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钟无艳》 第一章 我叫钟无艳 我叫钟无艳。没错,就是那个钟无艳。不过,这个名字跟齐宣王没有任何关系,只跟我爷爷有关系。因为名字是我爷爷取的。至于为什么会取这个名字,我也不清楚。只知道爷爷姓钟,爸爸也姓钟,所以,我也只能姓钟咯。 我生下来的时候,右眼角下面有一个红色的胎记。据老妈说,那个胎记当时也只有米粒那么大,可是随着我年龄的增长,它也在长。等我15岁时,它已经长的如一只蝴蝶般形状了,而且大小也与蝴蝶差不多。为此,我埋怨过爷爷n次,什么名字不好取,偏要叫钟无艳。现在好了,真成现代版钟无艳了。而每次,那个死老头总是回答我:“谁让你那么能吃还不长个,那么多营养只能便宜那块胎记了。” 冤枉死了,谁想吃那么多阿,可是肚子一饿就浑身发软,不吃,不吃难道等死啊。 说起来也够奇怪的,我的身高在15岁前就停止了,所以只有156公分,我的头发在15岁前也停止生长了,如今也只到腰部而已,还亏了老妈没有给我剪胎发呢。唯独那块胎记,每年都在长。 为此,我烦恼了好几年,有谁愿意一出门就被一群小p孩跟在后面喊:“钟蝴蝶,钟蝴蝶”。招谁惹谁了我。 其实,我偷偷的去整容过,把存了十几年的压岁钱都搭进去了。可是,那医生骗我!!说什么只是色素沉淀,只消一个小手术就能搞定了。结果,结果,从医院回家第二天,它又长回来了。第十天,它又跟原来一样的颜色了。真是“奴性坚强”。现在啊,我已经对它很失望了。只是,如今我已20岁了,并且刚进大学校门,这只蝴蝶别妨碍我找男朋友才好。 今天爷爷打电话过来说,要我无论如何都到他那里去一趟。说实话,对那老头,我一直没什么好的记忆。所以,如果不是真有万分重要的事情,我真不想去。当老妈放下电话告知我时,我只撇了一下嘴,当作没听见,坐在沙发上继续看漫画书。 只是,下一秒,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就站到了我面前,完全挡住了我的光线。不用抬头都知道,那是我亲爱的爹。老爸只对我咳嗽了一声,意思很明显:叫你去就去,否则就去地下室把长拳从头到尾打10遍。 我抬起头,盯着老爸看了3秒,哎!!我投降,我去还不成吗。我为什么那么怕我老爸?因为老爸文武双全,人称“秀才”。虽然平时一幅沉默寡言的样子。但是,一开口就能把你堵死,一动手就只有叫救护车的份了。我也不是打不过他,可我所学都是老爸教的。有哪个徒弟能逃出师傅的五指山的呢。为了小命着想,就算现在外面在下刀子,我也得去爷爷那里了。 第二章 我家有个怪老头 (上) 气象台报告说今天39度,我骑着那辆早就掉了油漆,如今色彩斑驳的小电驴,行走在冒着气泡的柏油马路上。高温下,柏油早就化了,轮胎压过,好象黑芝麻糊般往两旁流淌。挤进轮胎缝隙的柏油沾起原本覆盖在柏油底下的细小砂石,砸的脚上生疼生疼的。一丝丝的热气挣脱地面的束缚,晃悠悠的往天空飘浮,蒸的人脚下发烫,恨不得穿上超厚的静电鞋来隔绝这种蒸汽。 路边的柳树如今也失去了生气,原本绿油油的树叶,在烈日底下也变的灰白一片。路边的草坪若不是每天有园丁的浇灌,估计早就着起火来了。 我戴着宽边的草帽,穿着纯棉的早就被汗水浸透的体恤,快速的穿梭在几乎没有路人的马路上。真命苦,老头为什么不能在晚上叫我过去? 站在城市里最高最雄伟的大楼下,我只差没有像狗那样伸着舌头散热了。我眯起眼睛,朝天空看去。不对,是往楼顶看去。哪里有爷爷开的有名的清洁公司。说它有名不光是因为它坐落在城里最高大厦的顶楼,还超级夸张的从楼顶往下挂了个高超过50米的灯箱。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是做清洁工作似的。不过,从小到大,我没见过爷爷公司的其他员工。可想这间公司有多么的不中用了。 “那个老头子,不知道又想到什么方法要整我了。”走进电梯时,我这么想着。 不是我不尊老爱幼,实在是这个老头没有一点可爱的地方。房子大的占了人家一层楼,却被他弄的黑咕隆咚,阴森恐怖。进门处除了常年点着的蜡烛外,没有其他任何照明设施。四周的窗户都被他封死了,搞的跟鬼屋没两样,真不明白他是怎么接到生意的。 我从断奶就被他接到这鬼屋来了。白天跟他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专业术语,晚上跟他在纸上鬼画符。有时候还会被他莫名其妙的丢到些不知名的空间里,让我自己想办法出来。 天见可怜我从一个还不会爬的小婴儿开始,被他折磨到10岁我弟弟出生,他才好心的要我白天继续接受他的荼毒,晚上回到父母那里享受家庭的温暖。只是我那个沉默寡言的爹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从我晚上回家的第一天开始,就没命的开始操练我,什么扎马步,练内功心法等等等等。从此后,白天晚上我就像蜡烛一样被两头烧着。还有我那个妈,居然抱着还在喝奶的弟弟站在一边看。娘啊,我也是你的娃呀,为什么待遇就差那么多哦。 别的楼层是什么样的我不清楚,但是顶楼是什么样的我非常清楚。走在这条十几年来走了n次的楼道里,周围安静的只有脚步的回音。还好,目前两边的墙壁是雪白的,地砖上也没有被随便乱扔上垃圾,每隔五步距离,两边墙壁上就挂有油灯。这个死老头,挺会制造气氛的,但是也相当浪费钱的说。油肯定比电贵啊。 我在两扇紧闭的古典木门前站定。左边门上贴着钟馗,右边门上贴了张天师,看到这两幅图也应该知道我爷爷到底是做什么的了吧。爷爷服务的内容挺广,但凡算命,看风水,捉鬼,招魂他都参一脚。水平怎么样我不清楚,不过,光看公司到现在都还没有倒闭,就姑且算他本事不错好了。 我冲着两张图作了个鬼脸,伸手去敲门。木门在手还没有接触到时自动向内打开了。进门处的烛火被风吹的闪了一下。臭老头,装神弄鬼的,我又不是你那些客户。我撇了下嘴,继续往里走。 在以往我们爷孙俩相处的屋子里并没有爷爷的身影。叫我来自己又不在,我不明所以得四处张望了一下,就怕老头用了隐身法,正躲在哪个角落里准备偷袭我。 “蠢才,告诉过你多少次,不要把后背对着敌人。”尖刻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爷爷。”我转过身来冲着老头傻笑。“知道是爷爷在背后啊,有什么关系。”头上的草帽此时被抓在手里,不停的上下扇动着。这屋里的温度还不是一般的高呢。 “看看你,连站都没个站相,真给我丢脸。”老头子一脸火气地望着我。 我赶紧放下草帽规规矩矩的站好:“爷爷,我可是你可爱的孙女啊,又没有客人在,就给我点面子嘛。” “哼,跟我到书房来。”爷爷说完转身就走,留下我一个人在**。 书房?我没有听错吧?那里可是老头的禁地啊。从来都不准我去。我曾经好奇的只是推开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门,就被老头关在那用怪异阵法弄出来的空间里三天三夜。等他气消后想起我时,我已经被饿的奄奄一息了。从那以后,我连往书房方向跨一步的念头都没有过。 “蠢才,你准备站在那里成化石吗?还不快过来。”爷爷的骂声惊醒了我,赶紧的,前面就算是魔窟,我也要去闯一闯了。 第三章 我家有个怪老头 下 再次推开那扇雕花木门,心里居然产生如同将走进圣域般的心情,大概是被压抑了很久的好奇心即将在下一刻得到解放的关系吧。我小心的探头进去,发现了整面墙的书架,一排排的书码的整整齐齐。一张红色的雕花太师椅旁有一张同色的雕花茶几,看上去有点年头了。一只冒着三色轻烟的铜炉放在上面。书墙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副画,画前是一张小小的供桌,一只同样古典的香炉摆在上头,里面正燃着三支清香。 爷爷背着手,满脸肃穆的站在画前,爷爷今天穿了一件丝质的长袍,这么热的天,不知道他是怎么穿上身的。花白的头发梳的非常整齐,连那把山羊胡子也都服服贴贴的:“蠢才,过来跪下。” 嗯?我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要我跪下。 “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跪下。”看到我一脸呆相,爷爷怒道。 “哦,好。我跪。”脚一软,我很没骨气的跪了下去。 爷爷递给我三支香,要我对着画像磕头,说是行拜师礼。怪了,我的师傅不就是爷爷跟老爸么。我不由好奇的朝那张画像看去。纸张发黄了,估计年代较长,可能还挺值钱的。画中只有一个人,头发很长,直披在身后,头顶斜插着一只发簪,一袭长袍遮身,背上斜插着一把宝剑,画中人仰着头看着天空的一轮明月,作若有所思装。等一下,画中的是个女人。哈哈,难怪爷爷平时不让我进来,原来藏了个女的在里面。……. “啊唷”“嘭”我被一只大脚踢中脑袋,还在神游的我狠狠地亲向地面。 死老头,谋杀亲孙女,我忍住一连串的国骂,讪讪的拜了下去。 看我终于拜完了,老头又开骂了:“你是猪投胎啊。平时笨手笨脚的也就算了,见到祖师爷还呆头呆脑的,我怎么教了你这么个蠢才啊。” “爷爷,好歹我也是你的亲孙女啊。每次都这样骂我,你就不怕我想不开吗。”我跪着没敢起来,一手抚着前额,一边泪眼汪汪的说。这一脚还真重,都起包了。 大概是我这如同小狗小猫般的表情让爷爷觉得心情舒畅的很,他没有继续进行每次长篇大论的怒骂。不过脸色还是好不到哪里去。 “你听着,接下来的话我只讲一边。”爷爷走回太师椅前坐了下来,还顺手拿了杯茶润喉。可怜我继续跪着,难怪最近有罗圈腿的倾向。 “你刚才拜的是我们钟氏祖先—钟无艳。”老头说完还特地看了我一眼,见我没反应,继续说:“钟氏一族有很多分支,但只有我们这一支拥有祖先的能力,祖先留下来的书上说,钟氏正系代代单传,而且全部都是男性。若有女性出现,则必有大事件发生。你刚出生时,我就知道,太平岁月所剩不多了。幸亏我跟你父亲从小就把一生所学都教给了你。以你现在的能力,还不至于会辱没了我们正系的名声。” 趁着老头喝茶换气的功夫,我第n+1次的问:“为什么我要叫钟无艳。” 老头眼一瞪,张口说:“有现成的名子干嘛不用。你知不知道帮你老爸取名字就掉了我一半以上的头发。” 果然,臭老头,给老爸取个名字叫“钟行”,因为他自己叫“钟远”。合起来就叫“远行”,这么没水平的名字还敢说浪费他很多的精力想出来的。我看他根本就是敷衍了事。 老头很不高兴杯我打断思路。一双牛眼瞪得跟铜铃似的。“不许插嘴,让我说完。”我撇下嘴,不理他。 “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从后天开始,你就正式出师,以后就由你负责降妖捉鬼的工作。” “那你要干吗?”我问。 “废话,我当然是在家享清福了。我独自撑着这门面几十年,本来还以为你父亲能帮上点忙的。那小子比你都不如,只学会护身的功夫,符咒什么的半句都没学进去。现在有你可以接班,我还不赶快闪?”爷爷一副理所当然的说。“好了,你可以回家了。后天晚上12点之前再来找我。” 臭老头,自己把话说完了就下逐客令赶人,来了这么久连杯水都没让我喝,又一下子塞给我这么多信息。还好我从小就是被你吓大的。不过外头这么大的太阳,一点都不体恤人。臭老头,死老头,我真是找不出形容词来形容他的可恶了。 第四章 生日礼物 上 对于老头说的那些,我多少早都猜到了一些,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阵仗。钟无艳的后代呢,呵呵呵,下次问问老头,有没有把纸变现金的法术。哈哈哈哈。 今天就是我的生日了,马上就要正式进入20岁了,爷爷说的什么捉鬼任务还真让我跃跃欲试。不过也不急于一时啦,过了今天晚上,天下就是我的啦!!哈哈哈。 今天,破天荒的,老妈不让我进厨房去帮忙,而是让我乖乖的坐在餐桌前。此时,我的对面坐着那个成天顶着101号表情的老爸,右手边坐着那个除了吃饭上厕所以外都成天呆在房间里的弟弟。 终于,大家为我举杯祝福,天啊,太激动了,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过呢。成天都在老头与老爸的操劳之下,每天都累的跟狗似的。他们就当我是头驴子,逮着了就使劲折腾。不过,今天我是主角,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好好享受先。 最让我高兴的是老妈说等下还有礼物送。我很期待,非常非常期待。 老妈送了我一个超宽的金属护腕,差不多有15公分,以我的智力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材料做的。不过颜色我还是能认得的,是漂亮的银色,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护腕上布满了雷云纹。可想而知,做工非常精细。我当下就往左手腕上套,哇,不错不错,一直从手腕覆盖到小臂。这样打架的时候就不怕被棍棒之类的打疼手臂了,只是有这么好的东西,干吗不早点送给我呢,害我在学习使用兵器的时候,被老爸打的那么惨。不过有一点不好,戴上去了居然拿不下来,这不就是说平时上学的时候我也要带着它了?不管了,反正它是我的了。 老爸送了我一套紫色镶金边的功夫服,这确实是老爸会做的事情。因为平时的操练老爸打坏了我n套衣服。呵呵,老爸还是爱我的,看,帮我准备的是我最喜欢的颜色。还有我一直想要的靴子,一双精致的鹿皮软靴。 弟弟送了我一套冷兵器。飞刀银针的自是不在话下,连瑞士军刀之类的都帮我准备好了。我最喜欢的还是那一百零八片柳叶刀和一条3米多长的精工锁链。这些东西绝对是我弟弟在他那间可以媲美专业铁匠铺与精工车间的实验室里做出来的。亲爱的弟弟,我最爱你了。呵呵,呵呵!! 我就像个刚得到梦寐以求的玩具的小孩子一样,冲到房间里,把家人刚送我的礼物都装备到了身上。在镜子面前,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嗯,不错,瞧着精气神,就是活脱脱一个大师级的人物嘛。 “姐!”弟弟在门外喊我。 “咋了,亲爱的弟弟。”我的眼睛还是盯在镜中人的身上。 “时间差不多了,爸说爷爷在等你。”然后门外就没有任何声音了。 糟了,今天有点得意忘形,忘了老头还在等我。看了眼闹钟,11点都过了。来不及换下身上的行头,我抓起书桌上的电驴钥匙就往外冲。 第五章 生日礼物 下 我兴匆匆的走进清洁公司,满脑子想的都是老头是不是也有礼物送给我的好事。 爷爷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似乎等了我很久,我一进门,他就仔细的打量起我来,看得我浑身直发毛。很久之后,终于开口说话了:“很好,看来他们都已经觉悟了。” 我一头雾水。 爷爷又说:“再十几分钟你就20了,钟氏正系都是在20岁的第一天开始接任务的。以前世界比较太平,所以我们都没费什么力气。但是你不同了,你肩负的责任比我们重的多了。” “你的意思是,从等一下开始,我就要没日没夜的捉鬼了?那学校怎么办啊。”我知道捉鬼很重要,可是学习也很重要啊。我不认为捉鬼能赚到钱啊。 “白天你继续去学校,若有什么动静,你父亲会通知你的。反正鬼怪一般都是在晚上活动,所以不会有什么冲突的。晚上你可以住学校,当然最好是住回我这里,那样就算要出去行动,也不会被乱七八糟的人碰到。不过,在学校里,你还是低调点的好。”爷爷把他的想法原原本本的加到我头上。 什么嘛,还以为从今以后可以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了。结果还是老样子。白天晚上两头烧。 “好吧,我知道了。”我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认命了!不过,等我羽翼丰满后,哼哼,绝对不再听你的。 “蠢才,这些东西你拿着。”爷爷边说,边从一个破旧的箱子里拿出一些东西给我。 首先是一叠比三层蛋糕还厚的符纸。隐身符,借法符,风灵符,水灵符……。晕死了,这么多。我甚至看到有我小时候画的符咒在里面。死老头,也太不负责了吧,小孩子画的东西能用吗? 然后是一个布背褡,斜挎的那种。该死的还是黄颜色,挂在紫色的功夫服上,要多丑就有多丑。背褡上还有许多口袋,应该是用来放符纸的。看来我还得花点时间把那些符分类。 接着爷爷又给了我一个超级古典的发簪。白银的簪体,顶端包着一颗如葡萄般大小,晶莹剔透的紫色水晶。一个玉质的滴水用一条丝链挂在水晶上,感觉跟画像上的挺像。爷爷直接把它插在我脑后的发髻上,嘻嘻,挺合适的。 爷爷还给了我一条项链,同样是银的。是不是捉鬼师傅用的都是银的?一个古怪的兽头挂在上面。说不出那个兽头是什么材质的,感觉像骨头。仔细看,那兽头怒瞪着双目,鼻梁上的怒纹一层又一层,宽大的嘴巴里露出两颗獠牙,有够狰狞的,那条银项链就被兽头紧紧地咬在嘴里。 我接过项链,那个兽头看的我直害怕,仿佛它能把人吸进去似的。爷爷看我迟迟没有带上,就说:“怕啥,这是貔貅,专门吃鬼怪的。据说是用龙的头骨雕成的。不过,这东西到底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说完又递给我一样东西。 天呐,是一把剑,剑长150公分,宽5公分。红色的剑鞘,金色的流苏。既然是要去捉鬼,这个道具似乎是少不了的。可是,我还是比较喜欢弟弟送的柳叶刀跟锁链。虽然这把剑真的很漂亮,还很轻。 “爷爷,那个,可不可以不用剑啊。难道真要背在背上啊,很丢人的。”我希望爷爷打消送我的念头。 “笨蛋,谁要你背着它了。这是把软剑,软剑懂不懂。”爷爷说完就把剑抢过去,并且把它缠到腰上。哇噻,挺漂亮的一条腰带阿。我眼睛开始发亮,这东西,我决定要回来。 “爷爷,我知道错了,我会天天带着它的。”当然会天天带着它了,因为要用它替换掉现在用的皮带。 第六章 第一个任务 终于礼物分发完毕,时钟也走到了深夜12点。我打了个哈欠,准备跟爷爷告别,然后好回去睡觉。 “站住。现在给你第一个任务。”爷爷好整以暇的说。 我的下巴立刻就掉到了地上,臭老头,来真的啊。 “西庙街118号,有个通灵的女孩最近昏迷不醒,委托人希望我能去看看。” 等一下,老头刚才有说“我”,我可是听的很清楚,那为什么要我去?“爷爷,委托人是谁,什么时候委托的。” “委托人是当事人的母亲,时间嘛,今天上午。”爷爷喝着茶。 “嘭”的一声,我一拳打在那张雕花茶几上。果然不是普通的木材,疼死我了。“今天上午?那是不是还不是我的管辖范围内啊。上工第一天,我可不想捞过界。”死老头,当我真是傻子阿。 “没错,现在就是你上工第一天啊,你上工我就退休了,你不去谁去?”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好,我去,老狐狸,我暂时还斗不过你。 西庙街不在市区,所以自出了市区后,一路走来都是黑乎乎的。偶尔有些窗户内透出灯光来,但对于漆黑的夜并没有任何影响。那双鹿皮软靴,让我走起路到都可以悄无声息。路边偶尔有外出觅食的野狗、野猫也被悄然走近的我吓的四处逃串。 这情形突然让我想起一首歌来:“天黑黑,地黑黑,”我现在两眼一抹黑。我边走边不由得哼起那首歌来。路边草丛里的虫子“唧唧”叫着,似乎在伴奏。只可惜我目前并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个,只想早点把事情办完,好回家睡觉。地球人都知道,女人的好皮肤是睡出来的。 118号,是一户独门独户的院子,大大的院子里是一栋五层高的洋楼。在一片矮小民居与如鸽子笼般的安置房中,如鹤立鸡群。这户人家真有钱啊,在寸土寸金的现在,能有如此规模的房产,主人肯定非富即贵。 五楼靠东的房间里还亮着灯,看来主人还没有睡。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等爷爷的到来。想到那个不负责任的老头就来气,如果眼光也可以杀死人的话,老头早就被我五马分尸了。 我整了下身上的衣服,然后走向大门边的门铃处,伸手按了下去。 很快的门铃变得对讲机响了起来,一个充满憔悴的中年男音随即传来:“谁啊?” 我清了清喉咙说:“你好,我是清洁公司的。” “什么事?”对方显的很谨慎。毕竟大半夜的有人敲门,总要问个清楚吧。 “哦,我们公司接受了你们的委托,所以我是来做扫除工作的。” “马上来,请等一下。”中年男子很快就结束了通话,房子里很快就有了反应,不出1分钟,大门“咔”的一声被打开了,一个跟声音一样憔悴的中年男人出现在我面前。我冲他微微一笑,等着他邀我进去。 对方看到我明显很吃惊,完全没有想到会是我这么年轻的女孩子。“你确定你们公司派你来的是这个地方?” “放心吧,先生,我们公司是不可能搞不清楚委托人的情况就随便派人去的。我是公司老板的孙女,今天老板不方便过来。我可是他的嫡传弟子,我跟了他20年了,你大可放心。”我不想第一个任务就糟到别人退货。 可能是“嫡传弟子”这四个字打动了对方,也可能是现在的情形真的已经容不得对方有任何的拖延了,中间男子最后还是把我领进了房子里。 第七章 遇见黑无常 房子里面跟外面一样有气势,雕梁画柱,一架旋转木梯直通5楼。一盏豪华水晶吊灯在共享空间中直泻而下,水晶帘在灯光中闪闪发光,大厅里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反射着的灯光让我睁不开眼睛,这户人家好有钱啊。 5楼那间亮灯的房间,就住着这次任务的主角。我刚进门,就明显的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一股不属于阳间的气息。一个中年妇女正坐在豪华的公主床边流泪,估计那就是委托人吧。床上躺着一个面无血色的漂亮女孩。 我走近床边,仔细打量这个女孩,她睡的很沉,两排如扇子般的眼睫毛如今没有一丝光泽。除了起伏的胸部可以感知她还有生命迹象外,没有人会以为她还是活着的。 “她这样多久了?”我问。 “已经一个星期了。”中年妇女一边哭,一边回答。 “她临睡前做过什么?”我又问。 “那天她跟平常一样在给人通灵。本来一天只安排5个人的。但是那天人实在是太多了,都是没有办法推脱的。那天结束后她就说累了想睡觉,我们就都没有去吵醒她。结果,她就一睡不醒了。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但睡不过3天就醒了。这次睡的太久了。怎么都叫不醒。我们没有办法了,所以才想找‘鬼才’来看看。”中年妇女把我想问还没问的几个问题都回答了。 “鬼才是谁?”这个名字引起了我的兴趣。 “应该是清洁公司的人吧,我也是听别人说了才找他的。” 呵呵,清洁公司的人啊,肯定不是我,因为爷爷都叫我“蠢才”,老爸是“秀才”,难道会是爷爷?有可能,他都住在鬼屋里。 “两位能不能都离开一下呢,我需要单独跟令媛呆一会。”我说。 中年夫妇看看我,又看看床上的女儿,一幅不愿意出去的样子。特别是那个中年男子,一看就知道不怎么信任我。 “嗯,其实是我怕等下会出现你们无法接受的情况,比如说看到不该看的人啊。不过放心好了,我绝对会保护你们的女儿的。”第一次上工,怎么样我都不会搞砸它的。 等他们走出了房间,我也开始工作了。我拿出一张安神符贴在女孩的额头上,伸手覆盖在上面,希望以此来了解她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当我闭上眼睛念出第一声咒语时,我感到脸上的胎记在发热。念第二句时,热量在慢慢增加,并且慢慢的向全身蔓延开去。如果此时我睁开眼的话,肯定会看到自己身上有一层红光。 “呵,原来你是钟氏的后代啊。”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出现在房间里。 “谁?”我睁开眼四处张望。 “怎么?难道你不认识我吗?”那个声音回道。同时淡淡的蓝光在女孩的脚边凝聚。不一会一个人影显现出来。青帽青衣,带着一个超级狰狞的面具,一条长长的舌头垂到胸前,一根锁链抓在手里。高高的帽子上写着:“正在捉你”。 第八章 阎王的新娘 上 这个人我认识,想来大家肯定也认识,阴间的黑无常是也。难怪,我刚进门时,感到有阴间的气息,原来是他。 “大仙,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可不怕他,只要我还没出现在他手中要拘捕的名单中,他对我基本上就是无害的,但是我也不敢招惹他,他的级别还不是我能抵抗得了的。“一个小女孩的魂魄似乎不用惊动您老人家吧。” “是不用我来。”无常君面无表情的扫了眼床上的人。“不过,这个女孩是我们大王要的人。” “阎王爷要的人?”我吸了一口气。 “不错。她是大王订下的新娘。” 我的天,第一次上工就碰到个难搞的。难道我能跟阎王爷抢人不成?连三岁小孩都知道,阎王爷要你三更死,绝对不会让你拖到五更去。骨头虽硬,但该问的还是要问清楚,否则等下怎么跟委托人交待。 “大仙,若我知道的没有错的话,就算是阎王爷要的人,也要人家首肯之后才可以去阴间成亲吧。”言下之意是在责问黑无常今天的立场。 “没错,所以我还在这里。”无常君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责怪我的无理。 “拿你是在等她给答案咯?”我问。 黑无常只点了点头就又开始盯着床上的人。感觉他还真的在等。 我看看黑无常又看看床上的人,既然是阎王爷要的人,那我也没办法了,任务不能达成,爷爷也不至于会怪我。好在阎王爷也不会强迫人,如果女孩不答应的话,也不至于会用强。我决定了,先把女孩子叫醒再说。 我撕下那张安神符,用右手食指抵在女孩额头又念了段咒语。几秒钟后,女孩的睫毛动了,又等了一下,女孩醒了过来。她的眼光扫过我时明显的愣了一下。但看到黑无常时却好像是看见熟人一般的神色。 其实我挺想知道答案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去参加她的婚礼。哈哈,阳间的婚礼见过不少,阴间的没见过,只是不知道人家肯不肯让我跟。 女孩坐起身来,望着黑无常,她就只是望着而已,却什么都不说,生怕自己发出的任何声音引来黑无常进一步的动作。一时间,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啊呀,大仙,你倒是问啊。”我忍不住了。“很快就要天亮了,你再不问今天又是做白工啦。” 女孩闻声看了我一眼,一抹苦涩从眼中闪过,并不善于察言观色的我却发现了这稍纵即逝的神色。可惜我并不明白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只得转为看向黑无常。结果却发现黑无常笑了一下,我发誓,虽然他带着面具,但是我就是看到他笑了。但愿不是在笑我。 黑无常听了我的话后,似乎也决定了什么,走向前一步问:“小姐可是决定好了?” 女孩见黑无常动了,便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下意识的拉高被子把自己盖起来,想以这个动作来保护自己。 良久后,女孩轻轻的说:“我的阳寿不止这些。为什么现在就要来。” “这就应该问小姐的母亲了啊。”黑无常似乎还在笑。 “这干我母亲什么事啊。你不可以对她不利。”女孩以为黑无常也要抓她母亲,急的一把拉下刚才才拉上去的被子,脸也急的通红。 “她的贪。”黑无常只说了三个字。 我听不懂。 第九章 阎王的新娘 中 黑无常的话我听不懂,可是女孩听的懂:“果然是我泄露了太多天机吗?”她想得到证实。 “是。你母亲的贪婪,让你泄露了天机,该说的不该说的,这十几年你泄露的太多了。”黑无常此时很严肃。“没错,你的阳寿本该60年,但如今已快用尽了,作为你泄露天机的代价。不过大王并不介意这么早就娶你过门,所以我才会来这里” 哇塞,原来黑无常并不是表达能力太差,他也能讲这么多字的。 “他们生我养我,我除了能通灵什么都不会,我只能用这种方法报答他们,这样也有错吗?”女孩叫了起来。 本就一直在门外没有离开的夫妻俩听到女儿的叫声,再也忍不住冲了进来。黑无常没有阻止,我更不可能去阻止了。他们一进门就看到女儿涨红了脸对着床边叫,似乎那里有人似的。 “孩子啊,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由于知道女儿的能力,所以他们担心是不是女儿最近被鬼怪附身了,也因此萌生了找爷爷来捉鬼的念头。夫妻俩齐刷刷的冲到女孩身边,可怜的黑无常躲避不及被他们挤到了角落里。 黑无常的窘样让我笑了出来。下一秒,眼前人影一闪,黑无常就到了我面前,并且恶狠狠的对我说:“很好笑?” “没有,没有,刚才我牙痛。” “最好是这样。”我都能看见黑无常龇着的牙了。怕怕啊。 那厢夫妻俩看到我对着空气说话,满脸恐惧的望着我。 “怎样,要不要跟他们把事情说清楚?”我咨询黑无常。 黑无常考虑了一下,点头同意了。于是我走到他们面前,给了他们一人一张通灵符,好让他们能见到黑无常。 随着他们眼前人影逐渐清晰,夫妻俩的眼睛也越睁越大,终于,那女人受不了了,白眼一番,晕了过去。男的倒还好,不过紧握的拳头已经泄露了他的惊恐。 “我是殿前黑无常,奉大王之命来接小姐回去完婚。”黑无常说的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摄人的阴气。 “完,完婚?”结巴了的父亲问。 “是的,小姐是大王亲定的新娘,只待阳寿尽了回府完婚。”很不耐烦地,又说了一遍。黑无常对这对父母似乎很没有好感。其实,我对他们也没什么好感。 “阳,阳寿尽了?”男的无主地重复。 “不~~~不可能。”不知何时醒来的女人尖叫了起来,“我问过女儿,她能活到60以后,怎么可能阳寿就尽了。” 闻言,黑无常怒瞪了她一眼:“若不是你的贪婪,小姐的阳寿不会这么早就用尽。你以为是谁把事情弄成这样的。” 女人似乎坚强多了,特别是听到黑无常说她贪婪,这是身关名誉的事情,女人打算豁出去了:“贪?我哪里贪了。” “你不该要她随意通灵,还借此收敛钱财,你不该逼她泄露过多天机而损尽阳寿,你还敢说你不贪?”黑无常一字一句的说着。 “她能通灵,能借此改变家里的生活这有什么不好。你们根本就不知道穷人家的日子到底是怎么样的。我只不过借她的能力让家里好过些。反正她的能力不用也是浪费啊。”这女人真的是超级固执的说。 第十章 阎王的新娘 下 我算是听出些端倪来了。原来这一大片的房产都是用那女孩子通灵赚得的钱购买的啊。其实也真的不能太责怪她母亲啦,现代人哪个不想当官,不想有权呢?稍微散点钱财就能得知如何让仕途一片顺畅的方法,任谁都会去做啊,而且,这似乎古今都有嘛。要怪就只能怪那母亲真的太过贪婪了,她忘记了任何事情都是有因有果的,因果轮回,实则可以看成是等价交换,泄露天机,那就用阳寿来换。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女孩算是新运的,被选为阎王爷的新娘,从此可以名列仙班,而少了轮回之苦了。 “我看这是个好事啊。”我一开口,就被四道目光瞪住,有惊讶的,有愤怒的,也有无奈的。 “小姐若成为大王的新娘,那可就是神仙了,就不用再承受轮回之苦了啊。”我挑了一个那女人肯定会感兴趣的话作为开头。“而作为小姐父母的你们,只会有好处不可能有坏处啊。” 果然,那女人听了我的话,眼神开始闪烁了,她想要我进一步的说明。 “小姐现在就是有名气的通灵者了,以后又是仙,这对你们不是大好事是什么啊。你们可以为小姐立个像,早晚参拜,依然可以为你们带来财富的。”说到这里,我朝四人瞄了一下,还好,大家都还在状态中,只除了无常君似乎对我的说辞有些许的不赞同,不过他聪明的没有开口反驳我。 “话又说回来。”我换了口气继续忽悠,“大仙人都已经到此了,就算你们拖着不肯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反倒会落得没了女儿,也没了以后的富贵。我想小姐那么心疼父母,肯定会保佑父母一辈子不愁吃穿的,而且大王也不是个小气的人啊。” 听我说到此,那四道眼光变了,有赞许,有决断,有兴奋。 “真的会像你说的那样吗?”始终不怎么说话的女孩终于开口问道。 “嗯,相信我好了,我可是‘鬼才’的嫡传弟子阿,这种话不可以乱说的。你不信的话可以问大仙啊。”我把黑无常拖下水,谁让他嘴笨,偏又名声在外,人家想听他好好说,一看他的脸,就什么话都又缩回去了。 黑无常瞪了我一眼,但我说的又都是实话,他冲女孩点点头以示保证。 “好,我跟你去。”女孩松口了。她昏迷了这么多天,为的就是逃避黑无常,她也知道,只要不开口说“去”这个字,黑无常也拿她没有办法。现在她唯一担心的事情解决了,那早去晚去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我从女孩头上拔了三根头发,绕在一张符上,几声细语后,一个活灵活现的小雕像出现在我手里。我把这个小小姐交到她父母手里,交待他们把它放在小姐房间东南方向供奉,一天三炷香,不可间断。 女孩躺回床上,又如熟睡了一般,只是大家都清楚,她的魂魄已经到了黑无常身边了。 在她母亲哭天喊地的叫喊声中,女孩向她父母拜了三拜,然后随着黑无常消失在黑暗中。 事情在我的参合中算是圆满落幕了,可是我把人家的女儿给弄没了,虽然我促成了一件好事,但人家从此阴阳两隔了。所以,我连委托费用都没敢跟人清算,在委托人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喊声中,我决定还是先闪为妙。免得人家脑子转过弯来后,拿着武器追杀我。 第十一章 天堂鸟 我现在只想赶紧回家,把这一身行头换下来。虽然在这全民皆叫嚣着要健康的年代里,我这样还不至于会被别人当作神经病,但都少还是会引起路人的注目的。而爷爷曾经说过,干我们这一行的,最不需要的就是被人记住。 现在已经是早上4点半了,虽然离天亮还要一段时间,可信奉“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的人已经开始他们一天的劳作了。我可不想让他们指指点点地。 我没有选择在光滑平整的大马路上狂奔,而是选择了在钢筋水泥间跳跃,当然,专找还没有亮灯的楼层。 随着跳跃次数的增加,呼吸开始不平稳起来。我不由得开始羡慕怪盗基德,看人家,每次落跑都是在天上飞的,跑都跑的那么有个性,那么帅,虽然每次出门都必须背个滑翔翼。看来回家后要跟弟弟商量一下,看他能不能帮我也弄一个丹振子那样的金属翅膀,让咱也能在天上潇洒一把。 跳不动了。 为了不让自己在半空中掉下去,而成为早上新闻的头版头条,我在一个窗台前停了下来。呵,这里有好多盆栽啊。这家人还真有闲情雅致。不过好歹这里也是五楼了,这么多盆栽都放在用钢管焊接起来的花架子上,难道不怕来台风时,被刮的七零八落吗。我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忍不住伸手摆弄那些盆栽。 夜来香、仙客来、含羞草这些是我能叫得出名字的,其他的似乎都是它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它。突然,靠近玻璃窗的一盆花吸引了我,那是一盆花型如飞翔的小鸟的盆栽。我一下就伸手把它抓到手里,近距离的欣赏起来。真漂亮,宽宽大大的叶子异常茂密,一枝细长的花秆上,托着一朵正欲展翅高飞的红火色小鸟。 居然有这么美的花,我心情变得激动,才刚想过要在天上飞一把,就看到这如飞鸟般的花朵。 不能怪我在植物方面的知识如此的贫乏,从小到大,在外面逗留的时间就少得可怜,除了学校跟家里。也因为这样,错过了很多次去植物园的机会,也错过了很多次通过电视学习的机会。电视机对我来说,仅知道如何开关它而已,其他的一概搞不清楚。其实,一切电器类的东西,我都是雾煞煞。 “这是天堂鸟。”突然一个声音传进我耳朵里,吓得我手一松,那只小鸟立刻从我眼前消失了。 “你没事吧,小偷小姐。”伸手接住那只天堂鸟的人语气充满嘲讽。 我终于回过神来,有点恼怒的瞪着不知何时打开窗户望着我的年轻小伙身上:“你想害死我吗?”我说的咬牙切齿,生平最不齿这种背后吓人的小人行径了。 “我很高兴你能喜欢我种的花,不过想得到它的话,似乎应该征得主人的同意。”这小子是不是讨打啊,居然一口认定我是小偷。我是不介意在这种高度打架啦。 我没打算理他,只是直直的看着他。我知道这样看人是很不礼貌啦,但是能这样悄无声息的进入我身边2米范围内人,到现在为止也只有爷爷跟爸爸而已。我不承认刚才是因为自己看的入迷了,但是这个人开窗居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要是让爷爷知道了这个事情,非被他刮掉一层皮不可,而且还要外带会出人命的修炼。 “小偷小姐,你这样看着我也没用。”敢情我这样看着他也犯法了,到底是怎样啊,我没看过帅哥,多看两眼都不行吗。说起来他算是个帅哥啦。大大的眼睛如今正炯炯有神的望着我呢。高而挺的鼻子下,薄薄的嘴唇此时也正不甚愉快的紧抿着。他应该挺高的,居然像高大的老爸那样能给我一种压迫感,虽然他人还在屋子里。只胡乱套了件背心的上半身隐约可以看到一块块经过长期锻炼才会有的结实肌肉。 我忍不住对着他吹了声口哨,结果引得大眼睛帅哥猛皱眉头,我想若不是他还有点修养的话,应该会拿手中的花盆砸过来吧。 “你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偷吗?”我忍不住想逗他。 “没有。”他还真老实。 “你见过这么漂亮而且还会飞的小偷吗?”我又问。 结果,令人生气的,他居然朝楼顶看了看,又朝楼下看了看,说:“你应该是爬上来的吧。” 兄台啊,你也太看的起你那盆花了吧,我是很喜欢它没错,但我确定这不需要我冒着如此的风险。居然怀疑我的能力,好,本小姐就让你开开眼好了。 “这里才5楼而已,用爬的也太埋没我了吧。”我笑咪咪的望着大眼睛帅哥,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我当着他的面轻轻的跃了出去,同时还对他说:“帅哥,你种的花真的很漂亮哦。” 我跃下的瞬间,似乎看到大眼睛帅哥满脸惊愕的伸出手来想要抓住我,冲着他的反应速度与脸上的表情,我决定原谅他的无理啦。 回到爷爷的清洁公司时,爷爷还没有起床,我直接进了那间从小到大一直给我留着的房间里。找出换洗衣服想去美美的泡一下,然后再好好的睡一觉。暑假就快结束了,以后这样的好日子不多啦。 我放好洗澡水,走到镜子面前,想再欣赏一下自己,结果,看着镜子里的人,我呆住了。 脸上的蝴蝶没有了! 我伸手在脸上东捏一下,西拉一把,胎记确实没有了。哈哈,让我愁了这么多年的胎记,半个晚上就消失了,叫我怎么能不高兴呢。早知道是这样,我该早点跟爷爷要求去捉鬼。 第十二章 开学第一天 当我睡醒过来时,已经是上午10点多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不过,奇怪的是,爷爷居然没有来叫醒我,以前如果我睡到5点30分还不起来的话,爷爷就会用他自创的叫人起床的方式来叫我,而且每天都有新花样。 我睁开眼睛,第一个反应就是:我要告诉爷爷,我的胎记没有了。所以,我大力的摔开被子,顶着一头鸟窝状的乱发,冲开自己的房门,满屋子的寻找爷爷。 “爷爷,爷爷。”我一边跑,一边喊。 “做什么,做什么,给我稳重一点。”爷爷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爷爷,我的胎记没有了。”我要把喜悦传染给爷爷。 爷爷转身看着我,眼光从我的头发扫到眼睛,再从眼睛扫到嘴巴,最后扫视了一下我的衣服,怒吼:“给你三分钟去把自己收拾干净,简直是反了,看看你跟个疯婆子一样。” “爷爷。”我不怕死的往前一步,把脸伸了过去:“看啊,胎记没有了。” “你是不是还没有睡醒啊。”爷爷说着在我脑门上狠狠地敲了一下:“它好的很。” 我捂着被敲痛的额头,满眼委屈。探头看向爷爷平时给人算命用的水晶球,一只蝴蝶出现在里面。打击啊!!!“它怎么又回来了?昨天晚上明明就没有了啊。”不肯相信事实的我喃喃自语。 “去洗脸,完了回来报账。”爷爷当我在发神经。 洗完脸后,我坐在爷爷面前,心里思索着该怎么跟爷爷交待。爷爷倒也不急,慢吞吞的喝着茶,注视着我脸上不停变化的表情。我在天人交战中,如果告诉爷爷实话,肯定会被他骂,如果说谎,爷爷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因我不是说谎的料,下场也一样会很惨。怎么办?! 算了,豁出去了,实说吧,大不了被刮掉一层皮。 于是我如此这般的把所有情况都告诉了爷爷。末了还特别加强语气,以期告诉爷爷这样的结果真的不是我的错。 半晌后,仿佛云游回来般,爷爷吐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确实怪不得你了。不过,以后若再碰到这样的事情,特别是跟阴间的人,千万要记住,不要跟他们有什么交集。” 开玩笑了,我又不是活腻歪了,没事干嘛跟阴间的人打交道啊。虽然我接替爷爷成为新的“清道夫”,但是自己的小命我还是很爱惜的。想到这些,我就不住的点头表示,我一定不会主动去招惹他们,但是如果他们妨碍到我了,我也肯定会要他们说出个一二三来的。当然,这个念头不能让爷爷知道,否则,头上肯定又要起包了。 接下来的日子很闲,爷爷没有再让我跟他学任何东西,因为生日那天,爷爷就已经声明,他把所有知道的都教给我了。所以,除了老爸偶尔会来检查我的拳脚功夫外,我过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悠闲暑假,虽然只有几天,但是,我每天睡到自然醒,白天可以出门到处乱晃,晚上可以看电视看到瞌睡。不过可惜,明天已经要开学了,而且,根据学校规定,我必须开始有生以来第一次的集体生活,就是住到集体宿舍去。 开学报到第一天,我早早就到学校去了。不为别的,只为了能早点弄清楚学校的地形,早点了解作息时间,好方便以后隔三差五的溜出去执行任务。 不过,当我来到报名处时,那里已经排上长龙了。有很多从外地来的学生跟家长,还有许多二、三年级的老生组成的迎新队伍。整个报到处闹哄哄的,感觉像是一大早进了菜市场,让我不是很能适应。询问声,叫喊声,此起彼伏。 我背着装了我那些行头的包包,站在人群外,在考虑要不要等点时间再过来,我实在不是很喜欢跟陌生人肢体接触的感觉。 “这位同学,请问需要帮忙吗?”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去时,一个非常有磁性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我抬头看了看他,然后条件反射般的往后跳了一步。喝!怎么会是他?大眼睛帅哥嘛。怎么他也在这里,是学生还是老师? 我的动作似乎也吓到了那个男生,只听他说:“抱歉,我突然出声,没吓到你吧。” 我摇摇头,然后盯着他的眼睛,还好,从他眼神中发现他并没有认出我来。上次见到他是晚上,那时候就觉得他应该很高,现在近距离一看,起码超过180。 韩重飞不知道刚才是不是吓到这个小姑娘了,虽然她摇头否认,但是看她使劲盯着自己的样子,搞不好真的被吓到了。因为她现在看起来呆呆的。 是啦,我今天特地打扮了一番才出门的。现在的我,扎着马尾辫,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大大的眼睛却没有任何神采,鼻梁上还有几个雀斑,一块红色的蝴蝶胎记,乍一看怪吓人的。一件肥肥的棉布短袖还皱巴巴的,一条宽大的小花七分裤,外加一双黑色的塑料凉鞋,背着一个看不出到底是什么颜色的背包。看起来要多土就有多土,要多呆就有多呆。为了符合爷爷说的低调,我做了多大的牺牲啊。 “这位同学,我叫韩重飞,医学系二年级。”原来他叫韩重飞啊。不过怎么是学医的呢,看他把花种的那么好,不学农林系真是太可惜了。“有需要帮忙的请尽管说。作为刚才吓到你的赔礼。” 他还真好说话。“呃!我叫钟无艳。那个,能告诉我报到都要做些什么吗?”我很配合的说。 “钟无艳?”我的名字明显让韩重飞吃了一大惊。因为我脸上的胎记。不过还好,他果然算是有修养,并没有露出其它什么特别的神色来。其实,从我进学校开始,短短的几个小时时间内,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指指点点过了。 “嗯。”我应了一声,同时伸手去遮住那块胎记。 这个动作看在韩重飞眼里,让他误以为我被他刚才的行为刺激到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你不要生气。”韩重飞立刻跟我道歉。 我低下头,轻轻地说:“没关系的,我已经习惯了。” 这下,搞的这位韩同学男性意识高涨:“把你的入学通知书等交给我,我去帮你办手续,你就在这里等我好了。我很快就回来。” 求之不得,我把装在信封里的入学通知书等统统交到他手上,然后在树阴下边纳凉边看着那位韩同学跑前跑后的帮我打点一切。 第十三章 三个美女 结果,一整天,这位热心的韩同学不但帮我办好了入学手续,还弄好了学生公寓的入住手续,顺便还带着我去吃了一顿午饭,又拉着我去了主教学楼,认识了以后上课的教室,最后还带我参观了整个文学院。因为我报的是中文系,老爸说,中文系的东西大多死记硬背就可以了,所以,如果偶尔旷个课什么的也没有关系。 我是没差啦,就算他不带我到处逛,我也一样会自己乱晃的。不过,就是不知道这位韩同学是不是真的闲的很。一路走来,跟他打招呼的人出奇的多,他应该真的是个有好人缘的人吧。而看到跟在屁股后那个土土的我时,每个人的脸上都会露出那种鄙夷的眼神,特别是那些自以为是的美女们,一幅恨不得一脚把我踢飞的表情。 所以,也拜这位热心学长所赐,入学第一天,我不但没有交到任何朋友不说,还在晚饭后,被三个美女拉出了宿舍。 在一片还算茂密的树丛里,我一脸无辜状:“请问,找我有事吗?” 一个满头红发的美女伸出一个指头顶了我一下,然后鼻孔朝天的说:“土包子,回去照照镜子,就你这样也配勾引韩学长?” 我被她顶的往后退了一步,不太明白她到底什么意思。 见我不说话,那个红发美女提高了声音又说:“今天一整天都看到你跟在韩学长后面,你这是怎样啊?居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告诉你,韩学长是我们的。” “咳!”红发美女的话还没完,另一个挑染了金黄色的大波浪开腔了:“红艳,别跟她啰嗦这么多。”大波浪说着还看了眼身后一直没说话的气质美女。见气质美女并没有什么反应,就又对我说:“真是够土的,这样的怎么还出来丢人现眼啊。” 我满脑子疑惑,怎么回事啊?不就一个帅哥带着我认识学校嘛,至于这么大的反应么,况且那位韩学长是今天迎新组的成员,他不过是做了他该做的工作而已。 “请问我可以回去了吗?今天很累了呢。”我缩着肩膀看向那个气质美女,无疑,她是她们中间的头。 只是,气质美女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就走。另两个美女也赶紧跟着她转身离去。 看着她们的背影,我不觉好笑起来,喜欢那大眼睛帅哥就自己去追啊,怎么搞得跟黑社会似的,我不反抗难道还以为本小姐怕你们啊。惹火了我,赏你们几个定身符,让你们喂一晚上的蚊子,看你们还能怎么嚣张。 算啦,低调,低调。我叹口气,摇摇头,回宿舍睡觉去。 经过三个美女的所谓恐吓后,我很快的就被她们纳为跟班了。除了上课、睡觉,她们到哪我也得到哪,她们叫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美其名曰教导我这个新来的,其实就是仗势欺人,控制好我平时的时间,让我没有机会再接触那个韩重飞。且!真是的,谁希罕啊。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可以少掉很多骚扰跟排挤。毫不夸张地说,在她们几个看不到的时候,我还是会被人欺负,当然,她们三个就没少欺负我。 一天,被她们抓去一起吃饭,其实是我去买来给她们吃,我在边上看。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好在我有练过,少吃一顿两顿并没什么关系。还好,最近都没有再见到大眼睛帅哥了,要不我肯定是一天照三餐的被她们欺负。照此下去,希望她们能渐渐忘记开学那天的事情,早点放过我。我实在不想再这样增加在人群前的曝光率。而且,万一有任务了,搞不好会因为她们而暴露了自己。 “你们知道吗,最近学校里尽出怪事。”红发美女红艳塞的满嘴食物。她是那种火爆脾气,偏偏还是个大嘴三八,包打听。学校里随便什么人有任何风吹草动的,不出半天,她都能知道。以后毕业了,若找不到工作,绝对可以去贩卖情报发财。 “什么怪事?”大波浪美女**问道。 “这么轰动的事情你居然不知道?”红艳提高了声音。结果惹得气质美女白颖一顿白眼。 “其实也没什么啦,我也是听说的,医学院有个女生最近经常说在‘情侣广场’的喷水池边碰到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可是,每次跟她说话,对方都不理睬她。”红艳。 “且!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撇了一下嘴巴。 “你不知道吗,除了她,没有人在相同的地方甚至是学校的任何地方见到过那个女孩子。这样还不够奇怪啊。”红艳果然是包打听。 “那又怎样?搞不好是那个女生在装神弄鬼呢。”**还是一样的不以为意。 “话是没错啦,不过她的男朋友还特地到‘情侣广场’候过很多次,但都没有见到过。据说,只有那个女生一个人经过广场的时候才会看到。这样还不够怪异啊。” 红艳的这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不过,我并不认为学校里会出什么怪异的事件,最近跟在她们后面到处乱晃并不是毫无目的的。托她们的福,除了中文学院外的其它几个学院我也逛遍了,从整个气场来看,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难道还有我没有注意到的角落? 想到此,我决定等下跟她们分开后,再到各个角落去看看,特别是那些常年处于阴暗地带的角落。 “啊,韩学长。”红艳的大嗓门响起,也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抬眼四处望去,发现原本从我们身边走过,准备去吃饭的韩同学此时正用略带疑惑的眼神看向我们,红艳这白痴正两眼放光呢,张大的嘴巴都还没有闭上,口水都快泛滥出来了。**倒还好,只是摆出她认为最美的微笑而已。至于那个从来都不笑的白颖,此时居然满脸通红,眼神闪烁。哈,有意思, 呵,如果不是红艳的一嗓子,我敢打赌,韩重飞压根就不会看到我们。 韩重飞似乎看错了目标,他此时正朝我走来,立刻,三道足以杀人的眼光笼罩我的全身。 “你怎么在这里?吃饭没?”韩同学直直看着我问。他似乎特别关照我。 拜托,老兄,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我不饿。”我说。 “对,她在减肥。”红艳立刻搭腔。 韩重飞看了她一眼。不过,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说是瞪了她一眼。然后,一只大手伸过来,一把抓起我离开这张饭桌,如移行换影般,我被安置到三张饭桌以外的位置上。打赌,韩重飞绝对有练过。然后,面前立刻放上一份原来要给韩重飞吃的午饭。我晕啊!!这下再多几张嘴都说不清了。 “全部吃掉。”居然命令我,恶霸。把我当猪啊,我是女生耶,满满一大份,起码可以吃两顿了。 “那个,可不可以吃到饱就好了啊,再给我一个胃也吃不掉啊。”我用乞求的眼光看着韩重飞。 “噗!再给你一个胃?你当你是牛啊。”韩重飞笑了。“充其量就是只小绵羊。”然后,一只空碗递到我面前,帮我分担了大半的食物。 第十四章 我演钟无艳 利用吃饭的机会,我跟韩重飞打探情况。事情是从医学院传出来的,他应该多少会知道一些情况才对。 “嗯,韩同学,可以问你个事情吗?”我小心翼翼的问他。 “嗯,你问。”依旧埋头猛吃。虽然吃相比较斯文,但是那个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搞的好像几天没吃了一样。 “你能不能吃慢点啊。又没人跟你抢。”我忍不住说他。 韩重飞闻言抬头看着我,笑了:“怕我吃太快会连你的份一起抢掉?” 我白了他一眼,噎死他算了。“听说,‘情侣广场’有很漂亮的女孩子?真的吗?” “那里本来就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子啊。”韩重飞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又继续吃饭。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啦。”医学院的事情连红艳都知道了,我就不信他还不知道。 “噢,你也相信那些有的没有的东西啊?不然这样吧,等下我带你去见那个女生好了,她负责今年的迎新晚会。”韩重飞微笑着对我说。“刚好我也要去找她商量话剧角色的事情。” “好啊,好啊。”我兴奋的直点头。要想解开疑惑,还是直接找当事人比较快一些。 韩重飞笑着伸手到我头上乱揉,我死定了! “那个,等下能带我去医学院逛逛吗?那天你只带我逛了中文学院。” “可以啊,不过,等从学生会回来后。”韩重飞爽快的答应了。 “没关系,你可以给我介绍几个医学院比较特别的地方,我自己去逛。”我笑嘻嘻的说。其实我是想从他嘴里得知哪些地方是不能去的。 “其实医学院没什么特别的,最特别的就是那栋歌德式的图书馆,还有图书馆前的广场,那里被医学院的情侣们称为‘情人广场’,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先去那里看看,搞不好会得到一个不错的男朋友噢。”韩重飞居然调皮的眨眨眼睛。 无聊,那里我早就去过了。红艳那个大三八当时还直说怎么没在那里碰到韩重飞。“就这一个地方可以玩吗?”我说的很失望。 “也不是,不过其他地方都是充满了药水味道的。女孩子好像都不太喜欢那种味道。”韩重飞就事论事的说。“我个人比较喜欢解剖室跟实验室,你要不要去?” “喝?!不要吓我。”我做出很惊恐的动作。 “哈哈哈,基本上除了解剖室、实验室、太平间,其他地方你都可以去看看。”很明显,他被我取悦了。 “为什么那里不能去?”难道真有什么禁忌? “那里都是教学用的道具之类的,我不觉得你会感兴趣。特别是实验室,连我们都只敢白天去。晚上那里基本上是没人的。” 实验室啊,呵呵,我去定了。 吃完午饭后,我跟在韩重飞后面,一起离开了食堂。三个美女当着韩重飞的面不敢发作,只敢瞪着我的背影消失在她们面前,不过,我的背可就受伤严重了,被瞪的面目全非了。 学生会就设在教授办公楼里,不知道是为了跟老师沟通方便呢,还是为了体现学生会在学校里的地位,反正,整个学生会占了办公楼的一层,在这一层里,有一个偌大的会议室,平时一些决策性的会议都在这里进行。一个设备齐全的广播室,定案的决议等都从这里散播到全校。一个带舞台的多功能教室,学生会组织的所有节目排演都在这里进行。另外还有十几间独立的办公室,专门给不同职位的学生会成员使用。 我就好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新奇的看着走廊里各种各样的海报,通告,启示等。走廊里人来人往,大家都好像很忙的样子,每个人手里或多或少都拿了些纸张,估计是在为迎新晚会作准备吧。 韩重飞拉住一个从宣传部长办公室出来的女同学问:“陈飞悦在哪里?” 那个女同学居然红着脸回答说:“陈部长在多功能教室。”然后,当眼光转向站在韩重飞身后的我时,脸色又变为正常,并且眼光里充满杀气。随后就匆匆的离去了。 我知道那道眼光到底包含着什么样的信息,开学后的这些日子里,我走到哪里都会有这种眼光对我行注目礼,只可惜,祸首同志并不知情,眼下正拉起我的手往多功能教室走去。 我能怎么办?摔开他的手呗。我还不想被眼光或口水杀死呢。哎,这个韩重飞,没事长的那么吸引人干什么。 推开多功能教室的门,里面一片繁忙景象,一排排座位上,坐了好多人,多的是三五一堆在激烈的讨论着什么,有的一排排坐好,在听唯一站在座位前面的人说着什么。舞台上也是人满为患,有人正在那里背诵着台词,有的在那里对着戏,还有的拿着服装在试穿。 韩重飞吩咐我在一边站好,然后往舞台上走去。他在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面前站住,然后说了些什么,又回过头来看这我这边,大概是在跟那个女生说我想认识她吧。 只见那个女生一开始很兴奋,然后看到我时面色冰冷,不过,她还是跟韩重飞一起走到我身边。 “钟无艳、陈飞悦。”韩重飞给我们做了个简单到不能简单地介绍。然后好整以暇的看着我,似乎在等我自己开口问人家那件怪异的事情。 我才没那么傻,我又不是看不出来她对我有敌意,真的问她的话,搞不好会被她奚落一顿,才不做那样的傻事。所以,我眯起眼睛仔细的打量她。 她很高,站在韩重飞旁边,居然到他耳朵那么高;她很瘦,骨架匀称,该有的地方丰满,不该有的地方绝对没有多余的肉肉,重要的是,她很白,肌肤赛雪。不过,在我眼里,她似乎生病了。她理了短发,显的人稍微精神了一些,额头前的刘海被一支金属发卡夹到了一边。 她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会,然后对我说:“新生?到话剧里演个角色吧。” “我?呵呵,不要了吧,我没有那方面的经验。”我笑笑的拒绝了。 “这个角色没有演出经验也能胜任的。”她不放弃。 “会有这样的角色?”我不相信。 “你来演钟无艳。”她这样告诉我。 “飞悦,别这样,还是找别人来演吧。”韩重飞害怕我伤心,帮我拒绝着。 “不,就她来演吧,还可以省略化妆的部分。” 呵,变着法子欺负我啊。 “这样不太好吧。”韩重飞说。 “请问,是什么样的剧本?”我有点好奇,是什么样的剧本,居然会出现“钟无艳”这个角色。 第十五章 夜访医学院 《王的女人》!天啊,亏她能想出来这样的剧本,而且齐王特别制定要韩重飞来演,陈飞悦则是里面那个娇艳妩媚的月贵妃。 可怜的钟无艳从头到尾只有一句台词:“你心里没我。”五个字搞定。虽然只有一句台词,可每段剧情里还都必须要出现,不是被安排站在众多人群里,就是被安排坐在角落,总之就是个纳凉的角色。不过好在陈飞悦没有把剧本写的太过份,没让钟无艳过的太凄惨。因为韩重飞声明,不可以带人身攻击,虽然这已经是人身攻击了。 因为在排练,我每天都不必再被红艳那个大三八以各种名目拉出去教育,可是也因为排练,那大三巴对我简直恨之入骨,可是,学生会的人她有不敢惹。我实在搞不懂,光学生会里面长相比韩重飞出色的就不少了,更别提整个学校里面,怎么每个人好像都只对韩重飞情有独钟呢? 再一个星期就要公演了,陈飞悦要求大家每天下课后都必须到场。今天同往常一样,我一下课就到了多功能教室,似乎来早了,里面没几个人,散落在四周各自无聊着。 陈飞悦也到了,正拿着剧本站在落地窗前,整个人暴露在阳光中。虽然已经进入秋天了,可秋老虎的威力还是不容小看的。不过她似乎并不在意那些,还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我慢慢的走近她,在她身后站定。陈飞悦似乎在想什么,很入神,居然没有发现我的接近。根据以往的经验,她很排斥别人的触碰,特别是我。有次排练时,我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她居然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把我的手拍开,还用衣服擦了很久。搞的我愣在当场,郁闷个半死,不过后来想想学医的似乎都有那么一点洁癖,因此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我在一边打量着她,还真是个美女啊。一头短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雪白的肌肤也被太阳晒的露出了粉色,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只是不知道那大眼睛里看到的是什么,居然有股疲惫的神色。 一阵风吹来,把我们的头发都吹乱了。只见陈飞悦抬起手,拿下那只一直夹在刘海上的发夹,手指穿过发丝,一缕白色映入我眼中。 “你怎么有那么多白头发?”我忍不住问。 陈飞悦似乎被我吓到了,浑身抖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来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随后又有点狼狈的迅速把刘海夹好。我知道,女人都爱美,不喜欢被别人当面说到自己在意的事情。可是我好奇啊,再加上我本来就想知道在她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还有一点露在外面哦,我来帮你弄吧。”我边说边走上前去。 这次陈飞悦没有躲开,而是低下头让我帮她整理。在整理过程中,我发现,只有刘海里面有一缕白发,其他地方都是黑色的。而且这白发不像平常人那样白的发干,她的白发白虽白,却很有光泽,有点耀眼的那种。当我伸手去拨弄它们时,那光泽似乎避开我的手指往两边散去。我忍不住多摸了几下。 “还没弄好吗?”陈飞悦问。 “就好了。”我赶紧给她夹上发夹。“你的发质很好啊,又黑又亮,为什么刘海会是白色的。” “我没有白头发的。”陈飞悦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有了。” “突然就有的吗?”我心里动了一下。 “嗯。很突然。”陈飞悦的语气里有一丝委屈。 “那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么?”我问。 “大概几个星期前吧。你干吗问这个。”陈飞悦突然怒了起来。 “啊,呵呵,没什么啦。”我赶紧从她身边离开。 我不明白陈飞悦怎么说变就变了,明明刚才还让我触碰,怎么下一秒就跟个刺猬似的。既然从她身上感觉不到什么,那我还是从她平时活动的范围里开始查起吧。 晚饭过后,我决定去夜访医学院。为了安全起见,我拿了一些符咒贴身方好,还带上了一些柳叶刀跟那条精工锁链。刚走到一楼楼梯拐角处,就看到三八红艳在公寓门口徘徊。虽然她也是女生,但是不同楼里的住户,管理员是不准许随便相互串门的。 哎,难道她以为我要进出公寓就只有走门口那一条路么?在她还没发现我之前,我退回到了二楼,走进了洗手间。接下来是晚自习时间,楼道里几乎没有人,我推开洗手间的窗户,翻身而下。哈,红艳姑娘,你就在那里慢慢等,好好喂蚊子吧。 医学院给我的感觉基本上就等同于医院,一样的满目雪白,一样的到处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韩重飞说的没错,就这一点我跟大多数女生相同,我讨厌消毒水的味道。另外,太过纯净的白色总给我阴森的感觉。 我如独自旅行般漫步在医学院内,东张西望之余,还偶尔喃喃自语:“这里学生出入频繁,阳气充足,是不会出现问题的。左边虽然人不多,但白天阳光充足,也不太可能有问题,难道会是太平间有问题?”此时,我手上若在多个罗盘,大概就跟看风水的差不多了。 正当我入神时,肩膀上突然被搭上一只手,几乎是条件反射,我抓住那只手就要给个过肩摔。 “喂,喂,放手,你怎么这么暴力啊。”韩重飞的声音传来。 我甩开他的手转身面对他:“大哥,你干吗在人背后吓人啊。” “呵呵,小丫头,不去教室自习,来医学院做什么?”韩重飞甩着被我捏疼的手,“亏我有练过,否则被你这么一摔出去,我一世英名就全毁啦。” “这是我专门学来对付色狼的。哼哼,以后千万不要从背后解除我。否则....”我故意用了自以为很凶的表情。 “哈哈,把你的牙齿收起来,我可不想被你咬。”这家伙真会气人。“你还没回答刚才的问题呢。” “我来参观的。”我说。 “参观?太晚了点吧。还是白天来比较好。” “晚上才有气氛啊,要不要一起去?”我本来也只是随口问问,哪知道他居然满口答应了。 “好啊,再免费当一次导游兼保镖好了。” 我看了他一会,突然发现韩重飞不算是会轻易放弃的人,也好,就一起去吧。否则就是我要改期了。 我悄悄摸出一张写有“保身经”的符咒走向韩重飞。一把抓起他的胳膊,把保身咒贴在他的腋下,这样一来,就算等下会发生什么事,也不太容易伤到他了。 “走吧。”我说。“我们去探险。” 第十六章 太平间隔壁的楼梯 原则上,韩重飞算得上是个不错的导游,地理环境熟悉,介绍详尽,表达又很清楚,一圈兜下来,尽带我在教学楼,图书馆之类的地方溜达。 终于参观完最后一排教室,我站在原地不肯移动。 “你站那里干吗?”韩重飞站在距我十步开外的地方问道。“今天的参观时间结束了。” “大哥,我今天是来探险的,探险你懂不懂啊。尽带我看些没特色的地方,没意思透了。我自己去。”说完,我转身就走。 “喂,你站住,你想去哪?”韩重飞在我身后喊。 “太—平—间”我甩着辫子告诉他。 “你来真的啊。”韩重飞追上我问。 “要不然还煮的啊。” “好吧,我带你去。不过话说在前头,等下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许哭。” 我拿眼睛斜他,小看我。 太平间,跟电视里看到的一样,两扇宽宽的门,门楣上工工整整三个字。 我们两个在门口站定,韩重飞看着我,用眼神询问我是不是真的要进去。 我抬头挺胸,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推门。突然一个念头闪过:直接推门进去是不是太大胆了?跟我平时的形象不符。 眼看着手就要碰到门把,立刻缩了回来。同时闪身躲到韩重飞身后:“那个,老大,还是你来吧。” “呵,我还以为你要直冲进去呢。”这家伙居然笑不露齿。 “本来是想这样的。”我从韩重飞身后探出脑袋,“但我知道我没有英雄的胆量。” “真的要进去看?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故意思考了一会,然后如下了重大决心般对着韩重飞点点头:“我要看。” 于是,铁门被打开了,一阵冷风扑面而来,我嗅嗅鼻子,消毒水的味道。 韩重飞熟门熟路的走进去打开灯,眼前一片明亮。 “什么都没有嘛。”我看着眼前空空的床位说。 “当然。才刚开学,一切课程都还没开始,等过点时间就热闹了。”韩重飞解释说。 “热闹,不是吧。” “对啊。等有尸体入住不就热闹了吗。” 这人的幽默感,真吓人。 既然人都到了这里,总不能无功而返吧。我走进太平间,伸手去触摸那些曾经睡着尸体的床位,每一张床传来的信息都是平稳。我开始怀疑,老头教我的那些东西是不是真的有用。 “谁在哪?”韩重飞突然在我身后叫了起来。 我立刻转身,发现他正往门外追去。“出什么事了?”我追了出去。 “刚才太平间门口有人影晃过,我一喊就跑了。” “喂,是不是你害怕了啊,故意找个借口。”我取笑他。 “绝对不是。我是学医的,太平间算什么。”韩重飞反驳我。“不骗你,刚才门口绝对有人。” 看他说的这么肯定,我倒不能说什么了。“太平间隔壁有些什么?”我问。 “过去就是解剖室了。” “那我们去看看吧。”我说。 关上灯,关上门,我们向解剖室走去。因为心里在意着韩重飞刚才的话,所以我走的很慢,一边走一边前后张望。 就在走到太平间与解剖室交界的地方,一个向下的狭小通道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里有楼梯啊,通到哪里?”我指着那条通道问韩重飞。 韩重飞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要下去看看。”我故意说。 “等等。这是通往地下实验室的捷径。”韩重飞制止我的脚步。“不要去,没有人去那里。” “为什么?你们不用去实验室上课吗?”我问。 “我们都在解剖室隔壁的实验室上课,地下实验室据说已经废弃好多年了。平时这条通道是封闭的。”韩重飞解释。原来,太平间,解剖室,实验室是并排在同一层的。 “哦?平时封闭的通道不可能今天却开放了啊。我要下去看看。”说完,我一脚踏了下去。 脚下的触感告诉我,这是木楼梯。墙壁上的感应灯没有如预期般亮起来。看来这通道真的已经废弃很久了,我能闻到泥土与发霉的味道。 “啪”的一声,韩重飞擦亮了打火机,尾随着我一起走了下去。楼梯很短,才跨了十几步就到底了。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最后一层跟最后第二层之间的距离似乎特别高,感觉,那里少了一层似的。若不是我反应快,走到最后一阶肯定会摔个嘴啃泥。不过就算那样,也已经把我吓的冷汗直冒了。 “哇,这楼梯怎么回事啊,怎么高度差那么多,偷工减料。”我拍着胸口说。 “叫你不要下来了,若摔了是活该。”韩重飞站在最后一阶上笑骂。 “没同情心。”我一边四下张望一边说着。 此时,四周的空气充满寒意,我不禁起了鸡皮疙瘩。用手搓着双臂,想抬头看看韩重飞有没有怎么样。眼光飘到韩重飞的脚下,那里似乎有一个台阶的虚影,就好像韩重飞站到台阶里面去了。我揉了下眼睛再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我看看韩重飞,发现他正看着我,大概是我看花眼了,我想。 我让韩重飞站开,蹲下来摸了摸那层出现虚影的台阶,那里冰冷冰冷的。用手敲了下,“咚咚”的敦实声传来,不是空心的,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来。 记得老头说过,不要放过任何可能成为线索的地方。因此,我把这楼梯当作是一个线索。也因此,我趁韩重飞不注意,贴了张感应符在上面。感应符就是一旦它的承载物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我在一定范围内就可以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闪烁的火光里,场面显的阴森恐怖,我顺着漆黑的走廊再次极目张望,没办法,我不能夜视,唯一能做的就是踮起脚尖,伸长脖子,瞪大眼睛看而已。 “你说,刚才在太平间门口的那个人影会不会跑到这里来了?”我半开玩笑的问。 “不可能,又不是傻子。” “搞不好真是个傻子噢。” “别闹了,快回去吧,我不想做噩梦。”韩重飞居然求起饶来。 “好吧。”反正你在我也查不下去了。干脆今天就到此为止好了。 第十七章 暴露了,我的身分 排练还在继续,我也没有再去医学院乱晃。 今天如往常一样,一下课就往多功能教室赶,在学生会办公室的楼道里,听到多功能教室里传来乒乒砰砰的声音,还听到歇斯底里的叫喊声。我快步冲到教室门口,就看到陈飞悦在里面撕剧本,砸桌子,所有的人都躲的远远的。每个人脸上都如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那样的表情。 我悄悄走进去,问同样愣在那里的韩重飞:“老大,她今天是怎么了?” “不知道,我也刚来。” “她啊,刚才说要看戏服。”一个演侍卫的同学凑过来说,“结果嫌衣服颜色不够鲜艳,然后设计系的学姐不服气,辩解了几句,没想到陈飞悦就发起脾气来。这不,设计系的学姐还被甩了一巴掌。” 不是吧,我认识的陈飞悦虽然平时对人都是冷冷的,但是,从来都不为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发脾气。最近几天,她似乎情绪一直不太稳定,经常在排练的时候为了一句台词,一个动作或者一个表情而骂人的,不过最严重的时候也就只是甩掉剧本,走到一边去生闷气。像今天这样还是第一次,难道说是因为压抑太久,今天终于爆发了吗。 “我受够了,从来没有见过你们这么笨的人,连一点事情都办不好,怎么还能把这次的晚会办好啊。”陈飞悦歇斯底里的声音持续着。 “天啊,她怎么能这么说啊,我们每天放弃休息时间来这里排练,她居然还这样说,简直太过份了。”很多女孩子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这年头,大家都是很有个性的独立个体,哪个受得了被人这么说啊。再说大家排练的时候一直都很认真。 “你们在说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公演还有几天啊?你们连台词都还没有背会,服装到现在都还没有过关,道具也是。难道我说错了吗。”陈飞悦的耳朵还真灵。 “丫头,我还真羡慕你。”韩重飞突然对我说了这么一句。 “羡慕我?”不解。 “是啊,从头到尾,你只有5个字啊。我呢?差不多从头说到尾。高考那会都没背过这么多字。”他原来是说这个。 呵呵,经他这么一说,我倒有点得意了,因为我可以说是唯一一个到现在都没被陈飞悦责骂过的人。谁让她只给我5个字呢,看过一次就记住了。而且给我排的位置都那么渺小,每次光纠正别人的动作就够她忙活的了,哪里还顾得上我啊。 “啊,对了,我听说啊,她最近常常半夜里开宿舍,一直到早上天快亮的时候才回来。”一位女生小声的说。 这话传到我耳朵里,嗞的一声。我要去找红艳。 “臭丫头,你最近很神气嘛。”红艳见到我,劈头就来了这么一句。 “大姐头,你误会了,我也是被逼得啊。”我说的满脸委屈,就差没流眼泪了。 “被逼?怎么可能,我看你每天都很快活,连面都不跟我们见了。” “真的,你不知道陈飞悦有多可怕,动不动就骂人,砸东西,还打人耳光,你说这样我还敢造次啊。”肩膀一缩,头一低,装哭。 “哭什么,没出息。陈飞悦最近的表现我都听说了。简直就是变了个人嘛。”红艳开始发挥她的三八特质,而这也正是我需要的。“知道吗,最近啊,她常常三更半夜离开宿舍,道天亮才回来,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是被人造谣的吧。”我说。 “造什么谣啊,是真的,她宿舍里的人说得。”红艳最讨厌被人怀疑。 我却故作怀疑的看着她。果然,她受不了了。“别怀疑,我打听到她每天晚上1点左右出去,早上4点半左右回来。每次回来除了鞋子有点湿,其它地方都干干净净。大家都说她有梦游症。可她下铺的同学说她出去的时候绝对是清醒的。” “恐怖,我还是离她远点好了。”我说。 “对,对,今天就陪我吃晚饭吧。”红艳说。 我看了一下表:“不行,我得赶回去排练了,要不她会连你也怪上的。” 这话有用,红艳只得放人。早就知道,红艳她们几个对学生会的人颇为顾忌。 我决定跟踪陈飞悦,看能不能知道最终的原因。 12点钟刚过,我就来到陈飞悦住的公寓楼下。跟踪这种事情我是第一次做,为了避免被熟人撞见,我换上了父亲送的功夫服,头发也盘了起来。只是插发簪的时候发现,上面的滴水玉石不见了。我怎么也想不出是什么时候掉在了什么地方。不过,既然是古物,那会掉下来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若被爷爷知道了,只怕不是皮肉之苦就能解决的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视线里依然没有陈飞悦的影子。倒是不远处两只发情的猫在那里互吼。平时温柔的叫声现在犹如鬼哭狼嚎,有时听着却又好像婴儿在嘀哭,直叫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原来是你,你准备到学校里来偷东西吗?”韩重飞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天,这人总是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别人背后,早晚会被他吓死。 “我说过我不是小偷。”我火冒三丈的回头吼。 “钟无艳,你搞什么鬼,干嘛穿成这样。”韩重飞指着我的鼻子怪叫。 糟了,我下意识的用手挡住胎记。这才想起上次碰到韩重飞时我就是这身打扮。只是当时脸上没有胎记。现在怕是要露馅了。 韩重飞拉下我的手,从头到脚认真地打量着,“除了这块胎记你跟她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我怎么早没发现呢。你就是她对不对,太好了,她还活着,太好了。” 你啊她啊的说了一大通,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唯一可以肯定地是秘密不保了。 “发簪上的水滴呢?”韩重飞突然问。 “丢了。”我说。 “丢了?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那东西看上去很古老了,没得卖的。” 废话,当然没得卖了。“老大,你半夜三更不睡觉,到女生宿舍区来做什么。” “陈飞悦最近的表现让我有点在意,所以想跟踪她看看。你又来干什么。” “跟你的目的相同。” “你一个小姑娘家,太危险了,早点回去睡觉吧。”韩重飞开始鸡婆起来。 “我可是在某人眼皮底下从五楼逃走的小偷。不至于这么不济吧。”一点都不自觉自己已经向韩重飞承认了身份。 “天,果然是你。”韩重飞激动的一把抱住我。 我顿时满头黑线,自作孽不可活。 “老大,这个东西你拿着,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以把它丢掉。”我挣开韩重飞的怀抱,拿了张保身符给他。 “上次也是你贴的吧。”韩重飞看着手里的符问道. “是啦,是啦。陈飞悦出来了,快跟上。”说完,拍了韩重飞一下,一张隐身符出现在他背上。 十八章 看见了,楼梯下的骸骨 跟着陈飞悦,一路往医学院的方向走去。只见陈飞悦在“情侣广场”的喷水池边停了下来。她就那么站在那里,一脸凄楚。月光下,我发现,她刘海中的白发在迅速扩散,映着月光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可是,陈飞悦似乎并不知道这个变化。 没过多久,听到陈飞悦叹了声气,离开喷水池往医学院走去。 我跟韩重飞赶紧跟上,直觉今天会知道答案。 我们依然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很快就跟进了太平间所在的那栋楼。只见陈飞悦直直越过太平间,在我们发现楼梯的地方拐了进去。 韩重飞一见,当下快步跟了上去,刚到楼梯口,却快速停了下来。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跑上去一看,原来是陈飞悦坐在楼梯上不动了。 是的,她就坐在那里,最后一个台阶上。我走了下去,一层一层的数,十三阶。不可能,上次虽然只是随意的瞄了一下,但当时数到的是双数。我再次仔细的数了一遍,还是十三阶。原来距离差异很大的最后第二层跟最后一层之间,如今多出来一层,而陈飞悦就坐在那一层上面。 问题应该就出在那多出来的台阶上了。难怪上次回看到韩重飞站在台阶里面,当时还以为是火光底下眼花了。哎,真笨,这样的线索我居然没有仔细去追究。 “哎,今天还是没有办法回去。再这样下去,你会被我害死的。”幽幽的女声突然传进我的耳朵。 是谁?我左右张望,可除了我、韩重飞、陈飞悦之外,再不见第四个人。 “我想帮你,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帮啊。每天都来这里,连你都不知道怎样才能回去,我更不知道。求求你,离开我的身体吧。”陈飞悦突然开口说话。 韩重飞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抓住我的手。我拿出一张见鬼符,并且念出了上面的咒语,一层红光在我身上浮现。 “谁,谁在那里。”突然出现的红光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这种情况下,我也没有必要隐藏,于是,撕下了隐身符。韩重飞一见我显身了,也撕下了符咒。紧接着,那个女声的主人也在我们面前显现。 那是一个满头白发,肌肤赛雪的大眼睛姑娘。只是那大眼睛里充满恐惧与怨恨。虽然她的脸上带着笑容。 韩重飞一把抓住我,把我塞到身后。 “老大,你干嘛。”我问。 “她,她是什么东西。”他在发抖。 “英雄,她是个美女,虽然是鬼魂,单也是个美女鬼魂,就像聂小倩。”我说。 “你还有空开玩笑,那是鬼啊。” “那么害怕还挡在我前面干嘛,到我身后去啦。” “你是女孩子,怎么可以躲到你后面。” 真是够了,又不会捉鬼,还要当英雄。“放心啦,我不会有事的。”边说边把包里的大把符咒拿出来显摆。 “好吧。”话音一落,人就跑到我身后去了。同时还不忘握紧拳头,死捏住那张保身符。 呵,我真想笑,明明就怕的要死了,还要逞强。不过人家是第一次见鬼,情有可原。 “为什么要附在人身上。”我上前一步,问那女鬼。 “我被埋在这里十几年了,从来都没有人来过。我一直以为再也没有人会知道以前的事情了。也放弃了要报仇的念头。可是这个小姑娘突然间闯了进来。我想这应该是天意,让我沉冤得雪的机会。所以才附到她身上。但没想到外面早就物是人非了。”女鬼幽幽的回答我。 “你对陈飞悦做了什么,让她性情大变?”韩重飞在身后冒出一句。 “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我突然没办法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只能附在她的身体上,所以很着急,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的影响她,很抱歉。”女鬼解释道。 “你说你回不去了?”我感到很惊讶。我只是贴了感应符而已。我撕掉感应符,让她再试一次,结果还是一样。“你的身体在哪?我把它弄出来,这样你不就可以进去了么。”我问。 “就在最后一层台阶下。”女鬼说。 我二话不说,抽出宝剑就往木头缝隙里插。对不起了爷爷,现下没有称手的工具,我不是故意的。下次我一定带上匕首之类的工具。、 “等一下。”韩重飞突然阻止我,然后捡起一个东西,放在手电下查看。“丫头,你的水滴。” 我接过一看,果然是发簪上的滴水。敢情是上次贴感应符时掉出来的。 “就事这个东西让我没办法回去。它上面的气息太浓了。”女鬼在一旁说。 我把滴水放进包包里,继续刚才撬木头的动作。宝剑确实锋利,才稍一用力,木屑四处飞溅。一股腐臭的味道扑鼻而来,一段雪白的骸骨出现在我们面前。 韩重飞抢过宝剑,用力挖了起来,三下五除二,一具完整的骸骨被挖了出来。不愧是学医的,刚才见到鬼时的惊吓早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韩重飞跟陈飞悦蹲下来仔细研究起骸骨来。 在我眼里,那就是一具骨头而已,跟其他所有的骨头相同。不晓得他们怎么能看得这么起劲,大概是因为我能看到他们看不到的东西,所以他们只能仔细看能看到的东西吧。 “你看,嘴巴里有一段骨头。”陈飞悦突然指着骸骨说。 “咦,真的。你等一下,我去拿工具。”韩重飞说完就冲了出去。一阵碰撞声之后,韩重飞扛着一幅担架冲了下来。 我们很小心的把骸骨移到担架上,又很小心的移进太平间。 太平间里,韩重飞与陈飞悦就好像考古工作者一样,一边清理骸骨上的泥土,一边仔细观察着。我无所事事的坐在旁边的床铺上,那女鬼围着自己的骸骨飘来飘去。 “喂,别飘了,过来坐会吧。”我支着脑袋对女鬼说。 女鬼飘到我身边坐定,但却一幅随时想冲过去看看的表情。 “有什么好看的啊,不就是一具没有肉的骨头么。”我说。 “你不懂。那是我的骨头,我当然要好好看看了。”真是怪胎。 “还记得你是怎么死的么?”太过无聊,我随口问问。 “记得,化成灰我都记得。”周围的空气突然冷了下来,女鬼脸上的笑容不见了,眼角跟嘴角都流出血来。 我被她的样子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姐,下次要变的时候记得先通知一声。” “嘻嘻,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啊。”居然嘲笑我。“我记得那年刚上大二,那时候医学院在建新大楼,就是这一栋。一天晚上约了男朋友在喷水池见面,可等了半天他都没来。等的无聊了,我就晃进了还在建造的楼里。结果,我被人**了。”话说到这里,女鬼很激动,周围的空气又变了,灰色的雾气从女鬼身上不断的冒出来。四周的一切也变得虚幻起来。 我刚想出声阻止她,一直挂在脖子里的貔貅却在这时候亮了起来,缓缓地从我衣服里浮出来,在我的额头前停住。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周围的雾气统统被吸进貔貅的大嘴里,幻影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貔貅的双眼红光闪过,女鬼叫了起来:“啊,那是什么,我要被吸进去了。” 我赶紧一把抓住貔貅往衣服里塞,嘴里喊着:“住手,住手,她是个好鬼,不要吃她。”说也奇怪,貔貅居然平静了下来。 这么大的动静下,韩重飞他们居然没有反应,还在摆弄着骸骨。“我觉得这应该是指骨,食指的前两节。”韩重飞举着那块从嘴里拿出来的骨头说。 “啊,我想起来了。”女鬼飘过去,指着那块骨头叫。“我被**后,凶手要杀人灭口,我挣扎时咬住了他的手指,很用力很用力,就咬下来了。” “被**。”“灭口?”两位未来的名医叫了起来。 “别喊了,吵死了。现在怎么办,报警吗?”我问。 “报。”异口同声。 于是,我们报警了。警察来作笔录时,我们说,韩重飞不小心在楼梯口摔了一跤,然后顺着楼梯滚下去,最后砸破了楼梯,所以才发现了骸骨。基于学医的本能,把骸骨挖了出来,最后报了警。警察叔叔批评了我们,说不管怎样都不能破坏现场。 后来,警察根据韩重飞他们提供的线索,过滤了当年建造大楼的所有人员,最终找到了那个凶手。那人原是个小建筑工。现在居然混成了知名建筑设计师。但是那只有缺陷的食指最终还是让他接受了法律的制裁。判刑那天女鬼还特地去看了,回来后说,对结果很满意。 再后来,女鬼看了我们在迎新晚会上的表演。等结束后我们去找她时,陈飞悦说她走了。真不够意思,我又不会收她,跑什么啊。 十九章 又来了,黑无常 老爸告诉我,爷爷要我抽空带上柳叶刀跟锁链去找他一趟。老爸传话传的很急,没有给我询问的机会。我只得一下课就往老头子的清洁公司赶。 清洁公司还是老样子,老头也还是老样子。一进门,爷爷就让我把东西交给他,然后一言不发的就进了书房。老头子的行为让我以为他要没收我的东西,急忙跟进了书房。 老头把我的东西一样样的排放在书桌上,书桌的一角摆放着一碟红色粉末,一碟清水,两支毛笔。 “爷爷,这是要干吗?”我问。 老头看了我一眼,抓起毛笔,蘸上清水,再沾上红粉,然后在柳叶刀上画了些符咒。不肖几秒钟,红色慢慢消失,就好像被吸进刀里面去了。 老头画了几张后,抬起头来,牛眼一瞪:“你是猪啊,看了这么多遍,还不快帮我画。” 这老头真是。。。。。没话说他了。一声不吭的,我怎么知道他要干吗阿。随便乱动手要挨骂,不动手又要挨骂,完全让人无所适从。这种古怪老头怎么就是我爷爷啊,狂郁闷。 想归想,我还是抓起毛笔,学着爷爷的样子画了起来。一边画,一边问:“爷爷,这红粉是什么?做什么用啊。” “这是朱砂,别多问,以后你就知道了。”老头越画越慢。 好不容易,一百零八片我画了差不多九十片,终于画完了。 放下笔,有些得意的看着老头,可是老头还是不理我。只是拿起锁链,让我抓住一头,然后毛笔吸饱朱砂,对我说:“看好了,这是锁鬼符,我只教一遍,以后你或许用的上。”然后提笔把符咒画在锁链上。 等一切都弄好后,老头说:“你回去吧。以后没事少到这里来。” 晕死了。以为我愿意来啊。 自开学以来,我还是第一次离开校园,反正晚自习都已经开始了,干脆就不去上了,在外面晃一会,然后直接回宿舍睡觉去。 就这样我一路东张西望,慢慢悠悠的走进学校。我们的学校是依山而建的,还有一条河横穿校园,因此,进校门不到200米就是一座桥。平时这个时候桥上早就没有人了,因为没人愿意在那里喂蚊子。今天可好,桥上不光有人,还有很多人。男男女女挤了一大堆。我有点好奇,同时也因为要回宿舍就必须过这座桥,我慢吞吞的走过去。一阵叽叽喳喳声顿时塞满我的耳朵。 “哇,好帅啊。他是谁啊,是我们学校的吗?从来没有见过啊。” “一个男人长那么漂亮还能看吗?你还看,快走啦,否则就跟你分手。”有男朋友如此威胁他的女友。 “分手就分手,有什么了不起。分手了我还有机会去追那个帅哥。”女朋友毫不在乎。 “天啊,简直比韩重飞还帅上十倍啊。快去问问他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女朋友。”有痴女这么喊。 “胡说,韩重飞比他有男人味多了,你没看到他一副娘娘腔吗。”韩重飞的粉丝立刻反驳。 这是干吗阿,又是谁出来祸国殃民了。我这么想。 “钟无艳,终于等到你了。”一阵过于惊喜的略带磁性的男中音透过众多屏障传入我的耳朵。 四周立刻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我。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跟我同名同姓。 那个帅哥推开身边的崇拜者,大步走到我跟前,手一抬,把几根落在我脸上的发丝送到我耳朵后面。 “我们又见面了。”帅哥温柔的说。 我从惊吓中清醒过来,立刻跳离对方手臂的范围:“你是谁。” “天啊,你不认识我了吗?”帅哥大受打击。 听他这么一说,我不禁仔细去打量他。虽然我很清楚到目前为止,看过的所有帅哥中我只记得韩重飞那一号人物。但我确定,以前并没有见过眼前的这个人。 我围着帅哥转了一圈,最后在他面前站定,然后对他摇摇头说:“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帅哥一把抓住我乱晃:“我不相信,你再仔细想想,是我啊。” 我被他摇的想吐:“放手啊,我真的不认识你。” “不可能,我们才分开没多久啊。”帅哥人不壮,可手上力气不小,我怎么都挣脱不掉。 “放开。”随着一声大吼,我被扯离帅哥身边,这一下整的我头昏脑胀,眼冒金星。 “他是谁?”两声愤怒的男声一声比一声高。 我这才看清楚刚才拉开我的是韩重飞。现在可好了,两个帅哥一人一边拉住我,还都两眼放光的怒视着对方。 “他是韩重飞,我学长。”我对那位帅哥说。“我不认识这个人。”我又对韩重飞说。 “你是谁?”我跟韩重飞几乎是同时问了出来。 “我是谁?你还问我是谁,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了。”帅哥似乎被打击得有点语无伦次了。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很无辜的。 帅哥突然冲我笑了起来,看得我有点发怵。突然一张狰狞的面具浮现在我脑海里。我一个激灵。天啊,这不是黑无常是谁。 “是你!”我喊了出来。 “是我。”帅哥还在笑:“你终于想起来了。”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阿。”我问。、 “丫头,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黑无常说。 “他是谁?”韩重飞看得有点莫名其妙。 “那个,他是。。。”我不知道怎么介绍黑无常。“你叫什么啊。”我问黑无常。 “你可以叫我蓝。”黑无常说。 “哦,他姓蓝。工作性质嘛,大概跟我差不多吧。”我对韩重飞说。 “废话那么多,跟我走。”黑无常一把拉过我,直接就把我拖离了人群。 学校最高大楼的了楼顶上,我跟黑无常对立。 “大仙,你怎么会来这里,而且还搞这么大阵仗出来。” “怎么样,好玩吗?”黑无常露出雪白的牙齿。 “好玩?你是要害死我啊。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成为人民群众的公敌了。” “没有那么严重吧。”黑无常依然在笑。 “就有那么严重。我说你没事长这么好看干吗,而且还大庭广众之下来这么一段,我死定啦。” “胡说,你的阳寿很长。” “鸡同鸭讲。我又不是讲真的死掉。”我朝黑无常翻白眼。“你就不能找人人少的地方出现吗,或者直接托梦给我。” “本来也想托梦给你,不过,阎王给我放了假,所以我出来度假啊。”黑无常再次笑的可以去拍牙膏广告。 “哦,你放假就来玩我啊。”我有点生气。 “当然不是,我是来通知你,阎王爷请你去参加他的婚礼,然后顺便来玩你。” “很好玩吗?真过分,还大仙呢,我看就像个土匪。”我低声嘟囔。 “以后就叫我蓝。”黑无常说。 “兰?我又不是柯南。”我调侃他。 “丫头,记住我说的。三天后我来接你。”话音刚落,就在我眼前消失了。 二十章 婚礼进行曲 这个土匪啊,好歹也送我下去啊。难道让我大庭广众之下跳下去不成。我趴在铁梯上一边往下爬一边在心里骂。简直就是给我出状况,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啊,肯定要成过街老鼠了。 在大楼的走道里,迎面碰到了来找我的韩重飞。 “你们去哪里了?我怎么都找不到?” 我用手指指头顶。 “楼上?”韩重飞问。 “楼顶。” “天,你是怎么下来的,没事吧?”突然发现韩重飞很鸡婆。 “爬下来的呗。”我肩一耸,手一摊,轻描淡写的混过去。 “那个姓蓝的到底是谁啊?很厉害吗?”韩重飞问。 “嗯,很厉害,非常厉害。” “那他找你什么事情啊?” “让我去参加婚礼啊。” “哦,原来他要结婚啦。”我根本没在听韩重飞在讲什么。 “对了,楼下现在什么状况?”我现在只关心今天能不能平安回宿舍睡觉。 “很多人,你最好不要现在出现。” “那你还上来找我,不是在火上浇油吗!”我大叫。 “怕你出状况才上来找你啊。而且也可以给你通风报信。” “哎,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得安稳了。”我真的真的很沮丧。 “我有个主意。”韩重飞说,“你干脆搬到学校外面去住,这样应该不会受到不必要的骚扰了。” “这个主意不错啊。你是怎么想到的。”我一听觉得可行。 “因为我也不胜其烦,早就搬出去啦。” “可是我不知道怎样去找房子。”一想到这些我不免开始心烦起来。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鸡婆立刻接下了所有的事情。事后想想总觉得有点阴谋的味道。 三天后,黑无常如约来接我时,我正在为穿什么衣服参加婚礼而烦恼。以前参加婚礼衣服都是随便穿,反正到场的人认识的没几个,无非就是吃吃喝喝了事,所以穿什么都不重要。可这次是参加非人类的婚礼,怎么说也不能给咱人丢脸吧。至于爷爷以前的警告,早就丢到垃圾桶里去了。 “大仙,你看我穿这套行不行?”我穿了件大红色的无袖上衣,黑色长裤,红色皮鞋,头发用红色珠花高高束起。这已经是我所有衣服中颜色最显眼也是最有女人味的款式了。 “叫我蓝,否则我不提供任何建议。”黑无常玩着我的锁链。 “小气,我去叫别人看。”说着我就往外走。 “站住。”黑无常跳起来栏在我面前。“找别人多麻烦啊,我帮你。”随后把我的功夫服跟靴子拎到我跟前,“你还是穿这个漂亮。” “大仙,我是去参加婚礼,又不是要去打架,穿这样能看吗。”这不是存心要我出糗么。 “最后说一次,叫我蓝,否则我拿地狱火烧你。”黑无常把脸凑到我眼前凶狠的说。 “蓝,蓝。”我吓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不过就是称呼而已,不懂他干吗要这么执着。 “很好,以后不要再叫错了。快换上吧。时间差不多了。” “能不能先跟我说说参加阴间婚礼需要注意的地方啊。免得我当众出丑丢了你的脸。”我一边盘头发一边问。 “也没什么特别的,到时候跟着我别到处乱跑就可以了。”黑无常说。“你的发簪呢?”黑无常看着我脑后光秃秃的发髻问。 “坏了。”我说。怎么都那么关心发簪呢。 “拿来,我看看还能不能修,怎么弄坏的?那可是上古遗物啊。” “它自己掉下来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我说着把发簪跟滴水一起交给黑无常。黑无常看都没看一眼就塞进了口袋里。然后抓住我的手说:“走吧。” “怎么走?”我问。 “闭上眼睛,别松手就行了。”黑无常轻笑。 我依言闭上眼睛,感觉黑无常拉了我一下,两脚不由自主地向前踏了一步,顿时感到天旋地转,整个身体急剧下降。“啊”我忍不住叫了起来。黑无常一把搂住我在我耳边说:“没事,别急。” “哦。”我闭着眼睛回答,感觉自己像个傻瓜一样。 “到了。”终于等到了这两个字,我立刻睁开眼睛。一片阳光明媚,四面车水马龙,高楼大厦林立。“大仙,哦,不,蓝。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没有。” “这里真是阴间?我不相信。” “那你以为这里是哪里?” “人人都知道,阴间有奈何桥,有望乡亭,有黄泉路,可是现在它们在哪里?” “往那边看。”黑无常伸手往前一指。 黄泉路,一条宽阔平整的柏油大马路;奈何桥,一座斜拉索大桥;望乡亭,一处美轮美奂的街心休闲亭。哇噻,我接受不了了。眼前的一切把我对阴间的认知来了个彻底大革命。 “我晕了,阴间不是应该阴森恐怖,鬼怪横行的吗?至少也应该是完全古典风格的亭台楼阁啊。” “本来是这样没错。”黑无常拉起我的手向前走去。“最近几十年,人间烧给先人的东西越来越现代,房子也是越烧越高级,所以阴间现在已经很少有古典的房舍了。如果你想看的话可以去我家。” “你家?”我好奇地问。 “对。我们殿前官员的房舍全部都是古典的。阎王殿也一样。” “我还是觉得古典的房舍才能体现威严。”我说。 黑无常笑了笑,继续带我往前走。 黑无常直接带我去见新娘,然后就离开了。见到新娘后我才知道,我会来参加婚礼,是托了新娘的福。她向阎王爷请求说想让娘家人来参加,而她认识的人中唯一可以自由来去阴阳间的人只有我而已。而阎王爷也同意了,看来阎王爷还真是很喜欢这个新娘。 新娘见四下无人的时候,拉着我说:“钟小姐,想拜托你件事。” “娘娘,别客气,有什么能帮忙的您尽管说。”我有点狗腿的说。 “帮我带样东西回娘家。”新娘说着掏出一块玉佩来。 “这是什么?”玉佩入手温和润滑,极品啊。 “温玉,阎王爷送我的。” “阎王爷送的你怎么能拿去送人啊?”我吃了一惊。 “放心吧,已经知会过了。”新娘让我宽心。 “哦,娘娘放心吧。我一定亲自送到您母亲手中。”我当下就拍胸脯保证。 “嗯,谢谢了,我就知道你信得过。” 敢情请我来参加婚礼是假,让我跑腿是真。唉!谁让俺是小人物呢。但回头再想想,跑腿这种事情随便差谁去就可以了,比如黑无常啊。当初大家又不是没见过。而且他又长得那么帅。算了,反正人都已经到这里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我才把东西收好,一个戴着笑哈哈的面具,白衣白衫,头戴白色高帽的人走了进来。我一看那身打扮及他帽子上“你也来啦”四个字就立刻认出他来。这是白无常。 白无常一进门就喊:“娘娘,时辰到了,可准备好了?”随后就发现了站在一边的我,白无常愣了一下,盯着我看了一会,开口问:“阁下哪位?” “哦,她叫钟无艳,是我娘家人。”新娘边说边走过来拉起我的手。我也顺着新娘的介绍冲白无常点头微笑。 “娘娘,大王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出发吧。”白无常没有再多问什么。 一行三人离开房间往阎王殿而去。一路看到大小官员都带着面具,一个个排列在道路两边垂首等待。这中间偶尔能见到几位女鬼,看打扮似乎都已经为人妇了。 “这里没有其他女鬼吗?”我忍不住好奇的低声问新娘。 “有的,不过都在阎罗城外。听说以前出了点事情,大王一气之下把女鬼都逐出了阎罗城,只留下极少数相貌丑陋的来服侍官员们的女眷。而且从那次以后,所有男性官员都必须带上面具。”新娘也低声跟我讲她来这里后听来的事情。 “什么事情这么严重?娘娘身边为什么没有侍从呢?”我又问。 “具体什么事我也不清楚,问了也没有人肯说。平时都是哪些官员的夫人来照顾我的。我跟大王说,结婚的时候想要个伴娘,求了很久大王彩答应让你来。” “肯让我来是因为我脸上的胎记吧?”我突然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对不起。”新娘低声的道歉。看来我是猜对了。估计多年前的事情是跟女人有关系了。哈哈,都已经是仙了,居然还是逃不过情关啊。 阎王殿上,阎王爷穿着大红喜袍,满面春风,气宇轩昂,一双星目专注地看着缓缓走向他的新娘。我扶着新娘慢慢拾阶而上。天,这台阶怎么好象都走不完啊,我两条腿都快抬不动了,真佩服这些文武百官们,每天能来回好几趟,真难为他们了。 终于踏进了阎王殿。阎王爷从我手中接过新娘的手,一起走向那大红喜字准备行礼。从头到尾阎王爷没有看我一下,郁闷。好歹我也算得上是清秀美女,虽然离他老婆是差的远了。 我就站在那里看着已经空了的左手,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拉起我的手,然后走向一边百官们的阵型中去。抬头一看,原来是黑无常。 “你们干吗都带着面具啊。”我悄悄地问。 黑无常捏了我一下说:“别问。” 小气,憋死你算了。我在心里诅咒着。 大堂上,牛头马面在唱礼,阎王爷和新娘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像极了被人摆布的木偶。堂下都是带着面具的脸,看不到里面的表情。就姑且认为他们都在笑好了。我可笑不出来,反而还无聊的要死。古代人拜堂不都是三拜就入洞房了么。怎么阴间拜堂要这么久啊,还真想捏捏酸痛的两条腿啊。 “丫头,回魂咯。”黑无常在我耳边喊。 我收回神游的心思看向他问:“结束了?” “嗯。我们走吧。” “走?不吃饭吗?我快饿死了。” “当然不吃饭咯,我们只是来观礼的。”黑无常在笑。 “没饭吃?阎王爷怎么这么小气啊。大老远的赶过来,还让我做这做那得,连口饭都不肯给,太没意思了。”我很不满的嘟囔。 “哈哈哈,别抱怨了,走,带你去吃东西。”黑无常拉我去吃饭。 “丫头,手拿来。”正吃着饭呢,黑无常突然说。 我伸出右手:“干嘛,不是要打我吧。我又不是故意说阎王爷小气的,不过他确实很小气啊。” “不是要打你,是要送你东西。”黑无常把一个手链戴在我手腕上。 我一看,是一个正方体的金色挂件。四面都刻了细小的文字,底部雕了一朵花。“真漂亮,是什么?” “我的信物。”黑无常说,“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拿出来用。也可以用来召唤我。” “召唤你?怎么做?”我问。 “你只要亲一下那朵花就可以了。”黑无常笑。 无耻。变相吃我豆腐,打死我都不亲。我这么想。 终于告别黑无常,回到学校,结果韩重飞又告诉我已经找好房子了,他的办事效率还真高。于是,我又匆忙把东西搬了过去,好累啊。我倒头就睡。 第一章 新开始 我住的地方叫“麻巷”,离学校不远,但却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这里的治安不是特别好,所以这里基本上看不到好学生的影子。我是无所谓啦,相信没有什么人会惹到我头上来。 搬过去的时候是晚上,当时只知道走进了一条很黑又很长的巷子。走了十几分钟才到了现在住的这栋小公寓。这栋公寓已经上了年纪了,它有一个不算大的院子,不过看样子是从来都没有人去打理的,到处野草丛生。只有那条用来进出的路还算平整。大概也是经常有人从上面经过,踩平的。草丛里有一张圆的石桌和几个石墩子,离石桌不远处有一棵上了年纪的柳树,树叶落在石桌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 两扇大铁门被风吹日晒,腐蚀的锈迹斑驳,一根根铁条脆弱不堪,稍一用力就会变成粉末随风飘去。 公寓是两层的,第一层是房东活动的范围,第二层有三个房间,一大两小。我住其中一间小的,韩重飞住另一间,大的房间是个侦探事务所。不过我觉得那侦探事务所还不如爷爷的清洁公司,侦探大人成天在办公室里发呆,桌子上的电话也很少响起。 一楼的大门大概是被白蚁蛀空了,掉了一片,房东找了块刷着蓝漆的铁皮补在上面,搞得大门一边重一边轻经常关不上。房东是个怪老太太,据说没有什么家人,养了只大猫成天陪着她,不爱说话,平时也不见她出来走动,每天天一擦黑就关灯睡觉了,日上三竿时才起床。 往二楼的楼梯是木头的,踩上去吱吱嘎嘎的,大概还有灰尘伴着响声飘落。二楼走道上只有一盏灯,昏暗的光线完全看不出灯泡的瓦数。不过二楼房间的采光倒是不错,我的房间里就有个大的落地窗。 我是第二天下午被叫醒后才知道隔壁住着韩重飞,真佩服他,这样清静萧条的有如鬼屋等地方也能被他找到。 第二天下午,韩重飞来敲我的门,我光着脚迷迷糊糊的去开门,看到他时还真的吓了一跳。 “老大,你怎么来了。”我揉着眼睛问。 “来看看你是不是睡死了。”韩重飞忍着笑。 我白了他一眼,知道他为什么会想笑。因为我的头发,每次睡醒它们都会立正站好,所以看上去很像一个鸡窝。 “现在看到了,我要再睡一会。”我想关门。 “别,出来吃饭吧。你睡了一天一夜,不饿啊?” 肚子很配合的叫了起来,我投降,谁让我试最经不起饿呢。 吃饭时,我认识了那个叫徐一竭的侦探大人。他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三四岁,抓着筷子都不肯把那件风衣脱下来。头发很短,人很瘦,讲话声音也不高,听他讲话总让人误以为他没吃饱,成天呆在房子里,所以他很白,脸上倒是挺干净的。跟韩重飞相比,他就像个“女人”。 饭是韩重飞做的,味道还不错。他不光有能种花的手,还有能动手术的手,更有能做一手好料的手,唉,简直就是新型好男人。不过我觉得他还很鸡婆,因为他说怕我住外面会饿死,所以才一起搬过来的,拜托,虽然我不会做什么高级料理,但是煮面条还是难不到我的。 今天早上醒来,左边的牙痛。很痛很痛的那种,碰都不能碰,从牙齿一直痛到太阳穴。我对这镜子照了半天,没发现蛀牙,也没发现有鱼刺插在上面。我用热毛巾捂了一会,居然肿起来了,像个肉包子一样。这比练武时被老爸打严重多了,我忍不住抹起眼泪来。 去韩重飞那里吃早饭时,肿起的半边脸也把他下着了。 “怎么了,怎么肿起来了。”他说着用手碰了包子一下。 “啊!”我杀猪般的叫了起来,已经擦干的眼泪又流出来了。 “很痛吗?别哭啊,我去拿热毛巾来敷一下吧。”说着要去拿毛巾。 “就是捂了才肿起来的。你到底是不是医生啊。”我鬼叫。 “我又不是口腔专业的。”韩重飞退了回来。“嘴张开,我看看。” 折腾了一会,韩重飞也没看出什么来,我又不能吃东西,最后喝了碗粥汤了事。一上午,就听肚子在咕咕的叫,饿的我两眼发黑,浑身发软,完全不知道老师在讲什么。 下课后,我看着窗外发呆,心里想着再这样肿下去,大概会成为第一个因为牙疼而饿死的人了。 “有美女。”身边一个男同学突然大叫了一声。 “在哪?在哪?”全班所有男生都在响应。 “在那,楼下中庭。”最先发现美女的男生兴奋的说。 呼拉医生,大家都往窗户边挤,我也探头出去往下看。 真的是美女,很有气质的那种,所有男生都在猛吸口水。我也忍不住吸了下口水。不是我喜欢美女,是嘴唇都肿了,关不住口水。 很快的,全校的男生都在传有关气质美女的话题,每个人脸上都光彩照人,连老师都发现,课堂上打瞌睡的人少了。 又是下课时间,我满脑子想着吃的,突然有同学喊我的名字。 “钟无艳,外找。”一脸的不满好像不该有人来找我似的。 “哦,谢谢。”我起身往外走,直嘀咕会有谁来找我呢? 走出教室,看到转角处有一大片阴影,狐疑地走过去。那阴影也动了,下一秒,我就被笼罩进阴影中,我下意识的抬起左手格挡。一颗硕大的拳头砸了下来,我立刻知道了来人的身分。 “老爸,低调,低调啊。”我用力架起老爸的拳头。 老爸不吭气,只是手劲在持续加大。“老爸,老爸,我发誓我都没有偷懒,别人都在看啦。”我急喊。 老爸收回拳头,看了我一会,然后递给我一个信封:“有空回家,一起吃饭。”说完转身就走了。 我揉着被压疼的手臂,心想:真哀怨啊,居然这么使劲,当我是铁打的不成,还好有护腕,要不真会断掉,老爸的硬气功真是越来越厉害啊。 “丫头,刚才那个人是谁?”韩重飞再次出现在我身后。 “你想吓死我啊。”我拍着胸口说。 “胆子没这么小吧。” “被你吓了这么多次,能大吗。”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刚才那个人应该是软件学院的教授吧。”韩重飞继续着刚才的问题。 “是么?我不知道啊。”我是真不知道老爸具体是教什么的,一直以为是体育学院教散打的。 “刚好,他也姓钟,老实交待吧。”韩重飞冲我挤眉弄眼。 “大哥,你真三八知道不。”拿着信的手在韩重飞面前摇晃。 韩重飞一把抢过信,威胁道:“快说,他是谁。” “钟教授。”我说。 “真不老实。”韩重飞作势要拆信。 “好好,我说,是我老爸。” 这下换韩重飞吓到了,因为我跟老爸长的一点都不像。韩重飞长大嘴巴,动作呆滞,两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好像我说了什么惊人内幕似的。 我伸手抓过信封,边拆边说:“老大,嘴巴关上,苍蝇要进去生小孩了。” 信上的内容让我收住了要迈进教室的脚步,跟在身后的韩重飞没料到我会停下了,直接撞向我,同时也看到了信上的内容。 三里庵97号,最近有怪异事件发生,委托人要求清洁公司去做一次扫除。 “扫除?什么样的扫除?”韩重飞问。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轻描淡写的说。 “那我去帮你好了,别的没有,力气有很多。”韩重飞举起手臂,露出上面的肌肉。 我伸手拍了两下,确实结实,是个强劳力。有时候,做扫除时,还真有用符水代替清水到处打扫得情况,戴上一个劳动力是不错的主意。 于是跟韩重飞约定,下午的社团活动直接逃掉,到三里庵打扫卫生去。 第二章 三里庵,97号 三里庵,据说是一片风水宝地。以前,这个地方是一座绵延三里,香火鼎盛的庵堂。庵堂背靠着山,面临着大片良田。以前这些田地都是属于庵堂的,后来,土地都分给了老百姓,庵堂的收入顿减,时间一久就破败了。现在只留下个大殿还有些微香火,其他地方都因为无力修缮而倒塌了。前些年,这片风水宝地被房产商看中,开发了大片的别墅。所以,如今住在这里的都是达官贵人。 97号大门前,站着我跟韩重飞。两人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走一路惊叹一路。眼前的别墅高三层,二、三层是全玻璃的墙面,楼顶还有个空中花园。原子里草坪修建的整整齐齐,小道旁的花争奇斗艳。 “哎,啥时候我也能有这么漂亮宽敞的房子就好了。”我忍不住感叹。 “找个有钱人嫁了就有了啊。”韩重飞取笑我。 “算了,就这模样啊,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又感叹。 “模样怎么了,一点都不差啊。” “你是因为看习惯了吧。”我说。 “嘿嘿。” “嘿嘿你个头,敲门啦。” 来开门的是个年近50的女人,虽然经常保养,但是脸上还是能明显看到岁月的痕迹,而且脸色也不太好。大概是被家里的怪事情闹的。等我们说明来意后,她就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我们家最近几个星期,冒出来很多蟑螂和蚂蚁。一开始灭了几次,还有点效果。可后来,地上到处都是死的蟑螂和蚂蚁,但活着的数量却没有减少。这房子造了没2年,搬进来也才半年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脏东西。佣人也被吓跑了,钟点工都不肯来。家里都成垃圾场了。” 一楼的玻璃门应声而开,一股虫子身上特有的腥味迎面而来。我忍不住捂住口鼻。身边的韩重飞却变戏法似的摸出两幅口罩来,伸手给了我一副。 “老大,真有你的,连这个都想到了。” “让我跟来对你是大大的有好处。”韩重飞臭屁着。 女主人带着我们参观房子。一楼虽然四面是墙,但采光不错,地上确实有不少虫子的尸体,但活物不多。一踏上二楼,我立刻觉得胸口发闷,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似的。 “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我问跟在身后的韩重飞。 “没有啊,你怎么了?” “哦,没事。” 怪了,女主人跟韩重飞都表情自如,只有我觉的不舒服,这屋子里似乎有什么不欢迎我。不过还好,那种力量并不强,应该是道行不太高深的鬼怪吧,我想。 我抽出一叠静灵符,隔空点燃后,把浮灰吹到了走道上。一瞬间,胸口的堵塞感消失了。 “啊!!好多蟑螂啊。”女主人叫着跳了起来。韩重飞也被吓的往后退了几步。 走道上有很多蟑螂在爬,它们纷纷躲避着符灰,往一个房间爬去。 我追上去推开那房间的门,原来是个卫生间,但那些躲进来的蟑螂却不见了踪影。 二楼只有一个书房和几间用来休闲的房间,三楼全部是卧室,奇怪的是,在三楼看不到一只蟑螂或蚂蚁。一时间我也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栋房子里,近期内来过不干净的东西。 我带的静灵符不够,只能就地取材,利用主人家的书房和纸。我飞快地画着,韩重飞则把静灵符一张张的烧掉,并把浮灰溶进水里。等一些都准备好后,我跟韩重飞开始做起清洁工的工作来。 先把一楼的虫子尸体全部打扫干净,再用溶有静灵符的水拖地,擦桌子。主人家的地方实在太大了,若当时拒绝了韩重飞一起来,估计我今天会累死在这里。 二楼相对简单,只需要拖地就行了,符水所到之处,脏东西们纷纷躲避,而且相当一段时间内它们是不敢再来的了。三楼什么都没有,本来不打算打扫那里的。无奈女主人真把我们两个当清洁工使用,好不容易有人肯来打扫,哪里会那么容易就放过我们呢。况且看在女主人丰厚的报酬上,我们决定累点也无所谓了,当是锻炼身体好了。 好不容易在太阳快下山前,我们走进三楼最后一个房间。 “天啊,我要疯掉了,这房间这么乱,女孩子的房间都是这样的吗?”韩重飞看着满屋的狼藉仰天长叹。 床上有一条被搅成麻花的棉被,如果那种造型还能算棉被的话。各色靠垫被丢的到处都是。各款内衣裤东一件,西一条,看得韩重飞脸一直红到脖子根。 “算了,老大,这个房间我来弄吧。你先出去歇会。”以防韩重飞要喷鼻血,我赶紧把他赶了出去。 “哈,脸皮真薄。不过女孩子的房间乱成这样,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我动手收拾起来。 “你是谁?在我房门外干什么。”一声尖锐的女声传进我耳朵。 “你好,我们是清洁公司的。”韩重飞好听又有礼貌的声音传来。 “走开,我不需要。”女声说。 我走上去打开门,一个长发披肩的美丽身影出现眼中。 “丫头,她说不需要打扫。”韩重飞看着我说。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美丽身影就转身面对上我了。这张脸看着有点眼熟。 “你又是谁?谁允许你倒我房间里去的。”声音似乎又高亢了几分。 “我也是清洁公司的,受你母亲委托来做扫除。”我缩着肩膀躲避过高的分贝。 “滚开,我不需要。”女孩张牙舞爪。 “可是里面真的很乱啊。”我不怕死的说。 “滚,都给我滚。”她突然歇斯底里起来。“我不要人收拾,不要。”下一秒她又抱住双肩陷入了喃喃自语中。看的我一愣一愣的。 韩重飞一见她这个模样,一把扶住她就喊:“药呢,药在哪里?”他话音一落,我立刻返回房间翻找药片,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药。 “不要,我不要吃药,我没病。”女孩在韩重飞怀里拼命挣扎。 手忙脚乱中,女主人冲了过来,她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然后抓过女孩:“宝贝乖,我们不吃药,我们回房间休息一下。”然后半推半拉的把处于混乱中的女孩拐进了房间。 “这是演的哪出啊?”我问。 “她好像有严重的抑郁症,同时又带有狂躁症。”韩重飞解释说。 “哦,那很严重吗?”我又问。 “嗯。看这样子,有点时间了。” “真可怜啊,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哎!”我由衷的说。 “行了丫头,这病又不是不能治疗,不过全要靠她自己的毅力跟家人对她的支持了。”韩重飞拍了我一下。 “真的能治吗?”我不是很放心的再一次问。 “我是医生。”韩重飞不甚满意的回答。 “这不还是学徒么。”我又说。 “你有完没完啊,还回不回家了。”韩重飞已经到了二楼。 我屁颠屁颠的快步跟上去,抓着韩重飞的手臂一边摇嘴巴里还是一边在问,结果韩重飞来了一个一问三不知的政策,郁闷死。 第三章 三流侦探,登场! 走出别墅,我有种被窥视的感觉,我把这事情告诉了韩重飞,他虽然嘴巴上说是我太敏感了,但却还是停下脚步,跟我一起四下张望。 围墙边的灌木丛,没有;别墅的转角处,没有;垃圾房周围,没有;我们找了周围能找的地方,都没有。猛然,我打了个激灵。抬头往别墅顶楼的花园望去。那里似乎有一个暗影闪过,但我又怕是自己看错了,因为那里正种着几株高大的铁树,硬硬的叶子在风中上下摆动。 韩重飞拍了下我的肩膀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没事,可能是我看错了。走吧!”说完我率先走向大铁门。 “咦!丫头,你的脸消肿了。牙还疼吗?”韩重飞指着我的脸说。 “咦!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摸着脸,不疼了。哈哈哈,太棒了,终于不疼了,我兴奋的在脸上捏来捏去。 见我如此虐待自己的脸,韩重飞看不下去了:“够了。”然后一把拉下我的手,紧紧抓住,以防我趁他不注意又爬到自己脸上去乱来。 “嘿嘿,我兴奋嘛!”我不自觉地冲他撒娇。 “兴奋?然后拿自己的脸发泄,有你这样的吗。”韩重飞气骂。 “不玩就是了,干吗生气啊。”我小声地说。 我们有说有笑的离开97号,却被不远处的一个身影吸引了过去。我敢打赌,那个身影就是跟我们同住一层楼的侦探大人。不过,这种时候他不在家呆着,跑到这里来干吗。 我拉着韩重飞走向他,还好,他还知道要找地方躲起来。韩重飞向我使个眼色,我们很快的一前一后堵住了他的去路。 “别躲了,蹩脚的伪装术,你在这里干吗?”韩重飞一开口就取笑他。 “对不起先生,你认错人了。”侦探否认。 “认错?”我说,“不可能拉,这件风衣我是不会认错的。”说着我动手去摘他的帽子。 我的动作太快了,侦探想闪,却没有办法闪过。不过帽子底下却是一张长着络腮胡子的脸。原本白净的皮肤上,冒出了因为对胶水过敏的小红疙瘩。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正竭力假装不认识我们。 “哈哈哈!”我跟韩重飞同时笑了出来。侦探被我们的笑声扰得冒起了鸡皮疙瘩。 “闭嘴,不准笑乐,听到没有,不准笑了。”侦探特有的有气无力的声音终于爆发了。 “哈哈哈,太好笑了,明明九过敏还要用这种法子,这不是自己拆自己的台么。”韩重飞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对啊,这种伪装太差啦。”我边说边帮侦探把脸上的胡子都撕下来。 随着一声如负重释的叹气声,侦探白净秀气的脸终于完全暴露在了空气里。 “你打扮成这样道这里来是要做什么?”我再一次的问。 侦探抬眼看了会97号,然后拉起我跟韩重飞说:“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侦探社的大办公桌上,摆着我们从路上采购到的食物,从主食到零嘴一应俱全,满满的堆了一桌子。三个人一人一方在狼吞虎咽。一路回来我们谁也没有再提起97号的任何事。我跟韩重飞完全就是因为好奇才问的,但我们也知道很多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所以如果侦探不打算告诉我们的话,我们准备当它没有发生过。 “你们怎么会在97号。”侦探喝了口水,满足的大了个饱嗝后开口问道。 “去打扫卫生啊。”我嘴里塞着鸡腿,手向烤鱿鱼进攻。 “开玩笑,那里住着城里最有钱有权的人,叫你们去打扫卫生,怎么可能!”侦探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怎么不可能?你懂不懂勤工俭学啊。”说着我举起被拖把搁出水泡的双手,“看,这个是劳动后的证据。” 侦探看了看我的手,什么都没说又坐了下去。韩重飞站起来回了他的房间,我跟侦探大眼瞪小眼。 “那,打扫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是特别的人?”侦探试探性的问。 “没有什么特别的啊。就是扫了一堆垃圾出来,还把整栋楼都冲洗了一遍,要不手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水泡呢。”鸡腿啃完了,我开始吃鱿鱼。 韩重飞拿了个盒子又走了进来,在我旁边坐下:“丫头,手伸过来。”然后对侦探说:“没什么特别的,不过,他们家的女儿好像有严重的抑郁症。”边说还不停的帮我擦药。我懒得理这个乱献爱心的鸡婆,只要不妨碍我吃东西就好。 “你们是不是看错了。”侦探听了韩重飞的话却惊叫了出来。 “侦探大人,请一定要相信医生的话。”我举着鱿鱼左右摇摆。 侦探皱着眉头伸手挡住飞向他的鱿鱼汁。韩重飞在一旁说:“好了,换只手。”我下意识的伸出另一只手,心思依然在侦探身上。 “她有抑郁症我是绝对不相信的。她在外面做了很多不得了的事情,一个抑郁症患者怎么可能做的下那么多让人头疼的事情?”侦探又开始激动起来。 我把我们看到的情况告诉了侦探,听完韩重飞的病例分析,侦探也相信我们见到的那个人确实有抑郁症。 侦探坐了一会,然后仿佛下了什么重大决定般,他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我们。 原来从今年开始,有不少达官贵人的小孩聚在一起行成了一些帮派。倒不是他们的帮派作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而是他们中大多数都是在校学生。这些受祖宗庇佑的孩子们居然敲诈勒索同学,在学校与学校之间打架滋事,引起各种校内暴力事件,也让很多胆小的孩子们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因为他们都有不错的靠山,大家明知道是他们做的事,但也都敢怒而不敢言。好在那些靠山们还知道大义灭亲着四个字,只是不能让警察来处理这种事,所以才找了私家侦探,还都是那种名不见经传的三流侦探。这样一来可以随时掌握孩子们的动向,二来真要有事情发生了,也不至于闹到沸沸扬扬的,怎么说仕途也很重要。 “你的意思是,你们都认为那个患有抑郁症的女孩是他们的头目?”我问侦探,我是不相信的,抑郁症患者通常都是疑神疑鬼,四处找背黑锅的,怎么可能成为团伙的头目呢。 “或许她有双重性格。”侦探说。 “不可能的。通常抑郁症患者会带有点极端的双重性格,但绝不可能一种是极清醒切心思纣密,另一种却完全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韩重飞从医学的角度来分析,“除非是一个身体里有两个不同的人。”韩重飞这么开玩笑。 韩重飞的话让我想起了什么,所以我忍不住“啊”了一下。两位男士都跟我行注目礼,于是我半真半假的说:“你们说,她会不会是撞鬼了?” “无稽之谈。”侦探直接耻笑我。 “嗯,原则上不可能是真的。”韩重飞敷衍侦探。 “哈哈,开玩笑的啦,我们要相信科学。”我打哈哈,只是心里决定要再去97号打探一番。 三个怀着不同心思的人都说要休息了,纷纷回自己的房间,临出门前,侦探再三强调:“千万不能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否则往后的日子里,我只有西北风可以喝了。”我跟韩重飞当然是满口答应,帮别人保守秘密也是我的美德之一。 第四章 夜探97号 回到房间,我立刻拿出功夫服、柳叶刀等道具,并且动手整理那一堆放的乱七八糟的符咒。韩重飞的笑话让我直觉这次的东西不容易搞定。 如果真如韩重飞说的那样,那么97号最近的怪事绝对不是偶然了,而且那个脏东西到现在为止很可能还留在那里。结合侦探提供的线索,大概是因为我的符水让那东西进不了房子,所以那女孩会变的如我们见到的摸样,而非侦探所说的精明能干。 敲门声传来,门外站着韩重飞。他看到被我撒了一床的符咒非常感兴趣,我刚好整理的头疼不已,当下抽出几种常用的教他认识,然后就把整理符咒的光荣任务交给他了。 我不是要偷懒,我知道他来找我肯定是想跟我一起去夜探97号。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能让他这个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人去呢,所以让他弄这些符咒,能拖一时是一时。 “你是不是准备去97号。”韩重飞认命的边整理边问。 “恩,你的说法让我在意,我一定要去证实一下。” “带上我吧。”韩重飞果然要求。 “不行,目前为止敌我不明,而且我相信侦探今天肯定也会去,人多了不好。再说了,你还有比那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指这些符咒吗?” “当然了,要知道把符咒分类是很重要的工作,关键时刻拿错了符咒是要出人命的。”我故意说的非常严重。 韩重飞思量了一会,决定同意我的歪理。“好,不过你要记住,一旦有危险一定要赶快跑。” “是,老大。” 午夜12点,在韩重飞的注目中,我跃出窗户。我念了一段用来加速的咒语,立刻身轻如燕。此时若被人碰上,别人只会感到有阵风刮过,眼力好的人能看到一段虚影,哈,明天报纸上可千万别出现超人、闪电侠之类的无聊话题才好。 三里庵别墅区外,有一段桂花林。金秋十月,满树金黄,空气里弥漫着甜甜的香气。我忍不住慢下脚步,漫步在林中享受这怡人的香味。突然发现自己很喜欢这个味道,甜而不腻,香而不稠,重要的是,闻这个能提神。我不停的扇动鼻子,想把这香气统统吸进肚子里。 正走着闻着,眼前却有人影晃过,跟上去仔细一看,原来是侦探徐一竭。果然被我说中了,他先我来到这里,但是不明白他在桂花林里做什么,难道他也喜欢这香味不成。我悄无声息的跟在他身后,想要吓他一下,可跟着跟着就发现他似乎不是在闻味道,而是在找出路,他迷路了? 这个三流侦探,桂花林最多宽50米,长100米,步伐大一点的,几十步也就走过去了。就象刚才,他明明都已经走到林子边缘了,他却又拐个弯往林子里走,哎,他到底在搞什么啊,都不知道怎么说他了。 我走出林子,心想不管他是怎么回事,还是先拉他一把好了。否则一个晚上都闻这个香味,怕他明天得进医院了,嗅觉失灵。 我站在林边等他走过来。还好,他没有被香味迷昏头,很快就发现了我。只是见到我时明显的被吓的不轻。迷路正发愁时突然眼前出现一个古装女孩,又是在深更半夜,论谁都会被吓到的。 “你在数树吗?”我笑嘻嘻的问。 “呵呵,不,不是。”徐一竭傻呼呼的笑。 “我看你走来走去几十趟,以为你想偷树呢。”我逗他。 “没,没有,你误会了。”徐一竭连忙解释。 “那你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 “那个,我,我迷路了。呵呵。”徐一竭很丢脸的说。 “迷路?开玩笑的吧。”我竭力忍住笑。 “真的。白天我来过这里,很容易就走过去了,可刚才却一直在打转,明明快到出口了,却一下子又回到了原地。太诡异了。”徐一竭也不管是不是认识变身后的我,哇啦哇啦的说了一大通。 “那你现在是想进去还是想回去。”我问。 “回去。”徐一竭想都没想就回答。“这地方太诡异了,我还是白天来好了。” “好。”我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向左转,直走,数上50秒就能出去了。” “谢谢,对了,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徐一竭问我。 我想了一下,告诉他:“我姓钟,叫蝴蝶。”呵呵,那些小屁孩给我取的外号派上用场了。“快走吧,白天再来。” 徐一竭几乎是感激淋涕的走了,看他那累惨的样子,搞不好是我们散了后他就出来了。然后被人用了什么障眼法困在这里。如果没有碰到我,应该会在这里转到天亮。然后再很莫名其妙的走出去。这种情况对做侦探的来说,简直就是耻辱嘛。可怜的侦探。 被徐一竭这么一闹,我反而没心思再去打探了。但又不想空手而归,于是动手折了几枝桂花,拿回家养着,让那香气只属于我。 第二天在学校食堂吃饭时,韩重飞问:“昨晚是不是碰到侦探了?他回来的时候看到他背上有符咒。” “呵呵,恩。昨天可好玩了。”我把昨晚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 “这个笨侦探。”韩重飞听了大笑。“你觉得会是谁在捉弄他呢?” “不知道,住在那里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我说。“对了,他不知道昨天帮他的就是我,保密啊。” “放心吧,我知道你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 “晚上帮我把这个交给他。”我拿出一片柳叶刀交给韩重飞,结果这家伙大喊不公平,又从我这里扣走一把才甘心。用他的话说是他也需要辟邪,真晕死了。 晚上,我从97号回来不久,徐一竭也回来了,垂头丧气的,好象跟人干了一架似的。我跟韩重飞聚到侦探社里,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别提了,差点就进了警察局了。”徐一竭说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今天很顺利的就过了桂花林,可到97号没多久就被人发现了,被他们赶了出来。” “你躲哪了?”我到过97号,并且在那里转了一圈,当时并没有看到侦探,以为他躲的很好呢。 “在正对那女孩窗户的地方。”徐一竭说。 “晕。你干吗不站到人家大门口去啊。”韩重飞骂他。“那种高级住宅区保全系统那么严格,让你混了进去就已经很该死了,你居然还站到人家眼皮底下,你这不是自我暴露吗。” “哎!这下想进去就难了。”徐一竭大声的叹气。 我眼珠一转说:“没事,我有办法。” 第五章 易容术 其实我的办法很简单,易容!这年头不是都流行整容吗,不过事态紧急,也没哪个时间跟精力去整了,易容好了,简单快捷,还不容易让人逮住。 我给徐一竭设计的第一个造型是一个星探。特地给他找了一顶假的长发,还是挑染了金黄色的。一副金丝边平光镜,一把马尾辫,一顶黑色礼帽,里面西装革履,外面是那件他死活都不肯换掉的长风衣。我给他抹了点粉色的唇膏,本来还想给他打点粉底的,但是他死活都不愿意,最后只能作罢。 用韩重飞的话说:挺斯文的,但怎么看都是个斯文败类。这话让侦探半天都不敢出门,最后我劝说了半天,他才肯走出去实行我们为他制定的跟踪计划。 上次见到那个女孩子,长的很漂亮,再来点社会的洗礼以后绝对是个祸国殃民的角色,现在高中、大学那个年龄段的人又都喜欢一夜成名,装成星探去接触他们是最安全的了。所以我们才选择了这个角色,好让侦探白天能够正大光明的在大街上溜达,然后正大光明的跟那些帅哥靓妹搭讪。这次的策略就是近距离接触,最好是贴身接触。哈哈。 现在时间是第一次易容后的下午,徐一竭去了那个那些孩子门经常聚会的酒吧。侦探计划好,今天就在那里跟那个女孩子直接接触的。当然,前提是那个女孩子今天能够出门的话。 我跟韩重飞下午又逃了社团的活动,偷偷跟在侦探后面,目的是检测一下我的易容术是不是能过关。 昏暗切充满烟雾的酒吧里,一些不知道是几流的歌手在小小的舞台上唱着不知道内容也听不清歌词的曲子。我跟韩重飞坐在最靠近洗手间的一个角落里,因为只有这里是众多视线的死角。我们面前放着两杯椰果饮料,透明的糖水里漂浮着一些白色块状物,味道死甜死甜的,刚喝了一口就不想喝了,就怕一杯下去后,回家发现血糖升高。 侦探这次坐在舞台前最显眼的位置上,面前放着价格昂贵的红酒。其实我不知道那杯红酒具体要多少钱,但是就我们喝的两杯破饮料要40块来计算,他那杯没有年份跟成分的红色酒估计要上百吧,我想。不过,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侦探心里肯定在滴血,就他那成天不开张的侦探社,哎! 韩重飞在吵杂的音乐声中猛皱眉头,饮料我们是绝对不肯喝了,更不会再叫别的东西吃。“今天会不会有收获啊?要是每天都来这里跟,侦探肯定会破产。”韩重飞附在我耳朵边说。 “难说啊,谁知道她会不会出来,不过这里真的好多学生啊,他们都不用上课的吗。”我也附在韩重飞耳朵边讲。 “坏学生守则第一条,有课不上。”韩重飞笑着对我大声说。 我一把堵住他的嘴巴,“你想死啊。这么多人,我可摆不平。”可恶的韩重飞,深入敌群后还敢这么嚣张,打乱了侦探的计划,可是要找他算帐的。不过,他刚才说谁是坏学生啊?!我决定鄙视他一下。 正当我拿白眼对着韩重飞时,韩重飞突然拉我:“快,侦探那里有情况了。” 果然,老天有眼,我们出来第一天就碰到了正主。那个抑郁症小姐正被好几个手下簇拥着经过侦探的桌子。我跟韩重飞手心里都捏着汗,就等侦探的表现了。 徐一竭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那群女孩经过时,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站了起来,伸手拦下那些女生,然后又说了些什么。再然后,我们所有人都听到一声清脆的“啪”。有一个其貌不扬的女生眼含泪花,手掌做了个从上到下的流水运动,侦探白皙的脸上立刻出现一座清晰的五指山。 这下事情大条了。舞台上垂死的歌声停了,大家的嬉闹声停了,侍者的脚步停了,所有人都扭转脑袋看向事发处。 “你侮辱我。”那个动手打人的女孩指控。 “不,我没有,小姐你误会了。”徐一竭一副要哭的样子。 “你敢说没有?”那位小姐嗓门挺大,分贝够高,这一嗓子只要是在酒吧里的人都听到了。连在厨房里忙碌的胖厨子都跑出来看热闹。“你说你是星探?要发掘我当明星?”那位小姐惟恐天下不乱的吼。 “对,我是星探。”侦探说。 “那你就是侮辱我。”那为小姐涕泪具下。“我长的这么丑,怎么会有星探看上我,我连男朋友都还没有呢。”晕,这关男朋友什么事啊。 每个人都在关注事态发展,我跟韩重飞准备随时冲上去抢人。只有那位抑郁症小姐优雅的站在一边,面带微笑,从容不迫。 “小姐,我是星探没错,可刚才并没有要挖掘你啊。”徐一竭进一步解释。 “什么?不是要挖掘我,那你干吗拉住我不放啊。”那位小姐高呼。 “对不起,我拉错人了。”徐一竭道歉。 “拉错了?拉错了你还说要挖掘我,你那不是侮辱我是什么?”那位小姐死不松口。 “小姐,我是拉住你了没错,可我没有对你说那些话啊。”徐一竭真要哭了。 “拉住了我,就是对我说的。”那位小姐气焰高涨,要把侦探烧成灰烬。 “小姐,我再一次诚心诚意的跟你道歉。” “不行,你要赔偿我损失。” “啊!”徐一竭傻了。不过就是拉了不该拉的人,说了不该说的话,就要赔偿损失,那他被打了一巴掌,谁来赔他的损失啊。 “够了。”抑郁症小姐说话了。“小米,戏唱一出就够了,太多就没意思了。” 那位刚才还想头发怒的狮子般的小姐立刻就放弃了对侦探的纠缠,胸一挺头一甩,从鼻子里哼了一句:“小样!跟我玩,也不看看你什么模样。”一群人趾高气昂的从侦探面前走过。 徐一竭双手握拳,握紧又放松了好几次,然后拿起椅子上的风衣匆匆离开了酒吧。看他那架势怕是要去找我算帐,我一把拉起韩重飞尾随侦探而去。 徐一竭的脚程够快,我跟韩重飞一路跑到气喘吁吁都没能追上他,看来他真是怒火中烧了。 “老大,怎么办,这下我惨了。”麻巷里,我跟韩重飞停下来休息。 “等下回家千万不能让侦探知道我们一直跟着他,否则他要是发火了,我怕我都保不住你。”韩重飞交待。 “我知道。可是谁知道他会弄错人啊。” “哎,这家伙真是的。一开始看那架势还以为能成呢。” “实在不行,我再帮他弄别的造型好了。” “不要了吧,还有别的造型!!”韩重飞要疯了。 第六章 托梦 走进公寓,难得的看到房东太太在园子里坐着,大黑猫舒服的躺在老太太腿上享受着阳光。 “回来拉。”房东太太跟我们打招呼。 我跟韩重飞好象看到了火星人一样吃惊不已,两人胡乱打了声招呼就跑到楼上侦探社去了。天啊,今天什么都不对劲,怕是要下红雨了吧。 韩重飞说的对,我出的主意就该对它负责到底,做好了心理建设后,我摆出英勇就义的架势往侦探社走去。 推开侦探社的门,一眼就看到徐一竭坐在窗边阳光下。那些伪装已经被丢弃到地上了,似乎还被狠狠践踏过。 “侦探,我们回来了。你今天有收获吗?”我用平时相同的语调大声嚷嚷。 听到声音,徐一竭慢慢转过头来,此时,他眼神阴郁,满脸胡渣,白净的脸上有个淡淡的掌印。 完蛋了,侦探这次被打击大了,几个小时就搞的满脸胡渣,我转过脸向韩重飞求救,他居然视而不见。 “今天不顺利。”徐一竭不带任何语调的说了一句。 “你没事吧?”他的平静让我跟韩重飞很不放心。 “没事。我们都小看那些人了。”徐一竭又说。然后他非常平静的跟我们描述了一遍今天的情况。 “你喝醉了?”我惊呼。难怪他会拉错人。居然一杯劣质红酒就能把他搞定。 “恩。否则怎么可能拉错人。”侦探说。“不过那一巴掌也没白挨,我知道了那个抑郁症小姐的名字。” “叫什么?” “林凡。” “林凡?很漂亮的姓啊。不过,名字好象男孩子啊。” “是啊。我直觉她已经看穿我了。”侦探说。 “照这么说,她跟我们见到的真的完全是两个人了,虽然是同一张面孔。”韩重飞说。 “无艳,请你再帮个忙。”侦探突然叫我的名字。“你再帮我弄个造型,这次我要打进她们内部去。”侦探信誓旦旦的。 “你没事吧。打进她们里面?行不行啊。”韩重飞显然被侦探的念头吓到了。 “不行也要行,我已经收了预付款了,不能什么事都不做啊。” “好,我知道了。”说完,我站起来就走了。 我哪都没去,而是到学校去找陈飞悦。自从上次跟韩重飞救了她之后,她对我们几乎有求必应,所以我们才敢明目张胆的不参加社团活动。 “学姐,又要请你帮忙了。”我开门见山。“教我怎么把一个大男人打扮成女人,要学生装扮。” 陈飞悦看了我几秒,消化我的话。然后二话没说拉着我进了社团化装间,一股脑塞给我很多东西。“走,我帮你。” 我不能拒绝她的参与,因为对化妆我一窍不通,星探妆就是在陈飞悦再三教导下才学会的。女人妆说实话,工程太过浩大,还是专家出马比较保险。 拉着我的衣服,陈飞悦完全就是浑身哆嗦的进了麻巷,好不容易进了公寓,陈飞悦抓住韩重飞就骂:“你怎么找这么个地方啊,你是男生没关系,无艳是女孩子,太不安全了。” “大姐,这是无艳自己决定的。”韩重飞喊冤。 陈飞悦一听,瞪了我一眼:“怪人。”然后就转身投入到侦探的改造工程中去了。 徐一竭非常配合陈飞悦的改造工程,而对于会被改造成什么样子他并不关心,只要能让他顺利接近林凡就可以了。我在一边要帮忙,但陈飞悦嫌我笨手笨脚说只会越帮越忙,禁止我碰她的任何东西。无聊的我只能坐在一边观战。反倒是高大的韩重飞被征召为美容助手,我狂郁闷。陈飞悦肯定有性别歧视。 改造第一步:修面。为了把一下巴的胡渣清理干净,陈飞悦用上了脱毛膏,三两下了盖了上去。然后开始修理眉毛。 改造第二步:补水上妆。陈飞悦的百宝箱里有很多颜色,只见她手拿几把小刷子上下翻舞,看的我头昏脑涨,昏昏欲睡。 我果然不是能做那细致活的料,连观战的料都不是。陈飞悦给侦探打第一层底的时候,我就窝在沙发里睡着了。他们都在忙,谁都没有理我。 我竟然做梦了。 我走在一条古典的大街上,人群拥挤,摩肩接踵,吆喝声此起彼伏,两边商品琳琅满目,看的我不亦乐乎。左手一串糖葫芦,右手一包桂花栗子,脚下随着人流慢慢移动。 “无艳!”谁在叫我?我边吃边张望,不远处有个带草帽的人在向我招手,两只脚不受控制的向他走去。近了!看到了!是黑无常啊! “嗨,帅哥,也来逛街啊。”我皮皮的打招呼。 “我想你了,来看看你啊。”黑无常笑。 我一听,满嘴食物吐了一地:“帅哥,你就别苛酲我了。” “叫我蓝。” “是,是,蓝,蓝帅哥,蓝精灵。”我不怕死的乱叫。 “闭嘴,别给我乱起绰号。”黑无常捂住我的嘴,我张嘴就吐。黑无常感到手心里突然多了些东西,松手一看居然是山楂核,当下皱着眉头猛甩手,一脸恶心样。我为我的杰作哈哈大笑,结果,黑无常拉起我的袖子拼命擦手,我想抢都来不及。自作孽啊。 “蓝,阎王爷新婚,你就偷懒啦。” “我想你了。”黑无常还是那句。 “少来!快说是不是又有什么事要我出马了。”我很臭屁的说。 “美的你!”黑无常揉我的头,“不过还真有事要告诉你。” 我一脸被我说中的得意相看着他。 “少得意!最近你是不是在查什么人?”黑无常问我。 “你怎么知道?”我惊讶。 “你的事我都知道。”黑无常得意的笑。 我搓着手臂低头乱找,黑无常问:“你找什么?” “我的鸡皮疙瘩掉了。”我说。 “哈哈哈,好了,别耍宝了。跟你说正经的。”黑无常一把抱住我,飞身上了一栋屋顶。“刚才不是说话的地方。” “你知道为什么修罗城里没有漂亮女人吗?”黑无常问我。 “你们家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只听说多年前出了个事,然后阎王爷就把所有漂亮女人都逐出城了。” “那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官员都带面具吗?”黑无常又问。 “为什么?”我很想知道。 “这一切都跟你现在查的人有关系。” “不能吧,骗我的吧。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大能耐,把修罗城搞成鳏夫城,再说了,按年龄计算,那时她还没生出来吧。”我不信。 “你的能耐就不小啊。”黑无常又笑我。 “蓝,快告诉我。”我一本正经的说。 “她被附身了。” “啊!”居然被韩重飞蒙中了。 “寄主是不是身体不好?而且精神力特别弱?”黑无常问。 “恩。韩重飞说那女孩有严重的抑郁症。” “你到过寄主家吧?” “恩,去做过扫除,怎么了?” “多亏了你啊,我们才发现了那个鬼魅。”黑无常借机抱了我一下。 我反射性的跳到安全距离,看着一脸偷笑的黑无常。 “我要去阎王爷那里告状!告你性骚扰。”这家伙仗着法力高,动作快,尽吃我豆腐。 “别,现在的阎王爷最痛恨性骚扰这个话题。” “哼哼!是吗?”我眼珠子乱转。 “别动歪脑筋啊!”黑无常抓住我乱摇。可这家伙怎么越摇越厉害啊,还越来越模糊。我揉揉眼睛想要把他看清楚,一睁眼,黑无常变成了韩重飞。 “怎么这样你都能睡着啊。”韩重飞见我终于醒了过来,数落我。 “一个人坐着太无聊了,弄好了吗?”我转动脑袋。 侦探似乎不在房间里,陈飞悦正跟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在一边说话,“侦探呢?”我问韩重飞。 “不就在那里吗。”韩重飞坐到我旁边问。 “哪啊?” “这里。”那个漂亮的女生回答我。 第七章 男扮女装 “我在这里!”陌生的女孩用侦探的声音回答我。 “啊”我叫着跳了起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不是你让我把他弄成这样的么?”陈飞悦不解我的反应。 “对不起,对不起,我反应过度了。”我赶紧道歉,“没想到学姐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啊。” “你说谁是腐朽?”女妆版徐一竭不乐意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我扑向侦探,把他抱住。结果,侦探尖叫着挣脱我,韩重飞闪身档在中间。 “干吗?”我不解他们的反应。 “男女有别,你懂不懂啊。”侦探大叫。 “你现在是女人。”我反驳。 “外表像女人而已。”韩重飞闷闷的说。侦探在一旁点头表示同意。 我拿眼白斜他们:“老大,他现在就是个女人了,如果不能适应别的女性接触,还怎么打入敌人内部啊。我这是在锻炼他,懂不懂啊。” “无艳说的没错,你要有已经是女人的自觉,而且,虽然现在你的外表已经非常女人了,但是有很多细节还是需要改的。否则很容易露馅啊。”陈飞悦完全赞同我的说法。 “就是。”见有人同意自己的说法,我就来劲了,“你看,说话的腔调要改吧,而且一定要学会穿高跟鞋,要习惯穿裙子,还有啊,肢体动作也要调整。。。。。。”我数着手指头,报出一大堆来。 侦探越听眉头越紧,韩重飞越听嘴角越乐。 “各位,我有个建议。”乐了半天,韩重飞终于说话了。“我觉得,让无艳跟一竭一起参加集训,有了对比进步肯定非常快的。”韩重飞说的嘴巴快裂到耳朵边了。 三票赞成,反对无效。三票聚到一起商量集训计划,我不动声色的往门边移去。“给我站住。”嗅觉敏锐的侦探叫住我,“想溜?门都没有。” 苦啊!多少次了,都是自己挖个坑往下跳,最终商量决定,每天下午社团活动时间里,陈飞悦给我和侦探特训,然后每天结束前接受全社团成员考核。 一天,回到公寓后,徐一竭告诉我们,他在经济学院乱逛时,看到了林凡,看样子她似乎是经济学院的学生。侦探的话让我恍然大悟,我终于想起来为什么那次见到她时觉得面熟了,我在教室的窗台边见过她,她就是那个引爆中文学院全体男生荷尔蒙的美女。 一个星期后,侦探通过了社团所有人的认可,一颦一笑完全就是女人中的女人,而且他修炼成了穿着高跟鞋追公交车的独门功夫。我完全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跟他一起追公交车时,踩到自己的裙子,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朝着在前面飞奔的侦探拜了下去,气的我坐在地上不肯起来,最后还是韩重飞发扬风格,一路把我背回家去。 今天是侦探正式出马的日子。一大早,陈飞悦特地帮他精心打扮了一番,我也专门挑了些保命的符咒偷偷塞进侦探的衣服跟皮包里。我们一起送他出门时,房东太太的大黑猫也踩着高傲的步伐来欢送这个它第一眼就喜欢上的“美女。” 侦探的二次出征远没有想象中顺利,因为他不是学生,也没有可以见光的职业,虽然每天都制造不同的机会跟林凡她们有所接触,但是始终没有办法被她们接受。还好,侦探比我更能沉得住气。侦探找到林凡她们经常出入的酒吧老板,软磨硬泡的弄了个侍应的职位。这样每天晚上都可以跟林凡见面,既能混个脸熟,又能继续监视的工作。 “今天我在林凡桌子边呆了10分钟。” “今天我跟林凡旁边的人说了一堆话。” “今天林凡跟我说话了。” 。。。。。。。 每天下班回来后,徐一竭都把每天的进展告诉我们,在我们眼里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侦探看来都是不错的进步。 “重飞,无艳,大进展!林凡终于跟我说话了,她要我明天下班后和她们一起去山上夜游。”这天,徐一竭一进门就兴奋的喊。 “夜游?到山上?”我摸着睡在我腿上的大黑猫问。最近,房东的大黑猫总是会跑到楼上来跟我们一起等侦探回家。“半夜游山,不安全吧。” “不管是不是不安全,我都要去。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不怕的。”侦探的心情很好,快两个星期了,终于有了进展,现在的他,恐怕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吧。 我跟韩重飞相互对视了一下,传递着只有我们知道的信息:“明天夜里,我会跟着侦探的。” 华灯初上时,我已经在酒吧附近等候了。今天来酒吧的人比平时多了,尤其是学生,每个人脸上都在笑,似乎他们即将参加很有趣的聚会似的。好不容易等到酒吧打烊,一大群人从里面涌出来。有的三五成群上了早就停在路边的私家车,有的双双对对上了外观拉风的摩托车。人群中,侦探高挑的身材非常突出,我看到他上了林凡的车。好家伙,今天进展飞速啊,都已经贴身跟随了。 林凡上车后,车尾灯闪了两下就带头往“三里庵”方向开去。一时间,汽车、摩托车响声轰隆,一路上形成一条闪亮的光带。我坐在最后一辆车的车顶上,享受着高速下的夜风。 车队经过三里庵别墅区直接往后山开去,所有人都变得兴奋起来,尖叫声、口哨声此起彼伏,完全的我行我素,根本不顾这样会惊扰到别墅区的居民们。 半晌后,车队到达了目的地,大家都下了车。我用隐身符隐去身形混到人群中。此时,林凡也走下车来,她高举右手,打了个响指,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老规矩,十个人一排,都给我排好了。”林凡说。灯光下的林凡艳丽无比,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媚态。“你到最后一排站好。”听了林凡的话,徐一竭往最后一排走去。我也跟着走向最后一排,那里只有三个人,有男有女,奇怪,这四个人较前面队伍中的人明显高的多,而且外貌也比其他人出众许多,这算哪门子的事啊。 等大家都站好后,林凡开始依次在每一排走过,并且每经过一个人,就让人跟她对视,那架势挺像高级长官检阅部队。终于,林凡毫无察觉的经过我身边走回队伍前排。“现在,开始我们的夜游吧。除了最后一排外,其他人都去前面林子里享受我为你们准备好的礼物吧。” 话音一落,那些人排列整齐的往前面林子走去,那么多人居然步调一致,比受过专门训练的人都要有模有样,我一时好奇跟了上去。 林子里只有一张大型餐桌,桌子上放满了美事跟美酒,林凡到底在搞什么鬼啊?走进林子的人直接走到餐桌边猛吃猛喝起来,但是吃的越多,他们的脸色就越差,他们的眼神却越来越兴奋。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类似痴迷的微笑。后来跟韩重飞形容这件事情时,韩重飞说,吸毒的人就会有那样的表现。 很快的,吃饱喝足后,他们三三两两的踩着踉跄的步伐离开了。等他们走的差不多了,我才想起侦探来,赶紧回身往侦探那边跑去。跑到林边,刚好看到林凡放开一个很漂亮的女孩,任其倒向地面。那个女孩双目紧闭,面如死灰,我心里一惊:糟了。眼看着林凡就要伸手去拉侦探,我一着急,模出柳叶刀就掷了出去,正中目标左手。 “啊!”带符咒的柳叶刀让林凡发出惨烈的叫声,在黑夜中显得特别恐怖。 趁着林凡握住自己的手时,我抢上前拉着侦探就跑,却发现侦探就像生了根一样的站立不动,转到侦探面前一看,他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分明就是中了什么法术了。怎么办?我可没有办法背着侦探走山路啊,要是韩重飞在就好了。他人高马大,抱着侦探逃跑应该不成问题。无奈之下,我右手成剑指抵住侦探的额头,念出“静心咒”。红光在我身上浮现,同时也暴露了我的位置。林凡一看到我的身形,拔出手上的柳叶刀向我刺来。我只能伸出左手去格挡。“当”的一声,袖子被划破了。林凡这一下还真用力,若不是有护腕,还不连皮带骨的都砍下来了啊。 林凡没想到会一击不中,愣了一下,趁着这工夫,我念完了“静心咒”,就等侦探清醒过来,自动跑路了。我也好全身心的对付林凡。 林凡再次舞动柳叶刀向我冲过来,我只是用左手不停的格档。虽然知道她是被附身了,但林凡本身并没有错,我不能伤害她。我也不敢用锁链,上面有“锁鬼符”,爷爷又没有告诉我它到底有什么作用,万一伤到林凡就不好了。所以,我右手捏着“退鬼符”随时准备往林凡身上贴。 此时林凡眼露凶光,口露獠牙,因为我的出现,搅坏了那只鬼魅每月一次的采食,她已经恨我入骨,只想马上就把我生吞活剥了。 林凡不停的挥刀,我不停的躲避。双方都找不到下手的机会。突然,一块石头砸到了我的右手,一回头,就看到徐一竭满脸通红的在跟我说对不起。这家伙,到底是想帮我还是想害我啊。 “还不快跑!”我冲侦探喊。 “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侦探拒绝我。 “你在这只会碍手碍脚的。”丢块石头都是砸我的,还怎么指望他能帮忙啊。 “我知道,可还是不能让你一个人。”侦探又开始固执了。 “你们谁都别想走。”林凡双眼充血,怒气冲天的瞪着我们,双手结了个奇怪的印,口中念念有词。四周气温刹时低了下来,风中传来鬼怪的叫喊声。我心想,还是快跑吧,否则等对方的帮手来了,我不糟侦探也要糟。于是拉起侦探,掏出“神行符”飞快地往山下跑去。 那群鬼怪大概是饿疯了,在身后穷追不舍,一直到我们进入麻巷后,身后才没有了动静。公寓前,我松开侦探:“快回去吧,以后出门把辟邪的东西带上。” “蝴蝶,等等。”侦探叫住我。他居然还记得那个名字。“谢谢你救了我,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这算说的什么话啊,不是天天都见面的么。“能。”我回答他,然后离开了他的视线。躲在暗处看着侦探进了公寓,才从窗户翻进了自己的房间,脚才落地,一声猫叫从床的位置传了过来。房东太太从我床上抱起大黑猫。估计大黑猫等不到侦探就跑到我房间来休息了。 “房东太太,还没休息啊。”我站在窗边笑。 房东太太只是看了看我,对我的新形象一点都不惊讶。只是看到我左手的护腕时,眼神才有了些微的闪动。随后一声不响的抱着猫离开了我的房间。 房东太太刚离开,就听到侦探大声叫喊韩重飞。“重飞,重飞,告诉你,我恋爱了。” “什么啊,你是不是昏头了。”韩重飞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 “没有,你听我说,有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救了我,她救了我两次,而且都是在我束手无策,相当危急的情况下。”侦探很兴奋的说。我突然有心惊肉跳的感觉。 “是吗?谁啊。”韩重飞问。 “她说她叫钟蝴蝶,她还说我们会再见面的。”我哀嚎一声,赶紧爬进被窝装睡。 “啊~”韩重飞大叫一声,“你说什么?” 第八章 双胞胎 侦探还是每天都到酒吧去上班,每天也都能碰到林凡,奇怪的是,林凡对那天晚上夜游的事情只字不提,其他参与的人也好像并不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更不记得有个女孩把命丢在了那里。只是每个人的脸上都非常憔悴。 侦探依旧每天晚上回来跟我们说每天的进展,虽然每次都只是几句话,但总觉得他是在做备份似的。显然那天晚上他清醒后看到的情形吓到他了。而且有时候他会说:“今天又觉得有人在跟踪我,可只要一进麻巷,就没有那种感觉了。”侦探的疑惑我也有过的,就在那天晚上,被群鬼追了一路,但一进入麻巷就彻底摆脱掉它们了。或许麻巷里住着高手,平时不管世事,但到太岁头上的土被人动过时,他们就会伸手管一下。有机会能认识一下就好了。 那夜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向本分守纪的人们开始变得躁动不安起来。韩重飞拿着几份报纸,趁我吃早餐时,把头版头条读给我听。 《日报》,某高级写字楼附近,光天化日之下发生命案。三个年轻小伙子围殴一名老者。就因为那位老人在公交车上不小心踩了其中一位年轻人。三个年轻人抓住老人要他道歉,并且跪下来把鞋子擦干净。老人拒绝下跪,就被三个年轻人强行拉下公交车,在站台上拳打脚踢。当时围观近二百人,都没有一个人上前来帮忙,也没有人打电话报警。整整打了二十分钟,直至老人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才扬长而去。最终老人被活活打死在站台上。警方到今天都还没有抓到凶手。 《商报》,在市区客流量最大的公交车站,一位五十开外的男子因为出声提醒周围旅客小心小偷,结果被几名小偷跟踪至开发区人烟稀少的地方活活打死,事发后其中一名小偷投案自首,警察才了解到事件的来龙去脉。 《娱乐周刊》,一名钢琴过十级的花季少女,跟亲表哥同居近一年,因感情问题被表哥杀死,并且碎尸后抛尸。至今尸体都还没有找全。 “停!别念了。”我听的有点反胃,“这年头人都怎么了。” “是啊,好像突然变得疯狂了。”韩重飞也说,“为了一点小事居然杀人,我想不通他们怎么能这样。” “**啊,稍微有点道德廉耻的人应该都不会做这样的事吧。”我又说。 “是啊,社会生病了。”韩重飞冒出来这么一句。 “嘻,医生大人,给这个社会治病吧。”我说。 “我?算了吧。我最多能给人治病,我看你倒是可以。” “我?我也不行。” “怎么不行,给这个社会去去邪气啊。”韩重飞说。 “没用的,我能做的也很有限。” “对。在某些领域里你能做的确实有限,但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再无其他人的房间里突然冒出第三个人的声音来,我赶紧左臂横档在胸前,站起来查看。韩重飞干脆被吓得手里报纸撒了一地。 右手从口袋里抓出几张“镇鬼符”就要投掷出去。“且慢。”来人阻止了我。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在房间里显现出来,白衣白袍,模样俊秀却满脸杀气,我不禁捏紧手中的符咒,慢慢向韩重飞靠去。 “阁下可是钟无艳?” “是,你哪位?”我不记得认识这样的人,所以严惩以待。 “白无常。”一块跟黑无常给我的小方印相同的挂坠被递到我面前。 “大仙,找我什么事?”对黑无常我可以嬉皮笑脸的,白无常虽然不是初次见面,但只见过他带面具的漠阳,加上他满脸杀气,猜测不到他找我的真正目的。 “请你帮忙抓个人。”白无常说,“不知道钟姑娘可还记得黑兄托梦给你说过的那个百年前让修罗城没有女人的女人?” “那个附在别人身上的鬼魅?”我记得。 “正是。还请姑娘能帮我们抓人。”白无常很诚恳。 “抓人是没问题,但修罗城内没有人手吗?黑无常呢?”鬼城内高手无数,为什么来找我帮忙? “实不相瞒,鬼城内众多高手在百年前为抓一厉鬼,死的死,伤的伤,活下来的大多数伤势严重,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复原,包括我跟黑无常。” “不会吧,有这样的牛人?”我惊叹。 “最近鬼城内有点不太平,我们自顾无暇,但阎王爷又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把艳姬抓捕归案,实在无奈之下,黑无常根我商量来找你帮忙。” “艳姬?就是那只附身的鬼魅?”我问。 “是。” “好,我帮你们抓。” “钟姑娘,有些事情需要提前跟你交代清楚。艳姬除了专挑精神力弱的人附身外,还修炼了高深的媚术根采补术。一旦被她的采补大法击中,就会将人的元气全部吸走。”白无常很尽职的告诉我。 “没有破解的办法吗?”我问。虽然媚术对我不一定会有用,但采补术不能不防。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施术者魂飞魄散。”白无常森森的说。 “魂飞魄散?太狠了点吧。被她缠上岂不知有等死的份。” “基本上是的。”白无常说。“我该走了,钟姑娘保重。” “喔,好走。”我朝白无常挥挥手,看着他的身影慢慢散去。“老大,听到没有,采补术啊,我以为只有武侠小说里才有呢。”一回头,才发现韩重飞一直保持着被吓到时的姿势。白无常用了结界。我无奈的叹口气,走过去,在他后脑勺狠狠地拍了一下:“回魂。” “你干吗打我?”韩重飞摸着后脑勺说。 “想什么这么入迷啊。”我笑问。 “没有啊,我不是在给你读报纸么,我的报纸呢?”韩重飞看着空空的双手问。 “喏,在地上。” “怎么搞得,怎么都掉了。” “说你入迷了还不承认。”我说这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得去找一下侦探,问问林凡最近的情况。 酒吧里,依旧烟雾弥漫,歌声轰隆。我躲开韩重飞一个人进了酒吧。我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浓妆艳抹的徐一竭就拿着菜单走了过来:“请问小姐要点什么?”然后压低声音说:“怎么就你一个人?” “柳丁汁。出来喝花酒嘛,当然只能一个人了。”我开玩笑的说。“小姐,我等你下班啊。”我状似轻浮的捏了侦探一下。 侦探叫着跳开了:“讨厌,餐费自理。”然后就扭着屁股走开了。 这个侦探,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愧是陈飞悦式的集训,现在应该没有什么人会肯相信这个化名“徐倩”的人,本尊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吧。 喝着柳丁汁,我不忘四处张望,今天没有看到林凡,其他人却都在。依旧三五成群的不知所谓着。目光移向吧台,一名满脸笑容的男子冲我举起手中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我一下子就红了脸,不知所措。还好,那名男子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我却提心吊胆到侦探下班那一刻。 我一蹦三跳的走在侦探前面,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出了酒吧,我们都感觉到有人跟在身后。反正我们有两个人,倒也不怕对方会突然加速追上我们。我们就这样慢慢的走着,身后的人也慢慢的跟着。错开路灯后,我悄悄撒了些“感应”符。对方毫无知觉的踩了上去。呵呵,是人类,不怕,不怕。 前面就是麻巷了,后面的人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不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也住在麻巷里。我让侦探县走,自己领着那个人在巷子了兜了很大一个圈子,总算是把尾巴摆脱了。 我哼着小曲进了公寓大门,一向早睡的房东太太堵住了我的去路。 “这么晚了,您还没有休息啊。”我笑嘻嘻的说。因为大黑猫的关系,我已经不那么怕她了。 “哼”房东太太从鼻孔里回了我一个字。 “您不会也在等侦探吧,他已经回来了啊。” “左手给我。”房东太太突然说。 我伸出左手,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房东太太把一个戒指套进了左手食指,又把跟戒指相连的细小链条套进左手的护腕中。 “等一下,我还没结婚呢。”房东太太果然还是很诡异。 “吵什么,我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可这东西不是我家的啊。” “废话还是一样多,记好了,戒指若发亮,就是由鬼怪在附近。”然后老太太头一扭,回自己房间去了。 “那个。。。。。。”伸着的左手只抓到了空气。带着一肚子疑问回到房间,仔细打量那枚戒指。就是很普通的一个银戒,上面嵌了一颗黑色的势头。一条细链直套进护腕中。以前一直没注意到,护腕上原来一直有一圈凹槽,细链刚好把它填满了。 物归原主,怎么从来都没有听爷爷提过呢?房东会不会是认错人了?在我入睡前,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些。 今天我又来等徐一竭下班,两个人在路上慢慢的走着,还是一样的有说有笑。不过今天路上车来车往,好像大家都是赶在这个点回家。我三步两步的越过侦探,在他前面叽里呱啦的说着,侦探笑得心不在焉的听着。 突然,身后穿来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和侦探的尖叫声。几乎是叫声响起的同时,我就转过身去,可还是晚了。本来应该是侦探走着的地方,现在歪斜的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地上有一道拖得很长的刹车印。 “徐倩!”我疯狂喊着被教育了几百遍才记住的名字。 “我在这里。”侦探虚弱的声音传来。在车头不远处,两个人站了一起,一个是侦探,一个是扶着侦探的小伙子。 我冲过去抱住侦探:“天啊,吓死我了。有没有哪里痛啊?这人怎么开车的啊,这么宽的马路还能开到人行道上来。”说着狠狠踢了车头一脚。 “我没事,多亏这位先生救了我。”徐一竭拍着我的后背安慰我。 听徐一竭这么一说,我赶紧跟人道谢:“谢谢,太谢谢了,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回家怎么交代了。” “小意思,救到这么漂亮的美人是我的荣幸。别放在心上。”小伙子笑咪咪的说。 “我是不是见过你啊?”第一次,脑子里有这样的念头。 “嗯。应该见过。在美人工作的酒吧。” “哦!”我想起来了,那天对着我举杯的人就是他!“呵呵,是你啊。改天请你喝饮料,做为谢礼好不好?” “好啊,我等着。”小伙还是笑咪咪的。“对了,我可以知道美人的名字吗?我叫时创。” “她叫徐倩。”我抢在侦探开口前回答。 “人如其名啊。不早了,两位美人早点回家吧。” 就这样,我跟侦探忘记了要去查看一下肇事车辆,被捧得轻飘飘的回家去了。 等我们消失在夜幕中后,从黑色轿车上走下来一个男人。时创走上前说:“哥,不就是个小女孩吗,怎么看也不像妹妹说的那样厉害啊。” “别小看她,再怎么说她也是正系嫡子。”那个男人边说边拿出一支烟,走到路灯底下抽了起来。烟雾中,有一张跟时创一模一样的脸。唯一不同的是表情,这个男人是101号表情,连个皱纹都没有。时创却是满脸笑容。 第九章 开了杀戒 早上,我一个人走路去学校。进入深秋了,迎面吹来的风带着很浓的凉意。路边的乔木、灌木统统如霜打的茄子,黄的,红的树叶随着风片片飘落。我摸着左手的戒指,踩在落满树叶的行人道上,脑子里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一片黄叶停在我头发上,伸手把它扫落。一张白纸在眼前飘落,我伸手接住。 一张寻人启示,内容如下: 寻找娜娜 亲爱的女儿,那天爸爸不该冲你发火,求求你快回家吧。你离开家都快一个星期了,爸爸每天都在想念你,担心你。乖女儿,求你别再这样惩罚爸爸了,爸爸知道错了。 爱你的爸爸 x年x月 我晕!还有这样的寻人启示,年龄、身高、特征什么都没有交代清楚,有够搞笑。还好旁边还附了一张照片,还是彩色的。女孩一头直直的长发,白里透红的肌肤,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透着神采,小巧的嘴唇是玫瑰花的色泽,尖尖的小下巴透出倔强。多美的一个人啊。我边走边欣赏,思绪又飘到了夜游那天晚上。 那晚,我见过一个女孩子被林凡吸尽元气倒地身亡,然后。。。。。。停!!倒地身亡的不就是照片中的娜娜吗?照片是彩色的,死亡是灰白的。 我把寻人启示折叠一下,随手放进兜里。学也不去上了,我要去三里庵的后山看看。一路走来,看到几乎所有公告板上都贴着那张寻人启示,那位爱女儿的父亲还真是花了不少气力啊。可惜,他再也见不到亲爱的女儿了。 后山一片郁郁葱葱,大概是因为那时候的庵主都非常注重植被保护,所以到处都是粗壮的参天大树。加上后来的地产商们善加利用,这后山倒也没有遭到破坏。可也就是因为树木太多,太茂密,整个后山看上去反而阴森森的。 我站在那晚娜娜倒地的位置,心里很不舒服,有一部分是因为在这里一个年轻美丽的生命香消玉殒了,另一方面是现在后山的气氛,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用手搓了下手臂,举步往更深处走去。 来到那晚摆放大餐桌的地方,现在是一片空地,地上寸草不生,泥土还发出暗红色,用脚踢了一下,土质又松又细,跟周围的状况完全不一样。歪着头想了一会,决定要了解一下。左手刚接触到暗红色地面,戒指上的黑石头就亮了起来。想起房东太太的叮嘱,我不禁跳了起来,旋转180度之后,却什么都没发现。石头亮过,我不会看错的。难道是房东太太骗我啊?我又蹲下去接触地面,石头又亮了。我一站起来,石头就不亮了,看来问题在地下啊。 我左手扣住锁链,右手抓着镇鬼符往地面按下去。符咒一接触到地面,立刻就钻了下去。几秒之后,地底下传来阵阵凄惨的叫声。暗红色的地方好像被煮沸了的沥青,往外冒着泡泡。 我扎起马步,目不转睛的看着地面。一只好象手一样的东西突破气泡伸了出来,紧接着另一只也伸出来了。才一眨眼的工夫,那里出来了一只只样貌丑陋的鬼怪。有红色,有兰色,有驼背,有侏儒。 这些鬼怪争先恐后的跑到地面,一个个怒容满面,它们都急切的想知道是谁那么大胆子打搅它们休息。 “哟!快看,是个小姑娘。”浑身通红的鬼怪首先发现了我。 听到有鬼讲话了,我反而收起马步,稳稳的直立在它们面前。 “是啊。还是个有灵力的小姑娘。”驼背说。 “有灵力?那可不能放过啊。虽然我们才吃过大餐,可那些食物资质实在太差了,根本不够塞牙缝的。”红鬼继续说。 “是啊,是啊。不但资质差,连气场都弱的很。我早就营养不良了。”侏儒怪腔怪调的接口。 鬼怪们的对话让我在意,什么叫才吃过大餐,什么又叫资质太差。我决定先问上一问,然后再做打算。于是,我试探性的向后退了一步,众鬼立刻向前跟了一步。我又退了一步,它们依旧跟上一步。我伸出右手阻止它们:“停!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不过,能不能先回答我的问题?让我当个明白鬼。” “行啊,行啊。我最喜欢回答问题了。看你这么上道,就快问吧。”通体透蓝的鬼很是兴奋。 我再晕!还有这样的鬼,连听都没听说过。“好,我问你。你们上次吃大餐是什么时候?吃的什么?” “就是几天前晚上,当然是吸食人的元气了。真是没有建设性的问题。还有什么快问快问。” “你们是不是就躲在桌子底下?让他们吃东西是不想让他们那么快就死,下次好继续采食?”我又问。 “是啊,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为了不让他们发现身体上的异样,你们先催眠他们,然后在采食的同时,让他们陷入兴奋状态,对不对?”我有点动怒了。怎么当时就没发现异样呢。 “对啊,对啊,你说的全对。现在可以让我们吃你了吗?” “可以,不过,你们也要付出点代价才行!”杀念一动,如决堤的河水漫进平原。从它们的回答中,我决定今天就地把它们统统收掉,然后再去找林凡身上的鬼魅算总帐。若能把它抓去修罗城最好,若不能,直接把它收掉也罢。 “什么代价,什么代价?”众鬼问道。 “你们都得死!”我恶狠狠的说。我不知道当时自己到底是什么表情,只知道这句话一出口,众鬼都往后退了一步。不过它们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应该是认为我再强也只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小姑娘,不可能敌得过它们这么多鬼。 左手锁链首先甩了出去,所到之处,鬼怪参叫一片,它们被锁链上的锁鬼符所伤,一个个动弹不得。右手破邪咒紧接着就跟了出去,击中无法躲避的鬼怪。被击中者立刻被符咒上的力量震的灰飞湮灭。 由于我是突袭,鬼怪们毫无防备,一次出击,对方死了不少。但它们很快就反击了。一团团浑浊的烟雾从它们身上释放出来,想要混乱我的视线。哼!又岂会让他们得逞。一直挂在胸前的貔貅立刻就有了反应。怒睁的双目一片血红,张大的嘴松开一直咬着的锁链,急速浮动到我身前,大嘴一张,把所有烟雾都吸了进去。 我手下也没停着,锁链,符咒不停的往外甩出。鬼怪死了一群又一群。现下又听到侏儒的尖叫声:“大家不要慌,只要她的符咒用光了,我们就有救了。锁链是锁不住我们一世的。” 被它说中了。身上的符咒有很多,破邪却所剩无几了。不过,还好,还好,鬼怪也被我杀的差不多了,留下的都可以算是有点道行的。 我摸出柳叶刀,把它们射到空地附近的树上。刀身上的符咒居然形成了一个长方形的结界,还真是一个惊喜!“现在你们还要吃我吗?”我微笑着甩动锁链。 “你是谁?主人说过,现世没有灵力高到可以灭鬼的人了。你到底是谁?”驼背喘息着问我。 “钟--无--艳!”三个字,我说的铿锵有力。“你们的主人见识太少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钟无艳应该还在‘无妄殿’才对。”侏儒又开始尖叫,“主人啊,主人,救我们啊。” “哼,叫你们的主人来一起受死吧!”我发出难听的笑声,得意过头的那种。貔貅在我的笑声中兴奋起来,个头一下就大了很多,一张大嘴不停的吸、吸、吸,众鬼居然挡不住那种吸力,一个个惨叫着飘向空中,飘向貔貅的大嘴里。 好累啊。早知道貔貅有这么大的威力,一开始就应该拼命的笑。笑死也比累死强啊。我拿着恢复原样的貔貅,怎么看也只是一个骨头雕的脑袋而已,它把那些脏东西都搁到哪里去了? 拔完树上的柳叶刀,拍了拍双手,看看时间还早,决定顺道去林凡家看看。临离开前,瞄了一眼地面,暗红色消失,泥土颜色也与周围无异。恩!不错,刚才我救了很多人的性命。哈哈哈! 第十章 三个手指的掌印 我带着些许灭鬼后的小骄傲,风风火火的往97号别墅杀去。用同学这个借口骗取了林凡母亲的信任,也打听到林凡目前在家。 林妈妈领着我来到三楼林凡的卧室门口,伸手敲门:“女儿啊,有同学来看你了。快开门啊。” “胡说什么啊。没有同学知道我们家。”里面传来林凡不耐烦的声音。 “这孩子,想知道我们家的地址还不容易啊。只要到老师那里去问就行了啊。是不是啊,同学?”林妈妈笑咪咪的问我。 我面带微笑,使劲点头。 “让他走,我有客人在。”林凡又说。 “客人?说什么傻话呢。妈妈一直在楼下,除了这位同学,再没有别人来过啊。”林妈妈毫不放弃。 房间里传来椅子移动的声音。“烦死了,到底是谁啊。” 脚步声越来越靠近房门,我一把推开林妈妈,手中迅速结了个莲花印。门一开,林凡嘀咕着抬头,我趁势打出莲花印,正中林凡的额头。 “啊!”林凡被我推了出去,倒在地上。林妈妈尖叫着扑到女儿身上。我看都没看地上的林凡一眼,而是看着被莲花印打出林凡身体的鬼魅。 “艳姬?”我看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倒坐在地上的鬼魅。 “你是谁?”艳姬问我。 “我是谁不重要。”况且我也不准备告诉她我是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附身在她身上。”我指着坐在地上一脸呆相的林凡问。 “我爱附在谁身上就附在谁身上,你管得着吗?”艳姬冲我抛了个媚眼。 我心里一阵厌恶。这该死的还强词夺理,看我怎么收拾你。 “听人说你有很厉害的媚术?”我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没错。不过,你是听谁说的?”看我坐了下来,艳姬也找了个椅子坐下来。 “当然是你的旧相识了。”我状似不经意的说。 “你到底是谁?”艳姬抓住了“旧相识”这个字眼,脸色都变了。 “别着急。我只是来给你带个信而已,你的旧相识想念你了,想请你回去。” 听了这话,艳姬“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请我回去?哈哈哈,说的真好听的。当初是谁不顾夫妻情份一定要赶我走,还差点把我给灭了。现在说句请就想让我回去,告诉他,门都没有。”说到激动处,艳姬开始锤起桌子来。“我恨他,恨不得拔他的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我死都不会回去的。” 天啊,我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用得着这样激动吗,再说了,死都不回去,你不就已经死了么,还想怎么死啊。我注意到手上的戒指一直在发亮,虽然光线忽明忽暗。我以为是因为对着情绪异常激动的艳姬的缘故,也就没有太在意。 “你们到底有什么恩怨我不管,也管不了。但是你附在人类身上,还四处作怪,我就不能不管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假借‘夜游’的名义,让一群鬼怪吸食人类的元气。” “好啊。原来你就是那天晚上破坏我好事的人。”艳姬说的咬牙切齿,周围的气场都变得危险起来。 “唷!干吗?想打架呀!反正刚才汗还没有出够,就再来一场好了。”说完,我摸出锁链,摆了个预备式。 “打就打,谁怕谁。”艳姬毫不含糊的亮出她的兵器,十个血红的长指甲。 “哇!这么不爱卫生啊!”我直皱眉。 长指甲刮起一阵风向我扑来,我一个后仰躲了过去。可身体毕竟没有手快。十个指甲不停的向我身上招呼。想也知道指甲上肯定有猫腻,要不然也不会用来当武器。一阵措手不及的躲闪后,后背连汗都下来了。哇呖!还真不能小看这指甲啊。 锁链不再留情的直击出去,却不想被对方的指甲给捏住了。指甲好像有生命一样,不停的变换着弯曲的角度,一次次的把锁链封锁在身体之外。接触不到她的身体我怎么抓她啊!现在的艳姬在盛怒状态中,就好像被惹毛了的猫一样,浑身毛发竖直,指甲外露,目露凶光,口吐獠牙,随便哪里被他碰一下,就是狂犬病啊,鼠疫病啊什么的恐怖病症。 没办法,收起锁链,拿出柳叶刀,把她的指甲切掉总行了吧。柳叶刀在手,我主动向她冲过去。没想到艳姬却只是冷哼了一声,照样用指甲来接,“噹”的一声,两者相碰撞居然发出金属的声音。柳叶刀居然奈何不了她的指甲。这算啥!难不成那手指甲是钢做的?就这么一闪神,虎口已经被震麻了。艳姬居然拿那张媚脸来讥笑我。肺都炸了,我豁出去了。把柳叶刀缩进衣袖,去拉裤腰上的软剑。 “哟!打不过认输就行了,干吗还脱裤子啊。”艳姬见了我的举动哈哈娇笑。 “没长眼睛啊你,你才脱裤子呢。”我脸都红了。“唰”的一声,软剑在手,心中顿生一股豪气。左手掐起剑指,右手持宝剑,我再次冲了上去。只是心里不免在想,万一这次也不行就糟了,不光今天抓不住她,以后也别想抓她了。若真的打不过,就跑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逃跑了。 宝剑跟指甲再次相碰,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宝剑划过指甲,指甲掉落,没想到会有这结果的我跟艳姬一下都傻住了。 我傻看着宝剑,哇塞,老头给了一件宝物啊,不愧是上古遗物,结实、锋利、够霸道。艳姬不可置信的看着光秃秃的手指,眼神异常痛苦。那是她留了上百年,也修炼了上百年的宝贝啊,她容易吗,就这么被我给毁了。下一秒,她看着我手里的宝剑,眼睛里喷出怒火。“啊!”艳姬尖叫一声,开始念念有词。 “别念了,那些脏东西都在它肚子里。”我摸出貔貅在艳姬面前晃动。 这下捅了马蜂窝了。“啊!我上百年的心血啊!我要毁了你。”艳姬彻底被我气爆了。本来温柔妩媚的声音变得跟猫叫春一样的声调,完全的鬼哭狼嚎。怒睁的双目中一片异彩在流动,脸色也由雪白变成桃红色,凹凸有致的身材也变的软绵绵的,双手朝我伸直。 呵!她这是要干吗?我完全看不出端倪。但有直觉不能被她缠上。于是我向后退去。余光瞄到戒指上光芒大盛,心想不好!刚要回头察看,就被人在背后很用力的拍了一掌。被拍的右肩火辣辣的疼,心里一颤,一股甜味从喉咙口直涌而出。同时这一掌也把我推向艳姬。右手下意识的抬了一下,一口鲜血喷出的同时,宝剑也刺进了艳姬的身体。而偷袭我的人也没有捞到好处,不知道被我身上的什么法宝震的从窗口抛了出去。我只听到一个女子的尖叫声,却没有看到人。 我喘着气道窗户边察看,窗外是一片枯黄,没有半个人影。而房间里,林凡跟她母亲被吓傻在地上,忘记了要站起来,艳姬因为剑伤,斜靠在墙上,似乎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到底是谁偷袭我?眼光在三个人身上来回了好几次,实在看不出她们像有能力偷袭的人。 我想用符咒收了艳姬,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没办法之余,从袖中丢落几把柳叶刀给林凡,叮嘱她们母女俩一定不要让刀子离身。然后,瞪住艳姬:“不要以为我受伤了就奈何你不得。今天先放过你,但给我老实点。否则,我随时都能来收拾你。” 我故作镇定地转身离开林凡的房间,再也控制不住那股钻心的疼。磨蹭着找到神行符,念完咒语已经满头大汗了。我不敢去爷爷那里,更不敢回家,还是回公寓吧。脑中默念着公寓的地址,两条腿软绵绵的往前跨出一步又一步。神行符的法力明显比平时小了许多,大街上,能看到一个喘着粗气,脸色雪白,却不停奔跑的女孩子。哎!一世英名阿。 好不容易进了公寓,两条腿再也支撑不住了,一下就跪倒在地上。好在,头脑还保持着清醒。大黑猫听到声音,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走到我身边“喵”了一声。 我苦笑一下:“大黑,帮我到楼上叫人好吗?”黑猫又“喵”了一声,迅速往二楼跑去。随着一阵物品落地的哐啷声,侦探的怒骂声传来“死猫,又砸坏我东西,有种就别跑。”黑猫在前面边跑边欢快的叫。侦探在后面边追边骂。终于,侦探发现了倒在地上的我。 “天啊,蝴蝶,你怎么会在这里。”说着就要扶我起来。 “拜托,麻烦你把我抱到楼上躺下,我要休息一会。”真希望大黑猫叫来的是韩重飞阿。 “上楼?噢,好的。”侦探深吸一口气,我离地不到5公分又被放了下来。 “怎么了?”我问。 只见侦探满脸通红,“对不起,我去找帮手。”然后头也不回的又往楼上冲去。 天啊!他到底是侦探还是书生,我很重吗? 又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韩重飞出现在我面前。我有救了。 “无艳,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别问了,快抱我回房间。”我开始咳嗽起来。 韩重飞二话没说抱起我就走。 侦探一下拦在韩重飞面前:“你站住,她是蝴蝶,你怎么叫她无艳。” “你让开,添什么乱啊。”韩重飞吼他。 “不行,你把话说清楚。”该死的固执的侦探,我真想拿棍子把他敲死。 “蝴蝶就事无艳,无艳就是蝴蝶。你快让开。”韩重飞怒了。用肩膀一下顶开侦探,继续往楼上去。 “钟蝴蝶就是钟无艳,钟无艳就是钟蝴蝶。”被韩重飞的吼声惊扰到的房东太太越过被定在楼梯上喃喃自语的侦探,也跟上了二楼。 韩重飞让我躺下后,并没有离开,站在我床前非要闹个明白不可。我想,好歹他也是医生,让他看看也行,所以就把事情告诉了他。韩重飞一听我说吐血了,立刻跑回房间拿了医药箱过来。 韩重飞帮我翻身趴好,脱下上衣,露出后背。只听到韩重飞吸了一口气。 “怎么样?”我扭着头艰难的问。 “肩膀上有个很奇怪的印子。看上去像手印,但又不像。”韩重飞皱着眉头说。 “去拿镜子,给我看看。”我说。 镜子里,一个奇形怪状的血红色印子。 “丫头,是谁打的你?”房东太太突然插话进来。 “我也不知道,不过,当时听到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女的?不可能。”房东太太似乎在自语。 “房东太太认识这个印子?”韩重飞问出他的疑问。 “我认识。这是被斩掉半个手掌跟两个手指的掌印!”房东太太说的确凿。 “快告诉我是谁,我去找他。”韩重飞很激动。 “没用的,你找不到他的,找到了也没有用。”老太太又开始自语了。 “不管是谁,我都要去找他问个清楚。”韩重飞很坚决。 “你们想不想听个故事?”房东太太突然问。 “听故事前能不能先帮我整治整治这个难看的手印啊!”我怕房东太太一讲故事就没人再注意到我,赶快叫着引起他们的注意。 “放心吧丫头,这个印子我能治。”房东太太倒也不含糊,伸手就招来她的大黑猫。右手放在猫头上,闭目念了段什么。只见猫眼中金光一闪,黑猫趴到我后背,开始添我的伤口。 “哇!哈哈哈!”我被添的直发笑。有没有搞错啊,当我是老鼠肉啊。居然让猫来添。 “好了,好了,克制点。”韩重飞恨不得拿块破布堵住我的嘴。 房东果然没有骗人。经过黑猫的一番努力,不觉得疼了,血红色也恢复了肉色。我气喘吁吁的穿好衣服坐起来。“我要听故事。” 第十一章 厉鬼无我 “妹妹,怎么受伤了?是谁做的?”一栋颇有气派的老房子里,一个男人焦急的声音响起。 “今天在艳姬那里碰上钟无艳了。本来想借艳姬杀了她的。没想到反而被她弄伤了。连艳姬都被毁了。”一个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声音说:“不过钟无艳也没那么好运,被我用十成功力打了一掌。就算她命再硬,也活不过7天的。哼!” “太好了。我们旁系被压了上千年,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先前的男人听到这个消息非常兴奋。 “时创,别高兴得这么早。你总是得到一点小利的时候就好像得到天下了一样,再说了,正系不可能放着她这样不顾不管的。通常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另一个男人泼他的冷水。 “哥!你也别每次都是长别人威风灭自己的志气嘛。妹妹都说了,她活不过7天了,只要她一死,正系就算是后继无人了。其他支系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到那个时候我们还怕什么啊。” “我也盼她能早点死。不过,妹也受了伤,事情不可能就那么简单的。”被喊作哥的人分析。 “时空说的没错。”那个半男不女的声音又开口了。“当时钟无艳跟艳姬正斗的不可开交,我是从背后偷袭她的,又毫无保留的用了十成功力,出手的时候就是想跟艳姬一起把她弄死的。但她中了我一掌之后,不但把我反弹了出去,还能把艳姬也毁了,她的能力确实不容小看。” “难道正系有什么厉害的法器,我们一直不知道的?”性急的时创问。 “哼!她身上那些东西还不足以能伤到我。我只是在怀疑她有‘戾火’。反正只是受了点小伤而已,找几个人补一下就好了。”半男不女像说天气一样轻巧。“对了,顺便去把艳姬给我找来,虽然以后不能再为我所用了,但她上百年的功力还可以拿来补充一下。” “妹,这样不好吧,怎么说艳姬从老祖宗的时候就开始帮长房长子或长女采补了,她已经被毁了道行,难道你连让她苟活的机会都不给吗。”时空觉得拿艳姬来滋补很不人道,再说,艳姬虽然是个鬼魅,但是没少作贡献。 “哼!妇人之仁。几百年前是我把她从那个地狱里带出来的。作为带她出来的代价,她必须无条件的服从我,无条件的服从我选中的人。”半男不女毫不动情。“如果不是这几百年来她一直做的很好,我早把她给吃了。” “是啊,哥。你就别多管闲事了。你要是不想去,那我去。”时创似乎很喜欢跟他的双胞胎哥哥时空唱对台戏。 “你去吧。不过一定要小心点。我去麻巷一趟,总觉得不是很放心。”时空说着站起身来,离开老房子,往麻巷公寓去了。 “这人,去麻巷干吗,难道一点都不相信妹的能力么。”时创小声地嘀咕着。 “他去一趟也好。麻巷这个地方,总让我不舒服,几次放出去的魍魉,一到那里就被打了回来,一定有古怪。” 麻巷公寓内,我的房间里。床上一排坐着我,房东太太,大黑猫。床前地板上坐着韩重飞和那个还在自我催眠中的徐一竭。我们都在听房东太太讲一个据说是传了好几百年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大将军,文韬武略很是了得,为保卫国家立下了赫赫战功。无奈到最后功高盖主,被皇帝下密令处死了。将军冤死后,在奈何桥前孟婆的茶摊边,说什么都不肯喝那碗黑黑的汤水,孟婆一开始还苦口婆心的劝说那位将军,喝下孟婆汤,忘记前尘往事,好好的去投胎吧。可是将军却说一定要告诉孟婆自己的故事,说就算是去投胎也要把自己的怨恨发泄掉再去。所以将军把自己的故事一字不漏的告诉孟婆,到最后,孟婆被他的故事感动的不忍心再劝将军喝孟婆汤,反而就这样让将军带着前生所有的记忆进了修罗城。 本来,孟婆以为将军最后还是会去转生殿转生投胎的。却没想到,将军进了修罗城之后,找了一个相当隐秘的地方修炼一些阴毒的功夫。因为将军说过,自己做鬼都不会放过那些残害他的人。如果当时皇帝只是杀了他一个人也就罢了,错就错在皇帝下令诛九族。他的父亲,爱妻以及几个年幼的孩子,包括那些一直跟随他出生入死的亲如兄弟的战友们,狗皇帝一个都没有放过。所以他要报复!而且他发誓,要让狗皇帝的后代都不得安宁。汗!简直比砒霜还毒的毒誓啊。 如果那个将军在修罗城内安分守己的修炼也就罢了。修罗城内到处都是自行修炼的鬼怪,多他一个也不会有人去在乎的。但是,这个将军却学起了梅超风,一开始是抓一些道行粗浅的鬼怪来修炼,慢慢的发展到抓一些中级鬼怪来修炼,越练性格越扭曲,越练抓的鬼怪就越多等级也越高。到最后,终于失去了自我而成为一个无差别的超级杀鬼机器。不过,估计那位将军自己也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那段时间里,修罗城内几乎所有没有官阶的鬼怪都成天的躲在房子里,那可是真正的万鬼空巷啊。而有官阶的鬼怪们,比如黑白无常,几乎是一天24小时的在追捕那位将军。那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要报仇的将军了,只有一个所有鬼怪们谈之色变的厉鬼“无我”。 终于,“无我”的疯狂杀戮引起了阎王爷的关注,阎王爷丢下新婚的妻子,留下保护修罗城必要的人手后,开始了大规模的长时间的搜捕。 据说那次搜捕花了近半年的时间,足迹踏遍整个鬼界,出动人次不下百万。最后,鬼界损失了很多中级鬼怪,大部分高级鬼怪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连阎王爷也没有幸免,那次之后休养了很久才恢复过来。不过,那次追捕,并没有消灭“无我”,而是让他逃脱了。当时没有人知道“无我”到底逃到了什么地方,所以,阎王爷决定在各界征询一个“追寻者”,这些追寻者在自己负责的地方生根发芽,务必要找到“无我”。而房东太太自称就是被派驻人间的“追寻者”的后代。 “这么复杂啊。难怪您会认识这个手印。”听完故事,我来了这么一句总结。 “还好您认识这个手印,要不然无艳就没救了。”韩重飞说。 “乌鸦嘴。我活泼好动,身体健康,怎么可能会没救。要是真的没救,也是你这个医术不到家的人的错。”我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开始跟韩重飞耍起嘴皮子来。 “丫头,你是在什么地方碰到‘无我’的?”房东太太说。 “三里庵97号。” “那里不是林凡家吗?怎么可能。”徐一竭问。 “唉,侦探同志,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林凡被鬼附身了,所以才会做出那些事情来。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把那个鬼魅给收拾了,林凡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操心啦。而且,你还可以去找你的客户收钱。”我一口气说完。 “被鬼附身?开什么玩笑啊。我不能相信。”徐一竭一脸鄙视的看着我。 我摸出见鬼符,想让侦探看看他不相信的东西是什么样子。结果房东太太说:“带他到麻巷外面去看。” “啊!!!前几次一定也是您帮我们摆脱那些鬼怪的吧!”我眼睛一亮。高手在这里啊! “哼!你就是年纪太轻,以后多长几个心眼。”房东太太毫不客气地教育了我一下。 我被房东太太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唉,没办法,谁让我一直坚信世界上好人比坏人多呢。 终于,徐一竭相信了鬼怪之说,因为他被周围飘荡的鬼魂吓的七窍去了六窍,如果当时不是我用静心咒护住他,估计他会飞奔出去,外加胡言乱语,从此以后世界上再也没有美丽的可爱的男扮女装的侦探了,而是多了一个四处拉着人说有鬼的疯子。 不过,徐一竭也给我出了一个难题。他是很轻易的就相信了鬼怪,也很轻易的相信了我就是钟蝴蝶,也知道了我的专长是捉鬼。他提出一个要求,他要学捉鬼,以后要跟我一起捉鬼。听到这个消息,我满头黑线。捉鬼这门手艺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学的么?想到侦探的种种表现,我跟韩重飞都劝说他不要动这个念头,只会自讨苦吃的。可是,想也知道侦探固执起来,10头牛都拉不回来。 房东太太断然的拒绝了侦探要拜师的请求,理由很简单,她的手艺只能传给自己的孩子。当然,我更不可能答应侦探当他的师傅。最后被他缠的没办法,把爷爷的地址给了他,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拜爷爷为师。似乎这样做有点对不起爷爷,但是,我给他送去了一个免费的有韧性的玩具,而且,以后侦探也不会再跟前跟后的,谁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呢。 第十二章 遭到袭击 有了上次受伤的事件后,韩重飞再也不肯让我单独行动了,连上学这种简单的事情,他都要跟我一起进行。其实他也知道,真有事情发生的话,他起到的作用大概跟侦探差不多。不过,用他的话说:跟个大块头在身边,可以壮胆。 因为社团有点事情耽误了一下,离开学校时已经华灯初上了。我跟韩重飞肩并肩在寒冷的风里走着,连话都懒的说了。 突然,我感到有一双手在摸我的后腰。我伸手拍了一下,同时对韩重飞说:“老大,你在找什么啊?” “??”韩重飞一脸问号的看着我。 “你不会也学那些小混混吃人家豆腐吧。”我斜着眼睛看他。 “你胡说什么啊。我吃谁的豆腐了?”韩重飞有一些些冒火。 “那你干吗摸我腰啊。”我也有些冒火。 “你这人,是不是受伤后得了妄想症了你。”韩重飞示意我看他的手。靠近我的手里拎着我的书包,另一只手拿着他的书包。除非他还有第三只手。 “怪了。”我一点道歉的意思也没有。 韩重飞干脆走快几步,拉开跟我之间的距离。 两个人又恢复了安静,继续走着路。不一会,我又感觉到有人在摸我。这次我不动声色,找了个机会,直接抓住了那只手:“我看你还怎么抵赖。”说着用力把手的主人拉了出来。 一个很可爱的小孩。 小孩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无辜的望着我,眼睛里闪啊闪的有泪水。 “小朋友,你干吗摸我的腰?”我拉着他问。 小孩含着眼泪对我摇头。 “没有?我抓着的可是你的手啊。”我说。 小孩还是冲我摇头。这就奇怪了,明明就是人赃俱获了,居然还抵赖,这脸皮还不是一般的厚。我清了清喉咙,准备拿房东太太教育我的话好好教育这个小孩一番。 “无艳,你自言自语的干吗。”韩重飞在不远处喊我。 “啊?你眼睛有问题啊。我抓到一个小偷,刚好给你洗脱罪名。” “什么乱七八糟啊。”韩重飞可郁闷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听了这话,我一个激灵!“说,谁派你来的?”我摸出貔貅对准这个小孩。 小孩哇的一声就哭了,边哭边说:“姐姐,求求你,不要收我。是一个叔叔让我来的。” “什么样的叔叔?让你来做什么?”我恶声恶气的问。 “我看不清那个叔叔的脸。他让我来偷你的剑。” 偷我的剑?除了爷爷跟韩重飞,没有人知道我有剑,更没有人知道我把剑当作腰带用着。除了艳姬跟林凡母女俩,这回又冒出来一个什么叔叔。难道这个叔叔跟偷袭我的人有关?这是我脑袋里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这时一阵谩骂声同时吸引了我跟韩重飞。一名头发凌乱,衣冠不整的男子在靠近红绿灯的地方又叫又跳,似乎是在骂什么人,但是笸箩一般的嗓音,很难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倒是那些无辜的路人们,因为边行走边看笑话,结果有撞到路边树上的,也有撞到前面行人了,更有些摩托车主直接就撞到前面的汽车上去了。一时间道路上混乱一片,而那位肇事者却自顾自骂着。 韩重飞走上前去,拉住那名男子,想要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那名男子立刻跟韩重飞扭打了起来。拳打脚踢的那种狠劲,似乎韩重飞是他的杀父仇人一般。 虽然韩重飞练过散打,但是面对这名男子没头没脑的拳法,一时间只有抱着头乱串得份。我真得实在看不过去了,走上前想帮他一把,好歹也要把那名男子安抚下来,然后再移送法办吧。 那名男子虽然疯癫,但是看到我也上前帮忙时,居然拔腿就跑。我跟韩重飞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呢,赶紧在后面猛追。 在一条不知名的小巷子里,我们追上了那名男子。与其说是追上的,还不如说是他在那里等我们。 “哼!想不到你还能活蹦乱跳的到处乱光啊。时创说得没错,你果然喜欢多管闲事。”那个疯子一看到我就说。 “你认识时创?”那个帅哥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疯癫的朋友。 “哈哈,一看就知道你什么都不清楚。”疯子笑了起来。“正系果然单纯啊。真可惜,我们不能再放任你了。” “你们?你们是谁?”我问。 “哼哼。我们是要你命的人。”说完,疯子居然动起手来。 这次再也不是毫无规则的拳打脚踢了,一改刚才对付韩重飞的招数,所有拳脚都往我身上招呼。 韩重飞一把拉过我把我塞到他身后,“给我呆着,不许乱动。”然后就有模有样的见招拆招起来。 没办法,谁让我是重伤初愈呢。刚才追了一大段路后,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现在再要跟人起冲突的话,估计吃亏的就是我自己了。况且,我一直都没见过韩重飞得身手,借这个机会刚好见识一下。 韩重飞不愧是校际散打冠军,虽然不时地被人家的拳头打到,但是一时间也不至于落败。可是,这个人又是谁呢?他认识时创,可我除了见过时创几面之外,其他一无所知。我应该没有仇人才对,也从来没听爷爷说过我们家有什么仇人,更没听爷爷说过什么正系,副系的。思来想去,一切矛头都指向那个偷袭我的人。 趁着韩重飞跟那个疯子中场休息的空档,我问出了我的疑问:“你跟那晚袭击我的人是什么关系。” “哟!你还不笨嘛。我确实跟她有关系。”疯子不肯正面回答我。“她告诉我,现在来收拾你比较容易讨到便宜。” “是吗?那你讨到便宜了吗?”我忍不住问。 “哼!想不到正系也有保护者,而且还不弱,看样子我是讨不到便宜了。不过,不表示没有人能讨到便宜。”疯子说着大有退场的架势。 “老大,别让他跑了,我还有话要问。”我一看苗头不对,连忙对韩重飞说。 “没问题。”韩重飞喘着气这样回答我。 “哈哈哈,你们也太小看我了。就凭你们两个伤兵残将也能拦得住我?”疯子又笑了起来。“放心吧,会有人来招呼你们的。”说完,居然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在我们眼前消失了。 “啊!!见鬼了。”我大喊。 “鬼叫什么你。人家是真的高手。”韩重飞骂我。“刚才他一直手下留情,你以为就我这样的等级能跟他打成平手吗。” “可刚才你确实没有落败啊。”我看着韩重飞被多处打得淤青的脸说。 “所以说他手下留情啊。” “噢。那现在怎么办?”我问。 “回家,要是不赶快收拾这张脸,明天还能见人吗。”韩重飞象看到白痴一样看着我。 我拍了一下脑袋,暗笑自己真的是被打傻了。 我扶着韩重飞往巷子口走去。猛然,我停住了脚步。一向敏锐的感觉告诉我,附近有什么东西,而且不止一个。 “我给你的柳叶刀带了吗?” “带了,干嘛。” 我摸出保身咒塞到韩重飞手里:“老大,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插手,也不要把符咒丢掉。” 安顿好韩重飞后,我走回巷子里刚才打斗的地方,摸出锁链然后对着空气喊:“出来吧。” 原本躲在暗处的脏东西们纷纷走了出来。哇噻!数量一点都不少于那天在后山收拾掉的啊。难怪刚才那疯子说会有人来招呼我们的。我没有多想就摸出了貔貅,按照上次的经验,对付这些小喽喽们,用它绰绰有余了。 可是我错了。无论我怎么笑,怎么喊,威逼利诱统统都用上了,貔貅就是睬都不睬我。我晕,难道是上次吃的太多了,今天没有了胃口不成。大哥,我等着你救命呢! 本来,四周的鬼怪看到我手上的貔貅时,一个个都露出了恐惧之色,现在看到貔貅没有任何反应,又一个个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我把貔貅放了回去,左手持着锁链,右手抓着符咒,我就不信,我收拾不了这些虾兵蟹将。 一开始,我就鼓足了所有力气,锁链挥舞的呼呼有声,今天只能速战速决,等一下能解决多少算多少,所以,等最后一张破邪符被射出去之后,我飞快的跑到韩重飞身边,拉着他就跑。 这次我又错了。对方是有备而来的,怎么可能让我们轻易的就逃掉呢。剩余的鬼怪似乎对今天的行动排练过一样,一看到我们要退出战局就飞快的变幻着阵型,目的只有一个,要把我们两个留在这里。 见跑不掉,我索性停了下来,站在众鬼围成的圈子中间。既然是专门来找我的,那不可能就只来了这些小喽喽吧。所以,我耐心的等待。 果然,几分钟之后,众鬼都安静了下来。一个穿着风衣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你果然还没有死。”这名女子一见到我就说这样的话。 “你是谁?”一见到我就要咒我死,这个人真没有礼貌。 “看来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啊。我们几天前才见过面啊。哦。不对,我见过你,你却并没有发现我。”年轻女子娇笑着说。我突然有见到了艳姬的幻觉,可她笑得比艳姬难听多了。 想到艳姬就免不了又要想到那天被人偷袭。听这个女子的话里似乎很清楚我那天的事情。“噢~~~!那天是你偷袭我的吧。”我这样猜测。 “还不笨嘛。”这女人又笑了。 “这么大方的就承认啦。这么说,今天我是不可能活着回去咯。”我问。 “没错。”这女人再没有多余的话,用一种诡异的速度一掌直接向我拍来。 我用尽全力闪过她的掌风,耳边一缕头发飘落下来。好险啊。一公分的距离,我的耳朵就不保了。今天我实在不敢托大了,也摸了张保身符握在手中,希望这个保护了韩重飞很多次的纸片今天也能保护我。 老天爷今天似乎一直在跟我作对,每次我想到什么方法的时候,它却偏偏就不奏效了。几个回合下来,我又被人打到了。虽然这次受的打击没有上次重,但是我根本就还没有复原啊。一口血箭直喷而出,双腿一软,我跪倒在地上。 “哟!这样就跪下求饶了啊。”那个女人又发出难听的笑声。 “呸!我不过是蹲下来休息一下而已。”我的嘴很硬,但是通常嘴硬的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果然,我的话才说完,对方就用力在我胸前打了一掌。我被掌力推的向后一路平滑过去,就好像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玩溜冰一样,一直到后背撞上垃圾箱才停了下来。 啊!好痛啊。我忍不住叫了起来。 这边我疼的泪流满面,旁边韩重飞急的满头大汗。却不想那个女人也在那里怪叫。 “你果然有戾火。”对方举着刚才打我的手掌,说的咬牙切齿。 戾火?什么东西? 第十三章 原来如此 托所谓戾火的福,那个女人最终没能拿我怎么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跟韩重飞离开。我们两很平安的也很狼狈的逃回公寓。 一回到公寓,我就迫不及待的找房东太太,向她询问戾火是什么东西。 结果,房东太太眼一瞪:“戾火就是算命的所说的命格里的火属性。”说完还板正我的身体,上下仔细打量起来。被房东看比被爷爷看还要恐怖。爷爷不过是用牛眼怒视我而已,房东却是用小三角眼上下扫视,感觉像被“x”光照过一样,什么都藏不住。 房东太太越看脸上越是惊讶的神色,我被看得鸡皮疙瘩直冒,终于忍不住抖了一下。 “干什么!”房东太太斜了我一眼。“难怪了,你果然跟别人不同。” “哪里不同了?”我问。 “普通人最多也就3朵火焰。你知道你有几朵吗?” 这么神奇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所以我摇摇头。 “四朵。”房东太太告诉我答案。 我一听,忍不住浑身上下拍打起来。 “你干吗?”韩重飞问我。 “呵呵,没事。听到有火,忍不住拍两下。”我傻笑。 韩重飞又拿看白痴的眼神看我。他大概已经认定,我确实是被人打傻了。 “这个戾火到底有什么用处?”我非常关心这个。 “这东西在一般人身上也没什么用处。只不过命格比较硬,不太会被脏东西附身。但若是经过修炼后,可以成为不错的保命武器。”房东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保命的同时还能攻击别人的,我还从来没听说过。而且还是四朵戾火。看上去你根本就没有经过什么相关的修炼。” 这个没有说错,爷爷根本就没告诉我这些,八成爷爷自己都不知道,所以就更别提什么相关的修炼了。估计这次也是误打误撞得就救了自己了。 “其实她也没有被我怎么样啊。顶多就是被吓唬到了而已。”我才不觉的那什么戾火真有房东说的那么厉害。 “你错了,如果只是被吓唬到,怎么可能被吓了两次呢。要不是她第一次就被你伤到了,第二次就不会用以多欺少的不要脸手段了。”韩重飞冒出来这么一句。 “没错。不过她是个女的,如果没有亲眼看到,我还是不能相信。”房东说。 “可惜,我连她是谁,长什么样,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否则就可以直接找上门去了。”可不是吗,人家对我了解得一清二楚,还把我列为头号追杀对象。我呢,什么都不知道。想想还不是一般的冤枉,万一她是搞错了对象,我不就成了典型的冤大头了。不行!我一定要弄清楚。 这个谜题的答案不知道爷爷能不能为我解开。带着这个问号,在韩重飞的陪同下,我们来到清洁公司楼下。 我们在那里碰到了久未出现的徐一竭。之前他被我打发到爷爷这里学法术,之后他一直就没有露面,我们都以为他已经是爷爷的徒弟了,却没想到他还在爷爷楼下徘徊。一问之下才知道,爷爷嫌他资质太差,一个照面就把他逐了出来。然后不管他用什么办法都进不了大楼一步。 唉!我的错。结果害侦探的固执劲又上来了,他每天都到清洁公司楼下来等。用他自己的话说:小说里拜师学艺多的就是在庙门前跪上三天三夜的,都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相信爷爷一定会收他做徒弟的。呵呵,他倒是相当的乐观。 清洁公司的楼道还是一样昏暗,昏黄的油灯几十年如一日的燃烧着,大门上的钟馗跟张天师还是不知疲倦的瞪大双眼,注视着前方。走到门前,还没敲门,门就自动开了。门内的烛火照样闪了一下。与平时不同,爷爷出现在烛光中。 “爷爷,好久不见了。”我笑嘻嘻的打招呼。 “哼!如果可以,真想不见你。”爷爷还是那副臭脾气。 我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随后把韩重飞介绍给爷爷认识。 爷爷看了韩重飞一眼,说:“这个小子资质还行,比先前那个好不知道多少倍。你要让我玩,也该找个像样的来。” 一句话说得侦探想去撞墙。 书房里。 “说吧,找上门来是什么事。要是来给那个傻小子求情的就免了。”爷爷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啊。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因为在外面得罪了十分厉害的人物,才成天躲在这里不出去的?”突然发现很有这个可能性。 “以为我是你吗?天真的可以。” “那为什么有人说要杀了我,还找了我两次,害我差点就挂了。别说你不知道啊,我才开始工作,到哪里去找仇人啊。”我觉得爷爷就是睁眼说瞎话。 “哦?是什么样的人?”爷爷问。 “一个女的。长相嘛,我也形容不出来,但是她能使唤鬼怪。”我把知道的都告诉爷爷。 爷爷听完,一声不吭的思索起来,但是他很快就摇头了:“年轻的时候确实也曾跟人争强斗勇过,但是很肯定没有跟什么女人有过结。” “总觉得对方跟无艳长得很像,而且年纪也差不多。”韩重飞又突然冒出来一句。 “啊,对了,她还说什么正系副系的。”我也赶紧加了一句。 “蠢材。是正系、旁系。”爷爷骂我。 “没有什么区别嘛。”我委屈的说。真是的,在别人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 “唉!”爷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盯着墙上的画像看了许久许久。我们几个站在爷爷后面大气也不敢出,一直等到双腿发麻了,爷爷才又说:“该来的还是躲不过。”说完这话,爷爷仿佛一下老了十岁,弓着背走到太师椅边坐了下来。怎么看都是要长篇大论的架势。 果然,爷爷摆摆手,要我们各自找地方坐下来。随后,爷爷给自己泡了壶茶,也开始讲起故事来。 “我们的老祖宗钟无艳有好几个孩子,但唯独长子得到了母亲全部的能力。其他弟兄虽然也有遗传到一些,但除了可以保命外,一无用处。所以,老祖宗过世前要孩子们立誓,长子一派以后要子承母业,担负起天下捉鬼的责任,而其他孩子跟他们的后代可以自由的选择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 钟氏后代一直都遵守着老祖宗的遗训,直到我曾祖父的曾曾曾祖父那一代,正系刚满20的那一年,事情有了变化。旁系有一支也是长子,突然就显现出了不比正系弱的能力来。当时所有人都很意外,也很高兴,认为终于可以多一份力量来捉鬼了。 可是好景不长啊,很快就有人发现旁系长子行踪太过诡异,甚至还拿人来采补。这一发现惊动了当时钟氏所有人。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后,大家决定由正系长子动手来封印他的能力。当时正系长子跟旁系长子斗了三天三夜,还差点死在对方手里,才终于把他给封印住了。可惜,那之后没几年,正系长子就过世了。 正系长子过世前也曾特别交待过自己的孩子,从今以后一定要注意那支旁系的一切动向。当时虽然是大家同意封印的,但毕竟动手的是正系,若当时稍微手下留情,就不会导致那一支系日后的没落了。而且,这样一来,怨恨肯定是种下了。” “丫头啊。”爷爷第一次这么喊我。“这个遗训传到我这里也已经超过一百年了。这一百年里,没有一点那支旁系的消息,所以大家都淡忘了,只把它当做一个信息来传承。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支旁系又出了能力高强的人了。你还真倒霉,才刚满20就碰上了。真是因果轮回啊。” 我呸呸呸!什么倒霉,什么因果,事情又不是我做的,顶多就是那个被强拉去垫背的。 “爷爷,一百年里一点消息都没有,不大可能吧。”我才不相信老头子的鬼话,多半是他根本就没有去注意过。 “是没有啊。反正我就没一点他们的消息。”老头倒是非常的理直气壮。 “我还是不是你孙女啊。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干吗不早点就告诉我啊。”此时我那叫一个火啊。一个箭步冲到老头面前,抓起爷爷的衣襟就摇,心里恨不得一把把他从椅子里拎出来。 “丫头,轻点。老骨头了,禁不住啊。”爷爷居然说这种话,以前训练我的时的神气全部都不见了。“我曾祖父的曾曾曾祖父有过密训,当时的旁系似乎于鬼怪有很大的联系,他得到了鬼怪的力量,但必须每月帮助鬼怪吸食人类的元气。当年曾曾曾祖父并没有把这个发现告诉大家。” “那我就活该被人打咯。”我挑着眉说,“而且对方直接扬言要取代正系。” “这就对了。”爷爷双手互击了一下,“钟氏一族都知道,正系长女能力最强,若能打败你,要取代正系的位置其他族人根本连个屁都不会多放的。” “真无聊。什么长女不长女的。这个位置要担多少责任难道他们会不知道吗?想拿去就直接说一声好了。”他们在乎的东西,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每天累死累活,还要把命搭在里面,怎么算也不像是划算的生意。想到小时候被非人的虐待,心里就火苗旺盛。 “别胡说,这是咱们老祖宗拿命换来的!”爷爷说到这里突然转换了话题。 我是不是听错了?想要再问时,爷爷却怎么也不给我那样的机会。 第十四章 房东太太 想不到我家还是个神秘的家族,有这么多别人不可能经历到的故事。爷爷这里得到的信息已经够我消化很久了,况且我还要提防他们随时的偷袭。当然如果知道了对方到底是谁就会好办一点。 所以,从爷爷那里出来后,就拜托侦探去打听时创的相关消息。给他找点事情做,应该会让他心里好过一些吧。 这次侦探的工作效率比以前大大提高了。没几天,我就拿着侦探给的地址,挽着房东太太在三里庵的后山找到了那栋老房子。我就说树种的太多不是什么好事情啊。来来回回好几次了,就是没发现这里有房子,被人说天真也只能认了。 我们还没走到房子前,就感觉到了阵阵让人不舒服的波动。 “呵呵,丫头,我们不受欢迎呢。”房东太太看着早已在门口等候的双胞胎兄弟笑了。 “钟无艳,你胆子不小啊。居然敢自己送上门来。”时创一如往常笑嘻嘻的对我说:“怎么,护花使者换成老太婆啦。”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我感觉到房东太太浑身肌肉紧了一下。然后老太太鼻孔朝天的“哼”了一下。脚下未作任何停留,开始拾阶而上。 看到我跟房东太太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而且想直闯进去,时创忍不住了,他向前跨出几步,就要动手阻止我们。 只见老太太右手一伸,时创就被凌空提起,就好像有个透明人卡住他的脖子把他拎了起来。时创一下子满脸通红,双眼外突,双手在喉部乱抓,双脚乱蹬。 房东太太很平静的继续往前走,我瞪大写满崇拜的双眼紧跟在后面,太帅了,太帅了,这个老太太简直帅呆了。 看到弟弟一下就被人拿住了,时空不得不上前一步,很有礼貌的开口:“老先生,还请您手下留情啊。” “哼”房东太太照样只有一个字。 于是时空看向我。哼,看什么看,被你们偷袭的时候我可没有求饶过,头一扭,当作没看见。 眼看着时创就快被憋死了,房东太太连一点松手的意思都没有,时空只得再次开口:“对不起,我弟弟不懂事,还请老先生能留下他的性命。我在这里代他向您赔礼道歉了。”说着,手一拱,一股压力传来。 我刚想还击,房东太太又哼了一声,左手往外一甩,下一秒,时空就被人甩到墙上去了。哇噻,这个霸道的老太太,幸亏我们从来都不拖欠房租,要不也被她这么一甩,下半辈子就在床上过了。 “那个,我们总该留个人问路吧。”我们虽然已经找上门来了,但若没有个向导,怎么能在第一时间内找到要找的人呢。 房东太太听了,点点头,右手一抓,挂在半空的时创就被抓到了跟前。同时,加在他身上的压力也小了很多,至少能灵活转动他的舌头了。 “带路。”老太太说。 我晕,不说找谁,让他带什么路啊。“我们找那个能使唤小鬼的女人。” “什么使唤小鬼的女人,你放干净点。”时创口齿不清的说。 啊呀,这说的什么话啊。她本来就是能使唤小鬼,她也是个女人没错啊。我又不知道她叫什么,看在都姓钟的份上,这样说她已经够给面子了。 房东太太很实际,什么话都没说,就是右手收紧了一些,时创一下又跟上吊自杀的人一样,开始乱抓乱蹬。 “请跟我来吧。”从墙上下来的时空捂着胸口,带着血丝的嘴角挂着苦笑,缓缓地走到我们跟前。 “走!”老太太大概上辈子是唐僧型的人物,这辈子说话简洁到家了。 跨过那扇差不多跟围墙一样高的门,里面的风景让人乍舌。围墙里面居然就是三里庵连绵的山体,几进颇为讲究的老房子依山而建,每一进都是高高的禊山重檐,从外面看确实非常有气派。可惜,圈的地皮很大,房子却太少了,而且还被高大的树木遮住踪影,大概是这一系没落之后没有了修缮的能力,但是又怕没有了安身的地方,所以一直就让它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不过,杂草丛生的花园里,有一条光滑的小路,蜿蜒曲折的直通往山上。跟在时空身后,我们沿着小路往山顶走去。三里庵的山虽然是在平地上拔地而起的,海拔不是很高,但是,若真要徒步上去,还是会觉得气喘吁吁的。时创倒好,被房东太太提着上山,省了不少力气。而房东太太一直提着时创,居然像个没事人一样,脸不红气不喘的。不知道她老人家平时是怎么保养的,从来看不到她出门锻炼,简直神了。 “老先生,您这样带着舍弟这个累赘爬山,会累着的,不如就放他下来吧。都已经走到这里了,我已经没有返回的余地了。”时空转过身来对房东太太说。“再说,我们两个根本就不是您的对手,为了小命着想,我们也不敢再耍什么花招了。” 这话说的很好听,房东想了一下,同意了。时创双脚一落地,时空立刻过来把他扶到了一边。 “两位,从这里一直上去有个亭子,你们要找的人就在那里。我们走吧。”说完,双胞胎继续往上走。 我跟房东太太都没往别处想,很老实的跟在他们后面,继续往上走。可是,走了五十步不到,突然发现兄弟俩消失在我们眼前。 “糟了!”房东太太一把拉住我,我们俩立刻背靠背注视着各自的前方。 “混账小子,不要再让我看到,别以为你们也姓钟就可以这样戏弄我。下次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我心里那叫一个气啊。就因为跟他们是同宗,所以,一开始我就没在他们身上放多少戒心。 “哼!小聪明而已。”房东太太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丫头,等下不管出来的是什么,都不要手下留情。” 话才说完,周围气氛就变了,一些不可能在三里庵出现的动物从林子深处向我们奔跑过来。不是吧!狮子老虎的,以为是在拍动物世界啊。 “动手!”身后,房东太太手里多了一把乌黑的宝剑,剑花朵朵往那些动物身上招呼。宝剑在她手上好像一条墨龙,神出鬼没的,所到之处黑血飞溅,但是房东太太跟我身上却还是干干净净的。厉害! 看到房东太太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大开杀戒,我也甩开锁链厮杀起来。锁链所到之处,那些动物都被定住了,这点让我肯定这些东西跟动物世界里的没有一点关系,杀了它们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来找麻烦。 几分钟之后,我们以压倒性的优势赢了动物攻势。房东太太很帅气的甩了下宝剑上的黑血:“哼,还以为有多厉害呢,雕虫小技。”随后,房东太太嘴里发出一种特殊音调的曲子,一曲终了,周围的动物尸体都变成黑色粉尘,微风吹过,全部随风而去了。 “刚才的是什么歌啊?”我很好奇。 “送葬曲!” “!!”当我没问。 正说着话呢,周围上来了不少奇形怪状的人,看上去他们都是从实验室里出来的,因为每一个都好像被切割后拼装起来的,而且还没有拼装好,浑身缝合的痕迹不说,还四处冒着血水。那些人每走一步,带着恶臭的体液就会从缝合处往外直冒。 “呕!”喉咙口一阵收缩,胃里的东西就想往外跑。哎,此时最想得到的就是韩重飞的口罩! “不简单啊,居然能把十八层地狱里的恶鬼放出来。”房东太太居然说的出这些怪物的出处,我不禁开始怀疑老太太的身份来。普通的“追寻者”怎么会认识十八层地狱的恶鬼,至少我就不认识,怎么说我也是“清道夫”啊。 “丫头,用最厉害的符咒打他们,还有,别让他们的体液碰到,剧毒。”房东太太动手之前提醒我。 最厉害的符咒?我一下就傻了,爷爷从来没告诉我什么符咒是最厉害的啊。怎么办,我一着急,随手抓了把符咒就掷了出去。可能是我太急了,符咒掷出去的同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也从我的身体里被带了出去。只听到“轰”的一声,眼前一片火光,好几个怪物被亮白的火焰包围住。就看到他们在火焰里面不停的怪叫、挣扎,却怎么也不能再往前走上一步。而且那火焰会传染,旁边的怪物若不小心被碰上,火焰立刻就串遍全身,任凭他们在地上打滚,或者是跑到不远处的小水池里,火焰也不会被熄灭。 这下我又傻了,我不知道是哪张符咒起作用了,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地狱火!丫头,你怎么会这个?”房东太太用很惊讶的声音问我。 “我不知道。”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快用地狱火烧他们。” 烧他们?我都不知道这火是从哪里来的怎么烧他们啊!看着那些没有被烧到的怪物一步步地逼近,我急得都想哭。没办法,再抓一把符咒,眼一闭,用力掷出去。除了一些爆炸符被引爆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下惨了! 房东用怀疑的眼神望着我。 “别看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房东的眼光让我发抖。 房东太太向四周狠狠地挥了一剑之后,一把抓起我的右手,翻来覆去的查看着。不一会,她就找到了黑无常给我的金吊坠。 “谁给你的。”房东问。 “黑无常。” “你默念着黑无常君的名讳,再试一次。” 会有用吗?我心里默念着“蓝”,右手抓起符咒再次掷出去。又是那种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体里被带了出去,而且这次力量很大。 “轰、轰”符咒所到之处都发生了剧烈的爆炸,亮白的火焰形成一个圆圈,把我跟房东太太保护在中间。 “哇!真的有用,蓝没有骗我。”我忍不住高兴得跳起来。 “你真的知道黑无常君的名讳,丫头,你跟钟无艳的关系到底有多少?”房东太太说了句我听不明白的话。 “你问哪个钟无艳啊?”我跟我自己当然关系非常非常大了。 “一千年前的那个。” “那个啊,爷爷说那是我们的老祖宗,而我呢,是她老人家的重重重重不知道重多少代的嫡亲长孙女。” “呵呵,这下有好戏看了。”房东太太再次说了句我不懂的话。 我跟房东太太一直等到四周的火焰都熄灭,那些怪物全军覆没,而周围的树木却一点都没有被影响到。黑无常给的东西还真管用啊,无意间就救了我们的命,否则,打发那些怪物不把我们累死才怪。 我们把身体上的所有感觉都打开,小心翼翼的往山顶走去。剩下来的路程都很平静,再没有奇怪的东西出来挡道。 山顶的小亭子就在眼前,房东太太突然停止不前了。 “怎么了?”我问。 “你确定两次袭击你的都是女人?” “我肯定。”我说。 “丫头,你不要再往上走了,剩下的我来解决。”房东太太这么对我说。 “为什么?” “我肯定我找了几十年的人就在上面。”房东太太很坚定的说。“这是我们家族的事情,我想自己解决,你不要插手。” “你是说上面的是厉鬼‘无我’?”不至于吧。难道一百多年前跟旁系结盟的竟然是厉鬼“无我”? “不行,我也要去。这也算我们家的事。”这还真是我们家的事。 “你们谁都不准去!”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房东太太听到声音,浑身僵硬的站立在那里不动,我听到这个声音却高兴的转身向他跑去。 “蓝,你给的东西真厉害啊。刚才帮了大忙。” “丫头,你刚才吓死我了,我在地狱都能感觉到你的波动,还好你没事。”黑无常笑着扶住我,然后笑着对房东太太说:“孟婆,好久不见了。” 第十五章 地狱,我来了。 孟、孟婆?房东太太?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用眼神询问黑无常。 我没有搞错,黑无常也用眼神回答我。 “呵呵,确实很久不见了,无常君。”房东太太干笑着转身面对我们。 “你不是‘追寻者’的后代吗?怎么会是孟婆。不要开玩笑了。”我还是适应不了。 “我确实是孟婆,奈何桥边卖茶的那个。”孟婆对我说,“之前说是‘追寻者’是因为我有其他苦衷。” 这下我倒不太好问了,总不能硬生生的去撕别人的伤口吧。不过,不问孟婆,还可以问黑无常啊。相信他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蓝,刚才干吗拦住我们,无我固然很厉害,但是我跟他打过两次,两次他都没能拿我怎么样啊。” “那是你狗屎运气好。”黑无常糗我。 “且!小看我。不信你问房东。”我很顺口的说。 “无艳身上有戾火。”孟婆作证。 黑无常听了眼睛一亮:“无艳,你还有多少惊喜等着我去发现?” “我怎么知道!” “或许这次对付厉鬼‘无我’我们又多了一份胜算。”黑无常笑嘻嘻的说,“不过,阎王爷说了,这次要抓活的。所以我们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大哥,我们已经到人家家门口了,还要从长计议。知不知道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啊。”我不懂,无我看上去也没有多少厉害的,我们这边三个重量级的人物,难道还怕搞不定他吗。 “放心吧,我已经派人监视这片地方了,你大可以放心。”黑无常说。 “哼,放心,我干吗不放心啊。只要他不再找我们钟氏的麻烦,我当然放心了。” “好了无艳,到时候少不了要你帮忙的地方,不要嘀咕啦。”黑无常拉着我跟孟婆,用出了瞬移的法术,一眨眼,已经到了麻巷公寓。这下,就算我再怎么跃跃欲试也没办法了。 与此同时,修罗城里,除了黑无常之外,还有其他很多高阶官员都感受到了我借用黑无常的金印发出地狱火时的波动。 大多数人都以为那是黑无常发出来的,只是比较奇怪在修罗城里黑无常怎么发动那么大的地狱火,虽然最近常有十八层地狱的恶鬼逃脱,但是牛头马面等就已经足以应付了。 修罗殿上,阎王爷在问白无常:“黑无常呢?” “陛下,黑无常不在府内。”带着恐怖面具的白无常跪在殿内回答。 “不在?那他能跑到哪里去?刚才的波动是他的成名技地狱火没错吧?”阎王爷高高在上,面无表情的问。 “回陛下,是地狱火没错。”白无常也不带任何表情的回答,“不过,只是波动差不多而已。黑无常不至于会没有陛下的同意就乱用地狱火的。” “嗯,有道理。去,把黑无常找来。我要亲自问问他。” “是!”白无常退出殿外,但很快又一溜小跑的进来了,“陛下,有人看到黑无常带着他的人离开鬼界了。” “擅自离开鬼界会受到什么惩罚他应该很清楚吧。”阎王爷慵懒的眨了下眼。 “陛下,黑无常不会无故擅自离开的,一定是人间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来不及通报就赶过去了。”因为是同门师兄弟,所以白无常为黑无常开脱。 “哼!那好,就把问题等到他回来再解答吧。”阎王爷站起来,活动着手脚,往殿外走去。 平时阎王爷在修罗殿里处理完公务,都是直奔内堂,今天却走向殿外去,白无常不禁跟上前询问:“陛下,您这是想去哪里?” “还记得黑无常上一次使用地狱火是什么时候吗?”阎王爷没有回答白无常的问题,反而提了个大家都不太可能忘记的问题。 “记得,一百多年前追捕无我的时候用过。”白无常回答。 “或许我们很快又可以见到那位老朋友了。”阎王爷沉吟了一会又说:“我突然想起另外一位老朋友来。走,陪我看看去。” 白无常陪同阎王爷往“无妄殿”方向走去。“无妄殿”里近千年来一直关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当初宁愿灰飞烟灭也不肯嫁给阎王爷的女人。但是阎王爷非常非常喜欢她,喜欢到宁愿一直空着后位也要等到她答应,喜欢到宁愿成为三界的笑柄也不后悔。 等了八百年后,阎王爷抵不住三界的压力,最终还是立了鬼后。不过,阎王爷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个女人,只是因为害怕会触景伤情,所以自立下鬼后以后,再也没有去过“无妄殿”见那个女人,再也没有过问过那个女人的一切。今天若不是谈论到厉鬼“无我”,也不可能会兴起去看望她的念头。八百年了,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和当年一样呢? “无妄殿”前,落叶满地,枯草遍野,殿门紧闭,窗棂上结着厚厚的蛛网,怎么看也不像有人住在这里的样子。阎王爷看到此情景,心头一抖,快步上前推开殿门,果然,“无妄殿”里空无人影,所有物品上已经积了厚厚的灰尘。 “无艳!”阎王爷颤抖着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声音。“为什么,几百年了,我还是留不住你。”阎王爷扶着门框,痛苦的闭上双眼。 白无常站在阎王爷身后,垂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其实他心里在想:钟无艳离开已经快一百年了,只是谁都没敢把这个消息告诉阎王爷而已,否则,鬼界又会有一场超级大风波的。现在事情已经败露了,大家又有罪受了。哎,当初到底是谁的主意说不要告诉阎王爷的。 阎王爷为自己的感情哀悼了好一会,终于回过神来。不行,他要追究责任。当初是他下了死命令把钟无艳关在这里的,居然有人敢私自放她离开。他能想到的第一嫌疑人就是黑无常,不过,“无妄殿”一直都有自己封下的结界,除了追捕厉鬼“无我”的那段时间,自己都没有离开过修罗城。就算是追捕无我时,黑无常也一直跟随左右。跟无我大战之后,黑无常一直有伤在身,没那个能力解开结界的。但是不是黑无常又会是谁呢? “去把孟婆找来,没有喝过孟婆汤的人不是必需由她带领着才能转世投胎吗,钟无艳肯定已经投胎去了。”阎王爷命令白无常。 “这个恐怕有点难度。”白无常小心翼翼的回答。 “什么意思?”阎王爷不怒自威。 “一百年前,无我从奈何桥逃脱后孟婆就跟着不见了。我们试着寻找她的气息,但是一直都没有结果,所以现在谁都不知道她在哪里。”白无常老实回答。 “反了,都反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当时陛下也受了重伤在闭关,所以就没有及时报告。” “现在是谁在奈何桥上?”阎王爷已经是风雨欲来前了。 “孟婆失踪后,一直由黄泉暂代。” “哼!好主意,难怪可以这么久都没有出纰漏,好主意。”阎王爷冷笑着拂袖而去。 白无常长长的嘘了一口气,缓缓地拿下面具,面具下的脸上挂满了汗水。天啊,伴君如伴虎啊,何况还是个笑面虎。 吃过晚饭后,孟婆借口累了要早点休息。我拉着黑无常到满是枯草的院子里吹冷风聊天。为什么不去房间里聊?我不敢啊,侦探跟韩重飞就像两个背后灵,我们走到哪里他们跟到哪里,到房间里去还了得啊。 “蓝,孟婆不是应该在奈何桥上班吗,怎么会来人间。”我劈头就挑想知道的问。 “人家的私事,你管那么多干吗。”黑无常不想告诉我。 “她要找无我麻烦,而我也要找无我麻烦,我得知道一下我们俩到底谁跟无我的冤仇更重啊。否则不要被人说成不尊老爱幼么。”我开始磨黑无常。 “可是这个事情真的已经很久了,说了也不会有更多的人记得啊。” “别人记不记得我不管啦,你只管告诉我就好了。” “好吧。不过你知道以后可不要傻乎乎的跑去问人家啊,被傻瓜揭开疮疤是很痛苦的事情。” “你找死啊,居然说我是傻子。”我轮起拳头就往黑无常身上打。 “呵呵,别气别气,我这就告诉你。”黑无常笑着避开,随后拉着我走到那张铺满落叶的石桌前,让我坐了下来。 一百多年前,鬼界出了一个杀鬼机器,大家都称他叫厉鬼“无我”,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法术,只知道消失在他手里的鬼不计其数,而且数量还有无限壮大的趋势。当时,刚新婚的阎王爷带领我们所有官员一起去追捕无我。那一次,几乎每个人都受了伤,这是鬼界历史上没有过的。那一次,混战到最后,无我被我的地狱火所伤,可是我也受了重伤,所以没能第一时间内截住他,让他给跑了。 “还是让我来说吧。”说要去休息的孟婆插了进来。“这件事情早晚要让大家知道的。” 我跟黑无常对看一眼,没有反对。 孟婆酝酿了一会,开始了她的叙述: 要想离开鬼界只有两个方法,要么到轮回池,要么跨过奈何桥。无我早就被十八层地狱通缉了,所以轮回池根本就不接纳他,而他也没有想过要投胎,那么就只有奈何桥一条路可以走了。 当时受了重伤的无我逃到奈何桥边被孟婆拦了下来。 “孩子,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我真后悔没有让你喝孟婆汤。”当时孟婆见到无我的第一句话是这样说的。 “杀!杀!全部杀光。”无我是这样回答的。 “事到如今,我不能再放任你了。我不能再害大家了。”孟婆边说边流下眼泪。 孟婆抽出手中乌黑的宝剑,指着无我:“看在我们曾母子一场的份上,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去自首吧。” “休想。” “那好,你也别怪我不客气了。”孟婆说着就要挥剑。 那时的无我早就已经没有了还手的能力,只能下意识的用右手来挡。结果,心存不忍的孟婆一剑下去,砍掉了无我右手的半个手掌。 无我的惨叫声让孟婆惊立当场,同时也给了无我逃脱的机会。孟婆回过神来后发现无我已经从奈何桥上返回了阳间,觉得无脸再见同仁们,除非自己亲手抓到无我,并把他带回修罗城接受大家的处置。所以,一咬牙也离开了地狱,独自来到阳间追查无我的下落,没想到这一查就是一百年。 “如果不是上次我被人偷袭,你一直都不知道无我到底躲在什么地方咯?”听到这里,我忍不住说。 “是的。确切的说是那个手印,如果没有看到那个手印,我根本就不知道。” “受伤?在哪里?”黑无常急着要看伤口。 “啊呀,不方便让你看啦。再说已经好了,是孟婆帮我治疗的。”我扭捏着。 “谢谢!”黑无常煞有其事的跟孟婆道谢。 “不客气,我应该做的。我欠你们的情不少啊。” 黑无常冲着孟婆点点头,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既然无我跟鬼界的冤仇这么深,干脆我就帮他们一把好了,反正对我也没什么损失。 “不急,等我先跟修罗城联系后再决定。”黑无常说。 黑无常话才说完,一位马脸兄弟就凭空出现了。 “无常君,不好了,刚才无我逃开我们的监视,去了鬼界。” “好啊。”黑无常不怒反笑,“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偏来闯。这次看你还能翻出什么新花样来。无艳、孟婆,我们走!” “我也去!”我还没来得及回应黑无常,韩重飞就叫了起来。 我一扭头,看到韩重飞跟徐一竭就站在柳树底下,显然他们也听到了我们刚才的对话。而且,韩重飞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气势。徐一竭虽然满脸跃跃欲试,但是考虑到自己的水平,只能用眼神表达着他的渴望。 “你一个人类到地狱去干什么?”黑无常第一个反对。 “无艳也是人类。她去得我怎么就去不得。” 韩重飞跟黑无常吵了起来。 “我一定要去。”韩重飞坚持。 “你去能做什么?”黑无常坚持。 “我得过省际大学生散打冠军。”韩重飞上前一步。 “散打冠军有屁用,我还是整个鬼界冠军。”黑无常也上前一步。 大概是距离太近了,两个人对看一眼,同时伸手推开对方。两个人下手都没有留情,但黑无常毕竟比韩重飞功力深厚许多,韩重飞被推倒在地。 “喂,蓝,别太过份了。”我冲过去扶起韩重飞,“你就别去了,这次要去的是鬼界,要面对的不是普通人啊。” “不行,我一定要去。又不是没见过鬼。万一你受伤了我还可以照顾你。”韩重飞喘着粗气。 “喂,你当我不存在啊。有我在怎么可能让无艳受伤。再说了,鬼界有的就是疗伤圣药。”黑无常很生气的说。 “放屁,你们鬼用的东西人能用吗。”韩重飞气的想咬黑无常几口。 “好了,别吵了。”我拦在两个人中间,听得直想笑。“来猜拳决定吧。韩重飞要是赢了我们就带他一起去。”相信以黑无常的能力要保住韩重飞的安全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结果,毫无悬念的,韩重飞赢了。黑无常很不情愿的交给韩重飞一枚戒指,叮嘱韩重飞无论如何都不能拿下来。然后气呼呼的在侦探羡慕的眼光中带上我们往鬼界出发。 第十六章 问罪 我们几个进入黑无常打开的通道不久,留守的侦探就发现有三条黑影紧跟着我们闪进了通道内。侦探在逐渐消失的通道口大喊大叫,无奈我们只顾着摩拳擦掌,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警告。 一行人刚踏上黄泉路,就有一个头发胡子雪白,眉毛漆黑的小老头拱着手站在那里,小老头笑眯眯的。 “无常君,孟婆,大家一路辛苦了。” “黄泉先生,您也辛苦了。”黑无常冲小老头点点头。“鬼界没有异样吧?” “呵呵,无常君离开后确实有那么一点小异常。”小老头说着看了我跟韩重飞一眼,“白无常君在奈何桥等着你们,一切小心啊。”小老头黄泉说完让到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们别过黄泉往奈何桥而去。 奈何桥边堵了一堆人,走近一看,是白无常跟黑无常的属下。一身黑衣打扮的是黑无常的下属,一身白衣扮相的毫无疑问是白无常的下属。 白无常一看到我们就走上前来,然后拥抱了黑无常一下。也不知道他在黑无常耳边说了什么,只听到黑无常说:“放心,这次我一定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兄弟俩说完悄悄话,白无常只稍微的跟孟婆打了个招呼。 “钟姑娘,谢谢你的援助,我们已经抓住了艳姬。”白无常一本正经的对我说。 啊,已经抓住啦,动作还真快。我还以为那次之后,艳姬一定又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呢。 “呵呵,不客气,我本来就想找她,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能帮上忙,我也很高兴啊。”我笑着说。 此时,远处传来了几声深沉、悠远的钟声,我跟韩重飞不明所以,但是黑无常他们都变了脸色。 “无艳,你跟重飞先到我府邸休息一下。我们先去审判殿,阎王爷似乎有急事召见。”黑无常说着,在我跟韩重飞肩头轻拍了两下。 我看了他一会,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提心吊胆,只是他们各自一脸平静,我也不好说什么,当下点头同意。跟韩重飞一起随着黑无常的属下去他的府邸。临别前只来得及说:“一切小心。”黑白无常跟孟婆就已经消失在了我们眼前。 黑无常的府邸内,我跟韩重飞好像国家元首般被小心照顾着,但是,他们不准我们独自出门,说是黑无常有交待,一定要由他陪同才可以让我们到外面去溜达。 偌大的客厅里,我跟韩重飞无聊的坐着。我不停的站起来在韩重飞面前走来走去,小鬼端上来的热茶,我一口也喝不下去。 “你歇会行不行,地上快走出两条沟啦。你不晕我都要晕了。”韩重飞瘫坐在椅子上,无聊的开口。 “老大,我们偷溜出去吧,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我怂恿韩重飞。 韩重飞因为对黑无常有很大的意见,立刻就同意了我的提议。 “好啊。不过门外那么多看守,我们怎么出去?” “这个啊,我有办法。”我拿出两张符咒,分别缠上我们俩的头发,一个小小的障眼法之后,另一个活灵活现的我跟韩重飞被安置在了椅子上。 又拿出隐身符,一人一张。然后两个人迫不及待的溜到门边,再溜到无常府大门口,最后一溜烟,跑出去几百米。两个人回过身去看看,后面什么都没有发生,哈哈,这下自由了,我们开始地狱自助游。 大街上,我跟韩重飞就是刘姥姥进大观园,每一个摊位前我们都会停下来左看右看,每到一个店铺我们也要走进去仔细参观。但是我们都不敢把玩贩卖的东西,只能图个眼瘾。因为,一来怕被人发现我们隐身,更害怕那些纸糊的东西一碰就坏,我们又不需要那样的东西。 很快,我们就发现那些担心是多余的了。在一个古董摊前,我被一个银雕的首饰盒吸引住目光,很想拿在手里仔细把玩,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来回几次后,摊主说话了:“姑娘,你要是喜欢可以拿去仔细看一下。” “你看的到我?”我一下就拉高了嗓门。 “呵呵,姑娘真爱开玩笑。大白天的怎么会看不到你啊。”摊主笑了。 “那看得到他吗?”我指着韩重飞问摊主。 “看得到。两位是刚来的新人吧,难怪会不适应,没关系,过几天啊就适应了。”摊主呵呵的笑着。 “这样啊!呵呵,谢谢啊!!”我赶紧拉起韩重飞就走。 “妈呀,好险啊。”一座茶馆门口,我停下来喘着气。 “怕什么,我们有黑无常当靠山,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韩重飞气息平稳的说。 “话是这样没错,但是我们也不好让人家为难吧。” “哼。”韩重飞很不感冒的哼了一下,然后拔脚就进了茶馆。 “喂,你干嘛啊。”我追进去。 “跑了这么久,你不渴吗?” 茶馆里小鬼很多,也很热闹,我们边喝茶,边接收着一些鬼界的小道消息。 “哎,今天审判钟又响了,不知道又有谁要倒霉了。”一只鬼叹了口气。 “据说是抓到一百多年前绕乱修罗城秩序的女人了,今天敲钟就是要审判她的。”另一只鬼嗑着瓜子说。 “这个女人肯定惨了,阎王爷的手段可不一般啊。” “那是肯定的,从那天起,修罗城里都没有女人了。” 呵,什么修罗城里没有女人啊,鬼后不就是女人么,而且还有好几个官员的内眷啊,真是胡说八道,我在心里翻着小泡泡。 大街上忽然一阵骚乱,一只鬼跑进来大喊:“不好了,刚才马面将军抓到了三个生人。已经被带到审判殿去了。” 一时间,茶馆里的鬼们都站起来往门外涌去。我跟韩重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跟着他们来到门外,只见大街上鬼潮涌动,大家都往同一个方向而去。 “出了什么事?”韩重飞拦下一只鬼问道。 “刚才抓到几个生人,被押去审判殿了,大家都去看热闹。” “什么是生人?”韩重飞又问。 那只鬼上下看了看韩重飞说:“新来的吧?生人就是阳寿未尽的人。” 听到这里,韩重飞拉住我就往旁边闪,“糟了,他们会不会也来抓我们啊?” “不会啦,忘记蓝给你的戒指了吗?”我拉着韩重飞的手给他看那枚戒指。 “哦,吓死我了。”韩重飞嘘了口气,然后又说:“我们也去看看吧,反正也没什么事可以做。” 正合我意! 我们趁着审判殿前骚乱的时候混了进去,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躲了起来。 审判殿内,阎王爷坐在判官席上一脸威严。 殿下可就热闹了,满朝文武都到了,大家按平时的老规矩分两边站开,连那个鬼后新娘也坐在一边。中间的空地上跪着几个人,一个是憔悴不堪的艳姬,原本光彩照人的脸上一片灰暗,光洁的皮肤也起了层层皱纹,如果不是她还穿着那天的衣服,我根本就认不出来了。鬼界的人还真厉害,外形改变如此厉害的人他们都能找的到。不能不说明他们是个中高手啊。 还有三个大概就是他们所说的生人吧,可惜,对我来说一点都不生,他们是双胞胎跟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以前都没有仔细看过,现在躲在暗处近距离的观察,原来那个女孩子长得真的跟我挺像的。不过,呵呵,人家比我可美丽多了。 有一点想不明白,他们做什么要冒着被抓住的危险到地狱来?就算我跟他们真的有杀父之仇也不至于要到这种鬼地方来下手吧。而且还是一个他们没办法控制的地方。我疑惑的看韩重飞,他只是一头雾水的冲我摇摇头。 另外跪着的就是黑无常跟孟婆了。 我们混进来之前,阎王爷刚好就在审问艳姬,审到一半被人打断了,不过他倒也不着急,等众人平息后,慢斯慢条的继续审问艳姬。 “艳姬,把头抬起来。”阎王爷说。 堂下艳姬闻言抬起了头,一双眼睛瞪的很大,眼睛里喷着怒火。我想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艳姬肯定会跟阎王爷大干一场。 “哎,看看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呢。”阎王爷感叹着。 “哼!这不都是拜你所赐吗?”艳姬恨恨的说。 “如果当时你不勾引我的属下,或者如果不是你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而东窗事发,我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阎王爷像说别人的事情一样说着。 “你倒是哪只眼睛看见我勾引你的属下了?”艳姬咬牙切齿的。 “呵呵,虽然事情已经过了很多年了,但是证人可还都在噢。”阎王爷皮笑肉不笑的。 “哼!我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你为什么要连他也一起惩罚!” “你以为我的女人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打主意的吗?”阎王爷笑的露出森森白牙。 我注意到阎王爷这么说的时候,堂下所有的面具都低下了头。敢情是刚才有人造次了,在阎王爷跟前窥视了他的女人。阎王爷可不管这个女人是过去时还是现在时,是满脸皱纹还是光彩照人,只要曾经是他的,就不容许别人窥视。真是自大。 其实,现在的鬼后要是真跟艳姬比起来,差得远了去了。艳姬是那种成熟的妩媚,静,楚楚动人,动,光彩照人。鬼后虽然清新可人,但却宜静不宜动。 “一百年前我已经放你们一条生路了,你为什么还要到人间去做怪。” “哼!放我们一条生路,说的真好听啊。你封了花想容的灵力,又要把我关进十八层地狱。这是要放我们哪条生路?哈哈哈,别开玩笑了。”艳姬在堂前哈哈大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况且这一切都只是我单相思而已。花将军哪里做错了,你要这么对他。” “哼!我说过了,我的女人不容许别人随便乱动。” “哈哈,你们可都听到了,我曾贵为你们的鬼后,却只不过是阎王爷的一样东西而已。多么可笑啊!”艳姬虽然是说给大家听的,但是眼睛却直看着现在的鬼后。鬼后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难过。 “好,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不再追究,你为什么要到人间去做怪。”阎王爷换了个新问题。这个问题我也很感兴趣。这个答案可直接关系到我被人打了一掌呢。 “阎王爷啊,你当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艳姬说,“我若进了十八层地狱,还有向帮花将军讨回公道的机会吗?只有离开地狱我才有机会向你报复啊。哈哈哈哈。” 阎王爷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最后袖子一甩:“哼,先把艳姬押到一旁,容后再审。”立刻有人上前把艳姬押到了一边。 喘了一口气后,阎王爷把注意力放到了孟婆身上:“孟婆,是什么原因让你擅自离开奈何桥一百年?” 孟婆很平静的说:“为了将功赎罪。”、 “哦?说说看。”阎王爷有了听故事的兴致。 孟婆把告诉我跟黑无常的故事又说了一遍。听完故事,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大家从孟婆的眼泪里知道这个故事是真的。就因为孟婆是无我还在当将军时的母亲,只不过母子俩缘分浅,无我很小的时候孟婆就去世了,也因为孟婆带有灵力,所以到地狱后就接替了上一代孟婆的工作。如果无我不是枉死,孟婆也不会心软的不给他喝孟婆汤,那么也就没有后来的那些事情了。 “好,我再问你,钟无艳是不是你放走的?”阎王爷给我扔下了一个*。我差点就从躲避的地方站了出来,还好,韩重飞一把拉住了我。 阎王爷的话也让堂下的官员们起了一阵骚动。大多数官员都知道钟无艳离开鬼界已经一百多年了,但是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因为像她那样灵力很高的人,能够轻而易举的隐藏自己的气息。只是大家都没有想到阎王爷会认为钟无艳的离开跟孟婆有关系。 “呵呵,我就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住多久的。”孟婆笑了,同时看了眼身边的黑无常。 “果然是你放走的,为什么?你明明就知道……”阎王爷突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陛下,你整整关了她八百年。八百年啊。”孟婆叹了口气说,“八百年都没有让她回心转意,难道还有再关着她的必要吗?”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用了什么方法把她从结界里放出来的。”阎王爷很生气。 “一百多年前,刚好是陛下带着大家去追捕无我的时候。那一天跟往常一样,我在奈何桥边接待着新来报到的灵魂。”孟婆的目光悠远起来,毕竟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我正忙的时候发现钟无艳笑嘻嘻的走到了奈何桥边,她还和八百年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孟婆,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吧。’ 我看到她时着实吓了一大跳,修罗城里的人都出去追捕无我了,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出结界的,所以我就问她:‘丫头,你怎么出来的?’哪知道她笑着说:‘我就这样走出来的啊。’ 当时我就想,肯定是她自己解开了陛下的结界了。” 孟婆说到这里的时候,阎王爷一脸阴沉。他一直以为那个结界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解的开呢,没想到钟无艳轻易的就解开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黑无常跟我都是一脸高兴,俺老祖宗真是厉害啊,连阎王爷自以为是的结界都轻易就解开了。可是,她为什么不早点离开呢? “当时我就问她,既然能解开结界,为什么到今天才想到要走呢?她说接下来会让大家忙上很久,估计也没有人会再想起她来,所以她趁这个时候离开比较合适。她走的时候还给了我一件法器,说是以后肯定会用的到。没想到我还真的就是用上了。”最后一句话是冲着黑无常说的。 “她是不是进了轮回池?”阎王爷焦急的问。 “是的。她说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所以她想轮回。而且她还喝了孟婆汤。”孟婆说。 “这一百年里有没有灵力相同的人到过鬼界?”一听说钟无艳真的轮回了,阎王爷赶紧问守了一百多年奈何桥的黄泉。 “并没有这样的人。”黄泉回答。 阎王爷像泄了气的皮球,“她喝了孟婆汤,她真的喝了,难道我就那么不值得她留恋么?当年她给你的法器呢?” “我已经物归原主了。” “什么意思?”阎王爷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还给了她的后人。” 阎王爷听到这里,颓废的坐了下去,挥挥手对孟婆说:“你下去吧,奈何桥边不能没有人看守。” 第十七章 恩怨 “黑无常你呢?擅自离开鬼界又是为了什么?”阎王爷沉默许久后,接着审问。 “在人间发现了无我,为防止他跑掉就直接追过去了。” “那可是已经抓到人了?”阎王爷眼里稍微有了些神采。 “监视的人报告说无我又逃到了鬼界,我一路追回来就被召来审判殿,还没来得及部署下去。” “好!白无常,多带些人,出去给我搜。”阎王爷兴奋的命令。 堂前顿时少了一大半人。 “先前的地狱火波动是怎么回事?”阎王爷真的是事无大小,事事关心。 “有人跟无我打斗,发动了跟地狱火类似的符咒。就是因为这个我才赶过去的。” “哦?是什么人这么有胆识,居然能正面跟无我冲突。”阎王爷表现出了强烈的兴趣。 “是孟婆。”黑无常说谎脸都不红,“我赶到时,是孟婆在跟无我交手。” 怪了,明明就是我带动了地狱火,黑无常为什么要说谎? “好,好,果然是女中豪杰,她的所有罪过一笔勾销。”阎王爷在殿上鼓着掌。 “哼!”跪在地上的漂亮女孩突然哼了一声,“狂妄自大,狗屁不通。” 堂前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阎王爷脸色铁青。高高在上的一方霸主居然被一个生人小姑娘说得这么难听,要他把脸往哪里搁啊。 “大胆!”阎王爷还没发作,判官就已经跳了出来,开玩笑,阎王爷的威严岂能随便让人诽谤的。“什么人?报上名来。” “我姓钟。”小姑娘抬起头大声地说,顿了一下又说,“钟时欣。”阎王爷一听是姓钟的女性,不禁多看了两眼,可惜看到的只有失望。 “当然,我更喜欢你们叫我‘无我’。哈哈哈”清脆的声音顿时变得不男不女。 审判殿里炸了锅。剩下来的人立刻分成两批,一批团团围住双胞胎跟无我,另一批牢牢保护住阎王爷跟鬼后。 我也忍不住戒备起来,抓了把符咒塞给韩重飞,希望他还记得以前教给他的。右手直接按住宝剑,这种时候柳叶刀之类的应该派不上什么用处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钟时欣突然浑身颤抖,表情痛苦,双手紧紧扒住地面,指关节发白。一团黑雾从她的天灵盖缓缓飘了出来,慢慢形成一个人形。 人形刚成,就有几个等级比较低的鬼被吸了过去,然后瞬间消失。所有人大乱。 “哈,还是这样行动方便啊,呆在小姑娘身体里,做什么都失败。”新出现的人形得意的大笑。 “大胆无我,在阎王爷面前还敢造次。”判官再次捍卫阎王爷的威严。 “哼!手下败将,以为我会怕他吗?”无我冷笑,随后闪电般的往黑无常身上打了一掌,“让我先报一掌之仇!”无我大喝一声。 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无我会先拿黑无常开刀,黑无常躲避不及,一口鲜血直喷而出,整个人被抛出去数米,直直的落到地上。 见此情景,我胸口一阵疼痛,再也忍不住了,与韩重飞一起跳出藏身的地方。一个箭步挡在无我跟黑无常之间。虽然不喜欢黑无常跟我相处的方式,但韩重飞还是立刻伏下身来查看黑无常的伤势。 无我本来想冲上来补上一掌,如今我拦在中间,他倒不敢造次了,毕竟我身上的戾火让他吃亏不小。 “你们不是去了黑无常府吗,怎么会在这里?”看来无我一直关注着我的行踪,只可惜,他没料到在鬼界我也敢大摇大摆的到处乱晃,更没料到我居然躲在了审判殿里。 “这次跟你的仇结大发了。”我直直的看进无我的眼里,“你不该把钟氏的人卷进来,更不该出手伤了蓝。” “哼,不借着那几个毛头小子我还真的就不能这么顺利的进来了呢。”无我自负的一笑。 趁着我跟无我对峙之际,阎王爷忍不住问我:“姑娘,请问尊姓大名?” 我深吸一口气刚想回答,黑无常虚弱的声音传来:“蝴蝶,不要。” 怪了,蓝怎么也叫我蝴蝶,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不过,也罢,就顺着他好了。 “钟蝴蝶。”我说。 “又是一个姓钟的,你跟钟无艳是什么关系?”阎王爷问。 我回答说:“她的后人。” “哎!”阎王爷长长的叹了口气,坐回椅子里,一句话都不说。 无我见没有机会再伤害到黑无常,就把矛头直指向阎王爷。无我大概是能力真的大不如前,他居然不动手只动口在那里跟阎王爷不停的理论,我却只关心黑无常的伤势。韩重飞用尽他知道的所有止血的方法,可是黑无常还是在不停的吐血。我焦急的用双手去堵,可是血还是一口一口的往外流。蓝不是说过,鬼界有很多疗伤圣药吗? “蓝,你别吓我,快告诉我药在哪里?”我急得有了哭意。 “傻丫头。别哭啊。”黑无常居然还能笑着说话。“没关系,老毛病了。” 什么屁话啊,这样的毛病一次就能死人了,还说是老毛病。 “阎王爷!”我噌的一下站起来,打断了阎王爷跟无我的口水战。“听说鬼界有很多疗伤圣药,还请你能赐给黑无常一些。” 哪知道阎王爷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丢来一句:“他的伤什么药都没有用的。” “为什么?” “哈哈,你不知道吗?黑无常的伤只有一个人可以救。”无我**话来。 “告诉我,是谁?” “就是你啊!”无我居然耍我。 心头无名火冒起,刷的一声抽出宝剑,不要命的往无我身上砍去。 “住手!”“不要!”阎王爷跟黑无常几乎是同时喊了出来。阎王爷一脸震惊的挡在我跟无我中间,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我手里的宝剑。黑无常却用一种既自责又心疼的眼神望着我。 “你干吗挡着我!”我生气的大叫。 “你到底是谁?!”阎王爷依然挡在中间,闷闷的问。 “钟无艳!”我火了,手中的剑对准阎王爷就刺了过去。阎王爷迎着我的剑没有躲闪的打算,剑在阎王爷的脸颊边滑过,架到了脖子上,鬼后尖叫着从椅子上摊倒在地。 “说,怎样才能救他?” “无艳,我就真的不如黑无常吗?八百年后,你依然用剑对着我。”阎王爷幽幽的说。 什么乱七八糟,如果可以我现在真想直接杀了他,根本就不想听他在这里废话。 “我恨不得杀了你。”我从牙齿逢里吐出来几个字。 “你的眼泪。要救他就用你的眼泪。”阎王爷终于说了。 眼泪本来就在眼眶里打转了,我冲到黑无常身边,泪水就要滑下来。黑无常用手遮住我的眼睛,轻轻的说:“别哭。一哭你就又会进到‘无妄殿’里去。我宁愿现在就灰飞烟灭,也不要再跟你分隔八百年。” 什么意思? “八百年前,我对你一见钟情,当时你是齐宣王的皇后,所以我决定等你。”黑无常心痛的告诉我答案,“有一次请你帮忙捉鬼而让你来到地狱。结果阎王爷也对你一见钟情。跟我不同,阎王爷当时就要得到你。结果,就像今天这样,我被阎王爷打伤,你把剑架在阎王爷脖子上。阎王爷见没有办法拆散我们俩,就诅咒你我。”黑无常痛苦的咽下一口血,接着说:“他诅咒我,不管我受了任何伤痛,只有你的眼泪可以医治,否则只有用我的仙寿来抵。而你却不能哭,若哭了就会被关进‘无妄殿’,永世不得出来。这样一来,就算他得不到你,我们俩也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 听了这些,我一阵心痛,虽然我没有了前世的记忆,但是心还是会痛。强忍着眼泪,我恨恨的看向阎王爷:“好,我不哭,我不会让他的妄想得逞的。可是你的伤还是要治啊。”我无助的看看韩重飞,希望他能有什么办法。可是,韩重飞对我摇摇头。 “爷!”黑无常对阎王爷说:“你很清楚我不会犯同样的错误。所以,你想要的再也等不到了。” “我不信,难道你连命都不要了吗?”阎王爷冷笑。 “呵呵,一百年前,你故意让我打头阵,我受了很重的伤,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折损着仙寿,能再见到无艳我已经非常满足了。”黑无常笑的很灿烂,他抓住韩重飞的手说:“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任劳任怨的跟随在无艳身边吗?” 韩重飞摇摇头。 “还记得吗?你是无艳爱着的齐宣王啊。当年你没能好好珍惜她,所以你在投胎前发誓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好好保护钟无艳。” 居然是这样!!!! “蓝,你别说了,再说下去又会吐血的。”我压抑的非常难受。 “没事。重飞,我把无艳交给你了。一定不要忘记你发的誓啊。”说着,黑无常把右手放到韩重飞的前额,一股蓝光直冲进去。 “住手,黑无常,你在做什么。”阎王爷大叫。 “放心吧爷,从今天起,没有人再跟你抢夺钟无艳了。”黑无常笑的很虚弱,“但是,我必须找一个能代替我照顾无艳的人。” “蓝,你太过分了,居然把黑无常的能力传承给一个不相关的人。”阎王爷大喊黑无常的名字。 可惜,黑无常根本就不理他,一直到那股蓝光全部进入韩重飞的前额。 “无艳,我走了,记住,不要哭。”一滴眼泪从黑无常的眼角滴落。 我怎么还能不哭,就算我要到那该死的“无妄殿”里呆上八百年,老祖宗能轻易的走出来,难道我就不能吗。在我的眼泪中,黑无常化做点点蓝光往天空飘去。 一直到所有的光点都消失了,我才收起眼泪站起身来,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调说:“我,钟无艳,发誓终身不嫁,让所有的恩怨在我身上终结。” 这样的结局让阎王爷看上去变老了许多,他冲大家挥挥手,在鬼后的搀扶下缓缓离开审判殿,走出殿门前留下一句:“从今天起,黑无常的职位由韩重飞担任。在他阳寿未尽之时此位空缺,就让他从人间的‘鬼捕’做起吧。” 第十八章 全剧终 我已经95岁了。当年跟韩重飞回到人间后,我们就一直住在麻巷的公寓里。我遵守诺言一直都没有嫁人,韩重飞也终身未娶。只有侦探,在知道了我们的决定后,痛哭了一场,但很快的,他就谈了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然后跟心爱的人结婚了。侦探在婚礼上说,他一定要过的幸福,因为他要把我跟韩重飞的份一起过下去。 50年前,孟婆留下来的大黑猫死了。从鬼界回来后的几十年里,它一直在公寓陪着我。它死后,我把它埋在那棵老柳树下。不过韩重飞说,黑猫去了奈何桥,每天跟孟婆在一起。 30年前,韩重飞也过世了。从此结束了他人间、鬼界两地跑得辛苦生活。不过他还是会经常抽空来看我跟侦探。有时候是任务在身,匆匆而过,有时候是给自己放假,专门来陪我几天。 15年前,侦探也走了。走之前他说,我等你,到了那里我们还一起做伴。 侦探的子孙经常来看我,弟弟的孩子们也常来,所以,公寓里总是热热闹闹的,我一点都不觉得孤独。只是偶尔不免会想起蓝,再也见不到了。 昨天,我告诉孩子们,我要洗个澡,换身新衣服。又告诉孩子们,我要去跟老朋友做伴了。孩子们都哭的很伤心。不过,他们答应我,会把我的骨灰撒到雪山里。因为韩重飞跟侦探的也都在那里。看着听话乖巧的孩子们,我了无牵挂。 又走在这条宽阔熟悉的大道上了。小老头黄泉还是老样子,他默默地陪着我走到奈何桥边。大黑猫第一个奔过来在我脚边撒娇。孟婆搓着手难掩心中激动。 我看见了韩重飞,他端着黑黑的汤汁就站在奈何桥畔。 “喝吗?”韩重飞轻声问我。 “喝!”我说。“不过,我不要投胎。” 韩重飞笑了:“知道吗?徐一竭刚来的时候也说了同样的话。” 我说:“孟婆,家里房间还多吧?不介意我再当一回房客吧。” 大家都笑了。 十九章 番外篇 自从上次接受了蓝的拜托,抓到了艳姬。这个梦就一直缠着我挥之不去,每次醒来的时候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梦中,那个身穿绯色沙衣的绝色女子总是对我说:“妹妹,你一定要幸福。一定!”每次当她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却总被一个身穿碧裳的女子拉走,临走时,那红衣女子总是流露着哀怨而不甘的眼神。 这个梦往往做到后半截时,又换成了蓝的脸,模糊不清,只是隐约看见那双明净的眸子闪着忧郁。曾经有一次问过爷爷,这个梦到底意味着什么,爷爷只是说“你想太多了。”所以后来我就再也没有提起。只是偶尔在拂晓时分,半梦半醒之际,脑海中会闪过红衣女子的话,“幸福?姐姐,现在这样不算幸福吗?”我有时候会这样念叨,可在晨曦中,似乎能看到那红衣女子在冲我摇头,她在否定我的回答,我很茫然。 冥冥之中,那摆脱不了的缘分原来是债。 蓝找我去地府,韩重飞是一定要跟去,最后,蓝没办法,只得带上他同行。生离死别似乎就在那一刹那间有了决定。 当我为了蓝而向阎王爷求药时,知道了八百年的恩怨;当我把剑架在阎王爷的脖子上时,知道了八百年前的诅咒;当我的眼泪滴落时,却让蓝捂住了眼,听他述说着八百年的爱恋。那一刻,我知道,我再次爱上了他,难怪爷爷说不要跟阴间的任何人扯上关系。可是,这八百年的爱恋,岂是我想躲就能躲得开的? 我心痛蓝对我的心,恨阎王爷对我的爱,我不要再次进入那无聊的轮回。就在我感到无助时,耳边又响起了梦中的那个声音:“妹妹,你一定要幸福,一定!”我拨开蓝的手,泪水滴在了蓝的嘴边,溢进了他紧闭而苍白的双唇。蓝捉紧我的双手,他怕我会立刻消失。事实上,诅咒确实开始了,只是有另一股只有我能感觉到的力量在与它较量着。 蓝说:“无艳,你太傻了,就算我的伤好了,我的仙寿也所剩无几了,而你还是会去无妄殿啊,你这是何苦呢。”语中带着浓浓的不舍与淡淡的责备。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看到蓝的伤口在逐渐好转,我的内心充满喜悦,眼中的泪却没有因此而停止,然而,泪流得越多,诅咒的反弹就越大。 就在我要被诅咒的力量吞噬的时候,我听到了阎王的叹息和一个女子的笑声。不知何时,那个只在我梦里出现的红衣女子站到了我的身边。 “妹妹!”红衣女子深情的低唤。 “姐姐?”我回应她。 红衣女子低身拂过我的泪水,轻声说:“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会好的。” “何方妖孽,竟敢擅闯阎王殿!”判官再次跳出来大叫。 红衣女子转身看向阎王,半晌后说:“怎么?不记得我了啊?” “你又来做什么?”阎王爷黑着脸说。 红衣女子笑了,笑的万般妩媚,顿时,堂前的所有女子都为之失色。“你说呢?” “如果是诅咒,我办不到。”阎王爷大叫。 “谁说要你办这个,否则我就不会来了。”红衣女子正色道:“我要你今天在阎王殿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干涉黑无常与无艳的任何事情。” “办不到!”阎王爷当下就拒绝了。 “办不到?哈哈哈。上古有言,得妲姬平天下,得无艳得天下。你以为我妲姬会不知道你一直在动什么脑筋吗!”红衣女子挑着眉说。 “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阎王爷说完,拂袖走回自己的宝座。 一旁的艳姬听完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果然如此。钟无艳啊,争了半天,你还不如我啊。” “闭嘴。”妲姬怒喝,“我妹妹不是一件东西,她是个人,活生生的人。不是你想要就能要的。现在恐怕也由不得你了。” 妲姬走到韩重飞跟前,定定得看了他几分钟,然后说:“齐宣王,八百年前,你答应过我那个承诺还算数码?” “当然算数。”韩重飞说。 “好!那你现在就把阳寿抵给黑无常,让他可以跟无艳幸福的过完下半辈子。” “姐姐!”“妲姬!”我跟蓝一起叫了起来。 “可以!”韩重飞说:“我答应的事情就不会反悔,而且这也是我欠无艳的。” “好!”妲姬的脸上有了笑意。“蓝,你愿意像一个普通人那样陪无艳走完一生吗?”蓝用力的点着头。 “那么开始吧!”妲姬说道。 一个蓝色光球从韩重飞的身体中飞出,进入了蓝的身体,我感觉到蓝握着我的双手有了温度。 “对了,阎王爷,你就好人做到底,给韩重飞安排个一官半职的?”看到韩重飞的命元与蓝的身体完全融合后,妲姬笑着问阎王。 “妲姬,你会遭天缱的,你这是在介入鬼界的政务。”阎王爷几乎是在咆哮。 “那又如何?”妲姬满不在乎的说,“就让韩重飞接替黑无常的职务吧,我觉得这样很不错。” 面对如此强势的妲姬,阎王爷也只能默认了。 当一切都安排妥当后,那个在梦中带走妲姬的碧裳女子真的出现了,她拉着姐姐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中。不过,她们临走前说一定会来参加我的婚礼。我跟蓝相视而笑。 此章节来源是我的铁杆书迷--妖嫿,在此谢谢她对我的厚爱与长久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