就把粗壮得好像大白萝卜的人参,给挖了出来。 她趁着没人注意,小心翼翼的把人参放入了背篓里。 好家伙,这背篓里的人参,起码得五百年以上。 这可真是好东西啊,如果拿去换钱,起码能卖到上千两银子。 接下来在路途里,江禾曦就越发的注意草丛了。 她的所为也没瞒着自己的族人。 江二弟是个仔细的孩子,很快,也从草丛里挖到了一株粗壮的人参,目测起码也有三百年左右。 江二叔等人见状,眼睛一亮,都在草丛里探索了起来。 这些无人的丛林里,人参得到了很好的生长,大家伙的运道都不错,江二叔,江三叔等,后面都时不时进了草丛。 而江禾曦,在最初的惊喜以后,渐渐的,就变得习以为常了。 得,这挖人参跟挖大白菜似的,这种感觉,实在也太舒适了一些。 在过了大半个时辰以后,江大叔在前方道,“里正大人,我们在前方发现了几个山洞,也许可以打理出来,让大伙今晚先安置了。” 听见有山洞,长长的队伍里的人群,都精神为之一振。 太好了,终于可以准备休息了。 前方探路的江二叔等人找到的山洞还不错,里面是砂石壁,只生长了少量的杂草,洞口高若一米五大小,洞内宽敞干燥。 虽然洞口附近长着近两米高的杂草,但是把洞口外间清理好,大伙就能暂且有了一个安身的地方,这可比露宿荒野来得强多了啊。 要知道露宿荒野的话,现在天气已经开始变凉了,尤其北方,一旦晚上有寒露或者下雨,那可不得了,容易让人生病。 而一旦得了风寒,体质差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所以,大伙对于找到这么一个山洞,还是非常满意的。 当即,在里正的安排下,队伍里的青壮都前去帮忙清理山洞去了。 一旁的小孩和老人也没闲着,则拿了镰刀,在一旁割干草,捡柴火,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也亏得江禾曦每日都熬了汤药给大伙吃,大伙这才没有人生病。 前路漫漫,众人这才刚刚到了神女山深处的边沿,距离找到适合大伙生存的地方,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所以,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在众人捡柴火和清理山洞的时候,江禾曦在空间里看了看,取出了一袋子的艾叶来,等山洞里清理得差不多,她把艾叶拿过去,让江二叔等人在山洞里熏艾叶。 这个山洞里也不知道有没有蛇虫蚂蚁之类,一旦被咬一口,还不知道会不会熬下来,这个时候,熏一下艾叶是很有必要的。 等熏好了艾叶,众人开始分配山洞了。 江禾曦和几个姑姑,江二爷爷,江里正等人挤在了一个山洞。 村里的好几乎人家又一起占了两个山洞,剩下的虽然有好几个山洞,但是江里正还是建议相熟的人家一起占一个山洞。 至于原因?野外有野兽出没,尤其晚上,正是野兽活动的时候,大家一起住在一个山洞,好歹有所照应。 大家伙听了里正的话,忙应答了下来,互相选了看得顺眼的人家搭伙,一起挤在一个山洞里。 当然了,也有不听话的人家。 这些人家觉得这么多人挤在一个山洞实在人不舒心了,便自顾自去了一旁的小山洞。 江里正劝说了几句,见没有效果,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在天色快要彻底黑下来的时候,众人终于搬进了山洞里。 而这个时候,在外面的荒野,此时已经传来了狼群等野兽的叫声。 这叫声在荒野显得分外的凄凉,听得人头皮发麻。 村民们听着外面的叫声,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小了。 里正在一旁吩咐,道,“大家都把柴火升凄凉,今天晚上,咱们得轮流安排人守夜,柴火可不能断掉。” 燃烧的柴火能防着野兽直接扑上来,野兽惧怕火光,这也算是众人保护自己等人的方法之一。 当即,各个山洞开始安排守夜的人。 里正让他的大儿子江大军又去给几个山洞的人都吩咐了。 为了安全,大伙把洞口都拿了大石和木柴封锁了大半,只留下一个小口子通风,这才安心不少。 江禾曦他们的这个山洞里,江里正让安排了上下两夜守夜的人手,江禾曦等人则开始拿了锅烧火烧水做饭。 也亏得江禾曦做了不少的方便面,此时在里面加一些水,打一个鸡蛋,放一些晒干的萝卜干,再打个鸡蛋进去,瞬间,一大锅的方面便就成为了绝味美食。 那香味诱惑得一旁的人们都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江禾曦带着自家的几口人开始挑面条。 各家的粮食都珍贵,人口又多,她也只能顾着自己家几口人了。 杜大等人作为仆从,死活不肯吃方便面这样的吃食,在江禾曦的再三要求之下,这才挑了一碗面条就着黑糊糊的馒头吃了。 别的逃难的村民,多半都是带的干饼子或者咬不动的黑馒头当粮食的,他们在黑夜里一口一口咬着,闻着一旁传来的香味,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哎哟,隔壁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好吃的,这味道,可真是绝了。 江二爷爷和江里正家里,也跟着江禾曦做了一些方便面,此时,也煮了一大锅的方便面。 在这种时候,能吃到一锅方便面,那可真是难得的美味啊。 江禾曦的几个姑姑倒是没跟着做方便面,不过,他们也没好意思问江禾曦要方面便,而是自家烧了一锅的热水,就着大饼子对付了一顿。 一旁,江奶奶在一旁看着心疼不已,好几次欲言又止,频频看向江禾曦,江禾曦别过头,当看不见。 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一旦看了这个口,她自家的粮食就很难保得住了。 哪怕是亲戚,不到万不得已,肯定不能把粮食借出去。 吃饱喝足,江禾曦就开始睡觉了。 她左边挨着两个丫鬟,右边是江二弟和江三弟,江大弟和江奶奶在再外面。 在后侧,杜家人裹着棉被,睡在铺着的干草上面,保护着主家。 如果有什么事情,他们在外围,肯定是先遭殃的。 江禾曦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 为了累积体力,她几乎靠着就入睡了。 白日里赶路,大伙都累得够呛。 等她睡到半夜,忽然一旁传来一声的尖叫声。 “狼!狼来了!快,快,大伙快醒来啊!狼来了啊!” 在听见一个“狼”字,江禾曦一个激灵,翻身就起来了。 就见在火光掩映之下,在洞口,竟冒着幽幽的光,细看,只见好几只狼正在洞口虎视眈眈。 江二叔等人的手里拿着镰刀和火把,正和洞口的狼对峙。 山洞里的人群在尖叫声以后,都一下起身了。 有的人还睡得迷迷糊糊,有的人在看见洞口的狼群,脸色都发白了。 如果不是江二叔等人守夜,且手里拿着火把,这些狼群只怕早就冲了进来了。 这些狼显然饿极了,盯着众人的时候,口水都流出来了。 众人看着围过来的群狼,身子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江禾曦把一旁的江三弟拍醒,低声做了个“嘘”的手势。 江二弟经历的事情多了,倒是镇定不少,虽然惧怕,还是没有做出尖叫之类行为,而是跟在江禾曦身边,身子牢牢的靠着她。 江禾曦摸了摸他的脑袋,低声道,“别怕!” 江禾曦正要再说什么,在外间,此时忽然传来凄惨的惨叫声。 “啊!救命,救命啊,呜呜呜,救命啊!” 凄惨的叫声传来,伴随一声狼嚎声,很快,惨叫声就熄灭了。 江奶奶在一旁道,“这个声音像是咱们后面村子的村民,开始他们嫌弃一起住一个山洞住得不舒服,便自顾自去了下面的山洞了。” /129/129014/31484521.html 第854章 捡到两只小猫咪 下面的山洞人少,也不知道安排了人手守夜没有,更不知道现在外间的情况如何。 听见外面的惨叫声,大伙脸色都很不好看。 江里正沉声道,“山洞里的青壮都拿好武器,外面的狼马上就要进行攻击了,大伙等狼脑袋探进山洞,我们就关门打狗子!” 江里正的思路挺不错,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保护己方。 不过,由于山洞洞口太多狭小了,一时,一群青壮涌入过去,竟把洞口挤得密密麻麻,大伙在狼脑袋探进来的时候,手忙脚乱,险些把自己人打着了。 江里正见状,忙让大伙分批守护洞口。 当先,他安排了七八个人组成一个队伍,一队人拿镰刀,一队人拿石块,一队人拿火把。 那狼群朝着山洞里探入脑袋,想进洞吃人的时候,第一个冲过去拿起镰刀就砍。 而等有的狼群眼看着要冲入山洞,第二队的火把和三队的石块,就紧着冲了过去,野兽惧怕火光,下意识瑟缩,给了石块和镰刀的攻击时间。 江二叔一刀子砍下去,狼发出一声哀鸣,鲜血就喷了下来。 看着有狼被杀死,一旁的狼群变得愤怒起来,越发激动的朝着山洞里冲撞起来。 一时,外间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叫声。 由于江禾曦等人在自己的山洞自顾不暇,是不知道外间别的山洞的情况的,他们只能大声把他们应对狼群的方法吼出去,希望隔壁山洞的人群,能够利用这些方法保住平安。 而此时,狼的第二波攻击又冲击来了。 狼群是比较狡诈的动物,第二次进攻,它们并没有立即进攻,而是先攻击了一旁拦着山洞的木柴,狼群拿嘴咬,用腿踢,一旁拦住山洞的木柴很快被咬破,山洞口露出更大的洞口来。 而更多的狼群,一时沿着洞口朝着山洞冲。 江二爷爷等人吓了一大跳,看着一下跳进来的狼群,脸色都变了。 江禾曦忙道,“火把,火,快,快,大伙退到火堆后面!” 在六神无主的情况下,大伙下意识听从安排,都退到了火堆后面。 而前头攻击的队伍,在把火把挡在跟前的时候,冲进来的狼明显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后退,不过,它们先舍不得到嘴的肥肉,仍旧狡诈的盯着人群。 舍不得退走。 只要人们露出一丝的胆怯,这些狼就会冲过来,把所有人都撕碎。 亏得之前的阵型布置得不错,大伙一旁扛着火把,一边挥动镰刀,投石头,很快就把冲下来的两只狼乱刀砍死了。 当再次有狼脑袋探进来的时候,众人一起挥动棍子,很快就又拍死了数只狼。 那洞口,到底给守住了。 狼的攻击很迅猛,一直到大半夜,都没退去。 一只一只的狼被砍死了。 到了后半夜,江禾曦带着大伙开始烧热水,一锅锅热水烧好,端到洞口,对着外面的狼就浇过去。 狼的惨叫声一下就传来。 这个开水烫狼的法子不错,竟也灭掉了不少的狼群。 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狼群死掉了大半,狼群里发出一声哀鸣声,群狼这才不甘心的退去。 看着狼群散去,大伙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尽管心情沉重,但日子总要继续,接下来,就是打扫战场了。 尽管非常疲倦,但是江二叔等人还是支撑着把一旁的山洞门口推开了。 在山洞外面,横七竖八,堆满了狼的尸体。 除了狼的尸体,在不远处,也有人类被撕碎的衣物,鞋袜等物,血淋淋的,让人不忍直视。 江禾曦看了一眼,就不忍继续看过去了。 “呜,救……救命!” 在一旁的某处山洞,有人呜呜咽咽,哭泣着,那哭声听着好不凄凉。 江大军等人忙过去查看,在一旁的山洞洞口,也有被杀死的狼尸,但是相应的,也有被饿狼撕开血肉的村民。 地上满是鲜血,有人类身子上撕下来的血肉,有被咬断的手指,残肢等,看着好不凄惨。 里正等人也赶忙走了过来查看。 这出事的,正是昨夜没听江里正等人吩咐的村人,这些人觉得一起挤一个山洞休息得不舒适,就只做主张,单独找了个山洞躲避。 结果由于人少,当狼群攻击过来的时候,吃了大亏,被饿狼撕咬住了身子上的血肉。 这场狼袭,总的来看还好,江家村的村民,基本没出事,都好好的活着,出事的人是后面跟上来的人群。 江里正去细细查看了一番,然后便摇了摇头。 人群里的号几个人虽然还有一口气,但眼看着都快活不成了。 他们被饿狼咬住了要害,且又流血太久了。 江禾曦等人看了看,到底不忍心。 江禾曦拿出止血消炎药出来,给众人拿了棉布包扎。 至于能不能活过来,她也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躺在地上的人群见有人帮忙包扎伤口,眼里迸发出强烈的生的希望。 但是江禾曦却知道,他们即使活下来,以后的生计也困难了。 有的人失去了腿,有的人失去了手,这以后的日子可咋过? 凄惨的哭泣声此起彼伏。 江禾曦看了看,摇了摇头,退到了一旁。 不远处,江里正带着族里的男丁开始处理狼尸。 这些狼尸可是好东西,皮子可以卖个很好的价钱,也能保暖,狼肉更是可以充当粮食。 村里人倒是准备了不少的粮食,但是后面跟上来的人群,其实并没有多少的粮食,眼看着就要断绝粮食了。 江里正把狼肉分给了还活着的人们,便吩咐大伙快些把狼肉或腌制,或快速煮熟,等收拾完,大家伙又要继续赶路了。 这山洞附近有这么浓烈的血腥味,恐引来别的野兽。 众人听到“野兽”字样,脸色都变了。 妇人孩童忙在附近捡来一些干柴火,开始生火处理狼肉。 江大弟年龄大一些,带着杜大,杜老头一起,去给狼剥皮,处理狼肉,江二弟和江三弟则跟在江禾曦身边忙活起来。 江禾曦本来在一旁带着两个弟弟一起割干草,结果一旁的草丛,忽然传来嘻嘻索索的声音。 这个声音让江禾曦等人都不免吓了一大跳。 大丫忙道,“小姐,小心。” 她的大块头慌忙拦在江禾曦的跟前。 江三弟却忽然瞪大了眼睛。 “大姐,这里有小猫,哎呀,有两只好可爱的小猫咪啊。” 听说是两只小猫咪,大伙都松了一口气。 江禾曦凑过去细看,就见两人小猫幼崽正乖巧的躲在一旁的草丛里,见了围绕过来的人群,两只小猫明显瑟缩了一下身子,眼里露出害怕的神色来。 江三弟道,“哎呀,这两只猫,看着好可怜。” 说着话,自顾自把两只小幼崽抱在了怀抱里。 江禾曦也被眼前两小只呆萌可爱的小家伙给惊喜到了,一双圆圆的,湿漉漉的可怜巴巴的眼睛,圆圆的脑袋,一身黄斑毛茸茸。 当把小家伙抱在怀抱里,感觉像是抱了个毛绒玩偶。 两小只看起来实在是太虚弱了,像是好几天没吃饭一样,江禾曦想了想,从空间的储物处拿出一些鱼饲料诱饵出来。 这个鱼饲料诱饵,还是当初冬日的时候,她在冰面钓鱼时,特意购买的。 上面的说明是适合所有的动物,也不知道小猫咪会不会吃? 毕竟现在荒郊野外的,实在弄不到牛奶羊奶。 她把一小块糖果一样的饲料拿出来,两小只原本一动不动,此时,不由嗅着鼻子探了过来。 等江禾曦把手里的饲料送到两小只嘴边,两小只嘴巴一下伸过来,一口把小块饲料吃了进去。 等吃了一块以后,好像知道了饲料的美味,两小只接二连三,开始大口吃着。 等吃了以后,两小只紧紧靠在江禾曦的怀抱里,伸出脑袋亲昵的在她胸前拱了一下。 江禾曦看得心儿都变得柔软了。 “哎呀,这两只小猫太好玩了。大姐,我们收养它们吧。” 就这么小两只,如果直接丢在这样的荒野,只怕只有死路一条了。 江禾曦微微点了一下头。 江三弟高兴的拿了一个篮子,又捡了一些草,给两只猫咪铺在篮子里,这才把睡着的两只放在了篮子里。 江三叔见几个孩子凑在一起,好奇的道,“你们在看什么呢?” “三叔,我们捡到两只小猫,应该是刚刚生下来的,好可爱啊。” 江三叔看了一眼,也没大在意。 收养两只小猫而已,小孩都爱,不算什么大事,不过,这荒郊野岭的,怎么有小猫幼崽子? 也没见着大猫啊! 稍后,做饭的人们把狼肉收拾好了,早饭也做好了。 为了累积体力,人们开始大口大口吃起狼肉来。 要不咋说北地民风彪悍? 不论是大人小孩,为了活下去,都大口大口,咀嚼了起来。 不少人已经吃了很久的干粮了,此时吃到狼肉,闻着那香味,也顾不得别的,只能本能的,大口的咀嚼,好为自己累积体力。 等吃完早饭,里正便下令大伙再次出发了。篳趣閣 “都收拾快一些,这里的血腥味,肯定会引来别的野兽,这个地方不能久留。” 想起狼群,众人打了一个冷颤,慌忙行动了起来。 /129/129014/31484522.html 第855章 寒流 很快,大伙就把自己的包袱打理好了。 里正一声令下,队伍再次朝着前方前进起来。 因遇到了狼群,众人都巴不得快些赶路才好。 队伍里的牛车之类,被让给了伤病。 在这样的情况下,车上的病人还是生病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便开始发热。 病人的家属见病人发热了,有的人着急,有的人却神色分外的复杂。 江里正得知消息以后,叹了口气,只能让人在修整的时候,给病人熬制一些汤药。 这些汤药都是自家在山林里采集的,并没有花钱,尽管如此,还是让病人和家属感激不已。 在逃亡路上,这些都是救命的物资啊。 江禾曦给了白酒,教导病人家属物理降温,到了傍晚,好歹把人的性命救了下来。 不过到了傍晚的时候,当看着前方的情形,众人的脸色却变得不好看起来。 原来在众人的正前方,此时竟有人被砍死的客商。 客商身子上被砍了不少的伤痕,身上的财物被抢的一干二净,很显然是遭遇了匪徒。 江里正道,“如此看来,我们是不能继续前进了,前面的密林,只怕有诈。” 他们都是平民,哪里是凶悍的匪徒的对手? “里正,那现在如何是好?” “我们只能绕道了。”,顿了一下,道,“神女山北面有一座小城,如果可以从城里穿过去,也能快速到神女山的西边山脚,我年轻的时候听人说起过,说是神女山北边翻山过去,会有一大片的草原,附近还有湖泊,那里土地并不是那么富饶,地也有些偏僻,但是却刚好适合我们安家落户。” 里正这么一说,大伙都精神一震。 本来大伙如果直接穿过前方的丛林,就能够到达神女山北边,到时候,就能安居乐业了。 虽然土地贫瘠了一些,但是这里没有战乱啊。 不论是宋人还是辽人,还是各大那撒拉部落的人,都嫌弃这里偏僻又贫瘠,没人在此处落户。 当即,众人朝着神女山最北面赶去。 因要绕道北边的边陲小城,众人心里也不免有些紧张。 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如何了?可有战争? 在众人对那边有所猜测的时候,等出了丛林来到官道,竟又看见了衣衫破烂,面黄肌瘦的流民。 这一次的流民更多,流民的脸上都带着凄慌,神色麻木,一步一步,朝着边陲小城走去。 见了江禾曦等人,不少流民好奇的看了一眼,也就移开了目光。 江二爷爷叫住一个人,递给对方一个黑馒头,道,“小兄弟,我能向你打探一些事情吗?” 小少年拿到黑馒头以后,心里高兴了不少。 “当然可以。您问吧!” “小兄弟,你们这是从哪里逃难出来的啊?打算往哪里去?” 小少年道,“我们从云州逃难而来,打算穿过边陲小镇,朝着关外去谋生。” “云州现在如何了?” 小少年苦笑,道,“云州城已经破了,那撒拉北部族和南部族把云州占领了。” 众人听得不由心里一紧。 “福州呢?” “应该还好吧,我们在云州城破的时候逃命出来,别的却不知道的。” 小少年说完话,转头跟着同伴走了。 江禾曦等人站在原地,却忽然有几分茫然。 异族来势汹汹,这以后可咋办? 如果异族四十万的大军联合起来,如果长驱直入中原,那宋国,还能存在吗? 众人不免都忧心忡忡。 不过,到底都是平民百姓,什么也做不了,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找个地方避难而已。 接下来,众人越发加速赶路了。 这一日的傍晚,眼看着前后左右都不着村,众人无奈,只能打算在野外落脚了。 大伙在赶路一天以后,都已经累极了,此时,得知可以修整了,大家都赶忙挑选地方。 越往北走,天儿就越发的寒冷了,在众人落脚的时候,天空又飘起了雪花来。 这次临时打尖的地方,在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赶了一天的路,大伙都累积了,忙找到一旁背风的地方靠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禾曦老觉得今儿的天气冷得出奇,那北风吹过来的时候,寒意好像冷到了骨子里。 江禾曦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总有一种不安全感。 她对里正道,“里正爷爷,今儿的天气实在太冷了,这天气看着,总感觉不大好。” 江里正听了这话,也是满脸的愁容。 “可不是啊!只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距离到达神女山脉北边也还早啊,现在这个处荒野,一旁好歹有个山壁,可以遮挡一下。” 江禾曦听了这话,却仍旧心中不安。 迟疑了一下,她道,“里正爷爷,我们要不要临时挖一些山洞什么的?咱们人多,一起挖个山洞,好歹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啊。” 江里正皱眉,道,“这挖山洞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啊,如果不是适合的土壤,根本挖不出来山洞,而有的土壤,一旦挖出山洞,又容易塌陷,别把人给活埋了。” 江里正说的话在理,但是,因为队伍里有梁舅公在,一切都不成问题。 “里正爷爷,你忘记了吗?咱们队伍,还有梁舅公呢。” 江里正拍了拍脑袋,道,“对,对,是这个理啊。” 当即,他开始朝着人群里坐着休息的梁舅公说话。 “老梁啊,你看看旁边的山壁,可能打个山洞?今儿这天气冷得古怪,咱们如果临时挖出个山洞来过夜,终归安全多一层保障。” 梁舅公听了这话,不由皱眉,道,“今儿这天气,的确冷的古怪,罢了罢了,我便去看看,有没有适合打洞的土壤。” 尽管赶了一天路以后,已经很劳累了,但是梁舅公还是带着众人朝着前方的山壁走去。 等在一旁的山壁折腾了一下,梁舅公转了又转,终于在前方一千米处的山壁,找到了一处可以打洞的砂石。 江里正便对人群道,“诸位乡亲,今儿这天气冷得有些古怪,为了安全,大伙都赶紧去一旁挖山洞吧,在山洞里过夜,总比露宿荒野来得强。” 一旁,江家村的人听了这话,自拿着手里的工具,开始跟过去挖山洞。 一旁有些人群却不以为意,道,“大家伙赶了一天的路,已经够劳累了,折腾什么?反正大伙又不是没在野地里过夜过,有那折腾的功夫,还不如先休息呢。” 江里正皱眉,道,“注意,每家每户,都得出青壮前去一旁挖山洞,如果不去挖山洞的,便没有资格入住山洞,毕竟咱们每家每户,可都有不少人,时间紧迫,大家伙拿起工具,赶紧去挖山洞去。” 顿了一下,又道,“当然,也可以关系好的人家一起挖山洞。一起挖山洞的人家,可以自行一起居住在一个山洞,大家互相也有个帮衬,野外如果有野兽什么的,也能一起驱赶野兽。” 听到野兽等字眼,一旁的号几个原来又饿又累的人,终于打起精神,站了起来。 而江家村的人,即使懒惰刻薄如陈婆子以及其媳妇桃花等,都直接拿着镰刀,跟着去挖山洞。 这可是性命相关的事情,那肯定再累也得去干活去。 这一路逃命,他们可是很信服里正的,尤其在经过狼群袭击以后,就越发的信服了。 只有后面跟上来的人群,懒洋洋靠在一旁,不以为然。 挖一个山洞可是要花不少时间的,而奔波了一天了,谁能不累? 反正只住一个晚上而已,有那功夫,傻子才去干活。 于是,队伍呈现两极分化,各自干着各自的活计。 江禾曦家里,江大弟最近又串了个头,已经长得更高了,有小少年的样子了,他扛着工具,也跟着去干活。 杜大和杜老头,大丫,都去帮忙挖山洞了。 江禾曦则带着江奶奶杜婆子等人洗菜做饭和捡柴火。 王氏在远处恶狠狠的瞪了江禾曦一眼,见江禾曦不招呼她,她咬了咬牙,到底不敢说什么,也去一旁丛林捡柴火去了。 他们带了足够的米面,又打了狼肉,这个晚上也没亏大大家,做了肉饭。 砂石挖山洞还是比较好挖的,很快就挖出一个大洞来。 众人一直忙碌着,中途只吃饭的时候修整了一下,就又继续开始干活了。 不过,还没等众人把洞穴挖得足够大,这夜里的寒意,就越发的明显了,直冻得众人身子发抖。 “不好,天气越来越冷了,大伙快穿棉衣,准备进山洞。” 一波寒流来的时候,也就平地刮起一阵风,众人身子骨就冻得直打颤。 都顾不得继续扩大山洞了,江禾曦等人一溜烟的涌入了山洞,并在山洞里升起了一个火堆子。 外间,矿野里的人们也冻得直打颤,有人厚着脸皮走过来,道,“求求你们,让我们挤挤吧,太冷了啊,实在是太冷了啊。” 江二爷爷等人也无奈,对那人道,“你们看我们这个山洞,还能挤得下人来吗?都住满了啊,实在挤不下人来了。” /129/129014/31484523.html 第856章 寒流2 那人在山洞口看了看,发现山洞里的确挤得密密麻麻的,这才怏怏的跑了。 这寒风越吹越冷,他们总得找一个避风的地方。 不少人把一旁的草垛子,自己逃难带的棉絮等,也带到了一旁的小坡,勉强做了一个四面遮挡的小窝,一家人瑟瑟发抖躲着。 冷,实在是冷! 寒风四面八方灌进来,怎么都无法躲开,寒意穿过草垛子,再穿过他们单薄的衣衫,贴进皮肤里。 … 江禾曦等人也冷,即便进了山洞,那寒意还是朝着他们渗透着。 也亏得在去年,江禾曦做了不少的羽绒服,亲戚们,她几乎都送了衣服的。 且村人都是勤快人,想着那羽毛被子和衣服暖和,在第二年,就都偷偷收集了羽毛,偷偷缝制了羽绒服呢。 即使没做羽绒服的,也做了背心等好衣。 现在这个时候,大家伙早就翻着衣服,把家里的厚实衣服都往自己身子骨上套了。 在穿上羽绒服,披上棉被以后,又有山洞遮风,且又烧了火堆子,众人倒是好了不少。 不过,仍旧有源源不断的寒意朝着地上渗透。 江禾曦的心里,生出了很不好的预感了。 也不知道这个温度,到底要渗透到多冷? 毕竟现在,还没到凌晨呢。 而凌晨一两点的时候,通常是最寒冷的时候。 江禾曦便让江二弟拿出锅来,开始给大伙熬驱寒的汤水。 这汤水熬好,先是让自己人喝了一碗,又给了一旁的村人送去,等再多一些,这才给一旁外间的人群送去。 也亏得江禾曦带了好几个青壮一起过去,不然,那些流民看见他们身子上的厚实衣服,只怕就要动手抢劫了。 看着这些流民贪婪的看向他们穿着的衣服,江禾曦脸色有些变了。 不过到底心善,还是拿出几大包药材给众人,道,“这些都是驱寒的药材,大伙可以拿去熬汤,只要一直喝着驱寒的热汤,烤着火,想必大伙能够好受一些。” 顿了顿,又道,“这是我家匀出来的棉被,老人和孩子且凑合着对付一下吧。” 她的被子全部都做成了羽绒被,披着分外的暖和,当时做了不少的被子,这次逃难,这些家当自也带着了。 一旁的流民见她拿出被子给孩童和老人使用,又拿出药材等,对她和善不少,眼里也露出感激之色。 也是,如果不是逼到极致,谁不愿意做一个好人? 江禾曦送完物资,带着众人快速退回了山洞。 回到另外一个洞口的时候,张婆子撇了撇嘴,道,“哎哟,咱们的大善人回来了?既有那等好的被子,为啥不帮衬一下自己村人?我们家也冷着啊。” 陈婆子也在一旁柔柔软软的说着阴阳怪气的话,“禾曦啊,咱们知道的人,说你是心善,这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就是一个胳膊往外拐的女人呢?” 江禾曦神色淡了下去,也不搭理这几人,直接回了山洞。 不论如何,看着那羽绒被里,小小的孩童和老人投来的感激的神色,她总归是高兴的。 这个时候,她便想,如果有一个预测天气的天气预报机就好了。 哎哟,她曾经还真在系统里刷到一个呢,当时是几千两银子,她嫌弃贵,也就没买。 想到系统,她赶忙去刷新系统去,结果这一次刷新,系统那自然是没有天气预报机的,后续继续刷新系统商城,则需要花银子。 前面五次,每次刷新系统,需要一两银子,五次以后,每次翻倍。 江禾曦心想,自己总不会连五次都刷不到天气预报机吧? 这次要刷到天气预报机,就立即买下来。 结果她刷新一次又一次,五次过去没有刷到天气预报机,十次过去,还是没刷到天气预报机。 直刷新就花了五十多两银子,她这才刷到了天气预报机。 天气预报机现在的价格可不便宜,一次竟要一万多两银子,直把她给看得傻了眼。 算了算了,她气得最后直接退出了系统商城。 而此时,时间也到了凌晨,最强烈的寒流,一下就来了。 只见外面的丛林,一股白雾一样的东西一下冲过来,下一刻,一种极致的寒冷袭来,所有人都一下就别冻成了冰堆子。 江禾曦等人在寒流来的那一刻,一群人慌忙对着洞口丢干柴垛子。 寒流袭击过来的时候,他们把干柴垛子堆过去,好歹抵抗住了部分的寒流。 别的寒流袭击过来,刹那就在地面凝结成一层厚厚的冰。 地面的火堆子,刹那就被吹得熄灭。 有些扛不住睡意的人,此时刚好在睡梦里,只觉得身子一阵颤抖,刹时,身子上就裹上了一层的冰。 遇上那身子骨不好的人,一下就在睡梦里被冻死了。 在山洞里,江奶奶,王氏等人,都直接被冻醒了,等睁开眼看着山洞黑漆漆的,直觉牙齿冻得直咯吱响。 王氏喃喃道,“冷,好冷啊!” 江大军点燃了一个火折子,山洞里出现了一缕光,睡着的人们都醒了来。 江二爷爷道,“刚刚起了寒流了,亏得咱们挖了山洞,不然,只怕都给冻死了。” 现在的时间大约凌晨两点多,寒流刚刚过去,尽管穿着羽绒服,且又和了御寒的汤,众人还是冻得瑟瑟发抖。 江大军点了好继续干草,这才把熄灭的火堆子再次点燃。 江里正在,“外间只怕不好,大伙且都出去看看,能帮衬就帮衬一把吧!禾曦,你烧一些热汤,等会给大伙送过去。” “好!” 江里正要带着里面的青壮下去,被一旁的江大军拦住了,道,“爹,你年岁也不小了,且好好歇着,我们兄弟带着人下去帮衬。” 江里正还要说什么,江大军又道,“爹,你要是有个什么,叫我们兄弟以后怎么活下去?” 这么一说,江里正好歹不推辞了,又想着迟早要让儿子独挡一面,便让江大军带人下去了。 江大军出了山洞,目光不由一变。 地面上被铺了一层冰,整个地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等他和众人去一旁的草垛子查看,有的人家直接被冻死了,身子蜷缩成一团,脸色惨白,再也不会醒来了。 一旁批了江禾曦送去的羽绒被的人家,好歹还有一些气息,江大军忙让人把冰砸开,又给人喂了热汤。 这些人已经陷入半昏迷,嘴巴喃喃道,“冷,好冷啊!” 热汤是直接灌进去的,能不能活命,就看这些人的造化了。 旁边,听信了江里正挖山洞的人们,全部都全须全尾的活着,等下了山洞查看,脸色都不由一变。 如果他们也没有挖山洞,此时,地上那些没有气息的死尸,就是他们的下场。 于是,他们对江里正越发的敬畏了。 因地面的寒意太盛,老人仍旧没出山洞。 那些还有气息的孩童,被送入了山洞里,放在了一旁的火堆子旁边,渐渐的,倒也缓了过来。 青壮们在下半夜也没睡,而是在一旁挖坑。 那些死掉的人群,总要帮其尸身收敛,总好过露尸荒野得好。 而且,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大伙尽管疲倦,也的确睡不着。 万一后续还有寒流呢? 总之,这是一个忙碌的夜晚。 等天亮的时候,第一缕阳光也露了出来。 天气也渐渐跟着暖和起来了。 那些失去亲人的人们,在此时,忽然迸发出绝望的痛哭声来。 “呜呜呜……” 巨大的伤心和痛苦环绕。 但是,这能怪谁呢? 怪宋国不强大,让他们颠簸流离? 怪贼老天不够仁慈?偏要在逃亡的路上蹉跎苦命人? 还是怪他们自己没钱没势,只能作为鱼肉,任由人宰割? 不管他们活得如何的伤心,总之,死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人们在把去世的人安葬以后,为了生存下去,又要继续前进了。 这一路上,人们的心情越发的沉重了。 等车队行驶了一阵,在路边,又看见了不少作业被冻死的人们。 江家人一路江查看,但凡还有气息的,都给捡到驴车上,给喂了汤药。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获救以后,不由呜呜的抱头痛哭了起来。 他们一家也是逃难出来的人家,可惜一家子都去世了,就剩下了他一个人。 等得知江禾曦等人要去关外谋生以后,他便也跟上了。 接下来,又行驶了两天,众人终于到了出关的小城门口。 众人本想进城补充物资,不过,小城的城门紧紧的闭着,根本不会给开门。 见流民靠近,甚至有士兵往下射箭。 吓得下面围绕得密密麻麻的士兵,只能一溜烟退散开去。 江禾曦等人见了,也不在这里停留了,只能继续朝着关外赶。 好在又赶了两天的路,终于绕道到了神女山脉北面。 等又赶路了一日,众人终于在一处大草原找到了一处适合安顿的地方。 这里后面就是神女山脉北面,下面是辽阔的草原,再远一些,有一条蜿蜒的河流。 江里正道,“我曾经听人说起过,说这里可以种植青稞和黑麦,到时候,我们也养殖一些牛羊,到了冬日,也能吃肉。” 话虽这样说,但是众人的笑容却勉强。 不过,不管咋样,好歹先安置了下来。 /129/129014/31484524.html 第857章 安置 因现修房不易,且天儿看着马上就要入冬了,众人便打算在神女山上先打一些山洞暂住。 也亏得带了梁舅公,梁舅公对勘察地势很有一套,众人在山上侦查以后,很快就找到了一处适合打山洞的地方。 这处地方在大草原和神女山脉的衔接处,在该处,既不会太入森林,遭受野兽的袭击,又有树丛遮掩,可以避免草原的各个部族前来袭击。 前来逃难的人,除了原本江家村的人,以及大伙的亲戚,还有部分后面尾随来的流民。 虽然冻死了部分人,但是仍旧有几十个人一起。 这一次,老人和儿童加在一起,一共竟有两百来人。 在确认好地势以后,男人们开始砸山洞了,而女人和孩童,老人,则做一些轻便的活计。 诸如捡柴火,采野菜之类。 这个时候正是神女山脉富饶的时候,山脉上到处都是野果和蘑菇。 其中,松茸更是遍地都是。 毕竟这些地方人迹罕至,根本没有人类在采集这些山货。 江禾曦带着江二弟,江三弟,以及大丫和杜家的孩子,杜大嫂等人,一群人背着背篓去附近的山林捡蘑菇和野果去了。 捡蘑菇这种活儿,也的确太让人上头了。 拿了一个临时做成的竹子耙子刮开树叶,一朵一朵的蘑菇像小伞一样站在,江禾曦等人冲过去,一下就开始捡了往背篓里丢。 他们只捡松茸黑木耳等认识的蘑菇,至于别的不认识的蘑菇,那肯定是不会捡的。 由于大家划了临时的营地,各自占了一块地方,自家捡到的蘑菇,便倒在自家的地上。 家里的老人则开始清理起蘑菇来。 这些蘑菇如果吃不完,完全可以晒成干活嘛。 不然,一旦到了漫长的冬日,大伙都不知道靠什么活下来呢。 也亏得天公作美。 在众人到达神女山脉北方以后,天气竟然晴朗了起来,天空清涔,万里无云,实是很好的干活的天气。 接下来数日,江禾曦都带着大伙去捡蘑菇。 除了蘑菇,众人还发现了不少的山货。 有山核桃,有榛子,江二弟更是发现了一大片的板栗林,不但树上挂满了板栗,地上密密麻麻的,竟也掉满了板栗。 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啊。 由于那一片林子一望无际,江禾曦告诉了江大婶和几个姑姑,大伙都背着背篓去了这片丛林。 一大背篓一大背篓的山货,就这样被背了回来,且倒在了自家圈出来的空地上晒着。 这些东西到了冬日,都能填一下肚子,可是难得的好东西。 在众人捡山货的第三天,一旁的山壁上,终于开砸出来一个又一个的山洞。 这个山洞虽然能让众人临时落脚,但是吧,也有不好的地方,这人多以后,上厕所可就成为了当前最大的问题了。 事实上,在最近的几天,如果有人不小心走路,很可能就踩“雷”了。 这两百来个人聚集在这里,肯定要吃喝拉撒,大家也没个讲究,都是随便找一处丛林,就地就解决了生理问题。 但是这样下去的话,不只是踩“雷”这么简单,很可能还会污染环境。 江禾曦便去给江里正道,“里正爷爷,咱们需要修两个茅坑。” 她给江里正画了两个男女卫生间的样图出来。 “里正这样,这样下去,不但大家伙都会踩到污物,而且时间久了,这里也会形成环境污染,所以,咱们当务之急,需要挖化肥池,修厕所。而且,厕所还能储肥。” 江里正听了这番话,深觉有道理,当即,就召集了青壮,开始在不远处挖化肥池,修建茅厕。 由于村里不少人跟着江禾曦进城干过活计,对于布置管道等,都是极为熟悉的,大家伙很快就修建好了男女茅房。 这个茅房是大家伙就近砍了木柴搭建的,屋檐顶部也只是拿了木柴遮顶。 但是,却仍旧让大伙欢喜。 有了厕所以后,男男女女,方便的时候也放心多了,不用担心有人看见,走路的时候,也放心不少,不用担心踩到污物了。 因天气不错,不少人就动了搭建木头房子的想法。 虽然不是砖瓦房,但是,好歹也能遮风挡雨啊。 人群里有会烧制砖瓦的人家,这人在附近找了找,还真找到了黏土。 于是,这人便带着家人开始做砖瓦了。 等烧出砖瓦以后,已经是十多天以后的事情了。 不少人都来买瓦片给屋子遮顶。 江禾曦家里是不缺钱的,她直接预定了一批的砖瓦,打算直接盖上四间砖瓦房。 这个时候盖房子,除了材料,并不需要什么钱,只要承担伙食,然后在别人家需要干活的时候,过去帮忙就行。 而材料这种东西,除了砖瓦,也就山上的木柴了。 江禾曦请人帮忙盖房,伙食上是下了狠料的。 她家里存了不少的熏肉,鸡鸭猪肉都有。 这个时候,自是好好拿出来,给帮忙盖房的人们加餐。 人多力量大,她家里的房子,也不过是花了两天,就直接盖好了。 山洞里阴冷潮湿,比起山洞,这个砖瓦房,自又是更好的选择。 于是,在房子封顶那一天,江禾曦带着几个弟弟一起,直接搬了新家。 新的房子修得四四方方的,屋子里一点家具都没有,但是大伙却分外的高兴。 有房子好啊,有了房子,就又置办了一个新的家。 有了家,才有新的希望。 江奶奶看着新家,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下来过。 有了房子以后,江家人在山洞是一刻也待不下去,立马就搬新家了。 当天晚上,江家人就在新家打地铺了。 而到了第二天,大家伙就开始拿木材做床,做柜子了。 做板凳简单,江禾曦挑选了几块木材,直接拿了钉子订着,就能做成板凳。 粗矿的榆木板凳摆在家里,看着倒也别有一番的风采。 江禾曦对设计方面还是有眼光,她让江奶奶帮忙编织了几个竹子做的罩子,特意拿来挂着做灯罩,又拿了树桩子来做挂衣夹子等。 家里的长桌长凳子,都是直接看了巨大的木柴来锯开以后做的,整块的原木,不需要一丁点的胶水,啧啧,倒是非常的环保。 等做好这些以后,就可以慢慢的累积木材,在家里的地面铺上一层木地板了。 这里的木材堆积如山,且都是原始丛林,根本不愁木材的问题,这些原始的材料,也给了众人很多的方便。 尽管暂时并没有铺上木地板,但是大伙还是砍回来不少的木柴。 等冬日里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江禾曦家里的火炕也跟着盘好了。 这家里,眼看着又和江家村的家里没有什么不同了。 逃难的人群里,有人盖了木头房子,有人盖了砖瓦房,也有人一个钱都没有,最终,还是在冬日里继续住山洞了。 不管咋样,大伙终归安置下来了。 在安置下来以后,生存就成了一个大问题了。 大伙为了活下去,必须要多弄一些物资,好在最寒冷的时候,有足够的物资度过这个冬日。 于是,尽管下雪了,大伙也不休息,仍旧背着背篓,结伴进山。 山里薄薄的一层积雪刮开,榛子松子随便捡。 榛子只能香个嘴巴,填不饱肚子,但是板栗和榛子却能填饱肚子啊。 而且这玩意还挺有营养。 在现在这个战乱纷飞的年代,能够有一些食物填饱肚子,是很幸运的事情。 毕竟不是谁都能像江禾曦这样,能够带着族人赚来不少的钱财。 总之,大家伙好像感受不到寒冷似的,乐滋滋的捡起地上的各种干果。 在这里,这些干果实在不值钱。 像有的人家,因为缺少柴火,时不时的,便去山上拿了竹刮子挂一些干柴火进背篓。 这些东西被送进背篓以后,等带回家塞入灶膛里,里面很快就会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这种声音,还有阵阵的香味传来。 那是板栗和松子等,被烧成灰烬的声音。 江禾曦好几次见了,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了阵阵的心痛。 哎哟喂,在现代社会,要购买这么一袋子的干果,那得多少钱啊? 看着就心痛! 不过干果被烧掉,也不是没有一丁点的好处的,干果烧掉以后,熏出来的腊肉,特别的好吃。 前些日子,江家人在山上打到两头野猪,分了两大块给江禾曦。 江禾曦实在馋腊肉了,便把肉腌制后,挂在了灶膛。 她家里,江奶奶也去山上刮了不少带着干果的干树叶呢,这玩意丢在灶膛,直熏得腊肉发出了奇异的香味,油脂一点一点滴落在灶台,江禾曦每日看着那腊肉,便忍不住口水直流。 也是时候,灌一点腊肠了。 那玩意拿来烧着吃,味道更佳! 江禾曦想吃腊肠,辗转一夜,倒是想出了一个法子来。 她拿出一大包的动物诱饵来,打算拿这个玩意引野猪出门。 江家几个弟弟并不知道她有这个诱饵,不过,他们都非常听江禾曦的话,在江禾曦吩咐挖坑做陷阱的时候,他们也就乖乖听了,由他们动手,江禾曦站在一旁,对自家挖的陷阱做了技术性指导。 其实,也就是动动嘴皮子。 /129/129014/31484525.html 第858章 大丰收 对于江禾曦做陷阱这事,村人都只是看看,并不以为能抓到猎物,毕竟猎物都是在深山里呢,起码得到神女山深处才能抓到猎物。 江禾曦选了一个早上,趁着所有人都在家里的时候,她在村子她挖的陷阱的附近溜达了一圈,偷偷的洒下了动物诱饵,又偷偷的溜达回家了。 这个系统商城出售的动物诱饵果然是极好的。caset 过了没一会儿,村人就闻到了一种极其诱惑的鲜味,恰好此时吹了一阵凉风,那香味就越发的传得远了,村人都忍不住嗅了嗅鼻子。 “哎哟喂,好香啊,这是什么味儿?咋就这么香呢?哎哟,不会是禾曦家里做啥好吃的了吧?” 村人走出家门口四处张望。 在江禾曦家旁边的屋子,江二爷爷家里的人也走了出来,四处的张望着。 结果这一看,下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 “兔子,兔子……卧槽,有野兔!” 在林子外面,竟有十多只野兔冲了过来。 村人看见兔子,下意识吞咽了一下! 红烧兔子,尖椒兔子,麻辣兔子…… 下一刻,村人抄起家伙,就朝着旁边的兔子冲过去。 再看那十多只兔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变傻了,竟一下朝着一旁的陷阱一下冲过去,并一下跳了进去。 村人都知道江禾曦挖了陷阱呢,一下兔子冲入陷阱里,一下都傻眼了。 “卧槽,这个陷阱还真能抓到兔子。” 村人刚刚有些可惜没抓到兔子,此时,就见不远处的林子跑出来更多的猎物。 有傻狍子,有兔子,有野鸡,有野鸭子等。 这些猎物,有的朝着陷阱里跑去,有的朝着村子外围的草丛奔跑。 江三叔抓起一块石头砸过去,一砸一个准,一直正在扑腾翅膀的野鸡,竟一下被砸了个正着。 江三婶赵杜鹃一脸的欢喜,一下跑过去,把野鸡捡进了篮子里。 而赵家的几个弟妹,早就拿着棍子,跟在江三叔身后,朝着前面的猎物冲过去了。 江禾曦家里,江禾曦也早就带着家里人冲了出来了。 现在可正是收获的季节呢,趁着入冬以前,狠狠的弄一些肉,等到毛冬的时候,大家伙的日子才好过呢。 她在她家的陷阱里放了不少的诱饵,猎物们有一半朝着陷阱跳进去,江禾曦家里根本用不着去打猎物,只要过一会去捡猎物,就能捡到不少的猎物。 江奶奶见状,一张老脸笑得跟一朵菊花一样,道,“哎哟喂,山神显灵了,这是山神显灵了啊!” 这么多的肉,这得吃多少啊?怕是每天都能跟过年一样啊。 在附近的山林,更多的傻狍子跑过来撞树撞山壁,野鸡野鸭等,也在一旁焦躁的打着转儿。 村里人都抄起家伙,一溜烟的追着猎物。 这一片的山脉由于没有人烟,猎物得到生养,野鸡鸭竟遍地都是,野狍子更是一群一群冲出来。 这一场猎物的收割,一直持续了一个上午。 渐渐的,猎物这才不出来了。 最后一波,还冲过来一群野猪,这野猪出现的时候,就是江禾曦,也跟着变了脸色。 也亏得野猪是朝着一旁的石头冲过去的,一头头野猪,竟直接撞死了,不然,后果还真是不敢想。 除了大家各自捡到的猎物,最后的野猪,由里正做主,全部均分了。 村子里,便是陈婆子一家子,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来。 这可都是白得的猎物啊。 肉,都是肉啊! 可真是山神显灵了。 孙老头父子两人,由于年轻力壮,得到的猎物更多。 不过,虽然陈婆子家里也收获了不少的肉,但是却仍旧喜欢从别人家里捞东西。 小媳妇桃花扭动着身子来到孙家,没少问孙大黄要猎物,傻狍子就问着要走好几只。 孙老头在一旁见了,脸色很是不喜,不过,等陈婆子过来,他一口一个大妹子,恨不得把自己的东西都搬空给陈婆子,自也是什么话都不说了。 至于陈婆子家里的四个大孙子?这四个小子从小就小偷小摸习惯了,这一天不偷东西就很是手痒,新来的人家,不少被这四个小子偷进去,摸走花生黄豆红糖啥的。 有人家做好了香肠,这四个小子也走进去摸走了。 有一次,恰好被人抓个正着,被捆起来狠狠毒打一顿,再告到里正处,里正找到陈婆子,道,“这四个小子再在村子里偷东西,你们一家便离开村子,自行去生活吧。” 这话一出,一下把陈婆子一家子都给吓着了。 自此,这四个小子这才收敛了一些手脚。 … 且说收割猎物以后,村子里的村民一扫之前的颓废,人人家里都乐呵了起来。 在里正的提议下,村里吃了第一顿的大聚餐。 把野猪清理好,各家拍了媳妇婆子来一起干活,人人都拿出一些干活来,全村做了第一顿的大餐。 后来加入村子的村民,有一户姓曾的人家,家里的当家以前是个大厨,这次聚餐,当即决定露一手。 他给大伙做了烤傻狍子肉和烤猪排! 村里的大小伙子人人凑过去帮忙,肉香味很快就传得老远,馋得人人都馋嘴。 在狩猎了不少的野味以后,这新组织起来的村人,相处起来就越发的亲密了。 大家一起大口吃肉,一起狩猎,有了这么一份的情意,倒也真正有了近邻的模样了。 因有了这么多的野味,外加之前采到的野果子,村人对于度过第一个冬日,多少多了一些把握。 不过村人并不会就此闲着,即便在神女山的山脉已经飘扬起来雪花的情况下,村人仍旧坚持进山捡柴火,继续采野果等。 也有村人去山下的大草原查看的。 大草原一望没有边际,劲风吹过来,脸上的皮肤好像被刀口刮过,寒意已经开始袭来。 众人骑着驴子在草原上缓慢的走着,因草地上的植物已经开始枯萎了,除了远处的雪山,草原上其实并没有什么看头。 不过,众人在草原的某处荒野,还是找到了一处可以食用的粮食。 那是一大片野生的糜子,长势并不大好,稀稀落落的,但胜在占了一大片的地域。 江禾曦等人见了,不免大喜,当即就拿起刀子,开始采割了起来。 等他们运回村子一大车的糜子,村人得到消息,便也跟了上来了。 村人看见那一望无际的糜子,脸上都乐开了花。 本来苦于没有粮食而苦恼,此时,见了这些糜子,哪里有不欢喜的? 自也拿起镰刀,开始快速收割了起来。 那一大片的糜子,村人收割了两个整日,这才全部收割完成了,每家都收割了几百斤的糜子。 除了挑选上好的糜子种子拿来做来年的种子,剩下的,都可以拿来做粮食。 有肉又有粮食,村民的日子过得越发的有滋有味了。 北地盛产甜菜,这这里,甜菜几乎泛滥了。 村民们有收割了一些野生的甜菜,日子也就凑合过了下来。 等第一场暴风雪落下来的时候,江禾曦的十四岁生辰也来了,她回来也一年了。 江禾曦的这个生辰,还是很被重视的。 江禾曦的三个弟弟早早的就开始准备了,最近这几个孩子都神秘兮兮的,不知道在准备着什么。 江禾曦好奇的问了一句,江大弟便笑道,“我要给姐一个惊喜,等大姐到了生辰的时候,就知道了。” 江禾曦便含笑道,“好,那我等着了。” 这么一等着,很快,就到了江禾曦的生辰那一日了。 早早的,江奶奶就起床了,她来到厨房,拿出存着的那一些没有舍得吃的面粉,打了野鸡蛋来揉面,打算给江禾曦做一碗长寿面。 上次江禾曦撒了诱饵以后,有的野鸡是被活生生抓住的,拿了竹笼圈了一块地养着,野鸡渐渐也就习惯了新的生产环境了,过了一些日子,竟也开始下蛋了,简直是意外之喜。 因为野鸡蛋数量不多,江奶奶一向不舍得吃掉的,都拿了收起来存着。 现在江禾曦过生辰,倒是正好派上了用场。 打了鸡蛋和的面条,带着鸡蛋的鲜味,味道自然是不错的,而且江奶奶做得一手的好面食,这长寿面的味道,就越发的好吃了。 她切了细细的肉丝,炒了底料,再丢下一根长长的面条。 江禾曦起床的时候,刚被按在餐桌吃长寿面了。 江禾曦吃了几口,不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连面汤也没放过。 “奶奶,你做的面条真好吃啊。” 江奶奶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一旁,三个弟弟分别拿来一个盒子送给江禾曦。 “姐,这是我们为你做的礼物。” 说着话,一脸期待的看着江禾曦,希望她能打开盒子。 江禾曦见状,便笑着把饭盒子打开了。 这江大弟送了的盒子,是一朵晶莹剔透的雪莲花,那花朵显是刚刚采集下来,开的非常的美丽。 江禾曦不由瞪大了眼睛,“这是雪莲花?” “阿姐,你真聪明,这就是雪莲花。 “哪里来的?” 雪莲花要从高海拔陡峭之地采集,一般人根本采摘不到雪莲花。 /129/129014/31484526.html 第859章 查看 “姐,这是我在一处悬崖边发现的,这花开得可漂亮,听说采摘了以后,女子服用可以让你的容貌变美,我想阿姐肯定会喜欢的。” 民间的确有服用雪莲花可以变美的传言,江禾曦心里感动,道,“以后,可不能去冒险了,大弟,你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姐,我知道了。” 江大弟见江禾曦喜欢,心里也很高兴,即使被批评,脸上也露出笑容来。 第二个盒子就是江二弟的盒子了。 江二弟的盒子里,是他捡到的各种好看的石头串起来的项链。 江禾曦看着这个项链,却一下瞪大了眼睛。 她在项链上面,竟看到了一块粗盐石。 江二弟有些担心江禾曦不喜欢这个石头项链,他道,“大姐,等以后我有钱了,我一定给大姐买大金珠戴着。” 江禾曦摸了摸他的头,道,“二弟,大姐很喜欢这个项链呢,这个项链,大姐会一辈子珍藏起来的。” 顿了一下,道,“二弟,这个石头,你从哪里捡来的?” “这个石头啊?我在那边的原野捡到的。” 说着话,他指了一个方向。 江禾曦点头,道,“好,一会儿,你带大姐去找找这种石头。” “好!” 见大姐喜欢自己送的礼物,江二弟也很高兴。 接下来就是江三弟的礼物。 江三弟的盒子里,放着一个白色如雪花一般的团子,江禾曦看了一眼,不由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这玩意——这不是棉花吗? 江三弟喃喃道,“大姐,这是我在山上采的,看着可暖和了,大姐,你喜欢吗?” 江禾曦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道,“喜欢,只要是你们送给大姐的,大姐都很喜欢。” 只要是这份心思,她就很喜欢了。 更别提弟弟们找到的东西,竟这么的重要。 江禾曦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此时,她的两个弟弟还不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呢,江禾曦也不多说。 他们只是普通的平民,只要利用手里的东西自给自足,过着富足的生活,就可以了。 只要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就已经足够幸福了。 她重生以来,想的最多的,还是一家人在一起平静幸福的生活,这就足够了。 现在,这一切倒是正好满足了。 她把三个弟弟送来的礼物,都好生的收着。 稍后,二爷爷家的叔叔婶子,堂哥堂姐们,也相续送来了礼物。 大婶子和二婶子分别送了一个绣花的肚兜,一双绣花鞋,三婶子给江禾曦租了一身漂亮的襦裙,针脚密实,绣花精美,江禾曦忙对众人道谢。 江二爷爷和江二奶奶则送给了她一个银手镯,手镯上面刻录着精致的花纹,看着好不美丽。 江禾曦忙高兴的道了谢。 几个姑姑也分别给送了东西,江禾曦来年就及笄了,现在可不得帮着送一些可以用做添妆的物品,早早的准备嫁妆? 在这个年代,女子没有嫁妆的话,是万万不好说亲事的。 即便说下来,也没什么好亲事。 江禾曦父亲早逝,有母亲却比没有母亲更可怜,几个姑姑之前得了江禾曦恩惠,虽是逃难,手里也是能拿出银钱来的,三个姑姑便每人都给江禾曦送了一件首饰。 大姑送的是一对银丁香,江二姑送的是一块玉佩,成色虽一般,但是这玉佩二姑一直佩戴,在农家来说,也算不错的好玉了,三姑送的一支银钗,古朴简单,上面只雕刻了几朵红梅,但看着却很别致。 江禾曦忙都道了谢。 里正家的婶子们,也送了礼,或是一块手帕,一个荷包,不论什么,总归准备了礼物。 到了后面,江奶奶和王氏的脸上,倒是都讪讪的。 江奶奶只给准备了一碗长寿面,没想过要送礼,毕竟在她心里,江禾曦什么都有,根本用不着送礼。 王氏则是一直不把江禾曦当做一回事,根本不打算送礼为自己女儿庆祝生辰。 倒是江二爷爷有些看不过去,叹了口气,想着今儿是江禾曦的生日,到底不好再说什么。 江禾曦过成日,厨房里自也是要准备一些吃食的,杜大一家子早早就在灶台忙活了,江禾曦吩咐他们做了一大锅的花生排骨汤,烤傻狍子腿等。 等到了开饭的时候,大家伙吃得都满嘴流油,说了不少庆祝的话,这才散去。 稍后,江禾曦在江大弟殷切的目光下,把雪莲花吃了下去。 这雪莲花带着微微的甘甜,味道挺好的,有点类似雪莲果的味道,吃着挺清爽,江禾曦让系统提前检测,反正没毒,就当做水果吃了。 接下来,她跟着江二弟去荒野里寻找盐矿石了。 生活在任何时候,人类都离不开盐。 而盐矿石的话,通过熬制,可以做成雪白的细盐,这可是好东西了。 江禾曦自然高兴的。 以后吃盐的问题,就解决了。 她倒是没有想过拿盐来卖钱,现在躲避战乱呢,盐这种重要的东西,被任何一方知道了,都会被人抢走,进而给村子带来灾难。 她和江二弟在野地里采了一些野花,很快就找到了盐矿附近。 她捡了几块大的盐矿石偷偷背在背篓,把一旁的石头处理了一下,拿了泥巴盖着,确保不会被人发现,也就离开了这里。 接下来,江三弟带着她去采棉花,江三弟居然发现了一大块的棉花地。 这些棉花都是野生的,因生长在荒野而无人发现。 这些棉花的发现,可算把江禾曦给乐坏了,由于棉花并不多,她也没通知外人,而是和两个弟弟偷偷的把棉花都采了起来。 直用了两天,这才把棉花都采完了。 等把棉花拿给江奶奶看,江奶奶道,“这个玩意比柳絮可暖和多了,虽然比不得羽绒,但是也有好处,它不漏毛啊。” 江禾曦道,“奶奶,这个叫棉花,一会我们清理子籽出来,等开春以后,咱们也能种植大片的棉花。以后,再也不愁没棉衣穿了。” 这话说的一屋子人都动容。 那些多余的棉花,江禾曦拿出来给大伙都做了一件棉衣,等着抵御冬日来的寒冷。 天地里的风雪越下越大,积雪堆积到人半身高的时候,便是村里最勤快的人家,也不再进山去了。 江禾曦家里,也开始猫冬了。 虽然北风呜咽,但是,因为村里人都修建了火炕,大家伙住在暖融融的屋子里,日子都过得不错。 山洞里的人家就遭殃了。 山洞里一共住了四五户人家,一家子挤在一起,吃喝拉撒都在山洞,那气味就甭提了,更难受的是,山洞湿冷,住久了以后,那日子可不好受。 大冬日里,一群人被冻得瑟瑟发抖,又不敢密封山洞,担心烧火会熏着他们,也会中毒。 寒风吹来的时候,这些人冻得脸色苍白,没几日,就有人得了风寒。 江里正得到消息,很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但凡是个勤快的人家,谁家还能不修房啊? 陈婆子婆媳就没修房子,不过,这婆媳两人都是有“办法”的,他们和家里死了媳妇的卢大壮家里搭伙过上了日子。 卢大壮家里也是剩下一个老爹和他了,两人都是单身汉,单身汉这两人有钱有力气,在修建房子的时候,花钱请人,帮忙修建了一座房子。 待知道火炕的好处以后,又跟着修了火炕。 这也导致了陈婆子和儿媳桃花勾搭过来,直接跟了卢老头和卢大壮分别睡一起的事情。 因是没名没分的,村里好些人家都议论了起来。 里正听得直叹气,但因是逃难出来,到底不好说什么,只能睁一只闭一只眼。 倒是同住山洞的孙老头父子,一下就给傻眼了。 这两人就盼着跟陈家婆媳住一起,好彻底搭伙过日子,他们手里的钱被陈家婆媳哄得差不多,一路逃难下来,又大手大脚讨好陈家婆媳,等修房子的时候,手里是一文钱都拿不出来。 虽说他们自己也有把子的力气,但是有些材料到底要自己买。 到了后面,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大伙都住了房子,他们还住在山洞里。 原本他们想着和陈家婆媳睡在一起,日子也是能过的,想着陈家婆媳搬走,他们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了。 孙老头更是恶狠狠的谩骂道,“都是桃花那小骚妇,定是她吃不得苦,这才缠着我家大妹子跟着她去了卢家,那娘们可真不是个玩意。” 一旁,孙大黄有些不服气,道,“爹,明明是陈大婶贪慕虚荣,逼着桃花去和卢大壮睡在一起的,怎的怪气桃花姐来?我桃花姐这么好的人,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怎么会去跟着卢大壮那样的人睡一起?” 这父子两人一言不合,便吵了起来。 而另外一头,陈家婆媳两人,却把山洞里的所有粮食,肉类,全部都一股脑给搬走了,一丁点也没给这两人留下。 等着两人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了,他们四处寻找,才发现山洞一点吃食都没有了,肉也被陈家婆媳全部搬空了。 孙老头一直以为陈婆子对他情根深种,如果不是家里的老婆子碍事,他早就和他的陈大妹子在一起了。 /129/129014/31484527.html 第860章 下场 可是现在,当他把他自己的媳妇孙婆子欺负死以后,当陈婆子婆媳哄完他手里的钱财,却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以后,他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孙大黄一脸的心疼,道,“爹,我们的那些肉,我们打了那么多的猎物啊,连一只野鸡都没有留给我们。” 孙老头咳嗽了一声,道,“你可别胡说了,你陈婶子可不是那种人,儿啊,你陈婶子肯定是遇到了困难,等爹去问问,等爹好好儿的问问啊。” 孙老头嘴里说着这样的话,事实上,他对于他说的话,他自己也有些不大相信。 他深一脚浅一脚来到了卢家家门口,还没去敲门,屋子里,就传来陈婆子和桃花巧笑的声儿来。 “老卢老大哥,来,来,我给你倒酒啊。”,陈婆子转头又“娇弱”的对桃花道,“桃花,快给大壮倒酒,好好服侍大壮,瞅瞅你那傻样,可得把大壮好好儿的照顾才好。” 这声儿和当初跟他说话的时候一般无二,都是这么的热情。 一时,孙老头心里哽着一口痰,一下卡在了嗓子。 孙大黄自然也听见了里面的声音。 也听见了桃花的声音。 “卢大哥,你喜欢吗?这是桃花为你特意做的吃食。” “喜欢,喜欢,咋能不喜欢?嘿……” … 孙大黄的脸色都绿了。 “真是不要脸!” 孙老头叹了口气,道,“陈大妹子,你们怎么把我们父子两人的猎物也给搬走了?” 屋子里,孙婆子听见这话,脸色有些不好看,她咬了咬嘴唇,怯生生的道,“孙大哥,什么你的猎物?这不是孩子们去捡来的吗?怎么就成你们的了?” 这的确是陈家四个孩子捡回来的。 可是,如果没有孙老头和孙大黄去前面打猎物,他们怎么去捡? “这猎物,可是我们父子两人打回来的。” 孙婆子呜呜道,“我孤儿寡母生活不易,你们便要这样欺负我们吗?天下可没这样的理,卢大哥,你可得护着咱们婆媳啊。” 即便孙老头父子两人前来讨要,这陈婆子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是不返还猎物,直把一旁的孙家父子气得身子直发抖。 陈婆子一副娇娇怯怯,被欺负的模样,直看得一旁的卢家父子心疼不已。 卢家父子当即挡在陈婆子跟前,恶狠狠的对孙家父子道,“赶紧给老子滚!可别想着欺负我陈家大妹子,不然,老子要你好看。” 孙家父子两人气得双脚直跳,当即,就冲着陈家婆媳扑过去。 而卢家父子,可不是吃素的。 卢大壮之前做过府衙的兵丁,进行过军士的训练,天生有一把子的好力气,而且卢大壮长得可比孙大黄强壮不少,卢老头也比孙老头高大强壮不少。 这四个人打起来,很快,孙老头父子两人就被卢家父子两人按在地上,恶狠狠的揍了一顿。 在这两人求饶的时候,陈家婆媳两人越发的看不上他们了。 最终,他们只能灰头土脸的走了回去。 两人回去以后,越想越不甘心,不由想起了孙婆子的好处来。 可惜,孙婆子已经被这父子两人磋磨死了,身边再没了那个赚钱给他们花,给他们洗衣做饭的人来。 孙老头越想越委屈,最终,他恶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抱着脑袋,呜呜的哭了起来。 孙大黄更是一脸的不高兴,道,“爹,都是你,你看看,要不是你对那陈婆子痴迷,要不是你为了个陈婆子把我娘踢死,咱家的粮食哪里会被人拿走?” 孙老头拍了儿子一个巴掌,道,“你还怪老子?难道不是你痴迷陈家那小娘们?被那小娘们哄得不给你娘看病买药?” 孙大黄脸色一僵,接着又道,“爹,这哪能怪我啊?都是你的错,你儿子好歹没成亲,没个媳妇,她即便是寡妇,只要明媒正娶,也是可以的。倒是爹,你家里有妻有子,却和那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混在一起,你对得起我娘吗?” 这父子两人互相指责谩骂,却不想窗户外面刚好有人,这人听了满嘴的八卦,最终撇了撇嘴,一脸兴奋的走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和陈婆子不对付的张婆子。 张婆子本是个嘴碎的,得了消息,当即去村里的人家串门,不过半日的功夫,所有人都知道孙家父子当初的无情无义了。 有那讲究一些的人家,当即吩咐家里的小辈,拒绝和孙家父子来往。 于是,等稍后孙家父子前来讨要吃食的时候,根本没人搭理两人,都直接把两人赶了出去。 肚子实在饿得厉害,这两人无奈,只能冒着大雪,去山里挖果子,挖陷阱狩猎。 孙老头本就年龄大了,在这种天气出门,很快就把身子骨冻僵了,直呼受不了,最终,跌跌撞撞回家烤火去了。 而等过了一些日子,他的大腿就得了老寒腿,大冬日里,不管怎么睡觉,总觉得大腿刺痛,身子有些麻木。 这可把孙老头吓坏了,他担心半身不遂。 最终,他去找了村里的赤脚大夫要了几把药草,又哭哭啼啼,求到了里正跟前。 里正在知道陈婆子婆媳把孙家的粮食柴火都抱走到卢家以后,不由冷笑一闪而过。 孙老头父子的所为,里正也是知道的。 真因为知道,这才不齿两人的品性。 现在见这两人落得这么一个下场,自带了几分的冷笑。 不过他是里正,总要为村人评判一些事物,这才能让所有人都听他的。 他沉吟了一下,道,“我去问问陈婆子婆媳。” 最终,在江里正的协调下,陈婆子婆媳只愿意拿出一半的肉食出来。 因总不好看着人饿死,也是里正强硬的塔读,陈婆子这才答应拿出这些东西来。 孙家父子两人拖着两头傻狍子,二十多只野鸡,二十多只野兔子,以及一百来斤糜子等,回了自己到底山洞。 有了这些吃食,他们到底饿不死了。 不过,由于陈婆子一家把柴火看护得紧,孙家父子并没有拿走多少柴火。 孙家父子不敢放开烧烧火,大冬日,只能缩在薄被里,冻得瑟瑟发抖。 他们的身子骨这样熬下来,很快受了寒。 在往后刮风下雨以后,日子也不好过。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在大雪封山以后,整个世界好像都迎来了暂时的安静,村民们在家里烧着火熬着锅子,好像得到了暂时的安宁日子。 而在前线,战局依然紧张。 最苦的,还是那些没有逃走的老百姓。 猫冬的日子是简单又愉快的。 每天只要吃吃喝喝就行了。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江禾曦就觉得自己的个头嗖嗖串,还没到过年呢,她个头就已经比江奶奶高出了一个头。 那些以前的衣服,所有的都少了一大截,穿起了显得分外的尴尬。 好在江禾曦是不缺衣料的,她拿出布料来,开始跟着江二婶等人裁新衣。 江禾曦来到江二婶家里的时候,几个婶子看见江禾曦现在的模样,都吓了一大跳。 “呀!这是禾曦?长高了,长高了,还长白净了。” 以前的江禾曦是干瘦的,现在完全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一张脸蛋充满了胶原蛋白,白嫩嫩的,水灵灵的,好像能掐出水来似的。 一双眸子似秋水含情,看向人的时候,那被她看住的人,忍不住面红心跳起来。 江三婶在一旁道,“禾曦这般好人才,以后,也不知道便宜了谁啊!” 江禾曦最近也没照镜子,只当几个婶子说趣呢,笑道,“几个婶子说笑了。” 自己人夸自己人,她并没当真。 古代的铜镜模糊,根本看不清人影,她也没照镜子。 几个婶子当她面皮薄呢,也就没多说什么了。 当即,大伙开始干起活计来。 裁衣服这种活计,大伙都经常做,不觉得有什么稀奇。 江禾曦不喜欢穿着跟个水桶似的,她把衣服改良了一下,明明还是那个裁剪,但是做出来的衣服,不但保暖,而且样式特别好看。 等衣服还没做好,几个婶子就对着衣服摸了又摸。 稍后,她们催促江禾曦穿给大伙看看,大伙看了以后,越发的瞪大了眼睛,眼里出现了惊艳的神色来。 江禾曦看得暗暗发笑。 几个婶子在一旁请教细节问题,江禾曦根据她们的身材,也给他们画了衣服的图纸。 几个婶子都不差钱,也不缺布料,当即,都乐滋滋开始做起衣服来。 接下来几日,江禾曦时常来找几个婶子一起做衣服说笑,或者几个婶子去江禾曦家里做衣服,大家说说笑笑之下,时间倒是过得快了不少。 到了腊八的时候,江奶奶开始张罗腊八节,而江二爷爷家里,也准备开始办喜事了。 江二爷爷的四儿子江四叔,终于在三叔成亲以后,也要成亲了。 江四叔的对象是跟着江家一起逃亡的人家里的姑娘,那女孩刚刚及笄之年,盘正条顺,大圆脸,身材丰硕高挑,按照江二奶奶的话,这姑娘一看就好生养。 /129/129014/31484528.html 第861章 野马群 姑娘是八月生人,姓卢,名叫卢桂花,家里有三个哥哥,父母都健在,以前一家子在小镇开了个木匠铺子,家境殷实,江四叔酷爱雕刻小人,江摆了姑娘的父亲卢老桩做了师傅,一个不小心,就和卢桂花看顺了眼。 卢家知道江家是大族,又有钱,又见江四叔敦厚老实,就默许了两人的婚事。 因两家都互相满意对方的子女,这一桩的婚事,进行得极为顺利,不过几日就把纳彩等都完成了。 到了腊月前后,也开始准备起了婚事。 虽然婚事是办在战乱年间,但是该有的礼节一点都不能少,江家诚意足足,江二爷爷拿出一套早就准备好的银头面出去,送去做了聘礼。 除了这一套的银头面,还有各种好布料,各色果干,肉干等。 只见了银头面和那布料,卢家人就非常满意。 到了办理婚事的那一日,家家户户都热热闹闹,高高兴兴的。 在村里,尽管天气寒冷,村里的孩子们还是追着迎亲队伍,去看新娘子。 等看着拜堂后,新娘子也被迎入了洞房。 在外间,热闹的酒席也开始了。 江二爷爷家里把村里人家的桌椅都借来,摆放在几家宽敞的屋子里。 村民则在开席的时候,去旁边坐酒席就行。 江二爷爷家里的菜色不错,每一桌,就有五个硬菜,这在往年的过年期间,也是不可能吃到的。 人人都吃的满嘴流油,吃了个肚儿溜圆。 今年能把酒席办得这么好,说来,也是托了江禾曦洒下的猎物诱饵的缘故。 人人都能过一个好年。 江二爷爷家里男丁多,狩猎的猎物,并不比江禾曦家里少。 等吃过酒席以后,过了这个腊八,江禾曦就这么多了一个四婶。 四婶在第二天,给了江氏族人发了礼物。 江禾曦姐弟四人都收到了一个小荷包,荷包里有一大包的果干。 这些果干拿了糖腌制,味道酸酸甜甜,还参合了一些鲜和奶味,竟是难得的美味。 江家姐弟几个人都喜欢上了这些果干的味道。caset 其实果干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就是山上采的葡萄晒干。 但同是葡萄,四婶家里做的葡萄干,就特别的美味。 冬天的银装素裹,也太美了一些。 在雪地上,所有的树木都变成了银色,天空是清透的蓝,不含一丝的杂质,大地一片的雪白,整个世界都显得那么的纯净。 在没有了性命之忧以后,村人也有了玩耍的心思。 为了过年有过节的喜庆,也为了给过年捞一些鱼虾,村人来到河道附近,开始采冰块,打算做一些冰雕。 甚至搭建冰宫。 对于去河道玩耍,江禾曦是极乐意的。 冬日里每天闷在家里,早就想出门透气了。 在确认好行程以后,大家拿了狗拉着自己做的雪橇,便往河道出发了。 捞鱼是为了图个年年有余的好灶头,当然,也是因为雪地鱼实在太美味的缘故,让大家伙都惦记不已。 江禾曦等人到了河道附近以后,选了一个地方,便开始砸窟窿了,一旁的一群凑趣的小子,大概都有个盖房子的想法,此时,他们拿了尺子,开始开采冰砖。 整个宽大的河道,此时竟一副热火朝天干活的模样。 一块一块的长方形冰砖,被野小子们开采下来,让一旁的狗子拖着雪橇,直接往村子里运。 河道东边,江禾曦他们也已经挖好了一个窟窿。 江禾曦照例拿出一块的鱼诱饵,偷偷丢入了冰窟窿里,等过了一会儿,再让杜大等人投网子。 村人这次都精明了不少,都喜欢凑近了江禾曦家的冰窟窿,打算靠着她一起下网子。 去年,江禾曦家里的下网的收获,着实惊艳了不少人。 等过了没一会儿,江禾曦家的冰窟窿里,果然传来一阵的扑腾。 江二爷爷也惊呆了,道,“哎哟,禾曦可真是好运气啊,看看,这刚刚下网子没一会儿呢,就有了动静了。” 一旁,村人不少人围过来,开始看着江禾曦家里起网。 她家的渔网是冬日里现做的,网子并不大,不过的,等把渔网拉起来的时候,一旁的好几个村人都过来帮忙了。 等渔网拉起来,所有人都惊呆了。 只见渔网里,除了一堆的冰虾,只有一条大鱼。 而这一条大鱼,也实在太大了一些,起码有一百多快两百斤。 也难怪渔网扑腾得厉害,这么大一条鱼,那肯定扑腾得厉害了。 江二爷爷在一旁笑道,“好,好,好大一条大鲤子,禾曦家有口福了。” 等把鱼倒在冰面,这些鱼虾又扑腾了好几下,这才直接被酷寒的天气冻死了。 接下来,江禾曦等人连续下网,每次都收获满满,虽然没有网到大鱼,但是从来不空网。 很快,她家就打捞起了几百斤的鱼虾。 江禾曦收了手,冰窟窿让给了族人。 族人的收获也很是不错。 等大伙都打捞了足够的鱼虾,这才把冰窟窿填起来,招呼小子们回去了。 小子们此时已经运了不少的冰砖了,大家高高兴兴回到村子,开始盖房子,搞雕塑。 别说,各种奇形怪状的冰灯被挂出来,晚上看着,还真是别有一番的风味呢。 当天晚上,大伙自然吃鱼肉了。 鱼丸汤,酸辣鱼片,蒸鱼,凉拌鱼片,油炸鱼块,冰虾刺身等。 各种各样的鱼虾做法端上来,馋得小孩们看了又看。 到了过年的那一日,江禾曦特意把最大的鲤鱼拿出来,做了一条大鱼宴,请了江二爷爷,江里正,几个姑姑一家等人前来吃饭。 为了把这么一条大鱼做熟,别说,还真的费了一番的功夫。 江禾曦让几个弟弟削出一根大长棍,又搭了个大架子,把大鱼腌制了一番,直接上靠烤熟。 等烤好以后,最后,还是拿了好几个盆连着,这才把鱼身上浇了调料。 这么大一份烤鱼,大伙都吃的极为高兴,人人都吃得肚儿溜圆。 “这个就是烤鱼吗?可真好吃啊!这些配菜,像魔芋之类,也好美味啊。” “还有这个蘑菇,好香好鲜。” “姐,明儿咱们还能再吃烤鱼吗?” 江禾曦没想到一条烤鱼,竟让大伙都惦记不已,人人都喜欢不已。 等过完年,就是开始走亲戚了。 江禾曦家里做了鱼丸,拿鸡蛋面粉裹着螃蟹,油炸了一锅,分别给了关系好的人家送去。 她家里分别收获了鱼肉饺子,野猪肉饺子,各类丸子,烤肉等。 这里没什么青菜,肉倒是管够,这么连续吃了几个月,江禾曦便很是有些盼着春天了。 她想念春天的野菜,春天的各种嫩苗儿,以及莺歌燕舞。 过了年以后,时间过得挺快,转眼,积雪便开始融化了起来,草草原上,有着顽强生命的野草,又开始冒芽儿了。 在河道附近,便时不时的,能看见野马群跑来喝水。 村人把这草原上的野马群看得火热,不少村人想去抓马去。 嘿,要是能抓到一匹马,这以后,自己可是就有马匹了啊。 可惜,每次他们冲下去,从来没人抓到过野马。 江禾曦看着野马群,也心动了。 一匹普通马,那可都要一百多两银子啊,更别提好马了。 在古代,好马价值千金,极品马上万两银子也是有的。 江禾曦看着每日跑来河道边上喝水的野马群,那是真的看得眼热啊。 而且,在有了马儿以后,出行一会变得极为方便的。 以后要到大草原的另外一边去看看,只要有一匹好马就行。 江禾曦看着茂盛水草附近的野马,看来看去,她看上了一匹最高大的枣红色野马,这马匹的毛发是那么的浓密,神态是那么的骄傲,身姿是那么的矫健,遥遥的,江禾曦就把这匹野马看上了。 周围的野马都以这匹野马为主,显见的,这一匹的野马,是野马群的首领。 江禾曦在系统商店看了看,发现刚好刷新出来一个驯马术,需要银子五千两。 江禾曦本来一直在由于要不要购买一旁的天气预报机,这时看见了驯马术,再次把天气预报机放弃,直接买了驯马术。 在驯马术购买并使用以后,渐渐的,她的心里便有了一种驯马的信心了,也知道怎么驯马了。 下一次,当野马群又跑到一旁的河道喝水吃草的时候,江禾曦一个飞奔,一下就朝着野马群跑了过去。 和她一起朝着野马群的,除了她,还有村里不少的青壮。 “哈哈哈,抓野马了!谁抓着就是谁的了!” 野马群桀骜不驯,见人群冲过来,有的抬腿就跑,有的抬着蹄子就踢,如果一个不小心的,说不准就被踢了个正着。 江禾曦跟着人群挤进去,结果发现这样不行,一旁马挤马,一个不小心,别说翻上马背了,甚至连被马踢掉都有可能。 在有了训马术以后,江禾曦对于驯服一匹马,基本是有了信心的,不过因为从来没有训过马,第一次冲入人群,还是吃了亏,一旁的一头小马驹见进了人群,非常慌乱,一脚踢过来,一下就朝着旁边的江禾曦踢了过去。 也亏得江禾曦侧身闪了一下,小马驹只踢到她的手臂,着力点没那么重,不过也狠狠的疼了她一下。 /129/129014/31484529.html 第862章 驯服马群 江禾曦顿了一下,心念一动,到底把系统一旁的基础轻功给买了。 这个基础轻功,没有任何的攻击作用,但是可以身轻如燕,布行如飞。 当然,价格也不便宜,竟要一万两银子。 “系统,你这是敲诈啊,凭什么驯马术才五千两银子,这个轻功就要一万两银子?” 这么一万两花下去,她荷包见底,是真的没什么钱了。 系统道,“基础轻功凌驾于基础技能之上,自然要贵一些,这个可是武侠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技能书。” 江禾曦咬牙,只能认下了。 在使用了基础轻功以后,果然,她此时感觉身子特别的轻,脚尖竟可以只踏在草尖上行走。 江禾曦看准目标,身子一跃而上,立即就跳到了枣红色大马上头。 枣红色大马感觉到马背上坐了一个人,桀骜不驯的性子激发,且本又是个高傲性子烈的,便不断的嘶鸣着,不断的踢腿摇晃,妄想把江禾曦甩下马背。 还没驯服的马匹上,可是没有马鞍的,这红枣儿大马甩动身子之下,江禾曦只能下意识抓住马儿脖子前面的毛发,如果不是驯马术,她险些就被摔倒在地上了。 外间,村人见江禾曦翻身跳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疾驰而去,所有人都惊呆了。 “禾曦,小心啊!” “禾曦,不要胡闹,快下来!” 江家人见状,担心不已,不由瞪大了眼睛。 而远处,那枣红色的大马好像一阵的流云,一溜烟的就跑得没了影。 等这一匹枣红色的大马跑得没了影,江氏族人惊慌不已,慌忙追了过去。 江大弟等人惊得眼睛都直了。 “大姐,大姐……” 可惜,大马很快消失在天边,江禾曦的身影也跟着消失了。 … 另外一边,那大红枣马匹带着江禾曦,就是一阵激烈的奔跑。 它的速度极快,好像一朵流云,江禾曦就感觉风吹过她的长发,地上的野草往后倒,到了再后面,光景飞驰,她竟也分不清方向了。 就见这马儿一直跑啊跑,一直疯狂的颠簸着身子,但是怎么甩动身子,也没有把江禾曦的身子甩下来。 到了后面,大红枣大概消耗了大部分力气,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而此时,一人一马竟来到了一处碧绿的小湖跟前。 江禾曦此时觉得屁股膈得慌,心里便想,等回头,还得在马背上弄个毛绒垫子才行。 不过,当她抬头看着眼前的景色的时候,整个人愣了愣,不由有几分的呆滞。 前方有一个碧玉一般的小湖,小湖的旁边,有一小块绿洲,绿洲上面有仙人掌,野草等,周围很静,天高且蓝,草原一望无际。 这里很美。 她看着慢下来的红枣儿马,想了一下,试探的掏出一块动物都爱吃的诱饵来,递给一旁的红枣儿马。 那红枣儿马,最开始还有些傲娇的别过脑袋,但片刻以后,耸动了一下鼻子,立马就凑了过来,舌头一卷,一下把江禾曦递过去的食物给吃掉了。 然后,它甩了甩尾巴,嘴巴里发出了一声嘶鸣。 王者,本不该向任何人屈服。 江禾曦拍了拍它的脖子,低声道,“大红枣儿,你好好跟着我好不好?以后,我把你当做好兄弟,以后我吃香喝辣,必然带着你,而且啊,以后肯定每日给你吃这个美食。以后有人欺负你,我第一个不准许,也必会保护你。” 红枣儿昂着脖子,又叫了一声。 江禾曦笑了一下,又拿出一块的动物诱饵。 私下里,她问过系统,这个动物诱饵是一种高蛋白基因修补液和动物最喜欢的口感的食品添加剂组合而成,对动物有天然的吸引力,且吃了有很大的好处,没有任何的害处。 红枣儿在看见动物诱饵以后,果然不再闹别扭,又把脖子伸过来,一口就卷了过去。 不过等吃完,它又叫了一声,好像在说,“不够,不够,还要,还要!” 江禾曦失笑,只能宠溺的拍了拍它的脑袋,又给了一块。 一边喂它,一边诱哄,道,“红枣儿,你这么高大威武,以后,名字就叫着红枣儿了,这是我给你取的名字。好了,现在我们也该回家去了,免得家里人担心,你现在快带我回家去。” 红枣儿叫了一声,这才转身,朝着来的路上奔跑了起来。 它显是极聪明的,为了哄动物诱饵吃,中途还停了好几次脚步。 江禾曦想着得给它立规矩呢,再给了两次以后,也就不给了,只道,“每日只能吃这么多哦,等到家的时候,我再给你吃一块,今天的量就没了,等明儿,明儿再给你吃啊。” 虽然不情不愿,但是眼看着江禾曦一块动物诱饵也舍不得给了,它这才朝着奔跑起来。 红枣儿的速度极快,好像一朵云,奔跑起来,也不过半个多时辰,就跑回了河道附近。 在河道周围等着的人群眼看着江禾曦骑着红枣儿跑回来,都不由欢呼了起来。 “哎哟喂,禾曦可真能干啊。” “天啦,禾曦竟驯服了马群头领,也太厉害了。” “这丫头可真能干。” … 最得意的是江家三兄弟,高声道,“这是我的大姐,这是我的大姐,我的大姐驯服马群头领了!我的大姐驯服了马群头领了!”! 三兄弟都给乐坏了,在一旁欢呼。 江三弟迈着小断腿,道,“姐,姐,我也骑马,我也要骑马!” 江禾曦见状,拿了之前承诺的一块动物诱饵给红枣儿,道,“这是我的弟弟,咱们红枣带着我和他跑一圈,好不好?” 红枣儿叫了一声,好像在发现不满。 “红枣乖哦,改天给你加餐!” 最后这句加餐显然打动了红枣儿,它不吭声了。 江禾曦便把一旁的江三弟一把抓上马背,开始在河道一旁的草场奔跑起来。 “啊啊,我骑马了,我骑马了!” “哎哟喂,这匹马真神气,可比当年我们在榆州见的那郡守家的公子哥骑着的马儿神气多了。” “这可是马群首领呢,那肯定神气。以前的郡守公子骑着的马,听说竟要上千两银子呢,但是和禾曦的马相比,可差远了,禾曦这匹马,骑马得上万两银子了。” 一时,所有村人都露出羡慕的眼神来。 即使江二弟这个内心是个黑芝麻馅的孩童,竟也露出孩童才有的羡慕来。 羡慕的同时,又不免得意。 嘿,这么威风的人,可是他的大姐。 江禾曦绕了一圈以后,又带着江二弟去跑了一圈,最后,又带了江大弟也跑了一圈。 把整个村子里的大人小孩,都给羡慕坏了。 别的人也想跑一圈,不过江禾曦以大红枣不乐意为由,给拒绝了。 接下来,她骑着马匹回到了家里。 大红枣是个不羁的,且又淘气,并不乐意被关在一旁的牲口圈,还是二爷爷家里拿来一堆刚刚割下来的青草和嫩菜叶,这才把大红枣给安抚住了。 村里在外面开荒干活的村人,此时也围了过来,他们都想看马群首领。 江禾曦怕惊着红枣,婉拒了。 毕竟马儿才驯服,大家也理解,也就没多说什么了。 江二爷爷走过来,一脸的高兴,道,“禾曦啊,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江禾曦道,“二爷爷,咱们族人到时候,都去训一些马匹牛羊,等咱们好好养着,迟早也成为阿那撒部族那样的牛羊大户,以后,咱们冬日也每日都能吃肉喝奶了。” 想着大家安居乐意的日子,大伙都露出生机勃勃的笑容来。 江禾曦这番话也不是轻易说说,而是真的动了念头。 如果她能驯服马匹牛羊,在这么大的天然牧场,肯定能成为驯养大户。 最主要的是,她还会养殖草坪呢。 那样的话,就有更多的草料喂养马匹牛羊,到时候如果能去了远一些的部众或者和中原的商人交易,肯定能赚取大量的财富。 春天的确是个好季节。 在大草原,大量的野生动物们,都开始寻找水草丰茂的地方,进行繁殖。 一只一只的小动物们,就这样出生了。 村子里的人们,遥遥看着草原上来往的野马野牛野羊群,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乖乖,自家要是也能抓上几头,等着配了种子,这以后,想不发家都难啊。 等战乱情况结束的时候,自家带着这些养熟的马牛羊等去出售,那还不得赚个盆满钵满? 可惜,由于没有驯养术,整个村里,除了江禾曦,别的人也只能看着而已。 江禾曦学习的驯养术,由于也是野路子,其实也不适合村人。 好在村人都是干活的好手,在老家的时候,也侍弄过牲口,在经过很多次的尝试以后,还真有村人总结出了驯养牲口的法子来。 这法子其实也不难,简单来说,就是打一棍子,给一个甜枣儿,饿个几顿以后,给几口好吃的。 所以,在商议怎么捕获动物以后,大家伙便开始准备了起来。 大草原地势广阔,新生长出来的嫩草,对动物们有很大的诱惑,经常有一群群的动物溜达而来。 /129/129014/31484530.html 第863章 继续驯服 众人便在动物溜达过来的时候,利用提前准备好的陷阱等,进行捕获。 这个时候,村人各家各户,都开始发挥自己的才干,进行动物捕获。 里正早就给大家伙交代了,现在这个年景,除了去山里开荒,大草原上的土壤,只能种植一些糜子而已,所以,他们要想生存下去,就得多养牛羊马。 等养好了,既能卖给中原的商人,又能翻过草原,卖给西边的光子国的商人,再换取别的生存的物资。 所以现在因地制宜,捕获一些牛羊马养着,就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江禾曦家里,她家倒不必像别的人家那么辛苦的挖陷阱驯服动物,她家有大红枣在呢,大红枣可是马群的帅哥,不管它走到哪里,都是人群里最帅的崽。 江禾曦带着它去草原溜达,遥遥的,就有好几只母马小心翼翼跑了过来。 母马们先是在周围试探,等后面,眼看着没危险,便撒欢着跑过来,围绕着大红枣绕圈圈。 大红枣傲娇的抬头,一副不屑的样子,这些母马却反而绕着大红枣更紧了。 哎哟,接下来,好几只母马冲着大红枣讨好,最终,大红枣看上了一只棕色的,皮毛顺滑的母马,接下来,大草原上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场景来。 母马便也留了下来,紧紧的跟着大红枣儿,不走了。 这可把江禾曦一家给高兴坏了。 每日一大早,连江奶奶都催促江禾曦,该出门去山下的草原溜马了。 江禾曦现在什么活计都不用做,家里人只让她去溜马就行。 每天出门,总能不断往家里带回好几只马儿回来。 村人看见这番情景,都给羡慕坏了,不知道多少次,村人羡慕不已围绕过来,对着大红枣,那可真是看了又看。 “哎哟喂,咱们红枣可真是能干啊,看看,这带了一个又一个,真是后宫佳丽三千啊!禾曦,能把你家大红枣借给我几天吗?” 借是肯定不可能借的,江禾曦只能承诺,如果村里人抓到母马了,她可以领着大红枣过去看看,如果大红枣能看对眼他们家的母马,可以让大红枣儿多个女朋友,等来年,说不准他们家的母马也生出一只大红枣来呢。 听说来年也能生出一只大红枣?村人那可激动坏了。 对,对,虽然他们没有驯服一只大红枣,可只要他们抓住几只母马,说不准来年就能生出一个往家里领马匹的大红枣啊。 村人眼睛亮晶晶的,都高兴乐呵的回家,准备抓母马。 江二爷爷家里就抓到两只母马,他家男丁多,又很会想办法,渐渐的,对于怎么在马群里捕获母马,也多了几分的心得。 这不,还没几日呢,就抓到了两只母马了? 这两只母马在河道边上吃草的时候,被潜伏在水里的江四叔和江三叔拿了早就准备的绳子套住,并栓在一旁打好的木桩子上,母马这才完好无损的被带回了家里。 等安上马鞍,在饿了几顿以后,又喂上上好的草料,母马也就渐渐的驯服了。 再把大红枣带过来,母马就越发的乖顺了。 不过大红枣显然很挑剔,它只看上了一只母马,和其春风一度后,也就不再搭理了。 渐渐的,人们捕获的野马越来越多,更多的村人给大红枣介绍女朋友。 也亏得大红枣身强体壮! 不过到了后面,江禾曦也不许大红枣去配种了,别好好的千里马,最后给弄成一只马,把马儿给废掉了。 好在村人也抓到了不少的成色不错的公马,而之前做了大红枣女朋友的母马,很快都有了怀孕的反应。 除了驯马,众人还驯养牛羊。 江禾曦想起奶酪和牛奶羊奶,以及各种奶粉和奶制品的美味,就忍不住流口水。 所以在稍后,她又再次使用技能,驯养了几只的母牛和母羊来。 杜大和大丫等人看得手痒,也跟着去抓牛和羊来。 江大弟已经是个半大小子了,更是不会错过这等的热闹,跟着江二爷爷家的堂哥叔伯,里正家的叔伯堂哥,以及表哥们,一大群人每日出门,傍晚才回来,每日,总有所收获。 渐渐的,大家便从山上搬家到了山下的草场,村人各自划了一块地归自家,开始养起了牛羊来。 江禾曦家里也养了三十多匹马,十多只羊,十多只牛来。 地上每日都会长出新草来,有吃不尽的新草,这些动物们都吃的很肚儿溜圆。 不过,如果想要形成大规模,且靠着养殖吃饱饭,这点牲口显然还不够。 江禾曦想了一下,也就把主意打到了大红枣身上。 江禾曦对大红枣道,“大红枣,你要是把之前的马群都领回家,以后,我让你每天都加餐好不好?” 大红枣别过脸,根本不搭理江禾曦。 江禾曦不论怎么哄,也没哄得大红枣回心转意。 最终,江禾曦要是把最后一点银子都花完了,在系统商店买了一本动物语言,当能够听得懂马儿的话以后,她这才和大红枣开始了正式的谈判。 在使用了动物语言以后,江禾曦就听见身边的大红枣儿自言自语,道,“愚蠢的人类,当我那么好骗?只那么一点草料就想我出卖同伴?要知道,我不干活,也每日给我加不完的草料呢,傻子才去干活。” 江禾曦听得不由瞪大了眼睛,道,“一捆草料不干活的话,那一颗果糖呢?” 果糖就是动物诱饵,对马儿有很强的吸引力。 大红枣听了这话,果然有些挣扎了。 “一颗果糖?”,它下意识舔了舔嘴唇,道,“哼,太吝啬了,怎么也得每天加十颗。” 好家伙,这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江禾曦直接给拒绝了。 “大红枣,吃多了你长蛀牙了!这以后,可是要拔牙的。” “小气吧啦的主人,我才不怕拔牙!” 最终,江禾曦同意每天给大红枣多加餐两颗果糖,他们这笔买卖这才谈拢成功了。 而大红枣也后知后觉的发现了江禾曦能听懂它的语言,还能和它交流的事情。 它惊叫一声,道,“啊啊啊,主人,你能听懂我的话了吗?” 江禾曦波澜不惊的道,“当然。” “你……你……你……你们人类,怎么能听懂我说的话的?” “这是一个秘密!” … 于是,在达成交易的第二天,大红枣就出发江找它的族人去了。 这一出门,就是两三天没回来。 等到第四天,在草原的边际,奔跑的马匹忽然就像一阵风一样,朝着江禾曦他们所在的地方奔跑过来。 遥遥的,在看见眼熟的大红枣以后,江禾曦眼睛都瞪直了。 好家伙,那一溜烟奔跑来的马群,起码得有一百多匹马啊。 发了,这一次,发老大了。 江禾曦想到自己一下就成为一个拥有一百多匹马的养殖场主,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待马群跑近了,她忙走过去迎接马群。 江家人是担心她被马群踩踏的,不过,在江禾曦安慰了他们以后,他们只能遥遥看着江禾曦朝着马群走去。 江禾曦来到马群跟前,刚好就听见了马群正在议论。 “我们真的要跟着这个小小的人类吗?她看着可一点也不厉害啊!” “我们要找老大,那也是找又高又大的老大啊,可不能找个瘦巴巴的小姑娘做老大。” 江禾曦听得发笑,道,“怎么?你们看不起谁呢?” “啊啊啊!她,她能听得懂我们说话了!” “啊,她是第一个听得懂我们说话的人类啊!” “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话,她的确是个独特的人类。” 在马群议论纷纷的时候,江禾曦二话不说,拿给了大红枣一块果糖,当做当先支付的酬劳。 “哎哟喂,好香,好香,这是什么味道?怎么可以这么香?” “本宝宝从来没闻到过这么香的味道,嘴巴都馋了。” “好想吃啊。” 一旁,大红枣得意的道,“主人,我厉害吧?只要我振臂一呼,可是一下就叫来百来号兄弟,这些可都是我的好兄弟,以后,你们人类可是好好招待,不然我们就走了。” 江禾曦又好气又好笑,得,还挺有“社会大哥”的派头。 她也不管大红枣,当即,给别的小动物每只发了一块动物诱饵。 “啊啊啊,我闻到那股很香很香的味道了。” “好吃的,有好吃的。” “给我,给我,给我一块。” “小姐姐,我听话,先给我一块尝尝。” … 江禾曦担心起踩踏事件,忙让它们排好队伍。 等马群排好队伍,她再给每一只马儿喂了一块果糖。 果糖入口,所有马儿都发出愉快的声音。 “老大没有骗我们,真的有好吃的。” “真香!” “我收回开始的话,我想,我开始喜欢这个小姐姐了。” … 于是,村人便看见江禾曦领着一百多匹桀骜不驯的马匹,朝着她家的马场走去。 那原本野性难训的野马,此时乖顺得跟孙子似的,别提多乖巧。 有了这一百多匹马,江禾曦家里一跃成为了他们村子的首富,成为了第一大马场主。 /129/129014/31484531.html 第864章 小黑 在学会了动物语言以后,江禾曦家里的日子,就越来越好过了。 她家里的马儿,每日都给侍候得舒舒服服的,一点也不会惹事,是最听话的马儿了。 每日,马儿们自己在草场乖乖吃了草,就会乖乖回家,遇到马儿们想要奔跑的时候,由大红枣儿带着跑了一阵,晚点也会乖乖回来。 总之,江禾曦的马儿,让村人都羡慕得快哭了。 连江二爷爷都来取经,道,“禾曦啊,你们家的马儿,到底是咋养的啊?咋就这么的听话懂事呢?” 江禾曦笑着道,“二爷爷,我能和它们说话,它们这才听我的话呢。” 江二爷爷自然不相信,只当江禾曦说着玩呢,叹了一口气,羡慕的看着江禾曦的马群,摇着脑袋走了。 江二爷爷走了以后,江禾曦朝着大红枣走去。 “大红枣,让你打探的事情,打探得怎样了?” 大红枣得意的昂起脑袋,道,“在小湖的西边,还有一群野马,那群马的头马长得黑糊糊的,人称小黑,可比不得俺大红枣,生来就英俊潇洒,是人群里最亮的崽。” 江禾曦看着大红枣臭屁的样子,不由失笑不已。 江禾曦道,“那小黑一群,有多少匹马啊?” “俺不会数数啊,俺不知道呢,芳芳,要不你教我数数?” 江禾曦听得失笑不已,道,“得,看来,咱们大红枣,还得做第一匹有文化的马儿。” 大红枣打了个喷嚏,越发的得意了,道,“那当然,也不看看我大红枣是谁。” 江禾曦想了一下,对于给大红枣教导数数这个事情,还真心动了。 她道,“行,等这个事情办完以后,那每天,我就教大红枣数一下数。” “好哒!我听芳芳嗒。” 这小伙子越来越爱撒娇了。 江禾曦为了能够让自己的马场扩大,只能摸了摸它的头,表示嘉奖。 在打探清楚小黑马群所在的地方以后,第二天一大早,她就骑着大红枣出发了。 在小湖的西边,有一大片的草场,这里的草生长得特别的繁茂。 遥遥的,江禾曦就看见了一群马正在悠哉的吃着草。 这一群的马看着比大红枣最初的马群还要多,竟有五百多只。 在正中央,一匹黑色的,高大又神气的马儿正在一旁吃着草,这马儿一看就分外的不同,看着就是一匹好马。 大红枣见到小黑,显然很兴奋,得意的冲着不远处的小黑挑叛。 江禾曦听见这家伙道,“嘿,小黑子,你的皮子,咋还是这么黑?” 小黑愤怒的朝着大红枣看过来,等看见了江禾曦,它诧异的道,“啊呀呀,你居然像那些草原上的傻子马一样,给自己找了一个主人?自己自由自在不好吗?干啥想不开,给自己找个主人啊?” 大红枣不屑的道,“你知道个屁?老子现在过得可舒坦了,每日好吃好喝的,有着你想不到的快乐。” 小黑冷笑道,“能有啥快乐?被人奴役的快乐?” 大红枣恼怒的道,“哼,你不懂。你看看我的身子,是不是又变得高大了?你看看我的毛发,是不是又更加的浓密了?你等着,等以后,我变成一只天马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有主人的快乐了。” “啥?天马?你在搞笑吗?大红枣,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不靠谱。” 那天马,听说会长出一双翅膀,已经是灵兽了,是传说里的动物,哪里是它们能够肖想的? 江禾曦听了它们吵架,倒是知道,对傅这个小黑,这家伙可是一个精明的家伙,可不能轻举妄动。 当即,她摸了摸大红枣的脑袋,安慰了一番,然后,故意看也不看一旁的小黑,只拿出几块果糖来,一块一块,喂给大红枣。 大红枣没想到和小黑吵架以后,竟还有这样的好处? 那果糖的香味,可把它给馋得口水直流了。 为了馋嘴一旁的某只马,小黑还故意吃得慢吞吞的。 一边吃,还边道,“哎哟喂,这个果糖可真美味啊,俺可从来没吃过这样美味的果糖呢。” 说着话,一边慢吞吞咀嚼着,细细的品味着,陶醉的眯着眼睛。 不远处,黑子一族看得都傻眼了。 哎哟喂,好浓郁的香味啊,真香,真好吃,真想吃啊。 “大红枣,你在吃啥呢?我们咋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啊?” “这叫果糖,是我家主人做出来的美味,你们不是我主人的马,当然吃不了了。” 一时,群马对着大红枣,露出了羡慕极了的神色来。 那不远处,小黑口水都给掉落出来了。 哎妈,这味道,真香! “嘿,哥们,吃啥呢?能给我吃一口不?” 原本高冷的小黑,此时屁颠屁颠跑过来,围绕着大红枣和江禾曦绕圈圈,哪里还有什么高冷的模样? 江禾曦见了这个状况,一下就乐了。 “想吃吗?” 她拿出一块果糖。 而野马们,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黑子盯着果糖看了又看,下一刻,趁着江禾曦不注意,一口卷着果糖吞进了嘴巴。 哎妈呀,真香!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啊?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巴里蔓延开,黑子陶醉得想要哭泣。 它就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吃食。 “嘿,美女,再来一块,再来一块!” 江禾曦早就花钱买好了动物诱饵,此时,自然二话不说,又拿出了一块给黑子。 不远处,群马急匆匆跑过来,都道,“美女,美女,给我一块,给我一块。” 江禾曦二话不说的,当真每匹马都给了一块动物动物诱饵。 这些马儿吃了一块果糖以后,立即被这种味道沉迷了。 江禾曦趁机道,“以后跟着我走,听我的话,去我的马车生活,这以后啊,只要大家表现得好,每马都发一块果糖。” 说着话,也不管群马的反应,立即就走了。 群马立马二话不说,跟在了江禾曦身后。 就这样,江禾曦再次回到村子,这一次,又带回来了两百匹马来。 她把马匹分成了小分队,方便训练它们,免得起了踩踏事件。 在接下来的日子,一旦发现野马群,她便去人家跟前晃一圈,那些果糖喂大红枣。 这么几次逛下来,她的马场,很快就突破了上千匹马儿了。 而顺路的,也拐来一些牛羊。 牛羊没有灵智,她听不懂它们的话,只知道它们的大概的爱好,像饿了,想吃什么的。 只要把它们喂饱,这些小家伙就不会跑。 这么一个农场,也就这么的支棱了起来。 想着等过一阵,就能吃上美味的羊肉串和美味的羊肉火锅子,以及美味的牛肉等,江禾曦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家里多了这么多的马儿,下一步,自然是选马了。 江大弟等人,早就想选一匹属于自己的专属坐骑了。 嘿,谁不想一个专属自己的坐骑呢?大草原广袤无边,如果有一个坐骑,那就可以朝着天边跑去,去远处的地方探索了。 为了给自己的几个弟弟选一匹温顺又听话的好马,江禾曦提前在马群说了,只要被选中的马匹,每日可以多一个果糖。 马群果然激动了起来,黑子更是当先道,“小姐姐,选我,选我啊。” 江禾曦道,“这个我做不得主,得让小家伙们选,而且,安全为主,得选温顺一些的马儿。” 小黑道,“我,我,我可以的。” 别说,一走入马群,江家三兄弟还真把小黑给看上了。 毕竟小黑长得的确够神气,够威武,骑着这么一匹马溜达,那该躲威风? 江大弟当先道,“姐,我要黑子。” “姐,我也要,我要黑子。”,江二弟姐了,也慌忙开口。 江三弟也不甘落后,他早就看着自己大姐的大红枣马馋了,放眼马场,可真有小黑可以和大红枣媲美了。 最终,江禾曦只能让他们抽签了。 兄弟三人听了这话,觉得还算公平,便开始拿了竹签子来抽签。 谁抽到最长的签子,谁就拥有黑子。 在经过一阵的紧张选择以后,三兄弟分别抽了一根竹签子,最终,江二弟抽到了黑子。 当看见自己真的获得了黑子,江二弟别提多高兴了。 他乐呵呵的来到黑子跟前,道,“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兄弟,以后,我吃香的,肯定带着你,有啥好吃的,如果有我一份,肯定给你留一份。” 因得了江禾曦的吩咐,黑子对江二弟的靠近并不警惕,任由他抚摸自己的毛发。 江二弟翻身上马的时候,乐得欢呼了起来,不远处,群里的青壮和孩童,都羡慕得快哭了。 哎呀,他们也好想要一个江禾曦这样的姐姐呀,这么的有本事,可以带回来这么多的野马,尤其带回来黑子这样的好马。 他就这么跑了一圈。 那些曾经发生在江二弟身上的阴暗,好想全部都消失了,没有一点痕迹留下。 江二弟现在也变成了一个开朗阳光的小少年。 江禾曦所求,也不过一家人平安健康罢了,见此,嘴角不由露出笑容来。 接下来,江大弟和江三弟也选了马。 /129/129014/31484532.html 第865章 钱花完了 他们选的马也不错,虽然不如江禾曦和江二弟的马匹,但是也算选了一匹好马了。 草原上的生活忙忙碌碌,很快,也就到了春天了。 也到了播种的季节了。 村人,也开始开荒种棉花了。 而江禾曦手里的钱,这次真的花完了,当务之急,弄一笔钱来在系统商店购买动物诱饵,成为了当务之急。 于是,江禾曦开始采矿了。 西边的盐矿石可是好东西,只是没人知道用途而已。 江禾曦带着大丫一起,偷偷的采了不少的盐矿石回来,就开始在家里炼盐了。 她知道瞒不过自家人,便对家里人都好生的叮嘱了一番,任何人都不能泄露这些消息。 家里人都用力的点头,保证不会泄露出去。 连最小的江三弟,也保证自己肯定不会泄露出去。 江禾曦家里的炼盐之旅,便开始了。 把盐矿石放在大锅里融化,等融化以后,再烧水煮盐。 最初的时候,家里人都不相信能拿盐矿石煮出盐来,毕竟盐由官府掌控,平民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盐这种珍贵的东西,在这个年月,能吃到咸菜疙瘩的,那都是有钱人家。 过了一阵,就见锅里,渐渐出现了雪白的晶体来。 这个时候的人们用的是粗盐,根本不相信眼前这堆雪白如沙子一样的东西是盐。 江禾曦让一旁的大丫和江大弟等人拿了一点来尝尝,下一刻,他们脸上都露出惊喜的神色来。 “盐,盐,真的是盐。” “这个盐可真好啊,比以前吃的盐可好多了,以前的盐巴,还有一种苦涩的味道呢。” 他们吃的是没有经过提炼的粗盐,自是没什么好的口感,而且吃多了,还容易得大脖子病。 江大弟道,“姐,这个盐巴的成色这么好,怕是大官贵族才能吃得起,如果这种盐巴拿去外面卖,肯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江禾曦含笑点头,道,“等下午,你们便都跟着我去捡盐矿石,杜大嫂子,你们按照我的吩咐,在家煮盐。” “好,好!” 杜大嫂子连声应答下来。 反正他们现在在塞外,也不担心朝廷的问题,而且,这个私盐成色这么好,如果拿去中原出售,肯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接下来的日子,一家人便都忙碌了起来。 每日,他们都偷偷去野地里捡盐矿石。 这些盐矿石随意丢在地上,根本没人多看一眼,现在倒是便宜了江禾曦。 村人见了他们捡石头,都非常诧异,被江大弟来句要修马场,给对付了过去。 伴随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每日里熬下来的盐巴,很快就装了不少的箩筐。 不过,江禾曦想大发一笔,这些盐还是不够的。 所以,他们仍旧捡石头,并没日没夜煮盐巴。 为了不引起怀疑,木小月对众人道,“我们进山去采一些山货,等道时候,带去边陲小镇卖掉吧,肯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现在中原皇帝正和外族打仗呢,那些被割断交通要晒的城,必然需要大量的盐巴。 如果这个时候带去,必然受到欢迎。 除了煮盐,自是准备山货了。 这山货就是人参。 大伙在神女山峰采了不少的人参,且年头都很大了,带着去城里出售,肯定能够卖一大笔钱。 江禾曦在给大伙说了以后,大伙都越发积极的去神女山脉外围走动了。 有点采到了灵芝,有的采到了人参等,都各有收获。 在大家伙准备了不少以后,便准备去附近的边陲小镇进行交易了。 在大家伙都准备好以后,由江三叔做领队,大家伙装着大包小包,朝着东边出发了。 经过三天的跋涉,边陲小城遥遥在望。 在神女山脉落脚以后,大家已经很久没见过生人了,此时见到城门口的守卫,都不免激动不已。 城门口的侍卫看着一群像野人一样打扮的人,满目的警惕。 “你们是什么人?” “大人,我们是中原的百姓,这是我们的路引,我们之前躲避战乱,这才躲入的深山。” 说着话,小心翼翼递过去路引和户籍文书等。 士兵看了看,片刻以后,这才懒洋洋的道,“进城做啥去?” 江三叔忙塞过去一块银子,道,“大伙在山里没吃没穿,想拿些山货去城里换一些东西。” 说着话,抓了一只野鸡给守卫。 “行,进吧。” 守卫拿过野鸡,这才放人了。 在顺利入城以后,江禾曦等人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太好了,大半年过去了,终于又进城了。 江三叔等人,此时还穿着皮子做的衣服呢,此时进城,附近的人看过来,都露出奇怪的眼神。 有人道,“哎哟喂,哪里来的乡巴佬啊?看着真是土。” 众人尴尬的笑了一下,看着周围,目不暇接。 江禾曦道,“我们先去找个客栈住下吗?” “只好先这样了,找到住宿,再找客人。” 这才出来的人,并没有全部进城,留了部分人在外面看守货物。 林家是个经商世家,祖上几代就在跑商了,货物也算齐全,因他家能弄到别家弄不到的货物,在城里也是很有声望的。 不过在近日,林家家主林盛茂却很是有些苦恼。 林盛茂对管家道,“咱们家的盐,还能卖多久?” 管家低声道,“老爷,咱们家也快断盐了,最能能抗两日,而且还得限量供应。” 林盛茂听了这话,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父亲把他妹妹嫁给京城一个大官做了小妾,一家子又送上了大量的钱财,这才得到了在这座边境小城做盐商的资格。 盐商几乎日进斗金的。 但是现在,他们家竟然拿不出盐来卖了。 一切,只因为辽人和那撒拉部众一起聚集济北平原攻打福州,商路被封锁,什么货物都运不进来。 别的粮食尚且还能在周边收购,且又有存粮,一时半会,倒是不急,就是盐这种东西,没盐根本不行,人要是不吃盐,会使不出来力气。 这一座边境小城,一共驻守了约五千兵马,昨日,郡守已经向林茂盛发了通知,让他尽快凑集盐,不然,只怕城里会乱,连驻军的盐都已经快用完了,抵不过五日了。 林茂盛此时听了管家的话,急得脸色很不好看。 “怎么办?一旦拿不出盐来,如果以后出了事情,我们这样的小盐商,肯定第一个被拿来当替罪羊。” “老爷,要不,我们去市场再看看?看看有没有别的商人有盐?” “要是别的商人有盐,此时早拿出来出售了,盐价翻了十倍,谁不愿意赚钱?” 说到这里,林茂盛的脸色,越发的惨白。 完了,拿不出盐来了,等乱起来以后,为了安慰这些平民,官府肯定拿他家第一个当替死鬼。 可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盐商而已。 最终,林茂盛还是决定在市场上找找,虽然知道希望不大可能,可万一是真的呢? 江禾曦他们住在客栈以后,当天好好的休息了一下,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便去了城里的市场卖山货。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一人提了一个土不拉几的兽皮袋子,就这么出发了。 在客栈里,来往的客人见他们土不拉几,好像刚刚从深山老林进城的模样,都带了几分的讥笑。 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几个土鳖。 他们却不知道,这几个土鳖,有他们最紧缺的盐! 在战乱的年代,盐贵如黄金。 木小月他们来到市场以后,看了看眼花缭乱的各种货物,眼睛都看得有些直了,嘿,那个花布真好看,那个果子点心,是从苏杭等地运送来的吧?可很久没吃过,那个糖果,那个肉,那个泥人…… 总之,在住了这么久的寒冬以后,看着城里的新鲜货物,那真是什么都想买呢。 可惜,在经过逃难以后,他们的兜子都是空空如也的。 现在,他们也就靠着兽皮袋子里的那些山货,等着换一些生活必须用品回家去。 一路上,江大虎有些紧张,道,“三叔,禾曦,我们这些东西,真的能卖掉吗?要是卖不掉,可咋办?” 这可是村里大伙采集来的所有的山货啊,大伙就靠着这些东西,去换取粮食,衣服等物资呢,要是卖不掉可咋办? 江禾曦道,“放心吧,肯定可以卖掉的。” 众人说着话,也就来到了一处药材铺子。 江禾曦带着众人朝着药材铺子走了进去。 掌柜的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见有人进来了,道,“客官,你们要买些什么药材?” 江禾曦道,“掌柜的,你们这里收老山参吗?” “老山参?收的,收的!” 江禾曦拿出一株大约五十个年头的人参,道,“掌柜的,这个人参多少钱?” 掌柜的看见土得掉渣的兽皮袋子,竟拿出一株约有五十个年头的人参,一下瞪大了眼睛。 他把人参接过来,仔细查看,道,“这个人参大概有五十个年头,价值约五十两银子。” 江禾曦听了这话,知道这是一个公道的价格,当即,就拿出了五支来。 掌柜的看了这些人参,眼睛都亮了。 /129/129014/31484533.html 第866章 交易 “这些人参,我们都要了。” 江禾曦道,“我们不要银子,只要物资,您要同意,我们就把这些东西卖给你。” “你们要什么东西?先说好,盐不行,城里快断盐了,盐运不进来,涨了十倍,我们这里可没盐。” 江禾曦得到这个消息,眼睛却一下亮了。 “我们要大米,白面,糖,油,茶叶,布料。” 现在可是乱世,有时候,银子都买不来物资。 掌柜听了这话,心里暗想,眼前这些土包子,倒是聪明的。 如果拿着钱去外面买,那可不一样。 商人见是个外地人,不定怎么涨价呢。 好在掌柜的是本地人,和商家都很熟悉,倒是可以调货物。 而且,这些银子,掌柜的也并不看在眼里。 当即,双方便交易完毕了。 掌柜的见人参成色好,他心情也不错,道,“以后,你们要是在山里挖到山货,尽管拿来我这里卖,我都收。” 等让三叔把物资顺利运回客栈,江禾曦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因见掌柜人品不错,此时,江禾曦又对掌柜的低声道,“掌柜,你要盐吗?绝对的好盐!” 掌柜听见江禾曦的询问,眼睛都瞪大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江禾曦。 他的声音都是颤抖的,道,“小姑娘,你……你们能弄到盐?” 江禾曦也不多话,直接从一旁的一个兽皮袋子抓了一把雪白的盐出来,递给掌柜。 掌柜的看着这个像雪一样细腻的小颗粒,有些不敢认。 这玩意真的是盐? 掌柜把这话也问了出来。 江禾曦点头,道,“掌柜,你尝尝看?” 掌柜迟疑了一下,颤抖的伸出手,抓了一点丢进嘴巴里。 “这的确是盐,只是这个盐,怎么是这个色?” 现在的人们用的都是粗盐,哪里见过这个色的盐? 这样雪白的盐,看着也未免太好看了一点。 江禾曦道,“以前我们用的盐都是粗盐,现在用的盐,是经过提炼,把杂质去掉的盐,这才是盐本来的颜色。” “这个盐的确比以前的盐好,以前的盐里有苦味。” 药铺掌柜看着这个盐,脸上大喜,道,“这个盐,你有多少我要多少,我全部都要了。” “价钱呢?” 药铺掌柜说了一个比较不错的价格,然后就眼巴巴的看着江禾曦。 现在全城人都缺盐,谁有盐谁就是老大。 不过,江禾曦并没有全部卖给药铺掌柜,她只卖了一百来斤给药铺掌柜。 接下来,她带着族人去了别的铺子,继续兑换物资。 一旁,江大虎和江大弟都好奇的道,“禾曦,怎么不全部卖给药铺掌柜?” “财帛动人心,全部卖给他的话,目标也太大了一点。” 两人有些明了的点了点头。 他们渐渐以江禾曦的话为尊,下意识都让江禾曦做主。 而江禾曦的能干,也有了让族人尊敬的资本。 这次外出,村子里一共两百来口人,大家伙除了派了一些青壮护送货物,别的都是让江禾曦做主。 江禾曦对此很满意! 接下来,他们兑换出去的货物,都分批次让不同的族人一点一点运送出了城外,在城外某个隐蔽的角落等着,只等全部的货物交易出去,大家伙再回山里去。 接下来,江禾曦等人又找了不少的店铺进行交易。 其中,和一个毛皮商人进行了大量的交易。 这个毛皮商人是特意跑路边境做边境贸易的,边境的所有货物,他们都非常喜欢。 而他们从关内跑来关外,自是带着大量的物资的。 江禾曦把毛皮,人参,各种果干等拿来,这个商人都收购了。 她也从商人处换来了大量的布料,茶叶,粮食等,都是村人急缺的物资。 这些货物,都按照时隔价,做了账本,确保不会让任何人吃亏。 村人采到的百年人参,江禾曦押着没让出售。 在边境这种地方,百年人参卖不出高价。 而把这种名贵的药材包好以后再出售,必然能够卖个大价钱。 江禾曦打算先留着这些人参再说。 而将大量的物资都交易得差不多以后,最主要的交易也来了。 没错,江禾曦的盐,她打算留着最后交易。 她准备把盐,拿去了和守军的统领,做了最后的交易。 小郡城的统领,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江禾曦想和人交易,却苦于没有门路,还担心被黑吃黑。 结果,另外一边,在市场溜达的江大弟,却把林茂盛领了回来。 江大弟拉住江禾曦的衣袖,道,“这位林老爷,是城里的盐商,现在手里也没盐了,愿意出大价钱收购我们家的盐。” “什么价格?” “我可以出比市场价多百分之十的价格,但是你们得把剩下的所有盐都卖给我。” 林茂盛还是有些关系的,通过药铺掌柜,得到了弄盐的门路。 此时,他哪里顾得上什么赚钱?最主要的,还是把盐供应上,先熬过现在这段时间。 江禾曦和他谈了一下,最终,她带来了五百斤盐,全部都卖给了林茂盛。 盐不在城里,为了安全,江禾曦要和林茂盛城外交易。 两人约定了交易的地方,最终,这笔生意在双方忐忑之中,定了下来。 到了次日,林茂盛按照江禾曦的要求,带着掌柜和两个家丁,运着两个箱子的银子,来到了城外指定的地点。 江禾曦等人遥遥的观察着,等确认没有使炸,交易没有危险,这才带着族人,把盐送了过来。 看见江禾曦等人,林茂盛松了一口气。 双方开始清点检查起来。 等确保对方没有使炸以后,双方的脸色都好了不少。 林茂盛道,“江姑娘,如果下次还有盐,可以运来直接找我,只要还在发生战争,咱们的价格就一直有效。只要有盐,不论多少,我们都收购。” “我们没盐了。” 林茂盛不置可否,只把话先说出来。 江禾曦应答一声,和林茂盛告辞,押着银子走了。 这些银子是她的私银,用来购买动物诱饵的,她偷偷放了部分进了系统空间,方便随时取用。 交易盐这件事,江禾曦只带了江禾曦和江二爷爷家里的男丁,以及里正家的男丁。 她打算回去以后,就拉着这两家一起贩私盐。 在古代,贩私盐是要杀头的,不过江禾曦等人在关外生活,且现在正是打仗的时期,朝廷根本管不到他们头上,在巨大的利益跟前,他们肯定会趁机发一笔的。 当然了,鉴于这门生意的暴利,肯定要先把利润说清楚,所以,等回到村子,江禾曦要做的第一件事情,那肯定是把利润说清楚。 回去的路上,大家尽量绕开有个主干道,一路走回去,非常顺利,再过个一天,也就能回到村子里了。 而在这个时候,江禾曦没有想到,她竟然碰到了一个“熟人”! 即便是关外这样的地方,随处可见的,仍旧有流离失所的流民。 在战乱年代,由于贪官污吏太多了,军饷被贪墨是常有的事情,为这样腐朽的王朝卖命且又拿不到军饷,士兵们又怎么会愿意呢? 边关附近的将士无奈,只能去搜刮老百姓的钱财,用来补贴军饷。 这么一来,百姓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土地一旦落入辽军手里,好像蝗虫过境,什么都不会剩下不说,还会被辽军欺辱,奴隶,有性命之危。 而即便不被辽军所欺压,日子也并没那么好过。 总之,眼看着哪里都生存困难,不少人就生出了逃亡往关外的想法。 这不,江禾曦一行人在傍晚准备搭帐篷的时候,便遇到了一群逃难的人群。 看着逃难的人群,江禾曦原本也没在意,不过下一刻,就见一人一脸惊喜的看着他们一群人,直接追了过来。 “禾曦,禾曦,是你吗?大弟,是你吗?” 江禾曦和江大弟听见有人叫他们,忙转头,下一刻,一下就看见了江大壮一家人。 不过,和曾经的趾高气昂不同,现在的他们看起来,情况可不大美妙。 江大壮一家看起来都是一副瘦骨嶙峋的模样,他们的身子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身子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衣袖上和胸膛衣襟处,甚至偶见血污。 很显然,他们一家的日子可并不好过。 当初村子里的人决定搬走,江大壮一家并不愿意搬走,在他们看来,傻子才去关外那种荒凉的地方呢。 结果没过多久,就发生了战乱,他们的日子一下就苦逼了。 他们先是一家子都落入了辽军是手里做了奴隶,每日被抽打侮辱,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等好不容易逃走了,一家子手里也没个钱,现在一穷二白,自是看起来不大好。 在看见江禾曦以后,江禾曦的这个曾经的二伯,最为势利眼。 此时,他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来,道,“禾曦,我可是你的二伯啊,我们可是一个祖宗的一家人,你可不能被一些外人哄一哄,就偏心到了别处去。禾曦啊,呜呜呜,二伯饿了好几顿了,你那些吃食给二伯吃吧。” /129/129014/31484534.html 第867章 讨要 看着江长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江禾曦给气得笑了。 江长耀一家子在当初江长生去世以后,可是摆明要吃江禾曦一家子的绝户的,现在,哪里有脸凑上来问自己要吃食? 更别提前世这一家子是怎么对待自己一家的了。 现在,这么对自己充满恶意的一家子,竟有脸凑过来问她要吃喝? 江禾曦笑盈盈的道,“哎哟,这是谁啊?这不是我那想吃我家绝户的好二伯吗?说起来,二伯和大堂哥一家子都这么富裕,怎么日子过成现在这样了?看着跟个小叫花子似的?” 一旁,江长耀和江大壮听了这话,脸色都涨红了,一张老脸阴沉得可怕。 江大壮一脸不高兴的道,“禾曦,你怎么说话的?你一个小女子,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大弟,你可是你们那一房的爷们,就这么任由一个小丫头坐在你头上撒尿吗?” 他这是要挑拨江禾曦和江大弟的关系啊。 江大弟听了这话,脸上一点多的表情都没有,淡淡的道,“大堂哥,这是我家的事情,可由不着你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再说了,我这家里,就由着我大姐做主,我们几个兄弟都乐意我大姐做主!” 这么一说,江长耀和江大壮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江长耀尖锐的道,“大弟,你不认我这个二伯了吗?你一个小辈,有你这么说话的份?” “二伯,你要我怎么说?” “怎么说?见了我这个二伯,难道不是应该安排我过去吃饭吗?” “二伯好大的脸!就你这个没脸没皮的样,我家里可安置不了你这样的大佛!” 这么一番话说出来,直接就把江长耀等人挤兑得都没脸靠过来了。 不过,为了生存下去,为了过上好日子,江长耀最后,还是没脸没皮的凑了过来。 这一次,江长耀并不靠近江禾曦了,他直接朝着江三叔走过去,道,“长真,咱们可是一家子的堂兄弟,都是一个村子的村人,现在我们家落难了,你们可不能丢下我们家啊。” 江三叔还真不想带江长耀一家回村子。 都是认识这么久的人了,谁还不知道谁的品性呢? 江长耀一家都很刻薄,时常想占别人家的好处,算计别人家,没谁家喜欢这样的人家。 可是,到底是姓江的,江三叔顿了顿,还是道,“这我做不了主,出门的时候,里正早就吩咐了,出门在外,一切都听禾曦的吩咐。” 这么一说,江长耀一家的脸色,就别提多阴沉了。 堂姐江婉莹袅袅绕绕走过来,低声道,“禾曦,都是一家人,你真要做这么没良心的事情吗?” 江禾曦听了这话,给气乐了,两家本来就不和已久了,哪里来的一家人? 江禾曦居高临下看向江婉莹,道,“我就要做不良心的事情,又如何?” 江婉莹没想到江禾曦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脸色越发的难看了,道,“禾曦,你何必这么无情?我……我知道你是因为赵大郎中意我,你才心生不满,可是我有什么法子?赵大郎就是要喜欢我,我,我也没办法!禾曦,只要你同意让我们家一起去新村子居住,我……我把赵大郎还给你便是。” 江禾曦听了这话,越发觉得好笑。 就赵大郎?她早就不想要了。 不过,她倒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这江婉莹,在把赵大郎勾搭了一阵以后,此时,竟也好像对赵大郎没有任何的兴趣了。 不过也是,这个女人习惯性的喜欢抢走别人的东西,对于江禾曦的东西,她自然是想要抢走的。 而在发现江禾曦早就对赵大郎没有兴趣以后,江婉莹跟着也对赵大郎没了多少兴趣,此时说出把赵大郎让给江禾曦的话来,竟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江禾曦听得冷笑不已,道,“婉莹你真是伟大啊!那赵大郎以前不是我的未婚夫吗?何来的还回来之说?至于心生不满的缘故?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家想吃我们家绝户的缘故吗?” 江婉莹脸上一阵羞恼,眼里阴沉一闪而过,又做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样来。 “禾曦,我都苦苦哀求你了,你何必狠狠相逼?说到底,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江禾曦嗤笑了一声,道,“可当不得你们二房的一家人!” “你这么说,就是不同意带我们去新村子了?” “不错!” “你……你……你可真是狠毒!你以后可别求到我们家头上!” “你放心,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 说完话,江禾曦就带着人直接走了。 江大壮眼珠子一转,直接道,“走,走,我们跟上去。” “这样能行吗?” 江家其他人有些迟疑。 江婉莹道,“大哥,他们会赶我们走的。” 江大壮嗤笑一声,道,“这大路,可不是他们家修的,反正我们走我们的,凭啥不让我们走?” 这话一说出来,不少想去占便宜的人,眸子一闪,都跟了上来。 江大弟道,“姐,姐,他们跟上来了,咋办?他们肯定想跟着我们回村子。” 江禾曦道,“前面有个山涧,等咱们走过去以后,就在那边过夜。半夜的时候,我们偷偷走,他们肯定跟不上。” 听见江禾曦这么说,江氏族人便点头应下来了。 反正里正吩咐了,出门在外,就得听江禾曦吩咐,江禾曦怎么说,他们怎么做就是。 众人很快到了山涧,并找到避风的地方,开始安置。 见江禾曦等人开始安置,江长耀等人也跟了过去,在不远处开始搭帐篷安置。 江禾曦也不管他们,只自顾自搭建自己的帐篷。 等帐篷搭建好,他们开始生火做饭。 他们切了细细的肉丁就在米饭里煮,浓郁的香味很快传来,让不远处的江长耀等人忍不住吞咽起来。 可惜,即便江大壮来求食物,江禾曦却一口都不给他们吃。 对于想要算计他们的人,何必施舍自己的食物,养大一群狼心狗肺之人? 她甚至特意拿出熏鱼出来,做了一锅熏鱼汤。 总之,这顿饭,江禾曦他们吃的很美味。 不远处的江长耀等人,食不下咽。 当然,他们也越发下定了决心,打算跟着江禾曦等人进村。 江禾曦他们带着这么长的马车呢,里面都是粮食,乖乖,吃得可真好。 到了后半夜,江禾曦等人自然都醒来了。 而一旁,江大壮等人早就等着江禾曦他们了,见他们起床,便得意一笑,也跟着起了床。 对此,江禾曦冷淡的笑了一下,也不在意。 江大壮冷哼道,“哼?想甩掉老子?做梦去吧!” 只要他们一直跟着,还怕找不到村子?看江禾曦一群人买了这么多物资,村子肯定富得流油。 只要找到村子里,就是赖着,也要赖上去的。 而此时,忽然就传来一阵“蹬蹬”的震动地面的声音。 江婉莹等人给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看过去,下一刻,就看见一旁的丛林里,竟跑出来一大群的马匹。 江婉莹一家正在目瞪口呆之际,江禾曦却率先走到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跟前,那马儿也乖巧,看见江禾曦来了,竟弯江了膝盖,方便江禾曦坐上去。 下一刻,就见江禾曦一个翻身,直接就上了大马马背。 而马儿欢快的叫了一声,就带着江禾曦,朝着前方的道路走了。 再看江家村一群人,几乎人人都上了一匹马儿。 那拉货物的马儿,由于不用载人,速度快了不少,很快,一群人就奔跑进了黑暗里。 好家伙,眼看着江禾曦一群人骑马走了,江大壮等人急了,他们急匆匆的追过去,奈何没吃饱,身子骨最终瘫软在地上,只追了那么一会儿,就彻底失去了江禾曦等人的身影。 江大壮喃喃道,“他们有马,他们居然有那么多的马。” 那得值多少钱啊! 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马! 江大壮一家看得肠子都悔青了。 咋就有那么多的马呢? 如果当初,他们一家一起搬走,是不是他们一家也有这么多的马? 是不是他们一家,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的流离失所? 不过,不管他们什么想法,江禾曦一群人还是像一阵一样走了。 他们想要赖上江禾曦一群人的想法,彻底落空了。 等回到山涧挡风的石头处,江大壮对江长耀道,“爹,我们再这样下去,会饿死的,爹啊,咱们不能这样下去了。” 江长耀耷拉着脑袋,道,“那我们咋办?” “我改道回榆州吧,我一路上已经打探过了,听说榆州来了新的辽人将领,此人并不嗜杀,虽苛捐杂税多了一些,但是,总比这样流离失所好一些。” 顿了一下,又低声道,“爹,此人好女色,咱们婉莹从小千娇万宠着,十指不沾阳春水,也该给家里做出奉献了。” 江长耀听了这话,眸子一闪,道,“婉莹年龄不小了,也该为婉莹找一门好亲了。” 父子两人打定主意以后,倒也变得没那么的难过了。 /129/129014/31484535.html 第868章 卖辱求荣 一旁,江大壮甚至暗暗发誓,等他靠着妹妹做了官,他以后,肯定要江禾曦这死丫头好看。 这父子两人,打定主意去投靠辽人,把家里的女眷奉献上去,接下来,便开始给江婉莹做工作。 江婉莹听说父母兄长要把她嫁给辽人做小妾,脸色都变了。 辽人粗鲁不堪,且嗜杀凶残,谁家好女子愿意嫁给辽人呢? 江婉莹自也不愿意的。 江婉莹呜呜的哭泣着,但是,却也没人管她的心情。 她母亲一个劲的相劝,道,“女人反正都要嫁人,这日子,总要有吃有喝才好,你嫁过去穿金戴银,日子好着呢,等生下一儿半女,以后的日子就更好了,只要你小意奉承,凭着你的姿色,以后肯定会被宠爱的。” “而且,辽人这般的凶悍,这天下,以后肯定也是辽人的天下!何必去服侍这些低贱的中原人?以后,你成了辽人,我们一家子也去做辽人公民,以后可就高了江禾曦那死丫头一家子一等了,只要我们去做了辽人,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江母劝导了良久,江婉莹的哭泣声这才小了一些。 想着自己以后做了辽人的宠妾,父母也去为辽人做事,一家子都高人一等了,可以踩着江禾曦一家子过日子,江婉莹又觉得成为辽人的宠妾,好像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了。 甚至,她有些期待了。 她看着自己如锦缎一般雪白的皮肤,想着自己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别的男人看向自己的目光,觉得自己俘获一个粗鲁辽人将领的心,难道还不容易吗? 于是,江大壮一家子,便这么打定了主意。 一家子也朝着榆州赶了回去。 江大壮作为一个读书人,还特意写了一篇文章,用来歌颂辽人的雄伟强大,做一些献媚之事。 就盼着一朝回到榆州城,能够得到辽人的看中。 说来也是江大壮一家的运气,他们赶回榆州的时候,刚好在城门口遇到了萧飞鹰的队伍。 萧飞鹰的队伍作为先遣队伍,原本是去攻打福州的主力。 不过,他之所以撤回榆州,却有别的原因。 原来,辽人的大汗最近新得了一个美人,宠爱非常,听说最近已经怀有了身孕,这大大的威胁到了萧皇后的地位。 萧飞鹰得了萧皇后的秘旨,这才退出了济北平原,回到了榆州。 萧飞鹰撤军,主要就是为了威胁辽人的大汗,让其把小妾肚子里的孩子处理掉。 不想,倒是遇到了江大壮一家。 因心情不好,萧飞鹰手一挥,便恶狠狠的道,“来人,把那边的汉狗给我拉过来。” 在城门口探头探脑,准备寻找发财机会的江大壮一家,立即就被萧飞鹰给抓了个正着。 萧飞鹰正好心情不好呢,现在抓到个汉人,自是打算好好出气一番。 很快,江大壮父子两人就被一旁佩戴寒光闪闪的侍卫给抓了过来。 江大壮父子两人吓得身子颤抖,腿都直打哆嗦。 江大壮慌忙道,“将军,将军,我们敬仰将军的威严和神勇,特意来给将军送礼的,还望将军笑纳。” “送礼?还敬仰本将军的威严和神勇?” “这是小的写的歌颂将军威仪的册子,还望将军笑纳!” 萧飞鹰漫不经心拿过去,在看见册子上把他歌颂成神祠,美化成天神下凡,把辽人虐杀宋人的事迹歌颂成各种功德的时候,他的脸色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嘴角的一缕讥讽之色一闪而过,面上则有些玩味,道,“你叫什么名字?” 江大壮父子对着萧飞鹰连连磕头,道,“将军,小的名江大壮,这是我的父亲江长耀,我们都敬仰将军的风采,只盼有朝一日,成为辽人的一员。”,顿了顿,又道,“将军如此风采,小的如果能拜得将军为父,倒是三生有幸,也不知道将军是否还收干儿子?” 看着眼前这人一副讨好的模样,萧飞鹰心里越发的看不上了。 “想要做我的干儿子?想要从一个低贱的汉狗成为一个辽人?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萧飞鹰好像得到了什么启示,忙道,“将军,小的妹子长得国色天香,愿献给将军,服侍将军。” “你的妹子?” “是,是,我的妹子从小养在深闺,是个国色天香的大家闺秀呢。” 说着话,冲着不远处喊了一句,便见不远处的草垛子后面,走出来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这女子系着一阵单薄的红纱,莲步款款,弱柳扶风,很是有一番动人的姿色。 萧飞鹰骑马过去,拿出还粘着不知道那个中原百姓的鲜血的刀子,一把挑起江婉莹的下巴,下一刻,直接把纱巾给一刀砍了下去。 长得冰肌玉肤的江婉莹,立即出现在萧飞鹰跟前。 一旁,江婉莹吓得身子颤抖,一张脸越发惹人怜惜。 萧飞鹰看了看,伸出手指在江婉莹嘴唇粗鲁的拨弄了几下,笑道,“这个女人老子可以收下,但是单凭着一个女人,可不能让老子收下你做干儿子!” 江大壮听了这话,好像听到了天大的好消息,忙道,“将军,将军,不知道将军可否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caset “只有敌人身边的人,才是最了解敌人的需求的!将军如果想要彻底治服帖这些汉人,势必需要汉人来治疗汉人!” “此话怎么讲?” “将军,我和我父亲,祖上是汴京中的大官,因为被皇帝贬,这才流落边境,也因此,我们父子两人,不但读过中原人的文化,不但了解底层百姓的习性需求,也知道京中大官的本性,知道他们京中关系,以及有些人的弱点,毕竟,我家祖上在京里,也是大官呢,将军,如果您用上我们父子做您身边最贴心的一条狗,我们一定能帮您把中原的这些不听话的贱民,治得好好的,包您满意了!” 这番话说出来,那萧飞鹰看向江大壮的时候,脸上便带了几分笑意。 他看了看此人,虽看不上江家人的人品,但是,江大壮的一番话,还是打动了他。 他哈哈大笑,道,“既如此,老子便收下你这个干儿子了。干女儿,走,老子今夜要洞房。” 一群士兵扬长而去! 城里,百姓脸色惨白,垂着的眼神里,是满目的怨恨。 连带的,看向江家父子的眼色,充满了鄙夷和讥讽,愤怒。 而这些人还不知道,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肯定更加要受到这些人的磋磨。 另外一边,当江禾曦带着大批的物资回村的时候,她立即就受到了村人最热烈的欢迎。 看着这些物资一点一点从马车上取下来,村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啊,在这样的乱世,大家伙不但能得到一处地方安稳的活着,还能吃饱穿暖,买到平时都买不到的好东西,大伙都极高兴。 同时,也对江禾曦分外的感激。 等把物资抬进村里,里正让众人都到大坝子,说是有事情宣读。 村人知道这是要分东西呢,都极为高兴,早早的就来到了大坝子。 在半个小时以后,根据账本,各家开始在江禾曦这里领东西,大家大包小包,大袋小袋,人人都领了一大堆的东西,村里的孩子和老人,都笑得眯了眼。 江里正趁机道,“大家伙能有今天的好日子,都是托了禾曦的福气,所以在今日,有一件事需要宣布。” “里正请说!” 里正咳嗽一声,道,“在年轻人里面,咱们村子里,再没有比禾曦更聪慧能干的年轻人,所以,我决定任命禾曦为咱们一族的族长,大伙意下如何?” 这么一个决定砸下来,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一时,都给惊呆了。 毕竟在大伙的认知里,哪里有女人做族长的? 毕竟江禾曦再怎么能干,那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啊。 江里正却道,“这一处地方,是禾曦带我们找到的,我们原来村子里之所以能赚钱,不论是去城里给人盘火炕修茅坑,还是卖一些山货,还是后面的跑商,都是禾曦牵头,这才让大伙多了一份赚钱的机会。” 顿了一下,又道,“而咱们驯养的牛羊马,只要有禾曦在,总能顺顺利利,且又有禾曦带领大伙去兑换物资,算是咱们村里最有贡献的年轻人了。所以,这个新族长之位,非禾曦莫属。” 江里正这番话说出来,江禾曦也跟着惊呆了。 她随遇而安,并没有称王称霸的想法,从来没想过要做族长。 在前些日子,村里隐隐便传出要竞选族长的消息。 村子后面加入不少的流民,新的村子整合以后,他们既然现在是一个村子的人,为了以后方便管理,肯定要选出一个新的族长的。 而江禾曦,竟成为了被里正提名的第一人。 在里正说完江禾曦的贡献以后,村里人都没什么意见。 一旁,不少人都直接拍手欢迎,认下江禾曦做族长了。 这样一个能干的年轻人呢,哪怕是个女人,只要能带领他们走向辉煌,谁能不愿意认下她做族长? 也许是战乱给人打击太深了,即便有人觉得女人不该做族长,但是在这种时候,竟也没人反对。 /129/129014/31484536.html 第869章 族名 都什么时候了,谁还在意那些虚礼?只要有人抗起一切,带着他们吃饱穿暖,他们自是愿意认下新族长。 而且,江禾曦的能干之处,可是摆在那里呢。 于是,伴随热烈的掌声,江禾曦竟就这么的上台了。 从此,她就是他们的族长了。 江禾曦被大伙推上临时搭建的高台的时候,整个人还都是有些懵逼的。 不过,她也没有推辞,而是大大方方的道,“既然大伙选我做族长,那我必不会辜负大伙的信任,没得说,这以后,我就领着大伙,养殖更多的牛羊马,购买更多精美的布料,美味的食物等,带着大家吃饱穿暖,过上好日子。” 这话说得实在,大伙鼓起了强烈的掌声来。 等回到家里,几个弟弟看向江禾曦的时候,目光都充满了崇拜。 太好了,自己姐姐竟做了族长了。 以后,他们就是族长的亲兄弟呢。 江禾曦接了族长这个职位,想了一下,就决定把村子好好的建设起来。 首先,教育问题就拖延不得了。 一个好的部族要发展,那必然离不得文化。 只有足够的学习,才能强大一个部族。 江禾曦想了一些问题,也就去和里正商议了。 当然,除了这个开办私塾的事情,还有提炼精盐的事情。 江里正和江二爷爷等人,在知道江禾曦掌握精盐提炼的法子以后,这两人眼睛都是震惊的。 努力了良久,他们这才勉强把惊喜压了下去。 江里正道,“族长决定怎么处理精盐之事?” 有了盐,就有巨大的财富,有了巨大的财富,就能有足够的银钱,强大他们的马场,以及别的养殖场。 尤其是精盐,那么珍贵的盐。 江禾曦想了一下,道,“我想把提炼精盐,开精盐的最粗糙的法子,都教给大家,但同时,我也有个条件,大伙开采的盐,都得以一个成本价卖给我。” 这样,大伙赚到了钱,她再拿去加工以后,炼出精盐去出售,可以大赚一笔。 最大的利润和财富,还是掌握在她手里。 同时,还解决了开采人手的问题。 可以说,这是一项双赢的决定。 对于江禾曦的决定,江里正是非常赞同的,一个族群想要发达,不能有一个小气自私的族长。 江里正和江二爷爷等,又和江禾曦商议了一下细节问题,这才把事情说定了。 江里正又道,“禾曦,既然我们在关外谋生,我们这一族,也该有个族名,你看看给取一个?” 江禾曦沉吟了一下,道,“要不,就叫追风?” “追风?为何叫追风?” 江禾曦道,“养殖马匹,是最赚钱的,也是让我们一族发展最快的法子,而跑得快的马儿,那肯定价格更高,追风族人,意思就是我们的马儿,像风一样快。” 江里正听了这话,连连点头,“这个名字好,兆头好,就这么定了。” 稍后,他们给族人宣布了族名,大家听了这个灶头,都纷纷点头,觉得很好。 于是,族名就这么定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采矿炼盐了。 在江禾曦等人的操作下,族人都非常乐意炼盐,哪怕他们只能拿到利润的三成费用,但是就这,仍旧是巨额的财富啊。 于是,族人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在忙活了一个月以后,村子里的大坝子上,就晒满了雪白的盐来。 江禾曦等人拿了兽皮袋子装好,又继续出发去卖盐了。 这次,他们仍旧和林茂盛一起交易。 由于战争,现在谁有盐谁就是真正的老板,江禾曦等人有城里急缺的盐,林茂盛把江禾曦一族当做了贵宾来对待。 为了表达诚意,林茂盛带着他的独生儿子林进宝来和江禾曦等人一起做生意。 见人家都把独身儿子带来了,江禾曦等人也放心了不少。 起码,从这一点看,林茂盛是非常有诚意的。 林进宝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长得高挑俊朗,面皮白净,带了几分的温文儒雅。 见了江禾曦,好奇的看向这个盐贩子,眼里充满了好奇。 在林进宝的心里,盐贩子一般都是穷凶极恶的,杀人不见血的,他怎么也没想到,竟见到一个文质彬彬的少年,而眼前的小豆丁,不但个头矮矮的,而且,也并没有穷凶极恶。 林进宝瞪大眼睛,道,“江大郎,你真的是盐贩子?” 江禾曦听了这话,点了点头,“我的确在卖盐。” 林进宝满脸的崇拜,“你真厉害。”,顿了一下,又道,“你们都是自己煮盐吗?” 这个没什么可隐瞒的,江禾曦点头,“对。” “要是有一日,我能去你们族里参观就好了。” 江禾曦笑了一下,并不吭声,林茂盛打断儿子,道,“小子,老子叫你来,是让你和江公子好好学习做生意的,以后可不能问东问西,坏了规矩。” 转头又向江禾曦道歉。 江禾曦自是不在意的。 这个林茂盛一族,做生意比较有诚信,目前来说,算是她不想错过的生意合作伙伴。 林茂盛见江禾曦是真的不在意,这才作罢。 林茂盛在一旁道,“大郎,不知你家里可曾给你说亲?林某家里有几个女儿,还未曾定亲。” 江禾曦哭笑不得,万万想不到,自己有一日,竟会给人说这样的亲事。 只是她本来就是女儿身,自是不会让人误会。 忙道,“林叔,我还小呢,家里说是要多等几年,可不能耽误了林家小姐们的青春。” 见她这么说,林茂盛只能遗憾的叹息了。 多好的后生啊,长得斯斯文文的,不但有盐还有马,一看就是个有本事的,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他是真想把女儿定给眼前这位江大郎,可惜了。 江禾曦如果知道他的想法,只怕越发会哭笑不得了。 她是万万想不到,自己竟有这么一日的。 接下来,她每过半个月和林茂盛进行了一次盐的交易,大家一起合作非常的愉快。 林茂盛换走了大量的盐,把生意做到了附近的郡和乡镇,那些因为战争而缺盐的地方,盐都是暴利,他很是狠狠的赚了一笔。 江禾曦则换回了大量的物资,诸如茶叶,瓷器,丝绸,刺绣等,在草原都是好货。 江里正便道,“听说沿着草原西边一直走,翻过草原,就能到达罗刹国,中原的货物带到罗刹国江卖的话,能够获得暴利。” 江禾曦对此,不由动了心思。 如果打通了罗刹国的商路,这对他们以后的发展有很大的好处。 不过在目前,由于她要忙着族内的事情,倒是没法去寻找商路。 结果江二弟和江三叔,却对此动了心思,这两人竟都想出去闯荡一番。 江禾曦迟疑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 她给了两人一批盐,一些茶叶丝绸糖果等稀罕的物品,让给两人带着几个想要外出闯荡的族人一起,朝着罗刹国出发了。 罗刹国在目前来说,是和平的国度,倒是适合做商贸。 由于草原到罗刹国路途遥远,来回起码有两个月的路程,一时,江二弟和江三叔也没了消息。 另外一边,伴随江禾曦和林家的贸易紧密起来,双方也算知道了对方的人品,也因此,林家也就开始邀请江家子弟前去做客了。 因江家子弟还挺多的单身汉呢,江禾曦迟疑了一下,也就答应了下来。 作为一个族长,为了族里能顺利发展下去,是时候为族里寻找一名夫子了。 教育是大事,夫子的事情可不能给耽误了。 而族里男丁众多,女人稀少,族里的子弟,也该说亲了。 于是,在林茂盛再一次邀请江禾曦的时候,江禾曦欣然应约了,她带了江大弟,江大虎,江大豹等,前往邻家做客。 林茂盛极为客气,置办了上好的席面,对外,只说江禾曦等人是他的远房侄子,并没有泄露江禾曦等人的身份,所以,江禾曦等人来参加林茂盛的酒席,倒是没怎么引人注目。 林府这次办酒席,是林老夫人的寿宴,虽然是小寿宴,但是林府还是极为重视,请了郡里最好的大厨来府上操办酒席。 林茂盛忙着接待客人,江禾曦等人便交给了林进宝招待。 林进宝分外的热情,对江禾曦等人道,“江老弟,既然来了林府,可得好好逛一下啊,咱们府邸的风景,可是很不错的。” “那就有劳林大哥了。” 众人说着话走着,很快,就“偶遇”了好几个女子。 好几个少女姿色都不错,都长得白净斯文,和寻常乡下的女孩儿不一样。 显见的,都受过很好的教养。 林进宝乐呵呵的对着江家子弟挤眉弄眼,道,“这是我的二妹妹,这是三妹妹,那是表妹,这是六妹妹……” 林茂盛娶了几个小妾,不过生的都是女儿。 现在这些女儿都长大了,自是要好好的说一门好亲。 林家女儿里,有的显然得到过林茂盛的吩咐,此时,看向江禾曦的眼神,都不免“火辣辣”的,看得江禾曦心里慌乱。 不好,不好,她真的不想欺骗人家女孩儿的真心啊。 只能目不斜视,一副高冷的模样。 /129/129014/31484537.html 第870章 辽人的三王子 内宅女眷多是是非多的,江禾曦和人打过招呼,就打算开溜。 而在众人离开的时候,说来也是好巧不巧,一旁的几个女孩儿,竟推打起来。 几个女孩一个不小心,相续就掉落进了不远处的水池子里。 一旁,众人都被这忽然出现的变故惊呆了。 林进宝脸色一变,道,“我家这处池塘,通往外间的护城河,是活水,且水流很深,不好,妹妹们危险了。” 林进宝是一个比较憨厚的少年,他几乎一下就跳了进去,前去营救林家的女眷。 江禾曦身边,江家子弟里,只有江大虎和江禾曦会游泳,现在人命关天,两人只能一下也跟着跳了进去。 在水池里,后面跌落的两个少女,很快就被江大虎和林进宝抓住,帮带往岸边,只有那一位表姑娘,眼看着就快眼不见人影了。 江禾曦忙游过去,一个猛子,把人给抓住了。 表姑娘在水里的时候,分外的慌乱,在被江禾曦救下的时候,竟在水里挣扎起来。 这可真是要人命,她竟像八爪鱼一样,朝着江禾曦缠了过来。 也亏得江禾曦在系统这里买了大力丸,这才靠着力气,任由这表姑娘缠着,把人拖到了岸边。 而到了岸边的时候,因衣服被湿透,江禾曦脸色不由一变。 由于最近在发育,她虽然用了裹胸,但是身材已经隐隐有所见,此时,更是遮挡不住,但凡是个机灵点的,都能看出她是个女孩来。 也亏得附近也没外人,一旁,江大豹脱下他的外罩,给了江禾曦道,“大郎,小心着凉。” 江禾曦忙把衣服批好了,心里也是分外的慌乱的。 林家仆人此时也赶了过来,婆子们慌忙把小姐妹给分别送了下去。 其中,只有那一位高挑的表小姐,也不知道为何,紧紧拉住江禾曦的手,一直舍不得松开。 江禾曦皱眉! 最终,还是一旁的婆子帮忙,这才把快要昏迷的表小姐带走了。 林进宝则让人带了江禾曦去客房换下湿衣服去了。 等江禾曦换了出来,一旁的堂兄弟们已经等候她多时了。 虽然救人只是一个小插江,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有些难办。 古代女子的名节分外的重要,现在江禾曦和江大虎救下了人家的小姐,下一步,便只能娶亲了。 对于娶亲?那是不可能的。 江禾曦只能和林家人表明了她女子的身份。 当她穿回女装的时候,把林家人也给惊呆了。 林进宝和林家表妹见状,都呆呆的看着江禾曦,良久没有回过神。 江禾曦道,“我本是女子,自不能娶表妹,还望多担待。” 林家表妹戴着帷幔,羞羞答答看了她良久,也没出声。 一旁的林茂盛做主,这婚事作废,因江禾曦不是女子,并不算坏了表妹的名节。 倒是江大虎,一下就多了一个媳妇。 江大虎救下的林家姑娘在林家排三,人称林家三姑娘。 林三姑娘只是一个庶出的姑娘,长得俏生生的,林大虎救人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现在偷偷看过去,只觉得林三姑娘无一处不美,等林老爷问及婚事,他自是连连点头。 这一桩的婚事,便这么成了。 接下来,就是三媒六聘了。 为了不泄露族里的情况,江家人提前把炼盐的锅等都收了起来。 防人之心不可无! 新娘出嫁那日,新娘子的族人来了不少人送亲,其中就有不少的林家子弟,等众人跟着队伍来到了江家村,当看着满地的牛羊马,林家人都给看呆了。 这么多的牛羊马,那得值多少钱? 只听说新郎家里是盐贩子,可不知道还有这么多的牛羊马啊! 林家人双眼冒着精光四处打探,越发的高看了江家人了。 便是新娘子,原本以为嫁到乡下人家,心里是极为不愿意的,但是,当看见满地的牛羊马,心里也就平衡了不少了。 这江家有这么多的牛羊马,可见并不贫瘠。 顺利拜堂以后,林家人吃过酒席,便要回城里,江家人送上山珍,果干,风干的肉干,林家人高高兴兴接过礼物走了。 看着大方的江家人,林家人越发觉得这门亲事做对了。 这以后,他们多了一门好姻亲。 而洞房里,江大虎也对林三姑娘郑重的道,“三姑娘,你放心,以后,我肯定好好待你,我不会纳妾,一辈子只有你一人。” 江大虎作为江二爷爷家里孙辈的长子,自也是被江二爷爷家里看中的,经过历练,自也很有眼力价。 他说出来的这番话,算是说中了林三姑娘的心上了。 虽说林茂盛是存了拿族中不受看中的女儿笼络江氏族人的想法,但林三姑娘知书达理,又识文断字,算是不错的媳妇。 江大虎这也算是结了一门好亲。 江大虎成亲以后,江禾曦渐渐也就忘记了林家发生的事情了。 这一日,她骑着大红枣正在草地上悠哉的漫步着,忽然,地面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而远处,竟来了一对辽人的骑兵。 看见辽人的骑兵,江禾曦一下吓得脸色惨白。 辽人见了远处的人影,分外的兴奋,竟一路朝着她追了过来。 大红枣一溜烟奔跑起来,一阵风一样,把不远处的辽人甩开了。 也亏得江禾曦跑得快,并很快找了一处丛林躲避了起来。 不然,只怕被辽人直接给抓住了。 江禾曦都不敢想象落入辽人手里的结局。 那一队辽人骑兵在丛林的外围寻找了一阵,见没找到江禾曦,这才骑马走了。 本来在神女山脉的北边,这里由于贫瘠,应该不会出现辽兵的身影的,也不知道这一支骑兵是路过还是别的目的? 江禾曦心事丛丛的回到了村子里。 接下来几日,江禾曦嘱咐了村人,村人都分外的小心,并没有离开村子太远。 就在江禾曦以为骑兵只是路过的时候,这一日,村子外面,却来了一支骑兵,这一支骑兵起码有两千人,为首的,是一个高挑的男人,男人佩戴着金刀,一双眼睛带了几分的狠厉,看向人的时候,好像一把出鞘的刀。 村人看见辽人,吓得脸色都惨白极了,就在想要逃走的时候,当先的男人一下把所有人围住,道,“去叫你们族长出来,本王子有话要说。” 辽人路过之处,基本都会烧杀抢掠,村人脸色难看极了,没一个人敢有任何的动静。 男人嗤笑一声,拿出一根长鞭子,一下就给一旁的村人大过去,恶狠狠的道,“你去,把你们族长叫过来,不然,别怪老子大开杀戒。” 被打的村人刹那被打得鲜血直流,但敢怒不敢言,他忙道,“别杀我,我……我这就去,这就去。” 村人急匆匆的来到村子里,朝着江家而来。 江禾曦在屋子里早就看见了这一切,沉默了一下,只能从屋子里骑着大红枣,朝着不远处的草场走去。 而在看见当先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以后,江禾曦不由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男人看着有些眼熟,虽是异族人,但是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一样。 男人见了骑着高头大马走过来的江禾曦,目光不由变得灼热,他喃喃道,“都说中原女子长相柔弱,跟个小肉鸡似的,倒想不到江姑娘竟这般的英姿勃勃,马术不逊色于任何的男子。” 说着话,他骑马走过去,下一刻,手掌走过去,要托住江禾曦的脸细看。 江禾曦反手一个耳光,“啪”的一下,立即给人男人一个耳光。 “无耻蛮夷,休要动手动脚!” 男人先是眼里迸发了恼怒,接着,看向江禾曦的时候,却越发的有了兴趣。 男人道,“好一朵烈性的小辣椒!今日你落入本王的手里,以后,本王有的是时间好好驯服你!” 顿了一下,又道,“江姑娘,本王乃辽族大汗第三子耶律哈尔,听闻姑娘能炼制精盐?既如此,便跟了本王回族里吧,以后,只要你好好的讨好本王,本王会给你留个小妾的位置。” 江禾曦听了这话,险些给气乐了。 江禾曦道,“耶律傻儿?你今儿照了镜子了吗?” 耶律哈尔愣了一下,随机反应过来,不由大怒。 “你敢羞辱本王?来人,给本王把她的所有族人屠尽,本王倒是要看看,你到时候是怎么求饶的。” 江禾曦听了这话,脸色都变了,慌忙道,“慢!” “怎么?要对本王下跪求饶?只要你把盐矿位置和精盐配方交出来,本王倒是可以考虑饶恕这些贱民一命。”篳趣閣 江禾曦直直看向这人,道,“耶律傻儿,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一族有精盐的?” 耶律哈尔却冷笑一声,道,“你难道还没把本王认出来吗?江姑娘?林家……表妹!” “你……你是林家的表姑娘?怎么可能?林家人早已和辽人勾搭在了一起?” 耶律哈尔冷笑道,“你难道不知道,你们宋人为了攀附我们辽族,在我们跟前,一直像一条狗一样吗?” 江禾曦心生凉意,道,“所以,林茂盛舍弃一个庶出的女儿,只是为了打探出我们部族的所在,好图谋我们的盐矿?” /129/129014/31484538.html 第871章 再用天雷 “原本,你们要好好的把盐矿和炼盐的法子交出来,这也就罢了,只要让林三姑娘传递回去消息,我们得了盐,大家也可以相安无事不是?偏偏你们防得紧,什么都没有泄露出来,这不,本王只能直接来寻了。” “所以,你当初扮作女子,也是为了混入我们族内,图谋我们的盐矿?” “还算你有点小聪明。” 耶律哈尔说完这话,冷笑道,“现在,就看你的选择了。你如果甘愿带着族人臣服于我,且献出盐矿和炼盐的法子,本王还是可以考虑留你们族人一命的。” 不远处,村子里的所有人也都被辽人押了出来,辽人拿着长刀抵着众人的要害,由不得他们不从。 “江姑娘,现在,就看你愿不愿意救下他们所有人的性命了。如果要救人,你就交出盐矿和炼盐的法子,再好好的臣服于本王。” 眼前的女子并不见得多么的美艳,却娴静大方,自带一股子别的女人没有的书卷气,实在让人有些着迷。 更别提她能短短时间创造出来的巨大财富。 耶律哈尔看中了江禾曦的才干。 一旁,江里正看向江禾曦,摇头,道,“禾曦,不要交给他,我们不能助纣为虐!” 结果一旁,耶律哈尔一刀子刺过去,直接就对着江里正的大腿刺了一刀。 “硬骨头是吧?如果老子先拿你家的子孙开刀,会如何?” 眼看着耶律哈尔要有所行动,江禾曦忙道,“住手!如果他们有任何的损伤,我发誓,你绝对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这么一说,耶律哈尔果然停下了手来。 耶律哈尔道,“要想老子住手,就赶紧先把盐矿和炼盐的配方说出来。” 江禾曦点头,“好,但是我有个条件,你得放过我们所有人。” 耶律哈尔眼里的狡诈之色一闪而过,淡淡的道,“只要你说出来,老子自然放过他们。” “好。” 接下来,江禾曦道,“这个煮盐的事情,如果我口说的话,你们也不会信任我的配方是否是真的,不如我让会煮盐的族人,给大伙操作一遍吧。” “也好。” 当即,耶律哈尔让手下的士兵放开一些人,让他们去煮盐。 江禾曦让一旁的村人去搬来煮盐的工具,开始煮盐。 不远处,江里正满目的痛心。 他喃喃自语,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就辽人的凶性,一旦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他们,他们在谋取财富的同时,最大的可能,就是杀掉他们一族人灭族。 早晚都得死! 江禾曦却并不看里正的目光,只是安排众人煮盐。 等把盐矿石放入锅里以后,当看见真的煮出来雪白的盐,耶律哈尔不由发出畅快的声音来。 “盐矿呢?盐矿在哪里?” 江禾曦低声道,“盐矿只有我一人知道地方,我带你们去。” “别想着给老子耍花招,不然,老子要你生不如死。” “怎么会?你看这个炼盐的法子,我不也完完整整交给你了吗?” 耶律哈尔听了这话,心里放心了几分。 当即,他带着部分的侍卫,跟着江禾曦一起,朝着盐矿井走去。 江禾曦在离开的时候,忽然从一旁的地上拿出一块“石头”递给江二叔,“二叔,这块石头拿来打磨一下,倒是可以做磨刀石,你家留着打造磨刀石呀。” 一旁,那耶律哈尔看了一眼,也没在意。 虽然眼前的石头看着和寻常的石头不大一样,但是他并不在意。 他已经被即将得到的收获给惊喜了。 盐矿! 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啊。 不论是他们族人自己用,还是拿去卖钱,都是极好的事情。 谁的部族不缺盐呢? 毕竟,谁都离不开盐啊。 江禾曦在走的时候,深深的看了江二叔一眼,这才跟着耶律哈尔走了。 等在矿业走了一阵,耶律哈尔有些不耐烦了,道,“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到矿洞?” “快了,马上就到了。” “如果胆敢和本王子耍花招,别怪本王不客气。” “我是认真带路的!如果你们嫌弃太慢了,要不让我骑着马走?” 耶律哈尔想了一下,也不担心她逃跑了,道,“也行,那你骑马走吧,只是得快一点。” 江禾曦对着空中吹了一声口罩,很快,大红枣就跑了过来。 在江禾曦要上马的时候,耶律哈尔道,“等一下。” “莫非垫下你不敢让我骑马?” “那倒不是,只是骑马可以,但是,得好好的听话才行。” 说着话,他一下走过去,直接拿出绳子,就把江禾曦的手给捆住了。 江禾曦顿了一下,也没挣扎,任由耶律哈尔把自己的双手反手捆了起来。 “别想给老子耍花招!” 等被捆上手以后,这耶律哈尔根本不让江禾曦上她的马,而是直接把江禾曦抓起来,放在了他的身前。 “小娘子,只要你给我指路就行了,这样,我们也能走得快一些。” 江禾曦被丢上马以后,脸色越发有些难看了。 好在耶律哈尔虽然把她搂在怀抱里,却并没有动手动脚,她这才没再有别的动作。 … 另外一边,江二叔在看见江禾曦递过来的圆鼓鼓的“石头”,以及地上几个圆鼓鼓的“石头”的时候,眼里有刹那的吃惊。 这个“石头”似曾相识,这个,这……这不是上次去跑商的时候,江禾曦用来在路上对付贼人的拿给震天雷吗? 一想到震天雷的威力,江二叔就心里有数了。 等接过“石头”,他背着一旁的士兵,仔细查看这个“石头”,立即发现了引线。 江二叔在地上放着另外几个震天雷的地方看了看,发现了地上的泥土里,有一个沙子堆成的小人,小人拉开引线,举起手丢出手里的圆球,不远处,立即被炸出一个大坑。 他眸子一亮,大概知道怎么使用这个震天雷了。 太好了,他们一族,有救了。 族里好几个机灵的小子,平日里臂力都是极大的。 此时,在趁着炼盐而没被绑住手脚的功夫,他给几个小子使了眼色。 这几个小子都是机灵的,眸子一动,立即跟了过来。 江二叔随口便点了他们的名字。 “你们去把那几块石头捡过来,可以拿来垒灶台。” 辽军看了两眼,也没在意。 反正在他们眼里,宋人都是牲口一样的存在,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从来没有宋人敢反抗他们。 接下来,江二叔带着几个小子到了隐蔽处,给几人低声说了三个字,“震天雷!” “啥?” 毕竟跑商过去那么久了,这几个小子暂时都把这震天雷给忘记了。 结果下一刻,江二叔就直接离开了一旁的引线,然后他对着不远处密密麻麻的辽军,一下就丢了过去一个震天雷。 轰隆! 就听一阵雷电一般的巨大响声传来,不远处,原本围绕着村民的辽军,一下就给炸得血肉横飞。 “不好了,起雷了,起雷了!” 辽军这是第一次见识到手雷的威力,此时吓得脸色惨白,一下就朝着一个方向奔跑逃走。 一旁的几个江氏子弟见状,学着江二叔的模样,拉开引线,就把手里的手雷都朝着对方的背影丢了过去。 轰隆!轰隆! 不远处,那一千多的士兵全部都别炸得血肉横飞,竟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一旁,村民也吓得脸色惨白,全都蹲在地上,不知所措。 江二叔恶狠狠的道,“还愣着干啥?给老子操家伙啊!” 村民反应过去,一下抓着石头,镰刀等,朝着还没死透的辽军冲过去,狠狠给补了一刀。 刹那,惨叫声此起彼伏起来。 辽军逃跑得越发的快速了。 有那机灵一些的辽军,驾着马匹一溜烟就跑得没了影儿。 一旁,村民给这样一番的变故都吓得惊呆了。 但村民很快反应过来了。 他们不由自主拍起手来欢呼。 他们,居然就这样赢过了这些辽军,他们居然就这么赢了! 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辽军啊。 而此时,江二叔等人即便赢了,却并没有太多的高兴。 “禾曦!禾曦引走那辽人的王子,现在还不知道如何了,不行,我们得去救她。” 江二叔说着话,招呼一旁的几个壮丁,就朝着村外走去。 江里正忙道,“再多带一些人过去,这些天雷,也小心带上。” 江二叔应答了一声,骑上马,朝着江禾曦等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而在远处,当江禾曦听见手雷的轰炸声的时候,心里就狂跳了起来。 虽然手雷可以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但村人毕竟是第一次使用手雷,也不知道会不会使用? 一旁,耶律哈尔一行人听见身后传来的“轰隆”声,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这后面是什么声音?怎么平地响起了雷电的声音?” 一旁,一名辽兵道,“王爷,是不是要回去看看?” 耶律哈尔迟疑了一下,还是摇头,道,“不用,我们去矿山要紧。” 说着话,仍旧驾着马匹朝着江禾曦指点的方向走去。 等跑了一阵,也就到了矿井附近。 江禾曦道,“就在前方了。” /129/129014/31484539.html 第872章 惊怒 耶律哈尔也看见地上与众不同的矿石了,他让手下的士兵前去查看,等掀开隐蔽的野草和枯枝,当即就看见了更多的矿石。 耶律哈尔眼睛都瞪大了。 “哈哈哈,竟有这么大一座矿井,这是还没怎么开采的盐矿井啊,还是精盐。” 该刹那,耶律哈尔得意到了极点。 一旦得到这么大一座的盐矿,他将获得多少的财富啊。 有了这么多的财富,不论是对他夺嫡还是攻打宋国土地,都有很大的机会。 江禾曦遥遥看着,心里想着,就是现在。 当即,她在系统空间里买下一个匕首,快速就把手上的绳子割掉了。 而在耶律哈尔等人还在查看矿井的时候,她把仓库里买好的手雷一下拿出来,朝着不远处丢了过去。 耶律哈尔似有所感,一向从战场厮杀来的直觉让人警醒,他一个弹跳翻滚,在手雷丢过来的刹那,竟一下滚到了一旁的草丛里。 “轰隆!” 伴随巨大的手雷声,地上掀开一堆的断手断脚来。 不少辽军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直接被炸死了。 在冷兵器时代,这手雷无疑是压倒性的伤害,即便强悍如辽军,仍旧被炸得魂儿都快没了。 一旁,耶律哈尔顾不得耳边的嗡嗡声,他一个翻身,捡起一匹马就朝着远处逃离而去。 见到耶律哈尔逃走了,江禾曦脸色不由一变。 待她想再扔手雷的时候,可惜耶律哈尔逃离得太快了,由于距离太远,她的手雷根本伤害不了对方,她也只能对着没有反应过来的辽军再次丢下一个炸弹,再朝着后面的草丛隐蔽而去。 剩下还活着的辽军此时反应过去,连滚带爬,一溜烟的都跑掉了。 江二叔等人赶过来的时候,只来得及给没死透的辽军收割一下人头,也就把快两千的辽军,收割得差不多了。 江大豹等人见江禾曦好好的,都激动不已。 江二叔道,“太好了,禾曦,还好你没事,不然,我可咋向长生哥交待!” 江禾曦道,“二叔,我好好的,我没事。” 江二叔等人简单的清理了一下地上,道,“现在怎么办?那些辽人虽然暂时退走了,但是,肯定会还回来的。” 江禾曦看了看盐矿,咬了咬牙,道,“今明两日,我们的人赶紧来多运一些盐矿进山藏起来,等到了后日,我们必须得撤离此处了。” 江大豹道,“爹,我们必须要走吗?我们好不容易才打造好这么好的家。” 江二叔惨笑,道,“如果不走,我们所有人都得死。” “可是,现在到处都在打仗,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天下大乱,哪里有乐土? 尤其是他们这样边境生活的底层人,人命贱如狗,不论到了哪里,永远都是第一个被牺牲的那一批。 江禾曦抿了抿嘴唇,忽然道,“二叔,辽人可以建骑兵,为什么我们不可以?” 江二叔眼睛一下瞪得溜圆,道,“禾曦,你的意思是?” “二叔,我们不缺钱,因为我们有不论宋人还是辽人都紧缺的盐,至于兵器?现在有辽人的两千士兵,只要拔下他们的盔甲和武器,我们连武器也有了,再说战马,我们家家户户本就养马,谁还能不会骑马?” “可是,也要有人会练兵啊!我们,不过是平民罢了。” 江禾曦咬了咬牙,道,“不就练兵吗?我来试一下!总要试一下!不管咋样,总比被人当做鱼肉随意欺凌来得好!” 话说耶律哈尔被手雷的爆炸声吓得逃走以后,险些魂儿都没有了,一路走去,形容狼狈,整个人看着都不大好了。 等直接驾着马匹回到了大草原的深处,他整个人这才停了下来。 那可是雷电的力量啊! 古人对雷电本来就畏惧,对于耶律哈尔而言,那忽然响起的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以及爆炸以后,手下辽兵横飞的尸体,都让他心生惊惧。 雷电的力量真的太可怕了。 让人望而生畏! 不过,青天白日的,怎么会有雷电? 在经过最初的恐惧以后,耶律哈尔的理智逐渐回升,此时,他的脸色忽然变得僵硬起来。 辽人嗜杀又有野心,耶律哈尔作为辽人的三皇子,带着手下的士兵攻打过不少的部落,自也不是什么草包。 此时,他细细想着神雷响起的过程,越是细想,心里越发多了几分的疑虑。 第一,当时的天气是晴空无云的。 第二,你雷为何不出现在那江氏族人身边,为何受伤死亡的,都是辽人? 再细想其中的细节,他记得江禾曦忽然朝着他丢过来一个手雷,下一刻,就听见一声“轰隆”声。 如果他记得不错,那手雷是朝着他的身子上丢过来的。 如果不是他久经战场,有一身不错的武义,只怕当时就被炸了个粉碎。 一想到自己拉过来挡伤害的亲卫被炸了个碎尸,他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此时,他对着身边还跟着的几个亲兵道,“那雷电,当时你们可曾好好观察了?可记得那雷电从何发出?” 一旁的几个亲卫听了这话,都仔细的回忆了起来。 其中一个侍卫道,“王爷,我记得那个雷电,就是忽然出现在我们身边不远处的。” “王爷,我记得在不远处忽然飞来一个球,然后‘砰’的一声,我们的身边就发生了爆炸声。” 这么一说,耶律哈尔就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而稍后一个亲兵的话,也证实了耶律哈尔的猜测。 “王爷,我记得那一个石头疙瘩,好像是从那一位宋人的村女跟前丢过来的。” “王爷,在出村子的时候,宋人女人也送了一些石头疙瘩给她的村人。” 耶律哈尔听了这话,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此时,他真是又惊又怒。 惊的是,宋人竟掌握了雷电这种东西,如果这种东西拿来对付他们辽人,他们辽人哪里有生存下去的空间?如果在攻城战中,只怕城楼上丢下这么一个神雷,下一刻,他们的人就会被炸得血肉横飞了,更别提把城攻打下来。 这个神雷,杀伤力太大,所以,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弄到手。 怒的是,就那么一个他自认玩弄于鼓掌的小小村女而已,竟掌控了这么杀伤力大的神雷不说,还拿着神雷朝着他们辽人开了刀子。 那可是耶律哈尔的两千精兵啊,在以往,这两千精兵就能攻打宋人上万士兵把守的士兵,可是现在,这些精兵竟全都死于非命。 不行,他必须快马加鞭回到王城,再带兵去把那个宋人女子一族清缴了。 一来,可以把神雷和盐矿掌控在手里,二来,更是防止消息走漏。 如果让宋人知道了,万一如此神雷落入宋人的手里,以后可怎么得了? 原本按照现在的形式,再过一个多月,他们辽人就可以开始攻打福州了,只要拿下福州这座通往宋国京都的天然屏障,他们就能入主中原,成为这一片肥沃富饶土地的主人。 现如今,他得快马加鞭,赶紧把人抓回来才行。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快速就朝着辽皇宫进发了。 结果他们的小队正在朝着前方出发,在不远处,却有一队宋人军队发现了他们。 宋人的这支小队,是一只突袭队,本来想绕道怒仙道突袭辽人的大部落,却不想在路上,忽然发现几个零散的辽人。 在突袭队里,有士兵是专门收集情报的,此人见到耶律哈尔,一下就认出了此人是辽人大汗的三皇子。 士兵对身边的百夫长道,“大人,此人是辽人大汗的三儿子,随行有两千精兵,时常入我们宋国边境杀烧抢掠,也不知怎的,竟落单了?” 百夫长听了这话,忙把消息传递给了领头的小将。 领头小将得到这个消息,眸子一亮,当即道,“把此人抓住!” “将军,此人随身携带两千精兵,可不是我们这样的队伍能拿下的啊。” “他身边,现在可没有精兵。” “说不准是埋伏呢?” “你们看他神色慌张,衣服凌乱,肯定是一副吃了大亏的模样,保不住什么队伍把他的两千精兵都拿下了,所以,机会难得,兄弟们,都给我上!” 一旁的士兵听了小将的话,当即拿起砍倒,就朝着耶律哈尔等人冲了过去。 耶律哈尔等人听见声音,吓得脸色惨白,等回头看见一只上千人的队伍,他哪里顾得了别的,当即挥动鞭子,就催了马快逃。 耶律哈尔骑的是上等的宝马,跑得极快,很快就很众人拉开差距,众人对着耶律哈尔射箭,哪里知道耶律哈尔马上功夫极为了得,几个翻身,竟也躲避了过去。 他身边的亲兵就没有这么幸运,很快被小队追上去,并把几人给围住。 几个人为了活命,不敢反抗,只能丢盔卸甲,成为了阶下囚。 因这个士兵是耶律哈尔的亲兵,肯定知道不少的消息,当即,领头小将就把人带回营地,并开始审问了起来。 在刑法之下,这几个辽军乖乖交代了所有的消息。 等知道耶律哈尔的精兵小队败于神女山脉北边一处平凡的村子的村民,所有宋人士兵都很是不敢置信。 /129/129014/31484540.html 第873章 各方势力抢夺 当这一支小队把事情都告诉上级的时候,上面的当权者在知道有神雷这种东西的时候,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神雷! 就像上天降下来的雷电一样。 只要打下来,就可以把人炸碎。 如果有了这样的神器,谁还会惧怕区区的辽人? 而其中,赵北作为北地的王爷,自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赵北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整个人真是又激动又愤怒。 “小骗子,真是小骗子!” 赵北之前放走江禾曦,只当江禾曦当真不知道这个神雷的配方,只当真有一个拥有配方的老道。 却哪里想到,那一双纯净眸子看向他的女孩,竟真的是个小骗子。 瞅瞅,说什么没有配方,神雷也没了? 这丫头逃到此间,倒是拿着神雷,把辽人的两千精兵都灭掉了。 自从辽人大举入侵宋国以后,因福州是通往宋国京城的要塞,此处就成为了重要的军事重点,成为了辽人火力的集中点。 福州的诸生河岸在没结冰的时候,是一道天然的屏障,保护这福州安全,而一旦结冰,在失去这道屏障以后,凭着辽宋双方火力的差距,辽人攻破福州是迟早的事情。 毕竟福气物资紧缺,对比膘肥马壮的辽人,福州的兵马哪里是其对手? 赵北因为急得嘴唇上火,这几个月以来,就没好好的睡觉过。 此时知道了消息,赵北好像绝望里的人看见了广明,又怎么能不激动呢? 当即,他对身边的亲信道,“传信给周常素,让他务必派遣探子,前去打探消息,一旦确切的得到神雷主人的消息,就把人带回来。” “是,王爷!” 暗卫一个闪身,走了出去。 一天以后,远在济州的周常素,也就收到了赵北传来的秘旨。 周常素看着秘旨上的内容,是真的不敢相信,那个他一直感兴趣的小姑娘,竟有神雷的配方? 听说靠着神雷,他们这些普通的村民,竟把耶律哈尔的精锐亲兵两千人都给干掉了! 那可是烧杀抢掠,凶残无比的辽人先锋队之一啊。 周常素一想到神雷有如此威力,就心热不已。 如果这样的配方落入他们宋人之手,那么以后,还惧怕什么辽人? 更甚者,如果他能掌控如此的厉害的配方,这以后,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将拥有了更大的权限,更多说话的机会? 此时,他心里就一个念头,一定要找个那个丫头。 那丫头以前看着就有一股聪明劲儿,现在看来,当初就该把人纳入他的羽翼之下才对。 既有这般的配方,那么,给那丫头一个富贵的机会,倒也不是不可以。 … 辽人的土地上,耶律哈尔也在仓惶逃跑中。 等他彻底走入了辽国的中心地带,又遇到了大汗的亲军,他这才感觉自己安全了,彻底松了一口气。 等回到了辽皇宫,他直接来到大汗的营长,对一旁的亲兵道,“我要面见父汗,有要事禀告。” 大汗对这个凶残孟勇的儿子,还是宠爱的,很快就让耶律哈尔进去觐见。 在大汗营帐,萧皇后生下的嫡幼子和大汗宠爱的长子也在。 耶律哈尔见了,眼里有些许的不喜,面上则淡淡的道,“父王,我有要事要向您禀告,是一个天大的消息。” 大汗听了这话,皱眉,道,“听说你一人仓惶逃回来,你的两千精兵呢?” 耶律哈尔脸色僵硬了一下,道,“回禀父王,我的两千精兵……被人给剿灭了。” “什么?就宋人那些软脚虾,竟能把你的精兵剿灭?” 辽人大汗一点也不相信。 一旁,大皇子和二皇子等,脸上也露出不信任的神色来。 耶律哈尔苦笑道,“这是真的。父王,我在神女山脉附近的村子,遇到一个会制作神雷之人。那神雷‘轰隆’一声,我的亲兵就死伤一大片。父王,你们应该知道雷电的威力吧?雷电打下来的时候,可是能把人直接电死的,那神雷看着比雷电还可怕,神雷声音响起的时候,周围的人,尸体都被炸成碎片,地上有那么大个坑洞。” 这么一说,一旁所有人脸色都变得僵硬起来。 “真有这么可怕的武器?” “父皇,儿臣绝无虚言。” 大汗沉吟了一下,却抓住了其话里的要点。 “你说这个杀伤力极大的武器,是宋人的平民制造出来的?” “理应是一个宋人女子制造出来的此物。如果得到此物,以后,这天下之大,哪里又不能拿下?” 大汗听了这话,心里一动,已经下了决心,一定要把这等杀伤力大的武器,紧紧握在手里。 “既如此,老三啊,明儿你便带着人去把那个宋人女人抓回来,记住,一定要得到这个配方,如果得不到,必要的时候,也不能让别人得到。” 这话的意思,便是辽人得不到神雷的配方,那也绝对不能落入宋人手里。 而要做到此步,只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 耶律哈尔高声应答了一声,又向大汗要了五千的精兵,打算去围剿村子。 一旁,大皇子和二皇子眼珠一转,也说要去帮忙,但是三皇子再吃亏,肯定要去看看。 大汗听了这话,也答应了下来。 不过,他们的兵力主要击中在围剿福州和攻打云州附近的小城,一时,倒是分不出多少兵力去攻打一个小山村。 事实上,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心里,就一个小小宋人村庄,虽然有神雷,但是,只要提前把人控制住,不给人发动神雷的机会,根本不会有这么严重的牺牲。 所以,他们只带了少量的精兵,便也在第二日跟着三皇子一起出发了。 村子里,所有人都在忙碌。 不论老人和小孩,还是青壮和妇女,都来到盐矿附近,大家一起合力搬盐矿石。 这些盐矿石,需在一天一夜的时间里,赶紧藏起来。 人人都累得满头大汗,但是,却没有人休息。 边境的大部分宋人都仇视辽人,宁可把盐矿这种好东西藏起来,也不愿意便宜了辽人。篳趣閣 经过大家伙一天一夜的努力,盐矿石被大伙分批次藏在了好几个地方。 那盐矿石自是还剩下不少盐矿石搬不走,江禾曦偷偷背着村人,把剩下的盐矿石全部都收纳在了系统空间。 出乎她的预料,系统空间还是收购盐矿石的,而且价格还不错。 江禾曦见价格不错,把盐矿石在系统空间直接出售了,这一下,她的钱包又丰厚了起来。 到了第三天一大早,所有人赶着牛羊,驾着马匹,又开始迁移了。 回头看了看自己辛苦建立起来的家,所有人都分外的舍不得,但是没有办法。 不走不行,那耶律哈尔,肯定会回来报复。 辽人所到之处,鸡犬不留,宋人留下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一次,江禾曦带着族人继续朝更北处迁移而去。 更北的地方,这里更加的寒冷,生存更加的恶劣,还没入冬呢,但是风吹过来的时候,脸上就被刮得生疼。 再看地上,草场的草,也越发的枯萎,遥遥看过去,整个世界越发的荒凉了。 可是,人们还是迈着脚步,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只有离得足够的远了,人们才能足够的安全。 也亏得众人有马匹,而且在养马这么久以后,也都学会了骑马,对于老人和小孩,众人也套上了马车,把老人小孩拉着迁移。 白天,人们全力赶路,到了晚上,人们在地上搭了帐篷,又架起锅,开始烧水做饭吃。 就这么赶路了半个月,琢磨着距离以前的地方足够远的时候,众人这才安置了下来。 只是江禾曦却知道,现在也不过是暂时安全罢了。 要想彻底过上安稳的生活,还是要自己有实力才行。 新的安置地方,几乎来到了极北之地了。 村民们一路走一路加衣服,老人和孩子已经冷得牙齿打颤了。 在原地搭好帐篷以后,老人和孩子赶紧进了帐篷去。 妇人则开始搭灶台烧热水。 也亏得之前带了不少的药材,给大家煮了驱寒的水喝,大家伙的身子这才好受了不少。 村民搭建好帐篷以后,又打开搭建羊圈牛圈马圈。 由于草场的草不多,众人为了养活这些牲口,在一起商议草的事情。 江禾曦的建议是种草。 在去年的时候,大家伙就收集了不少的种子,现在种植的话,有些晚了,不过有些草耐寒,倒是可以试一下。 当然了,这些草是长不了这么快的,所以,在众人安置时候,这第一件事,还是把草场的事情给安置上了。 除了牲口的草,众人的衣食住行也是个问题。 新的居住地方距离水源很远,众人吃水是个大问题,需要跑大老远的地方去运送水源。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新的水源距离冰山并不远了,在冰山山脚下,为了安全,众人只能隔着大老远去运水。 在考虑了水源以后,接下来,便是吃饭的问题了。 好在众人之前采购了不少的粮食,暂时还是能熬过几个月的,就是没什么蔬菜。 这地儿盛产一种叫甜菜的植物,但是这种植物也不能每日都吃啊,那得吃得腻味。 不过也没别的法子,众人也只能暂且安置了。 江禾曦家里,她家也搭建好了帐篷。 /129/129014/31484541.html 第874章 第一群吃虫草的羊马 她家的帐篷分了两个,下人住了一个,她带着家人,和两个贴身丫鬟住在另外一个帐篷。 大家伙搭建牲口棚子就花了不少的时间,而每日,由于要运水,大家伙的时间就更花的多了。 江禾曦每日驾着马车,带着两个丫鬟去冰山下面的小溪前去运水,村里人都有马车,虽然花了时间,日子倒是没那么难过。篳趣閣 等生活渐渐安定下来,村人便开始在附近的环境寻找物资了。 一大早,二爷爷家的婶子就喊了江禾曦,道,“禾曦,我们要去西边的山峰看看,你要一起去看看吗?” 江禾曦听了这话,点头道,“好啊,三婶,你等等我,我们马上就来。” 一旁,两个丫鬟也喜欢出门去地里干活,当即,也是收拾了一下背篓,就跟着出门了。 江大弟和江三弟更是江禾曦的跟屁虫,一群人高高兴兴的跟过去。 江三婶就是后面逃难来的女人,江三叔带着江二弟,以及群里的一群青壮去了罗刹国做买卖,江三婶在家里难免孤单,好歹她有弟弟妹妹一起,性子也爽利,混熟以后,江禾曦也喜欢三婶爽利坚强的性子。 众人拿着镰刀,开始朝着山上攀爬起来。 江三婶道,“得趁着下雪以前,咱们多存草才行,那边的山上看着有不少长势不错的草。” 江禾曦道,“那我们可得多割一些呢。” 众人一点一点攀着岩石爬了上去。 等来到山上,便开始割草。 一旁的小孩儿则一边玩耍一边干活,他们从山峦上往下打滚,把山当做滑梯。 江禾曦看着开心的江三弟,也由着他玩耍。 而在他们开始割草的时候,不远处,江三弟忽然跑来。 “姐,姐,哎呀,这个草好奇怪呀,姐,你快看看,这个草,一边是草,一边竟是一条虫子!” 江禾曦听了这话,一下瞪大了眼睛。 一边草一边虫子?怎么听着,好像大补的好东西虫草? 江禾曦心情有些激动,忙朝着江二弟手里看过去。 这一株植物,下面部分是一个长虫的模样,上面是一根草根,细看,这不是冬虫夏草又是什么? 这可是名贵的中药啊。 可以治长期劳作的身体损伤,还能补身体,治萎,治疗肺结核之类,也能治疗癌症。 总之,虫草的价值太大了。 在现代社会,可是有钱人吃得起的补药。 江禾曦道,“三弟,这是在哪看到的?” 江三弟闻言,随意的道,“姐,在那边的小山丘看见的,老多了。” 江禾曦也不割草了,忙跟着江三弟走了过去。 等扒开草丛,她果然发现了冬虫夏草,而是是一大片的冬虫夏草。 她忙顺着草丛,朝着下面的地方寻找过去,结果草丛里,只要扒开草丛,就能找到一大片的冬虫夏草。 江禾曦见状,有些呆滞。 “这,这,这是冬虫夏草,发了,我们发财了啊!” 江三弟一脸的诧异,道,“姐,这个冬虫夏草有什么用啊?不就是一条虫子吗?” “这个冬虫夏草,是虫子和草的结合体,非常滋补身体,很多人生了大病以后,如果能够吃了虫草滋补,一样可以把身子滋补好,再次获得健康的身体。” 江三弟闻言,不由瞪大了眼睛,露出欢喜的神色来。 “姐,那我们多挖一些,以后我们都能健健康康的。” “好。” 当即,姐弟两人开始挖起了冬虫夏草来。 虫草的一端埋在了地里,需要完整的挖出来才行,挖的时候就需要很细致。 而高原的地,又冷又硬,很不好挖,挖一株完整的虫草并不容易。 一旁,江三婶也看了过来,道,“禾曦啊,你在挖什么啊?” 江禾曦道,“三婶,我在挖冬虫夏草,这是一种和人参相比都不差的补药,可以卖不错的价钱,你们也快来挖啊,等存够数量,我们再拿去城里卖去,卖给达官贵人以后,肯定可以卖个大价钱。” 江三婶听了这话,也来了兴趣,当即,招呼她的几个弟弟妹妹跟过来,在一旁的草丛开挖。 这也大片区显然没人挖过冬虫夏草,地上密密麻麻,到处都是虫草。 一旁,江禾曦的两个丫鬟更是勤快人,也拿了镰刀之类,开始快速挖起虫草来。 等挖到天快黑了,江禾曦这才依依不舍往回走。 而她的背篓里,早就装满了大半背篓的虫草了。 这得值多少钱啊。 在现代社会,牧民们挖到一株野生的虫草,那也得高兴一整天呢。 当天回了村子,江禾曦便去和里正说话了。 江禾曦拿出冬虫夏草来,道,“里正爷爷,二爷爷,我手上这种一半虫子一半草的植物,叫冬虫夏草,是和人参媲美的补药,拿去卖给达官贵人,价值千金,而即便不卖,我们也可以拿来自己滋补身子。” 说着话,江禾曦把冬虫夏草的各种功效,都告诉了两人。 结果两人看了看虫草以后,并不觉得稀奇,甚至有些怀疑,道,“禾曦啊,这种草,它真的能卖钱吗?” 江禾曦点头,道,“当然是真的了。” “真的价值千金?可以治疗大病之人?可以延年益寿?” “对。” 肺结核在这个年代救不活,如果有冬虫夏天,也可以吃下,并得到治疗。 里正爷爷听了这话,道,“哎哟,哎哟,我咋有些不敢相信呢?禾曦啊,咱们这一片的草场,满地都是这玩意,咱们养的牛羊马,最近这些日子,都是自己去地里吃的这些玩意。” 江禾曦听了这话,面容一下僵硬了。 “这,这……是真的吗?” “禾曦,你去外间的草场看看?” 江禾曦去了外间的草场查看,发现地上的草,果然都是冬虫夏草。 她再看看不远处悠闲吃着冬虫夏草,把冬虫夏草当口粮随意吃的牛羊马群,她忽然觉得心情有些复杂。 得,原来在现在这个时候,冬虫夏草,竟这般的泛滥。 估计是没人发现冬虫夏草的药用价值,这一大片的草场,并没有得到开采,这才生长出了这么多的虫草来。 一时,江禾曦分外的“心痛”。 “二爷爷,咱们多采一些虫草,一批一批拿去外面卖去,等卖了,肯定能给大伙换更精美的瓷器,更精美的衣服,更华贵的首饰,更能换更多的粮食回来。” 听她这么一说,江二爷爷和江里正带着将信将疑的神色,去给村民做了通知。 不过,对于江禾曦让大伙控制牲口群啃虫草的要求,他们下意识拒绝了。 嘿,这玩意这么多,满山都是,在没靠着虫草见到钱以前,自然是家里的牲口更重要。 这可是他们以后生存的跟本。 于是,这么一大群吃虫草长大的牛羊马,就这么一天一天,茁壮成长了起来。 江禾曦正在优哉游哉的过着日子,丝毫不知道她正在被各方势力寻找。 首先是辽人。 辽人来到村子,自然扑了一个空。 耶律哈尔想到死去的亲兵,想到落荒而逃的狼狈,更想到江禾曦的暗算,以及江禾曦手里掌握的资源,他恨得咬牙切齿。 在让下属把所有人的房屋都烧掉以后,便率领士兵,朝着中原的方向追击而去。 而周常素等人,也派了人来寻找江禾曦的踪迹了,他们花了高额的价钱,找了所有的边境商人,走镖的武人等,到处打探江禾曦的消息。 可惜,江禾曦根本没往中原繁华的地方而来,自然没有消息。 … 江禾曦等人除了割草,也开始带着所有的青壮开始军训了。 对于军训,江禾曦最初的时候,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毕竟她不是什么专业的军事专业毕业的人才。 她也就按照在学校军训的方法,开始进行了军训。 “立正,朝左转,朝右转……” 族里的青年,因为一次一次离开自己的故乡,一次一次被人威胁到性命,所以都训练得特别的认真。 对于江禾曦这个带着他们一次一次致富,一次一次逃离危险的人,虽然是个女人,但是他们也非常的敬重,训练起来的时候,也没任何的含糊。 等把纪律训练出来,江禾曦也就带着众人进行了长跑等耐力训练。 也有拿了石头,进行投掷的训练,目的是训练他们投掷手雷的距离。 对于近身的搏斗训练,也就之前被周常素家里的周一训练过小半年,江禾曦在这方便更加不擅长。 也亏得有系统这么一个作弊利器,江禾曦翻了翻系统,找了一份格斗精品技能,直接使用,然后脑子里便有了一些明悟。 她之前跟着周一学习,也只是学了一些基本的格斗技巧而已,拿这种技巧上战场,那必然是不行的。 她也就把学习的这个精品格斗技巧的动作,一个一个招式来教导村里的青壮。 家里的两个丫鬟见状,也跟着站在一旁学习。 这两个丫鬟,都学的特别的认真和刻苦,毕竟,江禾曦作为族长,可是已经宣布了,每天,都会挑选学的最好的人进行嘉奖,会奖励更多的肉和大白馒头不说,而且等训练结束以后,一旦被挑选进入部族亲卫队,每个月将拿月钱,而且月钱可不低,每个月会发放二两银子。 /129/129014/31484542.html 第875章 昆仑奴 天,那可是二两银子啊。 青壮都分外的期待了起来。 至于武器,这些武器全是捡至于辽军的武器。 上次耶律哈尔带领的两千精兵被炸死以后,留下了差不多两千的长刀。 这些都是好东西啊! 辽人的兵器比宋人强不少,在这个铁器管制严格的时代,能够得到两千人的兵器,那肯定是极好的。 起码兵器是不用发愁了。 江禾曦也就这么试着开始给大伙进行了训练。 尽管她不是专业的,但是村民更加不是专业的,而且村民不识字,见识远差江禾曦。 所以,对于江禾曦的要求,村民竟难得的听从,也没人反对。 而事实上,在每日进行长跑,打拳,练习砍劈等动作以后,还是挺有效果的,配合虫草保养身体,大白馒头管够,人们的身子,就变得越来越强壮了。 在进行训练的同时,江禾曦也派了人前往以前的村子藏起来,就等着迎接江三叔和江二弟等人。 这一群青壮去开辟商路,等回来以后,自不知道他们新搬去的东西。 派去的青壮一直躲避在密林的山洞里,不敢出村子,唯恐辽人再次出现。 也亏得他们谨慎,因此避开了不少的危机。 毕竟不少势力的探子,可是都一再前来打探的,一旦发现他们的踪迹,肯定会把他们抓起来拷问的。 在一个月以后,他们还真的等到了江三叔等人。 江三叔等人出门的时候,只有三十多个人的商队,等回来,却变成了两百多人的商队了。 在他们的队伍后面,有两个多个又高又壮的青壮,细看发现这些人种是和中原人不一样的。 原来这些人,竟是昆仑奴,他们身高一米八几的大有人在,个个都是大块头,在他们的脸上,刻录着罪等刻纹。 这是被奴隶主贩卖的证据。 前去等待江三叔的领头人,正是他妻弟赵大等人。 赵大等人在看见一群又黑又壮实的黑人的时候,都吓了一大跳。 等看见走在前面的江三叔,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赵大迟疑的走过去,喊了一声,“姐夫,姐夫!” 江三叔听见声音看过来,下一刻,不由露出了笑容。 “大弟,我回来了。” 只是下一刻,在看见被烧毁的村落的时候,江三叔等人的脸色一下变了。 “你姐呢?村里人呢?村子的房子怎么被烧毁了?” 他们一下都着急起来。 赵大忙道,“三叔,你别急,我们都好着呢。” 接下来,他把村子遇袭的事情说了。 听见所有人都没事,江三叔这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换赵大小心翼翼的道,“姐夫,这些人是?” “他们是昆仑奴,你们放心,他们都没有危害的,这次出行,多亏了我们换下他们,还把他们带回来,不然,当我们在路上遇到强盗的时候,早就没命了啊。”篳趣閣 原来,江三叔等人带着族里人收集的物资,朝着罗刹国出发,一路行去,最初还是顺利的。 从神女山脉北边去往罗刹国,即便最快,也要接近一个月了。 江三叔等人骑着马走了七八天,彻底来到了大草原的深处。 在这里,四周荒无人烟,不远处是沙漠,也亏得众人带了足够多的食物和水,这才能在沙漠里继续前进。 众人捏着指南针又走了五六天,渐渐的,也能看见人群了。 这些人有宋国来的商人,也有金辽等商人,这些商人都驮着大车的财物,朝着罗刹国进发。 江三叔等人本来担心语言问题无法沟通,等到了罗刹国,会发生什么意外,不想,倒是在路上看见了这么多的商人。 最终,江三叔上前和宋人商队搭话起来。 这宋人的商队,领头的是个留着一簇胡须,看着一脸精明的中年男人,看向人的时候,眼睛微微眯着,一看就很精明的模样。 在看中年男人身边,是两个带着佩刀的青年,两人看向人的时候,一脸的凶狠,让人有些不敢靠近。 江三叔作为他们这个小商队的领头,原本不大想靠近这些人的,他面对这些人的时候,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不过,因这罗刹国边境的官道上,除了旁边这一个商队,别的商队都是辽金等族,到底那些人都是外族,本着都是一个国的人家,老乡见老乡,明显很亲密,江三叔也就过去搭话了。 江三叔对那中年男人道,“兄台,你们也是去罗刹国的商队吗?” 中年男人看了江三叔一眼,等打量了一下江三叔的车队,发现马车上只带着一些兽皮袋子,果干,兽皮和一些山货,顿时没了多大的兴趣,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江三叔挤出笑容,道,“敢问兄弟姓名?小的姓江,名长真,因家里排行第三,家人称江三。” 顿了顿,拿出一旁的一些山货,道,“这是我们的族人从山里采的一些山货,送给兄弟尝尝,还望兄台不要嫌弃。” 中年男人看了江三叔一眼,耷拉了一下眼皮,等盯着一旁的熏鸡熏鸭,微微点头,算是把吃食收了下来。 “在下姓江,单名一个封字。” “原来是江员外,幸会幸会,我等族人采了一些山货,想去罗刹国换一些粮食,但是因第一次去罗刹国,语言又不通,到时候,还望兄台多多指点。” 江封听了这话,笑了一下,道,“江三兄弟客气,到时候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我便是。” 江三叔忙道了谢。 接下来,在去往罗刹国的路上,江三叔带着众人和江封的车队,便越发的联系紧密了。 江封自称是宋国繁华之地苏杭来的大商人,此行,他带了十多车的绫罗绸缎和瓷器,茶叶等。 都是难得一见的稀罕货,这些货物一旦到了罗刹国,全部都是紧销的物品。 江封道,“在罗刹国那边,只要咱们能带一些咱们宋国的货物前去,基本翻十倍以上的利润。” “这么多!” 江三叔听得这番话,眼睛都瞪大了,一副乡下小子没见过市面的样子。 江封斜眼看了他一眼,笑着道,“不止呢!一旦到了罗刹国,在那地方想不发财都难。有的商品,甚至翻个二十来倍都不止,就说我这商队的这些绫罗绸缎,乖乖,运到罗刹国的京都,那些贵族像没见过市面一样,个个都求着咱们要这些货物呢,钱也像是不要钱一样撒出来。” 一旁,江家车队的众人听得呆住了,也越发对罗刹国好奇了。 毕竟他们以前在村子的时候,也曾听过路过的游商说过,说是只要弄一些宋国的货物前往罗刹国,那是想不发财都难啊。 江三叔一脸的遗憾,道,“可惜我等没有绸缎之类。” 江封看了他们的车队一眼,道,“你们这大老远跑来,就只带一些山货?恕江某直言,如果只靠这些山货的话,只怕卖不出什么价钱。” 一旁的江三虎待要说一些什么,江三叔拦住江三叔,道,“我们乡下小村子,要不是活不下去,谁会来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讨生活?” 这么一说,江封对待他们的神色便也越发的冷淡了。 江三叔不是个傻的,自也知道财不可露白的道理。 他们携带的人参等名贵药材,以及细盐,肯定不会告诉外人。 江封等人倒是好奇他们的马匹。 江封道,“你们这马匹可不便宜,你们村子不是穷吗?怎么来的这些马?” 一旁,看着憨憨呆呆的傅今生道,“这是俺们在草原上训的野马呀!” “倒是好运!竟能驯服野马!” 江封撇了撇嘴,便走开了。 稍后,他前往另外一家商队,和人交谈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就见江封和别的车队打得火热起来,对江三叔等人,倒是爱搭理不爱搭理的。 江三叔等人也不在意,只是对江封倒是多了几个心眼。 事实证明,江三叔的这番考虑还是有用的,以至于到了后面,还给了他们活命的机会。 话说车队很快就来到了罗刹国。 罗刹国的人和中原人完全不一样,他们皮肤黝黑,个头低矮,男人看着有些威胁,一双双贼溜溜的眼睛到处打量,而女人则不同,不少女人虽然皮肤黝黑,但看着却长相貌美。 在大街上,不少人正在卖着吃食之类的各种小玩意。 江三叔等人好奇看过去,等看见这些蛮夷之人伸出黑漆漆的手指抓一旁的饭菜吃,脸上就不由有些不好。 再看看另外的街道,有些街道上面,穿着皮裙的男人一个转身就跑到一旁的路边树丛宽衣解带,江三叔等人越发觉得没脸看了。 这里的蛮夷好像还没开化似的,并不怎么冻得多少的礼仪敛财。 江封等人这时倒是貌似好心的凑过来,道,“江三兄弟,你们要不要一起过去住店?我知道一家店铺,价格公道又卫生,还算不错。” 江三叔沉吟了一下,摇头道,“江兄弟,你们住的店铺只怕价格不菲,我们住不起啊,我们乡野人家,哪里有这个钱住店哦?就不和你们挤了。” /129/129014/31484543.html 第874章 安置 她家的帐篷分了两个,下人住了一个,她带着家人,和两个贴身丫鬟住在另外一个帐篷。 大家伙搭建牲口棚子就花了不少的时间,而每日,由于要运水,大家伙的时间就更花的多了。 江禾曦每日驾着马车,带着两个丫鬟去冰山下面的小溪前去运水,村里人都有马车,虽然花了时间,日子倒是没那么难过。 等生活渐渐安定下来,村人便开始在附近的环境寻找物资了。 一大早,二爷爷家的婶子就喊了江禾曦,道,“禾曦,我们要去西边的山峰看看,你要一起去看看吗?” 江禾曦听了这话,点头道,“好啊,三婶,你等等我,我们马上就来。” 一旁,两个丫鬟也喜欢出门去地里干活,当即,也是收拾了一下背篓,就跟着出门了。 江大弟和江三弟更是江禾曦的跟屁虫,一群人高高兴兴的跟过去。 江三婶就是后面逃难来的女人,江三叔带着江二弟,以及群里的一群青壮去了罗刹国做买卖,江三婶在家里难免孤单,好歹她有弟弟妹妹一起,性子也爽利,混熟以后,江禾曦也喜欢三婶爽利坚强的性子。 众人拿着镰刀,开始朝着山上攀爬起来。 江三婶道,“得趁着下雪以前,咱们多存草才行,那边的山上看着有不少长势不错的草。” 江禾曦道,“那我们可得多割一些呢。” 众人一点一点攀着岩石爬了上去。 等来到山上,便开始割草。 一旁的小孩儿则一边玩耍一边干活,他们从山峦上往下打滚,把山当做滑梯。 江禾曦看着开心的江三弟,也由着他玩耍。 而在他们开始割草的时候,不远处,江三弟忽然跑来。 “姐,姐,哎呀,这个草好奇怪呀,姐,你快看看,这个草,一边是草,一边竟是一条虫子!” 江禾曦听了这话,一下瞪大了眼睛。 一边草一边虫子?怎么听着,好像大补的好东西虫草? 江禾曦心情有些激动,忙朝着江二弟手里看过去。 这一株植物,下面部分是一个长虫的模样,上面是一根草根,细看,这不是冬虫夏草又是什么? 这可是名贵的中药啊。 可以治长期劳作的身体损伤,还能补身体,治萎,治疗肺结核之类,也能治疗癌症。 总之,虫草的价值太大了。 在现代社会,可是有钱人吃得起的补药。 江禾曦道,“三弟,这是在哪看到的?” 江三弟闻言,随意的道,“姐,在那边的小山丘看见的,老多了。” 江禾曦也不割草了,忙跟着江三弟走了过去。 等扒开草丛,她果然发现了冬虫夏草,而是是一大片的冬虫夏草。 她忙顺着草丛,朝着下面的地方寻找过去,结果草丛里,只要扒开草丛,就能找到一大片的冬虫夏草。 江禾曦见状,有些呆滞。 “这,这,这是冬虫夏草,发了,我们发财了啊!” 江三弟一脸的诧异,道,“姐,这个冬虫夏草有什么用啊?不就是一条虫子吗?” “这个冬虫夏草,是虫子和草的结合体,非常滋补身体,很多人生了大病以后,如果能够吃了虫草滋补,一样可以把身子滋补好,再次获得健康的身体。” 江三弟闻言,不由瞪大了眼睛,露出欢喜的神色来。 “姐,那我们多挖一些,以后我们都能健健康康的。” “好。” 当即,姐弟两人开始挖起了冬虫夏草来。 虫草的一端埋在了地里,需要完整的挖出来才行,挖的时候就需要很细致。 而高原的地,又冷又硬,很不好挖,挖一株完整的虫草并不容易。 一旁,江三婶也看了过来,道,“禾曦啊,你在挖什么啊?” 江禾曦道,“三婶,我在挖冬虫夏草,这是一种和人参相比都不差的补药,可以卖不错的价钱,你们也快来挖啊,等存够数量,我们再拿去城里卖去,卖给达官贵人以后,肯定可以卖个大价钱。” 江三婶听了这话,也来了兴趣,当即,招呼她的几个弟弟妹妹跟过来,在一旁的草丛开挖。 这也大片区显然没人挖过冬虫夏草,地上密密麻麻,到处都是虫草。 一旁,江禾曦的两个丫鬟更是勤快人,也拿了镰刀之类,开始快速挖起虫草来。 等挖到天快黑了,江禾曦这才依依不舍往回走。 而她的背篓里,早就装满了大半背篓的虫草了。 这得值多少钱啊。 在现代社会,牧民们挖到一株野生的虫草,那也得高兴一整天呢。 当天回了村子,江禾曦便去和里正说话了。 江禾曦拿出冬虫夏草来,道,“里正爷爷,二爷爷,我手上这种一半虫子一半草的植物,叫冬虫夏草,是和人参媲美的补药,拿去卖给达官贵人,价值千金,而即便不卖,我们也可以拿来自己滋补身子。” 说着话,江禾曦把冬虫夏草的各种功效,都告诉了两人。 结果两人看了看虫草以后,并不觉得稀奇,甚至有些怀疑,道,“禾曦啊,这种草,它真的能卖钱吗?” 江禾曦点头,道,“当然是真的了。” “真的价值千金?可以治疗大病之人?可以延年益寿?” “对。” 肺结核在这个年代救不活,如果有冬虫夏天,也可以吃下,并得到治疗。 里正爷爷听了这话,道,“哎哟,哎哟,我咋有些不敢相信呢?禾曦啊,咱们这一片的草场,满地都是这玩意,咱们养的牛羊马,最近这些日子,都是自己去地里吃的这些玩意。” 江禾曦听了这话,面容一下僵硬了。 “这,这……是真的吗?” “禾曦,你去外间的草场看看?” 江禾曦去了外间的草场查看,发现地上的草,果然都是冬虫夏草。 她再看看不远处悠闲吃着冬虫夏草,把冬虫夏草当口粮随意吃的牛羊马群,她忽然觉得心情有些复杂。 得,原来在现在这个时候,冬虫夏草,竟这般的泛滥。 估计是没人发现冬虫夏草的药用价值,这一大片的草场,并没有得到开采,这才生长出了这么多的虫草来。 一时,江禾曦分外的“心痛”。 “二爷爷,咱们多采一些虫草,一批一批拿去外面卖去,等卖了,肯定能给大伙换更精美的瓷器,更精美的衣服,更华贵的首饰,更能换更多的粮食回来。” 听她这么一说,江二爷爷和江里正带着将信将疑的神色,去给村民做了通知。 不过,对于江禾曦让大伙控制牲口群啃虫草的要求,他们下意识拒绝了。 嘿,这玩意这么多,满山都是,在没靠着虫草见到钱以前,自然是家里的牲口更重要。 这可是他们以后生存的跟本。 于是,这么一大群吃虫草长大的牛羊马,就这么一天一天,茁壮成长了起来。 江禾曦正在优哉游哉的过着日子,丝毫不知道她正在被各方势力寻找。 首先是辽人。 辽人来到村子,自然扑了一个空。 耶律哈尔想到死去的亲兵,想到落荒而逃的狼狈,更想到江禾曦的暗算,以及江禾曦手里掌握的资源,他恨得咬牙切齿。 在让下属把所有人的房屋都烧掉以后,便率领士兵,朝着中原的方向追击而去。 而周常素等人,也派了人来寻找江禾曦的踪迹了,他们花了高额的价钱,找了所有的边境商人,走镖的武人等,到处打探江禾曦的消息。篳趣閣 可惜,江禾曦根本没往中原繁华的地方而来,自然没有消息。 … 江禾曦等人除了割草,也开始带着所有的青壮开始军训了。 对于军训,江禾曦最初的时候,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毕竟她不是什么专业的军事专业毕业的人才。 她也就按照在学校军训的方法,开始进行了军训。 “立正,朝左转,朝右转……” 族里的青年,因为一次一次离开自己的故乡,一次一次被人威胁到性命,所以都训练得特别的认真。 对于江禾曦这个带着他们一次一次致富,一次一次逃离危险的人,虽然是个女人,但是他们也非常的敬重,训练起来的时候,也没任何的含糊。 等把纪律训练出来,江禾曦也就带着众人进行了长跑等耐力训练。 也有拿了石头,进行投掷的训练,目的是训练他们投掷手雷的距离。 对于近身的搏斗训练,也就之前被周常素家里的周一训练过小半年,江禾曦在这方便更加不擅长。 也亏得有系统这么一个作弊利器,江禾曦翻了翻系统,找了一份格斗精品技能,直接使用,然后脑子里便有了一些明悟。 她之前跟着周一学习,也只是学了一些基本的格斗技巧而已,拿这种技巧上战场,那必然是不行的。 她也就把学习的这个精品格斗技巧的动作,一个一个招式来教导村里的青壮。 家里的两个丫鬟见状,也跟着站在一旁学习。 这两个丫鬟,都学的特别的认真和刻苦,毕竟,江禾曦作为族长,可是已经宣布了,每天,都会挑选学的最好的人进行嘉奖,会奖励更多的肉和大白馒头不说,而且等训练结束以后,一旦被挑选进入部族亲卫队,每个月将拿月钱,而且月钱可不低,每个月会发放二两银子。 /129/129014/31484544.html 第875章 攻打沙漠盗匪 天,那可是二两银子啊。 青壮都分外的期待了起来。 至于武器,这些武器全是捡至于辽军的武器。 上次耶律哈尔带领的两千精兵被炸死以后,留下了差不多两千的长刀。 这些都是好东西啊! 辽人的兵器比宋人强不少,在这个铁器管制严格的时代,能够得到两千人的兵器,那肯定是极好的。 起码兵器是不用发愁了。 江禾曦也就这么试着开始给大伙进行了训练。 尽管她不是专业的,但是村民更加不是专业的,而且村民不识字,见识远差江禾曦。 所以,对于江禾曦的要求,村民竟难得的听从,也没人反对。 而事实上,在每日进行长跑,打拳,练习砍劈等动作以后,还是挺有效果的,配合虫草保养身体,大白馒头管够,人们的身子,就变得越来越强壮了。 在进行训练的同时,江禾曦也派了人前往以前的村子藏起来,就等着迎接江三叔和江二弟等人。 这一群青壮去开辟商路,等回来以后,自不知道他们新搬去的东西。 派去的青壮一直躲避在密林的山洞里,不敢出村子,唯恐辽人再次出现。 也亏得他们谨慎,因此避开了不少的危机。 毕竟不少势力的探子,可是都一再前来打探的,一旦发现他们的踪迹,肯定会把他们抓起来拷问的。 在一个月以后,他们还真的等到了江三叔等人。 江三叔等人出门的时候,只有三十多个人的商队,等回来,却变成了两百多人的商队了。 在他们的队伍后面,有两个多个又高又壮的青壮,细看发现这些人种是和中原人不一样的。 原来这些人,竟是昆仑奴,他们身高一米八几的大有人在,个个都是大块头,在他们的脸上,刻录着罪等刻纹。 这是被奴隶主贩卖的证据。 前去等待江三叔的领头人,正是他妻弟赵大等人。 赵大等人在看见一群又黑又壮实的黑人的时候,都吓了一大跳。 等看见走在前面的江三叔,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赵大迟疑的走过去,喊了一声,“姐夫,姐夫!” 江三叔听见声音看过来,下一刻,不由露出了笑容。 “大弟,我回来了。” 只是下一刻,在看见被烧毁的村落的时候,江三叔等人的脸色一下变了。 “你姐呢?村里人呢?村子的房子怎么被烧毁了?” 他们一下都着急起来。 赵大忙道,“三叔,你别急,我们都好着呢。” 接下来,他把村子遇袭的事情说了。 听见所有人都没事,江三叔这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换赵大小心翼翼的道,“姐夫,这些人是?” “他们是昆仑奴,你们放心,他们都没有危害的,这次出行,多亏了我们换下他们,还把他们带回来,不然,当我们在路上遇到强盗的时候,早就没命了啊。” 原来,江三叔等人带着族里人收集的物资,朝着罗刹国出发,一路行去,最初还是顺利的。 从神女山脉北边去往罗刹国,即便最快,也要接近一个月了。 江三叔等人骑着马走了七八天,彻底来到了大草原的深处。 在这里,四周荒无人烟,不远处是沙漠,也亏得众人带了足够多的食物和水,这才能在沙漠里继续前进。 众人捏着指南针又走了五六天,渐渐的,也能看见人群了。 这些人有宋国来的商人,也有金辽等商人,这些商人都驮着大车的财物,朝着罗刹国进发。 江三叔等人本来担心语言问题无法沟通,等到了罗刹国,会发生什么意外,不想,倒是在路上看见了这么多的商人。 最终,江三叔上前和宋人商队搭话起来。 这宋人的商队,领头的是个留着一簇胡须,看着一脸精明的中年男人,看向人的时候,眼睛微微眯着,一看就很精明的模样。 在看中年男人身边,是两个带着佩刀的青年,两人看向人的时候,一脸的凶狠,让人有些不敢靠近。 江三叔作为他们这个小商队的领头,原本不大想靠近这些人的,他面对这些人的时候,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不过,因这罗刹国边境的官道上,除了旁边这一个商队,别的商队都是辽金等族,到底那些人都是外族,本着都是一个国的人家,老乡见老乡,明显很亲密,江三叔也就过去搭话了。 江三叔对那中年男人道,“兄台,你们也是去罗刹国的商队吗?” 中年男人看了江三叔一眼,等打量了一下江三叔的车队,发现马车上只带着一些兽皮袋子,果干,兽皮和一些山货,顿时没了多大的兴趣,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江三叔挤出笑容,道,“敢问兄弟姓名?小的姓江,名长真,因家里排行第三,家人称江三。” 顿了顿,拿出一旁的一些山货,道,“这是我们的族人从山里采的一些山货,送给兄弟尝尝,还望兄台不要嫌弃。” 中年男人看了江三叔一眼,耷拉了一下眼皮,等盯着一旁的熏鸡熏鸭,微微点头,算是把吃食收了下来。 “在下姓江,单名一个封字。” “原来是江员外,幸会幸会,我等族人采了一些山货,想去罗刹国换一些粮食,但是因第一次去罗刹国,语言又不通,到时候,还望兄台多多指点。” 江封听了这话,笑了一下,道,“江三兄弟客气,到时候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我便是。” 江三叔忙道了谢。 接下来,在去往罗刹国的路上,江三叔带着众人和江封的车队,便越发的联系紧密了。 江封自称是宋国繁华之地苏杭来的大商人,此行,他带了十多车的绫罗绸缎和瓷器,茶叶等。 都是难得一见的稀罕货,这些货物一旦到了罗刹国,全部都是紧销的物品。 江封道,“在罗刹国那边,只要咱们能带一些咱们宋国的货物前去,基本翻十倍以上的利润。” “这么多!” 江三叔听得这番话,眼睛都瞪大了,一副乡下小子没见过市面的样子。 江封斜眼看了他一眼,笑着道,“不止呢!一旦到了罗刹国,在那地方想不发财都难。有的商品,甚至翻个二十来倍都不止,就说我这商队的这些绫罗绸缎,乖乖,运到罗刹国的京都,那些贵族像没见过市面一样,个个都求着咱们要这些货物呢,钱也像是不要钱一样撒出来。” 一旁,江家车队的众人听得呆住了,也越发对罗刹国好奇了。 毕竟他们以前在村子的时候,也曾听过路过的游商说过,说是只要弄一些宋国的货物前往罗刹国,那是想不发财都难啊。 江三叔一脸的遗憾,道,“可惜我等没有绸缎之类。” 江封看了他们的车队一眼,道,“你们这大老远跑来,就只带一些山货?恕江某直言,如果只靠这些山货的话,只怕卖不出什么价钱。” 一旁的江三虎待要说一些什么,江三叔拦住江三叔,道,“我们乡下小村子,要不是活不下去,谁会来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讨生活?” 这么一说,江封对待他们的神色便也越发的冷淡了。 江三叔不是个傻的,自也知道财不可露白的道理。 他们携带的人参等名贵药材,以及细盐,肯定不会告诉外人。 江封等人倒是好奇他们的马匹。 江封道,“你们这马匹可不便宜,你们村子不是穷吗?怎么来的这些马?” 一旁,看着憨憨呆呆的傅今生道,“这是俺们在草原上训的野马呀!” “倒是好运!竟能驯服野马!” 江封撇了撇嘴,便走开了。 稍后,他前往另外一家商队,和人交谈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就见江封和别的车队打得火热起来,对江三叔等人,倒是爱搭理不爱搭理的。 江三叔等人也不在意,只是对江封倒是多了几个心眼。 事实证明,江三叔的这番考虑还是有用的,以至于到了后面,还给了他们活命的机会。 话说车队很快就来到了罗刹国。 罗刹国的人和中原人完全不一样,他们皮肤黝黑,个头低矮,男人看着有些威胁,一双双贼溜溜的眼睛到处打量,而女人则不同,不少女人虽然皮肤黝黑,但看着却长相貌美。 在大街上,不少人正在卖着吃食之类的各种小玩意。 江三叔等人好奇看过去,等看见这些蛮夷之人伸出黑漆漆的手指抓一旁的饭菜吃,脸上就不由有些不好。 再看看另外的街道,有些街道上面,穿着皮裙的男人一个转身就跑到一旁的路边树丛宽衣解带,江三叔等人越发觉得没脸看了。 这里的蛮夷好像还没开化似的,并不怎么冻得多少的礼仪敛财。 江封等人这时倒是貌似好心的凑过来,道,“江三兄弟,你们要不要一起过去住店?我知道一家店铺,价格公道又卫生,还算不错。” 江三叔沉吟了一下,摇头道,“江兄弟,你们住的店铺只怕价格不菲,我们住不起啊,我们乡野人家,哪里有这个钱住店哦?就不和你们挤了。” /129/129014/31484545.html 第876章 犒赏 一旁的众人则迅速通过炸开的栋楼,直接就进了城里。 等遇到盗匪,众人就冲过去就地解决掉。 另外一边,遇到闻讯赶来的大群盗匪,一旁的神雷兵再次拉开引线,把神雷丢过去,就听巨大的一声巨响,一大片惨叫声响起,一群的盗匪被炸得尸体横飞起来。 屋子里,盗匪的头目因醉酒而不清楚的脑子,还当外间打了大雷呢,听见响声也不起身,转头搂住一旁抢来的小妾,继续美滋滋睡觉。 等士兵们闯入进来的时候,那匪徒还没起身,就直接把解决掉了。 一旁的小妾发出尖锐的叫声,身子瑟缩在一旁。 士兵把她抓起,直接丢到一旁的关押俘虏的房子,就转头就继续搜索去了。 等抓到曾经威胁了江三叔的头目江封,这江封醉酒以后,仍旧还不大清醒,好像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江禾曦令人把江封捆绑了起来,直接拿了一盆水来,对着江封就浇了过去。 江封醒来的时候,见自己沦为阶下囚,又见寒光闪闪的刀子对着他的脖子,吓得连忙下跪求饶。 江禾曦趁势捏住他的性命,对外间的盗匪道,“投降者不杀!” 剩下的盗匪见几个带头当家的不是被抓就是被杀,此时也是六神无主,此时听说不说,忙道下跪求饶起来。 为了减少伤亡,江禾曦让这些匪徒丢下武器,举起双手,让士兵们前去把人捆绑了。 由于神雷开道,这一场的奇袭非常顺利,竟只有十来个士兵受伤,并无人伤亡。 等匪徒伏诛以后,接下来,就是搜刮匪徒的财物了。 这一伙的沙漠盗匪,果然极为富有,他们仗着地势和马匹的优势,在沙漠上来去如风,没少烧杀抢掠。 在匪徒的地牢,竟关押了几十名俘虏,这些俘虏里,有老人小孩,也有妇孺。 女性更多一些,但是都受尽了折磨,看着就让人发寒。 女性落入穷凶极恶的匪徒手里,只能沦为他们的玩物罢了。 江禾曦看得分外不忍,让士兵带他们去了单独的屋子,由女兵给妇女检查身体,发放治疗的药品等。 村里的女兵由江禾曦的丫鬟大丫带头,领了村里二十来个粗壮的妇人组成,这次来了十多人,此时倒也派上了用场。 等看望了俘虏,江禾曦由江三叔和江二弟带领着,前去了匪徒的私库。 而在看清楚匪徒的私人库存以后,江禾曦都不由瞪大了眼睛。 在匪徒的私库里,竟有十来箱的金银财宝和二十多箱的丝绸缎面等。 除了这些值钱的东西,最让江禾曦惊喜的,还有三十多箱棉布,以及二十多车的粮食。 江禾曦缺粮食,现在忽然多了这么多的粮食,真是意外之喜。 眼下,冬日越来越临近了,村民们住在帐篷里,其实越来越寒冷了,正瞅着过冬没地方,现在倒是有了个送上门来的好东西。 当即,江禾曦派了江二弟带着一支兵,直接回去接乡亲们来小城居住,另外一边,她也让人清理小城匪徒的尸体,准备修建加固小城。 这个小城,旁边就是一个小湖,水草也丰茂,非常适合村民们居住下来。 因劳碌了一夜,江禾曦在清点完毕以后,让人锁上库房,便开始犒劳士兵了。 她让炊事班的人开粮开始做饭。 这次的吃食,米面肉,都管够,她的目的就是让这些人知道,跟着她江禾曦一起做事,以后可以让他们过上吃饱穿暖,大口吃肉的日子。 此时,在村里,大伙都心惊肉跳的,正在村里等着消息。 虽然知道在乱世生存,必须要自己的武装力量,但是第一次村里人出去剿匪,谁都担惊受怕的。 村人不由自主,对着四方祈祷,希望大家伙都平安归来。 等了五六天以后,果然看见了江二弟带着一群青壮回来了。 等没有看见江禾曦等人,村人脸色都一下变了。 江二爷爷颤抖着声音道,“二娃子,他们……他们人呢?” 江二弟忙道,“二爷爷,你们放心,大伙都没事,这次剿匪非常的顺利,我们的大部队正在匪徒建的小城呢!我大姐让我们回来,把大伙接过去过冬。” 听了这话,原本紧绷着的村人,都一下放松了了下来。 接下来,众人忍不住问起细节来,等知道自己人一个伤亡都没有,就越发的高兴了。 接下来,就是再一次的迁移了。 村人搬迁过来以后,靠着搭建的帐篷过日子,唯一值钱的,肯定是养殖的那些牲口了。 村人把家里的一筷一碗都收拾起来,村人决定第二天一大早搬家。 这一次,也不知道能在新的地方居住多久。 而新的地方,又适合居住吗? 众人的祖上本来是京城人士,自家也曾经是京城望族,作为老一辈,江二爷爷等人,又怎么不想回京去呢? 只是被贬至今,不被抓去当做军奴已是幸运,能够在边境之地作为平民安稳活到现在,自也不容易的。 第二天,在离开新的村子的时候,江二爷爷和江里正等人看着远处的冰山,又看着这塞外一望无际的土地,喃喃道,“也不知道有生之年,我们这些老骨头,还不能回到京城,再看看京城那一片的土地!” 江里正叹了口气,道,“只要能好好活着,在哪里都是活着!” 接下来,经过五六天的时间,村里的老弱妇幼,都来到了小城。 小城此时已经被江禾曦改了名字,挂了新的匾额,名叫“追风”。 见了族人赶来,江禾曦让下面巡逻的士兵把小城的大门打开。 里正等人走进来以后,当看见整座小城,都不免惊呆了。 “这个地方,的确比咱们村子里好。” 这小城的前面就是绿洲,还有小湖,不愁牛羊马没草吃,也不愁大伙没水喝。 只是,比起塞外的荒野,方圆十里之内不见人,到底,京城的繁华更好。 江里正叹了一口气,把惆怅遮掩了起来。 江里正和江二爷爷,早年都在族学读过书,尤其江里正,以前可是考过秀才的,且之前又一直是村里的里正,非常擅长管理内务,江禾曦当即就把小城的内务交给了两人。 江禾曦自封了自己为城主,江里正二城主。 这一处小城里,不少的事务都需要处理,各种民生要事需要安排,江里正来了以后,可是帮助了江禾曦的大忙。 而在这时,江三叔来找江禾曦道,“族长,现在有两件要紧事需要处理。” “哪两件?” “一件是那些被沙漠盗匪俘虏的人们,现在应该如何处置?以及那些剩下的盗匪如何处理?另外一件事,对士兵的犒赏,也该进行了。” 在出征以前,江禾曦给士兵们可是说好了的,按照杀敌的人头,每个匪徒的人头,可是价值两百文铜钱的,而匪首,更是价值一两银子。 按照人头算,这次的剿匪,大伙可是没少赚钱。 对于几个问题,江禾曦也早就有了考量。 此时,她沉吟了一下,道,“这样吧,通知大伙,等明儿,我们的犒赏大会,就在大广场开展,到时候,也让那些被俘虏的路人前来观礼,等观礼过后,他们是走是留,我们都由着他们。” “是,族长。” 江三叔得了准话,下去发号施令去了。 江禾曦现在得了一个小城,又想着带着自己的族群走向强大,此时,也是有想法的。 等江三叔走了以后,江禾曦对江里正道,“里正爷爷,咱们小城要想走向强大,必须要把官职具体化,关于这一点,还请里正爷爷指正。” 江里正点头,道,“咱们这样的小城,就按照一个郡的治理方案和官员分配方案来就行。” 江里正具体说了需要处理内务和外务的一些官职,江禾曦连连点头。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追风一族的第一次犒赏大会,也就开始了。 当江禾曦第一次走向高台的时候,心情不免有些特殊。 不过片刻以后,就又平静了下来。 她道,“我们追风一族的第一次犒赏大会,正式开始。现在,开始发放铜钱。” 她拿着一旁的名单,开始宣读。 “江大豹,杀敌五人,共获得一两银子,米粮五十斤,布五尺等。” 江大豹乐滋滋的走上前台,从江禾曦手里领走了奖励。 一旁,台下的人听得奖励,都满脸的羡慕。 “哎哟,这可赚大发了,那可是一两银子,还有那手里的五十斤米粮,那可是精细的大米啊,可是从江南运来的好货。” 想到大米的软糯,不少人暗自吞咽了一把。 江大豹几乎一脸兴奋的走上前台,前去领取了属于他的奖品。 “梁大山,杀敌四人,猎杀头目一名,奖励一两八百文铜钱,米粮米粮一百件,布十尺。” “朱石头,杀敌三人,奖励六百文铜钱,米粮三十斤,布四尺。” … 伴随一个一个的奖励名单公布出来,一旁,不论是攻打匪徒的士兵,还是一旁被解救的那些俘虏,都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舍不得错开一点眼睛。 /129/129014/31484546.html 第877章 糖作坊 而到了最后,江禾曦又公布,“除了杀敌立功的士兵,所有没有做逃兵,积极参军的士兵,一律都奖励铜钱两百文,米粮十斤,果干两斤,肉干两斤。” 这么一公布下来,所有士兵都沸腾了起来。 这年月,大伙谁都缺钱缺银。 在边境附近的平民,也不知道多少人被饿死,多少人死于战乱,多少人被辽人抓去采石修城楼采矿等。 能够分到米粮肉干等,不少人都非常的激动。 江禾曦接下来,又公布了一道政策,道,“从今以后,所有的士兵,按照等级,将获得不同的俸禄,普通士兵,每月五百文钱的俸禄,每日食三餐,每餐馒头四个,每三次食一次肉食,外加月底发放米面油各十斤,小队长,每月一两银子的俸禄,每日可食二两肉,每餐馒头五个,每月发放米面油各十五斤,外加两斤肉,大队长,每月二两银子的俸禄,每日可食半斤肉,每餐馒头管够,每月可发放米面油各二十斤,外加五斤肉,一张棉布票等。” 这番政策公布出来,一下又引起了一旁的所有士兵的喧哗。 一旁,那些被沙漠盗匪抓起来的俘虏,更是心里激动不已。 这些人里,其实有部分是逃难的平民,有部分是小商人。 这些人听说这么一个消息,都激动极了。 如果不是在故乡实在活不下去了,谁愿意冒着生命危险途经沙漠?谁愿意前往外地去讨生存? 即便这样,他们仍旧落入了匪徒的手里,险些就被匪徒杀掉了。 这些匪徒穷凶极恶,杀掉人以后,直接就丢在沙漠深处,等着秃鹰前来觅食,如果不是江禾曦带着人前来把匪徒剿灭了,他们这近百个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沙漠盗匪为了节省粮食,可不会留着他们,只会榨取他们最后的剩余价值,再把人给杀掉。 而现在,虽然他们得以活命,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追风”一族,也说观礼完毕,就放他们离开,但是中原土地正在遭受战乱,这天下之大,哪里有他们容身的地方? 带着这样的想法,当他们在听说士兵可以拿到多达五百文钱的俸禄的时候,他们的眼睛都不由瞪大了。 这去当兵,不但每月能拿到手五百文钱,还能每天吃三顿,每吨都有馒头四个,听着都让人激动啊! 时人每日只食两餐,每次都难吃饱,多吃一些清得能数着颗粒的米粒子。 穷苦一些的家庭,常年都吃苦涩的野菜,饿得急的人家,还会挖一些野菜,树根充饥。 便是有些地主人家,也只能吃一些糙米馒头,哪能吃得上白面馒头? 不但如此,每月到了月底,还能发米面油呢! 想到这么好的福利,不少青壮都不免心动了。 江禾曦此时又道,“对于家属,我们可以租借牛羊给大伙养殖,等开了春,下的小羊小牛小马,就可以归于租户,当然,租户如果要出售牛羊,需按照市价出售给我们追风军,而我们追风军,也要收税务三成,既来年如果生下一百头牛羊,有三十头,需拿来做税务,归于我们追风军。” 听说只要给三成的税务,不少村民都激动不已。 他们可是听说了,这次剿灭沙漠盗匪,追风军可是收缴了五千多只牛羊马呢,乖乖,人人租一些,那来年,自家可得多了多少的牛羊马啊? 一旁,那一百多的俘虏也心动了。 傻子才不会心动呢。 如果他们也能租下牛羊马,等来年,他们也能有不少的家业了。 而且这里远离中原的战乱,小城前方又有湖泊和水草,实在太适合安居乐业不过了。 当即,便有人小心翼翼询问,道,“族长大人,我们也愿意留下来租养牲口,我们……我们可以吗?如果家里没有青壮的人家,也可以留下吗?” 江禾曦含笑道,“我们都是同族人,只要大伙愿意,我自然同意租给大伙,不过,丑话可得说到前头,有那不好好侍弄牲口,好好养殖的人家,我们可是会随时收回租出去的牛羊。而且,既然留下了,那经过考察,可就是我们追风族人了,以后,如果违反族规,肯定要受到惩罚。” 说着话,她让人在一旁念了族规。 族规倒也不难接受,就是一些不能出卖族人之类的规则。 很快,便有平民道,“我,我愿意留下,我要租牛羊马,族长,求你收下我吧,我愿意成为追风族人。” “族长,我家儿子壮实得像牛犊子,完全可以参军,族长,你一定要收下我家小子啊。” “族长,我家儿子可壮实了,我家也可以参军,求求族长收下我家儿子。” 人群里的青壮,几乎都争先恐后的表示要参军,江禾曦点头,道,“你们要参军,那也可以,但是,必须要经过考核,才能评判你们的等级。” “从今天开始,所有的士兵,按照大队为组,都要开进行特训,特训过后,要进行检查,根据实力等级,军中评级,将获得不同的物资发放。总之一句话,为了我们大伙所有人的安全,大家伙都好好的加油吧。” 在听说评级以后,还能有更好的物品奖励,不少人都越发的激动了。 而大会结束以后,江禾曦也宣布了食堂的存在。 让大伙都可以前去食堂进餐。 食堂是特意整改出来的大堂,足够容纳五百人,村里的妇孺被挑选了部分在食堂做事,经过两天的培训,现在已经非常熟练的在食堂干活了。 人们依次排队,前往食堂进餐,而每个窗口,都摆放着做好的食物,众人看过去,发现食物分外的诱人。 有荤有素有汤,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在一旁,一大堆热气腾腾,含着麦香的大白馒头,让人看着就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哎哟喂,这个堆积得像小山一样的大白馒头,一看就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这个伙食,也未免太好了一些! 一旁,所有人都看得直流口水。 这食堂建立好以后,还是第一天进行开放呢。 食堂正中央摆放着不少的桌椅,在一旁,有餐盘,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食物和汤,能去领取白馒头。 在一旁管事的要求下,人们排好队伍,依次前去领取馒头,打饭菜。 荤素的饭菜,还能挑选。 里面有各种菜干烧肉,也有烧好的各种蔬菜。 汤是大肉骨头汤,里面也不知道放了什么,分外的鲜美,鲜美里,又微微带了辣味,以及肉香味,喝了一碗让人还想再喝一碗。 肉汤摆放在食堂的四个角落,可以随意取用,最是方便不过。 人们见了,都不免感叹,这个日子,也未免太好了一些。 如果每天能吃上这样的饭菜,那日子过得,每天都能跟过年一样啊。 食堂里带着油腥和细粮的吃食,彻底打动了所有人。 在这个战乱的年月,即使是小商人,也不敢轻易出去行商,如果有个安稳的落脚地,谁又愿意跑到外地去呢? 等饭吃完以后,在江大弟这里登记文书的人,就更多了。 到了晚上统计的时候,江大弟发现,除了极个别的人,这些被俘虏的人,都决定留下来生活。 那些要离开的人,只有二十来个人,这些人在中央还有家人,他们放不下自己远在中原的家人。 对于这些人,江禾曦也并没有勉强,而是给了这些人足够走出沙漠的干粮,就放这些人走了。 这些人不敢直接穿过沙漠往济北平原,他们决定绕过神女山脉,从西僵往中原走。 这样,可以最大的程度避开战乱。 江禾曦对于他们的决定不置可否。 神女山脉连绵浩大,那绕过神女山脉往中原谈何容易? 西边地属高原地带,一旦深入高原,可能有更多饥饿的野兽,而且极端恶劣的暴风雪天气,也会到来,那些人如果不落入野兽的肚子,只怕也会被冻死。 江禾曦只能祝这些人好运了。 在这些人走后,那葱沙漠匪徒手里剿来的牛羊等,也该进行出租了。 经过深思熟虑,所有马匹,江禾曦并不出租,匪徒的仓库里有足足两万车的马料,完全可以拿来饲养战马。 至于出租的牛羊,交给这些平民以后,一来,可以把人口留住,二来,相当于白白得了免费的劳动力,这些人免费帮忙养殖大半年,等生出小牛羊崽子,害得免费养大以后,当做税务拿来上交给追风军。篳趣閣 怎么看,江禾曦都是赢家。 至于马匹,马匹对于骑兵来说,可是重要的战略物资,自是要牢控的把握在她的手里。 出租的牛羊,在经过统计以后,按照人口来进行出租。 每家每个人最多可以一样出租五头牲口,有那人口多的人家,一下就能租到几十头牛羊,把这些人给乐坏了。 毕竟,在被俘虏以后,他们几乎一无所有的。 现在租到牛羊以后,等来年,很快就能得到一大群的牛羊了,又怎么能让他们不兴奋呢? /129/129014/31484547.html 第878章 扩军 至于吃喝的问题?族长可是说了,湖泊旁边的地,到时候可以分给大家,到时候会给大家发放一种叫“棉花”之类的植物的种子,只要按照族里的规矩,可以让大伙拿到“公分”,大伙可以通过公分到食堂免费换吃喝。 一听说还能免费换吃喝,不少人都激动不已。 当然,对于侍弄土地,他们也是不担心的。 不就干活吗?能有多难?即便不会干活,还能跟着人学习干活。 总之,在种种政策之下,不少人都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 在追风一族的小城旁边,有一大块的绿洲,这一块的绿洲上面,自然长满了各种野草和野菜。 而其中,甜菜是生长得最好的植物,几乎在延伸到天边似的草地上,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甜菜。 由于恶劣的气候环境,在附近的土地上,还真没有多少适合养殖的植物。 江禾曦看着这一种甜菜,陷入了沉思。 这种甜菜看着很眼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她想了一下,开始在系统里搜索甜菜,别说,在花费了一点功夫以后,竟然还真的找到了甜菜的用途。 这个甜菜,它竟然可以拿来制糖。 江禾曦在看见这个消息以后,心里就一个感觉,发了,发了!这是要发财了! 这可是可以制糖的甜菜啊。 在这个年代,糖是很贵重的,平民基本都舍不得吃糖,因为糖稀缺,价格昂贵。 现在,在追风一族的这一片土地上,虽然这里不盛产粮食,但是它盛产糖啊。 一旦把这些甜菜全部采集起来,且拿来生产糖,完全可以拿去换粮食去。 当即,她毫不犹豫,把,甜菜制作糖的配方给买了下来。 当天下午,她就召集了族里的核心成员,商讨开办糖作坊的事情。 等江里正等人知道她手里握着把湖边那漫天遍野的甜菜制作成价格高昂的糖的方子,所有人都变得兴奋起来。 在这一片贫瘠的土地上,如果能生产出糖来,那么,以后大伙一定可以靠着这些资源过上好日子的。 接下来,就是商讨保密性,以及顾工的问题了。 江禾曦再次按照生产手雷的方法,提出分工序生产,最关键的技术,全部掌握在自己的亲信手里。 至于亲信的人选,就由里正等人把控了。 糖厂作坊的坊主,也需要挑选值得信任的人选出来。 厂子的详细桂规划,里面的规矩,奖惩制度,工钱,更是需要详细的制定出来。 总之,大家都变得非常忙碌了起来。 村子里,当村民知道可以生产糖以后,所有人都惊叹起来。 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这样的甜菜,可实在是太多了,虽然甜菜可以食用,但是大伙早就吃腻了,如果不是饿肚子,根本没人去吃这个玩意。 现在,这种大家伙都厌恶的野草,竟可以拿来制造珍贵无比的糖?知道这个消息以后,所有人都振奋了起来。 连江禾曦的闺蜜傅兰娘,也跑来询问江禾曦,道,“禾曦,那一种杂草真的能做糖吗?” “当然是真的。” “太好了。那以后,我们是不是可以把糖吃个够呀?” “可以的。” 这话把傅兰娘乐得有都有几分找不着北了。 那可是糖啊。 村子里,老人小孩知道这个消息以后,是最高兴的。 他们对于糖作坊的期待,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糖作坊需要大量的工人,而这,很好的解决了小城内的人口的就业问题。 不论男女,只要还有劳动力,就能去糖作坊报名干活。 而对于老人和孩童,也能赚到公分。 他们可以去湖岸附近的大草原上去采甜菜去,糖作坊会按照数量收购,每一斤甜菜就能换一个公分,吃一顿的话,十五个公分是可以吃个半饱的。 对于有些孤儿来说,糖作坊的开启,算是给了这些父母都死掉的孤儿一次生存的机会。 也因此,在河岸边上,时常可见大孩子带着小孩子,一长串的孩童,在收割甜菜。 甜菜被收割回糖作坊以后,由工人进行清洗,除杂,再进行切丝,后再渗出,分离糖分。 总之,经过层层的工序,在两天以后,第一批雪白的糖,就这么被生产了出来。 糖作坊的坊主江大叔,看着这好像雪一样白净的糖,有些不知所措。 这,这,这些真是糖吗? 他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糖! 大家伙以前食用的,都是大糖块子,有点呈姜黄色,虽然颜色看着不好看,但是,价格却奇贵。 带着好奇,也带着期待,江大叔小心翼翼的捏了一点白糖放入了嘴巴里。 而当嘴巴里传来甜滋滋的味道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一下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来。 “甜的,甜的,真的是甜的。这,这,这真的是糖啊!” 看着白花花的细小颗粒,江大叔嗓子都有些沙哑了。 有了这些源源不断的糖,他们肯定饿不死了。 只要拿着糖出行商,还怕赚不到大钱吗? 果然,里正选禾曦做族长是最正确的决定,看看,禾曦这脑子,可真是聪慧啊。 咋就能想出把这些没用的野菜变废为宝,生产出昂贵的糖的呢? 总之,在糖成产出来以后,所有人的族人对江禾曦,也越发的信服了。 而糖作坊,也就这么顺利的办理了下来。 在练兵方面,渐渐的,江禾曦还真找到了一点门道,军中,也开始进行了各种的激励大家学习的活动。 像练笔大比武! 每七天为一个星期,军中会进行一次比武挑战,胜者,会奖励吃食,和荣誉。 那些活动奖励的人,美滋滋提着没事,在食堂端着加餐的小灶,可羡慕坏了别的士兵,于是,大家伙都开始了更近努力的训兵。 到了训练结束一个月,还会进行一次大比斗。 大比斗也是一次挑战,胜礼的人,会被选拔到别的队伍里去,会获得更高层次的奖励和月钱。 总之,那些福利分外的眼馋人,让所有人都充满了干劲。 这样的训练下来,江禾曦的这五百兵马,全都成了可以独挡一面的能者之师。 是的,她的兵马现在已经有五百人了。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需要继续扩充队伍。 对于兵马的扩建,江禾曦这个时候也把目标打在了这些剩下的沙漠马匪身上。 这些剩下的沙漠马匪,剩下的一百来个人,都是生活不下去,这才入了匪窝的人,要么,就是被匪徒抓住以后,加入匪徒的青壮。 这些人本性并没有那么穷凶极恶,只是为了活着而已,江禾曦仔细审查过,发现这些人加入匪徒没多久,还没来得及为恶。 所以,在把这些匪徒俘虏以后,也就先关押了起来。 现在,她想扩充兵马,自是打算把主意打在这些人身上。 而经过这么多天的关押,也是时候对这些人进行收拢了。 于是,江禾曦就让人把这些人押了出来。 江禾曦对这些人道,“我知道你们都是附近活不下去的村民,你们加入沙漠马匪,并没有来得及为恶,现在,我就问问你们,如果我们追风一族给你们一个再次为人的机会,你们要不要加入我们?” 匪徒听说可以活命,还能加入追风一族,几乎所有人都答应了下来。 江禾曦道,“我们追风一族,也有我们一族的族规,你们可以先看看族规,再回答我的话。加入我们追风一族,一不能欺辱妇女,二不能不听指挥,三不能……” 她一一把族规,告诉了这些曾经的匪徒。 末了,她道,“你们加入我们的队伍以后,你们这些人,必须要听我的安排,当然,如果不想加入我们追风一族,我也不会拦住,我会像之前被俘虏的平民一样,给你们一些干粮,让你们离开这里。现在,由你们自己选吧,愿意离开的,到左边去。” 她话音说完,良久,没什么动静。 而又等了一会儿,终于有人犹犹豫豫站起来,朝着左边走去。 等那人真的领到一袋子干粮走出去,匪徒里,又有好几个走出来,拿走一袋子干粮,并走出去。 在走掉十多个人以后,剩下的人就没动静了。 江禾曦挥了挥手,把这些人分散到了各个小队去了。 而在外间,那些选择干粮离开的匪徒,却在离开的时候,被外间早就准备好的士兵一刀子砍过去,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刀子一刀毙命。 他们既然做了匪徒,只怕早就染上恶习了,如果不留在江禾曦眼皮子低下改造,江禾曦怎么可能放走这些匪徒去为祸人间? 而江禾曦的这个命令,也给了留下来的人起了震慑的作用。 原本,他们都当江禾曦是个心善的小姑娘,可能哄一下,就能把人糊弄了。 可是现在,他们却深刻的知道,江禾曦,是这里所有人的族长,她的一句话,可以定夺人的生死。 因了这样一番的举动,那些还有小心思的人,此时也歇了心里的想法。 且“追风”一族本来就待遇极好,这些人也就勤奋干活了起来,渐渐的,对追风一族也有了归属感。 /129/129014/31484548.html 第879章 诚心求娶 大家熟悉以后,都互相交了新的朋友,倒是越发的融入了大集体里。 因剿匪发了大财,江禾曦便把心思用在了继续发财的道路上。 这年月日子不好过,道上到处都是匪徒,就江禾曦所知,在神女山脉的另一边,就有那么一伙山贼,除了这一伙的山贼,草原上也有别的匪徒。 甚至是边境地带,时不时的,就有匪徒冒出来抢掠,这些匪徒多数都和当地官府有所勾结,平民为此吃尽了苦头。 江禾曦的目标,就放在了这些匪徒的身上。 不论是山贼还是马贼,只要沾了一个贼字,总是做了伤天害理之事,这些贼子收集的财富,倒是刚好便宜了他们追风一族。 只要他们整个部族获得这些财富,就可以快速的扩军,并快速的养军。 江里正在听了江禾曦的下一步计划以后,沉吟了一下,道,“那么这以后呢?等把周边的匪徒都端掉以后,我们部族下一步,需要怎样发展?族长,这也是你应该好好考虑的。” 江禾曦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下,到底没说别的话来。 接下来,就是商讨打探附近匪徒的消息了。 江二叔道,“我领着刘二根,傅今生这几以前的村里人去打探。” “那行。” 这刘二根之前为了给家里弄些粮食,可是去背着村里人,偷偷去做了匪徒的人,对附近的匪徒,以及一些匪徒的情况,是最了解的,现在江二叔让他一起去收集情报,自是不在话下。 作为一名情报队员,刘二根现在可是拿着工钱的,而且福利极好,他感受到了自己部族强大的好处,自然卖力干活。 外加几个机灵的小子一起,众人赶到边境附近的小镇,很快就打探出来附近盗匪的情况。 附近一共还有三窝盗匪。 一窝是神女山山脉西边的山贼,听说有足足上千人,以前还没打仗的时候,官府曾经前去剿匪,不过就没一次成功的。 一窝是边境附近的一窝马贼,听说足足有八百人,也是极为不容易对付。 剩下的一窝马贼,则行踪不定,只知是马贼,一般在秋收时候,会来宋辽边境烧杀抢掠。 那之前江家村被洗劫的时候遇到的马贼,其实就是第三窝的马贼,人数众多,目测起码超过一千人。 这些马贼人数都比村里多不少,为了减少伤亡,扩军就势在必行了。 于是,江禾曦想了一下,便决定去边境附近收留流民。 江禾曦的这个决定,村民自也没问题。 第二天,她派遣了几个机灵的村里人,朝着边境附近道路走去。 在这种战乱的年月,别的什么都缺,就不缺流民。 尤其是饥寒交迫的流民。 这些派遣出去的村民,还没怎么赶路,就在路上发现了不少的流民。 按照要求,他们带走了一些老实的,年轻体壮的流民。 这些流民都饿得狠了,身子都剩下皮包骨了,出去收留人口的人只要给人一个大白馒头,人家二话不说,就跟着走了。 在乱世,人们卑贱如烂泥,根本不值钱。 很快,第一批的流民就被带到了村子里。 这些人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原本心里是极为忐忑的,等听说只要加入他们追风一族,就能有吃有喝,不少人都跟做梦似的,根本不相信这种话。 在几天以后,当流民坐着车子来到追风一族的小城跟前,他们都跟做梦似的。 等确认了城门外的人的身份以后,这些人被带入城内的食堂里。 士兵拿着武器,让流民排好队伍,并给他们说了规矩。 这些流民先洗干净手,然后这才开始领餐。 当每个人都领到一大碗糙米和着细粮做的粥的时候,所有人都大口大口,疯狂的喝了起来。 尽管在一路上,他们也曾吃了一些吃食,但是仍旧感觉饿。 肚子就跟是个无底洞似的,总是怎么填,都没法填饱。 第一餐的时候,没敢让这些人多吃,只给了一些薄粥,就把这些人带走了。 流民被单独安排起来,进行洗漱,洗干净以后,大夫再给他们一个一个的把脉。 是的,村里有大夫了。 上次的俘虏里,有一个医术不错的大夫,这人当即被追风军聘用,直接做了族医,非常受人尊敬。 流民带来以后,要先进行洗漱,洗漱以后,检查身体,确保没有传染病之类,才会带去测试体能,合格才加入追风军。 一个月以后,追风一族通过吸收流民,军队很快就扩展到了两千人。 这两千人在不断的训练下,通过物资的刺激,军队的纪律得到了练习。 江禾曦看着差不多了,便带着这一只新兵,继续进发了。 这次的剿匪,由于出其不意,效果极好,只伤亡了三人,受伤了二十人,就把上千人的匪寨给端走了。 把匪徒绞杀以后,江禾曦等人又收获了大量的物资。 这些物资被江禾曦派人运回了小城里,成为了军资。 江里正负责管理内政,在清理这些把仓库装得满满当当的时候,心里别提多激动了。 太好了,即便现在扩军到了两千人,他们的粮食仍旧够所有人吃上那么两年都不怕。 而有两千的士兵在,肯定可以更好的保护所有人了。 而江禾曦等人,也彻底暴露在了宋人和辽人的上层军官这里。 他们一族不断招收流民,早就引起探子的注意力了。 很快,第一支和谈队就来了。 来人带着几个大车的金银珠宝而来。 遥遥的,就对着小城内的人喊道,“我们是前来和谈的宋人,和你们城主有旧,劳烦通报一下,就说周常素来访。” 守城的士兵听了这话,将信将疑,但因见外面的人没带多少士兵,还是把消息禀告给了江禾曦。 江禾曦听说是周常素来和谈,愣了一下,随即,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的讥笑。 她沉吟了一下,淡淡的道,“去把人请来吧。” 半个时辰以后,周常素被请进了城里,并被带到了城主府的客厅里。 不过,周常素等了又等,却等了差不过两个时辰,这才等到了姗姗来迟的江禾曦。 即便是周常素早有准备,心里还是非常的不高兴。 不过他是个深沉的男人,面上是什么也看不出的,甚至还挤出了笑容来。 “江姑娘,没想到一年多不见,姑娘的风采,竟这般的惊艳。” 此时的江禾曦,身穿盔甲,身量挺拔,个头已经有一米六五那么高了,和当初瘦瘦小小的模样相比,现在简直换了一个人似的。 甚至,她的脸长开以后,整个人显得越发的精致了。 明明还是那个人,但是他却感受到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江禾曦笑容淡淡的,“不知道周老爷前来,所为何事?” 周常素本来还想话一些家常的,听了这话,神色僵硬了一下,只能直接切入主题。 他指了指跟前的箱子,道,“这是送给江姑娘的首饰,姑娘请先看看。” 江禾曦看了一旁的大丫鬟,大丫头走过去,直接把箱子打开。 这箱子里面,刹那迸发出了珠光宝气之色来。 一旁的丫鬟看得都有些晃花了眼睛。 “如此厚礼,不知周老爷为谁跑路?”caset 周常素却看了丫鬟的表现以后,满意的笑了一下,道,“我代表安王爷而来。” “安王爷?” “是的。听闻姑娘有神雷的配方,我等宋人,自当全心协力,把入侵我们土地的辽狗赶走,姑娘既有如此神器,那必然是天保佑我神州土地,为了天下百姓不会流离失所,还请姑娘把神雷的配方,卖给安王爷。” 江禾曦沉默了一下,道,“不知道安王爷出价多少?” “这个数!十万两银子!王爷大气,江姑娘,只要你愿意交出神雷的配方,王爷不会亏待你的。” 江禾曦静静听着周常素为安王做说客,神色越发的冷淡了。 “不卖!周老爷请回吧!我这里不过一个自建的边陲小城,不欢迎外人。” 周常素听了这话,也不生气。 他此次花了大价钱前来,本来就做好了多手准备。 像神雷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轻易卖给他? 周常素也不生气,只咳嗽一声,道,“现在谈完了公事,芳儿,我们能谈谈私事吗?” “私事?” 江禾曦想起之前应付此人的种种,神色越发冷淡了。 “芳儿,这次来,我仍是诚心求取,希望芳儿给我一次机会。芳儿,如果你愿意,我当以正妻之位奉上。” 他皮相生得好,一双眸子深情款款,眸光潋滟,好像真的对江禾曦多深情一样。 江禾曦心里冷笑不已。 所以说男人算计得最为精明,这个男人以为拿个妻子的位置,就能让自己嫁给他,成为他的私产? 然后,就好正大光明谋取了那神雷配方?啧啧。 她现在自己做了城主,日子不知道多逍遥,傻子才去嫁人,为他人做嫁衣。 女人嫁人,到底没什么意思的。 到了别人家里,一辈子都是个外人,为别人家里奉献了一生,生儿育女,最后,也没多少女人得到敬重和怜惜。 女人,只是他们的私产而已。 /129/129014/31484549.html 第880章 诚心求娶2 “不嫁!” 这一声的拒绝,又冷又硬,分外坚决,听得一旁的周常素,心里生了恼怒。 他沉默了一下,声音沉沉的道,“为何?是我哪里不够好?” 眼前的少女这样坚决的拒绝他,让他以为他整个人,没什么魅力了。 江禾曦心道,如果自己选择嫁给他,他就能顺利吞并自己的神雷配方,一旦自己落入后宅,哪里来现在的逍遥日子? 而男人一旦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能做出多少无情事,那真是看男人的良心而已。 她明明有能力可以掌控一切,为何要卑躬屈膝看男人嘴脸生存? 其次,这周常素先提出的购买神雷配方的法子,只怕不论是他,还是安王,都没安什么好心。 秘方之所以是秘方,主要就在于,秘密它只能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江禾曦的手里的秘方一旦出售,为了不泄露神雷配方,安王还能留她一条性命吗? 即便他们会留下她一条性命,但是那也得有个前提吧? 肯定得把她看管才行。 到时候,她又活成了一个傀儡人,又有什么意思呢? 此时,面对周常素的质问,这要真是一个不知世事的少女,只怕还当周常素对她真的有什么情愫一样。 但是江禾曦只是冷笑一声,神色淡淡。 “周老爷远来是客,只是话不投机,我就不送周老爷了。” 她和他之间,还有她父亲的那一笔债。 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但是,只要她站的足够高,走得足够远,总有一天,她能知道她父亲之死的真相。 周常素听了江禾曦的驱赶之意,脸色越发难看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江禾曦竟这般的无情。 想当初,江家孤儿寡母,他还特意让人多看顾,如果不是自己看顾,她一家子能齐整活到现在?一家子只怕早就给饿死了。 即便不是饿死,也被她的拿给二伯一家子,给直接发卖,不知流落何处去了。 一旁,周常素还没说话,他身边的周大忍不住道,“江姑娘一日得势,当真要如此无情吗?想当初,咱们老爷可是对你们一家多家看顾的,而且,咱们老爷还派了小的前去江家传授武艺,江姑娘何必这般赶人?而且,这般的国家大事,事关重大,江姑娘真要一己之私,让神雷这等厉害之物,落入异族手里不成?让中原大地,生灵涂炭不成?” 这是拿家国大事压她呢!套着一个名族大义的名,好像她不拿出神雷配方,她就是那个害得国家落入异族之手的那个细作一般。 而事实上,一个国家没有治理好,难道不是当权者启用奸臣,治国无能导致的吗? 江禾曦也不恼怒,仍是笑盈盈的。 只是那笑容里,却充满了锋利。 她也不分辨,只淡淡的道,“周老爷且回去禀告安王爷,如果他愿意把榆州,庆州,让给我们追风一族,且再来谈合作之事。至于中原大地生灵涂炭一事,一来,我只是一个边境遗民,管不到国家大事,二来,中原大地生灵涂炭,这难道不是当权者无能,用人不贤,贪官奸臣当道所导致的?你们把这等大罪安置在我一个边境遗民头上,真的合适吗?” “你……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话来?” 一旁,不只是周一,便是周常素,也跟着惊呆了。 第一次,他用看同类的目光,深深的看向一旁的江禾曦。 第一次,他不是用看一个小玩意的目光看向江禾曦,而是真正把江禾曦当成了一个人。 周常素深深的看了又看江禾曦,道,“你要榆州,庆州?” 这榆州和庆州,现在可是都被辽人所占领了,虽说是大宋的土地,但辽人可是派遣了重兵把守,怎么可能轻易让宋人攻占回来? 辽人的铁骑,其兵力远胜宋人的正规军,就是最为装备精良的今上的皇家卫队,也比不得辽人凶悍弑杀的铁骑。 在朝中,人人提起这铁骑,可是都会心生畏惧。 这也是一代一代的皇帝,都会选择嫁公主,陪嫁大量财物,还每年给异族上供的缘故。 周常素倒是没想到,眼前的小女子,竟直接开口要了这已经被辽人占据的两座城池。 他看向江禾曦的目光,越发的灼热了。 这样的……野心勃勃,强势又冷漠的女人,让他生出了无限的心思,想把这样的女人驯服于身下,那该是何等的畅快! 他几乎在刹那,就感觉到小腹处的灼热气息向着全身蔓延开去了。 单是想想,就让他情动。 周常素面上仍是笑盈盈的,道,“榆州和庆州都被辽人占领,即便安王爷答应下来,这两座城池你也拿不到手。” “这你就不用管了,周老爷只管把我的意思上报过去,我且等周老爷的好消息!只是丑话也要说在前头,既然周老爷能找到我们追风一族,想必那辽人的三皇子耶律哈尔,也能很快找到我们追风一族,到时候辽人如果封我一个郡主,再赏赐我几座城池,我也是不介意收下的。” 周常素深深看了她一眼,当即道,“江姑娘放心,我一定会以最快的方式,促成姑娘想要的东西。” 而一旁,江禾曦为了表示诚意,也特意拿出了一个大铁箱子来。 江禾曦道,“福州战事吃紧,为了表示我追风一族的小小诚意,这是些许回礼,周老爷请过目。” 周常素在看见那一箱子黑铁疙瘩的时候,眸子里的热切光芒,就没停下来过。 这,这,这就是神雷啊。 虽然他送来的金银珠宝和物资要留下,但是,能够带走这么一箱子的“礼物”,可实在太值得了。 就是眼前的少女,越发让她看不懂了。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不担心这些神雷,被带回去以后,让他们的工匠研究出其中的配方吗? 周常素一刻也没在追风一族的小城停留,转头就急匆匆的带着部下离开了。 是的,正如江禾曦所说,既然他们能找到追风一族的小城,那正在追查江禾曦下落的辽人三皇子,肯定也会很快知道追风一族的消息。 凭着神雷的厉害,辽人肯定会拉拢江禾曦的。 只要得到这个神雷,辽人大举入侵中原,势如破竹,肯定易如反掌。 哪怕分封江禾曦几个城池,甚至许以高官之位,只怕都是极愿意的。 所以,周常素的时间非常紧。 这一次,他通过崎岖隐秘的山道,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福州。 在福州城,安王早就等不及了。 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那辽人的军队,每日都在护城河的对面辱骂叫嚣,在福州城内,人人都内心慌张,就担心城破以后,辽人杀入城里屠城。 那有钱的人家,早就偷偷带着财物,弃城而逃。 留下的人里,多半也是可怜的贫民罢了。 安王由于封地在此处,倒是没敢逃走。 他的母亲只是一个不受待见的小宫女,不得皇帝喜爱,把他送来边关,未尝没有当做第一层防护线的目的。 安王在性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自也是日日处于不安的状态。 此时见了周常素回来,他慌忙迎过去,道,“如何?神雷和人,可带回来了?” 周常素的回答,自然是让安王失望的。 “王爷,并没有把人带回来。” “那怎么办?马上就到寒冬时节,敌人……敌人马上就要攻打福州了。” 安王急得脸色都铁青了。 如果能活着,谁愿意去死?但是,偏偏他还不能离开封地。 周常素道,“王爷,江姑娘并不同意卖神雷配方,也不愿来福州生活。” “你可有告诉她,本王愿意以王妃之位聘之?” “江姑娘仍不愿意。” 安王听了这话,越发的阴沉了。 “那么,她要什么?” “江姑娘把这一箱子的礼物,给王爷送来了,她说这是诚意金。” 接下来,周常素把江禾曦想要两城的条件,给提了出来。 安王道,“她这话什么意思?这两城的话,如果她需要,她拿去便是,何必提这些额外的条件?” “王爷,她应该是要一个名正言顺。” 安王回过神来,喃喃道,“是了,她要的,应该是一个名正言顺。” 此时,他眼里精光一闪而过,道,“你派人去回复江姑娘,就说她的条件,本王答应了,只要江姑娘能夺回榆州和庆州两城,我就向父皇请旨,册封江姑娘为县主,封地就是榆州和庆州。” 周常素听了这话,点了点头,道,“臣这就去办。” 说完话,周常素便要退下,而就在此时,城外的急报忽然传来。 传信兵高声道,“王爷,有急报!在城外,敌人把投石机都开来了,辽人又加派了上万兵马,又来了不少被擒拿住的流民,在今天下午,气温陡然降低,现在天空已经在飘起雪花了,只怕几日之类,护城河就会冻结起来,到了那时,就是敌人攻城之时。” 这个消息实打实不算什么好消息,周常素和安王听得,都是脸色一变。 /129/129014/31484550.html 第881章 下雪天,攻城天 “来人,给本王来盔甲来,本王要去城头看看。” 一旁,安王的贴身太监道,“王爷,不可啊,敌人凶悍,刀剑无眼,王爷慎重。” 安王却挥了挥手,不耐烦的道,“还不快去办?” 大太监无奈,只能服侍安王穿衣。 安王穿上盔甲,朝着城墙上走去。 等他和周常素带着侍卫登上城墙,遥遥的,就见护城河对面的密密麻麻的敌军在对着福州叫嚣。 辽人兵强马壮,气势如虹,那新锐的,经过改造的投石机,以及寒光闪闪的兵器,以及矫健的马匹等,无不显是辽兵的兵强马壮。 对比被层层盘剥以后,这才落入手里的军资,瘦弱的宋军,简直没眼看。 即使安王的亲卫,由于军资紧缺,手里握住的兵器,早就没了锋利,身上穿着的盔甲,已是带着不少破损。 上京这些人向辽人的上供,把辽人养得膘肥马壮,强悍无比。 安王爷看着眼前的敌人,心里生出一种悲凉。 对比在京城吃喝玩乐的兄弟们,他的日子不要太苦逼。 恰好此时,辽人一只长箭射过来,安王感觉一道寒光朝着他的面门袭来,下一刻,如果不是他身边的忠心侍卫把他朝着旁边一推,只怕他被地方一箭就射死了。 侍卫反手一剑,把那力大无穷的箭砍落在地,他自身也被震动得虎口发麻,身子也跌坐在了地上。 一旁,另外一个侍卫把安王牢牢护住,忙退到了安全的地方去。 “王爷,王爷,您还好吧?” 安王惨白着脸色,只喃喃道,“回城,回王府。” 侍卫把他保护住,一群人急匆匆走了。 在面对生死的时候,没有几个人能够坦然面对生死。 另外一边,周常素屏退左右的人,安慰了安王几句,又道明了“礼物”的特殊性,安王听后,铁青的神色这才舒展开来。 “王爷,臣这次带回来的礼物,箱子里有江姑娘赠送的一箱子神雷,只要神雷在,敌人在攻城的时候,咱们可要靠着神雷,给敌人来个狠狠的教训,肯定可以一举把地方打退了。” 安王听了这话,想起上次救下他的神雷的威力,原本慌乱的心里,这才渐渐得到平静。 等周常素离开以后,一旁,太监走进来,低眉顺眼的道,“王爷,今日可要安排‘节目’?您的门客常大人,新近送来一车的玩物,等着王爷把玩。” 这个常先生长得俊秀,一张妙嘴能把死物都说活,最得安王喜欢,太监也不敢得罪常大人。 结果这一次,安王却摇头,道,“把这些东西都给常先生退回去吧,最近战事吃紧,贼子兵临城下,本王哪来的闲心玩耍?” “是!老奴这就去回复常先生。” 大太监说完这话,转头出了大殿,去回复常先生去了。 外间,一个二十岁出头,长相阴郁却分外俊美的青年,正在王府殿前等候着,在他身后,正停着几辆封得严严实实的马车。 见了大太监,常修淡淡的道,“如何?王爷让送到哪个院子?” “常大人,王爷说战事吃紧,没心思玩耍,让常大人带着常大人的玩物,且回吧。” 常修听了这话,分外的惊讶,道,“王爷真这么说?” “王爷的确这么说。” “不,不可能!王爷最爱修收集的玩意儿,又怎么会退回来?不行,我得见到王爷,亲自问问。” 结果他待要靠前,一旁的侍卫拿着寒光闪闪的长刀出来,这常修吓了一大跳,退后一步,只能痒痒的带着他的马车走了。 而在前世,由于战事吃紧,关乎生命危险,安王受到惊吓以后,是立即带着这些“玩意”,就开始醉生梦死的。 而安王,也被常修的种种引诱,进而越发的嗜血和残忍。 黑云翻滚着笼盖四野,劲风肆虐,鹅毛大雪洋洋洒洒,一刻也不得停息。 福州城,人们看着下得越来越大的鹅毛大雪,记得眼泪都跟着掉落了下来。 这般大的鹅毛大雪,只怕一个晚上过去,护城河就结冰了。 而一旦河面结冰,那嗜杀的辽人,就会冲入城内来,抢走他们的财务,虐待他们的子女,把他们这些人屠杀殆尽。 “呜呜呜……不要下雪,老天爷,求求您了,不要下雪了,呜呜呜……” 悲鸣的哭声在耳边蔓延,这哭声好像极有传染性,几乎城内的每一户人家,都在绝望又痛苦的悲鸣,好像小兽临死前发现出呼喊声。 福州城的百姓,看着飘飘扬扬的大雪,内心在悲鸣着,惊恐着,但是寒冬,不会因为他们的悲鸣就不会到来。 一日以后,天气骤然降温,那福州城外的护城河,以肉眼看见的速度,快速结冰了。 在冰面的对岸,那些虎视眈眈的辽人,早就等不及了,他们骑着高大大马,欢呼着,呐喊着,庆祝着即将到来的盛宴。 是的,福州城内五十万的平民,即将是他们的乐子所在。 与此同时,大批的辽军从已经占领的城池撤军,快速朝着济北平原进发。 只要在凛冬之时攻占福州,辽军就能长驱直入,直取汴京。 又一个冰寒彻骨的夜晚,当冰面彻底凝实,辽军在其将领萧飞鹰的带领下,开始了攻城。 辽军的攻势凶猛无比,敌人快速穿过已经结冰的诸生河,来到城楼底,开始拿了投石机攻城。 福州城内的军士早就有所防范,在辽军进攻的第一时间,军内号角响起,士兵们开始立在城楼上方,开始对着下面搭楼梯和攻城的辽军进行投石,射箭等攻击。 一时,两军开始激烈交战起来。 城内,所有的百姓听着两军交战的声音,吓得脸色惨白,所有人都抱头祈祷,没人敢去睡觉。caset 大家伙都收拾好了值钱的物资,只等着城破之时,看看能否趁乱逃出城去。 而城楼上,激战还在继续。 由于辽军的投石机和武器等,更加的精良,且辽军膘肥马壮,很快,那某些城楼上,就有密密麻麻的辽军趁乱攻上来,一旦让这些辽军上了城内,福州只怕很快就会失守。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些早就得了密令的士兵,将信将疑的从一旁的箱子里,拿来一个铁疙瘩,把一个叫引线的东西一拉,接着,就把铁球朝着城头密密麻麻的辽军丢了过去。 辽军最初的时候,并不当一回事,看见一个没什威力的铁疙瘩,还当宋军心急瞎玩呢。 甚至,还在一旁跟着同伴嗤笑了几句宋军的胆小和懦弱。 当第一个神雷丢出去的时候,过了一会儿也没动静,城楼上,士兵脸色不由惨白不已。 因心里急,这士兵拿起另外一个铁疙瘩,继续拉开引线,对着前方的城墙下又是一丢。 然后,眼看着那辽军从攻城楼梯上举起大刀,就要砍向一旁的守城士兵,那士兵下意识闭眼,心道,“我命休也!”,结果下一刻,便听“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声音极大,震耳欲聋,甚至便日常听见的雷电的声音,还要让人敬畏。 轰隆声过后,就见已经探到城头的辽军,瞬间被炸飞了,断肢残腿乱飞,城墙下方,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惨叫。 守城的士兵就觉得耳边“嗡嗡”的,等回过神,下意识朝着城墙下面看过去,只见凶悍无比的辽军,竟已死伤大片。 在护城河正面,一旁的士兵有样学样,跟着丢下手雷,片刻之间,就见辽军被炸倒了一大片。 那些不远处的辽军见状,惨叫一声,呜咽道,“神雷,有神雷,快,快,神雷袭击,降天罚了!” 古人对雷电非常敬畏,这神雷丢下去的时候,还当是天上的神仙也在帮着宋军呢。 尤其在看见同伴血淋淋的尸体以后,这些人一溜烟的就跑了。 此时,宋军的守将见逃串的敌人,几乎毫不犹豫,就吹响了号角。 “冲啊!出城杀贼子了!我们有天神护体,快,大伙给我杀。” 士兵们听说自己有“天神护体”,又见识了神雷的力量,还真当有神灵庇护,一时,个个都跟喝了鸡血氏的,勇猛无比的朝着外面冲了出去。 而对比宋军勇猛无比的气势,辽军则如丧家之犬,好不狼狈。 面对追击上来的宋军,他们几乎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很快,形式一片倒戈,宋军追出福州数里,直歼灭辽军五万余众,这才在将军的号令之下,撤回了福州城内。 而这一次战争,是数年以来,宋军第一次的胜仗。 打扫战场以后,福州城这一场胜利,也把各项数据统计了出来。 全歼辽军四万五千五百二十人,俘虏辽军三千五百人,缴获战马三万五千匹,盔甲和长刀四万五千五百件等。 在福州城内,安王看着这些数据,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福州的守将名杨帆,是皇帝的亲信,随安王驻守福州,自也有监视安王之意。 此番辽军围城,杨帆自也报了战死沙场的决心,倒没想到,这表面废物的安王爷临时送来的神雷,竟这般的厉害,起了巨大的作用。 /129/129014/31484551.html 第882章 施粥 如果不是这些神雷,他们要想守住福州,这谈何容易? 一时,杨帆看向京城这位传言吃喝玩乐,无不精通的“废物”安王爷,目光都不免有些奇异。 杨帆道,“王爷,此番能打败辽军,全赖王爷提供的神雷,如果不是有此物,只怕我们此番,城已破了。” 朝廷派来的援军,到今日也没到达福州,更别提福州被围困数月,物资紧缺,将士们连吃喝住行方面,都极为缺乏,一座城的人,眼看着就要被困死福州。 如今,不但把城守住,还缴获大量物资,又怎么不能让大伙兴奋呢? 安王赵北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虽然辽军暂时退了,但是我们的神雷已经用完了,一旦辽军再来攻打福州,如果我们的物资还没送达,破城是迟早的事情。” 杨帆沉吟一下,道,“王爷,此番福州大胜,如果派人去京城传捷报,陛下肯定会有赏赐过来,那神雷,可要报上去?” 安王爷沉吟了一下,道,“这事就不用报上去了,只要把人头送回去,讨一些丰赏就好。” 杨帆点头,“那臣现在就去写捷报,到时候把捷报给王爷过目。” 杨帆虽是皇帝派来的,但是早就和安王有了某种默契。 杨帆是京城杨家的子弟,但是其母早丧,很是受了一番的磋磨。 在杨帆落魄的时候,纨绔子弟安王爷,曾经救下过他的性命。 这也是安王能在发落到边境以后,仍旧能混得风生水起的缘故。 因为,他有杨帆的私下照拂。 两人对于这次大捷,心里是极为兴奋的。 当然,两人也知道神雷这种东西,在其中起到的重要作用。 此时,商议完正事,杨帆道,“王爷,这神雷,如果能牢牢的把控在我们手里,那以后,还怕什么辽人?” 安王何尝不知道神雷的厉害之处? 此时,只能叹息,道,“这次请旨,先按照江姑娘的要求,把榆州,庆州,运作一番,请封给她,这是合作的诚意。” “是,王爷。” … 在城里,此时所有的市民也兴奋无比。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打了大胜仗。 “守住了,真的守住了!” “哈哈哈,我们去看了,辽狗被追着满大道跑,被咱们的神雷炸得魂儿都吓跑了。” 有些胆大的平民跑出去打探消息,刚好把辽军被追击得仓惶逃跑的过程看得一清二楚。 总之,所有的平民都激动了起来。 他们现在就一个想法,这一切可真是太好了。 他们活下来了。 他们不会家破人亡了! 不少人甚至激动的痛哭了起来。 有些人下跪着痛哭起来,开始跪拜神灵庇护。 知道实情的,则让这些人去感谢安王和将军。 毕竟真正带领大家守城的,是这些人。 这一场的大胜仗,给大家带了很大的兴奋。 多少年了,这还是第一场大胜仗,原来,那高大强壮的辽人,也不是不可战胜的。 … 另外一边,江禾曦带着她的人手,早就出发了。 她把人手带到早前攻打山贼,拿下的山塞,把所有人都安排住在了这里。 另外一边,她也派遣了探子,一直守在榆州和庆州两城城外,等着辽军的动向。 而她等待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在寒流来的前一日,榆州的萧飞鹰,带着他的大部队,朝着济北平原进发。 辽人对于福州势在必得,那必然会调遣主力队伍,前往福州支援。 只要拿下福州,肯定会长驱直入,踏入中原的土地。 而江禾曦等的,就是现在这个机会。 只要辽人的主力队伍开走,就是她入城的时候。 当看着辽军浩浩荡荡离开,江禾曦的心情,不由变得激动起来。 等辽军足够远以后,她立即派遣了士兵打扮成普通商旅,进榆州城去。 守城的辽军在例行对着士兵进行了一番的盘查,不过,因辽军视中原人为下等人,并不看在眼里,便象征性查探了一下,又拿了孝敬钱,就把人放入了城里。 而在这一天,榆州城的早上,在城内的各个城门口,忽然有人施州了。 一大早,粥的香味就遥遥的飘了过来,引得人的肚子忍不住呱呱叫着。 奇怪了,今天怎么这么的安静? 以前那些驱赶他们去采石场干活,驱赶他们去修筑城墙的辽人,怎么忽然跟失踪了一样? 有那胆大的人,偷偷跑出来打探情况。 而这么一打探,立即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 榆州城,被收复了。 追风一族,把辽人赶走了。 现在整个榆州城,正在放粮仓,给大伙施粥。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他们已经被辽人奴役了这么久,早就腰板都不直了,每日过着麻木又痛苦的日子。 现在,竟告诉他们,辽人已经被赶跑了?他们,他们都自由了吗?他们从此,都不会再受辽人奴役了吗? 很快,大伙一家告诉一家,人传人,几乎就都知道了榆州被收复的事情。 在听说城门口有免费施州的活动以后,带着将信将疑的想法,人们好奇的来到了城门口。 同时,人们对这个追风一族,也非常的好奇,毕竟对于追风一族,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过,几乎闻所未闻。 不过,不管这个追风一族怎样,那肯定也比入侵的辽人好上千百倍。 总之,在好奇和饥饿的驱使下,人们朝着城门口走去,很快,在城门口就汇集了一大堆的人群。 在门口,士兵高声道,“都排好,都排好,不好好排队的人,不给施粥,如果有捣乱的,将按照军法处置。” 这么一个吆喝下来,尽管很饿,人们还是老老实实的排好了队伍。 而施州,很快就开水了。 最先的人群伸出碗,那粘稠的粥,就给盛满了一碗。 除了有粥,一旁,还能领到一个大白馒头。 那馒头的香味早就传来了,让人忍不住口水直流。 在被辽人侵占以后,人们就没吃饱过,在饿极了的时候,连狗食都抢,树皮也吃,至于这种粘稠的粥和大白馒头,简直是梦里才有的美食。 也因此,大伙吃得别提多香甜了。 一边吃,一边忍不住的,眼泪也跟着掉落了下来。 “呜呜呜,太好吃了,这个粥,这个馒头,可真好吃啊,要是一直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粥和馒头,就是立即死去都行啊。” “追风军可真是好人啊,他们救下了我们所有人的命啊,还给我们免费吃喝,族长真是大好人。” 施粥一直在进行着,而那些领粥的人,也被一旁的士官模样的人,传导了一句话。 “大家伙吃饱以后,可以先行修整一个时辰,等一个时辰以后,请大伙务必来城主府门口,我们追风军的族长有话说。这些话很重要,事关各位的性命,大家可一定要来啊,不然后果自负。” 顿了一下,又道,“来参加会议的人,每人可以领到一枚鸡蛋,这是我们族长的好意,大家伙落入辽人手里,肯定受尽了磋磨,身子骨可得好好的补补。对了,鸡蛋的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啊,大伙务必前来啊。” 听说可以免费领到鸡蛋,还能一个人领到一颗,所有人都激动了。 哎哟喂,这可是白得的好东西啊,傻子才不去呢。 而这等好消息,肯定得告诉自己的亲戚朋友。 于是,领到粥的人,一脸兴奋的走了。 那些没有领到粥的人,心里也激动不已。 好歹还有时间呢,等他们领了粥,那也肯定去城主府领鸡蛋。 等一个一个领到粥以后,一锅锅的粥,也很快见了底了。 也幸亏炊事班的人们,在进城的第一时间,就开始熬粥了,这才熬够了一座城的人们的食物。 在城主府的地牢里,那些被囚禁起来的人们,也被江禾曦放了出来。 这些人里,有的是工匠,有的是壮丁,都有被毒打折磨过的痕迹。 江禾曦让人带他们去食堂吃饭,也给他们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等知道追风军赶走了辽人,他们自由以后,所有人都激动不已。 而等吃饱饭以后,他们也知道了追风军的待遇。 知道追风军不但每日吃三顿饭,还能每日吃饱,每月还有俸禄,还发放米面油,而且,还能吃肉。 那高昂的福利,让这些人心里生出了无限的激动。 如果,他们也能加入追风军就好了。 这样,他们不但能找辽人报仇,还能吃好穿好喝好呢,追风军的福利,可是比朝廷的正规军的福利还要好啊。 如果能做追风军,那该多好。 一个时辰以后,在将军府门口,吃了早饭的榆城人,都来到了将军府门口。 榆城的将军府门口有个军营,可以驻军十万人,榆城的人民来到将军府门口,都被安排走进了一旁空荡荡的军营里。 在军营的高台,江禾曦带着一旁的江里正和江大弟一起,朝着高台上走了上去。 “大家好,我是追风军的族长,我叫江禾曦,今天,把大家伙召集来这里,是有一件关乎大家生死存亡的事情,需要大家来一起协商。” /129/129014/31484552.html 第883章 守城 “什么事情啊?” 江禾曦道,“虽然我们暂时把榆州夺回了,虽然我们现在安全了,但是,有两个消息要告诉大家。第一,我们追风军之所以能快速拿下榆州,但是我们不是什么朝廷的正规军,我们所有的士兵,都是由流离失所的难民组建而成,而我们组建追风军的主要目的,就是不忍心看着大伙继续被贼人屠杀,不忍看着大伙居无定所,我们的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被贼人欺辱。因为这个原因,我们追风军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大伙了。” “追风军威武,族长仁善!” 江禾曦继续道,“这第二个消息,虽然我们暂时把榆州拿下了,但是也有一个大问题,我们之所以这么容易把榆州拿下,主要是因为辽人守将萧飞鹰带着队伍去支援辽人大皇子的队伍,去攻打福州去了。辽人野心勃勃,一旦拿下福州,可以踏平济北平原,长驱直入,直达京城。但是,具我得到的消息,辽人萧飞鹰在福州受创,遇到了神雷袭击,其精锐部队被歼灭大半,只怕回撤回我们榆州,把榆州当做补给基地。到时候,我们将直面辽人的主力先锋部队,如果我们无法守住城,辽人在福州受挫的气势,一定会在我们这里发泄回来。” “萧飞鹰信奉以杀为治,为了激起剩下部队的凶性,一旦城破,一定会大开杀戒屠城的。所以现在,我们整座城的所有人,已经到了生存存亡之际!” 听罢江禾曦这么一番话,一时,这满城的老百姓都吓得脸色惨白起来。 有人结结巴巴的道,“族长,既然知道辽人会屠杀我们,那……那便开城,放我们走呗。” 江禾曦摇头,道,“已经来不及了。即便大伙逃走,大伙也跑不过辽人的马匹,等辽人追上我们,由于我们的队伍分散了,到时候,更加会被动,直接被辽人如老鹰追小鸡一般,直接就捉拿住了,也直接成为了他们的盘中餐!而且,即便我们逃走,又能逃走到哪里去?我们去往中原的要塞,早就被辽人堵住了。” 满城的百姓听了这话,脸上都露出了惨笑。 “难道,我们只有等死吗?” 也有血性大的人们道,“干他丫的!咱们就是拼死自己不活,也要把这些辽人拉几个垫背的。” 江禾曦等众人讨论了一会儿,正在等待时机,便有人高声道,“族长既然已经有言,可否有了破解之法?” 这人声音宏亮,一旁的百姓听得都静默了下来,下意识看向江禾曦。 江禾曦颔首,道,“你叫什么名字?” 来人是个高壮的少年人,一双眸子咕噜噜转动着,看着就很是机灵。 见江禾曦问话,来人道,“回族长,我叫古瓷!” “古瓷是吧!不错,很有几分机灵,很好,本族长记住你了。” 江禾曦顿了一下,道,“没错,本族长现在要说的,就是破解辽人的对策。” 城中的百姓却不以为然,道,“辽人这般的凶悍,而且人数巨多,装备精良,族长能有什么法子破解?便是曾经的正规军,也没法对付辽人啊。” 江禾曦道,“诸位应当知道,在前两日,寒意骤降,护城河已然结冰。” “没错!” “福州城外的护城河,一旦结冰,失去了天然屏障的庇护,辽人等的就是那个时候攻城,为此,辽人特意调遣了十万的士兵前去攻城,但是,辽人却兵败,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百姓互相张望,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啊,辽人有最精良的装备,最优良的战马,以及射程最远的改良版投石机等,为什么辽人还没打胜仗呢? 江禾曦含笑道,“今天,本族长要说的就是这件事。辽人之所以兵败,是因为本族长给福州的安王送了一种叫神雷的武器过去,靠着这个神雷,他们把辽人打败了。现在,辽人要来攻打我们,如果我们也使用神雷,可以把城池守护住,不但如此,甚至能够重创辽人。现在,我们唯一缺少的,就是投掷神雷和护送物资等的士兵,如果我们满城人都一起站起来抵御敌人,我相信,大家肯定可以把城守住,就看大家愿意做不做了。” 说着话,她对身边的士兵道,“来人!把神雷抬过来,进行演习。” “是,族长。” 在将军府军营的后面,有一大片的竹林,这次的临时演戏,就在这里举行。 安排好的手雷手在满城百姓跟前站好,拉开手雷的引线,朝着前方的竹林丢过去。 为了这次演习,竹林的前方还特意做了几个木人。 轰隆! 伴随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前方,那几个木人连同一旁的木人被爆炸成了碎片,可以想象,一旦真人站在原地,一定会爆炸成尸体碎片的。 在爆炸的前方,那一大片的竹林也被炸出了一个大坑来,竹子成了一大片的碎片。 这,这,这就是神雷的力量? 一旁,满城的百姓都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 江禾曦含笑道,“大伙现在对打败辽人,守住城池,可还有信心?” “有信心!辽狗必死,我们必胜!” “接下来,愿意守城的人员,可以保证每日三餐都能吃饱,都有肉,如果有人因此而牺牲,还会发放十两银子给其家属。” “而愿意加入我们追风军的人,在战事结束以后,可以每月领俸禄,米面油等,每日三餐可吃饱,根据士兵的等级,可分不同等级吃不同的肉和米面等。” 听见江禾曦这么一番话,一时,所有人都激动了起来。 于是,江禾曦的新一轮扩军,就这么进行了起来。 江禾曦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距离辽军被神雷袭击败退,只能给榆州城几日时间而已。 当天,在榆州城里,满城的百姓都前来报名征军了。 一来,如果城破,的确如同这个追风族的族长所言,关乎他们所有人的性命。 二来,如果参军,那可是能吃饱的,而且,还能吃肉啊。 在族长拥有神雷这种杀伤力极强的利器的情况下,选择报名参军,危险性可是降低了不少啊。 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又能吃饱穿暖,还能有钱拿呢,傻子才不干呢。 就这样,江禾曦在当天下午就快速的招揽起了大量的士兵。 榆州现在约有五万的百姓,老人几乎被屠杀殆尽,剩下的,多半都是青壮,妇女,以及半大小子。 太小的儿童对辽人无用,早就被杀害了。 妇女在力起上先天不如男子,便被安排去做了内务的活计,比方做饭统计之类。 而青壮,是军营优先录用的士兵。 这些青壮,多半都是饿得面黄肌瘦的模样,没少被辽人欺辱,有的身子上伤痕累累,其实已经半残了。 这些人被筛选下去了部分。 剩下的,擅长投掷的,是最优先的兵种,用作投掷兵。 把这些人登记测试以后,已经消耗了大量的时间。 几乎登记好的一批,立即就进行了分组,并进行军训。 这样急着操练的士兵,肯定不是什么精良之师,但是,因为所有人都有共同的目标和理想——为了活下来,为了自救,为了打败辽人,这些人都是难得的刻苦和努力的训练着,也难得的听话。 在这样的情况,军训进行得非常的顺利。 也亏得江禾曦提前培养了不少的人才,她新册封了不少的将军,让这些将军下面又分少将,少将下面分大队长和小队长。 层层管理下来,很好的提高了效率。 于是,在大家伙紧张的训练下,四日以后,萧飞鹰率领了五万的大军,就这么的朝着榆州城赶来了。 几乎在萧飞鹰的队伍赶来的数里开外,城楼上的士兵就对江禾曦进行了汇报。 江禾曦穿了一身盔甲,亲自来到城楼守城。 这萧飞鹰一路摔着辽军赶回榆州,心情是非常的忐忑不安的。 那神雷的威力,实在太大了一些。 他第一次见到神雷这种东西,冷兵器第一次对上热兵,血肉之躯毫无胜算,一个个鲜活的尸体,全部都被炸成了碎片。 那声音至今让他身体颤抖。 那是——神灵一样强大的东西。 事实上,不只是萧飞鹰恐惧,他带着的这些士兵,一样深深的恐惧着。 他们作恶无数,甚至会偷偷的想着,是不是得罪了神灵?是不是神灵要对他们进行惩罚? 三皇帝耶律哈尔的经历,因为之前这些人并没有亲自见过神雷,到了后面,由于人也没有找到,他们都不大相信了。 现在,他们在对边境的百姓肆虐了十多年以后,第一次尝到了被反杀的滋味,一时惊恐交加,只想逃到最为安全的地方。 在他们心里,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肯定是榆州了。 毕竟,这里是他们快速侵占的第一个宋国城池。 此时,他们急匆匆来到榆州城下,萧飞鹰跟前的首将当先朝着前方走去,大声训斥道,“没见着将军的大旗吗?还不快些开城门迎接?” /129/129014/31484553.html 第884章 再拿一城 不过,等着他们的,却并不是什么开门迎接,而是一大片的射来的弓箭。 伴随一阵箭雨,萧飞鹰一下傻眼了。 随即,就是满脸的怒意。 “二等宵小,胆敢趁老子不在,竟反了?给老子攻城,城破就屠城。” 萧飞鹰正好有一肚子的怒意呢,此时,便想着把占据榆州的宋人都杀绝了,以便泄愤。 反正,在辽人的眼里,宋人如走狗。 当即,在萧飞鹰的下令之下,辽人开始攻城了。 辽人有改进过的投石机,这些投石机朝着城楼上投掷石头,弓箭手射击大量的箭头过来。 因其攻势迅猛,一时,城楼上的人脸色惊慌,都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 好在江禾曦早就对这些人有了吩咐,第一时间,她让人敲击起了特训的战鼓。 战鼓鼓声三下重击,这些人慌忙躲避在了城头下。 在城楼下,萧飞鹰见了躲避的宋人,嗤笑一声,一脸的得意。 呵,就这些软蛋一样的宋人,只是送上门来让他虐杀罢了。 而此时,大量的辽人已经在城楼下来搭上了攻城的楼梯,一群一群密密麻麻的辽人,朝着城头上面攀爬过去。 江禾曦此时果断的让鼓手敲击了第二次战鼓。 这一次,敲了四下。 四个短因。 那早被安排好的士兵,便拿起一旁的铁疙瘩,拉开那个叫引线的东西,随手就朝着城楼下丢下去。 “砰!” 伴随巨大的爆炸声,无数的惨叫声跟着传来。 “砰,砰,砰!” 无数的神雷声此起彼伏。 这些神雷,并不是江禾曦从系统买的,而是通过她记得的配方,让昆仑奴的巫医和匠人一起研制的。 虽然花费巨资从罗刹国买来各种矿石花了一笔,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好,宋人有神雷!” 城楼下的辽军吓得胆儿都飞了,下意识就往后退。 萧飞鹰脸色阴沉,他是第一个驾着马匹,往外逃走的。 江禾曦并没有追击。 她的士兵只是一群还没有经过彻底训练的百姓组建的士兵,哪里是正规军正面交锋的对手? 她只让士兵们出城,把就近还没死透的辽军解决就罢了。 而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巨大的收获还是让江禾曦乐开了怀。 他们的士兵,只有十来个受到了轻伤,别的都毫发无损。 而清点之下,发现辽军起码死伤了三万人以上。 这可真是大胜仗。 最重要的是,现在有了神雷的震慑,一时半会,辽军应该不敢来犯了。 而这一场的大胜仗,也让一直以来,被欺压的百姓,狠狠的出了一口气。 在城内,不少人抱着脑袋,开始痛哭了起来。 “爹,娘,儿子给你们报仇了,呜呜呜,爹,娘啊,榆州是我们宋人的了,辽人被我们赶走了啊,被我们赶走了!” “儿啊,爹给你报仇了,呜呜呜,爹把害你的贼人,打死了很多,把他们打走了,我的儿!” … 此起彼伏的哭泣声,久久没有停息。 而因为江禾曦的带领,也让更多人下定了决心,要跟着江禾曦参军。 与此同时,在庆州,江禾曦早就秘密派遣了江大军和江三叔等人,秘密带领了一千人,再带了若干的手雷,朝着庆州而去。 这是一次豪赌。 江禾曦势必要在辽人对着神雷恐惧的时候,打辽人一个措手不及,进而趁机把庆州也拿下了。 只有庆州和榆州相互连接起来,才能把北边关外大片平坦的土地,直接利用起来。 在农业为本的时代,土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土地里,可是有一大片的黑土地,黑土产出的粮食在后世也非常出名。 即使黑土附近的农庄,也盛产甜菜,这些甜菜完全可以拿来建设糖作坊,用来提供就业机会,为北边的市民提供赚钱的机会。 只要人民包里有钱了,钱流动起来,才会让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 … 火药在运输的过程里,其实会发生一些振动,好在江禾曦之前剿了太多伙的匪,收获了大量的钱财,在弹药的研制上,非常舍得花钱。 为了避免哑弹的发生,她特意多给了三分之一的炸弹让江三叔等人带上。 庆州的情况和榆州差不多,其实也是一座空城了,只有少量的辽军在守城而已。 比起塞外的苦寒,一旦入主中原,那些肥沃的土地上生活的两脚羊,将会给辽人带来多少的财富啊? 庆州的守将,自也是尽量的调遣兵力,一起去攻打福州,就为了不少分财物。 庆州的守将,正是江禾曦的老熟人——辽人的大皇子耶律哈尔。 耶律哈尔当初失去了自己的亲卫,又没抓住江禾曦,很是在大汗跟前丢了脸。 因担心两个哥哥威胁到他的地位,他只能抢着立战功。 这次集合兵力攻打福州,也是他抢着立功的原因之一。 耶律哈尔并非萧皇后所出,而是辽人的一个中等部族族长之女生下的儿子,虽然他是长子,但是,萧皇后是大部族所出,且历代辽人的皇后必然是萧氏,大汗的位置也多是传给萧皇后生下的儿子,这对耶律哈尔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可不想等兄弟上位以后死于非命。 至于现在他能领兵?这还多亏萧飞鹰掌控兵权,对大汗起了威胁,大汗这才有意扶持耶律哈尔。 耶律哈尔是个有心人,自然要抓住现在的机会,好好的立功。 所以这次出征,他几乎把能带走的兵力,都是带走的。 最后没带走的,也就一千来个不被看中的士兵而已。 萧飞鹰等人抢着去立功,这被留下的士兵,心里也是有怨言的。 多好的机会啊,居然不带着他们? 这些人认为这次出征,是必然胜礼的,自是对耶律哈尔生出了不少的怨言。 江三叔等人到达庆州以后,发现庆州守卫非常的松散,他们易容成商人,在给守城的守卫塞了一点银子以后,很容易就混了进去。 甚至他们的推车,对方也没怎么检查。 这倒是给了他们很大的方便。 也因此,他们的人分为几批,很容易就混进城去了。 到了晚上,按照之前商议好的计划,众人来到东边城门,直接就把守卫给解决了。 接下来,他们打开城门,把外面早就准备好的兄弟,全部都迎接了进来。 因是杀了个敌军措手不及,不少的辽军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在睡梦里被众人解决掉了。 这些辽军多半都在军营里醉生梦死,毫无防备,众人走进辽军大营以后,拿起刀子一刀一个,好像割白菜一样,辽军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死掉了。 这一次的突袭,非常的顺利。 众人在半夜的时候,就把庆州拿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安排人手施粥,笼络百姓,激起百姓的誓死抵抗的气势,那么事情,就成了大半了。 按照江禾曦这边的套路,众人先是施粥,又承诺士兵能吃饱,能吃细粮,吃肉,又有高额的俸禄可领,不少人立即就心动了。 再见了神雷的威力,且又有辽人生死相比,个个便都跟打了鸡血一样,誓死都要守护住城池。 到了耶律哈尔狼狈逃回庆州的时候,耶律哈尔正在城楼下让人打开城门呢,结果,迎接他的,不是城内的温柔乡和好酒好肉,而是“轰隆”一声巨响后,辽人士兵那横飞的血肉。 “神雷!有……有神雷!快,快,大家伙快逃命。” 由于对手雷无从知晓,士兵吓得脸色惨白,一股脑就逃命开了。 “喂,喂,给老子站住!” 任凭耶律哈尔怎么叫喊,也拉不住这些恐惧的士兵。 最终,耶律哈尔只能也混在人群里,一溜烟带着辽人士兵朝着青青大草原逃命而去。 至此,两座城池,就这么拿下了。 而江禾曦知道,她这只是取了个巧,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才这么轻易拿下两城,不然,只怕是没那么容易拿下的。 等辽军回过神,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到时候,真正的硬仗,这才离开帷幕。 而另外一边,朝廷也很快得到了榆州,庆州两城被收复的消息。 拿下两城以后,对于江禾曦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扩军。 在四个城门口,江禾曦让士兵前去张贴了扩军的告示。 现在这个年月,到处都是流民,不少人为了不饿死,是肯定愿意参军的。 江禾曦在拿下两城以后,不论是钱财和粮食,一样不缺,现在她养得起兵马,自是要趁机快速扩军。 在榆城,因打了大胜仗,所有的士兵,都会被进行一次大犒赏。 所有参战的士兵,只要没有做逃兵,都会有赏赐,而那些勇敢的,杀得敌军人头的,又按照敌军人头的多少来进行赏赐。 这一次的赏赐,让所有人都兴奋不已。 面对那即将发下来的白花花的银子,以及米粮等财物,谁能不爱呢? 除了自己手里趁手,还能拿回家去养活家小啊。 兵营里,不少的士兵都睡不着,虽然很累,但是,他们仍旧睡不着。 对于这次的大赏军,江禾曦也是准备大型操办的。 /129/129014/31484554.html 第885章 地牢里的亲戚 只有让所有人知道,跟着追风军打天下,可以吃的最好,穿的最好,获得最高的荣誉,这才会让更多人为之效忠。 到了赏赐的第二天,她特意敞开了将军府的营地,放了部分的百姓进来观礼。 之所以不放所有人都进来,这主要也是场地的缘故。 将军府的营地容不下那么多人。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除了派遣前去维护治安的士兵,江禾曦特意安排了一队士兵前去库房抬财物。 当一箱箱的米面肉,棉布,糖果等抬到一旁堆放,所有人都激动不已。 这些东西,可都是要在一会儿发放给他们的啊。 接下来,最重要的,还是那一箱箱的白花花的碎银了。 白银在冬日的雪花下,也丝毫不改其魅力,显得那么的迷人。 嘿嘿,那么多的银子呢,一会儿可是都要发放给他们了。 这些参加守卫战的士兵可是已经提前得到了消息,这次的赏赐,还有额外的好消息也宣布呢,众人于是越发的盼着大会开始了。 到了观礼的时辰,江禾曦走先前台,开始和所有士兵讲话。 她二话不说,直接道,“我知道我们不少的士兵,昨天晚上都没有睡好,是不是都在惦记到手的奖励?咱们不多废话,先把这次统计出来的封赏,一次性发给大伙。” 当即,她开始一个一个,宣读士兵的名单。 这最一等的获奖名单,是杀死辽军最多的士兵,有人一下就获得了差不多五十两银子。 这个士兵叫杨姜,在辽军顺着攻城楼梯上来的时候,他抓起一个手雷,直接朝着敌军丢了下去。 手雷的威力自是超乎想象,这个士兵见一举得手,又再次抓起一个手雷朝着密集的人群丢了过去。 这五十来两的银子,就是这么来的。 除了赏因,此人还额外被赏赐了一百斤的大米,一百斤的小麦,一匹绸缎,一匹棉布,糖十斤,点心五盒。 这么多的奖励,可把这个士兵高兴坏了。 最主要的,还是这个士兵拿着的荣誉证书。 这荣誉证书,拿了追风军的族长印盖了印章,这人拿着杀敌第一名的奖励,可给乐坏了。 当这人从颁奖台走下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飘的。 一旁,杨姜拿着这一份的荣誉证书笑得合不拢嘴巴来。 而和他关系好的那些士兵,看得哈喇子都快掉出来了。 来人忍不住拍了杨姜的肩膀,道,“你小子可真行,这下,在全军都出名了。” 更多的士兵忍不住想,在当时,他们怎么就不知道勇敢一点,多丢一些手雷呢? 不然,今日上台的领奖励的,就是他们了啊。 江禾曦自然看到了别的战士脸上的羡慕的神色,她要的也是这样的效果。 接下来,她继续宣读获奖手册。 一个个的士兵上前领了奖励。 江二弟这次在守护战的时候,竟也混在了人群里。 出乎江禾曦的预料,这个便宜弟弟,竟也名列前茅。 江禾曦对此,那是分外的满意的。 江二弟在军士方面,的确很有天赋,如果多培训一下,总有一日,会成为一名厉害的小将。 当一个个士兵上台领奖以后,那些没有拿了敌对人头的人,也迎来了他们的奖励。 因为他们没有做逃兵,也积极参与了战斗,所以,也被奖励了物资。 这些士兵,每个人都发了三个月的俸禄,米面等粮食各十斤等。 这么一堆的物资奖励下来,所有的士兵都乐开了花。 而一旁,负责统计物资的江里正,那是一脸的肉疼。 单就这么一次奖励,可是就花了三万多两银子,外加粮食等若干啊。 也幸亏这才攻打榆州,把辽人抢掠的全部财富都收纳了起来。 不然,肯定没法支撑起这样的奖赏尺度。 接下来,江禾曦又开始讲起了正事。 江禾曦道,“战士们,我还有几个好消息,要告诉大伙!第一个,从即日起,我将为大伙涨俸禄,所有士兵的俸禄,都涨五成。” 一听见这么一个好消息,所有人都兴奋得险些跳了起来。 这些士兵几乎立即的,就盘算起自己的俸禄来。 乖乖,这么一涨,那俸禄最少的士兵,一个月竟也能拿到手一两多的银钱呢。 “当然了,咱们的训练,仍旧要分测等级的,等级上去的,将拿到更高的俸禄,等级低的,则只能拿最低的俸禄了。” 这么一说,所有士兵都跟打了鸡血一样,越发的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好好的训练,在下次军中比斗的时候,可以拿到一个高等级的测评,拿到更多的俸禄。 “第二个消息,我们的另外一队士兵,把我们旁边的庆州也拿下了。有了榆州和庆州相互相守,这以后,咱们在两州之间的土地,就会安全无比,这些关外平原肥沃的黑土地,因为现在都是无主之物,我将对其进行分土地。” “啥?分土地?咱们以后也能有土地了吗?” 江禾曦道,“分土地的详细规则,稍后会公布。现在,还有第三个消息,我们追风军将继续扩军,所有想要参军的人,只要符合条件,都能前来报名,大家伙有亲戚朋友想参军的,也可以来报名,详细规则也会公布,我们将会把详细告示和条件,福利,都公布出来,稍后,大家都去留意就行。现在,大战结束,所有参战的士兵都可以有一日的休沐日,大家伙拿着你们的奖品,回去和家人团聚吧!” 在所有人的欢呼声中,江禾曦走下高台。 在她一旁,丫鬟红袖低声道,“族长,那原先将军府里住着的人,在地牢里嚷嚷,说是您的亲戚。要求面见您!” 听说自己有这么一个“亲戚”,江禾曦还挺好奇。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这地牢里关着的是谁了。 原来,这地牢里关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大壮一家。 江大壮一家前来投靠辽人,妄想卖辱求荣,不想如今榆州被江禾曦收复,这一家子便被关押在了地牢。 在对原将军府的人审讯以后,事实上,除了被掳来的民女,便是像江婉莹这样投靠萧飞鹰的自甘下贱的女人了。 江里正在知道江二壮做的事情以后,整张脸都是黑的。 他一脸的气急败坏,恶狠狠的道,“荒唐,真是荒唐!他们……他们可是姓江啊,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做出这种无耻的事情?以后,可怎么去见先祖?” 江氏那位被贬边境的先祖,当年可是第一个主张和辽人打到底的大忠诚,分明对辽人恨之入骨,如今,他的曾孙女却自甘下贱,委身于辽人,又怎么能不让江里正生气? 江里正喃喃自语,道,“我们江家,不能有这样无耻的女子,不然,以后江家的姑娘可咋办?” 想到这里,江里正分明下定了决心。 一旁,江里正对江禾曦道,“族长,这江大壮等一家子,听说在辽军统治的时候,他们入府做了辽人的官员,听说对我们汉人,做了不少阴损的事情,这样的话,咱们榆城是无法留下他们了。” 江禾曦到底是现代人,没那种嗜好。 闻言,迟疑了一下,道,“里正爷爷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江里正看了江禾曦一眼,耷拉了一下眼皮,道,“我只把他们赶走就行,不能让他们留在我们榆州,这等卖辱求荣之人,即便我们不赶走,满城的百姓也容不下他们。” 江禾曦松了一口气,道,“既如此,那便由里正爷爷你去处理这件事吧。” “是,族长大人!” 说完这话,江里正就领命朝着地牢走去。 而在地牢里,江婉莹一家子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榆州府的新主人,竟是江禾曦。 他们已经从一旁的看守处知道了江禾曦率领追风军打败辽人,把辽人驱逐走的事情,不过,即便到了现在,他们却仍旧不敢相信。 江大壮道,“不,不,怎么可能?就江禾曦?那个死丫头片子?她现在竟成个什么追风军的族长?现在还拿下了两座城?还扩军到了六万兵马?哈哈哈,这是什么笑话?” 一旁,士兵却一下对着江大壮抽过去一个鞭子,恶狠狠的道,“卑贱之人,你可没资格提我们族长的名字!再口服我们族长的名字的话,别怪老子一鞭子抽死你!” 说着话,又对着江大壮的身子上抽了好几个鞭子。 江大壮的身子上面很快就流出了鲜血,身子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废话。 等守卫走了,江大壮一家子仍旧满目的不敢置信。 倒是江长耀,他恶狠狠的道,“如果那死丫头真的发达了,那应该赶紧把老子放出去才是,老子可是她的二叔,是她的长辈,没道理还把老子关押在地牢!” 江长耀越想,越发觉得是这个道理。 “再是族长又如何?老子可是她的亲二叔,既是如今发达了,可得赶紧把老子迎进将军府,且好好的孝顺着,不然,她要不孝的话,传出去以后,且不是让全天下之人嗤笑于她?” /129/129014/31484555.html 第886章 分土地 于是接下来,这几个人便在监牢里嚷嚷,说是追风族族长的亲戚。 他们还不知道,在核实完成他们的身份以后,很快,就引来了江里正的杀意。 江里正做里正多年,他这一房,才是当年江公的正统传人。 但是,他现在让出族长一位给江禾曦,自有其考量。 如今,他又怎么能容忍江大壮一家这样侮辱门丁之人,污了他的筹谋? 于是,江里正眸光沉沉的来到了地牢。 在地牢里,江二壮一家在看见江里正以后,别提多激动了。 江长耀尤其如此。 只见他虽然年龄一大把,但是脸上,却分外的豁得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哭啼啼的对江里正道,“大伯,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你看看,禾曦那死丫头如今发达了,倒是忘了我们这些亲戚了,她竟把我们关押在地牢里!哪里有这样做侄女的?大伯啊,呜呜呜,你可得为我们一家子做主啊。” 江里正笑眯眯的,也不提江大壮等人曾经做了辽人的走狗的事情,只看向江大壮,眯了眯眼睛,道,“禾曦那丫头,如今还生气呢!长耀,你们到底是咋想的?现在禾曦做了族长,又有了六万的兵马,我一个糟老头子,可不敢轻易得罪她啊。” 听见江里正这话,江长耀等人脸色都扭江了。 江大壮眼珠一转,道,“大爷爷,我们都是一家人啊,你就放我们一家子离开吧,我给您磕头了。” 哼,等他们出了地牢,他们就去京里告这个死丫头片子去,只要一个不孝的名头压下来,这死丫头片子,还想继续做大官?做她娘的千秋美梦。 这死丫头片子,就活该被他们父子两人卖掉,换走一笔钱,这才是正经。 江里正状似为难,叹了一口气,道,“好吧,看在我们都是同族人的份上,我来想办法,到时候,我派人来接应你们,先送你们出城。” “好,好,多谢大爷爷!” 这几人打算先逃出去,等找个看不顺眼江禾曦的官员投靠过去,再来拿捏江禾曦。 到了晚上的时候,在地牢里,果然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前来地牢。 这些人来了以后,拿出令牌,让狱卒打开牢房,把江大壮等人给放了出来。 等出来以后,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对江长耀等人道,“你们快速随我逃走吧,不然,让族长发现,只怕你们就走不了了。” 江长耀想起自己一家欺辱江禾曦等人的时候,心里也是打鼓的,很怕江禾曦报复他们一家。 当即,他们丝毫没有怀疑,就跟着中年男人走了。 等走出城以后,中年男人安排了一队陌生的面孔,说是护送他们的队伍,这把江长耀等人弄得越发的感动了。 不过,等出城差不多十里的时候,江长耀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这些人抽出刀子,一刀刺了过去。 江长耀死不瞑目。 “为……什……么……?” “你们,卖女求荣,且又投靠了辽人,有你们这样的族亲在,大老爷以后怎么摔着我们族人荣归京里?” 江长耀到了此时,方才知道,要取走他们性命的人,竟是江里正。 一时,他好像知道了什么,嘴角露出惨笑,喃喃道,“原来,江禾曦那死丫头片子,也不过一颗放在前台的棋子!大伯,他竟隐忍至今!” 待回头,身子软下去,彻底没了气息。 一群杀手叫所有人都倒在血泊里,看了一眼,冷笑一声,这才转头离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江禾曦自然不知道江里正的谋算。 算起来,江家自先祖被贬至今,也已过去几十年了。 在这几十年时间里,原本的官宦之家,早就沦落为生存都成困难的人家了,更别提学习文治武功了。 而如今,因了江禾曦的才干,一个部族的人眼看着翻身有望,江里正自是有其盘算。 当然,江禾曦是不知道这些事的。 把江大壮一家赶走,而不是赶尽杀绝,已经是她最大的手下留情了。 在大赏赐以后,江禾曦现在需要忙碌的,就是内城的基建了。 为了彻底的解决民生的问题,现在,他们需要快速的拿出一个解决方案来。 虽然现在将军府的粮仓里有大量的粮食,但是,却不够拿来一直养着流民,这施粥,也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而已,如果一直由将军府出钱养着这些流民,那才要出大问题。caset 而他们这一支野生而出的军队,也确实存在不少的问题,比方:缺少各种各样几的处理内政的好手?或者,缺少更多的将帅之才? 更甚者,即将扩建的糖果作坊,也需要招纳管理人才,工人等。 总之,众多的工作岗位的紧缺,现在招纳人才,成了一个大问题。 而士兵的训练,也是一个大问题。 当然,开垦荒地,为来年的民生做准备,更是一件大事。 所有事情凑集在一起,江禾曦几乎每日都忙到了深夜。 而这几件事情,还都不能拖延,都得同时进行,那就更加的忙碌了。 这当先要解决的,是平民的吃饭问题,以及土地的开荒问题。 江里正带着江二爷爷的长子江大叔一起,以及江大军的大儿子,江里正的长孙江文浩一起,负责了土地分派和开荒的问题。 为了长远的计划,江禾曦提议把土地分给城里的平民,每人可分得四亩地。 在榆州和庆州的土地中间,有大量的荒地。 这些荒地原本是一些大户所拥有,大户们早就逃到中原富饶之地,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哪里会管这些曾经租下他们土地的庄户人家? 大量的平民无家可归,没有收益,在这样的情况下,听说要给他们分土地,自是人人都激动不已。 于是,江里正带着人们走出去,开始统计人口,丈量土地,并准备按照人口分配土地。 原以为这是一件利于所有人的事情,不想,事情却并没有进行得那么顺利。 江禾曦正在发愁寻找更多的人才的时候,江大叔来回报消息。 “族长,不好了,不少人不相信土地分配这事,正在那闹腾呢,他们不要土地,只要官府施粥,让大家伙有食物填饱肚子。族长,这些家伙正在将军府门外闹腾呢。” 江禾曦听了这话,眉头不由一皱,道,“我去和大伙好好的说一说。” “族长,这不行,万一他们冲过来,想要进府抢粮食咋办?” 不少人担心分了土地以后,官府就不管他们死活了,这以后可咋办?冬日还那么的漫长呢。 而此时,将军府的外间,已经闹腾开了。 江禾曦带着大丫和几个侍卫,就朝着将军府外面走了出去。 这件事她不解决是不行了。 刚刚走到外面,外面的市民就闹腾开了。 “族长,追风军并不是朝廷的正统军,师出无名,现在分下的土地,能有用吗? 会不会他们干完活计以后,就白白便宜了别人?” 面对平民的这个疑问,江禾曦也只能出面来说明情况了。 江禾曦道,“我们有追风军建立的最初,就是因为我们是一群生活颠簸流离的平民,我们无处可去,我们无家可归,我们不想活生生被饿死,或者活生生被辽人抓去做奴隶,任由辽人辱骂,我们需要为了自己而战,这,就是我们追风军建立的目的。” “追风军的存在,就是为了让大伙能够吃饱,能够穿暖,能够不被人欺负,现在分的土地,我以追风军族长的名义发誓,只要我江禾曦还活着一日,都是有效的。” “族长,如果分地以后,官府还会免费施粥吗?我们咋听说,以后都不施粥了?” “这以后,的确不会施粥了,不过,大家可以保证,我们追风军,绝对不会饿死大家。我们这里,也有一套解决方案。” “什么?” “我们榆州到庆州,需要修路,以及城墙需要加固,采石场等,需要人手采石,我们的糖作坊,也需要大量的工人,在接下来,我们将进行招工,每日来干工之人,都能领到工钱,也能兑换成粮食等物资,总之,不会让大伙饿死的。而且,我们在分产到户以前,也可以每家每户,都借出来足够的粮食,这些粮食,免费借给大家,没有利息,只要大家秋收的时候还给我们追风军就行,毕竟我们的士兵需要吃饱饭,有个好身体,这才能保护好大家!” “那,你们追风军,收多少的地租金啊?以前的地主老爷,可是收了七成的租金,追风军应该不会比这个更高吧?” 这个问题也是所有平民最为关注的问题,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偷偷的听着。 “我们只收取三成的租金就行。” “什么?只有三成?这,这,这是真的吗?” 要知道他们以前租下地主老爷的土地,可是先交了官府的税务,然后还要分给地主老爷七成,剩下的粮食才是他们的啊。 因为干得最多,收获最少,农家子弟是最凄惨的,时常吃不饱穿不暖。 在生病的时候,一家子基本没有反抗能力,全家都倒了。 卖儿卖女,便也是常态。 /129/129014/31484556.html 第887章 阿庆嫂子 现在,他们仅仅在秋收时候,给了官府三成粮食就行了?那,那,那样的话,他们秋收的时候,得分到多少的粮食啊? 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给砸得乐开了花。 江禾曦肯定的道,“是真的,到时候,我们追风军,会和大家伙签订一个契约。” “哎哟,哎哟,那可真是太好了。” 有那会计算的人,几乎有些结结巴巴的道,“我们家五口人,那我们得分多少的土地啊。” 一个人分到四亩地,那五口之家,就能分到二十亩地。 而这二十亩地,不用先分给官府五成,仅仅只需要给追风军三成就行。 剩下的七成,他们也不用分给乡绅地主七成,所有粮食都是他们的,乖乖,那他们家里,来年得有多少的粮食啊! 一时,所有人都激动开了。 有人迟疑的道,“女娃娃也能分到四亩地吗?” “那是自然!女娃娃并不比男娃娃差什么,只要好好培养,女娃娃一样能成为人才。所以,女娃娃也能分到四亩地。” 听说女娃娃也能分地,一时,家里有女娃娃的也放心了。 等这群人离开,江禾曦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分地,就进行得非常顺利。 城里统计人口,按照人口分土地,人人都想分一份,自然要去登记户口。 在丈量土地方面,临时也招录了不少账房先生。 等这一大批的土地分下去的时候,在城门口,也又迎来了一大批的流民。 这些流民,有的是之前逃入深山的,有的是从辽军手里逃回故乡,或者路过故乡的流民。 这些人来到城门外以后,也不舍得离开,就在城门口守着。 他们基本都瘦骨嶙峋,有不少人在城门口开始摆摊,进行卖儿卖女卖媳妇妹子。 看着那吆喝声,就不免让人心生寒意。 他们所图谋,就为了一口吃食,为了活下去。 江禾曦沉吟了一下,还是下令开了粮仓,继续进行施粥。 在追风军开始施粥以后,这些流民的日子明显好过了不少,每日每人捧着碗筷过去排队,大口大口吃着粥,好歹不会饿死。 而在流民里,确认要留下来开荒土地的人,江禾曦下令把这些人登记在册,给这些人也分下了土地。 这些人分到土地以后,别提多高兴了,太好了,现在有了土地,他们以后肯定能活下去了。 除了分土地,糖果作坊,也开始了招工。 为了提高女性的地位,江禾曦特意下了命令,把糖作坊的明儿,给女工留了一大半。 像诸如采集甜菜,清洗甜菜,切割甜菜的活计,女工明明可以很好的胜任。 而女人在这个时代,地位是极其低下的,在乡下有的人家,甚至不如家里养着的牲口来得重要。 如果女性也能外出赚俸禄,像男性一样外出工作,赚钱,那必然可以提高女性的地位。 在告示贴出来没多久,糖果作坊就迎来了不少女性。 这些女性,大部分都是流民,少部分是城里实在过不下去的人家里的女人。 总的来说,但凡日子过得去,但凡有活路,没几个人愿意家里的女人抛头露面。 对于前来面试的人,但凡身体健康的,江禾曦都下令,把人录取了。 阿庆嫂子就是其中一员。 阿庆嫂子原本是榆州城里的一户平民之家的媳妇,在辽人进城以后,丈夫被抓去采矿,后来就彻底失踪了。 而她的日子,也跟着难过了起来。 她家里有三个儿子,也有丈夫留下了的房子,原本,她支撑一个豆腐摊子,日子也是能过下去的。 可惜婆家的小叔子看上了她家的豆腐摊子,也看上了她家的房子。 婆家人算计,哄她抛弃自己的孩子,去再找个汉子过日子,阿庆嫂子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婆家的谋算呢? 她敢打赌,前脚她去嫁人,后脚,她生下的三个孩子,就能被歹毒心肠的婆婆和小叔子一家把三个孩子卖掉了。 而家里的房子和豆腐摊子,肯定也就顺利成了小叔子的财产。 阿庆嫂子自是不愿意的。 面对婆家和小叔子的啧啧相逼,她只能一再拒绝。 不过,她闹腾以后,房子虽然保住了,豆腐摊子却在婆婆和小叔子的闹腾之下,实在开不下去了。 她知道婆婆和小叔子,这是没死心呢,这是想着摊位前闹腾得她没有生意,没有收入,等她饿死了,照样霸占她的房子,卖掉她的孩子。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追风军组建的糖果作坊开始招工了。、 阿庆嫂子不在乎别的,她在乎的是,这份活计能不能赚钱养活家里人! 在知道每月工钱竟然有三百文,如果干得好,还能有奖金,每月还发米面油以后,她一下激动的去报名了。 这样好的条件,傻子才不报名呢。 至于名声?和饿死相比,那肯定不值得什么。 就这样,她成功的被选入了糖果作坊里。 她的三个孩子,大的已经十来岁了,可以照顾小的两个,她再三叮嘱以后,也就开始了去糖果作坊干活起来。 等进了厂子里,她被分配到了切甜菜的工位上,因为她菜切得很好,甚至被评为了上等工,每个月有四百文的铜钱。 这可把阿庆嫂子乐坏了。 在收到厂里每日分发的饭票以后,她就更加高兴了。和阿庆嫂子一样高兴的,还有祝二牛。 祝二牛家里,就他一个独生子,他父母年事已高,又病怏怏的,屋里又有五个孩子要养,偏偏家里的家业,早就被辽人给糟蹋了,家里是真的一贫如洗,且时不时的,还要给父母抓药,那日子过得,可谓非常艰难。 祝二牛为了养家,愁得头发都快白了,因为贫穷,他媳妇都在前些时候,就跟着一个货郎跑了,这让他这个家里,越发的艰难起来。 恰好在此时,糖果作坊开始招工了。 祝二牛长得强壮,去报名以后,很快就被录用了。 而每日,他拿着饭票去买一些吃食带回家,一家子好歹不用饿死了,这可把一家子都高兴坏了。 尤其在分了土地以后,一家子就更加有盼头了。 他家八口人,可是能一起分到三十二亩地啊。 原本穷得叮当响的家庭,现在竟一下变得富得流油起来。 这样的好日子,是真的做梦都想不到。 他们原本快要卖儿卖女求生存的,现在竟一下把日子好了起来。 尤其在糖果作坊干活一个月以后,当拿到发放的钱财,一家子的日子,就更加有奔头了。 他们也越发的盼着,这追风军,能够长长久久的把控榆州才好。 这样,他们的日子就不会差了,一家子都能好好的活下去。 在榆州和庆州,这样的事情几乎发生在每家每户。 经过辽人的盘剥,这些人分外的感激现在的生活,也让这两座城,越发的变得生机起来。 与此同时,在朝廷,榆州和庆州被夺回,辽人被赶走的消息,也传了回去。 最先知道榆州和庆州被夺回的,自然是安王赵北。 赵北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得不说,是真的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这可真是一个大好的好消息啊。 有了江禾曦在榆州等地驻扎,那他的福州,就分外的安全了。 尤其在知道江禾曦有神雷这等厉害的武器以后,那就更放心了。 不过,安王到底是上位者,想得也多,这样的武器,如果能为他所用,倒是好的,如果不能为他所用,且不是比辽人更加可怕? 一旦拿着神雷攻城,他简直无法想象这里面的可怕之处了。 只要神雷往城墙上面丢过去,轰隆一声,城就破了。 如果想拿下福州,可比辽人的铁骑更加容易。 想到这里,他的神色,不免有些不明起来。 好在这个追风族的族长,只是一名女子,而且,还是一名年轻的女孩,而且,长相还不俗,不同于京中贵女,她长得别有一番的独特风味,如果,能娶到这样一个女子为妻,那么,何愁大事不成? 赵北越想这件事,心里越发的就惦记上了。 于是,他思前想后,召了门客和心腹等,前来商议此事。 其中,周常素就在此列,不过,面对所有人的激烈讨论,他显得有些沉默,一言不发。 赵北见状,不由道,“周郡守怎的一言不发?可是有什么建议?” 周常素顿了一下,道,“王爷,这江禾曦此女,甚是孤傲,她自立为一族族长,现在又招兵买马,只怕图谋甚多,一个王妃之位,是否能满足她?” 赵北皱眉,道,“此话何意?莫非,她还看不上本王许的王妃之位?莫非,她还想自立为王不成?” “这……王爷大可派求亲团去试一下,如果她答应王爷的求亲,自是无话可说,怕只怕她会拒婚,到时候,王爷和她的关系,反而一下闹僵了。” 赵北想到神雷的厉害之处,脸色不免僵硬。 不过,他贵为皇子,自也有其骄傲之处。 当即,还是派遣了他身边侍候的大太监,带着丰厚的礼物,前去榆州求亲去了。 /129/129014/31484557.html 第887章 大捷后 现在,他们仅仅在秋收时候,给了官府三成粮食就行了?那,那,那样的话,他们秋收的时候,得分到多少的粮食啊? 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给砸得乐开了花。 江禾曦肯定的道,“是真的,到时候,我们追风军,会和大家伙签订一个契约。” “哎哟,哎哟,那可真是太好了。” 有那会计算的人,几乎有些结结巴巴的道,“我们家五口人,那我们得分多少的土地啊。” 一个人分到四亩地,那五口之家,就能分到二十亩地。 而这二十亩地,不用先分给官府五成,仅仅只需要给追风军三成就行。 剩下的七成,他们也不用分给乡绅地主七成,所有粮食都是他们的,乖乖,那他们家里,来年得有多少的粮食啊! 一时,所有人都激动开了。 有人迟疑的道,“女娃娃也能分到四亩地吗?” “那是自然!女娃娃并不比男娃娃差什么,只要好好培养,女娃娃一样能成为人才。所以,女娃娃也能分到四亩地。” 听说女娃娃也能分地,一时,家里有女娃娃的也放心了。 等这群人离开,江禾曦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分地,就进行得非常顺利。 城里统计人口,按照人口分土地,人人都想分一份,自然要去登记户口。 在丈量土地方面,临时也招录了不少账房先生。 等这一大批的土地分下去的时候,在城门口,也又迎来了一大批的流民。 这些流民,有的是之前逃入深山的,有的是从辽军手里逃回故乡,或者路过故乡的流民。 这些人来到城门外以后,也不舍得离开,就在城门口守着。 他们基本都瘦骨嶙峋,有不少人在城门口开始摆摊,进行卖儿卖女卖媳妇妹子。 看着那吆喝声,就不免让人心生寒意。 他们所图谋,就为了一口吃食,为了活下去。 江禾曦沉吟了一下,还是下令开了粮仓,继续进行施粥。 在追风军开始施粥以后,这些流民的日子明显好过了不少,每日每人捧着碗筷过去排队,大口大口吃着粥,好歹不会饿死。 而在流民里,确认要留下来开荒土地的人,江禾曦下令把这些人登记在册,给这些人也分下了土地。 这些人分到土地以后,别提多高兴了,太好了,现在有了土地,他们以后肯定能活下去了。 除了分土地,糖果作坊,也开始了招工。 为了提高女性的地位,江禾曦特意下了命令,把糖作坊的明儿,给女工留了一大半。 像诸如采集甜菜,清洗甜菜,切割甜菜的活计,女工明明可以很好的胜任。 而女人在这个时代,地位是极其低下的,在乡下有的人家,甚至不如家里养着的牲口来得重要。 如果女性也能外出赚俸禄,像男性一样外出工作,赚钱,那必然可以提高女性的地位。 在告示贴出来没多久,糖果作坊就迎来了不少女性。 这些女性,大部分都是流民,少部分是城里实在过不下去的人家里的女人。 总的来说,但凡日子过得去,但凡有活路,没几个人愿意家里的女人抛头露面。 对于前来面试的人,但凡身体健康的,江禾曦都下令,把人录取了。 阿庆嫂子就是其中一员。 阿庆嫂子原本是榆州城里的一户平民之家的媳妇,在辽人进城以后,丈夫被抓去采矿,后来就彻底失踪了。 而她的日子,也跟着难过了起来。 她家里有三个儿子,也有丈夫留下了的房子,原本,她支撑一个豆腐摊子,日子也是能过下去的。 可惜婆家的小叔子看上了她家的豆腐摊子,也看上了她家的房子。 婆家人算计,哄她抛弃自己的孩子,去再找个汉子过日子,阿庆嫂子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婆家的谋算呢? 她敢打赌,前脚她去嫁人,后脚,她生下的三个孩子,就能被歹毒心肠的婆婆和小叔子一家把三个孩子卖掉了。 而家里的房子和豆腐摊子,肯定也就顺利成了小叔子的财产。 阿庆嫂子自是不愿意的。 面对婆家和小叔子的啧啧相逼,她只能一再拒绝。 不过,她闹腾以后,房子虽然保住了,豆腐摊子却在婆婆和小叔子的闹腾之下,实在开不下去了。 她知道婆婆和小叔子,这是没死心呢,这是想着摊位前闹腾得她没有生意,没有收入,等她饿死了,照样霸占她的房子,卖掉她的孩子。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追风军组建的糖果作坊开始招工了。、 阿庆嫂子不在乎别的,她在乎的是,这份活计能不能赚钱养活家里人! 在知道每月工钱竟然有三百文,如果干得好,还能有奖金,每月还发米面油以后,她一下激动的去报名了。 这样好的条件,傻子才不报名呢。 至于名声?和饿死相比,那肯定不值得什么。 就这样,她成功的被选入了糖果作坊里。 她的三个孩子,大的已经十来岁了,可以照顾小的两个,她再三叮嘱以后,也就开始了去糖果作坊干活起来。 等进了厂子里,她被分配到了切甜菜的工位上,因为她菜切得很好,甚至被评为了上等工,每个月有四百文的铜钱。 这可把阿庆嫂子乐坏了。 在收到厂里每日分发的饭票以后,她就更加高兴了。和阿庆嫂子一样高兴的,还有祝二牛。 祝二牛家里,就他一个独生子,他父母年事已高,又病怏怏的,屋里又有五个孩子要养,偏偏家里的家业,早就被辽人给糟蹋了,家里是真的一贫如洗,且时不时的,还要给父母抓药,那日子过得,可谓非常艰难。 祝二牛为了养家,愁得头发都快白了,因为贫穷,他媳妇都在前些时候,就跟着一个货郎跑了,这让他这个家里,越发的艰难起来。 恰好在此时,糖果作坊开始招工了。 祝二牛长得强壮,去报名以后,很快就被录用了。 而每日,他拿着饭票去买一些吃食带回家,一家子好歹不用饿死了,这可把一家子都高兴坏了。 尤其在分了土地以后,一家子就更加有盼头了。 他家八口人,可是能一起分到三十二亩地啊。 原本穷得叮当响的家庭,现在竟一下变得富得流油起来。 这样的好日子,是真的做梦都想不到。 他们原本快要卖儿卖女求生存的,现在竟一下把日子好了起来。 尤其在糖果作坊干活一个月以后,当拿到发放的钱财,一家子的日子,就更加有奔头了。 他们也越发的盼着,这追风军,能够长长久久的把控榆州才好。 这样,他们的日子就不会差了,一家子都能好好的活下去。 在榆州和庆州,这样的事情几乎发生在每家每户。 经过辽人的盘剥,这些人分外的感激现在的生活,也让这两座城,越发的变得生机起来。 与此同时,在朝廷,榆州和庆州被夺回,辽人被赶走的消息,也传了回去。 最先知道榆州和庆州被夺回的,自然是安王赵北。 赵北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得不说,是真的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这可真是一个大好的好消息啊。 有了江禾曦在榆州等地驻扎,那他的福州,就分外的安全了。 尤其在知道江禾曦有神雷这等厉害的武器以后,那就更放心了。 不过,安王到底是上位者,想得也多,这样的武器,如果能为他所用,倒是好的,如果不能为他所用,且不是比辽人更加可怕? 一旦拿着神雷攻城,他简直无法想象这里面的可怕之处了。 只要神雷往城墙上面丢过去,轰隆一声,城就破了。 如果想拿下福州,可比辽人的铁骑更加容易。 想到这里,他的神色,不免有些不明起来。 好在这个追风族的族长,只是一名女子,而且,还是一名年轻的女孩,而且,长相还不俗,不同于京中贵女,她长得别有一番的独特风味,如果,能娶到这样一个女子为妻,那么,何愁大事不成? 赵北越想这件事,心里越发的就惦记上了。 于是,他思前想后,召了门客和心腹等,前来商议此事。 其中,周常素就在此列,不过,面对所有人的激烈讨论,他显得有些沉默,一言不发。 赵北见状,不由道,“周郡守怎的一言不发?可是有什么建议?” 周常素顿了一下,道,“王爷,这江禾曦此女,甚是孤傲,她自立为一族族长,现在又招兵买马,只怕图谋甚多,一个王妃之位,是否能满足她?” 赵北皱眉,道,“此话何意?莫非,她还看不上本王许的王妃之位?莫非,她还想自立为王不成?” “这……王爷大可派求亲团去试一下,如果她答应王爷的求亲,自是无话可说,怕只怕她会拒婚,到时候,王爷和她的关系,反而一下闹僵了。” 赵北想到神雷的厉害之处,脸色不免僵硬。 不过,他贵为皇子,自也有其骄傲之处。 当即,还是派遣了他身边侍候的大太监,带着丰厚的礼物,前去榆州求亲去了。 /129/129014/31484558.html 第888章 来自皇帝的“恩宠” 「林大人请!」 在江氏一族点了香,沐浴更衣以后,这圣旨,也开始宣读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册封江氏禾曦为芳和县主,特赏赐榆州和庆州为其封地,钦此。县主,请接圣旨吧。」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在接到被册封为县主的册封,一时,江禾曦还是激动不已。.. 更为激动的,是江氏族人。 江二爷爷忍不住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我们江家,终于又是官宦之家了啊,我们江氏子弟,没有给祖先丢脸。」 江里正的神色,更是变得激动不已,他的眸子里,甚至有隐隐的泪光在打转。 接了圣旨以后,林永刚等人,被安排在将军府的客服,而另外一边,安王派来的内府大臣谢向忠,也单独求见了江禾曦。 见到江禾曦,谢向忠也是有些诧异的,这么年轻的一个小丫头,竟就是掌握大杀器神雷配方的追风族长? 可惜了,这是一个女子。 不过,也幸亏了,这是一个女子。 如果此女嫁给王爷,这北地四境,何愁不是王爷囊中之物?又何愁王爷无法登顶那个位置? 心里盘算着,谢向忠越发对江禾曦恭敬了。 「见过县主。」 「谢大人客气了,还请上座。」 谢向忠坐在一旁,江禾曦让下人上了茶盏,开门见山道,「不知道王爷派人谢大人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虽然现在江禾曦拿下了两座城池,但是,他们和王府,势必要相互进退,防着辽人。 「回县主,王爷派臣来,是向县主求娶的,王爷愿以王妃之位,以及王爷以后的富贵聘之。」 江禾曦听了这话,愣了一下,垂下眼帘,眸子变得幽深起来。 权衡了一下利弊,江禾曦道,「婚姻大事,关乎甚大,且容本县主考虑一番。」 「这是应该的,应该的,县主且好好考虑,这是我们王爷的亲笔信,以及王爷特意送给县主的礼物,还请县主过目。」 江禾曦微微颔首,一旁的下人便过去把礼物清单和安王的亲笔书信收下了。 等谢向忠离开以后,看着安王府送来的金银财宝,绫罗绸缎,一旁,江氏族人的都不免瞪大了眼睛。 江二爷爷道,「这么多的好东西呢,还是我们小时候,才见过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哪里见过这么多的财富啊。」 江里正道,「最为有诚意的,还是禾曦被册封县主一事,有了县主和封地的册封,我们一族,就不再是乱臣贼子,我们也是正经的官宦之家啊。」 稍后,林永刚也给江禾曦送来了皇帝的赏赐。 这些赏赐,除了各种名贵的衣料,药材,瓷器以外,还有一面镜子和一盒子的首饰。 林永刚道,「县主,这是陛下特意点名,要亲手面见县主以后,交给县主的镜子和首饰,还请县主清点。」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永刚便道,「县主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在这苦寒之地驻守,当真是太过辛苦了,陛下的意思,只要县主愿意,陛下给县主在京里赏了一套房子,县主可以在京城和贵女们走马观花,参加各种宴会,倒是能好不快活呢,不比在这苦寒之地受苦来得强?陛下是最为关心县主的,把县主当小辈关怀,县主不放好好的考虑考虑陛下的提议。」 江禾曦心里一凛,面上不显,只面无表情的道,「臣女多谢陛下厚爱!」 林永刚见江禾曦不如想象中那样答应下来,面上的表情就冷淡了不少。 连带的,整个人的脸色都带了几分阴沉 。 「县主,且好好照照陛下赏赐你的梳妆镜,老朽先告辞。」 等林永刚走后,一旁,红袖低声道,「县主,这林大人这番话,是何意?陛下要调遣您到京城去吗?陛下好像还要赏赐您宅子?听说京城很大很漂亮,特别繁华,而且,再也不用担心辽人入侵了,郡主,你为何不直接答应林大人的提议?」 江禾曦嗤笑了一声,道,「陛下赏赐我镜子和首饰,是暗示我,作为一个女子,最好安分守己,像普通女子一样,每次梳妆打扮,娴熟贞静,而不是做一个女将军,而陛下许诺厚赏,同时也是想我交出神雷配方。」 但是,一旦交出神雷配方,作为一个当权者,只怕就要把她这个唯一知情者灭口了。 毕竟,只有死人,才能完完整整的,保证秘密不泄露。 一旁,红袖和大丫吓得都脸色惨白起来,道,「县主,如果我们不依着陛下所言,陛下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下圣旨惩罚我们?」 江禾曦淡淡的道,「只要辽人一日不灭,我们的安危,便一日不成问题。」 皇帝还要利用她手里的神雷,前去对付辽人,在这种时候,肯定不会让她出问题。 她唯一需要预防的,还是神雷营的安全问题。 相信在接下来的时间,各方势力都会派人来到榆州,想要弄到神雷配方。 另外一边,江氏的各房,在江禾曦被册封县主以后,却并没有那么高兴。 远在庆州的江大婶对着江大叔道,「大郎,我们也立下了这般大的功劳啊,为何这册封,就没有我们的事情?为何享受荣誉的,只有禾曦一人?这,这……可不公平。」 江大叔听了这话,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瞪了江大婶一眼,道,「都是一家子的亲戚,禾曦即便得了赏赐,肯定也会把赏赐分给大伙的。」 江大婶还是有些不高兴,道,「大郎,你不为了别的,也要为我们的五个儿子考虑。即便得了那些财物,又能如何?咱们家到底没有正经的官身,孩子们说亲,到底差了许多。」 「行了,别说了,以前我们家就是泥腿子,说这些作甚?孩子们的亲事,只要女方人品端正,过得去就好。」 说完话,也不待江大婶说话,他转头就走了。 事实上,这样的对话,在江家二房也出现了。 在江里正家里,江大军的媳妇更是很不高兴的埋怨了一阵。 「这天下是大家一起打下来的,她一个女子要那么大的名头作甚?这以后,还不知道便宜哪个外人呢?大军哥,你不为别的,也要为我们的孩子们想想,等回头,你和爹好好说一说吧,再怎么,也得求个朝廷封赏的官职啊。」 「行了,别说了。这外面的事情,自有爷们操心,家里头的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没事别多嘴。」 … 江禾曦家里,江奶奶是做梦也没想到,他们家竟有这般风光的一日。 是的,风光。 现在的日子,可真是太风光了啊。 县主! 她的孙女,可是册封做了县主呢,这以后,她就是县主的祖母,该得多么的风光啊。 现在,她也是有人服侍的老封君了,这日子过得,简直跟做梦一样。 而就在这时,江奶奶身边服侍的丫鬟道,「老太太,外间有人来通报,说是您的外孙女前来看望您了。」 「我的外孙女?是哪个外孙女?」 怎么不直接进来? 江奶奶有些疑惑。 而此时,下人道,「老太太,外间的人说,她是您最疼爱的外孙女,名唤迎春!」 听见「迎 春」这个名字,江奶奶下意识露出了复杂的神色来。 原来,这来人不是别人,竟是当初跟着货郎私奔的朱迎春。 也就是江三姑的大女儿。 江三姑当初帮着朱迎春定了一门亲事,但是,由于朱迎春私下被货郎勾搭走了,还卷走家中财物,连累得江三姑一家子连日子都过不下去。 等江家人去接朱迎春的时候,朱迎春宁可和母家断绝关系,也不愿意跟着家人回去,这件事也让江三姑夫妻两人伤透了心。 如今过去了两年,倒是没想到,这朱迎春,竟再次找上了门来。 到底是从小捧在手心里心疼长大的孩子,江奶奶叹了口气,道,「让她进来吧。」 下人走出将军府的大门,很快就把一个骨瘦如柴,穿着打满补丁的女人带到了江奶奶跟前。 江奶奶看着眼前的女人,几乎有些认不出来。 「你……你是迎春?」 朱迎春现在的情形,看着实在有些不好,她瘦弱到了极致,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以前曾经丰硕的身材,现在瘦弱得好像一根竹竿一样。 她的衣服洗得发白,上面大大小小,密密麻麻,都是补丁。 在江奶奶身边服侍的仆从,都比朱迎春看着富贵百倍。 而走进将军府的朱迎春,一刹那就忍不住流泪了。 朱迎春嘤嘤的道,「外祖,呜呜呜,是我,我是迎春啊,呜呜呜,你们都走了,你们留下我一人,呜呜呜,我,我好想你们啊。」 在没有了人给她兜底以后,她的恶果终于来了,看着眼前被人践踏得比流民还不如的孙女,江奶奶再也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迎春,你……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来人,送一些吃食上来。」 仆从快速送来一大堆的糕点,一旁,朱迎春也不待人招呼她,她立即就扑了过来,抓起那精致的点心,就往嘴巴里送。 免费阅读.. /129/129014/31493884.html 第889章 打秋风的亲戚2 此时,她的脑子几乎一片的空白,她就一个想法,吃的,吃的,都是吃的。 尽管她的嘴巴里塞满了点心,但是,她还是往嘴巴里继续塞,一直往里塞。 江奶奶见此,担心得不行,忙心疼的道,「慢点,慢点,孩子,慢点,别噎着了啊。」 江奶奶是苦日子过来的人,一下就看出朱迎春这是饿了很久了。 也因此,她越发的心疼了。 「你带过去那么多的财物,那货郎一家都不让你吃饱吗?」 听了这话,江迎春再也忍不住,又哭泣了起来。 朱迎春忍不住道,「外祖,呜呜呜,我……我好饿,呜呜呜,我好饿!」 江奶奶摸着她瘦骨嶙峋的手腕,正要说什么,忽然,一旁的朱迎春发出了一声的惨叫。 「啊!」 她的一张脸,扭江成了一团,显见非常痛苦。 江奶奶下意识掀开她那只有小竹竿子的手腕,下一刻,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了起来。 这朱迎春的手腕上,竟密密麻麻的被打出了不少的痕迹来,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看着就可怜非凡。 「谁……谁打的?告诉外祖母,这是谁打的?外祖母给你做主。」 江奶奶这么一问,朱迎春却只是沉默不说话,怎么都不说话。 江奶奶看着她这个样子,哪里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用说,肯定是那货郎一家打的了。 她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追问,只道,「既然你这次回来了,那就别再回去了,以后,咱们家再为你找一门亲事,这日子总能过下去。」 朱迎春听了这话,却脑袋垂得低低的,一声不吭,看着她紧绷的面容,显见是不愿意的。. 江奶奶没有注意到朱迎春这一点,又吩咐丫鬟婆子带朱迎春去熟悉打探一番。 朱迎春头发打结,显见的,已经有了臭虫。 而在看她的衣服,连江家最穷苦的人,都不会穿这样的衣服。 到了晚上,江禾曦回来了,也再次见到了朱迎春。 尽管朱迎春已经换了衣服,但是,仍旧是畏畏缩缩的,在看向英姿勃发,身高比她高了一个多头的江禾曦的时候,朱迎春的眼里,不由闪过了妒忌的神色来。 在小时候,朱迎春是江三姑和朱姑父的掌中宝,每年都会穿最好的衣服,吃最好的食物。 乡下人家穷苦,很难有女孩能穿新衣服,但是朱迎春每年都有新衣服。 而对比之下,江禾曦就可怜了不少。 由于不得父母的喜爱,且父母只把她当做奴仆使唤,从小到大,江禾曦从来不曾穿过新衣服。 更不曾有过好日子,就没吃饱穿暖过。 但是现在,江禾曦竟被册封了县主。 他们这些人,见了江禾曦以后,都要下跪行礼的啊。 再看看这庞大的将军府,这么的华贵,服侍的扑人这么多,连最低等的下人都比她朱迎春穿的好,朱迎春的心里,不免越发的不是滋味了。 在辽人占据榆州以后,由于货郎一家住在山上,倒是没怎么被波及。 不过,朱迎春就凄惨了。 在遭遇灾难的时候,每个家庭的女人,往往是第一个被牺牲的。 在货郎家里,因为贫穷,因为缺粮食,每一顿,朱迎春都是吃得最少的那一个。 最初,她好歹还能有一口吃的,但是伴随家里的粮食越来越少,到了后面,她几乎混不到吃食了。 而且,货郎一家看她的眼神,也越来越让她害怕。 她为了活下去,便去附近 的山林寻找吃食的,不管是野菜,野果,树皮……总能找一些回来。 等找回来以后,货郎一家大口大口吃着,好歹暂且不管她了,只在他们心情不好的时候,揍一下她而已。 她觉得只是揍一些她,她还是能接受的,家里日子过得不顺当,辽人侵占了土地,家里的爷们没法出去卖货,家里的日子不好过……这一切,她都能理解。 她为货郎一家找满了借口。 但是,事实上,如果不是江禾曦拿下榆州,只怕朱迎春再在山上待着,那货郎一家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都把她吃掉了。 是真正意义上的吃掉。 人在饿极的时候,早就丧失了人性,尤其一个没要嫁妆的拐来的女人,他们一家只会认为他们的儿子能干,只会觉得朱迎春愚蠢,哪里会有什么感激朱迎春留下来和他们共同熬苦日子的想法? 在朱家一家人快要彻底断粮的情况下,自然有打算把朱迎春杀掉吃肉的想法。 毕竟,儿媳妇就是个外人。 一个遭遇灾难的家庭,最先死掉的,基本都是儿媳妇。 但是,即便面临这样的情况,这朱迎春,仍旧没有死心。 她看着县主府满目的富贵,心里只有愤恨和妒忌。 凭什么一个小时候日子过得还不如她的小丫头,现在日子过得却这么的富贵?那可是县主啊,得多大的官啊。 县主可是比官家小姐,还要来得尊贵啊。 可是现在,江禾曦却被册封为县主了。 以后,江禾曦就有无限的前途了。 她以后嫁的男人,那必然都是富贵之极,尊贵之极的,不比她,嫁给一个货郎,而货郎一家,还对她不怎么待见。 他们动辄打骂她,她在他们家里,干的活计最多,但是却吃得最差,穿的最差,天知道在听说那家人因为快断了口粮,决定要在第二日把她杀掉吃肉的时候,她是多么的害怕? 想到自己一路逃跑到山下的那个经过,朱迎春并不恨货郎一家,反而把江禾曦一家给恨上了。 凭什么他们过得这么的富贵?凭什么山上的货郎一家,却连吃饭都成问题了? 如果江禾曦这家里的富贵,稍微分出那么一点给货郎一家,是不是货郎一家,就不会这么对待自己了? 而且,都是一家人呢,自己当初年龄也还小,如果在当初,他们强行把自己带走,那么,是不是今日被册封县主的,就是自己? 朱迎春就这么把她自己的不幸遭遇,全部怪罪到了江禾曦等人的头上。 她甚至没有想过,当初之所以没有带回她,是因为她拿着刀子,以自杀为名义,逼迫去带回她的亲戚们离开! 甚至,他们所有人都在朱迎春的逼迫下,和朱迎春断绝了关系。 江禾曦在看见朱迎春的时候,脸色顿了顿,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不过,对于朱迎春,她的印象是不好的。 而且江禾曦知道,像朱迎春这样的女人,是怎样都板正不了的,这样的女人没有什么感恩之心,并不值得花时间帮扶。 一个人总要为自己的所有恶性尝还恶果。 江禾曦便淡淡的道,「不知道朱姑娘这次来,是所为何事?」 朱迎春一听这话,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这,这,这是要赶她走吗? 所为何事? 她还能为了什么?她都这么可怜了,他们不过给她一些吃食罢了,真是一群势利眼,就这么的看不起她吗? 江奶奶忙道,「禾曦啊,迎春她……太……太可怜了。」 江禾曦沉默了一 下,道,「当初我们去接她,她说要和我们所有人断绝关系,她还引狼入室,险些害得三姑一家子最后一点存粮都没了,只能饿死。」 江奶奶忙道,「哎哟,这孩子还小,不懂事,不懂事啊。」,顿了一下,又道,「迎春以后就跟着我过好了,以后,她的衣食住行,从我这里开支。」 江禾曦顿了一下,嘴角讽刺一下,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江奶奶从小把朱迎春当做掌心宝养在身边,到了现在这样的情况,仍旧护着。 而江奶奶现在所拥有的富贵,也不是她自己挣下来的,所依靠的,也不过是江禾曦罢了。 等稍后,江禾曦正在书房办公,江大弟忽然就来了。 「见过县主!」 「大弟快起来,你我姐弟,以后用不着这些虚礼。」 江大弟露出笑容,道,「姐,现在,大家伙知道我是县主的弟弟,都不知道多羡慕我呢。」 江禾曦只是笑,「那你要更加努力才行。」 江大弟用力点头,他识文断字以后,学习草药等知识来,就越发的能干了,现如今,他管着大伙的药材,是军队里的小军医,正跟着大夫继续学习行医。 姐弟两人说了几句话,江禾曦拿出一本药书来,道,「这是我特意收集给你的药方,你且拿去看看。」 江大弟看了以后,立即欣喜所狂,道,「姐,太好了,这两本药方,对我太有用了,这个药方可是前朝名医的药方呢,我可以拿来好好学习。」 「好吧,现在高兴的事情说完了,你来对我说说,你忽然找大姐,是为了什么?」 「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住大姐。大姐,我是家中最年长的男丁,抚养奶奶,也应该是我的责任,既如此,等明儿,我盘一处宅子,把奶奶也带去生活吧。也该是我尽孝心的时候。」 江禾曦听了这话,自是非常感动。 她知道江大弟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他说出来这些,还不是为了给江禾曦遮风挡雨,为了不让江禾曦被这些所谓的亲戚连累吗? 毕竟,从表面看,江家因为江禾曦被册封县主,算是忽然富贵了,但是这内里,谁又知道有多少的拖后腿的亲戚在? 免费阅读.. /129/129014/31493885.html 第890章 打秋风的亲戚 像江奶奶要挽留朱迎春常住这种事情,在县主府里,可是有不少的军机要事的,哪里能轻易招待外客? 一旦泄露了什么,该当如何? 那可是军机大事啊。 江禾曦心里感念大弟的好意,沉吟了一下,道,「好,我答应了,你买宅子要多少钱,都从府邸里支取。」 「多谢大姐!」 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而事实上,这件事也只有江大弟能去办理。 江大弟是家里最年长的男丁,他说要接走江奶奶,单独去家里孝顺,谁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第二天,江大弟就开始让仆从江找宅子了。 而到了第二天,县主府跟前,却来了另外的「亲戚」! 货郎拿了担子挑着两个孩子,带着他的爹娘和光棍大哥,一起来到县主府跟前,前来认亲来了。 货郎身边那个有着吊捎眼的老婆子,甚至偷偷的对货郎道,「那县主抛头露面,只怕是个没人要的女人了,等回头,你让你媳妇好好在县主耳边说道说道,只要县主嫁给你大哥,再给你大哥纳几个美妾,再把管家权交给你娘,咱们家,还是能娶这样一个媳妇儿的。」 货郎的娘——秦婆子说的这番话,恰好被一旁一个外出采买的丫头听到。 小丫头对江禾曦,可是要多崇拜有多崇拜的,此时听了有人这样的污蔑江禾曦,心里自是愤恨之极。 原本,小丫鬟还不知道这一行人是个什么来路,等着一行人在门口堆出笑容自报家门,小丫鬟便知道这些人的来历了。 当下,小丫头偷偷去找了杜妈妈,把这几个说的恶毒的话,说给了杜妈妈听。 杜妈妈本就是江禾曦的亲信,此时听了这番话,自也是愤怒不已的。 当即,杜妈妈连对朱迎春这个表姑娘,也越发的不喜了。 沉吟了一下,杜妈妈把这些话,直接禀告给了江禾曦。 江禾曦冷笑一声,道,「不必把那家子领进门了,如果他们再来,直接毒打一顿,轰出去。」 于是,朱迎春的丈夫婆婆小叔子等人,还没进得了门,就直接被轰了出去。 侍卫道,「呸呸呸,就你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县主府的亲戚?滚滚滚,再不滚,老子把你们抓入地牢关押起来。」 秦老三一家子欺软怕硬,到底不敢吭声,灰溜溜的走了。 只是,看着富丽堂皇的县主府,他们却怎么想都怎么不甘心。 这县主府便是以前的将军府,辽人将领萧飞鹰把榆州占据以后,直接把府邸布置得相当的豪华,这秦老三一家见了,自然眼馋无比。 只要住进这样的府邸,从此,他们就不用再劳作了,只要把县主娶到,从此穿金戴银,他们就能成为人上人,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秦老三靠着手段勾搭过好几个姑娘,每次都是吃软饭,秦家一家人,早就尝到了吃软饭的快乐,一家子都只把外面拐来的女人当摇钱树,谁都不想干活。 现在,江禾曦这个有权有势又未婚的县主,自是成为了他们这样人的目标。 毕竟,总有那么一些不自量力的男人,自以为长了二两肉,就掌握了全天下。 秦家人被侍卫赶走,心里自也不甘心。 他们想着,既然直接上门不成,那便让孩子去传递消息去。 于是第二天,他们把朱迎春生的两个孩子,给狠狠的毒打了一顿,然后,趁着没人注意,把两个孩子丢在县主府门口,让两个孩子在县主府门口痛哭,寻找娘亲。 两个孩子的哭泣,自然引来了侍卫,侍卫又不能对两个孩子做什么, 最终,只能禀告到了府邸里。 在知道两个孩子是朱迎春生下的以后,沉默了一下,江禾曦还是让仆从去给朱迎春说了这个消息。 朱迎春知道自己的两个孩子来了,脸上也露出了慈母心肠,她对着江奶奶下跪,求江奶奶允许她收下自己的孩子。 江奶奶本来就是一个善心的,又怎么忍心见着母子分离? 当即,只能让下人把两个孩子带了进来。 两个孩子也极为瘦弱,男孩的一个还好一些,女孩的那一个,瘦弱得知剩下皮包骨,面黄肌瘦的,一脸病态。 朱迎春见了两个孩子以后,也对女孩不管不顾,只拉着男孩一阵嘘寒问暖。 江奶奶倒是两个孩子都喜欢,当即,吩咐杜婆子去请了大夫来给孩子看病。 而两个孩子,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留在了府邸里。 他们吃的,穿的,如果长此以往,肯定都是花销江禾曦的钱财了。 而如果仅仅养着一个表姐和她的两个孩子,江禾曦也就睁一只眼闭着一只眼罢了。 但是,两个孩子都被丢入府邸里了,那孩子的父亲,以及一大溜的亲人,还能远吗? 好在第二天,江大弟就把房子找到了。 江大弟找到的房子,在县主府隔壁街道,是一座二进的三进的院子。 作为大哥,他打算把两个弟弟,他的母亲,以及奶奶等,都带回去居住。 他要把那些生活里的麻烦,全部都包揽下来,让江禾曦更好的处理榆州府里的大事。 房子过户好以后,他在第三天一大早,就让府邸里的仆从帮着搬家了。 同时,江奶奶等人,也被他一并塞到马车上,一起带走了。 当然,朱迎春和她的一双儿女,自然也被一并带走了。 朱迎春被带入马车的时候,最初,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见江奶奶等人一起坐着马车离开,还当出去玩耍呢。 结果等搬到另外一座普通的宅子的时候,她一下傻眼了。 她看着在一旁忙碌着指挥的江大弟,忍不住道,「大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县主府不住,我们都搬出来来?难道县主赶我们走吗?她……她怎么敢?外祖可是她的亲奶奶,舅母可是她的亲生母亲啊,她竟敢这么不孝?」 江大弟深深的看了朱迎春一眼,道,「大姐并没有赶任何人走,只是我作为家中长子,总要担起养育母亲和祖母的责任,自是要把母亲和祖母接到身边孝顺。」 「这……这是你要搬家?」 「是的,我的确是搬到我自己的家来。」 顿了一下,又道,「表姐莫要担心,我已经同志了三姑和三姑父,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来接你的。」 朱迎春本以为住进了县主府,这从此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在手,再也不愁什么了,却哪里想到,转眼就搬到了普通的民宅去。 朱迎春也急了,道,「我……我不搬走,我不搬走,我要留下来,我要住在县主府。」 江大弟眸子沉了沉,道,「表姐有父有母,手脚健全,死皮赖脸赖在县主府做什么?」 朱迎春忙道,「我自是要陪着外祖,我……我要在外祖跟前尽孝!」 江大弟心里冷笑,越发看不上这个表姐了,道,「奶奶跟着我去我家里居住,我是家中最年长的男丁,奶奶自也应该跟着长子居住。表姐既想在外祖跟前尽孝,便跟着去住些日子罢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那些劳什子乱七八糟的人,表姐可别往家里领,表弟我还未成家,养不起那么多的人家。」 说完话,也不看朱迎春的脸色,率 先离去。 在一旁,朱迎春和江奶奶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朱迎春恶狠狠的道,「外祖,是不是禾曦赶你走?她是不是做了县主,就看不上穷亲戚了?她是不是嫌弃我吃得太多,容不下我,这才连着把外祖也赶走了?这也太不孝顺了。」 江奶奶心里也不喜,现在家里日子好了,不就多几口饭的事吗?家里那么多的仆从呢,日子过得都比她的外孙女日子还来得好,指甲缝隙里漏一点,也就把外孙女一家养活了,做什子小家子气的模样? 不过现在,江大弟带头说领着江奶奶出来养老,这是长孙发话了,她到底不说什么,只把心里的不满藏着。 江大弟另开的府邸,在收拾一个下午以后,也就安置好了。 江大弟特意吩咐了下人,把朱迎春和她的两个孩子一起安置在了后院,平日里不让朱迎春外出,深深大院,算是暂且把人看牢了。 倒是江奶奶这里,江禾曦过来看望她的时候,江奶奶因为心中不满,难免摆了脸色。 「禾曦给祖母请安了!」 现下江禾曦做了县主,家里自也是要讲规矩,江禾曦连称呼也跟着换了。 江奶奶挺罢,淡淡的道,「哟,这不是我那县主孙女吗?老婆子惹你嫌了,这都被你赶出府邸了,可当不得你的请安。」 江禾曦挺罢,沉默了一下,道,「既然祖母不喜见我,那我日后就少来。至于赶走祖母?这不是大弟为了尽孝心,特意接走祖母孝顺的吗?祖母可别老糊涂了。」 说完话,也不看一旁得意的朱迎春,转头就走了。 接下来几日,江禾曦果然也不来请安了,这江奶奶和朱迎春,都是越发的坐立难安了。 毕竟附近的富贵日子,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得来的。 不都是靠着江禾曦得来的吗? 免费阅读.. /129/129014/31493886.html 第891章 扩张人口 倒是那货郎秦老三一家,在再次找上门的时候,被县主府的侍卫一下就打了出去。 这家子哭哭啼啼,骂骂咧咧半天,花了银钱跟附近的邻居打探,这才知道朱迎春已经搬家到了县主府隔街的巷子。 一时,秦老三一家不由谩骂起了朱迎春的无能来。 多好的攀附机会啊,大把的荣华富贵享不得,竟就这么搬了出去。 不过,到底是县主家的亲戚,这可是一大块的肥肉,秦家人是怎么也不会松开嘴的。 … 江禾曦现在挺忙的,拿下两城以后,现在要忙碌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要想边关的人们生活富足,要想这些人们以后再不受那战乱之苦,最好的方法,那就是让大伙都富足起来。 夫妻起来,地方政府财政只有,人们富足团结,兵强马壮之下,又有神雷震慑,这榆州和庆州,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由于城里的流民实在太多了,官府录用了大批的流民,有去修建城防的,有去开垦荒地的,有去修路的,也有去糖果作坊的…… 总之,物尽其用,这些人都被安排起来,既给了他们赚钱的机会,让他们有生存能力,又给了榆州庆州的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 在糖果作坊,第一批的糖,很快就被生产了出来。 尽管早就看过样品,但是,当看见白花花的糖的时候,所有人还是激动不已。 糖果作坊新生产出来的糖,没有任何的异味,甜滋滋的,吃到嘴里的时候,让人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江禾曦为了糖果作坊的销量,特意让所有内府官员聚集在一起,召开了一次会议。 江禾曦道,「诸位大人,就目前来说,糖是我们榆州经济最大的财政收入来源了,所以这个糖的销售,一定要做好了,诸位有什么意见,不妨都提出来。」 糖果作坊早就生产出大量小山一样的糖了,在城里,官府也开了一个糖铺子,但是销量并不那么的理想,单靠本地居民目前的销售水平,很难让糖这一产业把地方的财政支撑起来。 江里正沉吟了一下,道,「单独靠我们地方的销量,很难支撑起地方经济啊。」 「的确如此,大家伙兜子里都没什么钱,连温饱也刚刚够,哪里舍得花钱买糖。」 「除非,把糖外销。」 江禾曦沉吟了一下,心里一动,忽然有了一个法子。 「来人,前去四个城门处贴告示,愿意做糖买卖的,可前去府衙登记,我们官府,愿意比市场价低出三成的糖价,出售给诸位,但是,得一次性买走一定的数量才行,这些人可以拿着糖,去附近的州府兜售,赚取的钱财都归个人。」 众人一听,瞬间觉得这个主意很妙,都不由点头。 「县主,很多人……可能没本钱。」 「官府可以给众人赊账。只要第二天拿货的时候,把前面的钱补上就行。这里面操作的细致规则,还请诸位拿出一个章程来。」 这样,只要把他们榆州糖的名号打出去,很快,知道有利可图的商人,就会涌入榆州。 而榆州的商贸,也会很快流通起来。 这些商人来到榆州,可不仅仅只是买一些糖,也许,也能买一些毛皮,药材? 总之,不论是什么,总能给百姓带来银子。 而商人们带来的货物,又能让百姓的购物更加方便。 江禾曦的糖果作坊,果然很快就打开了局面。 因听说了边关暂时的平静,在有了糖果这种高利润商品为诱饵的情况下,不少商人涌入了边境。 这些人涌入边 境以后,在看见了雪白的糖以后,都大为惊叹。 这个时代生产的糖,多是姜黄色,还带着一股子的异味,不论是成色还是口感,都没有榆州糖来得好。 而榆州糖的价格,却比市面上的糖便宜三成,如果是进价,价格还要低廉一些。 乖乖,运送这种糖去外地贩卖,价格肯定比现在市面上的糖还要售卖得高昂一些,那得赚多少钱啊。 总之,商人们激动了。 他们立即找到糖果作坊,表示要购买糖。 江禾曦也没厚此薄彼,按照统一的批发价,给这些商人出售了大量的糖。 一时,糖果作坊小山一样的糖,就一点一点消失了,从商人们处换来了布料,粮食等。 伴随商人们的涌入,榆州这座边境城市,也渐渐有了一些生机。 当冬日里第一场大雪的时候,朝廷派来的钦差,实在受不得北地之苦,急匆匆的带着一些土货,诸如毛皮,糖,药材等,一群人一溜烟的走了。 这破地方太穷了,就是寻乐子也比不得京城,居住环境更是让人无法接受,吃的喝的,都非常粗糙,他们完全无法接受。 倒是皇帝派遣来的细作,瞧瞧潜入榆州,并开始接触起了江家人来。 他们从江二爷爷,江里正,江家三个姑姑等,这几房人作手。 通过贫富差距,趁机挑拨他们和江禾曦的关系。 不过很可惜的是,由于江家人都力挺江禾曦,一时,这种挑拨并不见效。 他们也就开始偷偷的探查起了神雷的配方来。 可惜,榆州的神雷营,由昆仑奴的巫师和江三叔一起掌控,而且,配方还是分别管理,真正核心的配方,外人根本无法接触不到。 因辽人也没再来攻打宋国,一时,宋辽边境陷入了平静。 而百姓们,在经过一阵的胆战心惊以后,眼看着辽人没再出现,心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他们暗暗祈祷,祈祷辽人再也不来才好呢。 这样,他们的日子才有盼头。 在凛冬彻底来的时候,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下,人们开始准备起过年的事宜来。 在军营,士兵们仍旧在军训。 在这里,必须要说一说女兵了。 由大丫带领的一支女兵,每日都在进行各项训练。 大丫被江禾曦任命为一名百户,掌握了上百的女兵,月银足足有二两五钱的银子,可让大丫骄傲了。 从一个丫头变成一个女军官,这可是一种特例。 军营里吃饭不要钱,不少贫苦人家的女孩儿,为了讨生活,都来军营当兵。 这些女兵训练都非常的刻苦,即使在大雪天,也会进行越野等人军训,一点也不放松。 军营里的男士兵见了,那自是更加的刻苦了,作为一个大爷们,总不能让女人比下去吧? 而伴随越来越寒冷的天气,更多的流民朝着榆州涌入。 这些流民多是由于战乱而成为流民的,再有一些,是从宋国的西边涌来的。 西边有水寇,非常凶悍,见人就杀,且当地官府盘剥得厉害,不少人家实在熬不下去了,在经过商人处的消息,得知榆州在不要路引的情况下,都能给流民分土地,不少流民都心动了,这才一路冒着风雪,赶来了榆州城外。 这次来的流民实在太多了一些,足足有十一二万人。 在城楼上,江大弟看得眉头都紧锁了起来。 这么多流民,可咋安置? 那每日,得吃掉多少的粮食啊。 如果不安置,这些人只怕熬不过这个冬 天,全部都得冻死。 等把消息禀告给江禾曦的时候,江禾曦沉吟了一下,就让江大弟去安置这些流民了。 这些流民被派遣的士兵指挥着排好了队伍,城门口再烧起大锅,开始给这些人施粥。 当然,施粥不是长久事,最主要的,还是把人安置下来。 在施粥的同时,她特意派遣了江大弟和别的大夫去给流民诊治,又开了驱寒的汤药,让流民免费领取。 与此同时,士兵们开始带着还能干活的流民,在外城开始搭窝棚。 窝棚搭建起来以后,先把老弱安置进去,再开始给这些人建立房子。 不论如何,要先把人安置起来。 别的人担心流民太多,粮食会不够吃,江禾曦这里却一点也不担心这些问题,她甚至让商人特意去四处传递了收留流民的消息。 经过多年的战乱,北地的人口减少得厉害,而江禾曦为了扩军,壮大她的势力,扩张人口势在必行。 而扩张人口,经济问题也要继续提高才行,来年的各种规划,就变得异常的重要起来。 冬至的时候,吃羊肉是最美的一件事。 尤其是羊肉火锅,江禾曦想到鲜美又热气腾腾的羊肉卷,嘴巴都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为了改变士兵的伙食,江禾曦让军中把缴获的山羊,特意在冬至这一日宰了一批。 那些在训练的士兵,在知道今日可以吃到羊肉以后,所有人都忍不住期待起来。 一只只的山羊被宰杀,军营里架起大锅子,肉被丢入锅里,羊骨单独熬制,加入了各种的香料,用以确保把羊肉的臊味给去掉。 由于物资有限,江禾曦肯定不会给士兵吃羊肉火锅。 她早前,在一旁的作坊,吩咐工人拿了大米做了一些又粗又大的米粉出来。 这次冬至,除了大饼子,她打算让士兵们品尝一下羊肉粉。 当羊骨锅子里「扑腾扑腾」传来香味的时候,不远处,士兵们在跑步的时候,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免费阅读. wap. /129/129014/31493887.html 第892章 富在深山 「这是什么味道?也实在是太香了一些。」 「好香啊,羊肉都带着臊味呢,哪里来的这么香的味道?」 士兵们忍不住议论纷纷起来。 北风刮在他们的脸上,呼出的空气也是寒冷的,但是大家伙却忍不住期盼起午饭来。 当中午开饭的铃声响起,所有士兵都排好队伍,来到了一旁的食堂,看向食堂窗口架着的大铁锅。 一碗碗雪白的米粉被端出来,碗口很大,看着和一个小盆差不多,每一个大碗上面,都有五六偏细细的羊肉,一小措的香菜,酸菜等。 排在最前面的士兵,在看着那香气扑鼻的羊肉粉的时候,就忍不住吞咽了。 食堂师傅在一旁道,「每个人一碗,外加两张饼子,汤可以随意加啊,都是羊骨鱼骨汤。」 当先的士兵,此时早已端着大海碗,拿着两张饼子,坐在一旁食堂的餐桌开始吃米粉了。 这米粉顺滑又有嚼劲,吃到嘴巴里,带着酸辣等味道,让士兵忍不住露出畅快的神色来。 再看那细片羊肉,这羊肉吃到嘴巴里,别提多美味。 「哎哟喂,如果每天能吃这么好吃的米粉,当一辈子的兵都愿意啊!」 这个羊肉粉的味道,让一旁的众人都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哎呀,好过瘾,太美味了!」 到了下午,士兵们训练起来,就越发的用力了。 嘿,县主可是说了,只要好好训练,就能吃好吃的。 而且还是换着花样吃。 这天气越来越冷,马上又要过年了,到时候杀了大肥猪,啧啧,那滋味! … 军营里的伙食,让民间的百姓都跟着羡慕不已。 更多的半大小子都决定了,等长大了,就去当兵。 那些新涌入的流民,大部分的青壮都投军了。 在这个冬季,江禾曦的军队,竟快速扩军到了十来万。 江里正看着每日消耗的粮食和银钱,忍不住有些双手颤抖。 他拿着手里的统计结果对江禾曦道,「县主,按照我们现在的兵力,粮食只怕就够半年的,这一下子养这么多的兵,可咋办?半年后粮食就不够了啊。」 江禾曦道,「您别担心,此事我已经有了主张,只等开年,就能把事情解决。」 江里正见江禾曦这么说,只好道,「县主,这顿顿给这些士兵肉和细粮什么的,就是地主家,也养不起啊。要不,把伙食的标准调低一下?」 「不用。钱和粮食的问题,我肯定会解决的,您只要帮我把明年的招录计划做出来就行了。」 榆州百废待兴,需要大量的人才。 像他们家这种家族式的管理方法,并不可取,不过是临时的罢了。 江里正低垂了眉头,道,「是,县主,我知道了。」 两人正在说着话,在外间,忽然有下人来通报,「县主,外面有个妇女,说是您的舅妈,前来投奔于您。」 江禾曦听了这话,愣了一下,接着,嘴角不由冷笑一闪而过。 「舅妈?可说是哪个舅妈?」 「说是您的二舅妈!」 江禾曦「嗤笑」一声,道,「把人赶走吧,我没有什么二舅妈。」 江禾曦对自己的舅家,一直没有什么好印象,幼时,每年送了一大堆的礼过去,却并不得人好脸色,时常被这些人奚落和看低。 江禾曦是早就想和这样一家子断绝关系了,现在自是不愿意联系。 屋子外,长着一脸横肉的女人,神色有些忐忑的在外间踱来 踱去。 哎哟喂,她曾经看不起的江禾曦,现在竟做了县主了。 这得多大的体面啊。 他们作为舅家,那可是最亲的亲戚了,听说现在榆州都归了江禾曦管着,王二舅母自是想为她的丈夫和儿子谋个官做做。 肥水不流外人田! 反正都是要给人做官的,为啥不便宜自己人? 他们可是县主的直系长辈,要个官而已,也是应该的。 一旁,王二舅母身边,王二舅脸色有些不好看,道,「这,这,真要问县主要官做?要是县主不答应咋办?」 「不答应?她敢?我们可是她的长辈,她要真敢不答应,我就告她不孝。」 王二舅母的心里,反复的盘算了起来,谋算着怎么从江禾曦手里抠好处。 听说辽人被打败的时候,可是留下了大量的金银珠宝。 啧啧,随便给她一个匣子,那可都是发了啊。 想到她曾经看不上的死丫头片子,现在竟做了县主,而且还有那么多的金银珠宝,王二舅母的心里,就越发的不得劲了。 所以这次,她一定要留下来,留在县主府。 哼,等她掌管了县主府,叫上几个婆子,让婆子把那死丫头看管起来。 反正那死丫头年龄也到了,倒不是给她说门亲事,趁机打发算了。 说到亲事,王二舅母就想起了她娘家的侄子们,这些侄子里,刚好有个说不上媳妇的,如果娶到这个死丫头,倒是一门「好亲事」。 「咯吱!」 伴随县主府的大门打开,杜大走了出来。 王二舅母挤出笑容,道,「咋回事?这寒风凛冽的,县主竟把舅母关在门外?啧啧,这就是县主的孝道?」 时人最看重孝道,如果一个人不孝顺,会被人看不起,君不见那些官员,都是极为孝顺的。 王二舅母自认把握住了命脉,这才在知道了江禾曦拿下两城,册封县主以后,上门逼官一事。 因吃了一肚子的西北风,王二舅母心里甚至都盘算好了,等进了宅子,要如何的奚落挤兑江禾曦。 可惜她的盘算注定落空了。 只听杜管家冷笑一声,道,「哪来的混子?竟冒充县主的舅母?县主的舅母知书达理,且是这般蛮狠无赖之人?来人,把人给打二十板子,再给老子丢出去。」 杜管家早就得了主人家吩咐,知道眼前的中年妇女,当年可没少奚落刻薄县主,此时,又哪里会有什么手软? 当即,都不顾这王二舅母的惊慌失色,就让一旁的婆子抓了王二舅母,按在一旁的凳子上,在杜管家一声令下,一旁另外两个强壮的婆子拿了板子走过来,一左一右,就开始往王二舅母屁股上招呼。 可怜这王二舅母,自从嫁入王家以后,一直蛮横习惯了,哪里遭过这样大的罪? 伴随「啪啪」的拍打屁股的声音,王二舅母一直惨叫着,惨叫声就没停下来过。 一旁的婆子训斥道,「下次再胆敢败坏我们县主的名头,必把你这婆子抓到地牢好生关押起来,再有下一次,可不是打二十个板子那么简单。」 在王二舅母一阵的求饶和惨叫声中,王二舅母被打得屁股都肿大了起来。 至于王二舅?他早就在王二舅母被抓起来打板子的时候,趁机逃跑到了县主府对接的巷子,且躲在了一旁。 这一场毒打过后,王二舅母被婆子像拖死狗一下拖到县主府屋檐的下头,并直接丢了下去。 婆子对着王二舅母吐了一口唾液,骂骂咧咧几句,这才扭头走了。 这王二舅母等县主府的人都走了 以后,踉踉跄跄,站起身来。 此时,她对江禾曦,是真的又恨又怕,恨到了极致,又怕到了极致。 此时的她,真的深刻的认识到了,这江禾曦,可不是以前那个可怜巴巴的死丫头片子了。 而是县主! 是金枝玉叶! 再不是她能随意欺辱刻薄的了。 可是,正因为如此,她才越发的愤恨。 这人心,就是这么的复杂,要说人和人之间,谁最眼红你日子过得红火? 那大部分人绝对都会说,是亲戚。 世间的亲戚,少有盼着对方日子过得好的人。 像这王二舅母就是这样。 她以前,因丈夫是个教书匠,且又能生,生了好几个儿子,她日子过得不错,对夫家这边的穷亲戚,就没一个能看得上眼的。 现下江禾曦家里发达了,王二舅母自是又恨又妒忌。 凭什么江禾曦一个孤女发达了? 凭什么她的儿子们,都还只是白身一名? 这江禾曦,出生平平,幼时还得在她王二舅母的白眼下小心翼翼讨日子呢。 总之,王二舅母,是怎么想都怎么不甘心的。 王二舅此时小心翼翼走过来,埋怨道,「我早就说过了,喊你别来了,你就是不听。」 王二舅母看到王二舅以后,心里越发的愤恨了,恶狠狠的道,「我早就知道这死丫头片子是个没良心的,呜,好疼!王二,你可得给老娘做主!」 「她都是县主了,我怎么给你做主?」 王二舅母的眼里,都快渗出毒汁来。 「怎么做主?你不是有个妹妹?你那妹妹,不就是生出那畜生的娘?叫你妹妹拿捏她,她作为子女,还能不听话?」 王二舅有些为难,道,「上次,我那妹妹落难的时候,我们都没管,这次……而且县主府庭院深深,我们根本进不去,怎么去见我那妹妹?」 王二舅母嗤笑道,「老娘早就打探清楚了,你那妹妹,早就被死丫头赶出来了,在旁边的宅子居住呢,我们且去问问就知道了。」 免费阅读.. /129/129014/31499882.html 第893章 富在深山2 这一次,王二舅母学精明了,她也不出头,只让王二舅冲头阵。 王二舅母夫妻进城,本就奔着打秋风,谋富贵来的,此时来了以后,连丁点好处都没谋着,自是不愿意直接回乡去。 王二舅母是个善谋算的,早就打探出了江大弟新开的府,转头就带着王二舅来到了府前。 王二舅在王二舅母的催促之下,快速去这一座宅子跟前敲门。 等门打开以后,仆人看着王二舅夫妻,道,「你们是谁?」 王二舅堆出笑容,小心翼翼的道,「我找我妹子王氏,劳烦你们进屋通报一下,就说王二舅来访。」 自从辽人把榆州附近统治以后,王二舅一家的日子也不好过,他们家里的粮食被抢走了,大家生存都成困难,也没人前来上学,日子就越发的艰难了。 如果不是江禾曦收复了榆州,在这个冬日,王二舅一家也会因为断粮而饥饿。 而现在,即便榆州收复了,他们的日子仍旧不好过,手里没钱没粮,日子也不好过啊。 现在如今不来打秋风,自家日子就难熬。 眼看着眼前气派的宅子,王二舅母眼珠子都跟淬毒一样。 这样破落户的一家子,竟都搬到了城里,日子还过得这么好,怎么能不让她心生妒忌? 尽管王二舅母心里跟淬了毒一样,但是面上,却不敢再造次,她后背连带屁股,都还火辣辣的呢。新 一旁,门房见王二舅一副斯文的读书人模样,迟疑了一下,道,「是我们家大爷的舅家?咋没听我家大爷说起过?」 王二舅忙道,「你去问问我那妹子就知道了,我真是大弟的二舅啊。」 门房道,「那您等着,为去里屋通报。」 门房进去以后,直接就朝着屋子里的主人通报了。 江宅,江大弟外出行医去了,江二弟早上一大早也和江三弟进学去了,消息就传递到了王氏这里。 王氏对江禾曦这个女儿,原本也是害怕的,结果现在搬出来了,她一下就又精神抖擞起来了。 王氏在刚刚搬进来以后,因恰逢江家三兄弟都忙碌着,江奶奶心疼朱迎春,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江大弟也没了心情让江奶奶管内宅,便时常等他处理完公务以后,回家再管理内宅的事情。 左右家里人口简单,兄弟三人都还小,都没陈家,自然不在意这些。 王氏就是在这个时候,抓住机会,指使下人的。 下人都是新买来的,不知道王氏的过往,见王氏的亲女是县主,王氏又生下了三个儿子,谁也不敢怠慢。 王氏自从上一次嫁给那一个朱大肥以后,因被冤枉杀人,险些被活生生的烧死,倒很是老实了一段时间。 现在,那件事过去那么久,又搬出了县主府,王氏的心思又活泛了。 现下听说外面有娘家人来找,她虽然气恨娘家在关键的时候不管她,但在心里,却早就为她的哥哥们找好了借口。 那些刻薄事,肯定是家里的嫂子们的主意,自己的哥哥多好啊,肯定不会这么对待自己。 现下听说自己哥哥找上门来,便让门房把王二舅请进了屋子来。 等王氏看见王二舅母气息虚弱,脸色惨白的模样的时候,王氏的心里,不由变得好奇起来。 王氏道,「哎哟,我当是谁?这不是我那眼高于天的二嫂吗?二嫂,你咋变成这样了?怎么看着一副快断气的模样?」 王二舅母听着小姑子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心里分外的不喜,不过,为了她的谋算,她只能暂且忍下,道,「还是咋的?还不是你那好乖女让人打的?她今日能打我,等 他日,难保不会打你!可别忘记了,在当初……」 王氏一听王二舅母说当初,似想到什么,脸色一下变了。 她本来想把这个二嫂轰出去的,此时,也是挤出笑容,道,「二嫂,何必说这些当初?咱们姑嫂这么多年没见面,理应好好叙旧不是?二嫂,你这是……屁股有伤势吧?来人,且给二嫂端个躺椅来,再拿一些外伤药来。」 一旁的仆从恭敬的端来躺椅,等把王二舅母扶着躺在躺椅,又开始拿了外伤药给王二舅母治疗伤势。 王二舅母趴在躺椅的时候,整个人瞬间觉得舒适了不少。 仆从这个时候,又端来了点心和果子,都是一些高档货,只看一眼,王二舅母就忍不住口水直流。 尤其在看见丫鬟婆子在王氏身后给她捏肩捶背,王氏穿金戴银,一副享受的模样,就越发让王二舅母心里不喜了。 王二舅母的心里,是真的妒忌到了极致。 就王氏这么一个蠢货,凭什么这么享福?凭什么压在她头上?凭什么日子过得比她好? 王二舅母心里愤恨,眼珠一转,就堆出笑容,道,「妹妹如今倒是享福啊,早年就看出妹妹是个有福之人,倒没想到妹妹有这般大的福气。」 王氏听了这番吹捧,一时也是心花怒放,觉得扬眉吐气了。 毕竟,自从这个嫂子过门,这个嫂子每次都是挤兑自己,王氏可没得过这个嫂子什么好脸色。 王氏道,「那是,现如今,我可是家里的大夫人了。」 王二舅母哼笑一声,眸子一转,道,「妹妹,县主如今也到了年龄了,是不是该给她说门亲事?女子的花期就这么一些,可太短了一些,不抓住好时候的话,禾曦以后可咋办?毕竟,她每日混在军营,虽说封了个县主,但正经人家,谁敢娶她?」 王二舅母这番话,这要换个女人,只怕早扑过去撕王二舅母的嘴巴了。 此时,王氏却丝毫不觉不妥当,只道,「那死丫头性子大着呢,连你都敢揍,我可不敢管她的事。」 王二舅母急了,道,「你是她母亲呢,这天下间,哪里有不敢听母亲话的女人?即便她是个县主,她还敢不孝?」 王氏撇了撇嘴,「嫂子可别说这个扫兴的东西了,我可不想挨得一顿屁股打。」 王二舅母心里恨得牙齿直咬,到底不好多说什么,只冲着王二舅使眼色。 王二舅道,「妹妹,家里的粮食和财物,都让辽人抢走了,眼下日子过不下去了,妹妹,你……你能借一些粮食给二哥吗?二哥倒是不怕饿着自己,就怕饿着你几个大侄子。」 王氏听了这话,自是二话不说,道,「二哥,咋能饿着你和我的几个大侄子呢?那肯定不能啊,二哥,你等着,我让人先给你搬一些好东西,你先拿着给我几个侄儿送去,可别把我几个大侄子饿着了。」 王氏对待她娘家的侄子,一向比对待自己的子女还上心,此时,听说娘家侄子闹饥荒,她恨不得把家里的整个库房都搬空才好。 当下,她亲自去库房选东西,把一大堆的粮食,布料等,都给王二舅装上了。 最后,满满当当,装了两大车,这才派下人送王二舅夫妻回村去。 至于家里没有粮食以后,应该怎么办?王氏是不会管这些的。 反正县主府有金山银山,缴获的辽人的物资,可是堆满了府邸的库房里,这点东西算什么? 要王氏说,江禾曦那个死丫头,就不该管外面那些流民,有那些给出去的物资,还不如帮扶一下舅家。 等江大弟等人回来的时候,王二舅母等人早就带着财物离开了。 江大弟在知道消息 以后,脸色都变得不好看了。 这府邸里的吃食,基本都不是他们赚来的,全部都是靠着江禾曦,这才得到的物资。 说一句难听的,江大弟即使在学医上面有一些资质,但是,还没到那份上呢,根本就不赚钱,这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基本也都是由着江禾曦养着的。 想到一大家子都吃着大姐的软饭,江大弟心里羞愧得慌。 江大弟质问王氏,道,「娘,二舅他们当初怎么对待咱们家的,你忘记了吗?你怎么能这样?」 王氏眼里的心虚一闪而过,不过一瞬,她又理直气壮起来。 她指着江大弟的脑袋谩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孩子,那可是你二舅,你小时候,你二舅还抱过你,他对你多好啊。」 江大弟想了又想,想破了脑袋,还是想不出王二舅对自己有什么好的。 他忍不住道,「他怎么对我好了?我怎么不记得了?每年提着礼物去他家,虽不说多珍贵,好歹是我们家里最好的东西了,可是每次,却遭到二舅母的奚落和白眼,连门也不让我们姐弟几个上,如果这就是对我们的好的话,那么,我宁可不要这份好。」 一时,又想到王氏一直帮补她的娘家,丝毫不顾自己的儿女,江大弟心里,越发的悲从中来。 王氏的脸色也很是难看。 王氏道,「有你这么做人侄子的?你……你这个不孝子。」 江大弟顿了顿,道,「娘,那库房里的粮食和财物,是大姐给我们几个弟弟的,可不是给你的。」 「她库房里那么多,给点给你们怎么了?她一个女人,享受了那么大的富贵,这是抢了你们的风头,按理,应该让出来才是。如今,我们不过要她一点物资而已,也是她应该给的。」 /129/129014/31511223.html 第894章 脑残表姐 江大弟的本义,本来想让王氏不要给江禾曦招惹麻烦,倒是没想到,竟听自己母亲说出了更加无耻的话来。 一时,他心里越发的难过了。 王氏却越说越觉得是这个道理,道,「自古以来,都是男儿继承家业,即便陛下要册封,也应该册封大弟你才是,江禾曦那死丫头,现在可是占了你天大的便宜呢,就是把库房搬空,也是应该的。」 江大弟听着,心里越发的悲凉。 「娘的意思,这以后,你还会让舅家前来搬东西吗?」 王氏冷哼道,「不就是一些粮食和布料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有什么?不过是将军府里的指甲缝的东西。」 「够了!」,江大弟再也忍不住,恶狠狠的摔了一旁的门子。 「娘,你……你如果再这样,那儿子,便把你送回舅家去,我说到做到,这以后,这个家门,你便也别回了。」 说完话,再也不想和王氏说任何一句话,直接摔门子走了。 王氏愣了一下,转头,也就不以为意了。 她只当江大弟只是说说而已。 毕竟,这天下哪里有不认自己娘的儿子? 如果敢不认她,她让这小子,以后名声烂大街。 带着这样的想法,王氏直接回屋大吃大喝去了。 而另外一边,王氏的娘家兄弟们,在见着王二舅带回来的财物以后,都馋得伸长脖子看了有看,再三确认是从王氏这里拉回来的时候,这些人都羡慕妒忌坏了。 同时,他们也决定去找王氏要财物。 傻子才不要了,这么多的好东西! 如果拉回来,自己一家子都可以吃细粮了。 想想那日子,一下就美得慌。 于是第二日,王三舅等人,也前去了江大弟家里打秋风。 王氏仍旧大摇大摆领着娘家兄弟进屋,去库房给娘家兄弟搬了两大车。 江大弟在晚上回来的时候,是真的给气坏了。 江大弟再次找王氏理论,但是王氏只是骂他不孝顺,仍旧不会改错。 江大弟在第三天狠了狠心,让仆妇把王氏捆着,又拿了布条把王氏的嘴巴堵上,终于,他把王氏直接送回王二舅家里去了。 这一次,他决定要好好的狠心一下。 不然,家里便是有金山银山,也会被自己的母亲搬空。 仆从在把王氏送到王二舅家里以后,二话不说,就驾驶着马车走了。 王氏跌跌撞撞站起来,追赶了一下马车,马车没了影儿,因天色快黑了,无奈,她只能朝着王二舅家里走去。 「二哥,二嫂,在家吗?是我啊……」 王二嫂的房门,良久才打开。 王二嫂看见王氏以后,先是虚情假意的喊着妹妹,等知道王氏被江大弟赶出来,王二舅母的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不过,王二舅母是个心机深的,又嫉妒王氏什么都没付出,却养出一串成才的子女。 王二舅母眼珠子一转,仍旧笑盈盈的,把王氏迎进了家门。 「妹啊,这儿女,都是你生的,哪有赶亲娘出门的道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祖宗家法,也不能乱了啊。」 王氏脸色很是不好看,道,「这小白眼狼埋怨我把家里的物资往外送,心里恨我。」 王二舅母心里嗤笑,面上越发笑得甜蜜,道,「罢了罢了,妹妹来了娘家,就做玩几天,等过些日子,外甥消了气,总会把妹妹接走的。」 说着话,把王氏安置在了一旁的屋子里。 王氏最近几年的日子过得不错,穿金戴银, 一脸富态,尽管榆州战乱,别的人家连吃饱穿暖都难,但是王氏却不一样,江家人物资充足,每吨都有肉吃,且王氏又不下地干活,把王氏整个人都养得白白胖胖的,看着都年轻了好几岁。 王二舅母当天就领了她的小女儿进了王氏的屋子,指着王氏头上的珠钗道,「妹妹,咱们小丫头,还没什么戴得出去的首饰呢,小丫年龄也不小了,总要体面一些,这才好说人家,妹妹,你这个做姑姑的,总要为娘家侄女多考虑考虑吧?你看,小丫对你多亲香啊!等小丫以后有出息了,这以后,肯定会好好孝顺姑姑的。」 王小丫也乖顺的道,「姑姑,我以后会孝顺你的。」 这话说的王氏甜到了心尖尖上。 王氏立即道,「哎哟,咱们小丫多乖巧啊,再没有比这个孩子更乖巧的孩子了。」 当即,王氏从头上取下一支铜镀金的发簪,直接就别到了王小丫的头发上。 王小丫眼睛亮晶晶的,道,「姑姑,你的耳环真好看。」 王氏的耳环是一副纯银的耳环,是一个银花生模样的耳环,原本王氏是没有任何首饰的,还是江大弟见日子好了,又想着到底是亲娘,有那么两年的时间王氏没到处作妖,这才特意给王氏打造了这些首饰。 此时,王氏见了王小丫喜欢,便乐滋滋的从耳朵上取下银花生,塞给了王小丫。 「小丫,你拿着,姑姑都给你,咱们小丫可是有福气的人呢,以后啊,肯定嫁个大官。」 王小丫长得和王二舅母有些相似,唯一的好处,是她的脸型和皮肤,都随了王二舅,王二舅长得白净,又是鹅蛋脸,让王小丫的五官,瞬间变得出彩了不少。 起码,比起王二舅母那蛮横的方块脸,王小丫的确是一个长相不错的女孩。 毕竟年轻,且皮肤白净。 不过,王二舅母在一旁听得,却仍旧不喜王氏。 她王二舅母的女儿生得这般的好人才,那肯定是能出人头地的,可用不着王氏这个蠢货说什么。新 此时,王二舅母又冲着王小丫使了一下眼色。 王小丫眸子一闪,继续对着王氏露出甜甜的笑容。 「姑姑,前些时候,倒是有人给我说亲,原本是个极好的人家呢。」 「真的吗?那是一个什么人家呀?」 「是仓州那边的官宦人家。」 「哎哟,那可是极好的人家啊,对方多大年龄了?是做的什么官啊?」 「是仓州下的知县。」 王氏一听,越发的赞叹起来。 「这可是一门好亲事,小丫啊,你可一定要把这门亲事抓住了。对了,现在可说成了?」 「姑姑,没有呢。人家要二十两银子的嫁妆,我……我们家拿不出来。」 王氏听到这里,急得心肝都疼了。 她咬了咬牙,从她兜子里摸了摸,一下拿出了六两银子来,她看了看王小丫,随后,肉疼的把全部的银子都给了王小丫。 「小丫,姑姑手里还有这六两银子,你且拿去做嫁妆,嫂子,我这里还有一个银手镯,你也拿去给小丫做嫁妆去,哎哟,咱们小丫这般的出息,可不能把小丫的婚事给耽误了。」 王二舅母听到这里,眼里的讥讽一闪而过,笑得越发的灿烂。 「我就知道妹妹你心疼小丫,以后小丫出息了,肯定不会忘记姑姑的。」 因了一句「不会忘记姑姑」,王氏恨不得把心肝脾肺肾都掏出来,一起补贴娘家。 王小丫面带轻愁,道,「姑姑,我还缺价值呢,这,这,怎么好拿你的银子?还是算了,反正也凑不够二十两银子。」 「小丫啊,你别急,等回头,等回头啊,姑姑给你想办法,姑姑一定给你想办法。」 王二舅母和她女儿王小丫,又对着王氏哄了又哄,眼看着再也哄不出油水,这才扭头走了。 这王二舅母母子两人回到自家的偏房以后,也私下说了起来。 王二舅母是看不上王氏的,她对着女儿道,「小丫,怎么样?听你娘的话不错吧?娘早就告诉你,只要随便说几句好话,总能把你那个傻子姑姑的手里,哄出一些好东西来的。」 王小丫的眼睛亮晶晶的。 「娘,这些个首饰,可真不错,都是好东西呢。」 王二舅母点头,道,「那是自然,可不都是好东西?就你姑姑那种蠢货,根本配不上这样的好东西,哎哟喂,小丫啊,你是不知道,那县主府,那才叫个富贵。」 王小丫叹息道,「可惜了,咱们早年没把表姐笼络好,现下,人家不让咱们上门,县主府便是再好,也和咱家无关。」 「这没关系。不是还有你们姑姑吗?且等着,我还不信了,这天下间,还真有子女不要亲娘的?」 王二舅母下定决心把王氏拿捏手里,用来对付江禾曦等人,好从中打秋风,捞取好处。 另外一边,在王大弟家里,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王大弟家里失窃了! 确切来说,是江奶奶的屋子里,值钱的东西都失窃了。 与这些东西一起失踪的,还有表姐朱迎春。 朱迎春再一次的,又逃跑了。 是的,没错,是逃跑。 江大弟等人知道消息以后,不用多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得,又是这个表姐,卷了家里的财物,去补贴她私奔的货郎去了。 事实上,江大弟猜测得一点都不错,朱迎春,的确又去补贴货郎去了。 她在江家养好身体以后,又开始惦记起了货郎一家了。 /129/129014/31524831.html 第895章 一通埋怨 因惦记货郎一家,朱迎春在养好身子以后,也不做别的,每日就习惯性往府外张望,在前院大院附近打转儿,整个人给丢了魂儿似的。 而朱迎春的这番作态,也没白费。 很快,她就等到了机会。 在府邸外间,那熟悉的货郎叫卖声,再次传来。 秦老三的声音,朱迎春是再熟悉不过了。 原本没精打采的朱迎春,眼睛一下变得明亮起来。 她对一旁的门房道,「我去门口的货郎那买一些针线。」 门房忙道,「表小姐,你有什么事情的话,吩咐小的就行了,哪里能劳烦您跑一趟?」 这位可是老太太的心肝儿呢,门房是不敢得罪的。 而朱迎春则一溜烟的就推开门房跑开了。 门房耳边传来朱迎春的声音,「我就在门口买个东西,还不许人出门不成?」 转眼就跑远了。 门房急了,他又不敢去和朱迎春拉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朱迎春走出大门,他慌忙跟上去,就恐朱迎春走失。 好在朱迎春是真的去拦住了一个货郎,门房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旁,货郎秦老三,在看见朱迎春的时候,眸子是挑剔的。 等看见已经恢复了几分丰硕,又穿着绸缎衣服的朱迎春,秦老三的眼神,这才露出几分的温柔来。 朱迎春穿金戴银,倒是看着不同往日的模样,想必,在攀上县主府以后,她手里的银钱会更多的吧? 这样想着,秦老三自是越发的不想放开朱迎春这棵摇钱树。 当即,秦老三目光和朱迎春接触的时候,就越发的柔情蜜意了,直看得朱迎春眸子都有些发红了。 「姑娘,你要什么东西?我帮你拿。」 秦老三在货郎箱子里翻找,朱迎春蹲下身来,也假意跟着翻找。 不远处,门房看了几眼,站在一旁等朱迎春选完货。 而趁着门房不注意,朱迎春和秦老三,也偷偷说起了私房话。 男人哄女人的时候,好话跟不要钱似的,张嘴就来。 「春儿,家里的孩子可想你了,你说你,怎的这般的狠心?丢下我们全家,就一个人来享富贵了,你……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你不知道我会难过吗?」 这么一说,倒显得朱迎春逃跑一事,竟都是朱迎春的错漏。 朱迎春迟疑的道,「三哥,那日,我恍惚听见你爹娘要杀了我吃肉,我……我害怕,我只能跑走了。」 秦老三眸子一闪,眼里寒光一闪而过,越发温柔的语气,道,「春儿,我爹娘哪里是这样的人?他们心疼你都还来不及呢,你肯定是听错了。」.c 「可是,可是,我听得清清楚楚。」 「我爹娘说的是杀了后山抓的兔子,给你吃肉呢,说委屈你了,跟了我这么久,为我们家开枝散叶。你肯定是只听了前面半句话,就跑走了。你不知道,你走后,我爹娘多么的担心,春儿啊,以后再有什么事情,可得和我好好说道,别一下就跑了,你不知道我多担心啊。」 这么一说,朱迎春的心里,就越发的感动了。 此时,秦老三又道,「春儿,你啥时候跟着我回家去啊?孩子都想娘了。」 「我……我也想回去,可是,可是……」 「你是不是嫌贫爱富?你现在过上好日子了,是不是看不上我了?」 朱迎春慌忙道,「没有,没有,我怎么会?我真的没有嫌贫爱富。」 秦老三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道,「春儿,我心里只有你,我们以前在一起,多快乐啊,以后,我们一样可 以快活的在一起,你……你且好好想一想。今儿天色也不早了,家里还等着我买米面回去开锅,不然孩子要饿着了,我便先回去了,过几天,三哥再来看你。」 说完话,也不等朱迎春回答,便要往回走。 朱迎春忙道,「三哥,你把这些拿回去,先给大伙买些吃食。」 说着话,把手腕上带着的银手镯,头发上别着的发簪,都偷偷塞给了秦老三。 秦老三掂量了一下首饰的重量,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这才挑着挑子,扭头走了。 而朱迎春则在秦老三走了以后,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事,这秦老三家里,不是已经揭不开锅了吗?这家里有多穷,朱迎春肯定是知道的。 只是现在,这个秦老三,怎么还有钱置办货郎挑子? 那可得花不少钱呢。 朱迎春也就等着过几日,再去询问秦老三了。 而过了几日,秦老三果然又偷偷来了。 秦老三来了以后,一阵的甜言蜜语,又从朱迎春手里哄走了一些银钱。 有了银钱以后,他连货郎都不做了,直接找了一处下等妓院,进去鬼混了两日,这才又挑着货郎挑子,前去江大弟宅子外面吆喝。 伴随一次一次的要钱,眼看着朱迎春身子上榨不出油水,秦老三便哄着朱迎春开始偷东西。 最后一次,朱迎春直接卷走了江奶奶所有的积蓄,整个人这才跟着秦老三跑了。 在发现朱迎春失踪以后,江家人自然是着急的,尤其是江三姑和朱姑父一起上门接朱迎春的时候,江家人就越发的难受了。 朱迎春是在他们江家宅子丢的,再怎样,也得给江三姑等人一个说法啊。 此时,江奶奶甚至得了一通的埋怨。 江三姑埋怨江奶奶没把人看好,又埋怨侄子们没把人照顾好,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话里话外,总是透露出了这么一个意思。 总之,这么一说完,江大弟的脸色非常难看。 江大弟也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大孩子而已,每日又要去学医,又要去看望病人,白天都不在府邸里,自然不知道家里的事情。 他出钱出力,反而落得一通埋怨,脸色能好看才怪。 同时,他也对江奶奶心生不满。 毕竟,在找到朱迎春的时候,他可是第一时间要把人送回朱家的,是江奶奶拦住了,说要心疼她的外孙女,这才把朱迎春留在了府邸里。 而一个有了外心的女人,再怎么挽留,又有什么用? 她总会勾搭外面的男人,偷盗掏空自己亲人的财物。 江大弟打定主意,以后都不会管朱迎春的事情,转头,为了给朱家人一个交待,他只能求助江禾曦了。 江禾曦作为县主,又兼了榆州城主,要找一个人,还是比较容易的。 等过了三五日,就把朱迎春找到了。 朱迎春在此时,租下了一个宅子,已经再次和货郎秦老三住在一起了。 朱迎春租的房子,在西城的贫民窟,她和货郎租下了一个脏兮兮的破院子,这院子是个大杂院,院子里有七八户人家,每户人家又有五六口,七八口人挤在一间小房子来,人员混杂,看着并不怎好过。 江大弟在知道朱迎春新的住址以后,并没有直接去接人,而是把这个地址,详细告诉了江三姑和朱姑父,以及江奶奶等人。 江大弟道,「我把人找到了,现下带你们去接人吧,如此,也算一清二楚,把人原原本本交回你们手里。」 江大弟也是有脾气的。 江三姑挤出一丝笑容,喃喃道,「大弟,三姑就是急性 子,刀子嘴,没坏心思,三姑,三姑就是担心那孩子……到底是我身上落下的肉,虽是个混账东西,三姑还是忍不住担心她。」 江大弟「嗯」了一声,也不多说什么,只道,「走吧。」 说完话,当下朝着屋外走去。 在屋子外面,他安排了马车,江三姑夫妻并朱石头,江奶奶,都跟着一起走上了马车。 车子七绕八拐,很快,来到了西城的贫民区。 这个贫民区,到处都是牛粪马粪狗屎和水坑等泥泞物,刚刚走进去,就能闻到一阵的恶臭。 和东区齐整宽敞的街道相比,这边的路面又小又窄,还泥泞不堪。 总之,在看见这样的路面以后,就能想象到朱迎春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在马车绕着小巷子走了一段路以后,赶车的车夫终于停车了。 江大弟率先走下马车,道,「到了。」 江三姑和朱姑父等人,忙急匆匆走了出来。 等他们朝着一旁的大杂院走进去的时候,江三姑的脸色,就没好看过。 江大弟却是看过暗卫调查的所有的资料的,那朱迎春之前过的日子,才真正不是人过的日子。 尤其在看见那一份资料上,疑似货郎一家因为断粮,险些把朱迎春这个儿媳妇当牲口吃掉的消息,他的脸色就更加不好了。 这朱迎春也是奇葩,面对这样的人家,仍是还要继续踏入那样的火坑。 不过,到底是个外人,江大弟早就决定不会再说什么了。 一行人朝着院子里走去,在西边阴冷的那一间屋子,江大弟指了指,道,「就是这里了。」 江三姑和朱姑父忙朝着屋子走了过去。 那屋子并没关严实,这大冬日的,屋子里一丁点炭火星子都没有,屋子的窗沿也是漏风的,再看屋子周围,除了一张破床,一个破箱笼,竟一贫如洗,并没有别的财物。 在那一张破床上,朱迎春带着一个幼儿,正在偶偶细语的哄着,由于天儿太冷,她和幼儿都身子瑟瑟发抖着,脸色也可见的铁青,看着可不大好。 wap. /129/129014/31524832.html 第896章 卖子 「迎春!」 江三姑再也忍不住,直接走了进去。 「你这个死丫头,你……你这是要挖娘的心啊,我把你当做心肝肉宠爱着,你看看,你到底在干啥?娘生下你来,是让你过好日的,不是让你糟蹋自己的啊。」 说是当没有这个闺女,但是江三姑,却怎么也无法狠心丢下这个女儿。 此时,她心里只有无尽的心痛。 朱迎春听见声音不由愣了一下,接着,就把身子往后缩着。 「你们……你们来做什么?」 朱姑父忍不住道,「我们来做什么?你拿走了你外祖的首饰,你……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可是你最心疼你的外祖啊。」 朱迎春眼神闪烁,分外的心虚。 她喃喃道,「我……我没拿。」 「不是你还能是谁?」 「反正我就没拿!我……我就没钱。」 江大弟淡淡的道,「祖母的那些首饰,都被她拿给秦老三了,秦老三拿去附近的低等妓院和赌坊,早就花了个一干二净。」 江奶奶听了这话,身子不由一阵发软。 她怒其不争的道,「那些钱,你要是拿去花在你身子上,外祖还很欣慰,可是,可是,你还是拿着亲人的钱,拿去补贴野男人,你怎么这么的不自爱啊!」 朱迎春见事情败露,索性破罐子破摔,道,「反正我手里没钱,我和孩子,已经一天没吃饭了,爹,娘,外祖母,你们要是可怜我,就给我一些银钱,好歹让我和孩子吃口暖和的吃食,你们要是忍心让我和孩子饿死,那你们就袖手旁观好了。」 「你……你个死丫头,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朱迎春理直气壮的道,「你们吃好喝好,人人日子都过得那么好,你们反正都有钱,你们就当可怜可怜我们母子呗。反正,即便没钱了,县主府的库房里,还有金山银山呢。你们指甲缝隙漏一点,就够我们母子吃好喝好了,你们干啥这么吝啬?」 江大弟怒极而笑,道,「我们富有还是我们的错了?我见过无耻之人,但是,还没见过你这么无耻之人。」 顿了一下,江大弟对江奶奶道,「祖母,你如果还要带这么一个女人回府,那请你饶了孙儿吧,孙儿以后也没法给你养老了!」 说完话,转头走了。 一旁,江奶奶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虽然她也心疼外孙女,但到底,还是孙儿最重要啊。 当即,她道,「迎春啊,你要是愿意,你就丢下那个男人,跟着你爹娘回家去,这以后,咱们就当没有以前那些事,也但没有以前那个人,以后你爹娘给你再找个好的对象,你就当二嫁,外祖还给你出嫁妆,你如果……还是认定那个男人不放,那就算了,以后,祖母便当没有你这个孙女好了。」 说完这话,她扭头抹了抹眼泪,还是毅然决绝的走了。 她不可能为了一个外孙女,而得罪自己的大孙儿。 这以后,她还得靠着大孙子养老呢。 一旁,朱迎春一脸的不可置信,她没有想到,最心疼她的外祖母,居然说不管她就不管她了。 江三姑在一旁泪眼婆娑看着她,道,「迎春,走,跟着娘回家,你就当二嫁,到时候,娘给你说一户好人家。」 朱迎春的脸色,瞬间阴沉了。 重新说一户好人家?能有多好?能比得上江禾曦吗? 她这一辈子,幼时本来是表姐妹们都羡慕的对象,到了现在,却谁也比不得了。 朱迎春冷冷的道,「爹,娘,我是不会回去的,我要和秦三哥一起过日子,你们要是真心疼我,就 多给我送一些米粮银子,要是不心疼我,那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好了。」 事隔两年,仍是江三姑苦苦哀求,而朱迎春,仍旧冷言冷语,丝毫不理解父母的苦心,只一门心思,埋怨朱姑父夫妻对她不够好。 最终,朱姑父实在气不过,再一次拖着江三姑走了。 不过,到底来看了一趟,实在不忍心看着朱迎春饿死,江三姑迟疑了一下,故意偷偷落下了一根银钗。 有了这么一根银钗,好歹,能换一些粮食,不至于饿死。 而朱迎春却把父母当做了摇钱树,拿到银钗,立即去换了细粮,开始大吃大喝。 根本不管明天。 此后,朱迎春又时不时找到江三姑家里,时不时哭诉自己和孩子快饿死了。 但是到了最后,江三姑实在受不了了,还是彻底和朱迎春断了联系。 事情是这样的,江大军回榆州探亲,恰好好回庆州去,江三姑想着自己一家子如果一直在榆州的话,朱迎春肯定会一直来纠缠的。 最终,他们一家子偷偷卖了房产,一起跟着江大军去庆州去了。 江三姑有一手好厨艺,恰好府衙的食堂需要厨子,夫妻两人打算都去府衙做厨子去。 那货郎一家,原本以为拿捏住朱迎春,就能弄来源源不断的吃食,结果好日子没过几日,江三姑一家子就搬走了。 而朱迎春,也再没有地方打秋风了。 她最初也去过县主府,再后面,便去了江大弟家门口,但是都被强硬的赶出来了。 到了后面,货郎一家对她的脸色,也就越来越难看了。 因为没吃食,货郎便提议,道,「我把二娃也卖了吧。」 货郎之前置办的货郎挑子,就是把家里的孩子卖掉,这才买起的。 现在日子过不下去了,他便提议继续卖孩子。 对于穷人来说,再没有比孩子更值钱的了。 朱迎春长相不错,两个孩子都挑了父母的好处长,长得都白净娟秀。 此时,朱迎春听货郎说又要卖孩子,不由有些心疼。 「咱们就这一个孩子了,要不,还是别卖了?」 秦婆子瘪嘴,道,「反正就是一个赔钱货,留着干啥?还不知道给谁养的!还不知道以后便宜谁家野男人,卖了卖了!春啊,你还小呢,以后还能再生,以后生个儿子,只有儿子才可靠。」 货郎也凑过来,道,「等卖了孩子,我给你买一朵珠花,那花儿可好看,最配春儿了。」 朱迎春听了这话,便也不再反对什么了。 家里也没粮食了,总不能一家子都饿死吧?要怪,就怪这孩子命苦吧。 于是,朱迎春的小女儿,便也跟着被货郎提着,要拿去卖到最下等的妓院去,只有那样一处的地方,价格才最高。 那孩子才一岁,长得粉粉嫩嫩的,特别乖巧懂事。 见父母要卖掉自己,孩子可怜巴巴看着众人,道,「爹娘,爷爷奶奶,你们别卖二丫,二丫以后少吃饭,吃的少少的,二丫还干活,努力干活。」 一旁的货郎嗤笑一声,道,「你能干啥活?傻丫头,爹这是送你去穿金戴银呢,走吧,走吧,小傻子,你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你爹。」 说着话,也不顾孩子的痛哭,转头走了。 要不说投胎是个技术活? 投身在货郎和朱迎春家里的孩子,到底命不大好,这才小小年纪,就被卖到低等妓院去了。 低等妓院把孩童买去以后,从小就学习侍候的活计,等养大一些,就会开脸接客,一辈子过得生不如死。 这 一家子把孩子卖掉以后,立即买了细粮肉食大吃大喝起来。 至于吃喝过后的日子?眼下孩子卖完了,那不是还有媳妇这个外人可以卖吗? 朱迎春是决计没想到那么一日的。 在家里再次没有吃喝以后,货郎直接就哄着朱迎春,让她开门做「生意」,这所谓的「生意」不是别的,自是女人的原始本钱——皮肉生意。 货郎道,「干上几年,就能捞的金山银山,到时候,我们再买一个铺子,换个地方过活,一辈子也不愁了。」 朱迎春最初是挣扎的,到了后面,也就被货郎说动心了,半推半就,也就开始干起了肮脏的行当。 也亏得江三姑夫妻两人,直接搬家去了庆州,不然,要知道这个消息,怕还不得被气死。 日升月落,天光倒转。 转眼,榆州城迎来了过年。 过年是个大节,家家户户,都开始忙活了起来。 大家一起做大扫除,买年货,忙的好不热闹。 江家也早早就准备好了丰厚的食物。 在过年这天晚上,大家伙围绕在一起吃火锅,一直吃到了深夜,又互相送了年礼,这才作罢。 过完年以后,江禾曦也就开始了她的新计划——赚钱。 单单靠着一个糖果作坊,可支撑不起地方经济。 北地贫困苦寒,但是地大物博。 只要把这些物资利用起来,肯定也能大赚一笔,进而带动地方经济。 而在最近这些日子,江禾曦翻读了州府县志,心里也大概有了想法。 在这些日子,她就把这些计划,一件一件,写在了纸上,只等着大年初六,衙门开工,再和大家商讨。 榆州下面,一共有二十个大县,五十多个村子。 其中,极为贫困的村子,便有十来个。 作为边境土生土长的人,再没有人比江禾曦更了解这些情况了。 wap. /129/129014/31530387.html 第897章 飞仙雕塑 到了初六,衙门开工,江禾曦特意让人去把几个贫困镇的大县的县令请来州府府衙一起商讨来年的计划。 这些被邀请来的县令,原本是没多少想法的。 大家都贫穷成为习惯了,在边境这种地方,能填饱肚子都知足了,哪里会有什么暴富的想法。 这次,这位未曾谋面的县主召见他们,他们也没多当回事。 所以,当江禾曦询问他们想他们所在的县暴富与否的时候,他们都是惊诧的。 江禾曦叫上这些州府下的县令,就是为了对这些县令进行分批管理。 最主要的,还是来年各种产业的开发。 她对其中一个土地贫瘠的县道,「你们几个县,来年可以组织人开荒种植药材。」 「可是县衙没有资金啊!村民更贫穷,哪里有药材种子?」 这也是现实! 整个北地都非常的贫穷,人们的财富都被异族掠走,什么都没有。 连吃饱都成了困难,更别提向商人购买种子了。 江禾曦早就考虑到这一点了,道,「关于种子,我们官府可以发放,等到收获的时候,官府也可以收购,大伙可以等收购以后再交种子钱。」 这么一说,几个原本没精打采的县令,这才来了一点兴趣。 接下来,就是商议细节。 等听说官府到时候会出资收购,而且价格非常不错,他们一下就心动了。 先不说产量问题,起码,这些贫瘠的土地如果种植上药材,好歹有些进项,反正种植粮食也没产出。 接下来,是州府西边的几个贫困县了。 这几个贫困县,多数都是林地和荒石山,没什么开业耕种的地。 江禾曦道,「近日,我府上来了一位手艺人,对木工等技艺,很有研究,到时候,我会安排人过来教导大伙做活。」 「木工?石匠?村里好些人都会一点木工,一些石匠活计。」 「那可不是普通的木工和石匠活计。」 江禾曦找来的木工是从京城来的木工大师鲁大师,相传是鲁班后人,有一手非凡的活计。 「这位大师,相传是鲁班后人,很是有一手绝活,可以把无人要的石头和木柴,变为宝贝,大伙且等着吧。」 剩下的县,江禾曦安排了这些县种植甜菜和粮食,这些县的土地都不错,倒是可以有不错的产出,在种子和耕牛房门,江禾曦也采取了官府垫付的法子。 等商讨了一些细节,她这才放这些人走了。 接下来,她吩咐了江二叔找来牛贩子,开始向牛贩子收购耕牛。 牛贩子见有生意做,自是乐意的,当即,就去了福州等地收购耕牛去了。 等到了正月十五,牛贩子赶着耕牛回到了榆州,下面的百姓见真的可以租用官府的耕牛,都分外的高兴。 而别的牛贩子,也趁机涌入了榆州。 他们给榆州送来耕牛,等回去的时候,如果不买一些什么,总是不好的,率先想到的,便是糖。 榆州这种雪白的糖,可是很少见的。 一旦拿到外地去出售,可赚不少钱。 毕竟这种糖没有任何别的异味。 于是,这些牛贩子带着大量的白糖,运送到了别的州府出售去了。 由于没有战乱,榆州城也越来越热闹了,小商贩们,又开始了干起活计来。 江禾曦请来的门客,是一个叫鲁能的年轻人。 鲁能家里本来是京城人士,从小就爱吃喝玩乐,而其最擅长的,是雕刻。 拿了玉石和木头雕刻成 各种各样的工艺品,有四大美女拜月雕,有嫦娥飞天雕,美人玉饮等各种各样的雕刻。 在京城风靡一时。 而江禾曦之所以能把此人请来榆州,还是托了安王的福。 此人和安王在京城的时候,算是一对难兄难弟,都一样的爱好吃喝玩乐,鲁能的不少雕刻材料,还是安王提供的。 现在江禾曦需要这么一个人才,安王便答应帮忙了。 鲁能最初是不想来的,但是,在听说有连绵不绝的山脉和丛林任由他挑选材料随意雕刻的时候,他一下就心动了。 这不,还没过年,就从京城往地方赶了。 在鲁能住到县主府的客房以后,江禾曦立即让人给鲁能送去了各种的材料。 这些木材和石材,都是榆州府附近就地取材的,这些材质在本地很常见,并不值钱,但是,在京城却很少见。 鲁能见了以后,果然大喜,当即就开始雕刻起来,每日也不让人打扰,就在屋子里进行雕刻。 等雕刻成品出来,已经是快出月末的时候了。 鲁能也在此时派人前来禀告,说他雕刻的物品雕刻好了,让县主前去查看。 江禾曦忙跟着去看了。 而这一看,她也不由惊为天人。 只因这鲁能雕刻的作品,真正可以用艺术品来形容了。 他用的是本地的石材和木材结合起来雕刻的,雕刻的作品,是一个飞天众舞图。 有形态各异的美人,有奇花异草,有山川树木等,个个都栩栩如生,且看得让人目不转睛,好像仙宫里的仙女,真的就要立即走出眼前的小世界,来到凡间似的。 江禾曦看了又看,一脸惊喜。 不过,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如果这里,能够有一些独特的灯光,这里还能自动有循环水流,能自从制造烟雾,效果就更逼真了。」 她结合现代假山造景的一些效果,给鲁能说了一下。 鲁能听了以后,一脸的惊喜,然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很快,他就再次埋入了工作之中,不再理睬人了。 而鲁能,不愧是鲁班后人,在几日以后,这雕刻的效果,实在也是让人惊艳不已的。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假山,假山下面有一处烟雾缭绕的仙人洞穴,假山上面,则有仙人弹琴,飞仙伸展身姿,仙鹤遥望远景等。 伴随鲁能移动山顶的一个石头,就见假山下面的洞穴,忽然有有水流和烟雾流出,紧接着,有五彩的小鱼,缓缓从山洞游走了出来,朝着前方的小溪流绕着整座飞仙府环绕,渐渐的,山顶之下,飞流三千尺,却有银河一样的瀑布,直接飞奔了下来。 哗啦啦! 伴随水流声,小鱼从山顶飞越而下,被山下洞里,仙人手里的玉瓶恰巧接过去,玉瓶仙露挥洒出晶莹剔透的仙露,河道两旁,原本灰扑扑的山石上,刹那开出艳丽的花朵来。 那一丛丛,一束束,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转睛。 「这,这……这可真漂亮!」 「好漂亮啊!天啦,这是怎么做成的?」 跟着江禾曦前来查看鲁能雕刻作品的人,都一下被惊艳到了。 这个雕塑作品,虚实结合,又隐隐有仙乐传来,简直是巧夺天工,美轮美奂。 看着循环出来的小鱼,仙人,以及反复怒放的鲜花,所有人都惊呆了。 江禾曦拍手道,「不愧是鲁大师,这般巧夺天工的作品,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鲁能一脸的得意,至今为止,他还没雕刻出这么满意的作品呢。 不过,他也没忘记江禾曦的功 能。 道,「还要多谢县主的提点呢!县主的提点,给了我很多的构思。」 「说到底,还是鲁大师才华横溢,才能雕刻出如此精妙绝伦的雕刻啊。」 这一座的雕刻,约有十来个平米,最高的假山若有一米左右,算是一个小型的假山造景了。 在县主府的斜对面,有一座废弃的宅子,前主家一家子都被辽人陷害了,现在的宅子就成为了一座无主的凶宅。 江禾曦让仆从把这一座的宅子拆掉,再按照她画出来的设计图,在附近建设一处公共花园。 附近的居民见这一所宅子被拆掉了,都好奇的张望,等过了几日,发现县主府的人在附近修小道,有好奇的居民过来询问,道,「县主大人打算把这一处地方修建成什么啊?」 一旁的仆从道,「这一处地方,会修建一处大家都可以前来玩耍观景的广场,以后,如果要搞什么活动,也可以在这一处广场搞活动。」 广场很快修好了。 而此时,积雪也跟着融化了,暖洋洋的太阳照射下来,花草树木都冒出新绿色,并且一天换一个模样,充满了勃勃生机。. 在县主府移植了花草树木种植上,又命人摆放不少可以随意坐的凳子以后,这一处的小公园,就越发热闹了。 爱看热闹是人们的天性,等把鲁能雕刻的小型假山造景布置在广场正中间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假山造景这般的新奇独特又漂亮,引得附近的居民每日都前来看稀奇,很快,全城都知道了这一个飞天假山造景。 而外地来的商人,还是客人,一旦来到榆州,都会前来参观这一处的飞天假山,飞天假山俨然成为了榆州的特色,和糖果作坊一样,很快就名声外享了。 而自从飞天假山面世,那些有钱的人家,心里不免痒痒,很想自家也做一个这样的造景来。 便有人托付江家族人,向江禾曦打探飞天假山的造价,江禾曦大费周章,为的就是这么一天,自是把价格稍微透露了一下,等知道京城来的鲁能大师的手艺,不少富豪即便付出千金,也要邀请鲁能前去帮忙做一个飞天假山。 wap. /129/129014/31536784.html 第898章 发家的村民 要是有这么一个假山在,自家就可以每日都在家看假山了啊。 多有趣的假山啊,看那仙人,小鱼,以及仙人洒仙露后盛开的红花,飞流直下的小瀑布,一切都是那么的有趣,每次看着,都总有一种怎么也看不够的感觉。 于是,鲁能手上的订单,都差不多订到了年底。 在飞天假山这样热门的情况下,石头县这边,自然也开展了学习。 江禾曦安排鲁能每日进行两个时辰的教学,给石头县的村民进行了雕刻的讲解。 石头县什么都缺,就不缺石头和木头。 而其中,也不泛有天赋和吃苦耐劳的人。 人们在经过辽人的盘剥以后,越发的珍惜现在的生活了,在知道可以跟着大师学习雕刻,都分外珍惜机会机会,外加鲁能本来就是大师,教学非常有水平,很多,不少人都能进行一些简单的雕刻了。 在江禾曦的提示下,鲁能把这些有天赋的学徒,分为了两批,一批朝着艺术家的方向学习,一批朝着工匠的方向学习。 工匠可以速成,只要掌握技艺就行。 这批人很快就像模像样的做出了一些假山雕刻出来。 与此同时,石头县的名声,也跟着被打响了。 由于雕刻在本地的兴起,原本,那些小商人和有些零钱的平民,以为自己只能去州府,才能看看那飞天假山,欣赏仙景的美妙。 结果,当知道石头县里,有价格便宜的小型飞天假山的时候,不少人都一下就心动了。 因为价格便宜,所以很多人都能买得起。 也因为价格便宜,更适合平民,不少人也就越发的心动了。 石头县里,由官府出面,最先收购了学徒手里的一些假山,这些小型的假山,有得也就高半寸,有一个平方那么大,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学徒们做出来的假山自然有不少的瑕疵,但是在江禾曦的指导下,水池里种植了一些金钱草,碗莲之类,又有水声娟娟,游鱼飞鸟,很是让不少人惊艳了一把。 把这么一座假山摆在客厅,客厅里里都变得不一样了。 于是,学徒们练手的雕刻,也很快就被买走了。 有不少的小商人,也纷纷涌入了石头县,在县城里的雕刻商铺,进行了采购。 这些新奇的货物运到外地,能够狠狠的大赚一笔,在别的州府可没这样的玩意出售,也只有边境苦寒之地的石头也木头,才能雕刻出这样奇特的景观来。 是的,鲁能雕刻的那一个飞天雕刻,那仙人洒仙露,河岸两边百花齐放的奇景,正是北地特有的石头制造而成,这种石头遇到水流的冲击,就会跟着变色,再用独特的雕刻手法,这才有了仙人洒仙露,百花齐盛放的奇景。 总之,这种奇特的石头,也早就了景观的独特。 外加江禾曦派人对石头县的包装,石头县的雕刻,很快就传出了名声。 在整个县城,几乎家家户户,都开始学习起了雕刻来。 家家户户的店铺,都换成了雕塑店。 与此同时,清平帝的生日也快到了。 为了打响石头县的知名度,为了扩展开石头县旁边木头县的经济来源,江禾曦让鲁能帮忙雕刻一件石头和木头相互集合的景观雕塑,用来上贡给皇帝。 鲁能高高兴兴的把这个活计应答了下来。 在石头县,附近的村民很快就靠着没人要的破石头富裕了起来。 卢大石是家里的长子,但是,由于家穷,长到快三十岁了,仍旧没有成亲。 而根本的原因,就在于他的穷。 是的,他 家里非常的贫困。 他上有生病的父亲,下有一窝子的兄弟需要拉拔,附近的姑娘傻了才会嫁给他。 事实上,卢家兄弟里,不只是他,他的二弟,三弟,也是年龄一大把,也一直没讨到媳妇。 家里连吃饭都困难,哪里有钱出聘礼?新 这卢家人能生,一屋子的男丁,一共有六个兄弟,因为没钱,一屋子的光棍。 在鲁能大师来教导雕刻的时候,他们家几乎立即的,就去报名学习了。 毕竟官府的可是说了,前去学习的学徒,可是免费吃一顿饭呢。 就是为了一顿饭,也要去学啊。 这其中,卢大石就是家里最有天赋的。 卢大石从小就喜欢雕刻东西,进山干活的时候,他会偷偷的捡一块石头,在石头上面雕刻一些东西。 等听了鲁能讲的课程以后,他雕刻的技艺,可谓一日千里,各种各样精致的雕刻,他都能做出来,并很快,在附近打响了名声,家里的收入,也一下就变得高起来。 鲁能大师雕刻的物件,那自然是极好的,是艺术,花鸟虫蛇,一草一木,好像都被鲁能大师赋予了灵魂。 但是,这样的雕刻造景,因为价格太过昂贵,只能满足大商人,达官贵人的需求罢了。 对于平民百姓来说,是不敢奢想这种雕刻物件的。 而还没有名头,但是又有一手雕刻绝活的卢大石就不同了。 由于他的雕刻造景价格便宜,是小商人和百姓也能消费得起的,便非常受欢迎,卢家也因此很快赚到了一大笔的钱财。 卢大石雕刻的小型雕刻造景,基本两天就能雕刻好一个,而一个卖给官府,就能拿到手两百文钱。 哎哟喂,那可是两百文啊。 每两天就能赚两百文,那一个月下来,到手就有三千文钱。 那可是三两银子啊! 往年,即便在年景好的时候,他们一家人风吹日晒,整整干活一年,也赚不到三两银子。 但是现在,仅仅一个月,他就能赚到三两银子了。 这个收入绝对是高收入了。 事实上,现在的卢家,并不只是卢大石能赚钱,卢二石,卢三石……卢家六个兄弟,都能赚钱了。 卢家兄弟里,最为笨拙的卢三石,也能半个月雕刻出一个景观盆景来,能赚个一百来文钱,一个月雕刻出两个,也能赚个两百来文。 就这样,因为雕刻盆景的出现,卢家兄弟一下就暴富了。 卢家最先的变化,是卢家兄弟穿的衣服。 在以前,一个屋子的兄弟就一条完好的裤子,别的裤子都得露屁股大腿,在有钱以后,卢家兄弟立即每个人都做了一身新的衣服,不管咋说,穿得体面的人,能最基础的维护自己的尊严。 接着,他们家改善的就是吃食了,虽说不见得吃的多好,但是起码,一家人能够吃饱了,再就是,卢家兄弟的老父亲,也有钱吃药了。 原本病得无法起床的老人,在众人的照顾下,过了月余,竟能坐起身来了。 这可把卢家兄弟高兴坏了。 同时,卢家兄弟也对改变一切的县主,非常的感激。 事实上,最近已经有媒婆开始给几个兄弟说媒了,眼看着一家子的日子都过得好起来,一家子别提多高兴了。 这原本黯淡无光的日子,可算有了奔头了。 事实上,不只是卢家兄弟如此,附近的人家,基本每家都有子女前去学习雕刻了。 反正附近良田少,石头多,要想学习雕刻,只要去抱一块石头回家,自己闷在屋子里雕 刻就行了,即便做不了大师傅,多少都能混口饭吃。 因这些人有多余的余钱买粮食,他们单薄的身子骨,也渐渐的变得强壮起来,众人的日子,便也越过越好了。 在让众人去学雕刻的最初,木头县是不愿意的。 他们村子的林子多,附近又有一些瘦田和山地,虽然也穷苦,但是日子肯定比石头村来得好。 而现在,眼看着正是春天播种的时候,谁耐烦花时间去学什么雕刻?这要是耽误了播种,那可就不好了。 也因此,木头县前去学雕刻的人,并没什么人。 不过,等一个月以后,当他们发现石头县整个县城都靠着雕刻暴富以后,木头县的人,一下就傻眼了。 这,这,好像雕刻真的很赚钱? 他们有在石头县的亲戚,于是,便托人打探底细。 其中,卢大石的姑姑就嫁到了木头县。 等回家打探消息,这才知道原本穷困的娘家,现在竟一下富裕起来了。 在知道大侄儿一个月就能赚三两银子,可把卢姑姑给羡慕坏了。 那一年下来,可得赚到三十六两银子啊。 而这么多银子,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听说,卢大石的雕刻景观,下个月就要给涨价。 卢姑姑简直不敢相信能赚多少钱。 这,这,这要早知道雕刻这么赚钱,她说啥,也要让她的儿子们去县衙学习啊。 可惜现在说啥都晚了。 鲁能大师,最近已经在闭关了。 听说要雕刻一件作品,用来作为陛下的生辰礼,这可是要进献到皇宫的,得多有排面啊? 总之,卢姑姑肠子都悔青了。 等回到木头县,面对男人的询问,卢姑姑只能把娘家侄子们的收入给大概说了一下。 卢姑姑的夫家姓木,木大头听见这个收入,整个人一脸的震惊,完全不敢相信。 「真,真真的有那么多钱?石头县可是比咱们还贫困啊,咋就有这么多的钱啊?」 wap. /129/129014/31546783.html 第899章 松竹笔 「我那大侄子,听说雕刻得特别好,下个月还要涨价呢,他们可以在家雕刻,农活也不会落下,钱也赚到了,这个活计可真是太好了。」 木姑父立即起了心思,道,「要不,让孩儿们跟着他表哥去学习一下?」 卢姑姑苦笑,道,「他们那边只雕刻石头,我们这里,只有木头。」 「那,那,我们去找那些学习木雕的,跟着去学习一下吧。」 「也只能只有试一下了。」 这么赚钱的买卖呢!反正山上木头多,他们努力练练,应该也能赚到钱的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不少人去找了学习过雕刻的人进行了学习。 而木雕能够火起来,还和一家书院的一名学子有关。 有一名学子,家里极为贫寒,为了维持生计,也为了能够继续读书下去,在听说雕刻可以卖钱以后,在读书之余,这名学子也就盘算开了,反正家里木材多,他完全可以雕刻一些东西来卖啊。 到底是读书人,学东西很快。 在书院翻找,这名书生在一本游记里看见了一些雕刻方面的技巧,他当即找来一把刀子,开始进行了实验。 而用来练手的木柴,他使用的全是最小的那些当做柴火的木柴,这些木柴不值钱,但是他练手也足够了。 恰逢他挽起鬓发的木簪没了,他也就细心的给自己雕刻起了木簪来。 书生的审美不错,发簪头上,细细雕刻了浅浅的松竹等花纹,看着好不清雅。 而在发簪尾的时候,他原本想细致打磨一番的,结果在打磨的时候,心里一动,看着跟前的书案,忽然有了别的灵感。 这书生在平日里,很是有一些丢三落四,有时候带去的毛笔,总会丢失。 在课堂上,经常因为丢失毛笔,被老师狠狠的批评了。 而且,因为家贫,他也因为时常买不起下一只毛笔,进而落入一种尴尬的境地。 此时,他灵机一动,忽然就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如果他把毛笔做成发簪,到时候,他且不是在紧要的关头就有笔可以用了吗? 想做就做,他偷偷去邻家的小羔羊身子上,取了一簇的毛回家,开始偷偷摸摸的在发簪的另外一端口,做起毛笔来。 毛笔做好以后,自然要做一个好看的笔帽,这个笔帽,他特意雕刻了一些图案,还在整只笔的笔身上面题了名字。 书生姓杜,名叫杜松竹,原是有有些读书天赋的,也因此,时常在学校遭人妒忌,他的笔的丢失,便是和几个欺负他的同学有关。 他把发簪雕刻好以后,一个人偷摸戴着,表面看,这也就是一只很好看的木簪,没人怀疑这是什么。 次日,他带着木簪前往学堂,同窗也只是觉得他的木簪好看,并没有多的想法。 毕竟学堂里不少有钱学子,人家都是用的银簪之类的,有钱的人家,更是用上了精美的玉簪,很少有人用木簪的。 所以,在最初,同窗虽然觉得精美,但是也不会有多的想法。 这一天,恰逢学堂小考,在小考以前,这杜松竹前去考试前,刚好去了一趟茅房,等回来,他的毛笔就没了。 这可把他给急坏了,在一旁,有同窗笑嘻嘻的道,「你又没笔了?哎哟,即使没法考试,那不如回乡种田,可别在学堂丢人现眼了。」 学堂的先生这个时候看过来,脸色也很不好看,道,「杜松竹,你怎么弄的?怎么每次都没笔?既然没笔,那这个学,你就别上了。」 杜松竹先是脸色一僵,接着,忽然一喜,道,「谁说我没笔的?我可是有笔的。」 说着话, 他把从上的木簪取下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笔帽打开。 众人看着发簪变成毛笔,一下都傻眼了。 「这,这也行?」 「这发簪竟然是一只笔?」 杜松竹可不管这些人,当即,开始写字起来。 这一次的考试,他进行的非常的顺利,竟一举成为了小考第一名,而他的发簪,也一下火爆了。 哎哟,江湖水深,谁知道自己有没有被人暗算的时候? 如果这个时候,自己把发簪变成毛笔,那关键时候可就派上用场了。 而且,这个毛笔做的发簪别在头发上,怎么看都怎么觉得很独特呢。 于是,不少同窗找到了杜松竹,询问毛笔发簪的出处。 在知道杜松竹自己雕刻的,不少人当即付了钱,让他帮忙做一只。 杜松竹赚钱的同时,人缘也好了起来。 而松竹笔,一下就在木头县火了起来,并且,很快把名声传到了外地。 杜松竹所在的杜家庄,他和他母亲经常受到族人的照顾,也因此,他考虑一下,就把这门雕刻的手艺教给了族人。 族人得到了赚钱的法子,自然也是极为高兴的,对他们孤儿寡母,也就越发的照顾了。 而因为松竹笔的独特,商人进货到外地去出售,都狠狠的赚了一大笔。 不少人甚至追着商人,愿意出高价买一只松竹笔。 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限的,松竹笔上面的图案,也跟着一变再变,千奇百怪,但是,却深刻受到商人们的喜爱。 很快,整个木头县,都以制松竹笔为生了,整个县城的人们,都跟着一下有钱起来。 当然,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除了毛笔,别的木雕,也会被不少人买走。 毕竟,既然来了木头县,总要多采购一些物资吧? 于是,木头县跟着石头县一样,竟也快速富裕了起来。 榆州附近的这些县城里,除了石头县和木头县,别的县不是占了土地的肥沃,就是占了地利,距离州府比较近——由于大家的生命安全得到了保障,州府附近的官道上,附近的居民便都除了摆摊了。 路过的客商很多,这些人卖一些小食和本地特产,日子渐渐也富裕了起来。 整个榆州府,眼看着基本都富裕起来,不过几个月过去,人们的生活都变得富足安逸起来。 而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县的县令也急了。 这一天,江禾曦正在县主府忙碌着,李唐县令急匆匆的找了过来。 李唐县的人,多数都是姓李的,而之所以叫李唐县,主要就在于李唐县的附近,大多都是水塘。 在很多年以前,李唐县的民众挖了鱼塘,人们靠着养鱼来卖,赚了不少的钱财,整个县非常富足,是附近的富裕县。.. 而在多年过去以后,李唐县就变了。 李唐县附近的水塘,全部都变成了臭水池子。 李唐县的北边,有一大片的丛林,这里忽然来了很多的鸟,怎么灭都灭不尽,这些鸟喜欢在鱼池抓鱼吃,顺带在鱼塘里拉屎。 渐渐的,人们就不养鱼了,而附近的水塘,全部都变成了恶臭难闻的臭水沟。 听说李唐县令有要事商议,江禾曦还挺诧异的。 江禾曦让人把李唐县令叫了进府来。 李唐县令一见江禾曦,就一脸苦哈哈的,道,「县主,我知道您是一个有办法的人,您就帮帮我们县吧。」 说着话,他像倒苦水一样,把李唐县的苦楚给说了出来。 「我们李唐县, 既没有石头也没山,也没肥沃的土地,甜菜也没法种,庄稼也种得少……眼看着附近的县都富裕起来了,我们县里,仍旧有不少人吃不饱,有的人家甚至要卖儿卖女,县主啊,求求您给大伙想想办法吧。」 李唐县令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来求助江禾曦。 江禾曦想了一下,道,「这样,我明日,去你们县考察一下。」 李唐县令得了准话,这才忧心忡忡的走了。 到了第二天,江禾曦带着侍卫,做了便装打扮,来到了李唐县。 因她着的是男装,也没人知道她就是县主。 她刚刚来到李唐县,就被这冲天的臭味给镇住了。 只见附近的住户房屋后面,家家户户,都有一个臭水池子。 这些臭水池子里,捂着厚厚的鸟粪,天空里,时不时有鸟飞过,鸟们对着池子里拉了一堆,这才又飞走了。 也亏得江禾曦带了伞,不然,在这样的环境下,头顶都会遭殃。 等来到县衙,李唐县令早就等着了。 等愣了一下神,李唐县令这才回过神来,忙向着江禾曦行礼。 江禾曦倒也没和他废话,直接道,「你们县的问题,我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法了。」 「县主,请问是什么方法?可是要派人来把这些臭水池子填了吗?填了也好,这以后,大家多了一块地,也没那么臭了,也挺好的。」 江禾曦道,「不,千万不要填。如果填了,你们县的大富贵,可就没有了。」 「什么大富贵?」 「这个富贵,还在这些臭水池子里,你且等着吧,到时候,自有你们县发家的时候。」 这话说的李唐县令将信将疑。 到了第三天,江禾曦派了亲信的杜大过来,开始指导李唐县的人怎么生产肥料。 没错,这么多的鸟粪,又是捂了一二十年的,最是肥沃不过,虽然臭了一点,但是拿来做肥料,却是最适合不过。 为了把化肥的名头打出去,江禾曦特意找了两块差不对的农田,两块差不多的菜地,用来进行对比。 wap. /129/129014/31546784.html 第900章 大卖 实验田的村民,叫李大牛,家里的日子过得非常的贫困,听说进行官府的试验田种植,可以得到五百文钱的补助,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李大牛是一个种地能手,当即,按照吩咐,把大白菜苗子,以及地里的粮食,都全部种植上了。 所不同的便是,一块土地用了新生产出来的化肥,一块土地仍旧是以前的种地法子。 而用了化肥的土地,很快就看出差距来了。 那种植的大白菜苗子,别的土地还是一株干巴的小苗,但是这边的土地,已经长得又高又壮了。 而这,仅仅是施肥十多天的成果罢了。 等一个月以后,用了化肥的菜地,蔬菜是没有用化肥菜地的两个头那么大,而且蔬菜长得青翠嫩绿的,看着就可喜人。 看着地里的菜地的长势,可把李大牛给欢喜坏了,当即,也把情况禀告给了县令。 李唐县令前来查看以后,心里也是非常激动的。 如果这些化肥真的有用,那他们县的日子,以后可就舒坦了啊。 毕竟,他们县里,可是随处可见,到处都是化肥啊。 再看那地里的庄稼,庄稼苗也长得分外的高壮翠绿,看着就比没用化肥的苗子高壮大半。 到了丰收的时候,铁定能带来好消息。 如此,等一个月以后,大白菜也迎来了丰收的季节。 这一天,江禾曦带着郡主府里掌管农事的官员等,都来到了李唐县。 而看着那一株株高壮的大白菜,所有人都惊呆了。 同样两块的瘦地,一旁的瘦地里的大白菜,只有一些干瘪的菜苗子,虽然能食用,但是产量是极低的。 再看用了肥料的土地,大白菜一颗颗又大又壮实,青翠又生机勃勃,看着就可喜。 「哎哟喂,大丰收啊,这绝对是大丰收啊。」 「现在开始丰收,记称统计。」 「好,好,好勒。」 李大牛看着丰收的菜地,嘴巴就没合拢过。 等过秤以后,发现产量足足比没用化肥的产量,提高了三倍。 「这,这可真是大丰收啊。这个肥料,可真是好东西。」 用了肥料以后,一颗白菜就相当于种植了三颗白菜,傻子才不高兴。 一旁,所有村民都够过来,巴巴的道,「我们……我们能用这个化肥吗?」 「当然可以。以后啊,我们整个县,都可以卖化肥了。」 在一旁,菜贩子的心情也很不错。 这样好的蔬菜,品相这么好看,如果拿去出售,那必然是能赚钱的。 啧啧,这个蔬菜肯定很好卖。 他出了比平常多了一文钱的价格,高高兴兴的把这一块菜地的所有蔬菜,都收购走了。 在李唐县,所有居民的把自家的地,用上了化肥。 而化肥的生产作坊,也选了当地的村民干活,这些人听说有工钱可拿,都给高兴坏了。 化肥作坊由官府办理,统一从村民手里收购化肥,再由官府出面,对外出售。 在丰收以后,化肥还没向外间打响名头,但是县内,算是先火了起来。 这化肥,那可是好东西啊。 只要使用了化肥,产量就可以增加三倍,傻子才不用化肥呢。 总之,李唐县的人,都找找到了县令,要求买化肥。 李唐县衙,这里刚好要打开化肥的知名度呢,自是乐得村民的土地都使用化肥,好把整个县城的知名度都打出去。 于是,村民们都去化肥作坊买上了化肥。 在这些村民买了化肥以后,官府的人,特意派遣了人员前来教导众人怎么施肥,村民都是种地的好手,几乎一学就会。 于是,地里很快就开始了施肥。 施肥的效果是极好的,首先是蔬菜,施肥过后的蔬菜,也没几日,就变得翠绿翠绿的,生长的极快。 再就是地里的庄稼了,施肥过后的庄稼,不但苗儿长得强壮,生出的穗儿,也比普通的苗儿更大更壮实。 总之,一群人都非常高兴。 想到秋收多出几倍的粮食,那心情就更好了。 在农人精心的侍弄之下,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李唐县的名头,也跟着传了出去。 首先是蔬菜,李唐县的蔬菜,总是比别的地方的蔬菜早成熟那么半个月不说,而且,这些蔬菜的品相更好,都脆生生的,又嫩又大,看着就鲜活得很。 就说那地里的黄瓜,茄子,豆角等蔬菜,农人收了一波又一波,别提多丰收了。 农人除了卖掉的部分,家家户户,都晒了不少的干菜,这些干菜可以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当做粮食吃,喜得农人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少过。 到了粮食收割的那日,所有人都激动了。 江禾曦也特意来到现场,派了人记录产量。 当看着金灿灿的农田,所有人都激动不已。 仍旧是收割的老农李大牛家里的地,好几个种植庄稼的好手,跳入农田,开始挥动镰刀收割。 人多力量大,很快,一亩地就收割完成了。 江禾曦带来的官员,开始前来进行统计。 等算出产量,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粮食的产量,竟比往年多出三倍还多,这还只是瘦田而已。 如果是上等田,只怕产量还会更高。 一时,在知道产量以后,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 「太好了,以后,我们都不会饿肚子了。」 附近的农人,都高兴起来。 在李大牛家里丰收以后,附近的县,便都赶来购买肥料了。 而肥料作坊,也彻底的忙碌了起来。 肥料的售价按照三文钱一斤售卖给外地人,而本县城的,则按照两文钱的价格购买。 出了县主府,化肥的价格更高,按照五文钱一斤出售。 尽管如此,但是,在知道使用化肥以后,良田的产量可以达到比往年提高四倍的产量,还是让知道消息的所有农人都激动起来。: 即便价格比本地县的贵一些,仍旧有不少人愿意购买化肥。 一时,化肥作坊真正赚了个盆满钵满。 便是安王,也派了官员过来,特意商议购买化肥。 因是老熟人,江禾曦给了他一个优惠价——三文钱一斤的化肥,安王非常高兴,送了不少的厚礼过来。 而与此同时,鲁能雕刻的送给皇帝的礼品,也被雕刻了出来。 鲁能是在江禾曦的授意下雕刻的,他雕刻的不是别的,真是榆州和庆州的民宿图,里面的各种民居,人们的生活场景,全部都雕刻得栩栩如生,再有北地的特殊石头和木头作为材料,这一份的雕刻,自是很好的一份礼品。 在雕刻好以后,江禾曦检查了一番,确认了礼品没有任何的错漏,这才让县主府的属官带着侍卫,把这样一份皇帝生辰礼快马加鞭,朝着京城送去了。 江禾曦送这样一份礼品,倒也是很有心思的。 她除了爱惜和平,以及想要拥有保护自己的资本,其实,对权势并没有太多的兴趣。 像现在这样坐拥两城,搞一下基建,让人们富裕起来,让边 境没有战争,这才是她的初衷。 作为一个和平年代过来的人,再没有比看着和平,更让人高兴的了。 而这样一份礼物在送到清平帝手里的时候,清平帝的脸上,果然露出了喜悦的神色来。 清平帝算是一个勤勉的皇帝了,只是先帝喜欢炼丹,造成了国库很大的空虚,清平帝继承皇位以后,虽然勤政,但是先皇已经给国家造成了很大的窟窿了,而且,先皇亲文官,帝国根本没有什么靠谱的武将能用。 这也是朝廷一再对草原众部族不断上供的缘故。 如今,眼看着有人把狼子野心的草原异族阻挡在外,而且这样的人,还没什么野心,皇帝的心里,就越发的愉悦了。 看看,人家送的生辰礼是什么?这可是榆州和庆州两座城啊,算是变相的向着朝廷表忠心,皇帝又怎么能不高兴呢? 而且,皇帝派去的细作,也早就混入了榆州,也把榆州方面的消息传递回了京城。 皇帝自然也知道了江禾曦在榆州的所为。 这是一个一心爱民,为民谋利,丝毫不考虑自己的女子。 想到那密报上面传来的关于江禾曦的种种为民谋取福利的种种行为,皇帝的心情,就越发的好了。 皇帝招来了回京禀告消息的暗卫,道,「这个县主,真的把抽水池子,变成了日进斗金的化肥?而且这个化肥,真的能让庄稼,产量可以增加三到四倍?」 如果真的这般有用,那么这个化肥,可是一个好东西。 如果宋国粮食产量这么多,那帝国的人民,就可以实现人人吃饱,人人不再饥饿了啊。 一旁,暗卫道,「陛下,的确如此。我们的人当时前去围观了,产量没有丝毫的造假性。」 「好,好,好!」 皇帝高兴的拍了一下手,道,「既如此,这个化肥,倒是应该在全国推广才行。」 说起来,这位江家的小姑娘,倒是越发的引起了皇帝的兴趣了。 也不知道这位小姑娘,到底生了什么样的脑子,竟能想出如此的奇妙的法子? 「芳和县主,今年也有十七了吧?」 「回陛下,是的。」 wap. /129/129014/31571955.html 第901章 亲事 榆州。 在县主府,江奶奶也正在和江禾曦说起她年龄的事情。 事实上,在去年,江奶奶就找江禾曦说起这事了。 江奶奶道,「禾曦啊,你看你已经十七了,别的人家的女孩儿,这个年龄都有做人家娘亲的了,你看你是不是也该说一门亲事了?」 江禾曦现在贵为县主,身份尊贵,如果她愿意出嫁,自然是不愁嫁人的。 但是,她怎么可能愿意出嫁? 她现在忙着带着众人搞基建,弄钱,强大军队,对出嫁是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听见江奶奶的劝说,她只能道,「祖母,家里的弟弟都还小,我如果出嫁了,弟弟们怎么办呢?他们都还小,爹死娘又不靠谱,他们,只有我这么一个姐姐依靠罢了。」 听见江禾曦这么一说,江奶奶不再说什么了。 是了,大弟他们都还小,如果没有了江禾曦这个姐姐,这以后,日子可咋过? 虽然现在的日子都好过了,但是,谁还不盼着日子更好过呢? 现在江禾曦做了县主,如果能帮扶大弟他们兄弟三个,等大弟他们做了大官,根基稳了,他们江家,这才算是站稳了脚步。 这么一想,江奶奶的语气就变了。 「对,对,禾曦,你这样想是对的,这女人啊,唯一能够依靠的,也只有娘家兄弟而已,你以后啊,可得多帮衬几个兄弟才是。」 江禾曦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就淡了。 胡乱应答了几句,她借口公务繁忙,转头去了书房。 说到底,江奶奶对她这个孙女,到底差了一些什么。 即便她对江奶奶那么的贴心,只因她是女孩儿,江奶奶他们这一辈的人心里,总觉得她以后嫁人了,那就是外人了。 江禾曦心里有几分荒凉,对江奶奶,也越发的淡了。 现在江奶奶跟着江大弟住在府外,好在平日里忙碌着,也没多少的交接。 江禾曦在书房忙碌了一阵,屋外,大丫来禀告消息,道,「县主,傅大人前来求见。」 「让他进来吧。」 片刻以后,一个面容普通,但是一双眼睛却分外明亮的中等个子的青年男人走了进来。 几年过去,已经二十岁的傅今生已经成亲了,他也由一个少年变成了身强体壮的青年。 在年前,他通过学习,终于成功考上了榆州府的科考,成功领了守城门的差事。 因了傅兰娘的关系,江禾曦对傅家人非常的不错。 此时见了傅今生,江禾曦依旧如以往一般,道,「今生哥,怎么了?是不是兰娘有什么事情?」 傅今生的官职比较小,日常也够不着直接和江禾曦汇报工作的地步,除了关于傅兰娘的事情,江禾曦想不出傅今生找直接的目的。 傅今生听了这番问话,眸子一闪,忽然抬头,眸光灼灼的看向江禾曦,道,「禾曦,我一直当你是我的亲妹子,难道兰娘没事,我就不能来见你吗?」 江禾曦听了这话,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不由眉头皱了一下。 她怎么听着这话怪怪的? 好在傅今生谈起了傅兰娘,江禾曦的注意力这才被转移了。 傅今生道,「芳儿,兰娘捎信回来,不日就会回来省亲,到时候会来拜会县主。」 江禾曦听了这话,心情果然好了起来。 她一脸的惊喜,道,「兰娘要回来了?真的太好了。可知什么时候启程?」. 傅兰娘早在三年前,就嫁给了福州一户大户人家。 虽然女孩儿大了,总会嫁人,但是江禾曦 还是难免赶到难过。 她和傅兰娘从小一起长大,以前在村子里,两人一起下地割猪草,上山捡柴火,形影不离。 傅兰娘嫁人以后,两人再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也许这一辈子,都不能再见面了。 江禾曦自然是难过的。 她在最近几年,即使工作再忙碌,逢年过节,仍旧会给傅兰娘写信送礼。 从以前的信里,她也知道了傅兰娘的情况。 傅兰娘嫁过去三年了,但是却没有生下一儿半女,虽然傅兰娘报喜不报忧,但是江禾曦心里难免担忧。 傅今生含笑看着她道,「只怕现在,已经从福州往榆州赶了。」 「行,我知道了,等兰娘回来了,我就接她来县主府好好住一阵。」 两人的话题,到止为止。 傅今生顿了顿,只能道,「县主,那我先回去了。」 「好,今生哥,那你先回去吧。对了,以后这种事情的话,也就一句话的事,你不必亲自跑一趟,你派个小厮来传话就行。」 傅今生听了这话,拳头紧紧握了一下,又垂下头,道,「是,我记住了。」 这是看不起他?看不起他们这些见过她穷苦的旧时老相识吗? 果然,女人就是不能太能干,看看,原本一个村女而已,现在做了县主,倒是瞧不上他们这样曾经的故旧了! 就说他这守城门的活儿,别普通平民眼里,这也是一个不错的活计,可是,在有钱人和那些官员眼里,他也就是一个看大门的狗而已。 对着一个看大门的狗,谁又能多看几眼? 想到这里,傅今生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 在县主府走廊,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孩走了过来,见了傅今生,丫鬟娇声道,「傅大人安!」 傅今生看了看***的丫鬟,嘴角笑了笑,从一旁的袖口拿出一盒胭脂,递给女孩,道,「腊梅,这是百花阁的胭脂,恰好的腊梅香味的,倒是适合姑娘呢。」 腊梅听了这话,一下愣住了,呆呆的盯着胭脂,道,「这,这是百花阁卖的腊梅香味的?」 「是啊!」 「这,这太贵重了,我怎好收大人的胭脂?」 「胭脂不过是死物罢了,能配得上姑娘才是正理。」 说着话,也不管丫鬟腊梅的反应,直接就趁着人不注意,把胭脂递给了小丫鬟,与此同时,他的手,好似一个不小心,碰触了一下她的手心。 少女的手心好像触电一般,下意识缩回来。 「傅……傅大人!」 傅今生一脸的无辜,道,「怎么了?腊梅姑娘,拿好啊。」 他把地上的胭脂盒捡起来,另外一只手直接握住腊梅的手心,在腊梅心尖儿狂跳,眸子含春看向他的时候,他把胭脂盒放在腊梅的手里,这才转身走了。 小丫鬟腊梅觉得身子忽然就热了起来,她忽然就放弃了女子的矜持,忍不住道,「傅大人,你什么再来?」 傅今生嘴角的笑意一闪而过,接着,淡淡的道,「下次有空再说。」 说完话,转头彻底走了。 独留丫鬟腊梅站在原地,神思不属。 男人若有若无的暧昧,以及小恩小惠,很容易就拿下了情窦初开的少女。 傅今生领的差事,是榆州北门的监门官,虽说带了一个官字,但是每日风吹日晒,遇到出城的县主府官员等,都还得弯腰含笑,露出一脸讨好样,在傅今生的想法里,和一条看门犬差不多,讨生活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等出了县主府,恰逢傅今生当职,他忙到监门司值守的内房去换 了铠甲,这才和同僚一起来到了北门,开始职守。 在前往北门的时候,傅今生状若好心的道,「陆兄弟,这是我从县主府带来的糕点,陆兄弟且尝尝?」 一旁同为监门官的陆大熊闻言,一脸惊喜的接过傅今生递过来的糕点,在看向傅今生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羡慕妒忌的神色来。 「傅兄弟,真羡慕你啊,你能随意出入县主府,想必升迁也是县主一句话的事吧?」 傅今生眸子一闪,道,「哪里哪里,县主是最为公正之人,升迁肯定凭真本事提拔的。」 陆大熊眼里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心想,老子信你个鬼?就你一个乡下泥腿子,当真凭实力进的监门司? 与此同时,这陆大熊对傅今生也越发的讨好了。 傅今生一边享受着陆大熊对他的讨好,心里越发得意起来。 陆大熊好奇的道,「傅哥,县主都十七了,年龄也不小了啊,这再要留下去,就成老姑娘了,县主到底咋想的?要找个什么样的对象?」 傅今生眸子一闪,道,「这我哪知道?也许,县主早就情有所钟,这才迟迟不成亲吧!」 听了这话,陆大熊越发的好奇了,道,「县主情有所钟?既然情有所钟,那嫁过去便是了,何必拖着不成亲啊?」 现在,整个北地的人们都变得富足起来,所有人也开始关心起了江禾曦的婚事来。 毕竟,已经十七了啊。 在任何的时代,名女人的婚事,总会成为人们议论的焦点。 尤其一个年轻貌美的,有本事的女人的婚事。 毕竟,即使是个傻子都知道,一旦娶了江禾曦,那就是娶了两座城,娶了庞大的财富,娶了权势。 那神雷配方,可是杀之利器,如果有些野心之人,一旦得到了这样的利器,更会滋养某些人的野心。 此时,傅今生状若无意的道,「也许,县主的意中人有苦衷呢?」 wap. /129/129014/31571957.html 第902章 施暴 陆大熊道,「什么苦衷?这男未婚女未嫁的!」,说到这里,陆大熊一拍大腿,看向傅今生的时候,目光忽然变得有些奇异,陆大熊结结巴巴的道,「这,这,该不会县主看上了有妇之夫吧?」 傅今生故作心虚的道,「这……谁知道呢?不然,为啥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到了这个年龄还不出嫁?」 看着傅今生心虚的模样,陆大熊好像发现了天大的秘密,瞪大眼睛看向傅今生。 「这县主不会看上你了吧?你小子长得也不咋地啊,而且,你还成亲几年了,你,你小子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 傅今生越发心虚的模样,道,「哪里啊?没有的事,没有的事,你可不要胡说,这事事关县主清誉,你可不能胡说。」 傅今生这个模样,越发让陆大熊相信了自己的猜测了。 「行啊,你小子,真是看不出来啊。」 陆大熊打量傅今生,越发有一种看不出这小子到底哪里厉害的想法,这小子个头还没自己高,长相吧,也就那样,不丑,但是也算不得俊,真不知道县主看上这小子什么了? 不过,不管咋样,他算是对傅今生越发的佩服了。 两人朝着城门口走去,很快,就和城门口的人同僚交接换班。 在城门口闲着也是无聊,这陆大熊对傅今生和县主的事情,那是分外好奇的,便想多打探一些细节。.. 男人么,对那种事情总是喜欢探讨的。 陆大熊好奇的对傅今生道,「你和县主,到哪一步了?你这时不时去县主府,啧啧,时不时和县主幽会啊?」 「老弟,你可别胡说,没有的事,我虽然时不时去县主府,但是,我顶多和县主在书房商讨一下公务,可没别的什么事。」 「哎哟,你一个监门,能和县主商讨什么事?是不是孤男寡女那些事啊!」 陆大熊笑得贼兮兮的。 「快别胡说了,来人了。」 两人闭口不再谈论这些事情,不过,这些话还是被一旁马车里的人听见了。 马车里,周常素的脸色,分外的阴沉,神色看着特别不好。 周常素对一旁的侍卫吩咐一声,道,「去,打探那个看门的是什么来历?」 「是,大人。」 侍卫领命令,去和监门的侍卫说话去了,很快,侍卫也把傅今生的出生给打探了个一清二楚。 周常素在知道傅今生只是江禾曦曾经的同村村民以后,眼里的寒光不由一闪而过。 在周府,周常素对身边侍卫道,「去把那个叫傅今生的,好生的教训一顿,记住,不要露出马脚来,也不要弄出人命来。」 「是,大人!」 当天晚上,傅今生在下执的时候,被几个不怎么熟悉的同僚拉着,一起去了瓦市吃酒,结果吃着吃着,旁边的酒疯子冲过来,对着傅今生就是一顿毒打,傅今日自然想反抗,但是,一旁忽然涌出来好几个人把他给按住了,最终,他被人狠狠的打了一顿,直打得鼻青脸肿。 傅今生的同僚站在一旁,屁都不敢放一个。 甚至有几个同僚眼神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来。 傅今生面子里子丢尽,深一脚浅一脚,都不知道怎么走回家的。 等回到家以后,他的妻子葛氏走出来,等看见傅今生被毒打的惨状,她脸色都变了,焦急的道,「今生哥,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人打了?可要报官?」。 葛氏是前年逃难来榆州的人家的女儿,在未成亲以前,生得分外的标志,附近的未婚男子都前往求娶,原本来提亲的人家里,也有条件很不错的富户,不过葛氏一个也没选,而是选 了相貌普通,家境普通的傅今生,闪瞎了一群人的眼。 说起葛氏和傅今生认识的经过,在葛氏看来,也是比较浪漫的。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葛氏外出买布的时候,恰巧和傅今生撞在了一起,后来葛氏去城外挖野菜,恰巧遇到地痞,又是傅今生前来帮忙出头,葛氏心中感激,做好了春饼以后,给傅今生生了一些过去,两人也因此认识了。 未尝接触过什么异性的葛氏,在面对傅今生的时候,渐渐也就心动。 后来,傅今生前来提亲,葛氏也就不顾父母的反对,顺理成章的答应了。 在成亲以后,葛氏三年为傅今生生了两个孩子,大的孩子两岁,小的孩子刚刚一岁。 此时,面对葛氏的的关切,傅今生却一脸的不耐烦,只冷声道,「滚开!」 葛氏的脸色不由变得愕然,怯生生的道,「今生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我,我只是关心你。」 傅今生听了这话,脸色越发的冷了。 他抬眸,上下挑剔的打量葛氏,由于不断的怀孕,且日子过得紧巴巴,葛氏的身材和模样,早就没了成亲以前的纤细美好,只见她腰肢粗壮,面容浮肿,脸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雀斑,整个人的脸色看着特别的不好。 傅今生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别开了目光。 此时,他脑子里不由想起了县主府里的江禾曦,江禾曦的皮肤也不算白净,呈健康的小麦色,但是她身板挺得笔直,面容自信又大方娴静,下巴微微抬着,和她说话的时候,她微微的挑眉,显得既神气又倔强,那样高傲的模样……如果被他压在身下,那该是怎样的快哉? 他越想,看向葛氏的面容,就越发的冷漠。 有那么一瞬,葛氏甚至从他眼神里看见了怨毒。 葛氏打了一个冷颤,待看过去,又见傅今生恢复了平静的模样。 葛氏就当自己看花了眼。 她怯生生的道,「今生哥,今生哥……我……我去给你打水洗脚,再……再给你拿……药。」 傅今生眼睛仍旧阴沉沉的,也不看葛氏,只没好气的道,「还不快去?真是蠢货!看见老子被揍成这样,就没点眼力界?」 葛氏不敢顶嘴,只一脸委屈的进屋端了一大盆的洗脚水出来。 她身板瘦小,端着一大盆的洗脚水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好像要被洗脚水盆子压倒似的,傅今生在一旁看了一眼,也不管葛氏,只大爷一般等着葛氏上前服侍他。 葛氏来到他跟前,蹲着小心翼翼给他拖鞋,结果他一点也不配合,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抬起一脚,就朝着葛氏的心口恶狠狠踢了过去。 葛氏捂住胸口惨叫一声,一下跌倒在地上。 一旁,两个孩子受到惊吓,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傅今生尤不解气,冲过去对着葛氏的私密部位就一顿的拳打脚踢。 他拳头挥向葛氏的时候,好像在打杀父仇人一般,一点也不留情。 葛氏痛得满地打转,但是,却不敢哭出声来。 因为,一旦被邻居知晓,第二日,他就会把她嘴巴堵住,用更狠毒的法子毒打她。 她想,忍一下就好了,忍一下就过去了。 但是,她的眼泪还是忍不住,不断的掉落下来。 太痛了。 这一场的施暴,直到傅今生打得手脚都累了,这才停了下来。 傅今生撒完气,心情好了不少,他目光幽深的看向一旁的葛氏,冷冷的道,「你去让两个小崽子先睡觉。」 「是。」 葛氏不敢抬头看傅今生的目光,她把两个哭得眼睛都红肿的孩 子牵着,哄着,带去了侧面的房间。 侧面本来是个杂物间,不过被她改成了一间小卧室,在她被虐待的时候,她尽量把两个孩子丢在了旁边的房间。 等她慢吞吞走出来的时候,傅今生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他一把撕开了葛氏的衣服,把她衣服丢在一旁,直接把人抓着,就丢在了卧室的床上。 葛氏的脸色,刹那变得越发惨白。 不复新婚时候的温柔体贴,现在的傅今生在床上,有不少的变态手段,每次都折磨得葛氏求饶才会罢休。 这种房中事对于葛氏来说,已经是一种痛苦,而不是曾经的温柔甜蜜。 不过这一次,傅今生并却越发变得古怪起来。 他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她,直接拿了一张帕子丢在她脸上,接着,又把灯吹灭。 这一个晚上,他没有暴虐,而是用尽手段逗弄她,她用尽了力气,才忍住没叫出声来。 不过事后,他却一脸晦气的模样,一个转头,不多看她一眼,转头就睡着了。 葛氏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结婚以前和新婚的时候对自己那么好的男人,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样的冷漠和无情? 她哪里知道,男人一旦变心,自是对她这个霸占了他妻子位置的女人百般的挑剔。 葛氏当初嫁给傅今生的时候,算是低嫁的,她家里虽然逃难而来,但是家里是有家底的,很快,家里就买了房产,开了一个小小的杂货铺。 而傅今生母亲去世以后,他大哥带着亲爹生活,嫂子分外的厉害,很是磋磨他们兄弟妹几个。 他当时连娶亲都难,更别提娶一个好女子了。 也是葛氏带来了丰厚的嫁妆,才支撑起傅今生的学业,让他考了个守城门的小官儿。 wap. /129/129014/31571960.html 第903章 相逢 男人有钱就变坏,这话用在傅今生身上一点也不假。 如今,他做了一个小官,按理说,他每月有了俸禄,他小家的日子,理应过得越来越好才是。 但是,他在耗尽他妻子带来的嫁妆以后,却对着给他生儿育女的妻子嫌弃起来。 早上起来,他因顶着鼻青脸肿的面孔,又狠狠的被同僚嘲笑了一顿,他没办法,只能给另外的同僚送了礼,好歹请人代了班,他则回家去了。 在家睡了一觉以后,等葛氏好生侍候好他,开始问葛氏要钱。 「给我拿些钱来,我要去瓦市勾栏喝一杯。」 他话得理直气壮,好像伸手问葛氏要钱是很正常的事情。 葛氏脸色发僵,她的嫁妆大半都供他完成学业,打通关系请先生,本也没剩下什么了,又要养两个孩子,能剩多少才怪。 她抿了抿嘴唇,道,「夫君,实在没什么银钱了,夫君,你……你的月钱呢?」 傅今生听了这话,一脸的阴沉,道,「我的月钱?老子不需要交际吗?快去给老子拿钱来,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夫君,我,我,我真的没钱了!」 傅今生阴沉一笑,下一刻,一脚朝着葛氏隐私踢过去,葛氏疼得身子一下软了下去。 傅今生一下走过去,扒开她的衣服,在里衣处找到嫁妆箱子的钥匙,直接拿了钥匙去里屋处开箱笼。 待箱笼打开,在箱子里,最后剩下的一块碎银和几个铜板,全部被傅今生拿走了。 等今生走了以后,葛氏再也忍不住,嘤嘤的哭泣了起来。 最后的一点钱都被他拿走了,这以后,她和两个孩子吃什么? 傅今生这一走,走马观花,很快又把兜子里的钱给花了出去,而当他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酒楼的时候,他原本想去吃喝一番的,但是摸了摸兜子,脚步一下顿住了。 他剩下的几个铜钱根本不够去酒楼吃喝,也不够去勾栏叫个姑娘听小江,所有的乐子,都和他无关。 他看着这满大街的富贵人,再一次的,他愤恨起了自己的出生来。 如果自己投生在有钱人家的话,那是不是自己就可以随意吃喝玩乐了?是不是就不会像昨日那样,即便被人揍成狗,却依然不敢吭声了? 傅今生不傻,自然知道自己昨日被人给整治了。 他也不会去问到底谁要整治他,他只知道,他被人整治了。 如果,如果他成为了县主的夫君的话,如果,他做了榆州的城主的话,那么,在榆州这一块地儿,谁还敢欺辱他? 想到这里,他心里迸发出了一股子的狠意来。 不论如何,他要把江禾曦那丫头给拿捏在手里。 他可是打探了不少的消息,知道江家那丫头的手里,可是有秘方的,而且,是那杀之利器——神雷的配方。 如果他掌握了这个配方,又且只是一个区区的城主在手而已? 如果他真的掌握了这个配方,便是做了北地的王爷又如何?更甚至那最高之位,他是不是也可以争一下? 只有无上的权势,才能让人活得像个真正的人,而不是一条死狗,一直臭虫,任谁,都能踢上一脚,踩上一脚。 傅今生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站定,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真滋生着莫大的野心。 在大街的另外一侧,刚好有他的熟人走了过来,来人风度翩翩,气度非凡,一身衣着非常富贵,身后跟着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小姑娘,在众人的身后,则是几个佩戴着武器的侍卫。 这小姑娘一脸的高傲,见了一旁傅今生,小姑娘看着傅今生一脸土气的模样, 一脸的不屑,对身边的男子道,「爹,这北地真是穷困啊,看看,大街上怎么都是这样的灰头土脸像乞丐的男人?爹,这样的人身子上,不会有虱子吧?」 虱子是一种臭虫,不爱干净的人身上容易生长这种臭虫。 傅今生是个爱干净的男人,虽然穿着旧衣,但是被说成灰头土脸像乞丐,倒是夸大了言辞,最多他看着就是一个不出彩的普通人而已。 傅今生本来就仇富,见一个衣着富贵的小姑娘谩骂自己是乞丐,他心里的阴沉不免一闪而过。 这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周常素的女儿周小洁,周常素这次来榆州,周小洁偷偷摸摸,竟自己私自跟了过来。 周常素无奈,只能把周小洁带着逛街,打算给周小洁买一些土特产以后,就把周小洁送走。 周常素见周小洁骂人,本来想要教训一下周小洁,不过,在看见是傅今生以后,周常素冷笑一声,也没把傅今生当成一回事,直接带着周小洁就上了酒楼。 周常素没把傅今生这样的小子看在眼里。 一只癞蛤蟆而已,竟想吃天鹅肉? 而他的不屑和冷淡,却让傅今生愤恨到了极致。 他垂下头,面目狰狞!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要把这些人,统统都踩在脚下,都统统踩在脚下! 想起了那刁蛮高傲的少女,傅今生眸子一闪,下一刻,他绕着街道走了一圈,朝着一旁酒楼的后院走去。 傅今生从小生活在榆州府附近,是极为熟悉榆州府的,他对眼前这家酒楼,自然也是极为熟悉的,毕竟在酒楼的后院,他少时,还曾来卖过蔬菜野味等。 等来到后院,他对着后院敲了敲门,片刻以后,有个小子打开了房门。 这小子穿了一件半旧的褂子,小小的个子,一双手非常红肿,裂开了不少的口子。 见了傅今生,这小子一脸的惊喜,道,「哥,你咋来了?」 傅今生道,「狗子,你手咋这么肿了?这是哥给你带来的冻疮膏,你晚上好歹涂涂。」 这番话让狗子心里别提多感动了。 「哥,快进屋,你吃饭没?如果没吃饭,我这里有一些好东西,来,哥你带回去热一热。」 这些所谓的好东西,就是客人吃剩下的边角料剩菜。 傅今生是看不上这样的饭菜的,不过,他的目的也不是这个,他跟着狗子直接走进了后厨。 在一旁,狗子去取他洗盘子的时候,倒下来的剩菜剩饭。 傅今生则去和一旁的烧火的老头搭话。 他和这些人都混的极为熟悉,毕竟他小时候经常来买菜,现在他做了官,虽然是个小官,但是,仍旧让这些人觉得高攀不起,都围着他吹捧。 他最享受的,也是这种被人仰望和吹捧的感觉。 傅今生和后厨的人说了几句话,又给每个人都塞了一些小东小西以后,打了一声招呼,便也从后厨偷偷朝着大堂去了。 后厨前往大堂的地方,有一个小花园,小花园连着一个茅房。 傅今生走了一段路以后,和认识的店小二说了两句话,就打探出了周常素一行人在哪个房间了。 酒楼有包间,像周常素这种有钱人,都会特意包下一个包间的。 傅今生趁着店小二送菜的时候,顺着包间缝隙看进去,恰好看见了周常素一行人,在确认好包间以后,傅今生就特意去后厨帮忙端菜了。 而此时,吃了他加料点心的店小二,药效已经发作了,捂住肚子,一下就朝着一旁的茅厕跑过去,都顾不得端菜。 傅今生眼珠子一闪,假意好心帮忙看着菜,等 趁着没人注意,他拿起泻药,偷偷放在一旁的菜里,这才躲在了一旁。 他丝毫也不顾及东窗事发,这些后厨会如何。 好在那被他下药的饭菜,是送给下人吃的,周家待下人厚道,那些跟着周小洁出门的丫鬟婆子,也特意在侧间安排了饭菜。 接下来,傅今生又等了一会儿,周小洁等人吃饱以后,高高兴兴出了酒楼。.. 傅今生等着周小洁一个大小姐出丑呢,也不回家,而是继续偷偷跟在了周常素和周小洁的身后。 而在前面,周常素和带女儿两人逛了一会儿,周常素就和周小洁分开了。 周小洁带着丫鬟婆子和侍卫,开始在街道上逛街。 当她来到成衣店试衣服的时候,丫鬟婆子恰好拉肚子,捂住肚子,一溜烟跑到成衣店的茅房去了,傅今生则偷摸跑进了布庄,等周小洁一个人换衣服的时候,他一个摸进试衣间,一把就把周小洁的嘴巴捂住了。 周小洁原本正在美滋滋的欣赏新衣服,哪里知道会突然冒出来一个男人捂住自己的嘴巴? 她惊恐的挣扎了起来,不过,不论她怎么挣扎,男人就是不放开她。 等男人把她的恶狠狠的压在身下以后,男人这才低声道,「周小姐,我可以放开你,但是,你不能叫嚷,一旦你叫嚷,等外间的人冲进来,你就倒霉了!我一个男子,自是无所谓,但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少女,以后可咋办?」 这么一说,周小洁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傅今生邪魅的笑道,「你别担心,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一会儿放你离开,而且,不会让人知道我在你换衣服的时候闯进来。」 周小洁从小娇宠着长大,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只能任由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断的点着头。 wap. /129/129014/3157196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