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陷落(姐弟)》 跟我走吗 一轩包厢,周陆祈正推开沉重的包厢门出来透气。 就在今天,学长带领的团队取得研发成果,权威报纸审稿已经通过,且项目有金主爸爸意向投资,这实在值得庆祝,于是学长大手一挥,带领整个团队来b市着名“销金窟”白轩会所吃饭。 聚餐接近尾声,学长已经醉倒在饭桌上,团队里其他人也喝了不少,趴在桌上呜咽着“呜呜呜,科研好难……”“呜呜呜……导什么时候通过我的论文”之类。 周陆祈被学长揶揄着喝了好几杯,不到醉的地步,但是在包厢里也觉得有点透不过气,便想去公共洗手间洗个脸。 白轩会所作为着名销金窟,其装潢也是非常金碧辉煌。 整体采用仿欧式建筑,走廊穹顶经过改造,架得稍高,与墙面相连处采用镀金雕像,罗马柱半镶嵌在墙体中,淡黄流线瓷砖光洁得能映出顶上水晶吊灯细碎璀璨的灯光。 走廊地面铺了鹿绒毯,踩在上面,不会发出脚步声,以此来达到静音效果。 洗手间在走廊转角,还未走近,周陆祈便听到了一个带着哭腔的男声—— “苏老师,求求您,让我留下来吧……” 苏老师? 周陆祈对“苏”这个姓氏颇为敏感。 他快步走近,走过转角,便将洗手间前的场景尽数收入眼底。 刚刚说话的是一个清瘦白净的男人,他弯着腰,正可怜委屈地求他对面的女人。 女人烫了一头大波浪卷发,及腰的长发乖顺地垂在身后,只有经过精细护理,才能做到每一根发丝的弧度都恰如其处,从而在水晶灯下反着琉璃似的微光。 她身穿米白真丝衬衣和过膝荷叶边裙,脚踩扣带细高跟,裸露在外的小腿白得晃人,似乎能看到脚踝处淡紫的血管。 因为周陆祈是正对着男人的缘故,他看不到女人具体的长相,但仅仅是一个姓和一个背影,竟让他心口有了微微发热的感觉。 女人双手交迭抵在身前,面对着男人的哀求,她似乎冷笑了一声,随即冷淡地吐出一句:“许扬,你自己在剧组做了哪些事,现在还好意思来求我?” 男人见女人不为所动,似乎有想要伸手来拉女人的意图,这时周陆祈也走到了两人的跟前,见到名叫“许扬”的男人的动作,他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女人一眼,便下意识地将她挡在身后。 等他有时间回头看一眼,目光与“苏老师”对上时,发现朝思暮想的一张脸径直出现在了眼前。 那一刹那,心花怒放。 —— 苏白最近有点烦。 剧组第二投资方塞来的男演员平时拍戏还算正常,偶尔迟到早退一次,请假赶个通告,尚且还在苏白容忍的范围里。 谁知她前几天临时来了片场,竟发现这个塞来的男演员想要潜规则同组的女四号。 当时男演员的助理守在化妆间门口,想提醒里面的人,却碍于苏白平日里的威严,始终没敢动作。 苏白在化妆间门外,从这个男演员说出口的“你如果还想要这个角色,就不要忤逆我”,到“今晚xx酒店1603,我希望你还能继续出现在这个剧组”。 苏白忍无可忍,在女演员周旋之际,一把推开了化妆间的门。 随后便是一阵兵荒马乱,许扬的助理连连道歉,许扬本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辩解无能,最终被苏白单方面fire了。 一周时间里,苏白都没答应让他踏进剧组半步,直到今天他和经纪人以场务老师的名义请客聚餐,才再次出现在苏白面前。 苏白是这部剧的第一投资人兼制片人,在剧组有着至高无上的话语权,她可以接受演技不好但愿意去演的人,但不能接受自高自大的蠢货在她面前犯潜规则这种致命的错误。 要不是导演江余已经签了投资合同,苏白早就想在他第一次请假让剧组协调拍摄顺序的时候,就把他给开了。 今天还以为是场务老师请客,苏白才来赴了这个场,结果才发现原来是许扬和他经纪人的主意。 她面上没有发作,只借着之前小酌了几杯的借口准备去洗手间洗个手,随后便叫了司机等在门外。 谁知被许扬拦在了洗手间门口。 周陆祈把她护在身后时,她还没反应过来。 因为要不是周陆祈,此时许扬已经被她摔在地上了。 她练过散打和泰拳,许扬是中看不中用的酒囊饭袋类型,当当金主的菟丝花还行,实际上没有什么很大的力量。 男生比苏白要高上不少,她一米六八穿上高跟鞋,平视过去,也仅能看到他的一截后颈和一部分后脑勺。 他穿了一件黑色T恤和宽松灰色长裤,脚踩勾花白板鞋,身上没有喷香水,但靠近时能闻到淡淡的柔顺剂味。 跟苏白惯用的是同一种香味。 回过头来时,四目相对,苏白看清了男生的长相,剑眉入鬓,一双星目嵌在内凹的眼窝里,鼻梁高挺,薄唇透出自然的红润。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喉结周围的皮肤和耳朵红了一片。 苏白看了一眼他的上唇,脑海中突兀地闪过一个念头:应该很适合接吻。 许扬见不知从哪窜出来一个大高个插在自己和苏白中间,因为职业惯性,他不敢在此多逗留,于是只能跟男生身后的苏白说了一句:“苏老师,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希望您能好好考虑。” 便戴上口罩和墨镜,匆匆地走了。 苏白见男生盯着自己的脸直发愣,她轻挑了一下眉尾,缓缓说道:“谢谢你。” 男生终于回神,原本在许扬面前盛势凌人的气度,不知怎地,突然不知所措了起来。 他几番欲言又止,原本只红了脖颈和耳朵一片,现在竟有些上脸,耳尖更是红得像是能滴血,最后只断断续续地说道:“不、不用谢。” 好纯情啊,苏白想。 娱乐圈好像人人都带了一张面具,有人批评圈内鬼神盛行,没有一句真话,处处都是虚伪狡诈。 苏白见惯了圈内的众生百态,今天还是第一次见着说一句话就脸红的人。 她来了兴致,从心底露出一个笑,恶劣地生出想要逗逗他的想法。 苏白平日里很少露出笑,与人交往,更多地是职业微笑,如今真实地笑了一下,连带着眉眼也染上了笑意,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山根处的一颗小痣,随着她的动作,也变得格外生动。 猎人挖了一个裹满蜜糖的陷进,只需诱哄着猎物慢慢往里面靠近。 她启唇,轻声道:“跟我走吗?” 像是怕吓到了猎物。 *本文非gb!是bg!bg!bg! 想带坏他 苏白的杏眼里带着狡黠,周陆祈红着脸与她对视,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墙体隔音极好,洗手间暂时没有人来,两人之间除了呼吸声,落针可闻。 周陆祈眼神清澈无辜,红透的脸颊似乎都在往外冒着热气,他像只大型犬,面对他人时,竖起浑身的毛,充满攻击性;面对主人时,却收起浑身戾气,露出湿漉漉的眼神,讨好似的想要安抚。 这让苏白身体里的破坏因子和征服欲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 很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见面。 在苏白还未想明白之际,男生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轻声说了一句:“好。” 之前浅酌的几杯酒开始上劲,苏白被头顶璀璨的灯光晃了一下神。 男生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安全距离,向苏白靠近了一步,伸手扶住了苏白的手臂,侧身让她得以靠在自己身上。 浅淡的酒香盖住了衣物柔顺剂的味道,苏白微微抬头,看到了男生清晰凌厉的下颌线和形状姣好的薄唇,她这才发现,两人靠得有多近,只要她往前再靠一点,就可以顺势亲上那双唇。 男生身上的热度透过两层衣物传了过来,苏白顺势靠在了他的手臂和胸口处,温顺地长发蹭到了他的脖颈,带来些微的痒意。 周陆祈伸出手臂扶住了苏白的腰,他没有用手丈量,仅仅是手臂与后腰相贴,便能感受到眼前人细软的腰肢。 “扶我出去,司机等在门口”,苏白侧头与男生说话,随后满意地看到他原本有些褪红的脖颈,一点一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渡上一层红。 猎物在诱哄下闻到了陷进里散发的蜜糖香,只要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 纯黑的宾利平稳地行使在大路上,苏白靠坐在车后座,正闭目假寐。 夏夜的微风从开了一截的车窗钻进来,吹拂到她脸上,让她冷静了不少,她的脑子里把今晚的事情都过了一遍,开始想后续的对策。 今晚算是彻底和许扬撕破了脸,他背后的金主不一定还会继续投资,就算投了,她也不接受附带的加人。 江余新拍的这部电影本就备受瞩目,前世今生的戏码,加上数不清的特效,自然花钱,这也是他接受这个投资的原因。 为了避免拍戏途中其他人指手画脚,苏白还是独一无二的第一投资人,她和江余还有编剧姜以媛是老搭档了,自然不放心剧组落到他人手中,如今缺了这个投资,还会有下一个投资前仆后继,只不过解决这个麻烦需要耗点心神罢了。 苏白还在想这件事的解决办法,感觉有些不适,便抬手揉了揉眉心,却听到从身侧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熟悉的兰花香将苏白笼罩在其间,是周陆祈倾身靠了过来。 原本开了一截的车窗被关上,苏白睁开眼同身前的人视线相对。 周陆祈没想到她会睁开眼,他以为她睡着了,见她揉了眉心,还以为是吹了冷风不舒服,便想着帮她关上车窗。 驾驶位与后座之间的挡板早就升了上来,霎时,挡板隔出来的后座空间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借着车顶的灯光,苏白在周陆祈眼中看到了自己清晰的倒影。 “成年了吗?”苏白调整了一下坐姿,往前靠了一点。 刚才在酒店里,苏白被他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原本的计划,想要带他回去,也是一时兴起,倒是忘了问他是否成年这个问题。 随着两人距离的拉近,周陆祈又闻到了那一股像酸梅发酵后的果酒香,但他没有再往后退,像是久经旅途的行客终于见到了水源,克制不住地往前靠近。 “成年了”,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忍住,叫出了那一声曾在午夜梦回时,才能称之于口的“姐姐”。 “唔……”成年了就好,清澈眼眸中的倒影骤然放大,是苏白扬唇靠近,双唇之间的距离,仅仅留下了不到一厘米。 是只要往前一靠,就能接吻的距离。 两人都喝了点酒,呼吸间,都能问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酒香。 苏白品了一下,他喝的是迷霓樱桃白兰地。 “交过女朋友吗?”苏白漫不经心地轻声问。 她微微垂眸,没有看周陆祈的眼睛,似乎在品鉴面前人的薄唇,寻找一个适合接吻的角度。 “没有。”周陆祈继续发扬了有问必答的传统,如今的姿势很危险,他一时分不清是虚幻的梦境还是经年梦醒后的现实。 像是听到了满意的答复,苏白奖励似地将周陆祈的后脑压向自己,随即吻上了面前的唇。 “这是给诚实孩子的奖励。” 双唇一触即分,猎物“扑通”一声掉进了陷进里。 —— “铃铃——” 指纹锁打开发出一阵清脆的铃声。 周陆祈扶着苏白进了门,两人停在玄关处,苏白抬手,按亮了玄关处的照明灯。 她带周陆祈回了自己在市中心的复式公寓,公寓楼外零星的霓虹灯透过落地窗照进来,给客厅渡上一层暧昧的微光,只有玄关处的一方小天地格外亮堂。 因为距离靠得近,周陆祈能清晰地看到苏白脸上带着微醺的红,连带着眼下,也红了一圈,双眸水光潋滟,明媚动人,像是被谁欺负了似的。 “唔——” 苏白将周陆祈推到门上,男生似乎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动作,但还是双手护着她的腰,怕她摔倒。 女人身体散发着软香,混合着果酒香,一起往周陆祈的面前钻,他摒住呼吸,似乎怕惊扰到了眼前出现的这一切。 曾经只会在无人知晓的深夜出现的绮梦,如今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周陆祈觉得自己恍若置身云端,连带着身心,稍一摇晃,就要掉下去了。 苏白倾身靠近,两人的距离本就隔得近,甫一靠近,身体都贴合在了一起,年轻男人滚烫的身体透过衣物传过来,烫到了她的身体,和一颗蠢蠢欲动的心。 她的手也经过精细地护理,手指纤细无暇,没有做美甲,但甲盖透着健康的红润。 那双手就这样抬起来,插进了周陆祈的短发中,轻轻捧起了他的脸。 “姐姐……”周陆祈似乎痴了,低声呢喃着。 “嗯”,苏白轻声回答,作为一个猎人,在此刻,她总是有着无限的耐心。 她的手往前移,轻轻摩挲着面前男生年轻、充满着朝气的脸。 怎么办?好想带坏他。 想和他做爱/微h 被壁灯照亮的一方小天地里,苏白将周陆祈压在门上。 带着闪钻的细高跟换了一个位置,挤进了勾花板鞋的间隔中。 光裸在外的小腿触碰到了灰色棉裤,荷叶边随着动作被挤压出几道褶皱,真丝衬衣和黑色棉T几乎没有一丝缝隙地贴合在一起。 年轻结实的身体,纯真清澈的眼神,最能激起人的破坏欲和征服欲。 从哪里开始带坏他呢?从接吻开始吧—— “会接吻吗?” 这次是红唇与山根处的小痣,苏白的整张面庞在周陆祈眼底放大,鼻间的酒香更甚。 还未等他回答,苏白就倾身吻上了近在咫尺的唇。 “姐姐教你。” 她用右手捧起面前人的脸,双唇似有若无的含着薄唇吮吸。 周陆祈自然微张的唇和齿关,得以让苏白的软舌顺利地探入其中,温热相抵,周陆祈瞳孔骤然急缩。 他终于知道了苏白今晚喝的是什么酒——是蔓越莓果酒。 接吻发出了啧啧的水声,软舌竞相追逐,周陆祈无师自通地学会含吮苏白的舌,以及探入她的口中攻池略地。 他将她紧紧地扣在怀中,低下头像瘾君子般,追寻那抹解瘾的药。 原本立在上位的苏白,在这场追逐中,不知不觉变成了承受方,她的手在接吻中逐渐下移,想要抵住他的胸膛,与他拉开一点距离,却被他扣住后脑勺,禁锢在身前。 原本风轻云淡的细高跟在动作间,发出一些杂乱的脚步声。 周陆祈从门后起身,慢慢将苏白抵在了玄关处的鞋柜上。 苏白感受到背后坚硬的柜子边缘,她无法分神去看后背的情况,下意识地往前靠了靠。 随即感到一处热挺咯人抵在自己的小腹上。 她伸手往下摸,抚上了那处热挺。 “你硬了——”她轻轻喘息,躲过索吻,在周陆祈耳边说。 原本处于承受方的猎人又拿到了主动权,她用另一只手掌住男生的后脑勺,把他拉向自己,在唇上啄吻了一下后,笑着说:“求我。” 闻言,她手下的那处热挺有胀大的趋势,周陆祈又回到了猎物的姿态,他的脸上泛着情欲的红,眼尾殷红且湿漉漉。 他低头在苏白的肩上蹭了一下,像是小动物在撒娇:“姐姐,求你。” 苏白轻笑出声,抚在那处的手有了下滑的趋势,她用了轻微的力气按压,周陆祈反应很大,不知是痛苦还是欢愉,抱着苏白的手臂逐渐收紧。 “这是给乖小孩的奖励。” 苏白隔着宽松的裤子,抓住了胀大的那物。 “嗯——” 周陆祈发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呻吟。 就在苏白将手探进裤子边缘时,周陆祈却阻止了她。 “姐姐……”他又露出了不自觉的纯情,即使他的性器在苏白手下硬热胀大。 他与苏白对视,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片刻才说:“我、我还没洗澡。” —— 苏白让周陆祈去一楼的卫生间洗澡,给他准备了洗漱用品和毛巾,讲述了淋浴头的使用方法后,便退了出来。 想起家里没有安全套,便在手机上打开了跑腿软件,找到计生用品区,直接忽略了避孕套眼花缭乱的介绍,却在选择尺寸的时候迟疑了下来。 凭着手感,大号、加大号都买了一盒。 下单、付款、成功接单。 苏白将手机放在临近的收纳台上,刚想转身去洗澡,却发现浴室里似乎没有动静。苏白想上前去询问他怎么了,“咔哒”一声,男生拉开一点点浴室门,从门后探出头,扭捏地道:“姐姐,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苏白从柜子里找出一件买大了的、崭新的浴袍,她敲了敲门,将浴袍从开了一点的门缝里递进去:“先穿这个,等会儿再找衣服给你。” 男生似乎是害羞了,“嗖”的一声从苏白的手里拿过了浴袍,却没有关门,而是红着脸继续从门后探出头,轻声问:“姐姐,我关门了?” 就像是可怜的猎物,掉进陷阱后,还无知无觉地问猎人:“我可以坐在里面吗?” 苏白微微笑道:“当然可以。” 她总是格外有耐心,诸如此刻。 —— 跑腿到了之后,苏白正在自己房间的浴室里洗澡,因此是周陆祈去开的门。 等到苏白洗完澡出来后,发现周陆祈正坐在沙发上。 他刚刚洗完澡,头发还往下滴着水,那件买大的浴袍穿在他身上,小了不少,因此只堪堪系住了腰间的系带,叉开的衣领露出了他的胸口,隐约能看到一点肌肉的轮廓。 苏白招手示意周陆祈跟自己过来,她拿出一个吹风机,心情颇好地替他吹起了头发。 不知道别人约炮有没有这么多程序,苏白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在约炮,倒像是在照顾一个跟着自己回家的流浪小动物。 吹风机的呜呜声还在继续。 男生的发质良好,苏白用手在其中穿插,像是在摸上好的绸缎。 两人是面对面的姿势,一人站着,一人坐着,周陆祈正对着苏白细软的腰腹。 他不敢径直靠过去,也不敢用手揽住她的腰,只敢悄悄地伸腿将苏白虚虚地围在其中,就像是圈在了自己的地盘上。 趁着苏白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他偷偷地笑了一下,像是偷吃了糖果的小孩。 “噔”的一声,苏白关了吹风机,将它随手搁在置物架上。 两人的姿势很是亲密,她倾身靠近,用手圈住周陆祈的脖子,自上而下地同他对视。 不出意外,在对视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了男生眼底微微的痴迷。 像是哄小孩般,她俯身亲吻了他的额头,在男生不自地追上来索吻的时候,她又往后仰了一下,一只手把玩他的耳尖,另一只手插进后脑勺的头发中。 “抱我去房间”,苏白与他额头相抵,“我就给你。” 男生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揽着她的大腿,轻而易举地就将她抱了起来。 为了保持平衡,苏白紧紧地揽住了他的后颈,原本穿着整齐的浴袍在动作间散开了些许,周陆祈的鼻梁触碰到了交领下细腻的柔软。 苏白的浴袍底下什么也没穿。 周陆祈的鼻尖尽是苏白身上散发的软香,卧室在复式公寓的二楼,在一步一步上楼梯的过程中,他的性器由洗完澡之后的半勃变得整根勃起。 下身胀痛难忍,他手上的动作却小心而温柔,走到卧室门前,他伸出一只手按下门把手,随即护着苏白的头,抱着她进了卧室。 他没有把苏白直接放下,而是像刚才一般,一步一步将她抱到了床上。 “现在——”苏白将周陆祈的后颈压向自己,“你可以亲我了。” 周陆祈很快将教学成果展示给了苏白,他在今天交出了自己的初吻,也得到了继续交流的机会。 唇舌勾缠,他的浴袍被缓缓褪下。 他的身材很好,宽肩窄腰大长腿,腹肌人鱼线一个不落。 苏白将他推搡到床上,随即翻身压住了他。 她一瞬间占据上位,亲吻的啧啧水声自两人唇舌交接处发出,苏白欲往回收,却被周陆祈勾缠住,在他稍稍满足后,才得以分开。 苏白跨坐在他的腰腹上,伸手撑住底下富有弹性的肌肉,“乖,等我一下。” 她起身去了卧室外面,将刚刚送来的包装袋拿了进来。 她将包装袋置于床头柜上,背对着周陆祈,弯腰从里面拿出安全套。她只穿了一件丝绸浴袍,用一根系带系住腰间,交领浴袍在刚刚的动作中,已经有些许散开。 周陆祈躺在床上,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他光裸着身体,阴茎充血翘起。他不习惯如此袒露于人前,便拉了旁边的薄被遮挡一二。 苏白拨弄塑料袋发出了窸窣声,在寂静的卧室里格外明显,挑动着周陆祈的神经。 似乎过了很久,似乎只是一瞬,周陆祈看到苏白手里拿了一个四方包装的小东西。 她伸出手拨开了周陆祈身上的薄被,看了一下他裸露的性器,随即沉吟了一下:“唔……应该能用。” 周陆祈性器充血后并不吓人,从黑色毛发间突出来的长长一根,因未经使用,表面还是粉白的。 苏白跪坐在床上,撕开了避孕套的包装,随后一步一步将它套在了阴茎上。 “紧吗?”苏白握了一下被包裹住的性器,略微挑眉看着躺在床上,一副任人宰割模样的男生。 “有、有一点……”周陆祈的欲望被抓住,他的眼圈都熬红了,却不敢有其他动作,怕惹了苏白不快。 他好想把姐姐的浴袍脱掉,把姐姐禁锢在身下。 姐姐被迫承受他给予的样子,让他食髓知味。 但是他知道,不可以—— 至少现在不行。 苏白满意地附下身,给予了他一个亲吻:“现在你可以脱掉我的浴袍,记得轻一点。” 得到准许,周陆祈伸出手揽住苏白的腰,一个反身,便将她压在了身下。 “唔——” 她被周陆祈压在他的身体和羽绒被之间。周陆祈讨好似的在她唇上轻轻地吮吸,他的手也没闲着,像是拆封一件包装精美的礼物那般,找到浴袍的系带,缓缓地扯开了蝴蝶结。 苏白的身体从浴袍中剥离出来,她无疑是美的,明艳动人的五官,细嫩滑腻的皮肤,姣好的身材比例,胸前的一对兔乳圆滑挺翘,乳头的颜色呈现艳丽的红。 似雪中红梅,缀在两座雪峰上。 最引人遐想的是腿根处,被少量阴毛覆盖住的部位。 周陆祈一时不敢往下看,便手足无措地同苏白对视。他的脸连着脖子红了一片,眼周泛着情欲的红。 曾经,他纯情的神色和年轻的身体,能够轻而易举地激起苏白的破坏欲和征服欲,而在这两种欲望之下,埋着的是深深的情欲。 苏白知道,在玄关处,就在周陆祈喊她“姐姐”的那一刻,她就湿了。 在那一刻,她真的想和他做爱。 和他做爱/h 恒温的卧室里,不知是谁的体温开始逐渐升高,连带着空气也变得湿热暧昧了起来。 周陆祈刚刚洗澡前,拿手机给学长发了早退的微信后,又打开浏览器,临时做了一下功课。 到这时,他才知道学术实践和两性实践是不同的,在实验室里能够精准复刻出实验数据的大脑,竟连网上的教学流程都无法回忆起一二,只记得要温柔,动作不能粗暴。 于是他只能一边吮吻苏白的唇,一边含糊道:“姐姐……要是弄疼你了,你就扯一下我的头发。” 听见男生的话,苏白有些哭笑不得,但因为双唇正被侵占,无法言语,只能安抚似的摸了摸周陆祈的头发。 亲吻的前戏太过漫长,周陆祈像是口欲期没有得到满足的孩子,很喜欢同她接吻,尤其是伸出舌头,像只大型犬一般,湿漉漉地舔舐她的唇。 “嗯——” 苏白发出了一声隐忍不住的呻吟,像是生理反应,欲望得到一点满足后,会不自觉地向上弓起腰,随即,缀着红梅的雪峰与滚烫的胸膛一触即离,一阵酥麻自顶峰传来,让苏白舒适得微眯起了眼。 红艳而挺立的乳果得到刺激,变痒变硬,一股动情的淫液自甬道深处流出,到细窄的穴口时,只吐露出了一条涓涓细流。 周陆祈还没来得及捕捉到刚刚胸前一刹那的异样,随后便被苏白攀住背,带着他的身体往下压。 早已肿胀的性器触碰到了一片温暖潮湿之地,是苏白用双腿盘到了他的腰上。 两人的下身再无半分空隙,即使隔着一层薄薄的膜,周陆祈也能感受到那处的脆弱和柔软。 胸前也挤压到了两处软肉,挺立的乳果在肌肤紧紧相贴时难耐地蹭了蹭。 周陆祈一时难以分清自己置身何地,就像是经年的绮梦成了精,携他立于云端之上,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只要再往外踏出一步,就要从云端上跌落下去了。 整个卧室只开了床头的一盏壁灯,紧闭的窗帘将窗外的五光十色都隔绝在外,恒温的空调也不再恒温,不知是谁的喘气声催生出了细密的汗珠,从硬朗的颌角落下,滴落到一块似瓷器般洁白光滑的皮肤上。 耳边响起了海妖细弱的呻吟,苏白拉着周陆祈的手,牵引着他覆上自己左胸的挺立。她的眼里似引诱、似蛊惑,被吮吸得红肿的双唇贴合面前人的耳廓—— “你摸摸它”,她轻声道:“或者亲亲它好不好?” 手掌下的乳肉柔软细腻,刚好能够一手握住,中心的乳果硬挺却不硌人,只想让人用手、用唇、用舌,用一切能够带给它快感的方式,去揉弄、去吮吸甚至去舔咬。 周陆祈低下头,他无师自通的学会了用手去把玩苏白的乳肉,汇聚一团的嫩肉在他手下被揉捏成任意形状,红肿硬挺的乳果偶尔从虎口处探出头来,被捏住揉搓一番后,又被纳入了手指下。 以防另外一边被冷落,他用唇轻轻含住了顶端的红肿,随后得到了苏白的鼓励:“乖,不要用牙齿咬,可以慢慢地亲亲它,就像同我接吻那样。” 周陆祈伸出舌尖去顶弄,就像是探入到苏白口中,同她勾缠那般;覆在苏白左胸上的手也没闲着,他开始模仿口舌的动作,用指腹按压起早已被玩弄得硬挺不堪的乳果来。 手口并用的双重刺激下,苏白的腿间很快便止不住地淋漓一片,周陆祈的性器竖立在泥泞的花缝中,像是上好的止痒器,她用花缝难耐地凑上前去轻蹭,随后得到了周陆祈的回应,他开始用肿大的性器去碾压那一处可怜的嫩肉,像是挤果汁般,从甬道里碾出了更多甜腻的淫液。 “哈啊——” 从花唇中冒出头的阴蒂被性器碾到,胸前的刺激早就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就在苏白发出一阵勾人的呻吟后,她的阴道开始急剧收缩,伴随着抽搐,她迎来了一个小高潮。 在眼中蓄了很久的泪水终于从眼角滑落,苏白紧紧抱住身前人的后脑,以减缓高潮带来的余韵。周陆祈被她的动作压得将乳肉含进去了上面的一半,这般贴近使他更加陷入了苏白身上那股软香之中,他的性器本来一直与苏白的花缝紧密相贴,高潮时的抽搐使得肉棒挤进了大阴唇之间,小阴唇被狠狠挤压,阴蒂带来的快感又得到了延续,在苏白攀升到新的顶峰时,周陆祈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射精欲望。 他难捱地直起身,试图与那潮湿之地拉开一点距离,但苏白的双腿始终攀附在他的腰上,无奈,他只能将性器从肉缝中挪出一点,妄想压抑这强烈的射精欲望。 余韵终于过去,苏白探手摸向自己腿间,只摸到了一手的淫液,她伸出食指往狭窄的入口处探寻,才刚刚探入了一小节手指,便能感受到里面异常潮热。 她不再往里探,而是伸出手握住悬空在上方的肿胀肉棒,平日里在健身房练习的卷腹在此刻有了用武之地,她腰肢稍稍扭动了一下,阴茎的头部便触碰到了那条湿淋淋的入口处。 “唔……好像有点吃不下”,苏白淡淡笑道,随后一个轻微用力,圆润的龟头便被穴口吃进去了一点点。 “姐姐……” 周陆祈呐呐喊道。本能促使着他想要继续往里挺进,但茎身还被苏白握在手中,于是他只能被情欲烧得双眼通红,却只敢低头在苏白身上轻轻蹭着,想寻求一点聊胜于无的慰籍。 没有经过扩张的探入是艰难的,阴茎的头部连一半都没有探入,便被穴口卡住了。 苏白将周陆祈的性器从自己穴口里拔出,略带无奈地说:“先用手指扩张一下。” 似是为了教学,在周陆祈的目光注视下,她先用食指探入了一小节:“你看,像这样,你可以慢慢地伸手往里面探入扩张,等到适应后,可以再加一根手指。” 周陆祈不敢有丝毫松懈,他跪坐在苏白的双腿间,严谨地按照苏白所说的那样,先慢慢地探入一根手指。 小阴唇和大阴唇在淫液的浸润下都是滑腻腻地,而内里的穴肉却潮热湿润,甫一探入,便感受到媚肉开始吸附外来入侵物。手指沿着肉壁一寸一寸往里探,在深入的过程中,还要给予攀附的媚肉些许安慰,于是这个过程变得漫长起来。 苏白很久很久没有同人做爱了,自从和前任分手后,她便将生活的重心尽数投入到了事业上,期间也有各式各样的异性向她伸出橄榄枝,或是求潜规则,或是想谈恋爱,想与她春风一度的也不在少数,但她始终没有生出那一点欲望。 直到遇到周陆祈。 男孩清澈的眼神和上好的样貌是绝佳的催情器,而强势与乖顺竞相交织又构成了情欲的导火索,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苏白心里的那边旷野中,不可避免地燃起了欲望的火种。 手指进入到一个极深的程度,就连指根也被穴口吞纳了进去,见再无往前的距离,周陆祈的手指在穴里缓缓抽插了起来。 苏白也配合着他抽插的动作,挺动腰肢开始渐渐迎合。交合处发出“噗叽”“噗叽”的水声,苏白甬道深处分泌的淫液实在太多,顺着手指往穴口处流出,继而在床单上洇出一片深色痕迹。 见一根手指已经适应,周陆祈在询问了苏白过后,又插入了第二根手指。 周陆祈的手指跟他的身形一般,直挺修长且骨节分明,在抽插的过程中,他偶尔会双指并弄弯曲一下,用修建得圆润干净的指甲轻轻刮蹭内壁。 苏白本就敏感,他这一番动作带来的酸胀程度成倍增加,不疼,但是内里的媚肉酥麻了一片,她抓住周陆祈的手臂,不让他再这般动作,越来越难以压抑的呼吸声自唇间突出,她用小腿轻蹭了一下周陆祈的腰侧,红唇轻启:“可以进来了。” 得到苏白的应允,周陆祈倾身靠近,他抓住那只在腰间作乱的小腿,向上抬起,这个姿势让花唇中的那个入口张得更大了些许,随后他用手扶着自己的性器,顶着那个洞口,缓缓地朝里挺入。 周陆祈的阴茎尺寸无论是勃起前还是勃起后,远远高于亚洲人的一般标准。苏白还是第一次同这种尺寸的肉棒打交道,被侵入的过程痛苦且难捱。 痛楚使她的脖颈向上扬起,优美细腻的天鹅颈展露在周陆祈眼前,壁灯的暖黄灯光从苏白的一侧铺展开来,明媚清晰的侧脸线条在另一侧脸上落下,形成一片暗影。 周陆祈一时心念神动,抓住苏白小腿的那只手不自觉地用力了些许,引来苏白细微的挣扎。 那点挣扎的力度在被媚肉裹挟的紧致感面前不值一提,周陆祈的性器才进入了一半多,便感到晦涩难行。 于是他只能保持着这个进度开始抽插起来,遵循自己的本能,服从自己的欲望。 他的抽插没有章法,好在苏白穴内的淫水够多,得以让他缓过最开始的逼仄,在一次次退出和深入逐渐变得顺畅起来。 苏白平时是冷淡的,一双琉璃似的眼珠似笑非笑望着人时,除了不可接近之外,还有优渥的家庭条件所培育出来的高贵。 但此刻当她躺在周陆祈的身下,被情欲席卷时,却又有股掺杂着一点禁欲的妩媚,尤其是当她用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仅露出优美精致的下半张脸时—— “噗嗤”一声,是性器彻底进入了她的身体。 性器进入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度,随着缓慢的顶弄,身体最深处的某个入口似乎被发掘,传来一阵不可忽视的酸麻涨痛。 “别——”苏白的后腰急剧弓起,细瘦有劲的腰腹弯成一道优美的弧度,她猝然叫出了声,却因为那股奇怪的感觉,导致她发出的只能是气音。 周陆祈见她的反应如此之大,只得慌忙将性器从她体内退出一点,随即附身亲吻她的脸颊,安抚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弄疼姐姐了吗?” 他顺着脸颊亲到苏白的唇,两人呼吸交缠,琉璃似的眼珠里倒映着对方的眉眼。 见苏白不说话,周陆祈讨好似的啄吻了一下苏白的唇,随后小心翼翼地问:“姐姐,我还可以继续动作吗?” 他的性器停留在苏白体内,因为姿势的原因,甚至能在苏白的小腹上看到一点突起的形状。 苏白缓过劲来,穴里含着的肉棒一时没有动作,颇有些不太习惯,她垂眸望了一眼趴在自己身上的人,见他眼里星光熠熠,却满满都是自己的模样,她一边把玩他的耳珠,试图缓解被顶入到深处的不适,一边应承:“可以。” 周陆祈继续动作了起来,但他的阴茎尺寸异于常人,只要整根挺入,便能轻易顶弄到苏白最深处的那个隐秘小口,她知道,那是自己的子宫口。 最深处的小口似乎比外在的穴口还会吸吮,只要阴茎头部一触及,便能感受到那个小口在浅浅地吸吮圆润的龟头顶端,这种感觉实在美好,使得周陆祈开始有意识地往那处顶弄,而苏白在最开始感到的酸胀后,竟从一次次顶弄中感到了愈来愈多的快感。 身体的撞击越来越快,“噗叽”的交合声中,肉棒从穴口退出时,能带出润滑液和淫液混合后被捣出的白沫。 强烈的射精欲望再次来袭,周陆祈循着本能,在几十次快速且深入的顶弄后,苏白被硬生生地带入了顶峰,她再次高潮了。 苏白似乎呜咽了起来,而她这次高潮时,阴道的抽搐更为明显,被夹在阴道深处的肉棒哪受得了这个刺激,周陆祈在阴道抽动的间隙,几个抽插后,也迎来了自己的高潮。 他用双手掐住了苏白的腰,将她禁锢在自己身下,随后打开了精关,射在了避孕套里面。 射精后的余韵尚存,周陆祈俯下身将脸埋在苏白的颈窝处,她的身体都被情潮浸透了,因为高强度运动,浑身都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那股熟悉的软香更加浓烈,周陆祈像瘾君子般浅浅地吸了一口,因为贴得太近,他不敢太大动作。 曾经伴随着他走过暗淡长夜的一束月光,踏过经年妄想的残骸,终于被他踏踏实实地第一次握在了手里。 夜莺与玫瑰 等到周陆祈射了第二次精,苏白才得以休息。 她累得连手都不想抬,周陆祈抱着她去卧室自带的浴室简单冲了个澡,将她安顿在小沙发上,自己去换床单。 他穿着苏白的大号T恤,下身是一条沙滩裤,弯腰套床单时,显得腿又瘦又长。 苏白披着薄毯半靠在小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温水,一边浅酌,一边看着他动作。 “还是学生吗?”苏白用温水顺了一下嗓子,略低哑着声音问。 “嗯”,周陆祈套好了床单,随即跪坐在床沿上,用手将四周压平实,“九月份开学就大四了。” 苏白点点头,没再继续追问,倒是周陆祈本人,在过来将苏白抱到床上去的途中,他仰头看着苏白的眉眼,犹豫着说:“姐姐……我在S大上学。” 从小沙发到床上的距离很近,苏白被周陆祈小心地放到床上,她揽着他的后颈,没放他起身,他便也弯着腰来配合她的动作。 “敢情还是小学弟”,苏白轻轻笑了一下,山根处的那颗小痣在周陆祈的眼底跳跃,新换的床上四件套被阿姨好好地晒过,于是苏白压着他的后颈,陷在柔软的被窝里,和他接了一个充满阳光的吻。 眼见着刚开过荤的小男生有再次被撩起火的架势,苏白明哲保身,揉捏了一下周陆祈的耳珠,满足了自己的某种小癖好后,用薄被盖住自己的身体,背过身,果断地说:“睡觉,晚安。” “……” 周陆祈看着床上的人,颇感无奈地笑了笑,才上床躺在她的身侧。 —— 第二天,苏白是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卧室的遮光窗帘很好地将盛夏阳光隔绝在外,昏暗的室内,恒温空调一直在运作着,将温度维持在26摄氏度。 苏白身上盖着一层薄被,但是腰间却被一条结实的手臂紧紧揽着,背部也靠着一个较为滚烫的胸膛,她想要起身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又被察觉到她动作的那条手臂箍得更紧了些。 手机铃声还在坚持不懈地响着,就在苏白决定把那条手臂从自己腰间挪开的时候,周陆祈从沉睡中醒了过来。 他先是低头在苏白的后颈上轻轻蹭了蹭,触及到怀里人温热的皮肤时,他才确定这并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美梦,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贪婪的成年人又偷吃到了一颗糖果。 “早。”他贴着苏白的后颈,含糊说。 “早”,苏白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放开自己,“我去接个电话。” 来电提示因长时间无人接听而自动挂断,苏白起身拿到手机,发现是姜以媛给自己打的电话,刚要回拨过去,她便给自己发了微信过来—— 【以媛大编剧:还在睡吗?白白。宇成负责人刚刚给江余打了电话,说要撤资。】 紧接着又是一条。 【以媛大编剧:江余答应了。】 苏白微微挑眉,抬手给她回了一个“正好”过去。 接收到苏白的微信,姜以媛立马给她打了个电话过来。 “喂,白白。”姜以媛平时都是温温柔柔的样子,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这次却不免有些着急,还没等苏白回她,她便接着道:“许扬是怎么回事啊,听说你把他辞退了,这一周都没让他过来。” 因为周陆祈还在床上,苏白不便多说,只得先安抚好姜以媛:“没事的,以媛,别担心,等我下午到剧组了见面说——” “唔——” 苏白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姜以媛的一声低呼,随即一个“江”字还没说完,就仿佛被什么硬生生打断了似的。 苏白知道,又是江余那只老狐狸在欺负她们家小白兔了。 于是,她决定毫无心里负担地把担子撂给江余:“以媛,你可以先问问江余,他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别闹……”电话那头传来姜以媛小声地嗔怪,随后她很是抱歉同苏白说:“白白,抱歉啊,我刚刚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那我下午在剧组等你。” 随后便挂了电话,连一句“再见”都没来得及说。 苏白无奈地笑笑,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发现已经十点半了,她准备叫周陆祈起床,转过身却发现周陆祈正趴在床上,专注地看着她。 他盖着的薄被滑到了腰间,露出了几道深浅抓痕的裸背,他的下巴垫在枕头上,深嵌在眼窝里的双眼像是含了水光,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当意识到苏白的目光投注到自己身上时,他的眼神倏忽地雀跃了起来。 真可爱,苏白想。 “起床了”,苏白揉了揉他的头发,心情颇好地说:“等会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好的,姐姐。” 周陆祈抓住了苏白的手,在她自然蜷缩的手指间落下了今天的第一个吻。 —— 两人中午在外面吃的饭,七月末盛夏的天,吃热菜没胃口,便去吃的日料。 日料开在商圈,人均两百左右,苏白中途去埋单的时候,却被告知共桌的先生已经买过了。 苏白有些无奈,不过看周陆祈的穿着谈吐,应该不差钱。于是她让店员另外打包了几份精致的小食,等会离店的时候再带走。 周陆祈直接让苏白送他到S大,系里某位给他上过课的教授得知他有深造的意愿,于是约了他在学校聊一下研究方向,也有带他参观一下研究所,想让他来自己手底下读研的意思。 因为是暑假的缘故,S大门口几乎见不到人,苏白将车停在马路对面,看着阔别已久的母校大门,准备找时间跟姜以媛回来看看。 周陆祈解开安全带,跟苏白道谢,又叮嘱她开车注意安全后,才开门下车。 男生的身高实在太显眼了,身材也非常好,个高腿长,即使在烈阳下,也散发着充满朝气的少年感。 苏白坐在车里,看他走过马路,往学校大门走去。 她挂档准备启动汽车,给这段美好的艳遇画上一个句号。 “咚咚——” 车窗被敲响,透过单面可视玻璃,苏白看到了去而复返的周陆祈——他一只手撑着车窗沿,低下头在喘气,似乎经过一番运动。 苏白降下车窗,用眼神询问他还有什么事? 周陆祈顺势用手垫在车窗上,弯腰与车里的苏白对视,他还在调整呼吸,脸上因为用力而泛着红。 他是跑回来的,因为他怕要是晚一点,苏白就走了。 “姐姐,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他的眼神诚恳又满含期望。 这已经越过了“春风一度”的界限,但是苏白并不讨厌,她与男生对视,似乎在考量这个行为的必要性。 周陆祈始终没有移开目光,但他的内心其实十分忐忑,他其实知道苏白只把自己当做一夜情的对象,因为从昨晚到今天,苏白一直没有问过他的姓名。 “微信可以吗?”久久的对视后,苏白终于开口说。 达摩克利斯剑终于落下,很庆幸,周陆祈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姐姐,我叫周陆祈,周一的周,大陆的陆,祈祷的祈。” “我叫苏白。” 周陆祈眉眼弯弯,原本硬朗的五官都变得柔化了很多,像是从成熟的青年变成了意气风发的少年人。 大门外车辆不能久留,他站在原地目送苏白开车走远,直到看不见车的身影才转身往学校走去。 苏白在等一个一分钟的红绿灯间隙,看到车匣里露出的书,男生略带痴迷的目光浮现在脑海中。 她沉吟了一下,拿过手机给新增的联系人改了备注——“Nightingale”。 她将书从车匣里抽出,放到副驾驶上,动作间,书名从腰封后露了出来,是《王尔德童话》。 *Nightingale意为夜莺,选自《王尔德童话》〈夜莺与玫瑰〉 理想主义 “苏老师好。” “苏老师,您来啦。” …… 苏白到剧组时,路过的工作人员纷纷向她打招呼。 因为小腿上抓痕还没消,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修身短上衣搭一条宽松拖地长裤,刚刚下车时发现嘴唇上有被牙齿磕到的小伤口,为了避免多余的麻烦,便扯了一个棒球帽和口罩戴上。 还好周陆祈没有在她的脖子上留下痕迹,不然她可不想在三十多度的天,穿一件高领上衣。 她包得很严实,但身高和身材都很突出,气质上佳,门口的工作人员还以为她是某个来探班的小花,直到她出声,才发现是剧组的制片人。 下午场的戏份还没开拍,演员们都在化妆间等待上妆,道具组的工作人员正在搭场景,拍摄现场的摄影架、电线等乱糟糟地在地上缠成一团。 “哎哟,江导指定要的那个收音器放哪了……” 说话的是剧组的副导,中年男人胡子拉碴的,看起来有点不修边幅,他一边扒拉自己乱成一团的头发,一遍低头在地上的拍摄道具里翻找。 旁边的小助理顿时紧张起来,马上跟着他师傅投入到翻找的队伍里去了。 谁也没注意到站在旁边的苏白。 苏白拦住路过的某个场务老师,询问江余在哪。 场务老师吓了一跳,刚想看看是谁没大没小,敢在剧组直呼导演全名,扭头一看,发现是腕儿更大的制片人。 “苏……苏制片”,他有些心虚,因为昨晚上许扬和他经纪人给了自己好处,让他以自己的名义请剧组聚餐,实际上是许扬想要跟苏白赔礼道歉,奈何一直进不了剧组,才出此下策,据说最后不欢而散了。 “江导在化妆间那边的休息室里。”他祈祷苏白过了一晚上忘了这茬,要不是许扬他经纪人信誓旦旦地说可以成功,不然他也不会冒着丢工作的风险帮他们。 剧组谁不知道苏白公私分明、软硬不吃,触犯了原则的,说辞退就辞退,她有集团的法务部处理合同纠纷,也有钱赔偿违约金。 苏白明显是记起了他是谁,但懒得追究,帽檐下露出的一双眼睛不带任何情绪,看着面前人有些心虚的表情,留下一句“不要有下次”,就转身往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的门虚掩着,苏白敲了两下,随后推开了门。 门里的两人同时转头看了过来,姜以媛朝苏白露出了一个笑,江余靠在姜以媛的椅子扶手上,见到苏白,也不挪地,只朝她点了点头。 苏白上前拉开椅子坐下,姜以媛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她取下口罩和帽子,给了她一个wink:“谢谢宝贝儿。” “白白,你的眼睛和嘴唇……”姜以媛凑近了看,随后俯在她耳边轻声问:“昨晚有艳遇?” 语气却是笃定的。 苏白就知道瞒不过姜以媛,只好承认了下来:“遇到了一个小男生。” 姜以媛了然地笑了,打心底为苏白高兴,“白白,你能有新尝试真的太好了,你知道吗?自从你跟佟儒风分手后……” 听到“佟儒风”这个名字,苏白的眼神似乎有了一点变化,姜以媛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及时止住了这个话题。 “咚咚——” 江余敲了两下桌子,他拉开姜以媛之前坐的那条椅子,收起自己的两条大长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一只手撑着下颌,另一只拿起桌上的投资书,神色淡淡:“宇成已经决定撤资,所以后续的投资……” “我投。”要不是有素养,苏白真的想对江余翻个白眼,外人眼里高风亮节的江大导演,为了攒老婆本,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苏白不想再有第二个“许扬”事件发生,干脆自己投了。 “明天我带律师来改一下合同,追加的投资走我私账。” 江余满意地笑了,像只偷了腥的狐狸般,他眉峰一挑,朗声道:“我跟以媛就提前谢谢苏老师的份子钱了。” 眼见着两人有吵起来的架势,姜以媛赶忙打断两人的对话,她凑在苏白身边,将头枕在她的肩上,问:“那我们接下来是按照第一版剧本拍?还是按照改过的那一版?” 当初金主把许扬塞进来演的那个角色,原本有一版设定,但是许扬撑不起来,于是姜以媛按照许扬本人重新改了一版设定出来,如今他人都走了,改的设定自然是用不上了。 “唔……”苏白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原版设定更惊艳,但是人物的戏份肯定要删减,演员也要重新找。 “还是用原版吧”,她想到了今天撑在自己车窗边的男生,对姜以媛道:“以媛,可能要麻烦你改一下人物的戏份,能跟上现在的拍摄进度就行,至于演员,我心里暂时有了一个人选,剧本改好后给我发一份,他要是没问题的话,我就带他来试镜。” 姜以媛和江余自然都赞成用原版的,两人从某种意义上说,都是创作者,原版人设是“年轻且理想主义”的守护者形象,因为许扬,这个人物设定改成了追随者,戏剧张力远远不如原版,因此,他们自然更倾向于最初的人物设定,而且演员的事有苏白操心,他们两个也放心,于是点头应允了这个决定。 三人在休息室又聊了会天,趁着有灵感,姜以媛准备直接拿电脑开始改,江余也要开始准备下午场的拍摄。 苏白并不准备跟下午场的拍摄,解决了投资和剧本的问题后,她现在只想回家去床上躺着,原因无他——腰酸。 虽然她本身身体素质还可以,而且有私教一周两次授课,但是被摁在床上,连续不间断地“被”进行高强度运动,苏白再好的身体素质也有点吃不消,尤其是私处上了药还微肿着,走动间被磨到时,带起一阵细微的疼。 她收拾好东西,打算回自己的公寓。 “叮咚。” 手机响起提示音,苏白正准备发动汽车,她将手机开锁,见到是苏辞——苏白她亲哥,给自己发了消息。 【哥:晚上回来吃饭。】 回了个“知道了”,苏白退出微信,改了导航地址,随即发动汽车,往湖畔花园开去。 过往如梦 苏白晚上做了个梦,她好久没梦到过几年前的事了。 许是因为姜以媛提到了佟儒风的缘故,也有可能是今晚在餐桌上,苏父让她在感情中学会保护自己…… 总之,她梦到了大学刚毕业的时候。 那时候她和佟儒风还没有分手,他们像所有经历过毕业季没有分手的情侣一样,在工作的地点旁租了一套小房子。 佟儒风在s市一家投资公司当风投顾问,苏白则忙于将姜以媛的剧本落到实处,她整天和江余、姜以媛三人在外奔走,找演员、找场地、租设备,有时候十天半个月也回不了一次家。 佟儒风那时候也忙,两人最长的一次,足足有两个半月没见上一面,直到网剧拍完,也刚好到了佟儒风的生日,苏白在杀青宴上偷偷地跑了回来,准备给佟儒风一个惊喜。 后来所发生的一切,是苏白在梦里也不想回忆的地步。 佟儒风出轨了。 他把那个女孩带回了租的房子,两人在苏白选的床单上滚成了一团。 苏白推开卧室门时,女孩被佟儒风压在身下,鲜红的指甲搭在他的肩上。 苏白没有质问,也没有给两人难堪,她在洗手间吐了个天昏地暗后,让苏辞把自己接回了家。 他们的恋爱以佟儒风的一见钟情为开端,以他的背叛为结束。 苏白在床上躺了一天,她没有因为失败的爱情而流泪,只是有点挫败感和难过,毕竟他们在一起了将近四年。 苏父苏母都怕她想不开,经常找借口轮流进来看她。他们一向把她保护得很好,从小到大没遇到过一点挫折,她也不该受到任何挫折,因为家里人永远会为她保驾护航。 他们想让她永远开心快乐。 第二天,苏辞进房间看她,他的脸上居然受了伤,平时整齐的衬衫领带都散开了来,头发上还缠了一根枯草。 他故作轻松,笑着和苏白说:“我带你去游乐园玩。” 那是苏白隔了很多年后,再一次流泪。 苏辞一下手足无措起来,他胡乱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塞到苏白眼下,笨拙地安慰:“别哭啊——” 他给苏白擦了眼泪,哄着她说:“我已经把那男的揍了一顿,要是不够,我再去打一顿。” 苏白的眼泪还是止不住,苏辞认为她受了委屈,扬言要再去揍佟儒风一顿。 那时苏辞已经正式接手了集团事务,在他爸手下担任副总经理一职,苏白都不敢想象作为一个副总经理,怎么在公开场合和人打了一架,甚至连头发上的杂草都没清理干净…… 苏家父母时刻关注女儿情况,以为苏辞在欺负妹妹,于是隔着门怒吼:“苏辞,这时候你还欺负你妹妹——” 苏辞有口难言,平时在集团杀伐果断、喜怒不形于色的年轻总裁,在家里是有理也说不清,他露出无奈的表情,躺在床上的苏白见了,终于笑出了声。 “小没良心的——” 最后苏辞没有带她去游乐园,苏白在床上躺了一天后,化了个妆、换好衣服,去准备网剧上映事宜了。 但是过了几天,苏白收到了苏辞送给她的一份合同,是市内某一游乐园的经营管理权。 他送了一整个游乐园给苏白。 …… 苏白从睡梦中睁开眼,要不是今晚做梦梦到,她都快忘了佟儒风长什么模样了。 她只记得女孩鲜红的指甲、父母关切的目光,还有苏辞嘴硬又心软的模样。 别墅区一向安静,虽然位于市区,但因为高昂的房价、高档的定位,让很多人望而却步,从而在喧嚣的城区辟出一块寂静的乐土。 因为绿植过多,在盛夏的夜晚,总是会从某个地方传来不知名的虫鸣。 苏白醒了后再无睡意,她打开手机,开始看附近有没有比较权威的寺庙,她想去庙里给苏辞求个平安符,至于苏辞的个人情感问题,她觉得还是要靠本人努力才行。 她这个是私人手机,一般没有工作上的联系人,消息很少,非常清静。 微信的发现标志上跟了一个小红点,她点进去一看,原来是今天新增的联系人发了条朋友圈。 周陆祈只发了张照片,没有配文,时间是下午五点半。 照片背景是篮球场,有好几个男生亦或是男人在运球奔跑,周陆祈本人没有出镜,他聚焦在远处橙红的天空上,西沉的日光给整张照片都渡上了一层浓厚的色彩。 苏白手指滑动,给这张照片点了个赞。 她找到头像为一片漆黑中带有一个小月亮的联系人,上面是她亲手打的备注,她编辑了一条信息,确认无误后点击发送,随后将手机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苏白:你想演戏吗?可以来剧组客串一个角色,我认为你很适合。】 “叮咚。” 消息提示音响起,她没想到能这么快收到回复,毕竟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 周陆祈回复了她,只有一个“好”字,他甚至不知道剧本是什么。 好像只要苏白提了,他就会无条件答应一样。 【苏白:你先看看剧本,可以的话再给我答案。】 【苏白:虽然是我推荐的你,但是也要经过试镜,最终决定权并不是由我说了算。】 周陆祈这次的回复长了点,他给苏白回了一句“好的,姐姐。我知道了。”后面还跟了一个微笑脸红的小表情。 苏白将新收到的剧本转发给他,转念想到他还是个大学生,便给他保证:【你放心,这个角色的戏份不会拖到开学。】 又想到周陆祈说的“开学大四”,她跟了一句:【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给你开具实习证明。】 她不知道周陆祈的专业,但是S大对于大四学生,向来有实习要求,有不少专业都是在大三下的暑假完成实习任务,因此苏白才会多发这一句。 【Nightingale:谢谢姐姐,我已经从学长那里获得了实习证明。】 这句话的后面,依旧跟了一个微笑脸红的表情,像是在笨拙地表达他的友好。 苏白将手机放在一旁,穿着拖鞋,去卧室外面倒了一杯温水才进来,她随手将玻璃杯放在床头柜上,拿起手机,垂眸看着聊天页面,莹白色的光映在她琉璃似的眼里,她思索了一会儿,才回了个“好”过去。 振翅蝴蝶 “卡——” 江余在监视器后冷冷地喊了暂停。 “玄青,你要不要看看你演的是什么?你面对的是杀父仇人之女,你内心在报仇和情爱之间挣扎,而不是变成她的舔狗。” 饰演玄青的男演员战战兢兢,在江余喊了“卡”之后,就知道会被导演骂个狗血淋头。 现在谁还认真演戏啊,男演员内心诽谤道,他待的上个剧组,主演都是走个过场,后期全靠配音,他现在背了台词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现场鸦雀无声,其他人不敢去承受导演的怒火,便纷纷低头企图降低存在感。 “导演,我……”男演员试图辩解,却被江余挥手打断,他有点心累,揉了揉眉心,对跟在身旁的副导说:“算了,今天先到这,你让他们准备一下明天的道具,这个场景明天再拍。” 现场的工作人员顿时松了口气,副导演忙点头称是,江余眼神薄凉地看了眼男演员,说:“你明天最好状态好点。” 剩下的话没说完,但眼里的威胁之意明显,男演员感觉后背一凉,连忙低头认错:“对不起江导,我一定会努力的。” 一场闹剧拉下帷幕,工作人员开始收拾拍摄用具,就在这时,苏白带着周陆祈来找江余。 她今天穿得依旧休闲,短上衣加收脚长裤,小腿处的抓痕经过几天时间,已经淡了不少,但还是不方便外露,于是只得继续穿长裤遮掩一二。 高束的马尾让她看起来青春了不少,和周陆祈走在一起时,不像是制片人和年轻演员,倒像是一对大学生情侣。 江余看到周陆祈,微挑了下眉,眼里闪过一丝惊艳,面上却不露声色,他双手交叉在身前,扬了下巴,对苏白说:“这就是你找的演员?” 苏白点头:“是,我觉得他的外形很符合‘玄墨’这个角色。” “唔……”江大导演像是在菜场买菜般,上下打量了周陆祈一番,才予以肯定的评价:“外形不错,之前演过戏吗?” “没有。” 这次是周陆祈自己回答的江余,面对江余的打量,他没有感觉到冒犯,倒是更觉得面前的导演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目光里都带着调笑。 男生声音低沉且有磁性,他抬头对上江余目光时,不卑不亢。 在他眼中,能看到圈内人很少有的坚韧和胁迫感,像是一头大型犬,守着自己的宝藏,不肯让他人沾染分毫。 江余兴致更大了,他的目光在苏白和周陆祈之间巡视了一圈,随即了然。 没想到,现在的小男生占有欲还挺强。 “跟我来吧,让我看看你能不能拿下这个角色,剧本已经看过了?” 江余终于松口,他示意周陆祈跟自己到那边的休息室里去。 “看过了。”周陆祈回答。 但他没有跟江余过去,而是看向苏白,似乎在等她的反应。 苏白垂眸替他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衣领,在他人看不到的视线死角,抬手揉捏了一下他的耳珠,感受到男生迅速升高的体温,她弯了弯眼睛,说:“去吧。” —— “仓灵,你不该这么做。” 面对女主的背叛,玄墨痛苦地闭上了眼,从小的族群教育告诉他要忠于族人,但他对女主的感情又不可避免地主导他的全部情感。 “你跟我走,我帮你去跟长老说”,年纪轻轻但拥有无限天资的少年人赤忱又天真,他不明白为什么女主要背叛族人,也不明白她为什么宁死也不肯向长老院低头,他试图说服女主,但看过大千世界的女主又怎么会为固步自封的族群妥协,于是两人争吵了起来。 争吵无果,追兵将至,神树下的风吹拂到两人脸上,像是神灵在庇佑族人。 “你走吧。” 少年最终妥协,他知道如果把女主交出去后,她会面临什么,于是他亲手打开了通往外部世界的门,痛苦又惋惜地将女主放了出去。 …… “好了,可以了。”江余叫停了周陆祈的表演,他看向身旁的苏白,充满怀疑地问:“你真没给他开小灶?” 苏白看向站姿如松的少年,眼里浮现一丝骄傲,但她惯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只微微颔首道:“如你所见,今天是我第二次和他见面。” 江余一向知道苏白看演员的目光差不到哪里去,只要是她亲手挑选出的演员,不说态度,在演技上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点悟性,这从今年封冠的影后郁黎身上便可见一斑。 休息室为了试镜,早已清场,而没有导演的下一步指令,周陆祈仍旧站在场中,隔着两三米的距离,专注而期待地望着苏白。 江余起身走向周陆祈,老狐狸目光一闪,看着面前的青葱大白菜,微微笑道:“有悟性,但演技还需要磨磨。” 他颇为绅士地伸出手,对周陆祈说:“你好,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江余,是你未来的导演。” 等到周陆祈与他伸手交握,两人一触即离。 “我叫周陆祈,一周的周,大陆的陆,祈祷的祈。” 江余微扬下颌,又回到了不可一世的大导演状态,大导演伸手拍了拍周陆祈的肩膀,留下一句“叫苏白准备合同吧。” 说完便走出了休息室,只余周陆祈和苏白两人。 苏白对他招了招手,他走到苏白面前,低下头与她对视。 如果仔细观察,还能在他乖顺的眼中看到一点尽力掩饰的期待——他在等待苏白的评价。 浅褐色如琉璃般的眼底映出男生赤诚的模样,苏白心底深处,某种不可说的欲念微微一动,她伸出手轻轻揉捏男生的后颈,随后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将他压向自己。 她今天穿的是平底鞋,即使男生微微佝着背,她也要仰头才能与他对视。 于是她直起上半身,细瘦的后腰连着蝴蝶骨,在空中形成一道优美的浅弧。 蝴蝶轻轻煽动翅膀,两人气息交缠。 高马尾从空中倾泻而下,苏白像是飞蛾扑火般,仰头吻上了男生的薄唇。 “不错。” 苏白吝啬地给出评价,但周陆祈并不介意她的小气,他用手揽住面前人的后腰,加深了这个吻。 没关系。在接吻的间隙,周陆祈想。 他已经得到了很好的奖励。 欲望沉沦/h 她又把周陆祈带回了自己的公寓。 小腿处的抓痕还在昭示着周陆祈的罪恶,但“受害者”食髓知味,迫不及待地与加害者同流合污,试图在纯白的纸上再次添加浓墨重彩的一笔。 周陆祈轻车熟路,在玄关处就已经伸手探入到苏白的衣内,沿着腰背沟细细按压、摸索,用指腹丈量手下柔软细腻的皮肤。 接吻的啧啧水声在这方空间更加明显,苏白用舌轻扫男生的上颚,带来的酥麻感从口腔传递到他的心上。 似是为了惩罚苏白的调皮,周陆祈用双唇含吮苏白的软舌,直到她舌根发麻,无法及时吞咽的涎液从嘴角流下,又被粗粝的舌面勾走。 “唔……” 苏白细细地喘息,服从本能欲望的手不再满足于腰腹那一块地方,它沿着蝴蝶骨来到身前,隔着内衣,掌托到了胸前的柔软。 周陆祈一只手覆在苏白的后腰处,另一只手游离在身前,他将苏白圈在怀中,形成了禁锢之势。 他的吻技较之前有所增长,在苏白刻意的引导下,能够找好角度,进行非常心动的深吻。 苏白舒适得微眯起眼,她将身体重量尽数交予周陆祈,任他索求。 体温持续升高,周陆祈优越的五官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能带给人怦然心动之感。 苏白抬眼注视着面前人,看着他高挺的鼻梁将光线切割开来,继而在脸侧晕成一块暗影。 他的眼睫轻颤,像是蝴蝶振动翅膀,苏白坏心将起,她用手覆在周陆祈的手背上,牵引着他,路过饱满的肉丘,来到腿心的温软处。 隔着薄薄的内裤,周陆祈感知到了那一片柔软湿热之地。 苏白微微喘息着,俯身在他耳侧,吐出一句恶魔低语:“我湿了,怎么办?” 她用着如孩童般纯洁的语气,问出几近下流的问题。 几乎是立刻,周陆祈的脑海中闪过无数恶念,他想将苏白的衣服撕裂开,将她赤身裸体地压在身下。 他想将自己的性器狠狠插进姐姐的身体,掐着她的腰,使她只能被迫承受他的给予。 如果她挣扎,他会将性器插入到最深处,一边在里面厮磨,一边掌掴她浑圆的臀部,像是惩罚不听话的小孩,直到她失神高潮。 但他最后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依偎在苏白的颈窝,鼻尖嗅到姐姐身上的软香,低声哀求苏白的给予—— “姐姐,我想要。” 他痴迷又诚恳,“扑通”一声,掉进了情欲的深渊。 —— 今晚依旧只开了壁灯,苏白躺在周陆祈的身下,承受他似满怀爱意的沉沦。 他是一个品质上乘的床伴,会主动取悦服务苏白,在手指探入湿润的阴道时,还会细心观察苏白的神情,继而调整自己扣挖的角度和频率。 苏白私处的体毛并不旺盛,被水打湿后结成一摞,依附在阴唇的连接处。 周陆祈的唇舌在苏白的胸乳流连,时而含吮挺立的红果,时而吞吃乳晕,像是口欲期没有得到满足的孩子,在成年后患上不可示人的怪癖。 不知抠挖到了哪一点,苏白的腰下意识弓起,她的阴道骤然紧缩,在几次刻意的刺激下,脑内白光一闪,她高潮了。 体内的手指来不及撤出,周陆祁感受到她高潮时,内壁挤压带来的紧致感。 “姐姐……”周陆祁低声呢喃,他的性器还在保持勃起,甚至能感受到被内裤包裹的束缚感,但在苏白高潮的那一刻,仅仅是“她高潮了”这一个念头,都能让周陆祁内心升起一阵难以言明的酥麻感。 被迫接纳了三根手指的外阴已经红肿鼓起,在抽插时,能隐约透过指缝看到艳红的媚肉。 苏白浑身都被体液浸透了,额角的碎发黏在脸上,蜿蜒成一道湿亮的黑色河流。 周陆祁被苏白高潮后的模样蛊惑,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他的唇舌下移,吻上了水流不停的穴口。 淫液打湿了整个外阴,穴口仿佛会呼吸似的,吐露出一股腥甜的媚香。 他伸出舌去触碰突出的阴蒂,像是与苏白唇舌勾缠般,轻轻拨弄那一处突起。 苏白的反应是极其强烈的,她几乎控制不住地收紧双腿,但因为周陆祁的缘故,她只能将腿心的脑袋夹得更紧。 没有得到苏白的制止,周陆祁更加得寸进尺,他用双手将苏白的腰固定,迫使她的下体抬得更高,以便他能更好地品尝姐姐私处的软香。 私处的肉更加细嫩软滑,在淫水的润滑下,像是一块上好的绸缎,他尽量收缩牙齿,不让尖利的硬物磕碰到一丝软肉。 “嗯——”苏白抑制不住地发出呻吟,被口交的生理快感与征服欲交织,让她再难维持表面的风轻云淡,从而沦落为欲望的阶下囚。 他的舌尖开始在穴口处试探,刚刚吞吃了三根手指的穴口顺利地接纳了软舌,灵活的软舌不断深入,硬挺的鼻梁刚好将阴蒂戳弄到阴唇之中,苏白难以抑制地收紧双腿,她的腰在被禁锢的情况下,弓成了一道弯月。 “快感真的太强烈了……”苏白想。 甬道深处像是隐藏着一潭深泉,舌尖一勾,便能引出一汪腥甜的活水。 像是在品尝上好的果酒一般,周陆祁将淫水尽数吞咽,喉结滚动时,发出了暧昧的舔舐声。 在周陆祁还未插入的情况下,苏白经历了第二次高潮。 他的软舌也体验了一番性器和手指的待遇,被急剧收缩的阴道裹挟其中,为了延长苏白高潮的余韵,他在用舌戳弄的同时,轻轻吸吮红肿的外阴。 私处像是正在被淫虫细细密密地噬咬,苏白迫切的希望能有更大更硬的物件插入其中,她伸手抚摸了一下周陆祁的后脑,在他抬头的刹那,喘息道:“可以了,进来。” 上次买的避孕套还剩下几个,在使用完两个之后,周陆祁学会了自己戴套。 趁着淫液的润滑,他扶着自己的性器缓慢地插入到苏白的体内。 插入的过程似乎极为漫长,被白色透明避孕套包裹的性器一点点消失在穴口处,直到整根没入。 他的性器还是太大了,甫一进入,便将大阴唇撑到了极致,几乎透出一点透明的惨白。 苏白弯折着双腿,被周陆祁掰弄成m形,她的手无法得到支撑,只能抓紧床单,细长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失去血色。 周陆祁开始缓慢抽动,他专注地看着苏白的脸,眼睛周围都染上了情欲的潮红。 下巴处的淫水还未干透,他的鼻尖仍能闻到那一股淫水的腥甜味,盖过了室内的香薰,给旖旎的气氛添上情欲的春潮。 苏白的身体被他撞得摇晃,好在床垫和床单足够柔软,不至于让后背的皮肤因摩擦受伤。 她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却会因为快感而闭上眼睛。 在不被注视的情况下,周陆祁觉得自己短暂地拥有了苏白。 在这一刻,他可以掌握苏白的身体乃至陷在情欲的内心,他加速抽插的频率,按照九浅一深的节奏在甬道研磨,直到射精欲望积累到顶峰。 紧致的肉壁狠狠地吸附肉棒,他舒爽得恨不能将苏白吞吃入腹。 “咕啾”“咕啾”的水声持续加快,肉棒将淫液凿出白沫,飞溅到床单上,染出点点深色。 周陆祁掌控着苏白的身体,做着最后的冲刺,他深深地撞击着苏白体内的那一处小口,直到她发出一声“不要——” 却被卡在喉咙间,因为她潮吹了。 淋漓的水声浇灌在黑色毛发和性器根部,苏白失神地与周陆祁对视,在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了男生眼底的掌控欲。 又似乎是她的错觉,因为再一眨眼,只能看到他带着讨好似的目光。 他加速冲刺,在喘息声中射出了精。 卖身契 第二天,苏白跟周陆祈一起出门去剧组。 昨晚来得匆忙,没有时间去商场买衣服,苏白便让助理送了一套男式衣物到公寓这边。 买的是苏白喜欢的品牌,剪裁精良的白色上衣搭配宽松长裤,休闲又显质感。 剧组距离公寓有点远,好在避开了早高峰,开车大约需要二十多分钟。 今天是周陆祈开的车,他满十八就去考了驾照,但平时开车不多,好在够稳妥,倒也不会出问题。 苏白最近喜欢开她新提的那辆保时捷,一般停在小区停车位,方便她随停随开,定制座位对周陆祈来说略显逼仄,他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蜷在座位上,苏白给他调了前后距离之后,才放开一点。 到剧组大约十点半,江余已经开拍昨日的戏码,暂时无暇顾及这边,于是苏白先带周陆祈去了化妆间。 剧组公用的造型师在做龙套的造型,见到苏白,他笑意盈盈地喊了一声“白白姐。” 苏白颔首,将周陆祈推到他面前,介绍道:“玄墨。” 小造型师甫一被塞了一个大帅哥,他两眼放光,脸上都泛着可疑的红晕,娇嗔道:“哎呀,白白姐从哪里找来的一个帅哥。” 随后动作麻利地放开手下的龙套,招呼助理继续他的工作,转身在剧组服装里翻腾,找出了一件绣边云纹长袍。 “小帅哥,来来来”,他试图双手攀住周陆祈,但被周陆祈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周陆祈从来没被这么热情的人近身过,他皱眉有点抗拒,但因为苏白在身旁的缘故,又强迫自己立在原地,被造型师左右比划衣物是否合身。 苏白露出几不可见的微笑,看着男生憋屈的表情,内心得到了极大的取悦,她抿唇拍了拍男生的肩膀,终是难忍笑意说:“嗯……这位是我们剧组的造型师,你的造型都由他负责。” “小杨”,苏白叫住这位剧组专用造型师,伸手搭在周陆祈的肩膀上,对他介绍道:“这是周陆祈,以后他的造型就交给你了。” “要死了,都说了人家叫‘kimi’”,小杨造型师低声诽谤道,但转身又谄媚地对上周陆祈的视线,满脸堆笑说:“帅哥,来戴头套。” 没办法,kimi老师就是非常喜欢帅哥。 因为玄墨主要出现在女主的前世记忆里,因此造型都是古代着装,需要戴假发头套。 周陆祈还是第一次戴上厚重的假发,他坐在化妆镜前,闭着眼,任由造型师在他头上粘头套胶水。 苏白坐在化妆间的小沙发上,饶有兴致地看他做造型。 作为制片人,主要是前期筹备和后期宣发需要耗费精力,正式拍摄期间,能够用到制片人的情况较少,除了维系正常应酬往来外,基本上没有很多琐事。 但在剧组陪人做造型,还是头一次。 小沙发距离化妆镜有一段距离,苏白只能看到周陆祈端坐在椅子上的背影,以及镜中闭眼的模样。 头套戴好后,便是化妆了。 小杨造型师准备给周陆祈上粉底,但被他拒绝了。 “哎呀,宝贝儿,相信我,打一层粉底效果更好。” 他一只手拿着粉底液,另一只手拿着粉扑,跃跃欲试想给周陆祈上妆。 但周陆祈实在不太习惯在脸上涂涂抹抹,便与他轻声交涉:“可以不化吗?” 小杨抬起他的下巴,左右端详了一下他的五官,略有妥协:“虽然你皮肤和五官长得好,但是在镜头下,上妆更惊艳哟~” 就在这时,苏白起身来到了化妆镜前,周陆祈像是看到了救星般,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苏白。 “姐姐,我不是很想化妆。” 他的眼神软化开来,像是蓄着清泉,波光粼粼。 苏白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垂眸看着男生不见瑕疵的皮肤,用指腹轻轻摩挲了片刻,才轻声说道:“唔……也可以。” 男生五官本就优越,因为头套的缘故,露出了完整的五官,长眉入鬓,眼窝深邃,镶嵌在其中的星目璀璨,长长的眼睫能在眼下扫出一片阴影。 他的鼻梁也是异常高挺,薄唇不点而朱,不化妆已经足够赏心悦目。 一坐一站的姿势,让苏白处于上位状态,当她垂眸注视着周陆祈时,让他不可避免的想到第一次接吻的场景。 那时的苏白也是这样,用指腹在他脸上、唇上摩挲,继而俯身向前,与他气息交缠。 “姐姐……”他痴迷地低声呢喃。 苏白倏然退开了来,她用另一只手轻抚了一下男生的眉间,笑着给予安抚:“乖,先做造型。” 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息骤然打破,小杨造型师看着他俩之间的你来我往,慧眼如炬—— 合着这是白白姐的“小宝贝儿”,还是被吃得死死的小年下。 小杨造型师看着两人之间自发形成的屏障,内心嘤咛:“呜呜,我也好想谈恋爱哦~” 但他面上不露分毫,只有在苏白转过头来时,才递给她一个了然的眼神。 虽然他看起来不太着调,但是嘴巴非常严实,该说的、不该说的他心里有如明镜。 小助理还在另一边做着龙套造型,自然感受不到这番暗流涌动,他兢兢业业地做好手头上的造型,用余光觑了眼师傅这边的情形,颇有眼力见地跟龙套演员一起溜了出去。 终于理好了造型,小杨造型师顶着制片人的威压,倔强地给周陆祈描了个眉,其他的妆容一概没上。 等到周陆祈换上那件长袍时,苏白眼前一亮,小杨的眼睛都要黏在他身上了。 “白白姐,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极品,也太帅了吧!” 小杨造型师惊呼。 苏白满意地对周陆祈招了招手,准备带他去拍定妆照。 临走前,在小杨羡慕的目光中,她还是解答了他的疑惑,留下一句:“大街上偷来的。” 便带着周陆祈走出了化妆间。 眼看着化妆间门被关上,小杨内心一万点跃跃欲试:在哪偷的!一起组团去啊—— 定妆照拍摄得比较顺利,虽然周陆祈仍是不习惯在镜头前做出各种动作和表情,但他的脸和身材立在那里,只要不是绝对死亡角度,拍出来都是好看的。 摄影师还是第一次见苏白带新人来拍照,虽然江余昨天已经为了避免争议,将周陆祈的试镜片段发在了主要工作人员的群里,但苏白今天亲自跟着拍摄,还是有点稀奇。 看着镜头后的男生,他飞快地按下暗门,捕捉惊艳的瞬间。 “镜头表现力差了点,但是脸在江山在”,摄影师在选片的间隙,对着旁边的苏白道。 苏白点了点头,目光停留在选片的屏幕上,淡淡地说:“毕竟是第一次拍。” 摄影师挑眉,滑动鼠标,偶尔拉动照片的比例,问:“亲戚啊?” “不是”,苏白否认,“朋友。” 摄影师点头,不再追问,毕竟圈内现状,言多必失。 选片的间隙,消息提示音响起,苏白打开锁屏,是约好的律师带着合同过来了。 她转身离开了摄影师的地盘,在房间的角落找到独自等待的周陆祈。 他乖顺地坐在小板凳上,将长袍团起来搭在腿上,见到苏白过来,双眼都是亮晶晶的。 苏白想到了姜以媛养的纯种萨摩耶,坐在地上时,也是这么看着主人的。 于是她将手搭在他的后颈,笑着低声道:“走了宝贝儿,跟我去签卖身契。” 宝贝儿 “宝……宝贝儿?!” 周陆祈晕晕乎乎,像是凭空被天降馅饼砸了个正着,仅仅是一个称呼,就让他找不着北了。 别说是签卖身契,就算是苏白现在把他给卖了,说不定他还会帮着数钱。 “回神了。” 苏白看周陆祈一脸神游天外的模样,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周陆祈抓住在眼前晃动的手,触感温凉细腻。倏然,他用双手捧住苏白的手,额头相抵,埋在里面蹭了蹭,露在外面的一对耳朵已经红了个通透。 苏白顿时哭笑不得起来,她只是学着造型师喊他的称呼,跟他开了个玩笑,没想到小男生的反应这么大。 真就一点都不经撩,也太纯情了点。 好在房间的人并不多,他们的位置也比较偏僻,暂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于是苏白用另一只手轻轻触碰了一下男生的右耳,顺着耳廓一路往下,颇有兴味地勾了一下周陆祈的下颌。 “好了好了”,苏白带笑安慰,“跟我去签合同了。” 直到调整好状态,周陆祈才抬头起身。 他看着走在自己前方的苏白,心脏怦怦直跳,但又不可避免闪过一个念头,有些许抓狂:为什么她叫人“宝贝儿”这么熟练! —— 来作公证的律师是苏辞手下的法务,他跟苏辞是同一届的校友,只不过一个学金融管理,一个学法,两人在一次活动上相交,毕业不过一年,就被苏辞挖到了集团法务部。 如今他一边拿着集团的法务工资,一边在苏白这里领一份委托工资,双倍工资,事又少,他乐得清闲。 见到苏白,他笑着喊了声“学妹”,看到后面的周陆祈时,他挑了挑眉,主动起身跟他打了招呼:“你好,我叫谢旋,是以白工作室的代理律师。” 以白工作室是苏白和姜以媛共同合伙开的工作室,主要用来处理姜以媛作品影视化,包括但不限于投资立项、合同签订等一系列事宜。 谢旋则是工作室的法律顾问,一切合同相关都由他把关,当然,报酬也不低。 周陆祈伸手与他交握,自我介绍道:“我叫周陆祈。” 谢旋今天穿得比较正式,剪裁合宜的西装,定制的德比皮鞋,他本身就有一米八一,加上三四厘米的鞋跟,竟比周陆祈还要矮上一点。 看着面前男生年轻俊朗的面庞,已过而立之年的谢律油然兴叹,感慨一句后生可畏。 将手伸回时,他看到了玻璃门上模糊的倒影。 好在我的头发还是非常浓密的,谢旋心想,不像有些同行,年纪轻轻已经严重掉发了。 三人在小会议室碰面,谢旋也不再拖沓,利落地从包里拿出合同,递给苏白:“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改好了,可以直接签字。” 苏白接过却没打开,而是直接转递给了周陆祈,她示意两人坐下,对周陆祈说:“先仔细看看条款,要是有问题就跟我们说。” 周陆祈拿到他的“卖身契”,坐在椅子上开始翻阅起来,苏白给的这份合同非常宽松,因为照顾到他第一次演戏,在时间安排上做出了让步,片酬也给得十分丰厚。 在他翻看合同的间隙,谢旋起身给苏白倒了杯水,温声问她一些影视排片的问题。 他们之间似乎比较熟稔,聊天时提到了一些苏白从来没在周陆祈面前说过的话题,其中也提到了某位导演的名字,谢旋跟那位导演比较熟,说可以给苏白引荐一下。 那位导演刚拿了奖,拿奖的作品如雷贯耳,就算是圈外人,周陆祈也或多或少在手机推文中见到过他的名字。 他将各项条款都浏览了一遍,没有发现问题,便喊了声“姐姐”,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见苏白的视线回到自己身上,周陆祈对苏白点了点头,在谢旋的注视下,软声道:“姐姐,没有问题。我现在可以直接签字吗?” “嗯,可以。”苏白似乎并没有想过在外面掩饰两人的关系,周陆祈的“姐姐”喊得自然,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倒是谢旋听见这个称呼,眉梢轻轻跳了一下。 他从包里掏出笔递给男生,两人视线相交,谢旋感觉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敌意,但又觉得是自己想多,毕竟他们才第一次见面,他也没机会得罪年轻人。 等到双方签字完毕,谢旋收拾好合同后,绅士又风度地主动邀请两人吃饭。 “一起吃个饭?中午我请。” “可以”,苏白点头应允,又想起姜以媛和江余,问道:“叫上江余和以媛?” 都是熟人,自然没什么不行,谢旋答应了下来。 苏白转身看向周陆祈,不确定他下午还有没有其他安排,便问:“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吗?” 周陆祈自是不会拒绝,只是略带迟疑,指了指头上的假发,说:“姐姐,这个还要继续戴着吗?” 苏白淡笑一声,示意他跟自己出去,找小杨帮他取下来。 假发套戴和脱都需要一番功夫,小杨造型师还没吃饭。已经到了饭点,他本来就有点饿了,按照往常,他可以直接交给自己的助理,但是看到周陆祈的脸,他觉得自己还能再撑一会儿。 终于脱下长袍和假发,周陆祈冲了个澡,换上T恤和长裤时,深深感受到了演员的不易——在大夏天穿着两三层长袍,头发边缘被假发胶水紧紧地黏着,稍微一动,就会出一层细汗,更别说有些外景还要顶着太阳拍摄。 除了大一军训,他好久没受过这份罪了。 不过,当他推开门,看到苏白背着身等候自己时,他又觉得一切都值得。 开门的响声不算大,苏白似有所感,转身望来时,看到周陆祈对她露出一个赤忱的笑。 她逆着光的方向,对周陆祈回以一笑,温和淡然,让他想到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少女头顶白炽灯,也是这样逆着光,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她将他揽在怀中,揉了揉他的头发,坚定地说:“别怕。” 他抬头仰视她,只能看到她精致的眉眼,还有山根处的小痣。 也许苏白已经忘记了这件事,但周陆祈却记了很多很多年。 小狼崽子 中午吃的私房菜,谢旋定了一个包厢,由穿着旗袍的服务生引他们入座。 几人在饭桌上谈话,内容没刻意避着周陆祈,苏白担心他尴尬,便多有照拂。 他坐在苏白的旁边,吃饱后就静静地坐在一旁,看她在朋友面前毫不设防的模样。 四人许久没坐在一起吃饭了,在聊天的间隙,也喝了点酒,浓度不高,但是有点微醺。 苏白喝了酒后,上脸比较明显,虽然只是微醺,但两颊都从内而外泛着红,一双浅眸也褪去往日的冷淡,多了几分潋滟动人。 从周陆祈的角度,可以看到她线条明晰流畅的侧脸,以及如玉般通透的耳珠。 余光里看到周陆祈停了筷,苏白侧头靠近他,低声问:“吃完了?” 周陆祈点点头,随着苏白的靠近,五感间似乎都沁入了名叫“苏白”的因子,他看着苏白水光潋滟的双眸,闻到她带来的那股酒香,还有说话时的气息拂在他身上,明明没有喝酒,周陆祈觉得自己似乎也有点醉了起来。 “姐姐,你难受吗?”周陆祈斟酌了片刻,低声问。 苏白被他逗笑,轻笑一声后,就连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望着男生纯情又无辜的神情,要不是顾及还有他人在场,她都想迫不及待“带坏他”了。 于是她倾着上半身往周陆祈身边靠,周陆祈怕她动作太大导致头晕,便配合着侧身往前。 两人之间位置本就靠得近,这一个动作下来,就形成了一副耳语相交的模样。 周陆祈一向是不喜欢喷香水的,加上刚刚在剧组冲了个澡,身上还存留着一股淡淡的沐浴露清香。 苏白闻到他身上的香味,不知怎的,想到之前她给他吹头发的时候,男生从头到尾都是苏白熟悉的味道,柔顺的发丝在她手下流淌,触感极佳。 也许是酒意上头,也许是男生朝气又俊朗的模样着实令人心动,苏白第一次越过床伴的界限,在白天生出了想带他回家的念头。 难怪古人云“食色性也”,在面对连头发丝都符合自己的审美对象时,饶是淡漠如苏白,也不禁一次次被引诱到理性围墙之外。 于是她略低头,没有回答男生的问题,而是轻声问:“下午跟我回家?” 出乎苏白的意料,周陆祈居然拒绝了。 他先是道歉,随后解释自己无法跟着苏白的缘由,语气里满是不好意思:“姐姐……我下午可能要去一趟学校,教授想跟我谈一下保研事宜。” 苏白闻言扬了扬眉,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像一个带坏好学生的流氓,人好好一被教授青睐有加的大学霸,她却想着同他白日宣淫。 毕竟在S大能有提前让教授收入麾下的实力,绝对有一定份量。 她难得反思自己,于是正了正身,颔首道:“等会送你过去。” 周陆祈欲言又止,似乎在考量教授和苏白在心中的份量,但是事关学业方向,他最终只能乖乖点头,对苏白说:“谢谢姐姐。” 怎么有种养孩子、送孩子去上学的的感觉…… 苏白闷闷地想。 姜以媛在对面将两人的交往看了个真切,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周陆祈的面,也立马将他与苏白之前说的“小男生”对上了号,无他,作为一个编剧的敏锐度,她几乎能看到周陆祈眼里对苏白满满的期望,不是浅薄而简单的喜欢,是只要对方看上自己一眼,就能满足的那种向往。 而好友苏白本人,在饭桌上几乎没从他那里移开过注意力,就算与他们在聊天,也总有余光时刻注意着他的动向,苏白说他们是床伴关系,但哪个床伴还关心对方饭菜合不合口味…… 不像床伴,倒像是在谈恋爱。 姜以媛还注意到男生在听苏白与谢旋谈话时,眼里流露的占有欲,以及一闪而过的狩猎目光,这让她意识到,眼前的男生并不像他表露出来的那般天真纯情—— 他是一个如野兽般,占有欲很强的男人。 但他在苏白面前掩饰得很好,悄然收起自己的利爪,乖顺地任由苏白抚摸他的软毛,尽情展示自己无害的一面。 期望和向往是真的,占有和征服也是真的,他的攻击欲尽力掩盖在平静的海面下,但姜以媛无法确定猛兽有没有伸出利爪的那天,她想,她应该提醒苏白。 吃完饭准备回家。 五人走出私房餐馆,开始安排回去的小分队。 谢旋没有开车过来,刚好只有周陆祈和姜以媛没喝酒,于是便准备让两人一人开一辆。 周陆祈开的还是苏白的保时捷,苏白坐在副驾驶,谢旋坐在后座,准备先送他回去。 谢旋住在苏氏集团下的某一高档小区里,他指挥着周陆祈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 苏白一直靠在副驾驶闭目假寐,试图缓解一点晕乎醉意。地下停车场的灯光不太亮,迷糊间,竟升腾起一股睡意。 “咚、咚”,副驾驶的车窗被敲响。 苏白睁开眼,是谢旋示意她下车,他有话想跟她说。 苏白下车关上了车门,周陆祈还坐在车内,只能看到两人隔着一个手臂的距离,一人说着话,另一人听着。 “学妹”,谢旋专注地看着苏白泛红的面容——似乎因为饮酒的缘故,她微微张开唇吐息着,如花的唇瓣饱满殷红,很容易激起男性的某种本能欲望。 寂静的停车场无人往来,两人之间陷入了某种怪异的氛围中。 也许是因为刚才聊天,聊到了些从前,这让谢旋想到了第一次见苏白的场景。 那是与苏辞熟悉后的两个月,两人参加的社团组织聚餐,刚好苏辞家里没人,苏白在附近上补习班,下了课之后还没吃饭。于是苏辞在群里询问过后,把自己正在读高中的妹妹叫了过来,社团里的成员都在起哄,说苏辞长了一个大帅哥模样,他妹妹肯定也是个美人,撺掇着他赶快带妹妹来吃饭。 那时候的苏白还是亭亭玉立的少女身形,脸上满是饱满的胶原蛋白,精致的五官像微微盛开的栀子花,旖旎又洁白。 社团里的男性成员纷纷献起了殷勤,但苏辞护短得很,除了谢旋,不许他人靠近。 谢旋那时候只觉得苏辞的妹妹长得很好看,但不至于对未成年的朋友妹妹产生心动的感觉。 直到苏白也考上了S大,曾经的少女褪去了高中时的学生气,出落得过更加精致漂亮、明艳张扬,是看了会心动的样子。 他才在不知不觉间动了心。 等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时,他已经从学校毕业参加工作了,而苏白也有了男朋友。 谢旋是学法律的,总是追求理智与冷静,在权衡了利弊后,他便将这一份心动放在了心底,转眼间已经过去将近八年了。 他不是非苏白不可,期间遇到合适的人他也曾尝试过,但那种心动的感觉却再也没有过了。 如今再提旧事,加上酒精的催动,那种心动的感觉又卷土重来,他像是个毛头小子般,想要将自己的心意告知喜欢的人。 但是职业惯性使然,他面上还是未表现太多,只有逐渐热切的目光,显示出他出格的冲动。 “我想你应该看出来了”,谢旋平稳道:“我对你很有好感。” 在社会经历过摸爬滚打的成年人总是这样,习惯性地说一半藏一半,始终给自己留条退路。 地下车库温度不高,刚站了没一会儿,苏白的手臂上已经开始起淡淡的鸡皮疙瘩,听到谢旋的话,她并不感到意外,只是缓声道:“抱歉。” 苏白的回复在谢旋的意料之中,他并不想得到什么结果,被她拒绝,便也释然地笑了:“果然。” 他很快调整过来,随即露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开玩笑道:“学妹真是一点机会也不给。” 谢旋知道苏白在大学时就是这样,拒绝别人告白时干净利落,绝对不留一丝遐想的余地,他曾经听说过她拒绝别人告白时的场景,也曾亲眼见过,只不过没想到,“被利落”的对象如今成了谢旋自己。 一场成年人的告白拉下帷幕,没有激情与浪漫,只有成年人的你来我往与相互试探。 好在谢旋足够理智,得到一个拒绝的回答后,又退回到了代理律师与合伙人的身份。 “好了,想说的话都说完了。”谢旋轻松地笑道。 地下车库的冷意沁着苏白的皮肤,她并不想久待,便跟谢旋告辞。 两人的神情一个赛一个的淡然,周陆祈在车里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但是能看到谢旋释然的笑。 目送苏白回到车上时,谢旋感受到有一股视线投注在自己身上,在她打开车门的间隙,他与周陆祈对上了目光,男生眼里有着不容掩饰的敌意,是同一领域内,雄性对另一头雄性的天然抵抗。 想到两人之间的相处,谢旋了然,也轻易地从他们的状态中判断出苏白并不知道男生的心思。 副驾驶的车窗没关,谢旋看着男生附身过来给苏白系上安全带。 苏白对他并不设防,像是逗弄小动物般,揉了揉男生的头发。 周陆祈对此很是受用,对苏白露出纯情又羞涩的表情。 呵,“扮猪吃虎”的小狼崽子,谢旋心道。 车辆挂挡起步。 他站在原地,看着白色车身从车库驶出去,才转身进了电梯。 原地桎梏 周陆祈将苏白送回公寓后,才自己打车去学校。 苏白本想让他开自己的车过去,但男生说没关系,他打车也很方便。 在停车场产生的睡意再次袭来,周陆祈看她睡着后,才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去了学校。 此后几天,周陆祈都没看到苏白,问了江余才知道,她去G市出差了。 为了方便拍摄,他收拾好行李来剧组定的酒店暂住,这段时间集中拍摄女主前世的戏份,玄墨主要在前世出现,因此周陆祈的戏份也主要集中在这里。 片场设在横店影视城,江余在原有场景的基础上,自己搭了景,这样更加符合前世的设定。 大导演吹毛求疵,场景不合格就重建,演技不过关就NG重来,直到他点头通过。 因为是第一次拍戏,周陆祈还不太习惯在众人面前进行表演,因此表情不免有些僵硬,在第一天的拍摄中,NG了挺多次。 好在演对手戏的女主演是个非常随和的新生小花,她难得有着超越同代女明星的演技,也颇为幸运地被江余挑中来挑女主的大梁。 因此,对于周陆祈的NG她都笑笑表示谅解,还会在细节上提醒他该如何处理。 第一天的拍摄磕磕绊绊地过了,经过修改后的戏份并不多,所以没有耽误拍摄进度。 经历过第一天的拍摄后,江大导演突然贴心了起来,他每天晚上都会叫周陆祈到房中,给他开个小灶,顺一下第二天的戏份。 有了导演的小灶,周陆祈在拍摄时,终于自然多了,NG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他以为是江余担心他耽误拍摄进度,才会在前一天给自己讲戏,直到偶然听到江余和姜以媛的聊天,才知道是苏白特意打过招呼,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拜托两人多照顾一下。 玄墨在修改后的剧本里,勉强算得上是男四,因为电影时长的缘故,他要拍摄的戏份不算多,这部电影的主要情节还是集中在女主和男主身上。 顺利的话,周陆祈的部分,半个月的时间就能拍完。 这天,周陆祈照例去江余的房间听他讲戏,许是因为第二天是感情线的缘故,姜以媛也到了现场。 玄墨和女主的感情线比较短,基本上都是些日常相处的细节,除了里面有一段较为亲密的戏码,是玄墨趁女主睡着后,偷偷亲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在这里,你要表现出自己对女主的情意,你们两小无猜,自然而然地喜欢上她。而且在族人的影响下,你认为女主也对自己产生了同样的感情,毕竟你们是最适合在一起的对象。” 江余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大导演不再是白日里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变得有耐心了起来。 在他讲戏的过程中,周陆祈对这一段亲密戏表现得有点抗拒,他无法想象自己对除了苏白以外的其他异性,有如此亲密的接触,就算是演戏,他也有点接受不了。 “一定要亲手背吗?”周陆祈放下剧本问。 江余低声笑骂了一句,长眉微扬,嘴角提起一个非常欠揍的弧度:“这还只是亲个手背,怎么,接受不了?” 这段戏在剧本的后半段,当时周陆祈只看了个粗略,怕苏白反悔,便匆匆答应了下来。 他不缺钱,当初愿意接这部戏,仅仅是因为苏白。 虽然他理解这是拍戏需要,而且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的问题去要求他人配合自己,但是心理上的那道坎始终有点跨不过去。 两人僵持不下,房间里的气氛一时凝滞了起来,江余的脾气并不算太好,他心想,要不是看在苏白的面子上,他早就给周陆祈骂了个狗血淋头。 最后是姜以媛一锤定音,说可以稍稍借位,让他亲吻自己的手指。 江余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姜以媛用眼神制止了,周陆祈感激地朝她道了一句“谢谢姜老师”,随后被江大导演铁面无私地赶出了房间 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周陆祈听到姜以媛缓声说了一句:“白白也不想……” 他兀地沉寂了下来,低头关上江余的酒店房门,在原地有些愣神。 这家酒店的走廊灯并不太亮,且安装在墙体下半部分,主要是为了照明地面。 周陆祈便站在两灯之隔的暗影中,突然非常想念苏白。 他内心有种突如其来的冲动,想要做些什么,打破这种原地桎梏,最终却强压了下去,鼓胀的心酸涩异常。 汹涌的海面归于平静,他下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家酒店的条件还不错,但因为在郊区的缘故,窗外没有闪烁的车水马龙,只有阑珊星光缀在漆黑的夜景中。 周陆祈进房间后,没有开大灯,只按亮了床头的一盏昏黄壁灯,借着这点灯光,他沉默地换上睡衣,掀开被子,坐在床上。 手机静静地躺在床头柜上,没有因为短时间的放置而收到想要的信息,看着自己的置顶聊天对话框,他的眼里晦涩不明。 聊天对象是他特意改了备注的“姐姐”。 就像之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他进行了点开、退出、点开、再退出的机械重复动作。 聊天页面只有短短的几行聊天记录,因为看了很多遍的缘故,他闭上眼睛都能完整复述每一个字符,甚至是标点符号和自己发的两个表情。 他头一次悔恨自己不会聊天,当时给苏白发的每一个字都要经过仔细斟酌,怕语气不好,怕冒犯了她。 而此时,他连给苏白发一条消息的借口都找不到。 酒店的楼层不算高,窗外传来一声虫鸣,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明显。 在被昏黄灯光包围的夜晚,他想到了和苏白做爱的场景。 在床第间,当苏白躺在自己身下时,他偶然觉得自己短暂地拥有了苏白;但在此时,他又觉得自己距离苏白非常遥远,遥远到他没有一个立场给她发上一条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好久不见” 葳蕤的神树下,少女躺在偌大的石块上睡着了。 她的神情安详,许是做了个好梦,嘴角都挂着愉悦的笑意。 清风拂来,吹散了神树的粼粼微光,星星点点自繁叶中落下,将少女笼罩其中,给她的侧脸都镀上了一层温润的圣光。 骄傲赤诚的少年在石块旁驻足,他垂眸,视线凝聚在少女的脸上。 内心似乎有一道声音在同他絮语,宛如在耳边: “去啊——” “去吧——” 他被眼前的一幕深深蛊惑,最终臣服于不知何时生出的心魔,少年单膝跪地,似朝圣般,执起少女白净纤瘦的手,虔诚地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神树的星光更盛,飘散在空中的光点将两人围绕其中,是神灵给她的族民洒下了庇佑的圣光。 “卡——” 执行导演喊了暂停,周陆祈立马站起了身,饰演女主的新生小花不需要他人帮扶,自己主动从石块上下来了。 江余在监视屏后回看刚才这一段表演,见两人情绪以及表情都没有出戏,便点了点头,示意这一幕通过了。 周陆祈顿时松了口气,跟小花道谢后,从布景中走了出来。 他等会还有一场戏,是和女主在神树下的对峙,也是玄墨内心最挣扎的时刻。 这段表演对新人来说有点难度,因此,今天早上江余特意和他对了这段戏,直到大导演觉得勉强能过关,才让他准备造型。 按照往常,在中场休息时,周陆祈会自己一个人缩在人群外的小角落,坐在小板凳上熟悉下一场戏的台词。 但今天却不似往常,因为在去角落的路上,他被一人绊住了脚步。 他看到了在跟别人聊天的苏白。 两人隔了好几天没见面,再次相见,周陆祈竟生出了一点恍若隔世的感觉。 之前从来没有这么靠近过苏白时,时间似离弦的箭一般,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了;而当多年夙愿成真,再次分离,却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苏白今天穿了一条烟灰紫长裙,头发尽数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裙子的长度盖过膝盖,颜色非常衬皮肤,从周陆祈的角度,在灿烂阳光下,她裸露的侧颈和纤细的小腿白得晃眼。 思念了好几天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周陆祈的心一时鼓胀了起来,他的眼神专注炽热,隔着片场的人群,只将一人纳入眼中。 苏白前几天在G市出差,主要跟那边的院线负责人谈电影上映的问题,负责人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职业女强人,长相端正严肃,本来以为她不会太好说话,没想到给苏白的条件却很丰厚,两人的合作谈得很愉快。 中途介绍人攒了一次局,因为负责人很欣赏苏白,盛情难却之下,苏白喝得稍微多了点,直到今天才彻底缓了过来。 好了一点后,便想着来剧组看看,毕竟还有个小朋友被自己丢在了片场。 等到了剧组,她没有声张,静静地看周陆祈过完了那一场戏。 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似乎成长了一点,表演玄墨时,眼神坚定却可见其锋芒,露出的五官变得有侵略性了点,不再是刚见面时,软和带点委屈的样子。 就像是不经意间撒下了一粒种子,在未曾注意到的地方,长成了一颗挺拔的青松。 在休息的间隙,苏白本想在他跟前露个面,问问他是否适应剧组的生活,没想到却被全副武装的郁黎拉在原地,不让她走。 郁黎是苏白制作第一部网剧时,亲手从龙套堆里选出来的女主演。后来这部网剧大热,成为当年无可争议的爆剧,郁黎也借此从龙套正式进入了二线女星行列。红了之后,她也争气,签的公司资源也不错,从饰演网剧出生的十八线女明星,变成了真真正正的青年女演员,再加上前段时间刚拿了影后,一时风头无两。 她今天来探班,并没有和苏白说,是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就像之前拍摄第一部网剧时,她总是喜欢悄悄地躲在工作人员身后,等到苏白走过来时,给她一个亲密的拥抱。 刚开始苏白还一副假意嫌弃的样子,到后来也逐渐习惯了郁黎的动作,在她挂在自己身上喊“苏老板”时,苏白还能开玩笑说自己要被她勒死了。 但是今天苏白在她刚抱过来时,可能因为注意力在周陆祈那边,差点没反应过来,刚想给郁黎来一个平地摔,手都捏到她腕关节了,被一声熟悉的“苏老板”制止了动作。 “痛痛痛……”郁黎把手臂从苏白手下挣脱开来,一边甩手,一边吸气说。 苏白哭笑不得,将她的衣袖往上撩,看到关节处只是泛红,没有其他症状便放下心来,说:“不是跟你说过我从小就练散打吗?” 郁黎在口罩下撇撇嘴:“但是之前你也知道是我嘛!” 好在苏白还没真正用劲,郁黎结束了有点碰瓷的表演后,又亲亲密密地往她身上贴,但是因为自己被口罩帽子捂得有点出汗,便稍微退开了一点,站在苏白面前,跟她说自己这段时间的事。 她拿影后的那部电影,就是之前谢旋说可以给苏白引荐的那位导演拍的,见苏白感兴趣,郁黎便捡了一点剧组趣事和她说,随后话风一转,问江余拍的这部电影需不需要自己客串。 “你经纪人也同意?”苏白眉梢微扬,对郁黎的话感到有些许意外。 毕竟她刚拿影后不久,身价和圈内地位都上了一个台阶,而且她拿奖的那部电影是含义深刻的文艺片,跟江余这部偏商业片的电影来说,不是一个层次的。 虽说江余这部电影也颇受关注,但是郁黎来客串的话,其实有点拉低她的神格。 郁黎爽快地笑了一声,说:“苏老板你放心,我要是说来客串的话,我的经纪人说不定还要感谢你呢!” 看到苏白略有点疑惑的目光,她接着说道:“你是不知道,她最近都准备给我接那种恋爱综艺,让我去跟别人相亲谈恋爱了!” 说到兴奋处,她有点下意识地伸手比划起来,这让苏白想到了第一次见她的场景,消瘦又青涩的小姑娘面对着墙壁,嘴里念念有词,手上还在不断地跟墙壁比划着,像是在和墙面对戏。 这也是苏白定她演女主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在旁人看来有些执拗的小姑娘已经成了桂冠加身的影后,但是在熟人面前,又好像什么都没变过。 苏白有种淡淡的欣慰感,便也站在原地,噙着一抹笑意看郁黎说话,直到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她略微侧身,去寻找这道目光的来源,随后对上了周陆祈的视线。 周陆祈还是一见苏白就对她露出一个笑,他今天的服装要更加精致些,滚边云纹交领长袍外罩一件薄纱衣,玉冠高高束起,化了妆后的五官侵略性更加明显,长眉下的璀璨星目炽热又澄澈。 苏白心念一动,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这边。 于是周陆祈拎着打印出来的剧本,绕过地上的器械电线,穿过来往的人群,小跑来到苏白身边。 他低头专注地看着苏白,将所有人都抛在脑后,抑制不住地扬唇笑道:“姐姐,好久不见。” 我好想你。 “你喜欢我?” 好乖……苏白心想。 对上周陆祈炽热又乖顺的视线,她心底某一块地方不自觉发软,就像是主人在外出差回来后,留在家里的小宠物眼神雪亮地朝主人扑过来,低头求抚摸一样。 苏白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在姜以媛家里,她心爱的萨摩耶地位高过江大导演——长相凶猛的大型动物实际上是一个一戳就软的毛团,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抵御这种反差感。 “嗯。” 这是在回答他说的“好久不见”。 苏白揉了揉周陆祈后脑,她今天穿了五六厘米的细高跟,刚好抬手就能摸到男生低下的头。 “这是郁黎,今年刚拿了金钟奖影后。” 苏白向周陆祈介绍,男生不知道是因为苏白的动作,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微微一愣后才跟郁黎打招呼:“前辈好。” 周陆祈甫一出现,郁黎在墨镜后的眼睛就如探照灯一般,将他浑身上下扫量了一下。 男生身形挺拔修长,完全露出的五官端正俊朗,即使放在帅哥如云的娱乐圈,也绝对不属于泯然众人的状态;相反,他身上如少年般的意气风发又能使他在人群中突出来,吸引人的目光。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 等到周陆祈喊苏白“姐姐”时,她的眉梢下意识挑动了一下;等到苏白抬手像揉宠物般揉了男生的后脑勺,男生还一副享受抚摸的模样时,她的眼皮都开始跳了一下。 郁黎有点恍惚,仿佛看到了姜以媛家的萨摩耶撒娇被顺毛的样子。 见他望向自己,郁黎取下墨镜,同他颔首道:“你好。” 语气稍显冷淡,但周陆祈对她不太了解,只当一切正常。 “这是周陆祈,在剧组里演一个比较重要的角色。” 郁黎没有看过剧本,苏白便直接用角色来代替名字。 哦,不是主角啊……郁黎心想,说起来这还是苏白这几年间,身边第一次出现异性。 郁黎墨黑的瞳孔在苏白和周陆祈之间转了个来回,心里百转千回,但面上不露分毫。 她弯了弯眉眼,主动伸出手:“周陆祈你好,我是白白第一部戏的女主演,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郁黎’。” 周陆祈不知道为什么郁黎忽然转变态度,但他看了一眼苏白,见她面色无异,便伸出手浅浅握了一下郁黎的手指,道:“承蒙前辈抬爱。” 片场不是个继续谈话的好地方,虽然暂时没有很多人注意到这里,但是一个炙手可热的影后,一个剧组的制片人,一个剧组的年轻男演员,三人站在这里,稍微有点八卦的,都能脑补出一段故事。 刚好江余在远处用剧组的导演御用喇叭找周陆祈,虽然经过喇叭的传声略有点失真,但是大导演的不耐烦还是能够透过声音感知—— “玄墨——玄墨去哪儿了?!马上滚过来演下一场!” 周陆祈突然不好意思了起来,他的耳朵似乎很容易变红,只是感到有点不好意思,整个耳朵都红遍了,耳垂似血色玛瑙般。 对上苏白略带探究的视线,他面带歉意地对她说:“姐姐……我先过去了?” “去吧。” 苏白略一颔首,示意他过去。 等到周陆祈重新回归到拍摄机器下,郁黎的眼神凶狠了起来,她对着苏白勾了勾手,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犀利样。 “苏老板,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郁黎戏瘾上身,她的眼神理所应当,仿佛苏白出轨被抓了个现行。 “……” 半小时后,小休息室。 郁黎跟剧组里认出她的工作人员合了影,签了名,终于有机会开始盘问苏白。 “说,你俩是什么关系?”郁黎侧身坐在沙发上,双手搭在苏白肩上,凶巴巴地问。 “没有关系。” 被审问的“犯人”不慌不忙,甚至还从郁黎手下挣脱,起身去饮水机前倒了两杯温水。 她将其中一杯递给郁黎,另一杯置在沙发前的小茶几上。 “真的吗?”郁黎接过杯子后,猛喝一口水,继续道:“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们没有关系?” 因为郁黎的话,让苏白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周陆祈在某一刻的脸。 那是在两人做爱时,他双手撑在苏白身上,但下身在苏白体内如打桩般快速抽动,他的神情隐忍,但眼周却泛着情欲的潮红。 他在做最后的冲刺,苏白睁着朦胧的眼,将他隐忍的眼神尽数印刻在脑海。 于是她下意识地微扬嘴角,缓声道:“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大概是床伴关系吧。” 苏白的五官本就生得明艳张扬,只不过素日总是冷冷淡淡地,让人下意识地被她身上的气质所隔离开来,继而才被她的长相夺去目光。 当她展唇一笑时,其实是非常令人心动的。 郁黎被她的笑容晃了眼,即使在娱乐圈沉浮多年,她还是不得不承认,苏制片的脸生得比女明星还不差。 没想到苏白会说出这个词,郁黎对周陆祈几乎都有点怜爱了。 她看得出来,那个叫“周陆祈”的男生绝对喜欢苏白,如果不是因为喜欢,怎么会忍不住想要靠近,从身体到眼神,恨不得整个人都黏在苏白身上。 “他喜欢你”,郁黎肯定说。她相信连自己都能轻而易举看出来的事,苏白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苏白略扬的唇角收敛了回来,她微微侧头作思考状,过了十几秒之后,才沉吟道:“所以呢?” “所以你喜欢他吗?” “我喜欢他的身体。” 听到苏白的回答,郁黎对周陆祈更加怜爱了。 她看着五年好友漫不经心的神情,在心里默默给年下小狗点了根蜡,随后表情一边,笑着勾住苏白的脖颈,脸朝着颈窝的方向,说:“宝贝儿,有点渣哦。” —— 【姐姐:下戏后来小休息室一趟。】 周陆祈打开自己的手机,便看到了苏白给自己发的消息。 他看了看之前的聊天记录,曾经的晦涩似乎都被抛在了昨天晚上,就像聊天记录被新的所覆盖,周陆祈兀地开心起来,心里冒出一个糖果泡泡。 小休息室除了苏白三人,其他工作人员几乎不会过来,因此会被他们三人当做秘密基地,有时在里面开个会,困的话也会在里面补眠。 周陆祈根据工作人员模糊的指引,才找到小休息室所在。 推开门,却发现苏白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这几天似乎累到了,即使化了淡妆,仍然掩盖不了神情里的些许疲倦,此时就算睡着了,双眉还是微微蹙着,有点不太安稳的模样。 虽然外面是三十多度的天气,但是内里却开了中央空调,冷气从出风口钻出,将室内维持在一个较低的温度。他还没去换衣服,穿的仍是玄墨的长袍,在走来的路上,略微出了一点细汗,被冷风一吹,像是在身上贴了一张降温贴。 周陆祈走近,半蹲半跪在苏白身前,抬头仰视她的面容,他用眼神作笔,将苏白的眉眼和那颗生在山根处的小痣细细描摹,一笔一划摹在自己脑中。 他担心苏白就这么睡着,会被吹得感冒,而且因为坐靠着沙发的缘故,这个姿势维持久了,后颈容易酸痛,于是周陆祈在叫醒她和关空调之间徘徊。 刚想起身去关了空调,苏白却醒了过来。 因为场地原因,她睡得并不太熟,周陆祈一靠近,她便在半醒中感受到了他的气息。 本来她的意识还处在将醒未醒中,但男生只蹲在自己身前,一直没有其他动作,苏白便睁开了眼。 她对上了周陆祈带着痴迷的目光。 偷看被抓包,周陆祈的脸上有着肉眼可见的慌乱,他侧头避开了苏白的视线,那对总是出卖他情绪的耳朵,在苏白的注视下,一点一点漫上红色。 苏白伸手捏住他的下颌,四指收拢抵在下巴和脖颈相连的皮肤上,拇指却放在前面,距离唇部有一定距离,几乎没有用力,就将男生的脸转了过来。 沙发带出一阵轻微的窸窣声。 苏白俯身向前,浅褐色的瞳孔里是周陆祈的瞳孔。 因为靠得极近,周陆祈所有反应无处遁形,苏白轻而易举地就捕捉到他难以掩饰的热切和渴望。 处在劣势地位的猛兽收起自己的利爪,如同朝圣般,渴望神灵的眷顾。 周陆祈仰视苏白,祈求她的给予和安抚。 小气的葛朗台非常吝啬自己的感情,苏白只是轻笑一声,温热的气息从两瓣殷红的唇间流出,拂在他的唇上,让他更加渴望眼前人的一切。 “你喜欢我?”苏白声音极轻,只在末尾带点疑惑地问。 劣等姿态 紧紧守护着的秘密被另一当事人当面戳穿,周陆祈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 他下意识地选择避开苏白的目光,不再与她对视,但因为距离太近的缘故,苏白的存在感极强,像是透过了几年的时间缝隙,看到了那个在不被他人知晓的黑暗漩涡,低声呢喃着她名字的少年。 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在梦里情难自禁地亵渎他年少时视若神明的人,一股强烈的背德感如潮水般拍打着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让他每一次的生理冲动都像是生出一次低劣的罪恶。 这是十六岁的周陆祈。 但他从来不会对苏白说谎。 于是他点了点头,鼓起勇气与苏白对视,承认道:“是的,姐姐。我喜欢你。” 曾经深埋在黑夜里不能见光的秘密被他彻底撕开,袒露在苏白面前。高悬的石块极速下坠,砸在周陆祈的心底,他的心怦怦躁动。 听到了自己意料之中的答案,苏白内心并无太大波动,但她却因此感到些许烦闷,不知道是因为周陆祈说出口的承认,还是因为自己的问题。 但她很快用另一种情绪代替了这股烦闷感—— “你这是对第一次破处的对象所产生的依恋与痴迷,也许是因为这一个导向让你生出了某种错误的情感认知”,苏白眼神包容,语气和缓,她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男生的头发,像是长者对年幼者的教导,耐心又宽容地说。 听到苏白的话,周陆祈立刻想要开口辩解,但被苏白的动作制止了,原本捏住他下颌的手松开来,改为用食指轻轻堵住他的唇。 “不要急着反驳……” 苏白隔着一根手指,轻声说着。接着,她的气息循着周陆祈侧脸线条一路往下,游离到他的脖颈处,最后张口含住了他凸出的喉结。 敏感的喉结下意识地上下滑动,苏白伸出软舌,湿漉漉地舔舐了一会儿。 两人是一蹲一坐的姿势,因为苏白的动作,她的后背和臀部形成了一个非常柔美的弧度,纯色烟灰紫裙面覆盖其上,引起一种暧昧的遐想。 几乎是立刻,周陆祈的下身有了反应,他的性器不可抑制地肿胀勃起,雄性的本能欲望让他伸手揽住苏白的下陷的腰窝,试图将罪魁祸首掌控得更近。 感受到周陆祈的反应,苏白暂停了舔舐,但她的唇舌却没有离开那一处地方,只是若即若离的亲近着。 她几不可闻轻笑了一声,眼里闪过一丝隐晦的嘲意,不是对周陆祈,而是对某种虚无缥缈的亲密关系。 “你喜欢我的身体。”苏白伸手覆在了周陆祈勃起的性器上,语气肯定。 但她没给周陆祈辩驳的时间,说完这一句之后,她起身重新背靠在沙发上,神情中有着明显的倦意。 明明她证明了自己话语,将周陆祈轻而易举地掌控在手下,但她脸上却有着赢家不该有的倦怠。 “你走吧,该吃饭了。” 苏白闭上了眼,不再看男生有些许受伤的表情,也不再给他窥探自己情绪的机会。 醉酒的后遗症突然在此刻发作了起来,胃里的某一处开始泛酸泛疼,她伸手揉了揉,试图缓解痛意。 但过了好一会儿,除了自己发出的些微摩挲声,再没有听见其他声音,这一方被隔离的小休息室,只能听到出风口运作发出的气流声。 苏白睁开眼,看到周陆祈仍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他半蹲在地上,抬头仰视苏白。 他的脸上流露着深深的受伤感,眼里难过晦涩交加,但他还是殷切地望着苏白,他的手轻轻挣动了一下,似乎想要来触碰她的手,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又放了回去。 “姐姐,你的胃又难受了吗?我给你煮碗面条好不好?” 周陆祈收起了刚才难过的神情,转而换成了一脸担忧,他的长眉深深蹙着,在眉心形成几道深浅的纹路,直视着苏白问。 在被苏白第一次带回家后,周陆祈就发现了苏白的这个小毛病,当时他刚射完精,在给安全套打结的时候,发现苏白轻轻捂着她的胃,他怕自己做得太过,惹她难受,便直接问了她一句。 苏白没想到他观察这么仔细,微愣了一下才和他说,是喝酒之后的小小后遗症,喝点温水或者吃点热乎的东西就没事了。 因为当时只是单纯的床伴关系,周陆祈不敢越界,他将酸涩与心疼埋在心底,不曾吐露一丝一毫,只问了苏白要不要给她煮点粥。 苏白带着歉意拒绝了,浅笑着和他说等会自己去喝杯温水就好。 现如今,看到苏白的动作,周陆祈就想起了她的这个后遗症,因为挑明了喜欢的缘故,他可以不再隐忍,将自己的担忧与着急流露在外。 苏白垂眼,看到了周陆祈真实而强烈的情绪。男生还是半蹲在她面前,以一种劣势又低下的姿态望着她。 他的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关切,怕她拒绝自己,甚至还带上了点祈求与渴望。 难怪都说少年人是最纯粹的,他们往往赤诚又热切,眼神纯情且露骨,不是露骨情欲,而是直接露出自己的所有情绪,不像很多世故圆滑的成年人,不敢付出一切,怕对方接不住,怕自己收不回来,于是他们说一半藏一半,将真话用玩笑包装,先浅浅试探,考究有无深入的必要,继而再选择继续或是终止。 浅褐如琉璃般清澈的眸底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她的面部自然放松,没有任何表情。 静谧的室内,苏白垂眼注视了周陆祈片刻,接着才在他的目光下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姐姐,我们走吧。” 周陆祈在化妆间卸妆,苏白无所事事,便坐在里面的小沙发上等他。 小杨造型师去吃午饭了,化妆间只有他带的那个助理在,本来周陆祈的造型几乎都是由小杨一手操办的,小助理更多的是处理龙套的造型,几个主演之间的造型是轮不上他的。 今天听到周陆祈麻烦他帮自己卸妆、摘头套,他还颇有着受宠若惊的感觉,但是看到跟着后面的苏白,他内心开始紧张起来—— 自从上次开了许扬之后,苏白在剧组工作人员心中的威严更甚,除了跟她关系好的那几位主干人员,其他普通人员对她几乎是又敬又畏,即使苏制片长了一张非常具有魅力且令人心动的脸,但还是没有一个人敢对她产生一丝狎昵的心思。 于是,小助理在背对着苏白,给周陆祈摘头套时,动作间颇为小心,不敢出任何差错。 但或许是因为苏白一直看着这边,没有挪开视线的缘故,迎着那道视线,小助理心里越是想要做好,但越容易焦躁而出现意外。 “抱歉、抱歉——” 小助理在摘假发时,胶水还没完全卸干净,取下的瞬间拉扯到了头皮,那一块地方很快红了起来,见状,他连忙弯腰道歉。 头皮上的刺痛瞬间拉回了周陆祈的注意力,他下意识地通过镜子看了苏白一眼,不知看到了什么,移回视线后,耳根有些不明显地发红。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呼吸了一次后,才对小助理说:“没关系,可以麻烦您快一点吗?” “好的好的,没问题。” 小助理不敢转身看苏白的表情,他手里拿着取下的假发套,脸上充斥着慌神无措,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得到周陆祈的回应,他才将假发套放下,战战兢兢地去查看周陆祈脑袋上的情况。 还好只是扯到了一点头皮,虽然红了一片看起来吓人,但除了最开始的疼痛外,应该没有其他的问题。 见身后的苏白没有其他反应,小助理悬着的一口气才放了一点点,转而极其细致温和地给周陆祈卸妆。 周陆祈其实很不喜欢化妆,但他除了第一天成功逃避了化妆外,苏白不在剧组的这么些天,一直被迫遭受各种化妆品糊脸的荼毒。 因为江大导演突然在第二天治好了自己的直男病,他看着监视屏上的周陆祈,眉头轻微一皱,用手指了指屏幕上的周陆祈,侧身问了身旁的执行导演:“他是不是没化妆?” 执行导演立马使出极限视力,眼神如X光一般,一寸一寸扫视了一遍周陆祈的脸,得出结论:“是的,没化。” 于是,周陆祈结束了他的逃避化妆生涯,被江余按在化妆镜前,任由小杨造型师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成功给他的上下戏增加了一小时的化妆、卸妆时间。 此时,化妆间内。 这一番动静自然引起了苏白的注意。 跟着周陆祈来化妆间的路上,虽然她的表情和走路姿势看起来与平常无异,但她的脑中像是乘坐了一架飞船,虚无缥缈,无法踏到实处,直到坐到小沙发上时,她才思考,为什么要答应周陆祈来这里。 苏白看着周陆祈坐在椅子上的背影,低头思考,开始剖析自己的心路历程。她的脑海中像是电影放映般,仔细回放起刚才休息室发生的一幕。 为什么会产生烦闷的感觉? 为什么会答应他? 为什么在明知道他的心思后,还是不和他保持距离? …… 她像是审判官那般,居高临下地审视自己,直到那边传来不容忽视的动静。 周陆祈在镜中窥探她的那一眼,虽然动作很快,仍是被她捕捉到了。 对上周陆祈的视线,她的眉梢轻挑,随即游刃有余地对他扬唇一笑,弧度并不太高,但眉眼略弯,能看出淡淡的笑意。 只一刹那,冰山消融,苏白明艳张扬的眉眼似一朵瑰丽的山茶花那般,开在了周陆祈的心上。 他不敢继续与她对视,只得慌乱又仓促地移开视线,但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怦怦——怦怦—— 审判官盖上了罪证簿,苏白看着周陆祈,心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一个想狠狠欺负他的念头。 他看起来是那么乖,又那么纯情,当他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苏白时,她几乎生不出想要拒绝他的想法。 他的痴迷与乖顺像是一团明火,吸引苏白如飞蛾扑火般靠近,义无反顾地投向年轻人炽热滚烫的身体。 惊觉到这一点,即使冷静自控如苏白,也不免生出一种自己为猎物的错觉。 倾斜的天平回归平衡,苏白在心里否认,她看着镜中周陆祈璀璨澄澈的双眸,为自己会产生这种想法而感到一丝荒谬。 但她很快无暇顾及,因为周陆祈已经卸好妆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他今天穿了一件简洁但不简单的白色T恤,白T剪裁考究,很好地显出他的身材,即使没有靠近,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独属于年轻人的蓬勃朝气,衣服背后有一小排黑色刺绣字母,无声地昭示着它的身价——是苏白喜欢的那个牌子的走秀款。 苏白喜欢这个牌子,自然认出了这件衣服,她发现自己好像在某一瞬间看不透周陆祈这个人。 · 小助理在卸完妆后就忙不迭走出了化妆间,是以,在周陆祈换好衣服出来后,里面只有他和苏白两人。 看着小沙发上的苏白,他的脑海中闪过刚刚在小休息室里的一个小片段,是苏白俯身舔吮他的喉结,身后出现的那一道弧度。 周陆祈喉咙有些发紧,他半蹲在苏白面前,抬头仰视她。这个姿势跟之前的重合,几乎产生了一种时光回溯的恍惚感。 “姐姐,我们走吧。” 他低沉着声音说,眼神克制不住地追随苏白。 享受当下 为了方便,剧组包下了整座酒店,周陆祈向酒店借后厨时,很快被经理应允。 虽然这座酒店没有开在繁华闹市,但基础设施也颇为讲究,后厨整洁干净,各项厨具一应俱全,大理石灶台光可鉴人,周陆祈套上向厨师借来的围巾和厨师帽,开始处理未洗的青菜。 苏白没有跟着他来后厨,因为里面虽然干净,但空气中仍是弥漫着一股挥洒不去的油烟味,周陆祈不想她过来,便让她在自己房间稍等片刻。 她拿着男生递给自己的房卡进门,廊灯亮起后,将整个房间的布局展露在苏白面前。 和她想象得没有太大差别,周陆祈的房间非常整齐,被子枕头井然有序地铺陈在床上,床头柜上放置着打印出来的剧本,旁边还有一个摊开的小本子,上面用黑色中性笔写了大半页,应该是周陆祈写的笔记。 除了一个黑色的行李箱竖立在靠近墙边的路上,整个房间再无其他属于周陆祈的东西。 苏白的脑海中浮现起之前在某处看到的一段话,说是一个人身处陌生环境时,从他的处事风格中,能看出他的性格特征。 浅褐色眸底微闪,苏白突然觉得这段话说得有点道理—— 周陆祈看起来就是一副乖乖仔的模样。 如果不是遇到自己,他应该会在某一时刻,邂逅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孩,他会克制且谨慎地靠近,周全妥帖地保护着这个女孩,随后在水到渠成的时候,自然地向她展露自己的心意。 然后就像世间的大多数人一样,毕业、工作,在他有能力承担起一个家庭的责任时,向他心爱的女孩求婚,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交出彼此一生的承诺。 他们可能会在某个情难自禁的夜晚做爱,他会非常细致周到地安排好一切,在床上时刻照顾着爱人的感受,两人在一次又一次的磨合中,达到身体与心灵的快感合一…… 从与周陆祈的短暂相处中,苏白已经能够感受到与他外表并不相符的温柔,他会是一个很好的男朋友、丈夫,甚至是一个负责任的好父亲,他会照着人生轨迹,喜乐顺遂地过完这一生。 而不是在某个夜晚,被苏白带到家里,她教他接吻和做爱,在她一遍遍摩挲着年轻人炽热而滚烫的身体时,从未偷尝过禁果的男生被苏白蛊惑,义无反顾地堕入情欲的深渊。 他痴迷于姐姐像山茶花般成熟明艳的身体,放低姿态渴求上位者的给予和包容,他小心翼翼地维持着那一道不敢触碰的界限,顶着“床伴”的名头接受苏白朋友的各类眼神,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接受苏白的邀请出演一个角色,被她丢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闻也不问,再次见到时,他却赤诚浓烈地主动靠近,万般期盼地同她说一声“好久不见”。 甚至在被她伤害后,他还能快速地调整好情绪,跑去厨房像小媳妇儿般,只为给她煮一碗面条。 酒店外面种了一棵高大茂密的香樟,苏白望着窗外在微风下轻轻摇晃的树影,第一次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点虐待小朋友。 不过她向来很少为这事耗费心神,今天难得为周陆祈生出了许多心思,主要他总是一副纯情小朋友的样子,这让苏白生出一种反派在哄骗正义主角的感觉。 苏白心里有着一种难言的恶趣味,坦然接受了自己恶毒反派的事实。她挑了挑眉,将这些心思都打包起来,决定享受当下。 —— 两人各自端了一碗面条对坐在小茶几前。 出乎苏白的意料,周陆祈的厨艺非常不错。简简单单的一碗青菜面,用鸡蛋汤打底,辅以鲜香软烂的青菜,挂面入口生香,劲道但易嚼,很适合用来作缓解胃疼的吃食。 细细地吞咽完第一口面条,苏白抬起头,真心实意地夸赞道:“面条煮得很好吃。” 周陆祈抬眼,有些羞涩地朝苏白一笑,说:“姐姐喜欢就好。” “你学过做饭?” 苏白又执筷夹了一小口面条,吃完后才开口问。 毕竟周陆祈看起来至少是中产家庭,或者说中产偏上的家庭出身,会做饭说明他特意学过,而不是迫于生活压力。 周陆祈怔愣了一下,双眸微闪,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接着才缓声说道:“……是,姐姐,我特意学过。” 苏白看出了他的异常,但没有戳破,她不再往下问,只笑着说了一句:“很厉害。” 随后便低头继续吃她身前的那碗面条。 她的吃相非常优雅,速度并不快,每次伸筷只夹一点,放进嘴里后细细地嚼完,这才算吃下一口。 周陆祈也陪着她慢慢吃,两人之间暂时没有人说话,但都不觉得尴尬。 吃完后,周陆祈俯身收了碗筷。 许是气氛正好,苏白不再维持成熟干练模样,她放松脊背朝后靠在软椅上,看周陆祈收拾好碗筷后,眉眼弯成一道弧,就连山根处的小痣也活泼了一点,赞美道:“谢谢你煮的面条,很好吃。” 她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吃饱喝足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餍足的气息,说话时嘴角带笑,一双水眸像是含了细碎的光,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不用谢,姐姐下次想吃的话,我再给你煮。” “做吗?” 周陆祈耳根有点微微发红,但并不明显,苏白的肯定让他心情愉悦起来,某天列出的必做清单完成了一项,他悄悄在心里给那一项打了一个勾。 灿烂的阳光被遮光帘隔绝在外,空调运作将室内维持在一个舒适的温度,苏白在周陆祈面前放下防备,松散地捂着嘴打了一个小哈欠。 手放下后,眼角都含了一点湿漉漉的水汽。 周陆祈很少见到苏白如此孩子气的样子,他心里像是被小猫轻轻挠了一道,有点发痒难耐。 “姐姐,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去床上躺一会儿。”碗筷放在一旁,周陆祈叫了客房服务后,继续坐到了小茶几另一边的位置上,直视着苏白说。 其实他是个极讲究的人,就算是暂住的酒店房间,都被他好好收拾着,床单上甚至能闻到一股清冽的香味。 他的穿着打扮永远往清爽干净靠拢,利落的短发不曾烫染,浑身上下不会佩戴多余的配饰,也没有纹身。 周陆祈看起来总是端庄妥帖的,在苏白的印象里,只有上次给自己口交后,碎发从额角垂下一缕,被细密的汗珠黏住,他的嘴巴和下巴处还挂着湿淋淋的淫液,这一刻,他看起来有种难以招架的狼狈。 苏白不再推辞,想着两人曾经负距离的关系,便跟周陆祈借了浴室,得到他借助的一套睡衣,去冲了个澡出来,径直躺上了他的床。 被窝里的那股香味更甚,苏白轻嗅了一下,闻出是林间雪松的味儿。 是某个大牌香水的尾调,苏白也有一瓶,被放在她的陈列室里。 因为床被苏白占领,周陆祈只得拿了剧本去小茶几前看,他至少有一八五往上,身材很好,弹性匀称的肌肉布在该在的地方,身形瘦长。 这个天气和室温很适合睡一个午觉,且周陆祈下午没有戏份,苏白看了眼蜷在软椅上的高大身影,说:“可以来陪我休息一下吗?周陆祈。” 这是苏白时隔很久之后,再一次叫出周陆祈的名字。 而他向来不会拒绝苏白的任何要求,于是他从剧本里抬头,答:“好。” 周陆祈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身睡衣,才轻手轻脚地地上了床。他的身体贴着床沿,给了苏白大半个床的空间。 苏白在等待的间隙,已经睡着了。 他侧身看着熟睡中的苏白,用视线温柔地拥抱她的脸。 平时璀璨的水眸紧紧闭上,山根处正中的那颗痣像是工笔画中最浓丽的那一笔,给整张脸都渡上一层旖旎的色彩。 往下是挺秀的琼鼻和自然泛红的嘴唇,唇形饱满,让周陆祈想到接吻时,吮吸这两瓣唇的酥麻感。 被观摩的对象突然动了动,苏白感受到身旁的热源,便自发地往这一处靠拢。 周陆祈有些紧张地闭上眼,他怕苏白发现自己像个偷窥狂一般的视线,却没想到怀中突然出现一道温软的身体。 是苏白靠了过来,她摸索着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便停住不动了。 她埋在周陆祈的怀抱中,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胸膛上。 那一刻,周陆祈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他摒住呼吸,确认苏白仍是睡着,才抬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腰上。 她的长卷发铺散在床上,有一缕不太听话,落在了靠近周陆祈的手边。 他用尾指轻轻缠绕了几圈,十指连心,就如苏白早就套住了他的心。 俊朗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明明没有午休的习惯,周陆祈在这一片静谧的氛围中,产生了几丝睡意。 气氛刚刚好,他满足地拥着苏白睡去。 这是他们第一次不谈情欲,因为困意而在床上拥着对方,继而坠入香甜的梦中。 —— 苏白是真的有点困倦,她没等到周陆祈出来,躺下没多久,就在那一股清冽香味中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等她醒来后,发现自己被周陆祈揽在怀中。她自己的睡相也不是很老实,熟睡后把周陆祈当成了大型抱枕,整个人像八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上。 但她这一觉睡得很好,周陆祈的怀抱也很温暖,于是她没退开,只从他怀中抬起脸,饶有兴致地看着周陆祈的睡颜。 他的脸很耐看,五官凌厉,骨相优越,攻击性强,即使是闭着眼睛,也能从如雕塑般的线条中感到那一丝强势。 放在大学校园,绝对是备受瞩目的程度。 她静静地看一会儿,发现周陆祈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苏白脖子有点酸,便想翻身去拿自己的手机,看看有没有人联系自己。 察觉到苏白的动作,周陆祈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密地揽在怀里。 两人小腹相贴,苏白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他腿间的变化。 她看了眼仍处在睡梦中的周陆祈,在心里取笑了一声:“真是年轻气盛。” 随后坏心眼地伸手抚向他已然半勃的性器,即使没有完全勃起,也能隔着裤子感受到那沉甸甸的一团。 想到这根性器的滋味,苏白的腿心突然有点发痒。 周陆祈的眼神、周陆祈的身体、周陆祈的一切东西,很容易就能激起苏白的欲望。 她抛开仁义道德,此刻只想拉着周陆祈做爱。 周陆祈的意识沉浮在如羽毛般飘渺轻盈的梦中,但身体却被这一番真实的触感惊醒,他睡眼朦胧地低下头,对上了苏白的视线。 梦里的场景像飞花般漂浮在他的脑海,花骨朵般美丽的面庞与眼前的成熟张扬交织,唯一不变的是那饱满浓烈的唇。 梦里的少女苏白与现实中的苏白重迭,眼波流转间,他绮梦陷落的对象朝他絮语: “做吗?” *这一段剧情写得有点长,马上就结束啦! “你高潮了。”/口交h 闻言,周陆祈的下身往后靠了靠,才紧张又羞赧地说:“姐姐……酒店没有套。” 在和苏白第一次做爱后,他就去网上搜索了相关知识,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他抱着做研究的精神,严谨又详细地了解性爱知识。 他知道做爱一定要带避孕套,这不止是避孕,更是保护女性的身体,在没有套的情况下,周陆祈宁愿不做,也不想冒那一点会伤害苏白的风险。 “姐姐……没有套不安全。” 周陆祈小心翼翼地拒绝,似乎怕苏白生气,眼神还带有一点不安看着她。 苏白笑了一下,心想这是从哪里捡来的大宝贝,于是伸手勾住他的后颈,没忍住亲了一下他的唇。 她的另一只手穿过周陆祈刚才留出的距离,摸到了男生的热烫处,坏心眼地揉了一下,才缓缓说:“可是你硬了。” “而且”,她顿了一下,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唇与唇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厘米,她似亲非亲,垂眼说:“我想要怎么办?” 周陆祈更可怜了。 本来他就躺在床沿,刚刚为了拉开距离,又往后退了一点,等到苏白再靠过来,已经避无可避。 即使是这样,被抱在怀中的人依旧不安分,那只隔着布料放在他性器上的手,开始缓慢地上下揉动了起来。 长在周陆祈身上的性器似乎换了主人,它在苏白手下更加硬挺肿胀,无法克服生理本能般,只想追着贴着罪魁祸首,祈求得到更多的爱抚。 周陆祈被迫与苏白对视,他满脸通红,想要和苏白接吻,又怕自己的底线一降再降。 倏尔,他想到一个折中的方法。 “姐姐……”他磕磕绊绊,生疏地说:“我可以用其他、其他地方帮你。” 不插入的话,用手和口应该也是能带来快感的吧? 他有些后悔没将那篇科普贴下载到手机,再多看几遍。 周陆祈的呼吸愈加急促,他的一切反应在苏白眼中无所遁形,想不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苏白真情实感地轻笑了出声:“乖,姐姐也帮你。” 这是默许了他的提议。 但她没有问周陆祈打算如何用“其他地方”帮她,只含住近在咫尺的唇瓣,软舌探入湿润的口中,勾在他后颈的手缓缓收力,将他揽得更近,方便两人接吻。 周陆祈得到默许,也得到了想要的吻,他情不自禁地回应苏白,用口舌、用身体。 他的舌转守为攻,探入苏白口中攻城掠地,在她一步步的牵引下,扫荡她的牙齿和上颚。 他用手圈住苏白细瘦的腰肢,将她箍得更加紧密,下身隔着苏白的手,与她平坦的小腹相贴,忍不住轻轻地蹭动。 借着转换接吻的角度,周陆祈翻身将苏白压在身下,两人从侧躺着的势均力敌,变成一方压制另一方。 但苏白已经无暇顾及,她有些沉迷在年轻人滚烫热烈的身体,在周陆祈俯身压下来的时候,她伸出双手搭在他的背上,仰头承受他青涩又温柔的深吻。 苏白的身上还穿着周陆祈的系扣睡衣,下摆在两人的动作间已经挣开了来,隐约露出一小节白嫩的皮肤。 周陆祈从接吻中抬起头,视线下巡时,被那一块白勾了眼,顿时有点喉咙发紧。 “姐姐。”他喊了一声苏白,问:“我可以亲吻你的身体吗?” 无意识的勾引最为致命,周陆祈可能无法意识到,当他用纯情又可怜的表情问出这一句话时,对苏白的影响有多大。 “可以”,她用手挠了挠周陆祈的下巴,仰头注视他,纵容说:“只要你想,可以对我的身体做任何事。” 小气的葛朗台将整个身体都送给了周陆祈。 他俯身靠近苏白的额头,回报给她一个吻。 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自己的睡衣纽扣,周陆祈的心里鼓鼓胀胀,每解开一粒纽扣,就要亲吻一下露出来的一小块皮肤。 他的动作轻柔缓慢,被亲过的地方带来一小阵酥痒,苏白抬腰迎合,起伏间,乳波晃动,殷红的乳果未经爱抚已然挺立。 纽扣终于解开,衣襟往两边散开,睡衣下的风光展露在周陆祈眼前。 为了图个舒适,苏白洗澡后并没有穿上内衣,甚至因为没有再穿旧衣的习惯,她也没穿内裤。 她真空穿着周陆祈的睡衣,躺在他的床上和他做爱。 周陆祈的吻逐步往下,从荡开的乳丘地带,游离到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她的肚脐眼生得也是极为好看的,像是一个诱人的水窝,吸引周陆祈的爱意。 亲了好几下肚脐眼,周陆祈才缓缓褪下苏白身上的睡裤。 她早就已经情动,小穴随着吐息规律地收缩,阴唇外面一片湿淋淋地,散发着诱人的甜香。阴蒂也从肉唇中冒了点尖,像是刚抽条的新芽,嫩生又勾人。 周陆祈被眼前一幕激得眼圈通红,他遵循着内心的渴望,径直吻住了苏白的小穴。 首先是吸吮舔弄大阴唇,他用舌细细地搜刮上面的淫液,但终究只吃到一点甜头,随即义无反顾地转换角度,用舌探入那一条往外冒水的细缝。 他的鼻尖刚好抵在突出的小阴唇上,稍一用力,甚至能抵到冒头的阴蒂。 阴蒂受到刺激后,小穴往外冒的淫水似乎也变多了起来。 他从下往上勾吮,用弯曲的舌盛了一洼香甜淫液,喉结滚动,将这一点淫水尽数吞咽。 “嗯……” 不同于涨硬的阴茎和细长的手指,软舌的触感湿润又滑腻,它可以卷成一道,硬挺地深入穴道,也可以上下勾吮,爱怜又肆虐地搜刮穴壁。 苏白的腰被周陆祈用双手固定,快感来袭之际,她只能挺起臀部迎合,双腿收紧又张开,企图得到更强烈更刺激的快感。 舔穴的速度越来越快,周陆祈几乎陷在了苏白张开的腿心处,他将下巴贴在苏白的穴道外,不肯放过一丝外泄的淫液。 阴蒂彻底从小阴唇中冒出头来,被口交的快感如浪潮般,拍打着苏白的神智。 她伸手轻轻摩挲已经逐渐成熟的肉果,阴蒂带来的快感更加强烈,她配合着周陆祈舔穴的频率,用指腹打着圈揉动自己的阴蒂。 吃穴发出的啧啧声回荡在酒店房间,期间还有苏白偶然外泄的细小呻吟,在一波接一波的浪潮袭来之际,苏白用力揉动了肿大的淫果,紧接着穴道收缩,苏白得到了第一次小高潮。 周陆祈从腿间抬起头,像是渴望得到奖励与认同般,双眼闪着熠熠亮光,笑着说:“姐姐,你高潮了。” “它会坏的”/手+口h “嗯……”苏白还在喘息,发出一声低哑的呻吟。 周陆祈被她这一声勾到了心坎儿里,原本跪立在苏白双腿之间,情不自禁地膝行向前。 甬道里透明的淫液自细缝中流出,周陆祈弓下腰,伸舌往那缝隙间一扫,又吃到了腥甜的蜜水。 原本白嫩细腻的腿心皮肤,经过一次口交和高潮,此刻大小阴唇外,都泛着情欲的红。 周陆祈没忍住伸手抚向了那道细缝,他用食指撩开了一瓣大阴唇,能看到里面殷红熟透的媚肉。 见苏白并不反对,他伸手往里探入,用指腹缓缓摩挲里面高热潮湿的肉壁。 他的口舌也没闲着,沿着那条细缝往上,来到了小阴唇的突起处。 原本细小的阴蒂因为苏白自己的玩弄,已经变圆变肿,像是一颗成熟的小肉球,缀在两片小阴唇的交界处。 周陆祈在下流的情欲里,觉得这颗嫩生生的小肉球有种天真的可爱。 又可怜。 只要轻轻碰一下它,都能引起苏白身体的一阵细小颤栗。 周陆祈首先用唇瓣和它打了声招呼,他用双唇衔住圆珠,无师自通用力压了压,得到苏白一次激烈的反抗。 但他觉得这样尤不满足,他想用舌去舔舐剐蹭,也想用牙齿细细地磨。于是他将那一小块地方都含入了口中,如他想象中的那般,用牙齿和粗粝的舌去左右拨弄。 下身最敏感的地方被人拿捏,苏白不可抑制地抬起腰,双腿弯折在床上,臀部微微使力,既像逃离这份刺激的来源,又像是去迎合,妄图得到更加强烈的快感。 穴里的手指增加到两根,玩弄阴蒂的齿舌更加卖力,苏白潮湿的体毛蹭在周陆祈的鼻尖,给他带来些微的痒意。 “别……”苏白的声音几乎带上了哭腔,“别磨了……” “呜……”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周陆祈觉得自己听到苏白呜咽了一声,但很快又被扣挖阴道发出的水声所掩盖。 周陆祈一向是非常听苏白的话,他总是以一副劣等姿态去掩盖自己内心滋生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因为喜欢和爱想要控制和占有,也因为喜欢和爱,让他向苏白臣服。 但在床上,至少是现在的床第间,他与苏白所说的话背道而驰。 他没有听从苏白的话,放过她可怜的穴果,反而加快了吮吸舔弄阴蒂的速度,手指扣挖的频率和范围也不断增加,不知扣挖到哪一点,苏白竟然激烈的反抗了起来。 她的脚踩在床单上,如白瓷般几近透明的脚背皮肤因为用力,而失去血色,手指抓住的那一块床单已经产生了极深的褶皱,放开时,那一处床单已经变成了深浅不一的小山。 她的双腿几乎无意识地用力并拢,因为周陆祈的缘故,只能徒劳地夹住他的身体,企图缓解这一份突如其来的快感。 苏白知道周陆祈找到了她的G点所在,但没想到阴蒂和G点的双重刺激竟会如此强烈,她几乎是难以抑制地流出眼泪。 仅仅是短至一秒的触碰,都能使她产生灭顶快感的生理性泪水。 周陆祈仅有的两次性经验都是和苏白,但他好歹做了理论功课,知道他刚才找到的是苏白身体的哪一点,他抬起头,半疑问半肯定地说:“姐姐,是这里吗?” 苏白视线往下,与他对上目光,她仰起头去伸手触碰周陆祈的脸,略微潮湿的手指碰到了他水淋淋的下巴,苏白用手指勾了一点他下巴处的淫液,随后顺着唇缝深入他的口中。 “是”,苏白感觉到男生自发用软舌圈住她的手指,将沾在上面的淫水尽数舔去,这一动作取悦了苏白,她微微眯着眼,爽快承认了下来。 但她并不到此为止,在用手指与周陆祈软舌勾缠之际,苏白挑起眉梢,蛊惑又诱哄着他说:“你可以用手指再碰一下那里……” 她沉吟了一下,才继续道:“等外面变湿变软了之后,你可以用下身来蹭一蹭。” “当然,如果你想的话。”苏白微微笑着说。 周陆祈骤然被情欲烧了红了眼,他低头狠狠拨弄又圆又肿的阴蒂,在吮吸的间隙,甚至用牙齿去磨去咬,但他不敢用力,每磨上一次,就要用软舌好好爱抚一番。 他手上的动作也逐渐加快,两指深入甬道,找准苏白的那一点,不断地用指腹去顶弄,就像是他第一次用性器顶到苏白的宫口那般,她体内的那一点也像是长了张小口,对着周陆祈的手指又吸又缠。 “啊……” 灭顶的快感不断从腿心处传来,苏白的腰腹因为用力,甚至起了一点细微的痉挛,又因为被周陆祈禁锢着,使她只能成为一条在砧板上的鱼,随着屠夫的动作上下挣扎,但又无法逃离。 一波接一波的快感变成了一朵接一朵的烟花,在苏白脑海中绽放开来。 周陆祈仍未轻易罢休,像是在贯彻苏白刚才所说的话,要将这一块软肉做得既红且软,口里吸吮阴蒂的声音啧啧作响,手指抽插伴随着汩汩的水流发出恼人的“咕啾、咕啾”。 快感终于迭加到一个临界值,苏白的手指胡乱揪着床单,脚背和脚趾弯折出一个极限的弧度,脑内白光一闪,她的身体骤然放松下来。 噼里啪啦的烟花在脑中不断炸裂,她的腿间湿淋淋的一片,穴道里的水在周陆祈撤开手指后,争先恐后地从那张小口里流出,流过后穴和臀缝,洇湿了床单。 周陆祈因为这一幅画面怔愣在原地,他跪在苏白的腿间,直愣愣地看着那一朵像花瓣一样的穴缓缓往外吐出蜜液。 苏白被他这个好像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逗笑,心情好了之后,自然更加宽容大方。她起身上前,用手搂住周陆祈的背,赤裸着身体与他相贴,微卷的长发垂在她身后,有些黏在背上,带来不透气的闷热感。 因为她贴得近,柔软的胸乳都压在周陆祈的胸膛上,红肿的乳果被压进乳晕和奶肉中,但她浑不在意,只仰头凑近,和周陆祈接了一个满是腥甜淫液的吻。 就在周陆祈准备反客为主,上来追随苏白的时候,她向后仰头,避开周陆祈的动作。 在周陆祈的注视下,她露出一个狡黠的笑,随后背对着周陆祈趴在床上,长发挡住了苏白的蝴蝶骨,但她内陷的背沟和深陷的腰窝却展现在周陆祈面前,连带着挺翘浑圆的臀部都在细微的晃动。 “会腿交吗?”苏白转头,用食指和中指撑开自己的两瓣阴唇,露出里面一片水光殷红的穴肉。 “你可以用这里……”她低哑了声音,因为姿势的原因,她可以直接用另一只手触碰到他肿胀发烫的性器。 她用食指抵住龟头上的马眼口,不急不慢地用指腹小幅度地转了一圈后,才继续说道:“用这里来蹭一蹭,但记住,不能太用力哦——” 苏白的食指停在马眼上,堵着那道出口,就像她在休息室里不容置喙地堵住周陆祈的嘴。 看着周陆祈逐渐狂热痴迷的眼神,苏白好心情地笑了一下,才哑着声音,垂眼看着被撑开的穴口,换上一副无辜的表情,慢悠悠地吐出最后一句:“因为它会坏掉的。” 我可以追求你吗?/h 会、坏、掉。 周陆祈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一刻的苏白。 他只知道自己内心的破坏欲在此刻骤然增长。 几乎是瞬间,他红了眼眶,面对苏白的“天真引诱”,内心激烈地进行着天人交战。 就像是正在面对一块好看又好吃的糕点,他只能舔一口外层,尝到甜头后,又无法将整块点心吞吃入腹。 “姐姐……”得不到满足的成年人正在疯狂压制自己内心的占有欲,哪怕他的阴茎挺立,只要稍一回想插入小穴的滋味,都能让他尾椎骨产生一阵酥麻感。 随之而来的是无法插入的空虚。 不行,不可以。 周陆祈想。 但看了一眼苏白躺在他身下的模样,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心理防线轰然倒塌。 他有些赌气,破罐破摔地去亲吻舔咬苏白侧过来的唇,长相略显凶残的性器抵住苏白的臀缝,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蹭动。 “你别激我。”周陆祈放开苏白的唇,身体热哄哄地拢着她,有些委屈地说:“姐姐,你明知道我喜欢你。” 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面对喜欢了这么久的心上人,她稍微一勾手,哪怕只是一个望过来的眼神,都能在周陆祈的心理掀起一阵汹涌的波澜。 更别说脱光衣服躺在他身下,主动撑开穴口,用无辜又色情的表情看着他,跟他说可以过来蹭一蹭。 要不是早泄丢人,在苏白说会坏掉的那一刻,他已经达到了某种意义上的精神高潮。 心里酸涩鼓胀,周陆祈想,他真是被苏白拿捏得死死的。 他有些生气自己的不争气,但又觉得能够遇到上苏白是他人生中非常幸运的一件事。 于是他将脸埋进苏白的后颈,撒娇似的把浓密顺滑的长发拨开,像是品尝糕点般,对着苏白洁白无瑕的后颈皮肤舔咬。 一边咬着她的皮肤,一边还要闷闷地重复:“姐姐,我喜欢你……” “你不能这样对我……” 苏白被他压制在床单与身体之间,听到他的控诉,感到好笑之余,又不免觉得他可爱。 怎么像个被欺负的小朋友一样? 苏白心想。 “好了啊”,她的语气像是在哄小孩,感受到在臀缝蹭动中的性器,她探手去握住,像是第一次教他接吻和做爱那般,牵引着这根堪称凶器的肉棒来到自己的腿根处。 周陆祈配合着她的动作,任由她将自己的下身挤进潮湿又滑腻的腿根。 圆润的龟头触碰到了一片沼泽地带,觉得位置合适,苏白便放开了他的性器,转而用手指卷起了一缕他三角地带的黑色毛发。 她轻轻地扯了一下,说:“蹭这里。” 蠕动的花穴感受到性器的热度,在龟头抵上来之际,几乎是自发的开始吮吸,周陆祈还没有动作,贪吃的穴口已经将头部的马眼纳入了湿润的缝隙中。 他的脑海中也开始绽放细小的烟花。 噼里啪啦,燃烧他的理智。 他双手撑在苏白的身侧,下身止不住地在她腿根处快速抽插起来。 紧绷的小腹撞上浑圆的臀部,撞得两瓣臀肉像是果冻一般,荡起了晃动的肉波。 眨眼间,就将臀丘撞得泛起了红。 周陆祈被情欲烧红了眼,俯下身胡乱地与苏白接吻。 他的动作第一次这么粗暴,几乎是克制不住地撕咬她的唇,因为吻技并不娴熟的原因,牙齿磕到了牙齿,又磕到了嘴里的软肉,一股铁锈味在两人口中弥漫开来。 他下身的动作也没停歇,模仿性交的频率在苏白腿根抽插着,龟头一次次划过湿漉漉的大阴唇,将小阴唇撑开,磨着顶部的肉果。 “哈啊……”苏白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 吃过这根肉棒的滋味后,仅仅是磨着穴口,更深处的媚肉都在争先恐后地分泌蜜液,源源不断地流出后,剩下的只是瘙痒和空虚。 “好想……” 苏白喃喃着,开始在性器插入之际,有意识地收缩穴道。 “嗯——” 肉棒被绞得更紧之后,即使没有真正插入穴道,周陆祈也感受到了那一股紧致感。 他发出了一声舒适的叹息,随后更加用力地凿着那一汪水嫩的穴口。 “姐姐,好舒服……”一不小心,他把自己的心里话吐露了出来。 但苏白已经无暇顾及,她被禁锢在周陆祈身下,承受着他的肉棒磨自己的小穴。穴里的水嘀嗒嘀嗒往外流,在某一刻,她觉得是一尾搁浅的鱼,离了水,逐渐丧失水分。 但身体却空虚着,只想用什么热胀仿佛有生命之物来填满。 “啪、啪”,肉体碰撞的声音响彻在紧闭的房间。 周陆祈继续俯身去亲吻她的唇,软舌探入苏白的口中,去搜寻甜蜜的液体。 他的双手不再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而是掌住了苏白的小腹,拇指刚好能够抵在她深陷的腰窝里。 “姐姐”,他惊喜又期盼地叫她,“你的腰好细啊——” 他发出轻声的叹息,随即热哄哄地拱着苏白的身体,下身动作异常凶残,小穴分泌的淫水刚好做了润滑,使干净粗硬的肉棒畅通无阻地在腿间穿梭,用力且肆虐地凿着那一块可怜的软肉。 不知凿了多少下,就在苏白感到自己被亲得透不过气的时候,周陆祈又一次加快了抽插的频率。 “咯吱、咯吱。” 酒店的床不堪重负,在周陆祈的顶弄下,与地板摩擦发出响声。 “咯吱——咯吱——” “咚——” 就连床头都撞上了墙。 周陆祈的性器似乎又胀大了一点,在几十次高速抽插后,他终于泄出了精。 射精的过程极为漫长,苏白在他身下,双眼没有聚焦,两颊泛着潮红,张开口呼吸着。 不知怎的,周陆祈的脸又埋在了苏白的后颈处,在他射精时,张口叼住了一块细腻的皮肤。 他将苏白死死地控制在身下,成了压制之态,就像是动物世界里的雄性猛兽压着雌性交配那样: 用尖锐的牙齿控制她的后颈,凶器刺入她的身体,射出一股股滚烫带腥气的精液。 即使没有深入苏白的身体,他的占有欲还是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苏白躺在他身下,没有一点挣扎和反抗,她被他带入高潮漩涡,又亲手牵引他来到情欲悬崖。 殷红的穴瓣被一片白浊糊满,周陆祈从苏白腿间抽出自己的性器,带出的精液滴落到了红透的臀丘,又蜿蜒出一道没有规律的痕迹。 “姐姐”,周陆祈将苏白紧紧地抱在怀中,他再也无法掩饰对面前人的渴望,避无可避,他用鼻尖抵着苏白的后脑头发,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追求你吗?” 他放轻了声音,怕惊扰了面前的美梦。 我下次再问问你 一室寂静,周陆祈维持着拥抱苏白的姿势,鼻尖闻到了苏白头发里散发的软香。 他一动也不动,目光落在柔顺泛光的发间,压抑着自己的喘息,因为他不想错过苏白的任何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周陆祈也没有听到苏白的声音。 他低头一看,发现苏白卧在枕头上,闭上眼睛睡着了。 “姐姐”,周陆祈垂眼,带着一点隐秘的期待,低声问:“你睡着了吗?” 他紧紧盯着苏白垂下的眼睫,不肯放过任何反应,哪怕是一丁点的颤动,都能被他捕捉到。 但是没有。 苏白好像真的累到睡着了,她坠在恬静的梦中,自然又美好。 这让周陆祈可以安慰自己,她只是睡着了,而不是选择体面地逃避这个问题。 那一点隐秘的期待伴随着滋生的欲望喧嚣而上,周陆祈审视自己的心理,说不清他究竟是想苏白睡着,还是在清醒地装睡。 见苏白仍是没有反应,周陆祈终于泄气。 所有的天平翘向另一端,答案的大门被打开来,即使苏白没有言语,周陆祈在某一刻想,他好像知道了苏白的答案。 他俯身过去亲了一下苏白微张的唇,翻身将她抱在怀中,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睡吧”,周陆祈亲吻了苏白的额头,继而调整了一下两人的姿势,一手揽着苏白的腰,一手从她脖颈下面穿过去,固执地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 他将鼻尖埋在苏白的头发里,闷声说:“没关系,我下次再问问你。” 他选择麻痹自己。 在他充满雄性荷尔蒙和年轻人滚烫的怀抱中,苏白的眼睫轻轻颤了颤,但终究没睁开眼。 - 苏白几乎是落荒而逃,她趁着周陆祈洗澡之际,穿上助理送来的备用衣服,开车回了在市区的那套公寓。 在上车的时候,她给周陆祈发了一条“工作上有点急事,先走了”的信息,也不管他有没有回复,就把手机扔进了置物匣。 上次放在里面的那本《王尔德童话》已经被她拿回了家,读完后置在了书架里,与她的影视类书籍放在一起。 她曾在某一刻觉得周陆祈像里面的夜莺,但多次接触后,发现她偶尔也会看不明白周陆祈。 于是她给周陆祈改了备注,端正严谨地换成了他的名字。 回到家后,发现周陆祈给了回复,只有一个“好”字。 她没有再回,去浴室洗了个澡,洗去一身的疲惫和心累后,无力地躺在自己的床上。 现在是夏日傍晚六七点钟左右,窗外还透着一层压抑的天光,被余晖染了色彩,映出一点橙红带紫。 虽然只有中午跟周陆祈吃的那顿面条,但苏白现在一点儿也不饿,浑身上下哪哪都在叫嚣着罢工休息,只有脑子格外活跃。 她的脑海里不断闪烁着周陆祈说喜欢自己的场景。 喜欢? 他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意识到这一点,苏白略感可笑地扬了下唇,她知道不该嘲笑一个人的喜欢,但她真的觉得有点荒谬。 这让她想到大学时,佟儒风跟她表白时的场景,也是在一个傍晚,他伴着晚霞余晖,语气温和从容,但冒红的耳尖却暴露出他的紧张。 他说:“苏白同学,从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开始喜欢你了。” 他说他对她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十九岁的苏白可能会觉得这就是缘分,但二十七岁的苏白却觉得这不过是基于皮相和身材的见色起意。 生理冲动是人的本能欲望,她喜欢周陆祈的身体、周陆祈的表情,甚至是他眼神里的痴迷。 她对周陆祈有着不容掩饰的生理欲望,她对他也是“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