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女巫女巫》 一只女巫 塔弥拉是在16岁这天觉醒为女巫的。 当时的场景可说不上轻松愉快,黑发蓝眼的少女被穿着银色铠甲举着重剑的高大骑士逼至墙角, 对方冷硬的面孔没有一丝表情,冰冷的重剑抵在她柔嫩的下颌上,仿佛要将她冻伤。 塔弥拉十分钟前被这个冷冰冰的骑士断言是个女巫,接下来就被对方冻原琥珀一样的金黄色眼睛吓得哆哆嗦嗦。 她想要辩解,可高大的骑士全不理睬,只是微微举起散发着圣光的重剑—— 审判一样的姿势。 来自灵魂里的恐惧呼啸着席卷过塔弥拉的神智,这呆呆的少女忽然尖叫着溶进了身后墙壁上的影子里,女巫血脉的本能让她在天敌的面前爆发了能力,想要逃跑。 契亚诺大陆有着千千万万的种族生活在其上,女巫只是其中一支普通的魔法生物。但不同于法师的智慧与理智,女巫们更像魔法的宠儿,元素的亲和力在觉醒之后达到巅峰,对自己派系的法术运用也是镌刻在血脉里的痕迹。处于混乱邪恶阵营的女巫们觉醒之后自然拥有着魅惑与疯狂的特性,与光明阵营是完完全全的对立。 可她只是个新生的女巫。 神智不在,法力未通。 墙壁上的影子害怕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张牙舞爪,撕裂着骑士面前的光影,振颤着角落的墙壁,却又无法逃出圣光的牢笼。 高大的骑士放下了剑,带着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还是个新生儿呢……” -------------------------------------------------------------------------------- 娇小的女孩赤裸着身体,在雪白柔软的床上蜷缩着。 身体好像被火焰灼烧……塔弥拉意识还没有清醒,觉醒时的魔力冲刷让她难受地蹙起眉,非人血脉在逐渐复苏。 溶进影子里时她的衣服随着身体一齐溶解,而化形之时却没有足够条理的魔法将衣服变化出来, 于是这少女幼嫩的身躯完全暴露在他的视野里。 她还小,未曾发育完毕。花朵般的嘴唇,细弱的颈项,深陷的锁骨,圆润饱满的乳,盈盈一握的腰,光滑细嫩的下体,绵软蜷缩的双腿。纤细的身体柔软地躺在微微下陷的大床上,让人不忍心打扰……却又想彻底打扰。 高大的圣骑士此刻脱下了盔甲,只穿着衬里的布甲。摘下了头盔的他有着硬朗的蜜棕色面孔和短短的银灰色头发,这让他看起来像个爽朗的大男孩。 可这大男孩却侧身撑在光裸的少女身边,噙着一抹有点危险的笑,单手轻轻划过少女白嫩的身体。 蜜色的大手捉在她雪白腰间的视觉效果简直是犯规的,他的手多大多热啊……烫的这昏睡的女巫在半梦半醒间发出可怜的呜咽。 骑士丝毫没有骑士风度地整个欺上她的身体,一只手捉着她细软的腰强迫她打开身体,另一只手向上抚触,覆上了少女精巧的乳包。 现在还是个小姑娘呢…… 骑士恶劣地想,深深看着女孩绯红的脸颊,粗糙的手指用几乎称得上色情的手法玩弄着少女乳鸽般的胸脯。 五指用力收拢又放松,掌心揉搓着那一点粉红色的前端,感受着它一点点挺立起来,娇娇地蹭在指缝里。少女未经人事的身体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欺负,半梦半醒间发出抗拒的低泣。 可是……哭有什么用呢? 这恶劣过分的男人重重埋下身舔着少女白嫩的脸颊,捉在腰上的那只手也顺理成章地揉上了另一边的软乳,两指揉捏着顶端硬挺起来的粉红色突起,压着她欺负。 塔弥拉意识昏聩间觉得又难受……又舒服……这是什么感觉啊……酥酥麻麻的快感从被玩弄的热乎乎的双乳间扩散,强烈到难以承受。 “呜……”她阖着的眼睛无意识地睁开了一点,朦胧的泪水星子一样滑落,洗的那双蓝色的眼睛又娇又媚。 雪白的双臂推拒着沉沉压着自己的胸膛,火热搏动的胸口让她酥软的手更加无力。 骑士发现身下的小姑娘被玩醒了一点,舔了舔后槽牙,重重咬上她可怜兮兮的柔软唇瓣,单手将拒绝自己的雪白双臂固定在这少女的头顶,膝盖向后蹭了蹭微微抬高身体,另一只手则不容抗拒地从背后伸入,将这少女颤颤的胸口送到自己面前。 被吻到窒息的塔弥拉迷迷糊糊看向那双金色的眼睛,朦胧的泪眼里看到骑士线条硬朗的面孔凑近自己起伏的双乳,向她扯出了一个有点邪恶的笑,然后薄唇开合,赤红色的的舌卷上了自己的乳头。 “呜啊……” 她的胸还不够很大,被过分的骑士一边整个含入嘴里,喉咙深处的吸力像是要把这一丘软肉整个吞掉一样深重,折磨的少女泪水涟涟,他还坏心眼地用舌头绕着乳头转圈,最后含吮着硬硬的凸起吸奶一样地拉扯。 另一团乳肉也得到了同样的折磨。 直到这男人终于吃够了她,塔弥拉也半醒了。 骑士“啵”地吐出湿漉漉的乳头,重新整个覆上她的身体吻她,拉开一点的布甲遮不住他火热的胸膛,少女起伏的娇软胸房在男人宽阔的胸口摩擦着,又是密密麻麻的快感,躲不开的感觉让塔弥拉发出破碎的哭音。 “哭什么呢……不舒服吗?”沉沉的声音贴着耳边响起,男人粗糙的手在她腰间揉弄,带着些暗示意味地在她挺翘的臀上打圈。 意识清醒了,神智却还没有完全归位。塔弥拉被吻的脸颊通红,精巧的乳包在男人恶意的对待下又酥又麻。 好像……不是很讨厌呢…… “唔嗯……舒服的……”少女带着鼻音地呻吟,诚实的回答骑士不怀好意的问题。 下巴轻轻一痛,男人咬了她尖巧的下颌,逼她睁开眼睛看着自己。 骑士冷硬的面孔此刻染上了一丝绯红,金色的瞳孔与惶惶的蓝色眼眸对视,无边的危险欲望从中蔓延开来。 欲望的主人扯出了一个有点阴森的笑容。 他直起身体,单手按着少女白嫩的腰腹,另一只手扯落了白色的亚麻衬裤和衬衣。 男人的动作很快,少女懵懵的还没反应过来,赤裸的强健身体就在床上跪立着靠近了她。宽肩窄腰,强健的胸口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疤,收紧的腰身有着整齐的块状肌肉,下腹浓密的耻毛甚至密实地擦过了她的大腿。 塔弥拉不敢接着向下看那个存在感深厚的深色粗壮物体了,她惶然地与骑士对视,害怕地想要并拢被打开的双腿。 那双金色的眼睛一直在看着她,带出了十二分的不怀好意。 “那我,开始了哦。” 宣告了夜晚的开始。 两只女巫 夜深了。 小镇里一片寂静,忙碌的农人们早已睡下,喧闹的街道也寂静无人。 镇子上唯一的旅店也没有白天的热闹纷扰,画着啤酒杯和马蹄的招牌吱呀吱呀地在风里摆动。 “呜……” 除了风吹过落叶打旋儿的沙沙声,还有另一丝微弱的声音。 小镇旅店的二楼,还有一间房间亮着昏黄的灯。 房间里的椅子上整齐挂着骑士的铠甲,重剑斜靠在墙边,主人的精心保养让这把剑锋利而光滑,宽大的剑刃雪亮,隐约倒映着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身体。 床上的景象就要过分的多。 黑发蓝眸的年幼女巫被密密实实地按在床上,哀哀地咬着自己的手指,发出求饶的哭音。她水蓝色的眼睛像蒙上了夏日的雾气,一点点凝实,随着难耐的摇头滑落。 “唔嗯!”随着身上的人偶尔一个过分的动作,女巫蒸满了红晕的面孔忽然仰起,细细的颈项拉长成一道好看的弧线。 她的身体很美,纤细却不干枯,饱满的胸乳被玩弄的红肿酥麻,随着哭喘剧烈地起伏着,牙印手印堆迭间两点乳珠带着水光的润泽,一副被吃透了的样子。 腰身收紧,绵软地细细颤抖,想要扭动却被一只棕蜜色的大手牢牢掌住。 这手简直抓了她半个腰还多,可以看出它的主人有怎样庞大的体格。 比起被压制着的娇小少女,骑士的身体确实要可怖一点。 背后桌子上点着昏暗的油灯,这骑士的身形投下了密密实实的影子,完全将少女覆盖。她仿佛整个被收纳在男人的怀里,哭求还是挣扎都无法逃脱。 控制着少女的男人还没有真的做什么,他只是强硬地握着她的腰阻止少女的退让,自己健壮的大腿分跪,让她无力大开的双腿架在他的大腿上,方便另一手的动作。 他金色的眼睛简直能凝出实质感的压迫,沉沉地注视着自己玩弄的那个地方。 新生的女巫还年幼,魔力已经在初次改造她的身体,从平坦的腰腹一路摸下来简直使人着魔。 那个吞吐着他粗糙手指的地方白嫩饱满,没有一根毛发的柔软花穴被蜜色的炽热手指充满着,他甚至只深入了一根,就插得这未经人事的少女额上密密沁出汗珠。 两片充血的花唇被强硬分开,红红的擦在他进进出出的中指上,湿润紧致地包裹着入侵的异物。 蜜液打湿了身下的一整片床单,随着他越来越大力的进出发出模糊的水声。 骑士沉沉注视着这一切,粗糙的拇指揉了一些滑腻的水,覆上了花穴前方珍珠般的小突起,轻轻地揉。 “呜……呜啊……”随着粗茧的蹂躏,那软软的小珍珠逐渐红肿挺了起来,扩散着难以承受的酥麻,塔弥拉想要合拢双腿,却只能夹紧骑士柔韧的腰身,想要摆动着躲开,却被腰间的大手封死退路,被动地逃也不能逃地承受着这甜美的折磨。 阴蒂是女孩子身上最敏感的地方,她还是个年幼的女孩,之前与异性最多的接触也只是与小男友拉拉手,哪里如此直白地接受过这种欺负? 蓝眼睛的小姑娘胸脯剧烈地起伏,女巫的本能又蠢蠢欲动,想要溶进覆盖着自己的影子里,逃离这可怕的快感。 可——她身上的影子,可是来自一位圣骑士的呀。 逃跑的企图第一时间被打断了,圣骑士甚至不用发动咒语,自带的光明气息就严实地覆盖了整张床,他的影子锁住了年轻的小女巫。 女巫尖叫了起来,身上原本散发着亲和力的阴影变成了牢笼,现在他影子覆盖的所有部位都不受自己的控制,阴影女巫被骑士的影子完完全全地捉住了,一动都不能动。 本能的恐惧交织着下身越发强烈的快感,小女巫哭出了声,精巧的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惶惶的蓝眼睛胆怯地向下看,正对上圣骑士阴森森的目光,她带着哭音尖叫一声闭上了眼睛,这副害怕到装死的样子反而取悦了身上的男人。 他又舔了舔犬齿,抓在腰间的手重重上滑,将两团滑腻乳肉向中间推挤,俯下身一口同时咬上了两边的乳头。舌苔重重刮擦的同时,进出着的右手也开始发力。粗糙的拇指用力揉搓着完全勃起的花珠,借着滑腻的水儿又塞进了一根食指,接着是无名指…… 他的手飞速地进出着,叁根手指完全撑开了小女巫柔嫩的花穴,被扩张的极致的微微痛感和阴蒂以及胸前传来的快慰让塔弥拉难耐地尖叫起来。 小女孩泪水涟涟地哭泣,却连挣扎一下都不能,双乳被大手揉捏的同时乳头也被吃着咬着,下身的娇贵被用力揉玩,进出的力度与速度都让她害怕,她甚至能感觉到飞溅的汁液溅到自己被高高架起的膝盖上…… 穴内的嫩肉被叁根手指挤压抠挖进出,早已濒临极限,小珍珠仍然被暴虐地揉着按着,微微的疼痛向四肢百骸传递着过量的快感,她花瓣般的嘴唇无助地张合着,想要求饶又被更尖锐的酸软感逼出哭腔。 高潮在下一秒到来。 仿佛洪水灭顶而过。 少女被影子密密捉着的身体痉挛起来,红嫩的唇半张着想要尖叫却无声颤抖着流着口水,下身的小嘴紧紧咬着身体里的东西,内壁挤压着痉挛着,大量的水液打湿了骑士的手臂和下腹。 他放缓了侵犯的手,柔软地抚摸着她痉挛的大腿内侧,仍然插在她身体里的手轻慢地感受着滑腻内壁的挤压,慢慢进出着,延续着她灭顶的快乐。 塔弥拉在极乐后的疲惫里忽然意识到,骑士还没正式开始。 三只女巫 她已经被放开了。 塔弥拉动了动无力的双臂,软软地推在骑士兴风作浪的手上,无声抗拒的同时,细细发问。 “你……认识我?” 尽管脑子仍有些昏沉,还是能察觉到这骑士刚刚那一眼有些复杂。 男人顺着她绵软的力道直起身子,右手握上她微微颤抖的雪白大腿。手上淋漓的液体湿滑地染开,闪亮而淫靡。 他深金色的眼睛有些愉悦地看着自己留下的痕迹,整个人不慌不忙的,好像面对雪白羔羊的狮子,任其挣扎,并享受这个过程。 “我认识未来的你。”骑士说。 未来的我……塔弥拉晕晕乎乎的,想问点什么又不知从何开口,最终犹犹豫豫地试探:“……那未来的我,是不是得罪你了啊?” 骑士正细细看着她赤裸的身体,闻言抬头,与塔弥拉雾蒙蒙的蓝眼睛对视,仿佛被她的柔顺取悦到,展开了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想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吗?” 他原本跪坐在床上,此刻直起了身体,将女孩的双腿架在手臂上,热胀弹跳的凶器忽然占据女孩的视线。 塔弥拉愣盯着它了一下,仍在微微抽搐的下体紧张地收缩。 太大了。 会死的吧。 她紧紧闭上眼睛,大滴的眼泪被挤了出去,可怜巴巴地伸手想要阻止骑士的贴近:“不要……我害怕……” 新生的女巫第一次使用魅惑技能,可惜她还是个单纯的女孩,并不知道男人在这种时候绝不会停下,猎物的拒绝反而会增添凶兽的趣味。 骑士重重地覆盖上她的身体,绵白而柔软的颈项被尖利的犬齿叼住,舌尖在跳动的脉搏上深而重的厮磨。他的声音在耳边含糊响起,带着咬牙切齿的笑意:“未来的你……就是这样……” 塔弥拉伸手推他灼热强健的胸膛,被骑士单手握紧,高高拉到头顶,整个人像是被献祭的羔羊一般在男人眼前彻底展开,“将我的手用影子困住……” 他猩红的舌顺着雪白的脖颈一路下滑,重重含住一团凝脂般的乳肉,含混出声:“……然后像这样,让我吃你……” 塔弥拉被吸得神魂颠倒,哭着求饶:“不要说了……求你……啊!” 骑士不管不顾地重重吸吮咬嚼,吃得女孩弓起脊背挣扎,他单手捧着她的后心,让女巫双腿打开坐在自己腿上,柔软的身体更靠近自己,重重地疼爱另一团软肉,嘶哑地继续讲给她:“未来的你也是这样……我一吃你,你就掉眼泪……但是又不让我放开……” 年幼女巫赤裸的双腿紧紧地勾着他的腰,大腿内侧细细颤抖着,红嫩的花穴大口大口吐着滑腻的水,一个不小心重重坐在骑士灼热的下腹,粗硬的东西抵在她红肿阴蒂上,磨出过电般的快感。 骑士索性双手握着她的腰身,带着她前前后后地研磨。坚硬的肉茎来来回回擦在少女颤巍巍的阴蒂上,磨得塔弥拉张着嘴尖叫,口水都流了出来。他粗重地喘息着:“看来现在的你也很喜欢这样……” 塔弥拉双腿发软,抱着他的颈项含含糊糊地呻吟摇头,被他浓密的耻毛刮得哆嗦个不停,神智又变成一片浆糊。 她隐约间觉得委屈,说什么未来的她,就算她真的折磨过这个骑士,为什么揪着现在的她不放啊,她哪里晓得自己会变成色鬼? 新生的女巫想了想刚刚骑士那复杂的眼神,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但凶恶的男人察觉到了她略有走神,女孩漂亮的蓝色眼睛一动一动的,幼白的手指咬在齿间,整个人贴在他的胸膛上哭软了腰,是他喜欢的柔顺姿态。 但他依然不喜欢她在做爱的时候想别的事情。 骑士握着她的腰微微抬起,感受到女巫惊慌地扶稳他的脖颈,另一只手引着自己灼热的阴茎不容抗拒地挤开她滑腻的花唇。 她已经准备好了,他知道。 “唔……”塔弥拉被咬住了唇,求饶的话被骑士统统吃进去,只能无措地感受着身体被入侵,胀大的头部刮在细嫩的内壁上,让她的小腿痉挛起来,淫水顺着皮肤滑在柔软的床上。 骑士太粗了,虽然身体接受了女巫血统的改造,第一次吃下这样的阴茎还是太过刺激,彻底进入的时候塔弥拉弓起了腰身,下颌无助地扬起,披散的长发在身后划出一道晃动的瀑布。 她膝盖撑在床单上,颤抖着想要跪起来,减弱凶器在体内挤压的力度。 骑士并不阻止,他双手揉捏着女巫白鸽般的乳,蜜色大手将滑腻的绵白软肉挤出指缝,又捏紧了乳头欺负,等塔弥拉快要把自己拔出,喉咙里哭得像小猫时,他顺着女巫的力道一起倒向床铺。 酒馆的小木床发出吱呀一声。 塔弥拉尖叫着感受到他的阴茎重重地重新塞满自己的身体,饱胀的快感让她小腹痉挛,不知是痛还是舒服,只能难耐地摇着头。 骑士直起身体,将女孩无力颤抖的双腿固定在臂弯里,浓金色的眼瞳深重地映着双腿之间淫靡的景象。 他大刀阔斧地动了起来。 女孩雪白饱满的贝肉被他拍打的泛起粉红,阴唇被他强硬地分开,红肿的阴蒂像颗嫩红的珍珠,颤巍巍地挺立出来,一次次摩擦在他撞击的下腹部,愈发地充血。 骑士粗喘着,在顶进最深处的时候重重地研磨着,感受着女巫千万张小嘴吮吸一般紧致的挤压, 每一次拔出的时候都带出穴内粉红的嫩肉,又随着下一记猛力的深入被挤压回去。 塔弥拉尖叫着,无措地含着自己的指尖,过于猛烈的快感让她眼前一阵阵地发白,海浪一样冲刷着她的理智。 骑士看着她红润的唇吮咬着手指,被吸得腰间一寸寸发麻,发了狠将她的双腿搭在肩上,俯下身紧紧禁锢女巫,单手捏住她的下颌,逼她张开嘴,吸吮咬嚼她滑腻的舌,下身越发凶恶地进出, 动作之间飞溅的水液濡湿了一整片床单。 塔弥拉的尖叫哭泣都被身上的骑士吞下,剧烈的摇晃中她柔软的胸口摩擦在骑士火热的胸膛上,细细碎碎的快感尖锐地刺着她那根理智的弦。 “不要……”她含混地在骑士齿间求饶,湿漉漉的蓝色双眼因为过量的快感而轻合着。 她快要……她快要…… 骑士并没有理会她的挣扎,甚至用粗粝的手指揉捏她肿胀的阴蒂,变本加厉地抽送折磨。 那根弦崩断了,脑海中炸开绚烂的烟花,她张着嘴无声地尖叫着,身体紧绷成弯月,下身哭泣的 小嘴咬紧了入侵者。 绵密的水液喷涌出她的身体。 她潮吹了。 四只女巫 “唔嗯……”紧绷到极限的意识逐渐回落,化为酥茫茫一片畅然。 塔弥拉胸口起伏着,在身上的骑士胸膛上磨磨蹭蹭。 她意识到这个貌似粗鲁侵犯了自己的人停下了原本攻伐的动作,只是细细抽送着,延长她的高潮余韵。 ……仿佛他是疼爱着她的。 她婴儿蓝的眼瞳带着被泪水洗刷过的朦胧,映出骑士笼罩着她的宽厚身形。 骑士短短的银灰色头发被汗水打湿,他直起身体,五指粗鲁地将散落的发丝撩起,硬朗的蜜棕色面孔完整露出,线条锐利而好看。他眼神一转,与愣愣盯着他的小女巫对视。 “怎么?被我操爽了?”恶劣的骑士扯了扯嘴角,威胁似的抵着最深处大力磨了磨,满意地感受到含着自己的小嘴紧张地抽搐起来,吐出大波大波滑腻的液体。 “你!……”塔弥拉高潮过后敏感的身体被大力刺激,腰上一弹,忍不住想要蜷缩起来。 她震惊地瞪着骑士。没听错吧,教堂的圣骑士会说这种粗口吗? 但是随即她的探究被下一波剧烈的快感打断。圣骑士忽然开始继续她高潮前的进攻频率,有力的下腹重重拍打在她的腿间,滑腻的液体被拍成了细密的白沫,在“咕叽咕叽”的水声中淌过他健壮的大腿。 “……!”塔弥拉被他突然袭击刺激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张牙舞爪地要挣脱,指甲在圣骑士肌肉隆起的后背抓出一道道暧昧的红痕。 敏感的女巫察觉到了圣骑士难以掩盖的某种感情,可惜两人的体力和技巧差的太多,她有心想要探究,被圣骑士轻描淡写地镇压下去。 仿佛为了惩罚塔弥拉过多的观察,圣骑士不再出声,只是沉默地将阴茎插得更深,整个下体紧紧贴着女巫张开的腿间,拍打出绵延起伏的水声。 最后的时候她背对着圣骑士跪趴在床上,无力的双腿颤抖着,腿间柔嫩的花穴被粗硬的肉茎强行侵犯,随着猛力的抽拉带出晶亮亮的银丝,又滑落在她细嫩的大腿内侧。 男人站在床边的地上,有力的双手紧握少女雪白腰线,配合着一次次的抽送将她按向自己灼热的凶器,不给她一丝一毫挣脱的机会。 塔弥拉已经被过多的高潮折磨得哭软了腰,不是被身后的男人提着,怕是要软在床上去。她嘴里咿咿呀呀地呻吟求饶着,小而翘的臀在男人下腹磨蹭着,女巫血脉开启的同时,她无师自通了一些私密的小技巧,此刻虚弱地想要挣扎,这些小技巧一股脑地被用了出来。 她强忍着被肉穴撑满的快感,扭着腰一夹一夹地使劲咬着体内欺负着自己的大家伙,但每一寸皱褶都被撑开、重重碾压的感觉却让她自己更加难耐。 好在她的努力不是白费的,身后的圣骑士喘息的声音更大了。捉在她腰上的强硬大手烫的她尖叫出声,塔弥拉能感到身体里的阴茎更加涨大,她哀哀地吃着,双腿颤抖。 圣骑士将她揽抱起来,让她汗湿的脊背贴着自己起伏的胸膛。他湿漉漉的手捏着少女的下颌转向他,然后深深地吻她。另一只手摸索着向下,拨开两片红肿的花唇,打着圈在阴蒂上按揉拧捏,身后进出的动作大开大合,拍打的声音粘腻而响亮。 塔弥拉跪在床上的双腿挣扎着,绞紧摩擦。 她溢出的哀叫呻吟都被圣骑士咬碎了咽下,而后者的喉咙深处也隐隐发出粗重的喘息。 被精液灌满的同时她到了灭顶的高潮,花穴嫩肉痉挛着咬紧阴茎,咽下他给予的丰厚热液。 他在唇舌交缠间含混地叫了她一声什么,塔弥拉模模糊糊睁开眼睛,看着圣骑士紧蹙的浓眉,专注的浓金眼瞳。 像是融化的糖浆巧克力,涟漪里热腾腾漾满了什么。 纵欲过度的下场就是腰酸背痛。 塔弥拉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茫然地盯着天花板反应了一会,像蚕蛹一样裹在柔软的被子里,然后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黑卷发坐起来,“嘶嘶”吸着气。 她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胸前牙印迭手印,睡了一觉醒来乳珠还有点红肿,更不要提腰上腿间密密麻麻的红痕,动一动腰就很酸软。 ……这真的是圣骑士吗? 小镇女孩塔弥拉并没有见过真正的圣骑士,毕竟不是每个镇子都会配备有这种高战斗力尖兵。但她从小镇牧师的只言片语里听过,每一个圣骑士都虔诚谦虚、温和正直。 总之就算圣骑士不要求禁欲,也不该是这样恶狼一样将敌对阵营生物拆吃入腹的……色中饿鬼? 塔弥拉揉着自己酸疼的小腹,沉思。 对了……敌对阵营生物。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指精巧,皮肤白皙莹润,骨节纤细,是自己的手没错。 她真的是女巫欸。 意外的,心里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反而有种跃跃欲试的好奇感。 第一次听说自己是异族的时候非常害怕,真的觉醒血脉之后,反而天不怕地不怕自由散漫起来,这就是女巫血统的天性吗? 也不坏呢。 塔弥拉微微眯了眯眼睛,有些小得意地笑了起来。她尝试着运用自己的能力,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鱼在水中呼吸,乌鸦在天空飞翔,身体里的魔力波动难以用语言解释说明,但就是熟稔于心。 圣骑士不知道去做什么了,不在身边。 刚好。 没有别人影响,塔弥拉顺利地化成黑影,滑上墙壁。她新奇地小小惊呼,雀跃地动了动,墙壁上的影子发出怪声,张牙舞爪。 真好玩! 塔弥拉兴奋地满屋子转,黑乎乎的影子在屋里墙壁上绕来绕去,在屋顶的挂灯上绕了一圈,伸出一段尖尖黑影想去拨拨灯火,被烫到之后整个影子波动了一阵,又重新快乐地蹿到窗边。 她探头探脑看着外面大亮的天色,此时应该是正午,阳光直射,黑影往出探了探,感觉到不适,重新缩回屋内。 窗外去不了,那就换个方向。 黑影沿着墙壁滑到门口,发现小木门从外面上了锁。 哼,天真的圣骑士,门锁怎么拦得住一片黑影! 膨胀的塔弥拉一路溜出门去,沿着栏杆滑下二楼,在一楼的拐角探头探脑看向酒馆大厅。 一眼就和站在柜台前与老板对话的圣骑士对上眼。 男人阴恻恻笑了笑。 塔弥拉:? 五只女巫 塔弥拉吞了吞口水。 她不是想跑,真的。 此时被男人琥珀色的眼睛盯着,她也不敢再乱动,怯怯地攀在拐角,探出一个意味着脑袋的影子尖尖与男人对视。 昨天只顾着哭哭哭,今天才真正看清楚这个人。 他好高啊……身姿也很挺拔,虽然脱下了盔甲,仅仅穿着游侠的麻布衬衫和长裤,也能从衬衫紧绷的肩背曲线看出一身训练有素的肌肉。 面无表情,眼神很凶。旅店老板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他漫不经心地听着,一手撑在吧台的托盘上等着老板将食物堆在上面,剩下的全部精力留意着拐角蠢蠢欲动的小女巫。 塔弥拉本来昨天在床上的时候觉得这人对她好像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可能并不会对她做什么。但是今天两人都清醒地站在大厅里,她看着骑士刚硬的面孔又有点不确定起来。 她现在可是个黑暗阵营的渣滓呢……塔弥拉脑子里滚过一些回忆,有点害怕。 毕竟烧死女巫是件大事,镇上的居民们都会被组织起来前去观礼。 她当时还是个不会给自己编辫子的小孩,在母亲的怀里目睹了那一场火焰。身形瘦削的红发女巫有着一双碧绿的细长眼睛,被绑在浇了桐油的柴堆里还在咯咯咯地笑。 镇民们其实并不想目睹这种凶残的场面,但当地的主教大人觉得有必要震慑一下这些愚民,谁知道镇民们反而更害怕那个穷途末路的妖艳女人。她很美,带着死亡气息的美,像是开放到了极致的玫瑰,或是熟透了的莓果,殷红欲滴,丝丝缕缕萦绕着微微腐烂的甜浓香气。 这朵玫瑰最后消失在了熊熊的火堆里,火舌舔舐到她惨白肌肤的瞬间窜高一截,汹涌的热浪淹没了纵情长笑着的女人。 塔弥拉不安地换了换姿势,看着骑士的托盘被装满,他掏出几个钱币付了帐,正在与老板进行最后的寒暄。 要不,还是,逃吧……?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靠近壁灯,从壁灯靠近墙的黑影下迅速滑到地面。 可行!……塔弥拉正准备借一个路过的酒馆侍女裙底一用,忽然间后脖子一阵危机感的凉意。 匆匆回头,眼角留意到远处一道金光射来,她艰难地闪躲了一下,还是有一小角被钉在了墙上。 她扯了扯,感觉被锁住的部位应该是左胸化成的。 “……!” 看来圣骑士直接瞄准了这一团影子的心脏部位,塔弥拉安静如鸡。连她这个女巫本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影子心脏在哪里,这个骑士到底是怎么找到的……不管怎样,她八成是斗不过他的。 惊慌的女巫团成一团黑影,并不敢挣扎,担心这个把自己钉在墙上的法咒撕开她的心脏,只敢怯怯打量这个闪着金光的标记。 一只金色的眼睛。 金色的纹路画出了一只简洁的眼睛符号,线条流畅,每一线纹路都散发着她不喜欢的光明气息。 看起来好高级…… 所以为什么一个高级的圣骑士要和她一个新生的女巫上床,她不明白。 酒馆大堂热热闹闹,并没有人发现在楼梯角落边的小小战斗。 胡思乱想间骑士已经端着托盘靠近了楼梯拐角,居高临下地看着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一小团影子。 小女巫要吓死了。 他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子,一只手抓稳满满的托盘,另一只手触到了他打出的神之眼符文上,那只金色的眼睛从他的手指隐没,手背上浅浅出现了一个同样的金色眼睛符号,闪烁了一下之后消失。 收回神印之后单手捞起那团影子,凉凉的,带着一丝黯淡的黑暗气息。 他并不讨厌。 塔弥拉被他捞起来,本来想安静装死,但他浑身都是灼热的光明气息,手里也是,烫的她哆哆嗦嗦,影子形态难以维持,咬唇坚持了一会,咻一声变回了人形。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她脑子里空白地想着。 圣骑士也没料到这出大变活人,手上猛然一重,他下意识用力抓紧,并合拢手肘,用手臂的力量固定住怀里的东西。 然后……脸上被什么软软的东西密密实实挤挨着。 他愣住了。 他此时正背对着大堂站在楼梯口,单脚迈上了第一层台阶。右手平稳地端着装了面包和浓汤的食物托盘,左手……搂抱着一个光裸的少女。他的手在她臀下垫着,腋下夹搂着少女细白的大腿,少女似乎也没反应过来,害怕掉下去而下意识搂紧了他的脖子,乳鸽般的胸紧紧挤在他的面颊上。 两人呆了几秒钟,少女下意识想放开手,忽然反应过来再往前拐一两步就是人来人往的大堂,随时都可能有人经过楼梯间。 她又紧紧抱住他,整个身体都缩在他身前,凑在他耳边轻声求他:“离开这里……” 声音柔软带颤,他忍不住又想起了昨日她眼里雾蒙蒙的水光。 深吸一口气,骑士将胳膊放低一点,确保小女巫被他完整地搂在身前挡个结实。他大步流星迈上楼梯,奔向房间。 塔弥拉隐约听到骑士身后有人吹了一声口哨。不知是不是有人经过看到了他们纠缠在一起的姿势。她把头埋在他的脖颈边,整个人烧成粉红色。 所幸接下来都没有遇到什么人,骑士抱着她一路小跑,回到了昨天他们的房间。他一脚踢开房门,进门之后又抬腿将门勾上。 塔弥拉慌慌张张帮忙抬手关门,胳膊一动带着柔软的胸又一次擦过骑士的侧脸,他微微凌乱的头 发扫过她敏感的皮肤,塔弥拉惊喘一声收回胳膊。 她挣扎了两下从他热热的手上跳下来,一路逃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球,球里探出来一张粉扑扑的脸看他。 骑士面色也有点不自然,他板着脸把食盘放在桌上,里面的浓汤随着刚才两人剧烈的活动洒出来了一点,在他的手上。 他舔着手指,抬眸看向被子里羞怯怯的小女巫。 这个姿势……塔弥拉脸更红了。 两人相顾无言了一会,骑士咳了一声,将食物端到床上,放在塔弥拉身边:“吃吧。” 塔弥拉往被子里警惕地缩了缩,然而回到了让人安心的房间里,食物的香气一阵阵地传来,她昨天被折腾了很久,也确实有点饿。 她垂眸打量托盘,里面有两片柔软小巧的面包片,一小份奶油浓汤,半个手掌大的小羊排,边上还放了一小团土豆沙拉,托盘的角落里滚着一小把蓝莓。面包片上面涂着薄薄一层奶酪,热腾腾的。 ……不管是分量还是内容物,都是她喜欢吃的。 塔弥拉抬眼,带着一丝审视与骑士对视。 后者不躲不闪地迎上她的视线。仿佛已经从刚才的尴尬里缓了过来,他阴恻恻笑了一下,作势要掀她被子:“不想吃这些?想吃什么呢?” !!! 塔弥拉手在被子里被他隔着厚厚的布料攥住,急得张牙舞爪,挣扎了一会抽出手来忙不迭地吃饭。 她眼角噙着挣扎出的泪花屈辱地伸手,香喷喷地吃着小面包片,骑士没有再逗她,坐在旁边的圆桌旁托着腮看她。 等她一口一个把蓝莓也吃完,骑士掏出一堆衣服丢给她,推她去洗漱整理。 塔弥拉被指使的团团转,什么都来不及问出口,在盥洗室抖开他给她买的新衣服,是白色的棉裙和红色印花马甲,还有一双浅棕色的小羊皮靴。 再一次,不管是尺码,还是喜好,都分毫不差。 她咬了咬唇,穿好衣服,心里惊疑不定。 这个圣骑士,对她的一切简直了如指掌。口味、爱好、习惯,她猜测着各种可能,推开盥洗室的 门站在房间里,看骑士已经利索地收拾好了行李,宽厚的剑背在腰后,一副要动身的样子。 他要走了? 塔弥拉张了张嘴,犹豫着问他:“你要走了吗?” 骑士正在低头扎紧皮甲的腰带,没有回头,声音冷冷淡淡:“嗯。” 他宽厚的肩背因为手上用力而绷紧,塔弥拉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昨天她不受控制的时候曾咬过他的颈侧……咳。 能和这样一个骑士老爷春宵一度,应该会被周围所有小姐妹羡慕的吧。况且他虽然抓了她,但是手段还算温和,也没有要她的命或者把她举报给教堂。在床上虽然强硬了点,可也取悦了她。 塔弥拉穿着簇新小羊皮靴的右脚在地上磨了磨,底子很软又耐磨,是双小镇少女过节的时候才能央求妈妈买一双的好鞋,穿着这样的好鞋走很远都不会磨脚。 他还给她买了一身新衣服。都是不错的馈赠,她不知道别的骑士老爷会给一个小镇上的情人什么礼物,但他买给她的一切都是她喜欢的。 并且不准备告诉她对她如此了解的理由。 她不知道为什么嘟了嘟嘴。 “那么我就……”准备回家了,既然你都不准备计较我是个女巫的话。 “我和你的父母说过了,你去侍奉主教大人,他们流着泪说你出息了,并且让你直接走,不用回去看他们。所以我们立马就动身,你有需要的东西在路上买。”男人平淡的声音打断了塔弥拉的告别。 “……”塔弥拉张了张嘴,瞪大了海蓝色的眼睛。 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什么叫,我们立马动身?” 骑士转过头来,经过梳理的银灰色发丝服帖地搭在额头上,他看着她,眼里有点好笑的意味:“你以为我会放过一个女巫?” 六只女巫 骑士转过头来,经过梳理的银灰色发丝服帖地搭在额头上,他看着她,眼里有点好笑的意味:“你以为我会放过一个女巫?” 塔弥拉瞪着他,因为震惊而微张着嘴。 骑士隐约看到了她红嫩唇瓣里湿润的舌头,摸了摸鼻子转过头去继续给自己套好皮甲。 小女巫以为他要把自己带去净化,干涩出声:“我以为……我们昨天,嗯,你就不会抓我了。” 结果这个圣骑士该睡睡,睡完就不认人吗? 塔弥拉的小脑瓜嗡嗡转动,她又想逃跑了。但是这个圣骑士的光明法术很强,她又刚刚才觉醒血脉,还对自己的魔法一窍不通,连影子都变不好。 死局。 她看着圣骑士并不回答,修长的手开始扣紧靴子的搭扣,无措地想要再次交涉:“先生,我什么都不会,也并不想杀人或者吃人。” 圣骑士整理好了着装,他将斗篷的兜帽提起来盖好。 “我……我只是个普通的小镇姑娘,魔法魔药什么的一窍不通,诅咒更是完全不了解。” 圣骑士转身靠近,似乎是想来拉她。 塔弥拉着急:“你对我这么了解我们之间肯定有什么渊源,贸然把我净化掉是不是不太好……” 她向后退着避开骑士的手,然后酒馆的小房间就丁点儿大,她退到床边,还是被男人宽厚有力的手掌握住了肩膀。 她急了,扭着身子不让他抓:“你是‘神之眼’赫尔曼吧神殿骑士满脑子色欲诱奸少女真的好吗你要是带我去净化我要告诉所有人让你回底层去做骑士!!!” 少女情急之下抵抗着他热乎乎的手发出大声警告,本来只是垂死挣扎,没想到对方的动作真的停了。 “?”她怯怯抬头看骑士的表情。 高大的男人半张脸被兜帽的阴影挡了个严实,仅露出硬朗的下颌,这让他看起来充满了威慑力。 女孩缩了缩脖子,老实地被他抓着。 “我满脑子色欲?” “诱奸少女?” “回底层?” 他的声音不喜不怒,从头顶传来,带着重重的压迫感。 塔弥拉担心真的激怒他,没敢开口火上浇油,老老实实低头做鹌鹑。 骑士的手原本一只抓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握着她挥打的手腕,此时他一步步逼近畏畏缩缩的少女,两只手也紧紧握住了她纤细的腰。 塔弥拉被烫的颤了颤,忽然意识到他们以一个紧紧挨着的姿势站在床边。 “——十多年后我的确会被褫夺骑士身份,”男人低下头在塔弥拉耳边低语,“确实是因为与女巫有染。” 他低沉的声音震得塔弥拉耳骨发痒,她细细喘了一下,面庞泛起薄红。 刚刚在酒馆角落看到那枚金色眼睛符文,她就隐隐猜测这个骑士是那个被称为帝都总殿最锐的矛的“神之眼”。名气大到他这个小镇女孩都了解他,在教廷的宣传书中他不仅有出色的战斗能力,更具有一双为神传递信息的“神眼”。 他为什么说十多年后……? 塔弥拉正想着,忽然被重重推在床上。 她惊叫一声仰面倒在床上,黑色的卷发凌乱铺开,水润润的蓝眼睛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盯着站在床前的男人。 他把帽子揭开了。面无表情地俯下身,双手撑在塔弥拉身体两侧靠近她。 “‘神之眼’,我能看到未来的事情。” “这两年来,反反复复,出现在我眼前的是——” 他鼻尖顶着塔弥拉的鼻尖,金色的眼睛沉沉地与她对视。“在十几年后,阴影女巫塔弥拉伏击了教廷总殿的出行队伍。给我下药,把我带回她的老巢,把我变成她的禁脔,折磨我羞辱我。玩腻之后——” 他轻轻咬了塔弥拉因为惊恐而抽吸的唇,又咬了一下,挨着她的唇瓣含含糊糊说完:“把我丢到了教廷总殿门口,告诉他们我和她度过了愉快的一段时间,所以我如你所愿,被褫夺了骑士称号,去做了最低贱的雇佣兵。” 塔弥拉震惊失语,慌张地与他对视。 什么!十多年后的她这么厉害吗? ……咳,不是。 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反省自己,昔日清纯的小镇少女暗暗腹诽这血统对人性格的改造真是太强了,同时又觉得照这么发展下去确实有可能她会变成荒唐的女巫…… 低着头的圣骑士——赫尔曼,发现小女巫这种时候还能走神,恨恨地咬了咬她的唇。对方痛呼一声推他的肩,双腿踢蹬起来。 “如果未来的你与我没有交集,我也根本不会横跨半个大陆来追捕你。”男人咬着她的下唇沉沉说,有力的手隔着棉裙和马甲用一种缓慢而磨人的力道揉着她的胸乳。“色欲?诱奸?” 他说一声就重重地捏一下,塔弥拉又痛又带着一丝丝快感,推他肩膀的手忍不住抓紧。 赫尔曼微微直起身子,单膝跪上床,把自己卡在少女双腿之间。 他伸手解开身下少女红色的小马甲。她面庞酡红,因为一位圣骑士的控诉而手足无措,甚至都不反抗。 他买的新衣服在主人身上穿了不过十几分钟,就被重新扒下来。 “既然你不想走,那今天就不走了。” 他解开自己刚刚穿好的皮甲,居高临下地审视这个未来的女魔头。 她被剥掉了碍事的外套和长裙鞋子,仅穿着薄薄的内衬短衫和衬裤,夏日内衬十分薄透,他能看到她殷红的乳头因为刚刚的揉捏已经醒来,在内衬上顶起两个尖尖的突起,像红嫩的桃子。 塔弥拉的脑子里翻滚着很多话,比如现在的我和未来的我不一样,比如我这么对你了你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杀我,而是拉着我上床…… 但是她混乱的思绪被胸前突如其来的快感打断了。 骑士隔着一层布料含住了她鼓鼓的左乳,舌面摩擦着乳头吮吸,另一只手大力抓握着右边揉捏,用指缝挤压将布料顶起来的乳头。 她弓起背,长长地惊喘一声。 湿润的布料贴在皮肤上,被滚烫的口腔包裹着,电流一样的快感从胸乳传向大脑。塔弥拉害羞地夹了夹腿,却被骑士跪在床上的身体挡住。 她能感觉到,她……湿了。 赫尔曼啧啧有声地吃了一会,将这件湿透的小衣服推了上去,让她自己张嘴咬住。塔弥拉眼里雾蒙蒙的,乖乖用牙齿拉住衣服,让自己幼白的胸乳暴露在男人的视野里。 是惊心动魄的白与红。绵软的胸乳微微颤着,湿漉漉的乳头像绽开在雪地里的莓果,被他吃来咬去。 “呜呜……”塔弥拉咬着衣服难耐地摇头,无力的手抓着他埋在自己胸前的头发,不知是拒绝还是迎合,汹涌的快感让她难以再想些什么。 赫尔曼重重地咬了她一口,喘着气松开嘴。 他双手捉着女孩收紧的腰线,滑腻软绵,白的炫目。他像被蛊惑了一样一路吻下去,舌尖在小巧的肚脐上打转,引得女孩呜呜咽咽。 轻薄的衬裤最终被勾下去,挂在女孩右脚上。 他的舌尖一路向下,塔弥拉察觉到了什么,腰肢扭摆着挣扎,低低地啜泣着抗拒,全都被他有力的手按下。 女孩紧张又难耐,腿间害怕地收缩着,翕张的小嘴可怜巴巴吐出淅淅沥沥的水液。 然后那张小嘴被吻住了。 ================= 男主:你蹂躏了我!! 女主:我好diao哦! 七只女巫 男人的唇舌描画着她腿间的嫩肉。 仿佛被猛兽咬住了喉咙。 “嗯嗯……”塔弥拉面上泛起薄红,她咬紧口中的衣摆,眼角滑下生理性的泪水。 赫尔曼埋头在她张开的腿间,轻轻吸舔着。 少女被逼出失控的喘息,腿根微微痉挛着,随着男人忽然加重力度挣扎着想要合拢双腿。 微弱的反抗并没有脱离虎口,反而让进食中的猛兽愈发情动。细白滑腻的大腿内侧擦过赫尔曼的耳朵,他双手按在女孩的膝窝里,强硬地迫使她完全打开。 女孩的腰像柔腻的的藤蔓一样软软摇摆着,被他制住的双腿洁白而嫩滑,腿间饱满的软肉颤抖着,两瓣花瓣绽开,中间红嫩的鼓鼓肉珠羞怯地探出头来,晶亮地诱惑着他。 他重新俯下身去。 他的舌头都是灼热的,密密实实地包在她整个花户上,由下到上重重刷过。 “唔嗯……”塔弥拉抓紧了身下的床单,被男人吃的哆哆嗦嗦。“轻一点……轻、啊!” 赫尔曼轻轻咬了咬她的小珍珠。 她腿间的花朵更湿润了。阴蒂一颤一颤地挺立起来,勾人采撷。 赫尔曼像是接吻一样用嘴唇包着它,慢慢地含弄吮吸,舌尖快速拨揉着,微微使力抵着它拧。 过于强烈的快感从他嘴唇下蔓延开来,塔弥拉逐渐咬不住嘴里的衣服,她像是濒死的鱼一样弓起背喘息起来。 想要扭动,躲开他的唇舌,却被牢牢按住,一丝一毫都不能退让。男人细碎的头发触在腿根,像是一张蜘蛛网,铺天盖地地捕获了她,让她无法退却,只能与他一起沉沦。 塔弥拉无措地挣扎着,她对性事没有什么经验,这样强烈的刺激让她脑海中一阵阵发白,只能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吃着自己的手指咿咿呀呀。 女孩的反应很好地取悦了赫尔曼,他整个嘴唇都压上了她柔软的花户,啧啧作响地舔舐着红嫩的软肉,大力吮吸,下颌被汹涌的液体打湿。 舌尖耐心地拨弄着,拍打着…… 他手下按着的大腿根部开始细细痉挛,他得到了信号,动作更加凶猛,甚至带了点野兽的暴戾,用力地吮吸那一点颤颤的软肉,不给她一丝逃离的机会。 塔弥拉哪里承受得住这样的凶狠情事,她尖叫着在他口中达到了高潮。细腻的穴肉来回翕合,脑中闪过雪花片一样凌乱的画面,她淅淅沥沥的花液打湿了臀下的床单。 男人吻着她痉挛的花户,延续这灭顶的快感。 塔弥拉喘息着回神,腿间还在一缩一缩的。她泪汪汪地看向男人,对方直起身子,右手随意地擦了擦下颌,那里湿漉漉的。 是她的……水。 她鼓起了嘴,婴儿蓝的眼瞳像小兽一样紧紧盯着他。 赫尔曼忍不住笑了,“怎么了?”他把女孩从床边整个捞了上去,自己也跟着膝行上床,扬手将不久前才穿好的衬衣丢到床角。 塔弥拉额头出了细细一层汗,沾着头发,她刚想拨开,赫尔曼就伸手替她撩开了发丝,并且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我觉得,你在床上和在床下,好不一样。”她手肘支着床,侧身微微立起来,伸手握住骑士粗粝的手指。 在床上是强势却温和的情人,下了床却是个冷冰冰一身正气的光明教徒,要抓女巫去净化。 男人又笑了,他反手拉住少女柔软洁白的手,按在自己腰间的皮带上,“你是让我粗暴一点吗?”他挺了挺腰,告诉她:“帮我解开。” 塔弥拉瞪他,就不能下了床也一样温柔吗? 但她内心隐隐有一丝猜想,也许……骑士并不会烧死她。 小女巫嘟着嘴,她的腰还有点颤,软绵绵地从床上直起身子,跪在骑士身前,双手摸摸索索地捉上他的腰带。 她想诱惑他。 赫尔曼的腰有力而细韧,是饱含了阳光的蜜棕色,腹间块垒分明,她咬着唇,偷偷伸手摸了摸。 手下暖热的肌肉忽然收缩了一下,她抬眼,与男人沉沉的目光对视。 幼蓝色的眼瞳忽然带出一抹猫儿一样狡黠的笑意,赫尔曼一愣,就看到身前雪白的小姑娘忽然凑进他的怀里,软腻的乳肉贴在他胸腹上,能清晰地察觉到硬挺的乳珠滑过。 她手臂揽上了他的脖颈,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保持平衡,单膝跪在床上,另一腿磨磨蹭蹭地滑上他的腰间。 他下意识地握住她的大腿,另一只手捧着她雪白的后背帮她稳固身体。 塔弥拉与他对视着,咬了咬唇,微微抬高身体,用自己水润的腿间去摩擦他裆部的一大包突起。 硬硬的乳头在他的胸膛摩擦而过,女孩幼猫一样细细呻吟着,大胆而羞怯地盯着他的眼睛,赤裸的下身两片花瓣打开着,湿淋淋地吐着滑腻的水,夹着他关在裤子里的性器前后磨蹭。 她的水太多了。 赫尔曼沉沉呼吸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裤子很快被沾湿。女孩把握不好力度,有时用力过头,整个下身滑到他赤裸的小腹上,软腻湿润的小嘴在他腹部留下一个湿亮的吻,又留恋地退回去,拉出一道晶亮的丝线。 那根细细的线倏然拉断了。 赫尔曼感觉自己脑子里也有什么东西断开。 丰满妖娆的黑发女巫用魔法捆着他,他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粗喘着看着对方在自己身上起伏,雪白饱满的胸乳颤动着,他想伸手捉住、想握住她的腰……但女巫蓝色雾蒙蒙的眼瞳看着他,狡黠地笑着,他一动也不能。 他看着对方眯着眼落下泪来,吸舔着手指呻吟着,那根雪白的手指指甲涂成鲜红色,在红嫩的唇间进出,另一只手揉捏着自己的胸乳,鲜艳的指甲刮弄着乳头,他沉重地呼吸,吞了吞口水。 可恶的女巫在他身上起伏着,很快就满足了自己,尖叫一声倒在他怀里抽搐着喘息。 然后她毫不犹豫地抽身,扶着他紧绷的小腹离开他,任他湿漉漉跳动的红肿性器在空气中微颤着。 “呀,”这可恶的女人擦了擦自己无意识的眼泪,娇滴滴地抱怨,“你可真是个精力旺盛的大家伙。” 赫尔曼猛然晃了一下,从看到的画面里回过神来。 这些零零散散的片段已经在他眼前重复了两年,清醒时、入睡时,起初烦不胜烦,到现在他难以理解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沉着脸捉住眼前女孩的手臂。 此刻在怀中的不是那个性感又强大的女巫,还是个青涩狡猾的少女,但她仍然具有那个女人身上的一些使人牙痒的特性。 喜欢让别人心痒难耐而又不得满足。 还好,现在的他远比弱小的女巫要强得多。 赫尔曼咬着她细嫩的喉咙,听着女孩惊慌地求饶挣扎。他将她整个人按在床上,笼罩在怀里,脱掉碍事的裤子踢到一边去。 然后用最原始最强硬的姿势,狠狠进入了她。 塔弥拉被对方忽然粗暴的插入,双腿踢蹬着挣扎。 她原本想趁骑士意乱情迷的时候求求他,不要抓她。结果刚磨蹭了几下,自己被粗糙的布料刺激的哆哆嗦嗦一片湿漉,男人只是沉着脸看着她,金色的眼睛带着种迷茫的晕眩,然后忽然就把她按倒了。 赫尔曼大开大合地摆动着腰,下腹拍打在她湿润的腿心,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越来越大力,火热的肉茎微微抽出一点,她花穴里紧绞的嫩肉也被带出,然后又狠狠顶到最深处,龟头碾着她最深的软肉研磨。 塔弥拉感觉自己要被磨碎了。 她哭了起来,连声音都被撞碎。想要求饶,双腿讨好地勾着他,用滑腻的小腿磨蹭着男人的侧腰。 赫尔曼深深呼吸着,将她的腿分开提在手肘,抬高她的臀,让柔软的女孩配合着他下身的高度。 少女头低脚高,过于强烈的快感从男人肆意侵犯的地方漫开,她的臀被火热有力的手像揉面团一样大力揉玩着,然后被用力掰开,让她湿漉漉的腿心能更深地被入侵。 她无措地哀叫着, 每一寸每一寸都被彻底撑开碾过,满溢的液体被灼热的坚硬挤出,又被拍打成细密的白沫,在他的毛发上堆积,流淌到臀下他的手上,甚至因为高度流到了她的肚脐。 “啊嗯!”他的阴茎擦过软腻穴道内的一点,女孩小腿痉挛了一下。 男人咬着牙察觉,调整姿势用力地捣弄着那里,似乎是想报仇一样专心进攻。 塔弥拉摇着头哭泣,敏感点被找到,精准研磨,每一次触碰都是甜蜜的折磨,她腰肢扭动着,像是挣扎,又像是欲拒还迎的诱惑。 但不管是拒绝还是引诱,柔弱的白兔被猛兽咬住了喉咙,她不会被放开,只能发出低低的啜泣。 她颤抖着到了高潮,嘴唇无声地微张着,奶白的腰背绷紧,被男人抓住的双腿无意识地细细痉挛。 敏感的穴肉死死绞紧,咬着入侵的阴茎一吮一吮。 但她并没有被放过。 最后的时候男人咬着她的喉咙射进她的身体里,已经临近黄昏。 塔弥拉昏昏沉沉,倦极想要昏睡,但心里始终惦记着。 “……不要烧死我。” 她漂亮的蓝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强撑着意识抓着男人的手恳求。她听不清男人说了什么,只能感觉到对方轻轻摸着自己的脸颊,想要睁开眼睛看他。 然后眼睛被吻住了。 她听到赫尔曼在耳边低低地说:“好。” 她心里的弦一松,放纵自己坠入无边甜蜜的黑暗。 八只女巫 马车在乡间的田野上慢悠悠地行驶着,车棚一角用麻绳拴着黄铜铃铛,细碎的叮叮当当声惊走了路面上啄食的鸟雀。 塔弥拉趴在车窗的台子上看着路边的紫色苜蓿。 那天他们在旅店里多住了一天。第二天一早赫尔曼就起床出去了,塔弥拉变成影子从窗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小镇的人流里,彻底消失之前赫尔曼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回头与她对视,然后他抿了下嘴,像是一个安抚性的浅浅笑容。 塔弥拉愣了一下,赫尔曼扭头继续走掉了。 她扑回床上,变回人形,拍了拍自己红红的脸颊,在冷飕飕的早晨空气里钻回温暖的被窝。 不知道为什么根本没有想过逃跑。 过了不久圣骑士回来了,前一天的荒唐搞得他们的衣服都有点问题,有的开线有的弄脏。他买了几套新的回来,推着塔弥拉去洗漱穿好,带着她去楼下吃早餐。 吃饭的时候塔弥拉一边喝着燕麦粥一边觑眼偷看圣骑士,他今天换了一身打扮,灰扑扑的兜帽斗篷,灰扑扑的亚麻裤子,灰扑扑的靴子,整个好身材都包裹在宽大结实的布料里,看起来就像旅店里的其他冒险者一样,只是他更加干净整洁。 “我们要去哪儿啊?”还需要他藏起自己圣骑士的身份。 圣骑士嘴里咬着面包,叁口两口吃完,像个真正的冒险者一样。他把自己盘子里的蓝莓推给塔弥拉,淡淡开口:“亚特托。” 女孩瞪圆了眼睛。 这个城市塔弥拉听过,但都在一些传奇故事或者小道消息里。 毕竟这是一座“罪犯之城”,起初是教廷的一批罪犯们在押解途中逃跑,他们建立了这个小聚落,随后越来越多的犯罪者、黑暗生物、魔法种族在这里定居,已经发展成了教廷心腹大患的黑暗区域。 但是塔弥拉也听一些佣兵们叫它“自由之城”,这个城市里不受教廷与神权的约束,国王也管不到这里,城中的居民们有一套自发的秩序——当然,实际情况通常是谁拳头硬谁说了算。 总之,是一个离以前的小镇少女很远很远的故事中的城市。 塔弥拉有点小兴奋,一连串问他:“哇!远吗?我们要走多久?要去干什么呀?” 圣骑士倒不意外她会喜欢这种地方,不管是女巫血统还是她本身有点爱搞事的性格,都会对这种混乱黑暗的城市有好感。他回答她:“亚特托在大陆西北端,赛琉雪山山脚,离我们这里还是有一点距离的,路上可能要走一个月吧,我们要去找人。” 然后为了防止塔弥拉再问许多问题,他催她:“快吃。” 塔弥拉鼓了鼓腮,低头喝粥。其实她还想问好多问题,听说亚特托街上的物种们都不是人形是真的吗?听说亚特托会卖让女人长出精灵耳朵或者猫耳猫尾的药是真的吗?还有那里会有纯种恶魔定居吗?…… 吃完饭赫尔曼带着她去买了一辆马车。 他自己骑来的马虽然是匹精良的神驹,但是后臀上明晃晃地打着教廷的印记,走在路上太张扬了,而且他不确定塔弥拉能不能骑那么久。所以他把这匹马送到了当地教堂的马厩里,另外去挑选了两匹强壮精神的乡下马。 这几天来他们就在赶路了,从来没出过远门的塔弥拉起初很开心,一路叽叽喳喳,看到什么都要兴奋一下。 而随着马车的颠簸和路旁一成不变的景象,她开始萎靡了。 无聊的结果就是疯狂折磨自己的同路人。 塔弥拉叹着气,不看窗外了,看来看去都是一样的景色。她撩开车帘,摸到赫尔曼放松的背影身后坐下。 “喂,我们去亚特托找谁啊?”她问。这个问题其实她问过很多遍了,但是赫尔曼从来不回答她。 果然这次也没有例外,男人把帽子盖在脸上,假装睡觉,不理她。 一起混了这么久,连床都上过几次,塔弥拉已经不太怕他了。她扑过去掀他的帽子,看到他闭着眼睛假装平静的脸,磨着牙戳他在眼皮下微微转动的眼珠。 赫尔曼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一把把她按在自己怀里亲了上去。 暧昧的水声持续了一会,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赫尔曼追过去咬了咬她的鼻尖。 塔弥拉也想咬他,被他有力的手按在胸膛上,挣扎了一会没挣脱,她不动了。男人暖热的手盖在背后,她窝在对方的怀里,毛茸茸的头顶挨着他的下颌。 赫尔曼随意地靠着马车壁坐在车架的座位上,双腿伸直。他双手轻轻环着女孩,握着缰绳,是个让人安心的怀抱。 塔弥拉睡着了。 男人抱着她,低头轻轻吻了吻女孩的发顶。 然后他又看到了什么。 与眼前的真实一样的场景,平坦的乡间道路,两边开满了苜蓿和不知名的野花。天气很好,有点风,刮在脸上并不使人心烦,是舒适的微风。 他看到成熟很多的自己也是一副乡下战士的打扮,胡子拉碴地坐在马车车架上,搭在膝盖上的单手袖口挽起,能看到手腕上面的金色封法环。 虽然法力被禁,但对他这种程度的圣骑士来说,光靠肉体的力量就能对上一小支佣兵团。这个未来的自己淡定地赶着马车,并不想跳下马车逃跑或者趁机把后面车厢里坐着的女人捆起来。 这个场景也出现在他眼前很多次了,赫尔曼并不好奇未来自己的想法。他甚至知道车厢里的女巫在睡觉,并且马上要醒了。 果然没过多久车厢里有悉悉索索的动静,美艳的女巫掀开帘子爬了出来。 她穿着低胸窄腰的性感法袍,露出一大截雪白的脖颈和滑腻的胸口,像个迷惑众生的精怪,却粗鲁地揉着自己的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未来的赫尔曼一丝眼风都没有给她,板着脸驾车。未来的女巫并不在意,她懵懵地坐在他旁边,两只腿耷拉下去。 弓腰缩背的,像个落魄的中年人。 落魄的中年人哼哼唧唧了一会,终于清醒,从腰间的储物袋里掏出来一瓶黑漆漆的魔药。 画面中的赫尔曼终于赏脸扭头,看着她“啵”一声打开瓶口的软木塞。那股混合着腥臭与苦涩的味道直冲鼻腔,胡子拉碴的圣骑士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这鬼东西是什么?”他问。 女巫没有回答她,一仰脖子像酒馆里的大婶一样豪放地对瓶吹,吨吨吨地灌进去一整瓶魔药,然后被苦的连打了一串哆嗦。 赫尔曼仍然皱着眉看她。 塔弥拉扭头与他对视,忽然笑的甜蜜:“是好东西哦~” 看赫尔曼并不信,她像个纯真的少女一样眨巴眨巴眼睛:“是真的啦,救命灵药,包治百病,延年益寿!” 女巫们总是信口开河。 未来的赫尔曼自讨无趣,猜想又是什么她自己搞的丰胸魔药,扭回头去看路,脸板的更紧了。 身边坐着的女巫笑嘻嘻地趴在他胳膊上,红红的指甲戳他的侧脸:“我不喝就会死哦~” 胡子拉碴的男人面无表情地侧了侧脸躲开那只软绵绵的手指,嗤笑道:“狡猾的女巫也会死?” 趴在他胳膊上的女人收回了自己的手,仍然在笑,盈盈的蓝色眼睛里像是有跳动的星火:“很快,很快啦……” 这段画面被赫尔曼主动掐断了。 马车依旧在乡间的道路上行驶,他怀里依旧抱着一只女巫,虽然没有那么强,但是一样坏。 他收紧了手臂。 ============= 婆婆又登不上去了,我竟然是用手机更新的。。。天知道我遭遇了什么 T T没有看的人好冷清 九只女巫 塔弥拉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赫尔曼怀里了,她被规规矩矩地平放在马车车厢里,被角掖得严严实实。 感觉睡的越来越多了。 她打着哈欠坐起来,反省了一下为什么自己越来越懒惰。 从窗口看出去天色又差不多到了正午,赫尔曼的背影依然在马车前面的车架上。 他听到了车厢里的动静,回头看了看她,面无表情地开口:“饿了吗?” 睡了吃吃了睡,天啊,真是堕落的生活。 塔弥拉沉痛地反思,然后点了点头。 于是赫尔曼把马车停在了一片小树林的阴影里,这里既可以躲避太阳,又方便进入树林采摘野果或者捕猎小动物。他把马栓好,捉着塔弥拉的腰把她放在地上。 男人进入小树林去捕猎,塔弥拉则在车边留守。 她看到不远处路边有一条晶莹的小溪,靠近一看果然十分清澈。她回到车里取下水囊,把几个大牛皮水袋都灌满。 她还发现了鱼,是胖胖的灰斑鱼,一看就很好吃那种。 所以赫尔曼提着兔子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塔弥拉坐在溪边,用自己脚下的影子化成一个细尖的弯钩,在溪水里叉鱼。 因为太阳在天空正中,她的影子很小,她很努力才把影子拉长,脸颊不知是因为热还是用力,红扑扑的。 男人发现少女穿着小羊皮靴的脚旁已经扔了两条肠穿肚烂死相凄惨的鱼,看起来像是掌握不了力度的牺牲品。 “好了,别再抓了,够吃了。”他走过去,提起那两条鱼看了看,捕猎者显然是个没有经验的新手,第一条鱼刺得太浅,身上糊满了泥,伤口凌乱,看起来是在岸上疯狂跳动之后被女孩补了几下戳死,第二条又因为第一条的意外,刺得太深了,从这面击穿到了另一面,鱼肚子上一个可怕的大洞。 女孩“嗯嗯”地敷衍答应着,忽然小小地惊呼一声,又钩上来了第叁条鱼。 这一次就很完美了,力度不轻不重,影子从直鱼叉变成了弯钩,锁在鱼鳃上,又稳又干净。 塔弥拉自己双手抓住第叁条胖嘟嘟的鱼从影子鱼钩上摘下来,蓝眼睛亮晶晶地看他。 她是个很有天赋的女巫。 赫尔曼没有说话,他从女孩手里接过那条完美的鱼,并不想直白夸她,让她尾巴翘上天。 但是女孩敏锐的蓝眼睛从他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里读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嘴角勾得像吃到鱼的猫,心满意足又跃跃欲试。 赫尔曼扭头走回去,狡猾的女巫! 塔弥拉踢踢踏踏地跟在他身后,笑嘻嘻的。 午饭是塔弥拉牌烤鱼和赫尔曼牌烤兔子,还有摘来的一些野果。调料是他们出发前在塔弥拉家的镇子里买好的,女孩简直运用自如,烤鱼香气扑鼻。赫尔曼那边就没这么出色了,他其实很少亲自动手烹饪食物,对乡野之间五花八门的调味料也不太了解,烤兔子只能说无功无过。 所以两人率先把烤鱼吃掉了,鱼肚子上肥肥的膏脂入口即化,背上的肉也一点都不干柴,配着香味浓烈的佐料,简直恨不得把舌头吞下去。 这鱼很肥,塔弥拉努力吃了一整条和小半个鱼腹就吃撑了,打着嗝看赫尔曼风卷残云把剩下的东西都扫掉。两人吃饱喝足,在树荫下的草地上坐了一会。 赫尔曼告诉她:“我们今晚到不了下一个村镇,可能要露宿了。” 塔弥拉哦了一声,忽然想起刚刚在马车车窗里看到路两侧有半掩埋的白骨,她紧张起来:“没有危险吗?我今天看到骨头了,就在不远的地方。” 圣骑士用脚把他们吃剩的垃圾和半熄的火堆埋在一起,声音里毫无波澜:“这里是金河平原,一直有劣魔出没,他们打劫过路的落单旅人,有食物的留下食物,没有的就自己变成食物。” 塔弥拉打了个冷战,有点恶心。 她下意识想问那为什么他们不绕路,还要从这边走?眼睛瞄到圣骑士那把被灰布裹起来的重剑,又觉得八成是圣骑士特意来这里除魔卫道的。 按她对大陆生物贫瘠的认知,劣魔是一种最低级的魔物,矮小粗壮,成群结队地活动,他们不敢靠近人多的聚落,生活在荒凉的旷野里苟且偷生。 这种等级的魔物,赫尔曼可是圣殿骑士,“神之眼”,他怎么可能会怕嘛。 果然赫尔曼平静地给她安排任务了,他吩咐她:“如果他们攻击我们,你可以尝试着去对付他们,毕竟黑夜是阴影女巫的专场。” 塔弥拉愣了一下,难道她想试试自己能力的想法表现得这么强烈吗? 不过她还是乖乖点头了,毕竟她确实对自己的影子很好奇,像是个刚得到宝贝的小女孩,有空就要显摆显摆。 胃中充盈的午后让人昏昏欲睡,塔弥拉和赫尔曼在溪边洗了脸和手,又回到马车附近。因为不急着赶路,所以两个人都不慌不忙的,赫尔曼靠坐在车架上,两腿交迭伸直,帽子盖在脸上打起了盹。 塔弥拉因为刚睡醒不久不是很困,她托腮坐在马车旁边的树墩上练习操控影子。 黑乎乎的一片被她变成正方形、叁角形,她又打了个蝴蝶结,女孩细白的手指跳动着,一片影子里分出来一小团,蓬松的卷发,纤细的手脚,她捏了一个自己。 又拨出来大点的一团,毛毛的短发,高个子,大长腿,手里拿着一把宽宽的剑,还骑着一匹健壮的马,是赫尔曼本曼。虽然塔弥拉不会捏马的样子,它有点大一些的像狗。 两个影子小人开始斗法,影子赫尔曼骑着狗挥着剑“咻”地砍向影子塔弥拉,影子塔弥拉随意地一挥手,就打飞了影子赫尔曼。 塔弥拉咬唇憋着笑,脑子里回想着男人给她讲过的未来的初遇,手下控制着两个小人儿战斗,具体场面可以概括为影弥拉痛殴影尔曼、影弥拉踢飞影尔曼、影弥拉捆绑影尔曼、影弥拉按倒影尔曼……咳。 靠坐在马车上的男人忽然换了个姿势,塔弥拉一惊,两团影子像胶水一样化掉了,融回原本的一片阴影里。 她做贼心虚地屏息,看着似乎睡着了的男人。 看着看着,塔弥拉就忘记自己原本在做什么了。 男人挽起的麻布衬衫下露出的蜜棕色小臂,结实又有力。他是个年轻的圣骑士,约莫就二十出头,光明法术已经用得炉火纯青,对身体的淬炼也看得出来很到位,更不要说还有“神之眼”这种眷顾。 未来的她可能真的很厉害吧,毕竟他也不可能一成不变的,此刻的塔弥拉跟赫尔曼正儿八经对上简直毫无还手之力,更不要说十多年后饱经磨练的他。 那个强大的塔弥拉捕猎了他,在玩腻之后残忍地丢弃。他心里不恨吗? 塔弥拉是个敏感的女孩,她能察觉到在赫尔曼和他这几天的相处中,第一天遇见的时候似乎是带着愤怒的,而后来他基本都在用冷脸伪装自己的温和和……一丝淡淡的宠爱。 骑士在努力掩盖,可他从小训练的科目中并没有“在狡猾的女人面前掩藏自己”这一项,塔弥拉看着他不着痕迹地渴求着她、保护着她,隐隐在心里推测骑士没有告诉她的完整的故事。 在知道自己被害的变成平民之后,他不仅没有第一时间来报仇——她记得骑士说过关于她的剧情是两年前开始看到的——找到她的第一天,赫尔曼用一种半强迫性的方式和她上了床。也许这也是报复? 那么为什么不早一点?那天也是她转化为阴影女巫的第一天,更像是被赫尔曼吓到转化,这是他故意的吗? 疑问太多,塔弥拉想了很久。 蓝眼睛的女巫托着下颌,聚精会神地盯着入眠的圣骑士。 现在他睡着了,也许自己可以顺利跑掉,塔弥拉想。但她坐着一动不动,甚至整理了自己的裙边让自己的姿势舒服一点。 好奇。 她也想知道他们未来的故事,在基本确信赫尔曼不会伤害她的情况下。 毕竟——塔弥拉能隐隐察觉到,他的那一份灼热的感情。 十只女巫 下午再出发的时候塔弥拉没有进车厢里去,她和赫尔曼一起坐在外面。两人吹着风,啃着中午没吃完的野果,悠闲地前行。 塔弥拉猜测自己身上会有黑暗生物的波动,毕竟赫尔曼不刻意收敛的时候,他身上的光明气息是始终在发散的,让她不太舒服。此刻他倒是老老实实收起来,可她不会这一项高难度操作,好在赫尔曼并不把她这么一小坨黑暗源放在眼里,她也就没管,与他并肩坐着。 两个人其实都不是多话的人。骑士不喜欢表达,只在有需要的时候开口,塔弥拉则是还不太熟加之更喜欢内心活动。 于是他们一路沉默着,但气氛竟然还好。 太阳渐渐西垂,黄昏到了。金橙色的天空下有一群渡鸦飞过,塔弥拉盯着那群远去的黑点,心里逐渐开始有点紧张。 她要,第一次对敌了。 在无人的平原上,夜晚气温下降的很快,现在太阳还在天边留着一点儿,冷丝丝的空气已经钻进人的脖子里了。 塔弥拉小小哆嗦了一下,赫尔曼看了她一眼,回身伸长手臂从车厢里抽出一卷毛毯,让她披在身上。 “不要紧张。”圣骑士的声音没有波澜,毫无起伏,很好地缓解了女孩心里的一丝畏惧。 她吸了吸鼻子,向他抱怨:“可是我到底该怎么做呢,我是会操控影子,但并不会有效地用它攻击呀。” 难道要像叉鱼一样一个个叉过去吗?那也太慢了,还会血淋淋的。 赫尔曼也不知道,他能看到的那个成熟期女巫已经是个强大的影子杀手了,凶猛的攻击、浑然的防守,成熟期的塔弥拉空着手就能把他们一整个小队打得溃不成军。 虽然这样的强大是有代价的,他为了抵消那一份代价,改变了女孩的转化。 也许正是他的介入,让这个新生的女巫丧失了原本属于她的力量吗?赫尔曼心里隐隐涌出了一份愧疚。 披着圣骑士谦逊正直的皮,他也只是一个自私阴暗的小人罢了。 其实女巫的传承就是这样的,需要时间来激发血脉中的记忆,不需要什么招数或者教学师父,只要给她一点时间,她会对自己的天赋有更深更灵活的领悟,这更像是一种本能。但赫尔曼并不了解,他之前因一些晦暗的想法横插一脚是她提前转化,此刻对小女巫充满了歉疚。 他皱着眉,开口:“我曾经见过一些招数……”这份回忆好像触及到了一些他并不喜欢的东西,男人平淡的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比如近战的时候将影子裹在自己手上化为利爪,远程的话可以试着等他们踩上来就把影子变成地刺。” 他忍不住想起曾经看到过的场景,美艳的黑发女巫手上带着影子利爪,火星四溅地斩断了一个同僚的细剑。利爪的主人挂着无辜甜蜜的笑容,配合上背景里伤者的痛叫简直是一副可治小儿夜啼的画面,然而他现在回想起来……竟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咳。”他清了下嗓子,专心教她。 塔弥拉尝试着在自己的手上套上爪子,这并不难,难点在于挥舞的时候还要保持它的硬度和形状。可能马上就要用到了,她竭力想把自己武装起来。 赫尔曼看她抿着嘴一脸严肃,安抚她:“不一定会遇到劣魔,而且如果你害怕的话我可以点亮我的白银圣火,这样那些小东西们就不敢靠近。” 女孩摇摇头,她是害怕,但也跃跃欲试,并不想退缩,这是属于她的能力和天赋,她更想早一分领悟。 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后,他们的马车很快遇到了一根粗制滥造的伪装障碍物。 赫尔曼给她使了眼色。来的路上他就给她科普过,这些东西不发达的大脑让他们只会这种陷阱——挡住马车,趁马车上的人下来查看进行偷袭。 塔弥拉紧张地坐直,赫尔曼摸了摸她的头发,拔出自己的剑下了马车。他摸着马的脖子念念有词,给马儿们加持了神圣守护。这些下叁滥的阴沟生物会抢走一切能吃的东西,他担心塔弥拉还要分神守护这些马。 塔弥拉紧张地站起来,吞着口水。 她被挡在斗篷下面的手上萦绕着一层一层的暗色,天色已晚,道路两旁的树林提供了张牙舞爪的黑影,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些投影在缓慢地变换姿势。赫尔曼说的没错,夜晚是阴影女巫的专场。 塔弥拉闭上眼睛,将自己的感知发散出去,每一片、每一团影子都像是她的眼睛。 她无师自通了第一项复杂的技能,这些影子们沉静地翻涌着,将周围所有的信息都传递给操控它 们的人。 赫尔曼挑开障碍物的时候,第一批吱呀乱叫的小怪物从路旁一块大石后冲了出来,这些红皮肤野猪牙的丑陋生物流着涎水,想要得到一份晚餐。 然而他们躲藏的位置已经被塔弥拉早早探测到,劣魔们刚奔袭了两步,便被地上刺出的影子地刺戳成了筛子。 场面有点恶心。赫尔曼敏捷地向后跳了几步躲开飞溅的血液,塔弥拉虽然有心理准备,肚子里也有点翻滚。 她咬着唇问他:“没有更好看一点的招数吗……?” 赫尔曼耸了耸肩,其实应该有的,毕竟未来的塔弥拉也是个爱美成性的娇艳女人,应该也不是很喜欢这种凶残的方法。但男人天性里喜欢冷兵交接血肉横飞的直接攻击,并没有记下她别的优雅方式。 说话的时候第二批小怪物也冲了出来,这一批的装备要精良很多,他们手中挥舞的不是石块和木棒,而是有些朽坏的刀剑,还有的扛着盾,不知是从哪个倒霉旅人手里得到的。 这些小怪物吃了第一次攻击的亏,呼啦啦地分散开,踩着没有影子的地面叽里咕噜地吼叫着。 塔弥拉操控着影子地刺和影子鱼叉戳他们,然而效果并不好,这些狡猾的魔物们分散开来,一次攻击只能阻止两叁只,剩下的红皮怪物呼喊着逐渐包围马车。 她闭着眼睛,额头上沁出细细的汗。双手高速地跳动着,希望能在近身之前解决掉这些劣魔,毕竟她不是很想第一次战斗就尝试近战。 她放弃了不灵活的地刺,将鱼叉改良为有倒刺的影子刀刃,横扫过去就能攻击一片怪物,战局逐渐好转。她忙里偷闲睁开眼睛,带着点小得意地与赫尔曼对视了一眼,双方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笑意。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一只个头很大的劣魔从第一堆劣魔的尸体里一跃而出,逼近了赫尔曼。而此时男人正站在马车边专心看着塔弥拉操作,根本没有给后背分神。 塔弥拉在它迈出的脚接近男人的影子时才得到提示,她现在同时操控了五把影子刀,几乎无法再分心。 电光火石间,那只带着一只断角头盔的巨大劣魔已经高高跳起,手里的狼牙棒直直锤向男人的头颅。 马车上站着的女孩短促地尖叫了一声,她扑向那只劣魔。厚重重迭的黑影一层一层地被裹在手上、胳膊上,她脑子里发热,眼里只有那只劣魔狰狞的面孔。 她要快一点,更快一点。 扑天盖地的黑暗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塔弥拉抓住了那只劣魔。 然后,撕裂。 腥热的雨溅到了脸上。 虽然隔着一层又一层的黑影,那种撕裂组织的感觉仍然鲜明,塔弥拉的手颤了颤。 她脸色有点发白,愣了一小下,反应过来战斗还没结束,仓皇之下想要迅速回到战场上去,却被一只温柔的手掌按住了。 赫尔曼双手合拢,轻轻地抱住了她。 她埋头在圣骑士的胸膛上,听到他絮絮的咒语,然后他更紧地将她的脸按入胸口。黑暗的视野中骤然闪过一片刺眼的白,她瑟缩着,任由身后的男人摸着她的头发。 圣骑士用威力强大的光明咒语灭杀着敌人,却把黑暗女巫紧紧拥入胸口。 过了一小会,也许很久,总之周围已经一片寂静,痛呼与惨嚎全都消失。塔弥拉抬起头来,圣骑士正低头看着她,金色的眼睛里盛满了融化的蜜糖,又暖又稠。 他一定察觉到那只劣魔了……他是故意的,小女巫想。她想发脾气,但是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她嗫嚅着,咽下了质问的话。 两人静静拥抱了一会。 光明系的法术真的很好用。恢复过来的塔弥拉一边嫌弃地搓手——尽管手上什么都没碰到,一边打量周围的战场。 赫尔曼说刚刚那个是个强化版的区域净化术,范围内的黑暗生物都会被净化,劣魔这种低级生物 自然会灰飞烟灭。而黑暗生物本物塔弥拉,则在他的怀抱里隔绝了法术。 周围的血肉残渣和劣魔都不见了,死的活的都化成了灰,回归了大自然。周遭一片干净,除了路 两旁的树木有些弯折,根本看不出来经过一场恶战。 为什么唯一留下脏污的只有我? 塔弥拉不高兴地拿着手帕擦自己脸上的血。 “新人是难免会弄脏的。”圣骑士心情很好,连话都变多了,“你的表现已经很好了,要不是后来突发情况,都不用近身战的。” 他好像忽然想起来是自己假装要被偷袭,搞得小女巫上头去撕魔。被水汪汪的蓝眼睛瞪了一眼, 他住嘴了,转身上马车取出了毯子和女孩的一些换洗衣物。 “走吧,不远就有水,我带你去洗洗。”他轻声哄她。 ====================== 下章洗澡,懂我意思了吗? 话说回来,我想问问,这种剧情和肉的比例还可吗?亲友看了说肉连着叁四章好多好腻,然后又说我连着叁四章剧情给她嘴里淡出鸟来,emm我想了想要是一章肉一章剧情那他们不得走两步短暂地do一次,再走两步……? 头秃 十一只女巫 这条路赫尔曼应当是走过的,他很熟悉。塔弥拉跟在他身后,在密林里左绕右绕,七拐八弯,没走多久眼前豁然开朗。 是一个澄澈的小池塘,在密林里的一片空地里。月光皎皎地洒在水面上,水质清澈,波光粼粼,池塘边的大石头上铺着一层冷白的月光,仿佛甜蜜的糖霜。 大石旁生着一簇一簇的水生花,塔弥拉走近看了看,这池塘通着活水,大概就是中午抓鱼的那条小溪,能看到水面缓缓地流动,水底的鹅卵石圆润洁白。 池塘不深,只有一些小小的鱼类在水里游曳,没有大型生物。 塔弥拉有点心痒,身上沾了血和灰,这个池塘看起来非常适合清洗。 赫尔曼看她的表情知道她很满意,于是走到那块大石边上,将手上的衣物放好,简单地施了个咒,石头边上一小片水面微微闪烁了一下金光,水里的小鱼慢腾腾地游走了。 塔弥拉有点羡慕,光明系的法术好全面又好实用。“这是什么法术呀?” 赫尔曼把手伸进这一片水里试了试温度,回答她:“是小范围的驱逐术和禁锢术。”他又打了个响指,微凉的水缓缓冒起了白汽。 塔弥拉张大嘴,石头边的这片池塘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不流动的、温热的的露天温泉。 圣骑士太好用了吧! 她因为感受到被对方珍重对待而有点高兴,脸颊泛着微红。随即又觉得自己的小女孩儿情绪有点丢人,嘟着嘴开始凶他。 “你的光明法术不会把我也驱逐吧。” 赫尔曼知道这女巫有点喜怒无常,并没有因为她忽然变脸而惊讶,反而顺着她的话开玩笑:“我不确定,有这个可能。”他蹲下身子清理着石头边可能会割到她的锋利野草,想了想,又尝试着说了句调情的话:“跟我一起洗就不会了。” 现在气氛太好,他忍不住想和她开个玩笑。 刚刚走在路上,他想起了看到过的画面,美艳成熟的女巫半敞着衣衫逗他,咬着自己的头发娇娇问他要不要一起洗澡。而那时的自己瞳孔剧烈晃动,强撑着板着脸拒绝,女巫得意地贴近他,柔软的红唇在他脖子上留下一个湿湿的吻,自己开心地去洗了。 这狡猾的女人只是想折磨他。 赫尔曼脸色阴沉地回忆着,忽然想起来站在身后的女孩儿已经很久没有回音了。 他回头,想看看她怎么了,耳边却忽然听到一声轻轻的…… “……好。” 娇小的少女咬着唇,明媚的蓝眼睛直直盯着他,雪白的脸颊染出叁月桃花的粉红。 “……”意料之外的回答,此刻的赫尔曼也开始瞳孔震动。 他让自己强撑着保持表情,呼吸却难以控制地急促起来。 骑虎难下,对方已经表示了邀请,他总不能在这女巫现在这么弱小的时期都不敢吧。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眼睛移开,不和她对视。 塔弥拉也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她能感觉到圣骑士那句问题是在开玩笑,但总之……不知道因为什么心情,她同意了。然而现在看到他紧张的表情,她不仅没有感到捉弄成功的愉快,反而自己也紧张起来。 两人又沉默了,赫尔曼率先伸手解开自己的一颗扣子。 塔弥拉张了张嘴,心口怦怦跳,她目光在对方露出来的锁骨上一瞟而过,又迅速移开目光去看旁边的野花。这人脱的也太快了…… 塔弥拉正在低着头盘算要不要转身,就听到哗啦一声,他已经迈进了水里,女孩没敢看他的身体,隐隐看了一眼水位没过他的半胸,就背过身去解自己的衣服。 她咬着唇把自己的披肩剥下,里面的棉裙子被夜风一吹,打了个小小的冷颤。 接着解开靴子的鞋带,脱下来整整齐齐地码在石头边,脱掉棉袜,赤裸的脚掌踩在池塘边的草地上,毛茸茸的微凉,她脚趾缩了缩。 塔弥拉的手攥住了棉裙的下摆。 她发现,背后的水声……停了。 女孩垂着眼睫,慢慢将棉裙从头上脱掉。 现在她身上只穿了两件小巧的内衫,细白的背裸露出来。她似乎能感受到一束目光化成实质性的触感,热热地在她背上、臀上游移。 她裸露在外的白嫩小臂起了薄薄一层鸡皮疙瘩,呼吸逐渐急促。 怎么做都做过了还这么让人害羞!早知道就不和他斗嘴了。 塔弥拉耳朵都红了,她颤着手指,解开了上身的小衣服,把那件白色的布料丢到石头上去。 接下来是…… 她的手慢慢摸到腰上,可是就算是背对着……她脱衬裤的时候难免需要弯腰,会让他看到。 她举步维艰地低着头,低头看着自己乳白的胸口。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别的什么,她红嫩的乳头已经硬硬地挺了起来。 女孩又打了一个很大的哆嗦,嘟着嘴想看来自己就是馋圣骑士身子。她破罐子破摔,准备直接脱掉这件烫手的衬裤,一个猛子钻进水里。 手上还没用力,忽然身后水声大响。女孩诧异回头,张了张嘴还没来发出声音,就被一个湿漉漉的蜜棕色胸膛裹住了。 他有力的湿润双手捉着她捏着裤边的细软小手,慢慢向下。 赫尔曼帮她脱掉了最后的衣物。 “……岸上会冷。”塔弥拉被一个灼热潮湿的身体严严实实地环住了,她细细地抽着气,男人说话的时候湿热的气息吹着自己的耳朵,她缩了缩脖子。 他似乎是在解释为什么帮她脱衣服,连借口都像个正直的骑士,只是关心她的身体。然而塔弥拉能感觉臀上那两只手缓慢而缠绵地摩挲过她滑腻的腰肢和胯骨,弄湿了她的小巧衣物和身体。 他的喘气声,好响。塔弥拉听不到自己的,但她猜测也一样急促。 那件轻薄的衬裤从腿上滑了下去,堆在脚边。 塔弥拉被抱得紧紧的,没法弯腰。她双手搭着男人转而烫烫地握着她的胯骨的手,把地上那截布料踢到石头旁边去。 赫尔曼带着她用这种身体相贴的姿势走回池塘里,草地上有淅淅沥沥的水痕,是他刚刚迈出来时滴落的。塔弥拉身上已经被他弄得差不多都湿了,她细细喘息着被他半抱着,臀后顶上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脚面先触到温热的池水,她被突变的温度惊得缩了缩腿,那东西滑腻的头嵌进了臀沟。塔弥拉下意识挣扎了一下,那个热物随即远离,她被稳稳第放进了池水里。 水面没过肩膀,女孩攀着那块石头站稳,找了一个高些的石头垫脚,能让自己的胸部不被水淹没。她咬着唇回头,看着男人也滑了进来,月光下精壮的身体一览无余。 塔弥拉慌张地从石头上取了他们带的便携肥皂在手里,来回地搓着泡泡。她刚刚,看到了男人的胯下,那凶器已经凶猛地勃起。 要、要做吗? 第一次她神志不清,第二次她不敢反抗,这似乎是第一次两人都神智清醒的赤裸相见。 这片水域原本是给她一个人洗澡用而划分的,对一个娇小瘦弱的女孩来说富富有余,而因为一个小小的玩笑,精壮的骑士也加入了进来,不知是地方小了还是心理作用,塔弥拉觉得他身上的热度甚至能透过温热的池水传过来。 她手上的泡沫很多了,一只手从她的肩头越过,取走了那块肥皂。因为有打滑的泡沫,那只手握的很紧,粗糙的指腹在她细软的手上用力摩擦而过,塔弥拉脸烧了起来,感觉自己的手都变烫了。 她掩饰性地把泡沫打在脸上脖子上头发上弄脏的地方,借用忙碌来让自己不去想身后圣骑士。 他也一样。她听到身后也传来了泼洗的哗哗声。 两人暧昧而无声地分别清洗着,塔弥拉揉搓完自己的头发,想要继续清洗身体,可肥皂在后面。 她出声喊他:“赫尔曼。” 身后的水声停了,她听到男人带着鼻音的回复:“嗯?” 她向后伸出手臂,想让男人把肥皂递过来,“我要洗身体。” 然而这一次赫尔曼很久没有回应,她忍不住想要回头看时,察觉到一双带着丰沛泡沫的手揉上了她的手臂。 嗯?!女孩茫然了一瞬间,被那双灼热的手揉搓着胳膊,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 她反应过来:“你……”你误会了!我不是让你给我洗,我是要肥皂呀。 但是这句解释,不知道因为什么,依然没有说出口。 她只是站在水里,咬唇微低着头,听着自己心如擂鼓,任由男人的双手在自己身体上摩挲。 赫尔曼又站在她身后了。他帮她的一双手臂都打满了泡泡,手缩了回去,传来“咕叽咕叽”的摩擦肥皂声。 塔弥拉细细喘息着,不知是难耐还是紧张地等待着。 然后那双温热的手拨开了她的头发,覆上了她细嫩的后背,宽厚的手掌整个贴在女孩微凉的皮肤上,打着圈揉搓。 塔弥拉感觉自己的脊背快要融化了,她难以控制自己,细细地呻吟出声。 那双手带着丰沛滑腻的泡泡,转移到她的侧肋摩擦,从腰侧到双腋,用一种缓慢而一丝不苟的力度揉过。 塔弥拉喘息着,双眼朦胧地低着头,看着赫尔曼蜜棕色的手从她的腋下慢慢探出,覆在她雪白的前胸。 男人几乎是环抱在她身后,那双温热而深色的手掌轻轻地盖着少女雪白的乳团,用一种色情的手法揉搓着。乳白色的浓郁泡沫之下是强烈的肤色对比,他逐渐用力,少女娇娇的粉红顶端在他的指缝里立起,又被泡沫半掩。他追过去,拨开那团泡沫,似乎要把乳头也洗干净一般,用手心对准那硬硬的突起,细细揉着。 现在是他为她服务,也是她被他亵玩。 女孩被他揉的泪眼朦胧,她靠在背后男人的肩膀上,颈项后仰,细细碎碎地轻喘着。 她面颊酡红,微微挺了胸,把自己全都送进他手里,双腿无意识地并拢摩擦着。 她……那里湿了。 十二只女巫 赫尔曼一直没有出声,仿佛真的在为她洗澡,像个听话的男仆。 但不会有男仆如此胆大妄为。 池边那块大石头也被热腾腾的池水蒸暖,摸上去温温的。塔弥拉分开双腿,跪在那块大石头上。 “嗯啊……”少女细长带着哭腔的呻吟在月光下的池塘上回响,赫尔曼有力的手揉搓着她分开的腿心嫩肉。 雪白的皮肤上挂满了晶莹的泡沫,随着她微微的颤抖,泡沫们一堆堆滑落,露出乳肉上遍布的指印,看来为她清洗身体的人没有控制好力度。 收拢的腰腹紧张地绷紧着,两只深色的手掌从腰上环到她被强制大大分开的双腿间,细细地搓洗着。 她噙着泪,挂满泡沫的精巧脚趾缩紧。 男人单手将她两片花瓣彻底分开,另一手两根手指并拢,用力地揉着。泡沫混合着另一种滑腻的液体,让他的动作畅通无阻,前前后后快速摩擦着,连浅粉合拢的后穴也被他揉搓着涂上了泡沫。 塔弥拉跪着的石头上淅淅沥沥撒满了液体,不知道是池水,还是她分泌的花液。 女孩的蓝眼睛又雾蒙蒙的,她哀哀地回头看身后的男人:“不要……” 毫无章法的触碰如同隔靴搔痒,指缘来回时,浅浅地触及嫩肉中的珍珠,她就难耐地哆嗦一下, 男人揉搓了一会,她滑腻的液体随着大腿流到膝盖,冲开了泡沫。 这样的折磨又舒服又不舒服,塔弥拉被两根手臂禁锢着腰,一动也不能,只能被动地接受着他的“服务”。 “呜呜……”她又哭了。不知道是想让男人停手,还是让男人更彻底一点。 赫尔曼抱着她,不为所动地继续揉搓,将她的嫩肉翻开,彻底清洗。他质问她:“是你要求我帮你洗的。” 现在又说不要他洗,狡猾的女巫。 他喘着气,感觉自己有些昏沉。眼里这少女的身体在月光下白的发光,微凉湿滑,手摸上去滑腻得简直要握不住。他更紧地靠了上去,手上的动作带了些惩罚的意味。 分明是自己挑逗他,却没等他尽兴就不要了……这狡猾的女巫,玩弄他就像使唤一条小狗。 该罚。 塔弥拉噙着泪摇头,伸手想捉住他搓揉的手,却听到身后的男人用带着鼻音的沉沉声音念了一句什么,她的双臂被忽然出现的金色锁链捆住了。 “呀啊!”她轻声尖叫了一声,被光明气息而刺痛。 男人握着她的双臂,絮絮念了些咒语,锁链配合着她纤巧的腕骨而收紧,那种刺痛却消失了。 塔弥拉含着泪扭头瞪他。 这一眼委屈中带着柔媚,微红的眼角像是把勾人的小刀,在他心窝上浅浅戳了戳,还带着血与蜜。 他终于大发慈悲地停了手,将女孩从石头上抱下来,送进水里,洗掉她身上的泡沫。 女孩微凉却又燥热的身体被暖热的池水包裹,不太舒服。她被缚的双臂套上了男人的脖子稳住自己的身体,双腿踢蹬着盘在他身上。 她凑在他脖颈里喘息着,男人洗干净的身体散发着肥皂的松脂味,女孩看着眼前巧克力蛋糕一样光滑的褐色皮肤,轻轻伸舌舔了舔。 正在洗掉她身上的泡沫的赫尔曼被她不轻不重地挑逗了一口,沉着脸在水下拍了拍她的臀:“不要乱动。” 那团白嫩被拍得一颤一颤,塔弥拉又往上爬了爬,软腻的穴口抵在他的腹部,一缩一缩的,像是一个个色情的吻。 赫尔曼一手环抱着她,另一只手清理着她身上残留的泡沫,埋头在她湿漉漉的发顶深深呼吸着她的气味。除了和他一样的松脂味,还有一种隐隐的怀中女巫特有的味道,像是雪地里的花朵,遥远而神秘的芬芳。 他揉搓着女孩脚趾上的泡沫,粗粝的手指在她脚心擦过,女孩紧张地收了收腿,腿心柔嫩的软肉在他的肉茎上一吻而过。他忍耐着,细心地清洗着她身体每一块皮肤。 直到确认她已经被彻底洗干净,他的阴茎已经勃胀着跳动起来,深沉的紫红色性器高高地扬着,几乎贴上紧绷的腹部。 塔弥拉被他抱出水面,分开腿坐在大石头上,还来不及喘息,就被他捉着腰深深地插入了。 “……唔嗯!”女孩双臂搂着他的脖子,惊叫着被顶进最深处。刚刚的爱抚让她湿的一塌糊涂,虽然花穴外的滑腻液体被冲洗掉了,内部却还非常湿润。赫尔曼粗硬的性器一口气挤开层层迭迭的嫩肉,顶到她嫩嫩的子宫口。 “嗯呀呀……不要……”塔弥拉被入侵的太深,几乎一插就让她哭软了腰。男人紧绷的下腹重重拍击在她软软的花穴上,粗硬的毛发让她又痛又痒。 赫尔曼插入之后没有立马动起来,他抚着怀里女孩的背,想等她慢慢适应。然而女孩身下的小嘴一吮一吮,像嫩豆腐一样吸磨着他,那张乖巧可怜的小脸也惨兮兮地媚叫着,像个被玩坏的小宠物。 他再也忍不住,腰间大开大合地摆动起来。 因为坐着的姿势,她的小穴更为狭窄,他艰难地整根拔出,层层迭迭的软肉留恋地吸附着他,退到入口时紧窄的小口又狠狠地咬他,他再也不愿离开,又重重地进入,方才还不愿他走的软肉却又挤压着他,想要阻止他深入。 但哪里阻止得了呢? 赫尔曼皱着眉深深地呼吸着,身下的硬物更加强硬地捣弄她的柔嫩,任那粉红的穴肉被磨擦的充血红肿,丰盈的花液在他抽出时拉出一根根银丝,又逐渐滑落在水里。 塔弥拉被男人灼热的手掌握着腰,整个人都打开在他面前,任他凶猛地抽送,无法躲避。她细软的腰哆嗦着,一次又一次地被撞击子宫口。 “轻一点……”她可怜地求着,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猫,湿润的脸颊贴着男人的面颊蹭着。 赫尔曼被蹭的情动,湿漉漉的手托起她尖巧的下颌,吻上那双不停发出甜蜜声音的红唇。 塔弥拉高高仰起头颅承受着他火热的亲吻,赫尔曼低着头握着她细长的颈项,舌头在女孩嘴里细细地舔,勾缠着她滑腻的小舌到自己嘴里轻轻咬嚼,两人的鼻尖厮磨着,晶亮的唾液从女孩嘴角流下一线,他松嘴追上去,猩红的舌头随着那条痕迹一路舔上,女孩被舔的细细尖叫,然后又被他重新封住了声音。 他专注地吻着她,捏着她的下颌骨迫使她迎合着他张开嘴,而他微微侧了角度,舌头重重舔进女孩喉头。 “唔嗯嗯……”女孩眼角含泪地承受着深喉吻,下身霸道而激烈的进出也从未停下,每一寸嫩肉都被完整地撑开,每一分皱褶都被强硬地填满。 寂静的夜晚树林中,柔白的少女被蜜棕肤色的强硬男人捆绑着,吸舔着,深深插入着,细碎的哭吟和淫靡的水声在清澈的池塘上回荡不休。 塔弥拉仰着头与他激烈地接吻,男人粗粝的手指拧揉着她胸前红嫩的乳果,她眼前一阵一阵白光闪过,难受地蠕动着腰肢挣扎,却被变本加厉地按紧,一丝都无法逃离。 她眼睛微阖,张着红唇无声地尖叫起来。 女孩高潮了。 怀中柔腻的身体剧烈地痉挛,双腿夹着他的腰发着抖,腿心的小嘴一吮一吮地使劲儿咬他,他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嘴,让女孩得以喘息。 但赫尔曼却并不想就此停下身下的侵略,他重重舔过女孩嫩嫩的脸颊,双手撑着她臀侧石面,打着圈快速进出。 正值高潮却被更加刁钻地插入,女孩哭着摇头,泣不成声,求饶的声音也被他撞碎。 “呜呜……混蛋……”蓝眼睛的娇小女孩被高大的圣骑士整个笼罩在身前抽送折磨,膝窝卡在石头边缘无法后退,连手臂也被紧缚着换在他脖子上。 骑士凶猛的冲撞让女孩胸前的软乳剧烈跳动,与他的胸口重重摩擦。塔弥拉细声细气地喊他的名字,求他,赫尔曼却一言不发,臀部用力地抽插折磨。 塔弥敏感的身体拉承受不住这样激烈的性事,扭着腰小声啜泣,很快咬着男人的脖子到了第二次高潮。 这女孩身下的花穴简直湿的一塌糊涂,丰沛的液体被他一次次的用力搅弄拍打成了细碎的白沫,肿肿的可怜珍珠从两瓣嫩肉间探出头来,被他的拍击挤压得酥酥麻麻。 赫尔曼喉咙滚动着,被吸得一阵阵腰眼发麻。他喘息着暂且拔出,粗硬的肉茎“啵”的一声带着湿湿的银丝从女孩的身体里退出,塔弥拉闭着眼猫一样哼哼着。 手上的锁链被去掉,她被翻了个身,单膝跪在石头上,另一条颤抖的腿被身后男人稳稳捞起,那欺负了她很久的粗硬性器从后面挤开她可怜兮兮的花唇,一插到底。 塔弥拉颤抖着撑住自己的身体,咬着唇地媚叫起来。 今晚还很长。 阅┊读┊无┊错┊小┊说:wоо⒙νiρ﹝Woo18.νiρ﹞ 十三只女巫 风浪很久之后才停息,被法术加热的水都变凉了。 赫尔曼站在水里也没有管,塔弥拉蜷缩在石头上喘息痉挛一会逐渐平复,她的澡白洗了,全身都湿漉漉的,不知是什么水。女孩被喂饱的身体慵懒无力,软软伸脚想回水里重新清洗一下,结果发现水比石头还凉。 最后赫尔曼用法术把划出来的这一区混杂了各种液体的水蒸发掉了,他重新引了一些干净的水进 来加热,两人粗粗冲洗了一下。 “我们的肥皂都丢了。”旖旎过后气氛很好,塔弥拉靠在他身上撒娇。 “还有。”赫尔曼揉着她酸痛的腰。 “我好饿。”女孩不依不饶。 “一会给你熬汤喝。”男人好脾气地应付她。 他们冲洗干净,女孩重新爬上那块石头穿衣服。皎洁的月光下雪白的身体一览无余,带着被疼爱的重重印记。 圣骑士扶着她的腰防止她掉下来,不着痕迹地避开了目光。 塔弥拉穿好干净的衣服,旧的沾血衣物放在一边等赫尔曼收拾。 赫尔曼穿衣服像脱衣服一样快,他扣住了袖子,一个响指就将沾了魔血的衣服烧掉了。 魔血是一种有腐蚀性和污染性的物质,大法师的实验室内装魔血都用水晶瓶,更高阶的恶魔甚至可能会用到加入龙鳞的龙晶瓶。随意丢在野外很有可能会导致误食的动物魔化,或者污染土地水源。 塔弥拉坐在石头上听圣骑士科普,有些好奇:“那我的血呢?也是材料吗?” 赫尔曼瞥了她一眼,含蓄地解释道:“……也算一种原料,可以做催情药剂的。” ?? 塔弥拉咂舌,女巫的人设完全就是彻底的反派嘛……天赋都是什么诅咒、毒药、瘟疫、阴影之类,性格从她自己看来也不可能是什么良家妇女,现在连血都让人发情,怪不得光明教廷要到处烧死她们。 她没有把自己是个反派一事放在心上,踢了踢腿向自己的天敌撒娇:“我腰好酸……腿也软。” 赫尔曼一句话都没有说,默默地将灰烬处理好,走过来用毯子裹着自己的对手抱了起来。 看嘛……是黑暗生物又怎么样,照样可以泡身高腿长八块腹肌的圣骑士哥哥,还是自己送上门的那种。 塔弥拉调整了姿势,舒舒服服地窝在他怀里。 男人借着明媚的月光看到怀里少女白嫩小脸上一抹微微的笑意,忍不住问她:“你很开心?” 少女雾蓝的眼睛在他脸上打了个转,没告诉他自己在高兴什么,而是开口娇娇地反问:“你不开心吗?对我的身体不满意吗?” 这让他怎么接?说不开心也不对,说满意也不对。赫尔曼沉默了,过了一会反击一样谴责她:“是你诱惑我的。” 塔弥拉脸红了红,这确实没什么能辩解的,她瞪他。 然而转念一想骑士想了半分钟才想出来这么一句还击,少女又咬着唇笑起来,她坏心眼地想着第一天见面的时候赫尔曼分明还是个会说脏话的粗野骑士,过了一周不到气消了就变成温温吞吞的老实人,可见当时是很生气了。 所以他愤怒着赶来找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场面呢? 她缩在圣骑士稳当的怀抱里,眼睛眨巴眨巴地想着心事。后者沉默地行走着,厚底皮靴稳稳地踏过枯枝败叶,拨开树丛不让杂乱的枝桠碰到她。 回到马车边的路上圣骑士抓到了一只尾羽花花的野鸡,塔弥拉伸直手提着那只鸡,不让血滴到自己新换的亚麻色棉裙上,赫尔曼依然抱着她。 塔弥拉随口问他:“你会熬汤吗?” 男人金色的眼睛看着前方的路,轻轻点了点头:“嗯。” 塔弥拉还记得中午那只只能说是烤熟了、有盐味的兔子,有点怀疑,追问他:“是那种拔了毛除去内脏,整只鸡丢进罐子里再撒一把盐来煮的汤吗?”落魄佣兵通用版本汤水烹饪法,适用于所有品种的动物,煮出来倒不会喝死人,但味道总是差强人意的。 男人不看路了,谨慎地低头与她对视,默默点了点头。 “……”塔弥拉倒是没有很意外圣骑士不擅长烹饪,毕竟按她的了解高阶骑士都会随身带着仆从出门,负责喂马、洗刷马、为骑士穿铠甲和烹饪,何况眼前这个金眼睛猛兽是教廷数得上名字的好手呢。 “我来煮吧,小镇姑娘烹饪技能可是点满的。”少女盘算着他们带着的调味料,昂着头看来看去想找找附近有没有常见的调味植物。 “欸!那里有,那个浅黄色的宽草叶。”她指挥着自己的“座驾”靠近那边,然而赫尔曼完全分辨不清杂草和野菜,数次走错。 塔弥拉抱着他的脖子大呼小叫地指路,那只花尾巴的鸡在男人脸侧一晃一晃,他忍耐着听她指挥,又绕了几圈之后终于发现不对,他分明走到了那颗描述的草旁边,女孩还扯着他的耳朵要他去别处。 把这淘气的小鬼揪下来看看表情,早就憋笑憋得脸红彤彤。 他分明是被戏弄的那一个,但此刻看到怀里女孩明媚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只剩下淡淡的愉悦,赫尔曼没有仔细想,他只是顺从自己的心意,吻了她。 这个吻无关乎情欲,是一次带着快乐和心动的浅浅触碰。 分开后塔弥拉趴在他的颈窝里,看他把那丛草摘下来交给她。 她捏着发出香味的草,嘴边的弧度下都下不去,心跳的快极了。女孩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听到了有花开放的声音。 还好,她紧靠着的另一个胸膛跳动的比她还快。 塔弥拉动作熟练地给开膛破肚的鸡涂上香料,开始处理配菜,有他们出发前买来路上吃的胡萝卜洋葱,还有几颗刚刚找到的野生大蒜。 她把鸡交给赫尔曼让他剁成大块,自己将胡萝卜洋葱切块,大蒜掰开,和香菜胡椒月桂叶等等调料码进炖锅里,再放上一茶匙粗盐。 最后把切好的鸡肉也码上去,加十杯水,盖上盖子,往篝火里放入多多的木柴,让火烧得旺旺的。 等水开的时候少女游刃有余地清理了刀具装起来,并把他们吃饭用的餐具从马车上取下,简单地清洗之后放在餐布上。她做这一切的时候简直行云流水,赫尔曼看着她走来走去十指如飞,感觉很新奇。 他看到的未来场景中,塔弥拉已经是个成熟的强大女巫,他被抓回女巫的塔楼后平时衣食住行都有魔偶仆人,出行时在路上塔弥拉多半选择压榨他的劳动力,所以他这次才会下意识承担起做饭重任。 不过未来的他做饭水平和现在也差不太多,既然现在的塔弥拉觉得不好吃,那未来的享受惯了的女巫岂不是更不喜欢。 为了折磨他,先折磨自己的胃,女巫真奇怪。 赫尔曼想,看着眼前的黑发少女切着他们自带的干面包,她在用力切的时候无法好好掌握刀具,重新笨手笨脚起来。他走过去从她手里拿下刀,开始帮忙。 塔弥拉发现他嫌弃自己的刀工,嘟着嘴在他肩膀上敲了敲,是完全不害怕他生气的撒娇的动作,打完她转头揭开锅盖去撇浮沫。 看来女巫是一种很得寸进尺的生物,只要发现一点朦胧的好感,就会无限恃宠而骄。少女给自己下着定义,熟练地操作着锅具。 他们的晚饭是抹了奶酪烤的热热的面包片,受火那面脆脆的,带着一丝焦香。还有浓稠的野菜鸡汤,鸡肉被分别捞在两人的碗里,一份少一些一份多一些,汤体澄黄透亮,冒着勾人的香味。女孩正像她所吹嘘的那样,拥有一副好厨艺。 汤里捞出来的鸡肉炖的烂烂的,带着调味料的酱香,面包片太干的话沾一点热乎乎的鸡汤吃,吸饱了浓厚汤汁的部分配着上面涂抹的奶酪,又是一种饱满的口感。 因为进行了体力消耗,两人都吃得很香,鸡肉也被吃得干干净净,塔弥拉咽下最后一口汤,满足地咂了咂嘴,红唇晶亮亮的。 她骄傲地问赫尔曼:“好吃吧?” 圣骑士诚实地点头,虽然没有什么名贵的香料,但温热可口,汤体浓厚,在旅行的夜晚来一锅这样的汤真是再惬意不过了。 少女得到夸奖,咯咯笑着催他:“那么作为好吃的晚餐的回报,赫尔曼先生,麻烦你去清洗餐具吧。” 小滑头。 赫尔曼看着她的笑脸,满心都是一种淡淡的温吞情绪,像是小时候被狮鹫裹在它温暖厚实的胸毛里,又像是某个午后在阳光直射的阳台上午睡,嗅着充满青草味的温暖气息……他说不明白,但是安心又熨帖。 他拿着餐具站起身来,走到小溪边去。没走两步,赶他去干活的小女巫也站起身追了过来。 赫尔曼转头看她,女孩背着手一跳一跳地跟在他身后,看他回头疑问,嚣张地瞪回去:“干嘛,我饭后散步。” 男人耸了耸肩,乖乖扭回头去,不再多管。反正这个女巫嘴上带刺,问一句呛叁句,熟了之后说话简直无法无天,而他又不并不会真的因为这些话而生气。 不过……亲起来还是很软的。 在女孩看不到的地方,骑士默默地红了耳朵。 =================== 写完之后发给基友看 基友:你为什么在po写做饭啊? 十四只女巫 凌晨的温度有些微凉,塔弥拉鸟雀啾啾的叫声中迷迷糊糊把伸出去的脚缩回被子里,手下意识往旁边摸了摸。 摸到一个热乎乎的人。 “?”她懵懵地往旁边看了看,看到了一个睡姿端正规整的黑皮骑士。 哦,对了,她现在是这位圣骑士的“俘虏”,被他带着赶往亚特托找人。塔弥拉反应过来后一骨碌又躺下了,缩进睡袋里继续酣眠。 这是他们在野外露宿的第二天,少女已经习惯了在篝火边缩在睡袋里睡眠。反正有圣骑士的神圣护佑在,不用担心第二天一睁眼被什么野兽咬断脖子或者拖回洞里。 就是解决个人卫生有点麻烦,好在不会一路住在荒郊野外,短期她还可以克服。 今天下午他们就会赶到一个不小的贸易城邦尼叶城进行修整,顺便可以补充一下他们的物资,塔弥拉还说服了赫尔曼给她买一套好用的烤具,多准备点不同口味的调料。 在野外待久了,就会开始想念人类城邦的炊烟和舒适的床。 塔弥拉闭着眼睛睡了一会,是个不太深的回笼觉,她隐隐听到旁边的睡袋里赫尔曼悉悉索索有了动静,现在天色还很早,他应当是起来练剑了。 她听到男人小声爬出睡袋,轻轻整理好扣子和皮带,将睡袋卷起来放回马车架上去。然后他重新走回来,在闭眼假寐的她面前停下了。 塔弥拉下意识闭眼屏息,然后又反应过来这样不对,开始努力控制自己平稳地呼吸。 但是已经被发现了。 闭着眼的少女听到面前男人低低哼笑了一声,她带着些清晨起床的撒娇,睁开眼瞪着他。 赫尔曼背着光蹲在她面前,单手支着下颌,俊朗的脸带着一丝浅淡的笑容,简直英气俊朗的让人无法生气。 他点了点女孩的鼻尖,带着些晨起沙哑的口音哄她:“你继续睡一会,要出发我喊你起来。” 手下的少女下颌埋在被子里,露出一双水汪汪气鼓鼓的蓝眼睛看他,像只毛茸茸的啮齿类动物, 他的心也软软的。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眼睛。女孩顺势闭上了眼,乖巧地缩进睡袋里。 赫尔曼蹲在原地又看了一小会,满足地站起来去练剑。身后熟睡的女孩和马车处在他的光明系法咒中,没有得到允许的人无法看见他们,也无法靠近。 他刚刚在梦中又看到了一些场景,是在他被女巫带回自己的魔塔之后了。成年的塔弥拉拥有一栋漂亮的塔,塔身是白色微灰的大理石筑成,在阳光下熠熠闪亮,塔楼的多层窗户都挂着深红色丝绒窗帘,尖部开满了紫罗兰。 像是童话故事里被囚禁的公主的住所,而不是这个嚣张跋扈的女巫。 圣骑士是个诚实的人,所以女巫骄傲地问他自己的塔怎么样时,他原封不动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 了她。 蓝眼女巫彼时已经拥有一头过腰的黑色长卷发,她柳眉倒竖,怒发冲冠,用各种尖酸刻薄的语言嘲讽圣骑士短浅的眼界和单薄的钱包,并把他的房间安排在最顶楼一个没有玻璃的小阁楼里,又冷又黑。 其实这点根本为难不到他,赫尔曼板着脸扛着铺盖卷儿走进那个堆满了瓶瓶罐罐的小阁楼,准备自己动手用挂毯把空荡荡的窗户钉一钉,虽然还是冷了点,但是对皮糙肉厚的圣骑士来说够用了。 结果半夜女巫又披着厚重的被子来折磨他了。 他看着她不语,女人松开手,让被子掉在地毯上,露出自己不着寸缕的雪白身躯。 一片黑暗的夜里她的皮肤触手冰凉,但在他身上扭动的姿态火热而诱人,在朦胧的光线里像是柔滑的牛奶,最后被反身他按住,融化在他手心里。 他们翻滚了一整夜,阁楼里女巫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打翻了好多。 并且,因为没有好好盖被子,基本是整晚都光裸着身体大汗淋漓,两人早上醒来都感冒了。 美艳的女巫呆愣地坐起来,吸溜着鼻涕。她胸前脖子上还挂着属于他的牙印,圣骑士也吸溜着鼻涕,给她光裸的肩背披上被子。 “居然让女伴在床上冰冷到感冒!”未来的塔弥拉清醒以后抓狂地迁怒于他,强大的女巫让自己感冒简直不可饶恕,“你的技术太不行了吧!” 可他在十五岁之后也没有感冒过了,修习神术使他的身体得到淬炼,这些普通的小病小痛早就远离了他,这次因为法力被封了,他才陪着她惨痛病倒。 未来的赫尔曼擦着鼻子,心里也有火气,他少有地学着女巫的尖酸语气反击回去:“不如女巫小姐反省一下自己?我好像在和冰块上床一样。” 凶恶的女巫咬着牙瞪他,忽然掀开被子扑过来撕咬他。他伸手接住她凹凸有致的的光裸身体,按在自己怀里,像她一样吞噬啃咬。 两人吻得气喘吁吁,彼此的嘴角都被咬破了,最后终止于一起鼻塞。 女巫面颊绯红,水汪汪的蓝色眼睛凶狠地瞪着他,急剧地喘息着。如果是正常状态下,美人嗔怒是很美的场面,但现在她鼻子不通,喘气像风箱,多了几分滑稽的可爱。 她自己显然也这么觉得,不甘心地抱着他的脖子恶狠狠咬了一口,裹着厚厚的被子脚步汹汹地离开了。 留下赫尔曼自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有点放空。 等了一会魔偶如他所料送来了黑乎乎的魔药,赫尔曼一看颜色就觉得这女巫动了手脚,果不其然拔开瓶塞一闻,浓浓的苦涩气味直冲鼻腔,连圣骑士这种甚少变色的冰块脸都眯起了眼睛。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莫名觉得这个女巫不会害他。 大概是对自己身体的自信吧。赫尔曼自嘲一笑,仰头灌进去那瓶药,那一瞬间嘴里简直炸开了锅,苦辣酸甜腥,有一刻他相信自己已经在一秒之内品尝过了人生百味。 短暂的头脑空白之后,他强撑着面无表情地张开嘴,嘴里像黑火药爆炸一样腾起了一朵小小的蘑菇云。 “……”她不会害自己,她不会害自己,男人极力劝说自己。 药虽然难喝,但女巫出品的魔药还是很好用的,如果你不问原材料的话。 他的感冒在那天晚上就好了,后遗症是舌头整整黑了一周。 从那次过后,塔弥拉就不肯跟他一起过夜了。她给他换了一间正常的房间,每天深夜大摇大摆走进来或者化成影子悄无声息地溜进来,和他纠缠,天不亮就拖着两条虚软的腿走掉,然后就是一整天都见不到人,直到把他丢回教廷总殿。 未来的赫尔曼好久没有看到塔弥拉甜甜的睡脸了,借他的眼睛看的此刻的赫尔曼自然也没有。 他走在清晨滴着露水的树枝下,隐带一丝满足地回味着刚刚看到的少女恬静睡脸。 跋扈娇艳的成熟塔弥拉让他心痒难耐,可爱淘气的少女塔弥拉也让他挂念,他不想思考现在和未来两个自己的情绪因何而起,反正他选择了改变未来,这次他们的时间还有很长。 回忆中的赫尔曼神色是一种温柔的平和,然而下一秒情势骤变,他金色的瞳孔捕捉到了什么,瞬间警惕起来。 前方的道路上有什么。 他拔出腿上的细长匕首,弓下身体隐蔽自己,在枯枝败叶上轻慢行走。 在不远处泥泞的小路上,有一只庞大的爪印。 有什么巨大的生物在昨夜经过了这里,但他的光明系侦察法术并没有告知他,这有两种可能,第一,对方是接受过圣水洗礼或者神明祝福的纯光明系圣兽,第二,这巨兽有个主人,那个主人封锁了他的侦察法术。 在这种荒郊野外,显然并不太可能是第一种。 赫尔曼表情凝重起来,教廷的侦察法术无形无声,却很稳定,如果能蒙蔽侦察法术,说明来人并不简单。 他摸过去仔细观察那只爪印,几乎一眼就认出那是鬣蜥的兽爪印。 鬣蜥是魔族常见的坐骑。 赫尔曼神色凝重,他转身向营地飞奔,有魔族靠近到这么近的地方他都没有察觉,绝不仅是因为对面法力高深,更有可能不速之客是知道他在这里,特意用针对性手段绕开了他的探查,是冲着他来的。 塔弥拉还在营地里,他咬紧了牙。 ========================= 今天写完给基友看 基友:你妈的,塔弥拉好像个碧池哦 十五只女巫 赫尔曼脚步轻快地离开了,脸颊雪白的少女回味着刚刚得到的那个轻柔的吻,安静地蜷缩在睡袋里赖床。 因为知道圣骑士肯定在身边下了各种防御咒语,安心的她毫无防备地放松着身体,即使已经隐隐察觉到有气息靠近——这不是听到了脚步或者看到了身影,更像是一种魔法生物的感知。她闭着眼睛没有睁开,只以为是赫尔曼去而复返。 她没有看到,在她不远处的树林小路阴影处,逐渐像是墨水溶化在空气中一样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鬣蜥,这是只残忍丑陋的暗绿色魔兽,身上长着遍布的倒刺,口中的獠牙残暴而粗陋。 鬣蜥载着一个披着长斗篷的人型生物。他的斗篷是一种带着暗红的深灰色,像是浸满了血液的陈旧布料,斗篷遮盖着面孔,延伸的兜帽下面伸出了两只盘羊一样向后崎岖弯转的角,这是个真正的魔族。 与那天遇到的劣魔完全不同的高阶人形魔族,并且有备而来。 栓在树旁的马儿首先发现了这个带着血腥味的入侵者,惊恐地嘶鸣起来,前蹄抬起人立而起。 这一声惊醒了塔弥拉,她迅速翻身而起,下意识操控汹涌的黑影保护在她身前。与此同时那只马儿的脖子整个被炸开,惨烈的血花四散飞溅,在碰到少女之前撞上了空气中一层淡淡的金色屏障,像被蒸发一样冒着淡淡白烟消失。空气中布满了血液的腥臭味,碎肉块甚至挂在了树叶上。 塔弥拉毕竟不久前还是一个单纯的小镇女孩,这种肢解的暴力场面是她前所未见的。她开始细细颤抖,强撑着与金色保护罩外的入侵者对视。 只是被对方盯着从头到脚地打量,她就感觉自己的皮肤被刺痛,冰冷的恐惧像是刀一样刺在喉咙上,让她呼吸艰难。她甚至不敢开口,怕自己发出愚蠢的颤音。 黑袍的魔族不远不近地停着,像是火山岩一样粗糙刺痛的声音轻蔑地响起。 “这就是‘神之眼’迷恋的女人?一个女巫?”他声音里的恶意简直浓到足以切割女孩细嫩的肌肤。 塔弥拉躲在赫尔曼德金色屏障里,谨慎地开口:“……我是他的俘虏。” 听这个不速之客的语气,他恐怕是冲着赫尔曼来的,现在承认自己与圣骑士关系匪浅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 屏障外的鬣蜥缓慢地走近,巨大宽厚的爪子踩过马尸再抬起来时,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血洞。骑着鬣蜥的入侵者听到女孩狡辩,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哈哈哈……俘虏,昨天晚上你们可真是激烈啊。伪善者和婊子,绝配。” 塔弥拉的心逐渐沉下去了,昨天晚上这个人就在,甚至距离不远,但是赫尔曼和她都没有一丝察觉。 她不敢去想这意味着什么,努力地出声拖延时间。 “那位骑士怎样想我不知道,但我可是黑暗生物,难道会有什么规则禁止我跟路上遇到的好看男人一夜情?”她尝试着给自己塑造黑暗阵营的形象,并暗暗贬低赫尔曼的地位,希望对面这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鬣蜥骑士暂时不把她跟赫尔曼划在同一阵营。 鬣蜥已经站在了金色屏障面前,披着斗篷的人影逐渐清晰,是个健壮的成年男性,宽松斗篷下伸出的小臂肌肉虬结,露出的下半张面孔上胡须蓬乱,整个人浑身都散发着凶兽的气息。 这只凶兽对她的辩解不屑一顾:“狡你妈的辩呢?赫尔曼那傻逼能看到未来,你要是对他打主意,他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把你头砍了。” 哦?原来他知道赫尔曼德的预知能力? 塔弥拉被对方粗野的脏话糊了一脸的同时,心里突然有了点打算,她看到男人伸出长着深黑尖爪的手伸向屏障,急切地开口:“他倒是真的想杀我,还是先奸后杀,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用这个屏障关着我?” 她看到面前的男人动作变慢了几分,给自己打了打气,继续编剧本。 “他说看到了未来的我,那时我会垂涎他的美貌,强抢他回塔,日夜凌辱,玩腻之后把他杀掉……所以他忍不下去跑来先找到了我,要报复我。” 她摊了摊手,一脸无奈,故事半真半假,反倒有几分蒙骗人的可信度:“我其实也是被逼的啊,现在我还是个新生儿,不被烧死就不错了,哪敢主动招惹这种等级的对手啊。只是反抗不了就享受呗,再讨好讨好他,看他能不能别杀我。” “……”斗篷壮汉停手了。 塔弥拉感觉到一丝充满了探究的目光盯着她的脸,她佯装淡定,让自己脸上带着一丝找到亲人的放松感,甚至开口问他能不能打碎屏障先让她逃走,再找圣骑士算账。 斗篷男审视了她一会,好像有点相信了。 但他也没有贸然对屏障出手,只是敲了下手心,忽然反应过来一样开口:“我说呢,你昨天哭的像死了爹一样。老子还以为赫尔曼那畜生技术有多差,原来还搞强奸这一套,傻逼教廷。” “……”塔弥拉心情复杂第看着他,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她觉得对面这个人一定是个处男,还是个脑子不太好用的肌肉处男。 在她眼中画风已经完全不一样的肌肉处男不耐烦地咂了咂嘴,摘下兜帽。 他古铜色的面孔只露出上半截,下半张脸都被杂乱的短胡子淹没了,他挠了挠短短的黑发,想着什么,深绿色的眼睛一直盯着她不放,兽类的竖瞳带着冰冷的审视。 塔弥拉也紧张地看着他,等他对自己做出判决,也等赫尔曼赶回来。 肌肉处男火山灰一样粗粝沙哑的声音终于响起:“算了,老子不杀你就白跑这一趟了,还是杀了吧。不过不会切的太碎,有空还能告诉教廷赫尔曼干了什么,那群狗娘养的好有钱,发现赫尔曼强奸你他们会给你家一大笔钱。” 他深绿色的兽瞳无声地传递着一个消息:救人这种麻烦的事情老子不做。 杀掉她这件事对他来说也只是举手之劳,甚至远没有他骑鬣蜥赶过来费的力气多。 塔弥拉面色难看地咬紧了嘴唇,她在努力自救了,甚至一度以为自己能逃出危险。然而对面的魔族并没有常人的逻辑和同情心,杀戮于他来说是家常便饭。 也许他还存有一丝疑虑,宁可错杀也不不肯放过她。 他生着漆黑利爪的手又抬了起来,这次毫无停顿,在金色的屏障上轻轻一触。 顿时一股黑墨水一样的魔法波动从他接触的地方蔓延开来,这股漆黑的魔力吞噬感染着金色的光明屏障,就仿佛完全针对它一样,污染面迅速地铺展开。 被污染的地方在空气中风化消散。 塔弥拉心跳剧烈,她看着对面魔族的步伐。金色的屏障完全破碎,兽瞳男人抬脚的一瞬间,她猛地融入地面的阴影,并不进反退向他胯下逃过去。 绿眸男人赞叹地看着,这个新生的女巫基本没有作战经验,身体柔弱,但她有很好的战斗意识,谈话期间没有暴露自己的化影术,在撕破脸后突然转化攻取不备,选择逃向他的方向也是一步高明的险棋,在看到有东西袭向自己,武人第一反应都是退开,这就给了她一个退让和转身的时间去逃离。 也许她以后真的会像她说的一样,强大到能随意把赫尔曼抓去玩弄呢? 但她不会有机会了。 塔弥拉心跳到几乎无法喘息,她竭力前行,生命的压力之下她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不过一息之间她已经靠近丛林。 只要进了阴影遍布的丛林……! 然而背上传来冰冷的疼痛感,有什么东西已经追上了她。 那一小团急速逃跑的黑影被贯穿了。 披着灰斗篷的男人仿佛只是从鬣蜥身上跳下来闲庭信步,就追上了拼命逃跑的女巫,他生着尖锐利爪的手掌整个穿过那一团小小凉凉的影子,将她钉在地上。 “你跑什么,都说了老子不会把你弄得太碎。”他仿佛是不满她不老实站着等死,凉凉地呵斥她。 塔弥拉因为剧痛而痉挛着,她说不出话,甚至叫不出声,脊椎骨被贯穿的过于强烈的痛觉让她在影子和人形之间变幻闪烁。 她吐出一口带着内脏碎片的浓稠黑血,攻击者的手上还带了毒,也许就是这种毒放大了她的痛觉。 死亡的阴影逐渐覆盖在女孩的眼前,因为失血和剧毒,她幼蓝色的眼睛开始涣散,抽搐的手指抠抓着地面的泥土,指甲劈断的痛感她已经无法感觉到了。 伤害她的人闲闲地把手拔出来,带出一股喷泉样的血柱,女孩不受控制地仰头挣扎,身体剧烈颤抖。 他站起身用脚踩着身下逐渐失去意识的身体,享受着猎物的死亡。 突然,不远处爆发了强烈的金光。 他为了折磨自己的宿敌圣骑士,原本是特意趁他离开来杀他的小情人的。虽然好像弄错了小情人的身份,但是问题不大,来都来了,留她个全尸就好。 此刻他特意埋下拖延时间的重重禁制逐一被打破,男人弓起背,眯着眼看向那个方向。他的竖瞳紧缩成一线,兴奋地看着那个方向,嘴边出现期待的笑容。 “老子真正的对手……终于来了。” ===================== 今天的基友看完:这粗口男肯定是活不过叁集的傻逼炮灰。 我:他是下一本男主。 基友:? 十六只女巫 她感觉自己仿佛在岩浆之上爬行,火舌舔舐着她,浑身的骨骼、皮肉似乎在被烈焰一遍遍焚毁,又一遍遍新生。 她无声地哀嚎,筋骨寸断,皮肤崩裂。 我死了吗? 灼烧般的剧痛中塔弥拉昏昏沉沉地猜测,也许这就是教廷所说的地狱吧,一个女巫下地狱,多合适啊。 女孩有点想哭,她不想死,踏入那个光怪陆离但新奇诱人的世界的时间太短了,她还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来得及做,还有赫尔曼……女孩感觉不到自己到底有没有流泪,唯一能感受到的东西就是疼痛。 一波波抽搐的痛觉从背部某处传来,她呻吟出声,感觉到有一双冰凉的手在她的眼角擦了擦。 这份凉意给了她一丝清醒,女孩呓语着,艰难地睁开了模糊的双眼,连牵动眼皮的动作都带给她无穷无尽的疼痛。 猛烈的毒素还在起作用,塔弥拉什么都看不清,眼前是一片昏暗,不远处有一团昏黄的光芒,大概是室内点起了灯。 雾蒙蒙中有一条细长的人影靠近她,接着她感觉嘴唇上有一阵甘甜的湿意。塔弥拉忍着疼痛舔了舔,是蜂蜜水。 “……我没有死啊。”她嘶哑地问,声音小得自己都听不到。也有可能并不小,只是她的耳朵里像是有火山在爆发,令人头晕脑胀的轰鸣一直在回响,她听不到别的声音。 眼前模糊的人影试了试她的额头,又是一片冰凉的触感,她后知后觉自己可能高热到能蒸熟鸡蛋。 她强撑着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然而一波汹涌的灼热疼痛骤然袭来,她眼前一黑,再次失去了意识。 娇小的女巫在床上侧卧着,医女轻柔地用布巾擦擦她汗湿的额头,回头低声向坐在身后的人报告情况:“她的伤口毒素已经处理干净了,破口也没有扩大恶化,外伤已经差不多稳定,只是失血较多,还有眼睛、耳朵、皮肤触觉这种细小的感官可能会留有毒素的影响。” 坐在身后椅子上面色有点苍白的赫尔曼点了点头,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那天他虽然努力在赶回来,但那个魔族在路上下了许多障壁,他一道道暴力打破无法避免地浪费了许多时间,他心急如焚但无可奈何,只能咬紧牙关在手中巨剑凝聚更多的法力。 这种有危险的未来,通常在他全心关注一个人的时候,是可以看到的。 但他滥用了神赐的宝物,因为一己私欲改变了未来,所以神明决定收回他的天赋,他的“神眼”在逐渐消失,这次竟然毫无预警。 对自己的自视过高,和对预见未来能力的依赖,让塔弥拉陷入了危险。 最后一道魔土屏障被打破,他的虎口因为用力过猛而出现崩裂,血丝缕缕濡湿了袖口。但他察觉不到,他根本没有空去看自己的小伤。 不远处的林间空地里,血块四溅,娇小的女巫被踩在那里一动不动,背后是整片整片的鲜红。踩着她的男人挂着恶意的笑容与他对视,脚下重重地一碾,女孩无意识中痛的抽搐了一下。 他脑子里有一根弦彻底断了。 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林间的魔族,转动巨剑,剑刃上腾起光明的白金圣火。那些圣火攀上了他的手,他的胳膊,最后将他整个人都包裹。 如果他的老师在,会欣慰地告诉他,这是教廷最高阶骑士的秘法圣火体,是心智最坚定的守护者圣骑士才会拥有的天赋技能,而近百年来教廷里人才凋敝,再无人能使用这一招。 但他此刻什么都不想了解,地位、武阶、秘法,他深金色的瞳孔里只有不远处那个濒死的女巫。 他的光明圣火,只因为想保护一个人而燃烧。 然而即使他爆发了圣火,这依然是一场恶战。 对面是北方角斗城里逃出来的半魔利维,从出生开始就在角斗场里厮杀,手段凶残诡异,性情狠辣,自从几年前结仇以后他们每次见面都是兵刃相见,胜负各有。 两人的对战扫平了周遭一大片林地,圣骑士分神给塔弥拉瘫软的身体施加了防护咒。他持剑站在她身前,一步都不后退。 他的肋骨断裂,手臂和躯干都受了大大小小的伤,浑身浴血,伤口的毒素丝丝缕缕冒着黑烟,但他的动作依旧快速而沉稳,作为一名从小经受训练的战士,战斗中的疼痛不会使他拿剑的手有半分动摇。 这次他不会允许自己输。 他们的身影裹挟着汹涌的风和魔力波动再次撞击在一起,重剑与利爪发出刺耳声响,利维的手刺进了赫尔曼的肩头,而圣骑士用左手的秘银匕首将对手的脚钉在了地上。 仇恨不会让圣骑士慌乱,复仇的渴望只会让他更加狡猾和谨慎。 他抓住了机会。 赫尔曼怒吼着高高跃起,他整个人都在燃烧,浓金色的瞳孔里只剩下敌人的身影。他手中巨剑燃着熊熊圣火,带着太阳般的暴戾炽烈,重重劈砍在利维格挡的黑爪上。 这是山岳般的一击,浓厚的光明气息混杂着雷电,紫金色的电光霹雳环绕着赫尔曼的重剑,在他摧枯拉朽般的直砍中击中利维。 后者惨叫着被击溃防御,他的利爪崩断,汹涌的剑势劈在他的胸膛上,几乎把他整个魔都劈成两半。 他阴森地看着圣骑士浴血的身影,爬上了半遁入黑暗中的鬣蜥,拖着碎裂的身躯消失在了空气中。 赫尔曼戒备地站在原地,确认对方消失,他迅速转身去看塔弥拉的伤势。 他拨开衣服检查女孩伤口的手带着微颤,虽然对利维的残忍早有预料,但目睹布料下遮盖的伤口他仍然咬紧了牙关,他甚至透过女孩被贯穿的伤口看到了被染红的地面和断裂的脊骨。 利维并不大意,他没有干脆利落地砍掉塔弥拉的头,就是算好了他的治愈术无法对一个女巫起作用,想要让他看着这个女巫在他面前一点点死去。 赫尔曼沉默地将女孩抱在怀里站起身,他绝不会看着她再死一次。 ** 塔弥拉再次真正清醒过来已经是两天以后了,背部和肚子上那种难以容忍的剧痛变成了微微撕裂的痛和生长中的痒。 她没有尝试翻身,害怕把自己的器官漏出来。 床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窗边医女的注意,她原本在那里晾晒着要用到的草药,听到塔弥拉的动静这个清秀的医女惊喜回头,快步走来检查她的身体状态。 “欸!你别动,好好躺着,需要翻身的话可以让我来帮你,你的身体现在是靠‘膜’封着的,你乱动把‘膜’撕开就又要飙血啦。”医女欢快地试了试她的额头,“太好了,温度也降下来了。” 塔弥拉小心地不碰到自己的伤口,龇牙咧嘴地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果然被一层发着暗绿色光的莹润水膜包裹着伤口。 这个膜肯定很有用,不然她的脊骨都被打断了,她怎么还能无痛抬起手来。 她原本还在担心自己的女巫体质会不会被发现,现在看到这个不太像正常疗伤手段的“膜”稍稍放了点心,想来赫尔曼也不会带着她去光明教堂或者普通医师那里治疗。 说到赫尔曼…… 塔弥拉东张西望地打量着周围,这是一家旅店的样子,略小的房间,朴素的窗帘和床桌,身上盖着的杯子洗得发白但很干净。 圣骑士不在这里。 医女发现她在找人,主动开口:“你找赫里吗?他去尼叶城的教堂治疗了。这人真狠啊,四根骨头骨折了还抱着你走了那么远,从尼叶城附近一路赶过来救你。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魔物能让一个高阶圣骑士打到耗尽法力无法治疗自己。” 话很多的医女将手放在她腹部的暗绿色水膜上感受着什么,继续说道:“也不知道这魔兽靠我们这么近会不会袭击我们,唉,可怕。对啦,你有看到是什么魔兽吗?” 又取假名,又说是魔兽,那肯定是不想泄露详情了。 塔弥拉乖巧摇头:“我就看到一道黑影,然后就肚子一疼昏过去了。” 清秀的医女绕到她背后检查,声音充满了怜惜:“可怜的小女巫,干啥不好非要跟光明阵营的人谈恋爱呢?多容易走在路上被魔打啊。” ?? 塔弥拉表情诡异,谈……谈恋爱? 虽然她和赫尔曼不清不楚的,但,这,这个恋爱关系是赫尔曼告诉医女的吗?她咬着唇没有回答,耳朵慢慢红了。 她强迫自己想点别的,比如医女刚刚的称呼,小女巫。 塔弥拉咳了一声,问身后的医女:“我注意到你并不害怕女巫,反而对光明阵营有点意见?”看来这位医女多半也不是光明派系的。 “是咯。”医女活泼地回答,她又一刻不停地走到床边去整理晾在那里的药草了,像个忙碌的劳工,“我自己就是女巫嘛。瘟疫女巫佩尼罗普,兼职治病救人,呜呜我真是太善良了吧。不对,也比不过你,居然和一个圣骑士谈恋爱,惹,你才是大善人。” 哇!是瘟疫女巫!也是她变成女巫之后见到的第一个同类。 虽然话多了点。 塔弥拉星星眼看她,佩尼罗普转过身对上她崇拜的眼神,微微的讶异之后理解了“新生儿”对族群的依赖,失笑道:“这么开心吗?那你要猜猜我们现在在哪里吗?” 床上的少女眨巴着眼睛鹦鹉学舌一样呆呆发问:“我们在哪?” 佩尼罗普的眼睛是深黑色的,专注看着人的时候像是星空般的漩涡。她含笑看着塔弥拉,告诉她。 “是龙骨山下的失落小镇,这一年的女巫集市哦。” 十七只女巫 龙骨山?失落小镇?女巫集市? 每个词都是只在传说里听过的,塔弥拉忽然走进故事中,一时反应不过来,直愣愣地与佩尼罗普对视。 传说龙骨山是最后一只黄金龙陨落之地,巨龙遮天蔽日的巨大身影化为一座山,他垂死挣扎喷出的龙焰使山脚的小镇全都瞬间被高温熔成晶体状物质,昔日热闹的湖畔小镇变成了寂静诡异的晶体丛林,它就是失落小镇。 而女巫集市,则是一年一度的全大陆不同地区不同种族的女巫进行交易的盛典,女巫们多是独来独往,只有在女巫集市大家才会久违地聚集在一起聊天交谈,互换收藏,交流情报。 “这些……居然是真实存在的吗?”塔弥拉呆呆地问,她小时候就对各种新奇的传说故事感兴趣,可是趴在爸爸的地图上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故事中说到的地名,失落地从父亲那里得到“那都是骗小孩”的回复之后,她就逐渐不再追逐这些,专心于自己平凡的生活。 只有路过镇上酒馆的时候,忍不住进去买一份汤,偷听大嗓门的佣兵们描绘那个新奇的世界。 佩尼罗普含笑看着她,点了点头,“等你好了,你也可以来参加哦。我认识一位年纪很大的阴影女巫,她说不定还会教教你,但你可要注意她的烟枪,她可喜欢偷偷把小孩打晕啦。” 塔弥拉乖乖答应,忍不住雀跃,可是她随即又想起那个有关“女巫集市”的故事——每一任不受邀请的访客,都会化成失落小镇的一部分。 虽说传说肯定有艺术加工在内,但仔细一想赫尔曼到底是如何带着一个昏迷的她进入这里呢?一名圣骑士,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被女巫们欢迎的访客吧。 他现在不在这里,难道…… 塔弥拉忍不住觉得面前的瘟疫女巫脸上的笑容有些诡异,她吞了吞口水,试探着提问:“你说赫尔……赫里去了尼叶城的教堂?” 佩尼罗普端着阳台边的草叶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告诉她:“你还是真的惦记他,唉,这就是跨越了光明和黑暗的的真挚的爱情吗?真是闻者叹息听者落泪。他把你放下就走了,走的还很急,大概要去那边见什么人吧?也有可能是去见他的修女情人……你这样的好女巫干嘛和那种人谈恋爱啊,闲暇时候玩一玩就好了,他到底有哪里比较吸引你……” 塔弥拉被她碎碎念堵的无法插嘴,干脆闭嘴老实听着,伸出手让佩尼罗普给自己劈断的指甲上药。 女巫也有治愈术,但它更像是“交换”,吸取另一只动物的生命力来修复人体,这个方法在第一天就被赫尔曼否决了,于是在瘟疫女巫用那层奇怪的“膜”修复好她的致命伤口之后,剩下的小伤都靠女巫特效魔药来搞定。 塔弥拉庆幸圣骑士没有急过头让女巫们随便对她用治愈术,她可不想为了治好指甲而吸干几只兔子。 “说起来最近都好久没有新生儿了,嗯,我算算……”佩尼罗普黑色的眼睛专注地盯着塔弥拉的伤口,“大概十多年了吧,上一个新生儿也夭折了,原本我们可没有这么友好的,就算你是女巫,那个圣骑士也别想靠近这里一步。可惜太久没有新的血液,大家都有点无聊,看到你血淋淋的被抱在他怀里,太可怜了,才收了一小点点代价就答应救你……” “什么?什么代价?”少女听到了什么关键词,也不顾着礼貌不礼貌了,吃惊插嘴。 她就知道不会那么简单! 佩尼罗普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按住她乱动的手:“又不是你付,是那个圣骑士。也不是什么大事啊,就是要他点血给我们研究,我们馋活的圣骑士很久了。” 这还不是什么大事吗?塔弥拉面上不显,心里有点着急。 且不说血液是法力之源,要是居心叵测的人拿到他的血液说不定能就此咒杀他……就算只是抽血也不简单啊,赫尔曼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佩尼罗普观察她的脸色:“你很担心他?” 塔弥拉张了张嘴,没有辩解出声,她肩膀都耷拉下来了,颓然道:“嗯……我喜欢他。” 原本是发现佩尼罗普说他们女巫都比较关心新生儿,所以想卖卖惨,但是话说出口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剧烈跳了起来。 少女脸颊不受控制地染上一抹红晕,她在心里呐喊着让自己冷静。 然而看在佩尼罗普眼里就是娇羞的少女想到了心上人。 瘟疫女巫同情地看着被迷得七荤八素的新生儿,咂舌:“好吧,那我让莉莉不要对他下手好了。莉莉还说把他抓去做成傀儡呢,长得不错又能打,放在床上或者派出去砍人都很好用吧应该。” 塔弥拉尴尬地笑了笑。看来看到好看的圣骑士就想抢走是不止一个女巫的爱好啊。 尼叶城。 被好多女巫惦记着肉体的赫尔曼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 牧师正在为他驱除利维留在他伤口里的毒素,这种毒来自于利维的高阶魔族父亲,能将被附着物全部的感觉都转化为痛觉,比如视觉、听觉,感知到的越多,身体承受越大的痛苦。 一旦中毒,轻则影响行动能力,重则活活痛死,利维就是凭着这点才能在北方的角斗场存活下来。 当然拔除毒素的过程也很痛苦。 丝丝的黑雾已经融入了伤口周遭的神经,用圣术净化时仿佛将伤口的阻止一丝一缕地剖开清洗,赫尔曼精赤的上身因为剧痛而肌肉绷紧。 等一上午的驱除工作结束时,他已经大汗淋漓。 断裂的骨头之前已经被他自己用治愈术强制愈合,受损的创口因为要消除毒素所以没有让他们长好,现在把毒素洗掉,终于可以让伤口收拢了。 牧师因为消耗法力而脸色苍白,他挥了挥手,让身后的实习牧师来治愈面前的圣骑士。 棕发的羞怯女孩从老师身后站出来,将手放在赫尔曼起伏的胸膛上,微红着脸颊念诵起了治愈术。 乳白色的光芒从她手心里扩散开来,男人的伤口逐渐愈合。 治愈结束之后他礼貌地道了谢,站起身来,接过牧师递过来的宽松白袍披在身上。 男人松松拢着白袍,蜜棕色的精实胸膛半敞,还滚着晶莹的汗水。实习牧师偷偷瞥他,脸颊红红的。 “劳驾,”赫尔曼彬彬有礼地开口,“请问这座教堂有传影石吗?我需要和总殿的人联系。” “有……有的。”实习牧师少女轻轻回答,她向自己的老师点头示意,得到许可之后就表示带赫尔曼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教堂的雪白走廊里,实习牧师忍不住开口搭话:“这位骑士先生……是怎么受的伤呢?” 赫尔曼温声回答了她,略过同伴的身份和那个魔族与他相识等细节,变成一个乏善可陈的旅行冒险记录。 然而少女的观察力是敏锐的,她旁敲侧击地轻声开口:“您的同伴,是个女性吗?” 身后的圣骑士轻轻地“嗯”了一声,他醇厚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捉摸不清的情绪,低声补充:“是我的心上人。” “啊,那她受伤了吗?”牧师姑娘虽然对眼前这个圣骑士有种基于外貌的好感,但本质还是个善良的女孩。听说对方有心上人她只有一丝小小的沮丧,随即又发现他说起这句话的声音有些低落,忍不住追问。 圣骑士感谢了她的关心,并告诉她自己已经将心上人送去治疗了,她会好起来的。 两人走到了传影石的房间,他彬彬有礼地向牧师姑娘道了谢,转身推门进了那个房间。留下身后有点惆怅的棕发少女,强大守礼的圣骑士哪个姑娘不喜欢呢,可惜已经芳心有主,看起来也没什么机会了。 赫尔曼合上背后的门,走向铺着柔软地毯的台阶。 这是一个宽大的房间,窗户拉着深绿色的丝绒窗帘,室内一片昏暗,只在四个角落里点着龙晶灯盏。房间中心是一个石台,台子上用黑色布幔覆盖着一个物体,微微闪着水光。 赫尔曼走上前去,将布满轻轻扯下迭在一旁。他从小受着良好的教养,所以做任何动作都优雅而稳重。 黑色布幔下方露出一块半人高的椭圆石板,架在精致的银架上。石板还是灰沉的颜色,呼吸一样微微波动着水般的涟漪。 他将右手放在上面,催动体内的光明之力,金色的法力接触到石板,灰暗的板面忽然亮起,他在心里重复呼唤着一个的名字。 大概过了一小会,不到一分钟,石板又发生了变化,由浅浅的奶白色转变成了一个透明的屏幕,一位精神矍铄的银发老人在透明的屏幕上看着他,低低微笑。 “怎么了赫尔曼,我的弟子?” 十八只女巫 赫尔曼的父母都是高阶圣职者,他们在一次针对北方边境的魔兽清剿任务中双双阵亡,留下不满五岁的小赫尔曼。 石板画面里的这位穿着苦修者黑袍的老人曾是他父亲的老师,在赫尔曼成为孤儿之后收养了他,并教育他成为了一个优秀的战士。 他觉得自己已经长大成熟,但在困惑不安的时候还是想求助于这位亦师亦父的老者。 赫尔曼低下了头,不与老师敏锐的铁灰色眼眸对视:“伊登老师……我,遇到了一些问题。” “发生了什么?”画面里的老人微笑着看着丧气的圣骑士,“你现在就好像小时候第一次从狮鹫上摔下来的样子。” 赫尔曼看着自己的手掌,那里光滑干净,只有常年锻炼出的硬茧。他低低开口:“我以为我改变了未来,但是同样的结果差点再次产生,并且……我没有‘看’到。从那时起我就能感受到‘神之眼’在逐渐衰弱,这可能是滥用这份力量的后果。” 石板那边的老人摸了摸下巴,疑惑道:“你这次外出……不是说去找女巫的吗?”一次普通的外出怎么听起来还出了挺多波折。 赫尔曼摇了摇头,随即低头不语,手指有些紧张地握紧了宽松的白袍。 名为伊登的老人看他的样子,开始猜测:“你看到的未来有那个女巫,未来你把她杀了,这次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动手?” 赫尔曼难堪地低声解释:“我看到的未来里她死了,但不是我杀的。我……这次出门是想找到她……救她。” 石板里的老人哑然无声,赫尔曼没敢抬头看他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的老师必然会失望,伊登这一生只有两位弟子,他为他们灌注了毕生心血。大弟子将自己的性命都献给了手中的剑,他忠诚英勇,死在保卫人民的战场上。而小弟子,虽然也成为了荣耀的圣骑士,却对黑暗生物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但他不想骗自己的老师。 赫尔曼低着头等着老师的失望。 伊登沉默了很久,透过石板问他:“她可曾有作恶?” 赫尔曼立即摇头,但他又想到了什么,逐渐迟疑:“……未来我不清楚,但到我找到现在的她为止,没有。” 鹰眼老人继续问他:“那你看到的她,可曾欺凌弱小、逞凶肆虐?” 圣骑士想了想,还是摇头。他见过的塔弥拉只欺负过他自己,但他又不弱。女巫说实话也不是很凶,骑在他身上发脾气的时候还很可爱。 但老师问这些是什么意思?他带着五分不解五分希望抬头看去,正与石板里的老人含笑的眼睛对视。 “赫尔曼,你是不是谈恋爱了?”伊登带着一分狡黠的笑容问他。 “……”赫尔曼再次回避自己老师的视线,耳朵有点发热。 “我只教你正直、英勇、谦虚、善良,因为你是我的弟子,一名圣骑士,一名战士,战士的刀剑永不颤抖,永远向外。”老人的银灰色双眸温和地注视着自己的弟子。 “但我不会用这些条框去规定这片大陆每一个生物,都说兔子柔软可爱,蛇阴暗狡诈,却不知道蛇也要供养腹中的卵,兔子也会毁灭草场。” 老者清瘦的身躯笼罩在黑色的苦修士外袍下,他的声音温和有力,赫尔曼渐渐抬头与他对视,他看着自己年轻的弟子,谆谆教导: “每一片光都会有影子,这世上的人为了活着都在挣扎,永远不会有真的天使,黑暗是必然存在的,也不是每一分黑暗都是恶。我教给你的一切,只是为了你不愧对于自己,不是让你变成教廷的武器。” 赫尔曼看着自己的老师,有些颓丧的脊背终于挺直,他不善言辞,只能憧憬地看着自己的引路人:“老师……” 伊登打断了他:“好啦,既然不是大坏蛋我这关就过啦,快给我讲讲你的小女朋友。” “您在说什么……”赫尔曼挺直的脊背重新塌下,他脸又红了。 失落小镇这边,塔弥拉则在接受围观。 佩尼罗普给她上完药之后就出门了,走之前告诉她自己已经拜托了朋友来照顾她。 塔弥拉乖巧点头应下,看着清秀的瘟疫女巫蹦蹦跳跳地从楼梯走下去了。她轻微地按了按伤口周围发痒的皮肤,不敢去挠。 佩尼罗普刚刚为了让卧床的她不那么无聊,给她讲了好多事情。 比如这次来的最多的是海洋女巫和沼泽女巫,整个小镇都潮乎乎的,佩尼罗普抱怨自己的药草得每天晾干,又庆幸这次不像十几年前一样来了好多通灵女巫,整个小镇都鬼影森森的,温度骤降,她的药草全都冻死了。 比如斜对面住的温斯顿原本是个男人,变性成女人之后忽然觉醒了血统,因为太过新奇,几乎所有女巫都去参观过她,导致她变成了人缘最好的女巫之一。 这个传说中的温斯顿塔弥拉看到过,那天早上她从窗户上向下望的时候,斜对面的窗户忽然打开了,一个金发芭比娃娃一样精致的女孩子打开窗户给阳台的紫色花朵浇水。 她太漂亮了,塔弥拉像傻子一样张着嘴看她,对面的小女孩也看着她,眨了眨眼向她比了一个可爱的飞吻。 我愿意为她而死!!!! 这是塔弥拉当时的想法,像是火山喷发一样充满了她整个脑海,直到那个女孩低了头不再看她,她才忽然清醒,刚刚那个金发女巫的视线有某种可怕的法力。 佩尼罗普刚刚给她科普了温斯顿,原来她是很少见的欲望女巫,可以控制别人的欲念,比如刚刚塔弥拉心里澎湃的爱就来自温斯顿的恶作剧。 ……她的人设可真妙。 塔弥拉叹为观止,再考虑到女巫群体对圣骑士这个职业的偏爱,决定一定要告诉赫尔曼提防斜对面的芭比娃娃,那种满心都是爱的感觉也太恐怖了。 提到赫尔曼,塔弥拉又想起来佩尼罗普刚刚的一通唠叨。 “唉,那个圣骑士一定很喜欢你,你现在还小,感觉不到,这个房间还有你身上的魔法防护简直套了五十层,除了光明法术还有好多乱七八糟的咒文,你现在简直能徒手闯龙穴。还有啊,他开始一身狼狈地过来,不放心我们,一步都不离开你,吃饭就在床边吃干粮,后来把血给了我们,还让我们签了好多契约保证不伤害你,才把你放下去治疗自己了。” 佩尼罗普当时装作擦了擦眼泪,感叹道:“真爱呜呜,磕到了磕到了。” 塔弥拉独自躺在床上,脑子里思绪翻涌。 她能感受到赫尔曼对自己不同寻常的情绪,这是无法作假的。他的眼神、触碰,还有每一个吻,都带着一种眷恋的甜蜜味道。 但她并不能确定这种感情到底是来自于哪里。也许圣骑士只是不甘心被未来的塔弥拉玩腻丢下,所以来找现在的她报复,把那份感情也施加给了她。 还有就是,这份感情到底能不能抵消他们的隔阂? 他是光风霁月的圣骑士,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而她自己是个注定要与夜晚为伍的阴影女巫,也不能确定自己会不会变成什么传说里的恶毒女巫。 到时候,他又会不会与自己为敌呢? “女孩心里充满了迷茫与困惑,让我瞧瞧,唔,还有点开心和羞涩。” 一片寂静的少女沉思时间被打断了,一道低哑性感的声音从窗边传来,并且还在逐渐靠近,好像有什么人在外面爬墙靠近窗口。 “哈哈哈哈……新生儿太好玩了吧,现在还有点惊吓哈哈哈哈!!”性感的笑声在窗口冒了头,翻进来一个腰细腿长的身影。 进来的女人一头海浪般的墨绿色卷发,这发色太少见,塔弥拉忍不住盯着看了一会。她皮肤雪白,一副浓艳的红唇,穿着紧身低胸露背高开叉的法袍,脸上写满了两个大字“性感”。 “谢谢谢谢,你也很性感可爱。”性感的女人自顾自地回答她。 “……”塔弥拉面无表情,这女人是在读心吗? 墨绿色长发的高挑女巫大大咧咧地笑起来,红唇娇艳欲滴,她坐到塔弥拉的床边,摸了摸女孩的脸:“对不起嘛,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总忍不住仔细看看他们想什么,毕竟这样了解更全面。” 全面?是全部吧。 塔弥拉想了想自己刚刚在头脑风暴些什么,忍不住有些羞耻,强行控制自己面无表情不要脸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高挑的女巫又笑的前仰后合,安抚她:“没事,你是个青春期的女孩,有点青春期的想法很正常。” 不要再看了!塔弥拉内心在嘶吼。 果不其然面前的女巫又鸭子一样笑了起来。 塔弥拉心如止水,放空自己的心灵世界。床边的女巫笑了好一会才逐渐停息,擦了擦自己笑出来的眼泪,开始自我介绍:“我叫韩,是个灵魂女巫,你要是再厉害一点,让我记住你灵魂的味道我就可以直接和你心灵交流啦。” 她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咔嚓一按变成了一大片浮在半空中的液体。 透明的液体旋转扩大,逐渐平整,液面后面出现了几张陌生的脸,都兴奋地盯着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有几张面孔还在疯狂挥手示意。 韩开心地给她介绍:“你男朋友不让我们都跑来找你,只好一个一个来了,但是我带了利切的水镜!这个你男朋友可没说不行。” 我,我男朋友? 我们的关系全镇都误会了吗?塔弥拉感到晕厥。 爱┊阅┊读┊就┇上: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十九只女巫 水镜里的女巫们各不相同,有的高挑有的娇小,有些看起来很酷,有些又软乎乎的,塔弥拉之前见过一次的温斯顿也在。 但她们都对躺在病床上的女巫表示了十二万分的新奇。 “好久没有看到新生儿啦。” “是啊是啊,上一个还是十几年前吧?” “以前年年见到小孩子很烦,好久见不到还有点想。” “以前我也这么傻的吗?” “说什么呢莉莉,你以前看起来更傻一点。” …… 塔弥拉看着她们七嘴八舌地讨论了一圈,然后又齐刷刷扭头一起看她。 水镜里的女巫们眉开眼笑:“欢迎你来到这里,新生儿。”她们虽然对她充满了好奇,东问西问,但也毫不掩饰地发散着善意。 塔弥拉紧张的心情逐渐放松,也抿唇对着大家笑了。 接下来就是各种乱糟糟的聊天时间,韩把水镜放在塔弥拉怀里,女巫们七嘴八舌地和病床上的女孩聊着天,从她的年龄问到恋爱史,又从她的家乡问到受伤经过。 不过果然大家最好奇的问题还是她和赫尔曼的关系。 一个银眸银发的女巫拖着下颌推测:“她的小男友肯定不是个简单角色,‘乡镇教堂的巡逻骑士’这个身份太假了。” “没错,”坐在塔弥拉旁边的韩加入聊天:“普通人怎么可能进得来这里,当时他怀里的新生儿还晕着呢。何况塔弥拉醒了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她的血脉传承好像觉醒很慢。” 一个一头黑发脸颊软乎乎的可爱女巫从那边凑到镜子前:“什么?那你能操控影子吗?” 塔弥拉对着水镜对面闪亮亮的眼睛点了点头,她伸开手,一团影子从床下的阴影里被拉扯出来,团在她的掌心,向镜子那边的女士们鞠了个躬。 女巫们尖叫,纷纷表示有被可爱到,要求她多来几个。 话题被轻而易举地带偏了。 塔弥拉开始用几团影子小人演话剧,她兴致勃勃地捏出了长得像狗的飞龙,拿着剑的骑士,穿着蓬蓬裙的公主,等少女反应过来原本她们是在讨论自己血脉问题时,第二个剧场已经演完了。 天呐,感觉和自己的同类们说话好难抓准主题。 她强行打断女巫们“再来一个嘛”的撒娇请求,问出了自己的问题:“我确实很想知道,虽然天赋是自己觉醒的,但是法术技能该如何学呢?还有我以前听到的江湖传说里,都说女巫会炼魔药,这个也是天赋吗?” 之前碰到的劣魔和那个几乎杀死她的魔族,让她对之前从未踏足的世界有了更全面的认识,新奇,但危险。 如果只是她现在的水平,也许并不能在魔法世界里安稳度日。更何况……赫尔曼不会永远和她在一起,她需要学会自保。 之前那个银发银眸的女巫安慰她:“炼制魔药大家都会,只是有些人做的比较好,当你能一活几百年人类的医生还不能给你治发烧感冒时,慢慢就会学会了。至于战斗技能,觉醒血统之后,战斗技巧自然而然就会啦,你只是需要一段时间来发掘。阴影是比较全能的天赋,别担心~” 另外一个有酒窝的女巫也安抚她:“很好用的,既可以用它来拿放在架子上的奶油,也可以用它捏爆魔兽的头,不像有些天赋不擅长战斗或者只擅长战斗。但是……”酒窝女巫话锋一转,“我注意到,韩说你对女巫的事情完全不了解?” 塔弥拉点点头。她对自己的力量、身份、血统一无所知,为数不多的战斗技能还是赫尔曼教她的,一些关于自己种族的常识也是。 水镜里的女巫们七嘴八舌地问她: “你不知道女巫集市吗?” “和我们的类别?” “还有我们的传信方式?” 病床上的少女懵懵摇头。 女巫们对视一眼。 她们都是随着身体的改造,记忆自然而然地出现在大脑里,教会她们如何找到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还有自己的种族历史和文化。 比如银发女巫,她是在掉入冰湖的一场高烧后觉醒的,头发和眼睛全部变为银色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变成了雪山女巫,睁开眼睛后判断出自己待在人类的城镇里会有危险,于是辞别了抹泪的父母,一路北行,在极北雪原定居。 她介绍完自己的历史,周遭的女巫们都同意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是这样的经历。 塔弥拉一脸茫然,她的觉醒更像是被赫尔曼吓出来的,并且脑子里空空如也,要不是赫尔曼说她是阴影女巫,她连自己的种族都不了解。 难道是被吓导致觉醒过早发育不完全?? 将自己的困惑告诉了水镜里的女巫们,她们也面面相觑,漂亮的面孔看来看去,得不出一个合适的答案。 “这样吧,”韩在旁边抓了半天头皮之后,下了决定,“明天带你去利切那里看看,她是我们中活得最久最睿智的那一个,并且也是个阴影女巫,说不定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呢。” 女巫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她们看塔弥拉的眼神已经不像再看小孩子了,更像是看一个天生残疾的弃婴,“可怜”两个大字明晃晃挂在脸上。 塔弥拉被好多双漂亮的眼睛心疼地盯着,有些尴尬,又有几分害羞,正想着要不要和大家说一下她没事她很好别这样看她,韩就忽然从床边跳了起来。 “你小男朋友回来了!”她用一把性感的腔调发出了像是偷情被抓的报警声,水镜里的女巫们听到了也一迭声地让韩把镜子收起来。 塔弥拉完全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查觉的,等她终于能分辨出圣骑士熟悉的气息在靠近时,韩已经把镜子塞进了怀里,端庄地双腿并拢坐在窗台上,双手放在膝盖上。 “……?”少女看着她老实巴交的坐姿,迷茫地挠了挠有些痒的肚子。 韩向她耸了耸肩,小声吐槽:“你男朋友和我们签的合约里,有让我们不要把你教的……额,放浪?” 塔弥拉发誓她在韩欲言又止的眼神里看出了一句话:啊,这该死的爱情。 不过她可以理解赫尔曼,毕竟刚见面的她甚至对和圣骑士上床都不敢想,但是十多年后居然已经发展到掳走他对他百般蹂躏。 他大概以为自己从女巫朋友那里学到了些什么。 少女在心里偷笑,她觉得自己可能内心住着一头恶魔,也许未来实力强大之后,她自然而然地就变成了那个肆意妄为的样子,女巫朋友们最多提供了一点灵感。 赫尔曼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晕黄的灯光里坐在床上含笑看他的柔软少女,她的脸颊还有种受伤后的苍白,但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他向窗台边那位姿势奇怪的女巫点头致谢,目送着对方用一种古怪的方式跳下窗台离去。 “今天好点了吗?”赫尔曼关上了窗子,用一种柔和的声音问床上的女孩。 塔弥拉直觉他有哪里不一样,好像想通了或者放下了什么,平时坚毅俊朗的面孔在单独对着她时放松的不可思议。 她呆呆看着男人,点了点头当作回答。 赫尔曼脱下外罩的灰扑扑的披风挂在门后的挂勾上,露出里面治疗完换上的白色宽大上衣。他背过身去桌子上取了杯水喝。 塔弥拉注意到他的新衣服,莫名其妙想起了早些时候佩尼罗普恶意的吐槽。瘟疫女巫当时嘴角噙着一丝坏笑,向她挤眉弄眼:“他急着去找什么人,也许是他的修女情人。” 女孩一面觉得自己荒谬,一面鬼使神差地开了口:“你去哪里啦?” 说完立马扭头看着墙上的壁纸,假装自己只是随口一问。 赫尔曼倒了一杯温水向她走来,坐在床边回答她:“去了尼叶城的教堂,驱除了伤口里的毒。”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醇厚微沉,但是塔弥拉觉得今天他的声音分外嘶哑,她接过水,低着头慢慢啜吸,脑子里回想起了他们前几次性事之后男人的声音。 糟糕,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女孩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对这个莫名其妙的猜想这么上心,她抬头与他浓金色的温和眼睛对视,试探着开口:“你去找人了吗?” 赫尔曼愣了一下,似乎是奇怪她为什么会知道。随即点了点头,但没有多说,眼神小小地向一旁飘了一下。 塔弥拉捕捉到了他这个有些微妙的神情,意识到这是他不想告诉自己的事。她一面告诉自己这很正常,毕竟他们不是很熟,另一面在心里咕嘟嘟地冒着酸涩的黑水。 可恶,现在全镇的女巫都知道他是自己男朋友了,如果他其实并没有这个想法呢? 那也太丢人了。 她没开口,咬着唇不想和他说话。 赫尔曼没有发现少女的小脾气,他掀开一点被子,温热的手抓住了女孩的上衣下摆,想看看她的伤口。 女孩像受惊的小猫一样挣扎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不想配合他,还抓了他的脖子一把,留下叁道红红的抓痕。 在她把自己的肚子又崩开一个洞之前,赫尔曼迅速反制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再乱动。 “你怎么了?”他耐心地问塔弥拉,温热的手指在她滑腻的手腕内测安抚性地抚摸。 漂亮的女巫半陷在柔软的枕头里,黑发海藻一样地散乱着。 她将自己柔软的红唇咬了又咬,赫尔曼忍不住去看她花朵一样红嫩的唇和探出头来糯米白的牙,后知后觉到这女巫又在纠结什么,并且为此闹了脾气。 圣骑士抬头与她对视,塔弥拉蓝色的眼睛执拗地盯着他,小声但是坚定地问:“你喜欢我吗?” ===================== 古早吃醋梗,永远的神! 塔弥拉养好伤才能do i,呜呜我好想写点有肉的东西,要不明天先放个成熟塔弥拉和叁十多岁胡子拉碴赫尔曼的番外? 但是我又担心西幻文的尿性,过了一天你们可能都认不清女巫们的名字了哈哈哈。 一只圣骑士(小番外一号) 塔弥拉第一次见到那个圣骑士时,是一段很狗血的英雄救美剧情。 她原本只打算拖着虚弱的身体去路边的酒馆里买一杯麦酒喝,于是出门前用黑漆漆的破旧袍子裹紧自己,头发蓬乱地漏了几缕在外面,再加上无精打采的颓唐姿势,看起来像个妻子出轨儿子不听话的落魄中年人。 她坐在酒馆的角落里阴郁地吸溜着酒,被一伙小偷盯上了。 塔弥拉毫不掩饰自己直勾勾的眼神,见偷窃被她发现,那伙人连推带搡地把裹在袍子里的瘦弱女人引到后面的暗巷。 自己送死就别怪她不手下留情了。 塔弥拉恰好心情很不好,完全不介意送这几个人回家。 然而想象中的杀戮并没有发生,巷子口一道有力的声音喝止了那群毛手毛脚的小流氓。 那人大步走近,走动之间发出金属铠甲碰撞的摩擦声,是个装在金属罐头里的重装圣骑士。 他用一把重剑挥退了蠢蠢欲动的混混们,将贫苦的潦倒妇女保护在身后。 塔弥拉感到好笑,这是她成为阴影之主后第一次被别人保护在身后,耳边听到对方沙哑成熟的声音安抚她:“这位夫人,不必害怕。” 她忽然玩心大起。 心念一动,耳边有微风吹拂,落魄的黑袍变成了剪裁得体的紧身高开叉法袍,乱糟糟的黑色卷发被梳理整齐,带着风情地堆放在肩头、胸口,酥胸半露。 目睹着一切发生的小混混们张着嘴抖着手指指着她:“女、女……” 背对着自己的圣骑士瞬间肩背紧绷,谨慎地回头。 她凑上前去,用影子绑住他的手脚让他无法逃跑,一个湿湿的吻留在了圣骑士刚毅的面颊上。 女巫发出一连串轻微的嘲笑声,不知为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情好像变好了一点。 塔弥拉背生双翅,向上飞起,松开对圣骑士的束缚。 她在半空俯视着下方的圣骑士,高开叉下雪白的双腿若隐若现,美艳的面孔暴露在对方金色的眼瞳里。 圣骑士似乎对自己保护的柔弱老妇变成年轻漂亮的女巫感到错愕,没有追上来,只是用一双浓金色的眼睛盯着她,似乎要把她的模样牢牢记下。 他没有发现自己脸侧的那个红红的唇印。 塔弥拉长笑着逃跑,把这次相遇当成一个简单的擦肩而过。 第二次见面时又过了一段时间,塔弥拉已经决定好抓一个好看的玩具,陪自己走过最后一程了。 她慵懒地坐在圣城外的马车里,等着日落。 要抓就抓最好的,她漫不经心地挑选着来往的圣骑士们,准备有心动的先打一个标记,等到黑夜后自己法力最强时把他抓走。 然后她看到了那个在暗巷里保护过自己的圣骑士。 他大概叁十岁上下,古铜的皮肤配以健壮的身形,看起来就很能打。 塔弥拉咬着嘴边一缕头发,对他打着分。 银白色的头发,看起来很硬,嗯……发质不太好,微微扣分,面孔刚毅俊朗,神情严肃,鼻子挺,嘴唇不薄不厚刚刚好,加分。至于眼睛……女巫看着他的脸,那双金色的眼睛,有些出神。 她炽热的视线不出意外被发现了,对方冷着脸转头来与路边这辆马车里的人对视。 塔弥拉看到圣骑士微微一愣,接着浑身戒备起来。他手放在了重剑剑柄上,与同伴们耳语,告知他们自己的发现。 ……他还记得她的模样。 这个发现让塔弥拉心脏不规律地跳了跳,电光火石间,她咬着唇决定,就是他了。 一场恶战,但她成功了。 他们这队回程的小队伍好像都负了伤,这让她成功得手,虽然打的并不轻松。 回忆到这里塔弥拉想起了战后那几天因为脖子被打穿又被自己用法力糊住,喝水偶尔会漏、还打湿裙子十分丢脸的糟心事,“啧”了一声,光裸的脚掌踢了踢坐在地毯上看书的男人。 这个叫赫尔曼的圣骑士已经习惯了女巫的喜怒无常,被她赤裸冰凉的脚掌突如其来地踩上肩膀,毫无反应,继续放松着身体看书。 塔弥拉看到他淡定的死样子就牙痒,她用力扑到赫尔曼肩上,把他整个人按倒在软软的地毯上。 塔楼外的夜空中挥洒着鹅毛般的大雪,而他们在房间里,地面铺着厚实的长毛地毯,不远处的壁炉生着熊熊的火焰,在木柴的毕毕剥剥声中发散着暖暖的温度。 赫尔曼仰面躺在地毯上,她双腿分开坐在他的胯部,柔软的身体摩擦着他,而他居然该死的仍然举着手臂在看书。 塔弥拉简直被他气笑,涂了深红指甲油的修长手指一挥,男人手里的书就“嗖”一声飞进了壁炉。 火苗倏的窜高,他金色的眼睛终于看向她在火焰的橙红色光芒下柔腻温白的脸颊。 “那是你自己的书。”赫尔曼提醒她。 “我有好多书,烧一本就烧了。”女巫居高临下地用一根冰凉凉的手指点着他衬衫开口间露出的胸膛,神色傲慢,红唇冷艳。 她知道男人最受不了自己怎样的神情。 果然,他原本随意搭在地毯上的双手,热而缓慢地捉上了她细细的腰。 塔弥拉轻轻地战栗了一下。 反应太大了,女人觉得有点没面子。她皱起漂亮的眉,瞪他:“我允许你摸我了吗?松开你的手。” 赫尔曼脸上没有表情,金色的眼睛死死地与她对视,有着金属色泽的虹膜反射着火光,隐隐有种兽般的锐利。 女巫不喜欢他这种带着挑衅的眼神,皱着眉,嘟嘟囔囔地俯身去咬他的嘴。 男人顺手按着她的后脖子与她唇舌交缠,浓金色的眸子里逐渐化开一抹笑意。 巧了,他也知道这个女巫最受不了自己怎样的神情。 两人在地毯上翻滚,气喘吁吁地接吻。塔弥拉呼吸不畅,伸手挡在两人唇间,被他含着手指轻咬。她惊叫着抽手,带出一线银丝。 强大的女巫绝不认输,塔弥拉也去咬他,趴在他柔软的喉咙上一啃一啃。 男人的呼吸逐渐急促,她坏心眼地伸出湿滑小舌舔舐他的喉结,狡猾的冰凉手指钻进他敞开的衬衫里,摩擦他绷紧的鼓胀肌肉。 赫尔曼深深喘息着,他有力而粗糙的手从女巫柔软居家裙的下摆伸进去,向上推揉。硬茧揉过细滑的腰肢,小巧的肚脐,停留在乳鸽般微颤的胸脯,细细研磨。 女巫喉咙里逐渐发出小兽呜咽般的低泣,她学着男人作乱的手,用自己冰凉的手指去拨弄男人胸前硬硬的小颗粒。 他们势均力敌。 衣物被一件件地撕开、抛下,塔弥拉的长裙被乱七八糟地从背后缝合处撕开,缀着的珍珠无声地弹在地毯上。 每次跟他做爱,他都要撕她衣服。 塔弥拉不高兴,挣扎着不让他把自己扒光。破碎的裙子一半挂在肩上,另一半已经被脱了出来, 她雪白柔腻的身体在大开的裙角里半隐半现,反而别有一番强迫性的滋味。 赫尔曼低低在她耳边笑了,他咬着女人的耳垂,湿湿地舔舐,用气音告诉她,她现在好像在被强暴的柔弱少女。 他一本正经地说荤话的时候,简直让人脸红心跳。 塔弥拉呜咽着摇头,她的手被男人抓住,只剩下腿能活动。他好像放弃对她破破烂烂的裙子下手,直接用空闲的手将她的裙子卷了起来。 光裸的双腿逐渐露出在壁炉暖热的火光里,被刷上了一层甜蜜的色泽,像是温润的琥珀,又像是浓稠的蜂蜜。 女人的衬裤早就被他撕掉,赤裸的花户直直地暴露在他眼前。雪白饱满,两片嫩肉紧紧地合着,小嘴吐出温热的水液。 他粗糙的手指挤了进去。像是热狗面包夹着火腿肠一样,让她粉嫩的花瓣夹着他深色的手指前后摩擦。 硬硬的茧摩擦着女人身上最敏感柔弱的部分,有着难以容忍的强烈感觉。 塔弥拉小小尖叫着挣扎起来,她被他抓着双手,没办法推开跪在自己腿间的男人,只能扭动着去踢他。 当然,她摇摆的腰肢并没有让自己逃离男人有些粗暴的摩擦,反而让他抓她更紧。赫尔曼用膝盖顶着她分开的雪白大腿,专心地玩弄着即将要吞吐自己的那里。 “啊嗯……你这个野蛮圣骑士……唔……”女巫被他抓着双手,被动地承受着下身难以忍受的酥麻微痛,他今天的动作有些格外快而用力,尖锐的快感一阵一阵地从下身被揉弄的小肉核传来。 现在两人的姿势已经和十几分钟前完全反了过来。 雪白的女人躺在柔软的地毯上,衣衫破碎,腰肢微颤,手脚都被身上覆盖的男人压制,只能在喉咙里发出柔媚的泣音。 她张开的柔软腿心里有一只深色的大手在快速动作,那只手湿漉漉的,四根手指压按着她鼓鼓的红嫩肉核,粗暴地来回摩擦,水声唧唧。 他似乎真的要和她玩什么强暴戏码,对塔弥拉的哭求置若罔闻,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暴力,逼着身下的女人崩溃在他面前。 很快,塔弥拉痉挛着身体高潮了。强制高潮来的又急又猛,女人颤抖着红唇无声尖叫,漂亮的背部拉成一道弯弓。 赫尔曼俯下身,轻轻啄吻着她拉长的雪白颈项。 精┊彩┊阅┊读┊尽┇在: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两只圣骑士(小番外二号) 女人雪腻的腿根还在微微地颤抖着,赫尔曼等她缓了缓,把她虚软的身体抱坐起来,轻轻吻去她刚才高潮失神的眼泪…… 女人跨坐在他腹部,水润的下身湿漉漉地一夹一夹,吮着他勃动的火热性器。 她逐渐回神,掐着赫尔曼德脖子凶恶地瞪他,可惜漂亮的蓝色眼睛还哭的红红的,奶里奶气,毫无凶狠的威慑,反而让男人的呼吸更加绷紧。 赫尔曼让她自己的手撑在他的小腹上稳住身体,他缓缓向后倒下,用手肘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女巫乖巧地坐在他身上,怔怔地与他浓金色的眼眸对视。 他轻声而带着些哄骗意味地告诉她,可以像刚刚他对她一样,粗暴地对待他。 塔弥拉脑子里一团乱糟糟,她下意识觉得不太对,可刚刚被强迫高潮的心理上的不爽和看到男人示弱的隐隐满足感夹杂在一起,将警惕心挤出脑海。 女巫下意识地撑在他小腹上抬起下身,那里湿滑一片,赫尔曼眼睁睁地看着一滴热热的液体从翕合的花穴里落下,滴在他的下腹。 他深深地呼吸着,灼热的双手催促性地握住塔弥拉跪在他身侧的雪白大腿,用力地揉捏着。 坐在他身上的狡猾女巫用微凉的柔软小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他高高昂起的紫红性器,听到男人一声低吟,她终于满意,伸手握住那根粗陋的大东西,靠近自己柔软的穴口。 那里还在紧张地一缩一缩,太紧又太湿滑,塔弥拉两次没有对准,硬硬的龟头前后滑走,蹭过还肿胀的阴蒂,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泪朦朦的蓝色眼睛捕捉到身下俘虏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塔弥拉涨红了脸。 赫尔曼原本只是打算趁她被高潮冲昏头脑,骗她乖巧地主动在他身上起伏一会。现在看她笨手笨脚也不生气失望,正打算接过主动权开始动作,忽然被女人接下来的动作震惊失语。 妖艳的女人咬着唇,雪白的胸乳微颤,腰身到臀线的弧度简直要人命。她一手轻轻抓着他粗硬的性器对准,另一手伸下去,轻轻揉开自己的花瓣,让湿润的穴口张开。 她撑开自己的穴,吃下他。 这次顺利地吞进去了胀大的头部。 被千万张小嘴紧紧吮吸最敏感部位的快感和视觉上的刺激,赫尔曼忍不住闷闷地低哼一声。 塔弥拉也颤栗着呻吟起来,他又涨大了……在她的身体里火热地嵌着,撑开一寸一寸的皱褶入侵。 女人手软脚软,颤抖着完全吃了下去,硬挺的性器笔直地研磨着身体最深处,她柔腻湿滑的阴户摩擦在男人的下腹,鼓鼓的珍珠被男人粗硬的毛发纠缠着,酥酥麻麻的快感从脊椎上扩散开来。 只是进入最深处,她就被插软了腰。 但塔弥拉更想看到他为她疯狂的样子。 她回忆着自己学过的手段,一手揉上了自己的胸乳,另一只手撑着男人绷紧的小腹,双腿用力,开始起伏。 女上位原本就是进入最深的体味,如果是自己主导的话,更容易找到敏感点。 她的朋友们给她讲过,女上位的精髓就是把身下的男人当成马来骑,骑士会关心马儿的舒适度吗?不会。所以不需要理睬他的感受,只为取悦自己服务就好,但越是这样,身下的男人反而越会着迷。 塔弥拉咬着唇,哆嗦着身体控制着姿势,让他火热的性器对准自己穴内最敏感的那里顶撞,嘴里咿咿呀呀地胡乱呻吟着。 找到用力的方法之后她渐入佳境,忘情地在他下腹起伏,将他当成一匹沉默而温驯的马。 这匹“马儿”顺从又健壮,他几乎完全服从她的摆弄,只伸出两只手扶着她的腰部帮她用力,在她坐下的时候微微挺腰向上,将二人的撞击声变得更加响亮。 就仿佛……她真的在控制他。 塔弥拉长长地吸着气,下身绞得死紧。 由自己来控制抽插的速度和位置让这场性事变得过于惬意,没有谁能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身体。 塔弥拉发出颤抖的鼻音,双手捉上男人在腰间胸上游移的手掌,忍不住向后仰头,弓起身体。 她摇晃的头发骚着身下男人的大腿,赫尔曼肌肉绷紧,古铜的肌块上滚满了汗珠,在火光照耀下发亮。 她的速度对他来说太慢了。 但这样恣意的主动对他们两人来说都是第一次,塔弥拉沉浸于新奇的控制感,即使双腿有些酸软也不想放弃这种用赫尔曼的身体取悦自己的活动,而对男人来说,这样主动的塔弥拉他也是第一次见,不再抱怨他太凶太重,只是在他身上颤栗着呻吟。 他想配合她。 赫尔曼一只手捉在她的腰上,帮助她起起伏伏,另一只手缓缓向上磨蹭,拇指重重碾揉着挺立的乳果。 女巫被胸前的快感逼出一声失控的惊喘,身下汹涌的水液随着二人的动作咕叽咕叽,赫尔曼能感受到她一吮一吮的细腻软肉,他身下的地毯几乎被她滑腻的水液打湿。 柴火毕剥,窗外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空气中的温度逐渐升高。 两人交缠在一起的身体大汗淋漓,结合处因为长久的厮磨逐渐迭起重重快感。 他们都有点失控,塔弥拉的喘息声中带上了哭腔,撑起坐下的动作因为体力的流失而不可控制地慢了下来,湿腻穴肉绞紧。 赫尔曼难以自控地手上使力,带着些强硬意味地握着女人的腰肢立起,又配合着自己向上挺动的腰身用力按下。 战局逐渐发生变化,现在是她在骑自己的马,然而缰绳却没有握在手中。 塔弥拉被腿间汹涌快感摄取心神,没有发现主动权逐渐被身下的“坐骑”夺走。她只觉得自己像一只颠簸在海浪上的小船,驶入了自己不了解的领域,风浪越来越急,她难以控制身体,嘴里破碎地尖叫着,手掌东倒西歪地撑在身下男人的腹部。 赫尔曼喉咙里深深地喘息着,金色的瞳孔在火光下像是熔化的黄金,他深深地看着女巫酡红的面颊,迷蒙的蓝眼,腰间的动作一次比一次重。 女人的小穴快要到达敏感的顶峰,他的动作却更加粗鲁,过量的快感让塔弥拉逐渐回神,捶打他的肩膀。 “骗子!”她双眼带着盈盈的水雾,像是责怪像是撒娇,耍赖地不再用力,软绵绵地趴在他身上,湿软的手指戳在他的胸口一点一点。 男人强健的胸口激烈起伏着,他短短的银灰色头发已经被汗打湿。 听到身上女巫的控诉,他不置可否地眨了眨眼,继续握着她彻底放松的腰臀在自己身上起伏,沙哑的声音掺杂着浓厚的情欲气息,哄她:“你累了,就交给我。” 现在是她的马儿在颠簸自己的主人,用她温暖湿润的身体来套弄自己的性器。 “嗯啊……”女巫攀在他的胸口,甜腻的哼吟就响在耳边,让他一阵阵的腰椎发麻。 这可恶的女巫,现在还使坏。 赫尔曼没有放任她刁难自己,他直起身,抱着女巫从自己性器拔出。两人紧紧咬合的身体发出“啵”的一声,女巫咬着唇用赤裸的脚趾蹭着他的大腿,他们转移了阵地。 塔楼的巨大落地窗没有拉上深红的窗帘,反射着霜白的月光,窗外一片白茫的雪地分外 外明亮。男人将女巫放在窗前的小沙发靠背上,让她跪好,双手扶着窗。 “嘶……好凉!”女巫快要高潮的身体被他忽然抽出换位置,气鼓鼓地挑刺。她倒不担心有人会透过落地窗看到他们交缠的赤裸身体,她的防御咒文可不是白画的。 她雪白的臀一扭一扭地蹭他的腹部,腰间属于他的指印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赫尔曼按着她的臀,扶着自己晶亮湿润的弹跳肉茎重新深深进入了她。 “呜啊……”强悍而饱胀的快感填满了身体,她被这一下长驱直入插软了腰,直接高潮。塔弥拉软倒在冰凉的窗玻璃上,柔软的胸乳擦在冰凉的硬物上又是甜蜜的折磨。 赫尔曼找回了控制的主场,他大发慈悲,缓缓抽送着延长怀里女人高潮的余韵,享受着她身下小穴的频频吮吸。 塔弥拉侧脸贴在玻璃上,咬着手指回头看迷蒙地看他,被情欲染红的脸颊美艳而诱人。 他重重吐了一口气,不再玩那些柔情蜜意的小把戏,扭着她的双臂用力进出起来。 女巫哀哀地求饶着,腰身扭动双腿踢蹬着挣扎,想从他暴戾的动作下逃开。但双臂被他紧紧反扣着,身前是冰凉的玻璃,身后是火热的坚实胸膛,毫无退路,只能上面下面都哭得一塌糊涂。 两人衔接的地方发出响亮而湿黏的拍打声,塔弥拉雪白的臀被拍打的一片通红,他赤红怒涨的阴茎毫无保留地挤开她两片红肿的花唇,将原本小巧的穴口撑的红嫩充血。 每一次拔出都只留下膨大的头部在穴口厮磨,每一次进入都深深撞入顶端的子宫。男人用毫无技巧的强大力量直接攻城略地,塔弥拉只有丢盔卸甲。 赫尔曼热气蒸腾,汗如雨下,将她按在窗边久久地抽送折磨。而她侧脸贴在凉凉的玻璃上小声哀求呻吟,跪在沙发上的小腿开始痉挛,精巧脚趾来回收紧。 女巫再一次高潮,男人被她骤然咬紧的穴肉吸吮,粗喘着扣紧她的身体,快速而大力地冲刺,发出响亮的拍打声,手指摸索着准确找到红肿探头的阴蒂,用粗糙指腹精准地点揉欺负。 塔弥拉尖叫着摇头,手指用力地抓着玻璃,却什么都抓不住。 正值高潮,身下的快感却太过强烈,她扭头用力咬住了男人的肩膀,潮吹了。 赫尔曼咬着她扭头露出的雪白颈项,深深射在她身体里。 两人喘着粗气纠缠在一起,赫尔曼缓缓地挺动着延续射精,他爱怜地看着女巫挂满了泪珠的颤颤睫毛,轻轻吻了她的脸。 “我的地毯弄脏了。”稍微缓了一会,塔弥拉倦倦地缩在他的怀里抱怨。 “我记得好像是你把我推在上面的?”男人情欲过后沙哑愉悦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好像是哦,塔弥拉张了张嘴,愤愤地咬了他的胸口。 男人威胁性地要伸手下去继续揉按她的阴蒂,被塔弥拉大腿紧紧夹住手,埋在他胸口装死。 地毯弄脏了,两人都大汗淋漓的,他浓浊的精液还在她腿心里流淌。然而她撒娇着要他抱,不让他起来,赫尔曼就抱着她躺在沙发上,暂时不考虑其他善后问题,反正都要交给他来做。 窗外大雪平静,屋内温暖而静谧。 塔弥拉埋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不知怎么的忽然开口:“其实我快……” 我快死了。 但她没有说完,咬着唇把后半句咽了下去,头埋得更深。 “嗯?”赫尔曼没听清,他低头发出疑问的鼻音,胸腔的震动让怀里的女人不知为什么眼眶有点湿润。 “没事,”塔弥拉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逗他,“你要是一直这么粗暴,我就快玩腻你了。” 赫尔曼没说话,抱紧了她。 ======================= 精┊彩┊书┊本┊前┇往: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二十只女巫 那双蓝色的精致双眼直勾勾盯着他,晶亮的瞳孔里倒映出了自己,一个有些茫然的傻小伙。 “你喜欢我吗?”狡猾的女巫从略微失色的柔软唇瓣里吐出诱惑人心的话语。 而他其实早就上钩了。 赫尔曼直视着她,抿了抿唇,低哑发问:“为什么这么问?” 意识到他回避了话题,塔弥拉不再看他,低头用手指抠着被褥上的缝线:“和你一起走太危险了,你要是不喜欢我只是拿我当床伴的话,我不愿意冒这么大风险。” 骗人。 你明明就有点喜欢他,为什么不对他说呢? 女孩的脸颊因为失血而透着淡淡的苍白,她低着头,眼角的余光里看到男人放在床边的手握成了拳。 “这次是我的疏忽,我忘记你还不是个能自保的女巫,对敌人没有足够警惕。”赫尔曼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温暖而包容。“下次……” “如果你不告诉我,就不会有下次。”塔弥拉再次与他对视,微凉的手轻轻地挠他的手指。 如果不愿意告诉我,那我们就分道扬镳。 他从女孩坚定的眼睛里看出了这句话。 赫尔曼吐出一口气,不管是未来还是现在,他总是丢盔弃甲的那一个。 他挺拔的肩膀有些松垮:“是。” 塔弥拉起初未反应过来,呆楞了两秒,巨大的喜悦从胸口满溢而出。 她张了张嘴,原本想拿乔刁难圣骑士,说什么我不喜欢你之类的。然而看到对方紧张急促,一副把命门交给她手上的不安摸样,心里还是柔软了一下。 “我也喜欢你。” 少女轻声但坚定地,对他说。 赫尔曼浑身一震。 这样的剖白,未来的他也说过。那时的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说决定为她离开总殿,来她附近的分殿驻守,说他能看到她乖张皮囊下那颗柔和温暖的心,说他想和她两个人永远生活在一起…… 然而女巫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用冰凉的手指堵住了他想要张开的嘴,漫不经心地说她只当他是个好用的玩具,既然他有了不该有的念头,那么她就会丢掉丧失资格的玩具。 他在震惊中失语,女人吻了他,然后将他关进了塔楼里的小阁楼。 第二天他就被强大的法阵直接传送回了总殿门口,这样的远距离传送法阵必然是提前准备好的。 她早就想将他送走。 赫尔曼不愿意相信。他不懂女人,也不懂女巫,但他懂塔弥拉,她漂亮的蓝眼睛里的情意,攀着他的雪白的胳膊,他看书时不断凝视的视线,如果这都不算对他的眷恋,那什么算? 于是他没有回应教廷的质问和盛怒,竭力赶回她的塔楼。他冒着严寒与飞雪,风尘仆仆,却得到了女巫已经战死的消息。 她的薄情同伴们焚烧了她的尸体,赶来分享那栋漂亮的白色塔楼。 她们质问赫尔曼,一个用旧的玩具,来凑什么热闹? 赫尔曼不知道塔弥拉去做了什么,与谁战斗而死亡,甚至连他算塔弥拉的什么都不知道,他震惊而痛苦,在女巫们讥诮的嘲讽中失魂落魄地离去。 而现在……他深深地呼吸,与床上因为失血而虚弱的当下的塔弥拉对视。 少女眼中大胆而炽热,唇边的笑容是安心和开朗的安抚。她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着他有些颓丧的眉眼,又重复了一遍。 “赫尔曼,我也喜欢你。” 那双像是失去了光泽的金色眼眸,在她的微笑凝视下,一点点地亮了起来。 对的,这次不一样。 未来的她有什么不能对他说的痛苦,选择只身一人面对死亡。 而现在的他已经提前了她的觉醒,让她不用面对因为推迟而剧烈的魔力爆发,也不用依靠魔药维持生命。 她痛苦而孤独的前行之路,有他来陪伴。 赫尔曼有些维持不住自己冷淡的表情,他低着头,将女孩绵软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这一次,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你去做什么,要面对什么。 蓝眼睛的小女巫笑着看圣骑士微微颤抖的手,没有多问,只是柔和地答应他:“嗯。” “你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去。”男人继续要求。 “嗯。”塔弥拉轻声答应着,虽然并不知道他说的自己要去做什么? “……不要死。”金眼睛的高大青年,像个脆弱的小孩,蜷缩在她床边,将她柔软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好。”塔弥拉不再笑了,她柔软地抚摸着圣骑士消瘦的脸颊。 原来在圣骑士看到的未来里,等待着自己的是死亡。 她有些迷茫地想着,怪不得赫尔曼不给她讲看到的故事,原来是属于她的结局并不好。 但是她一点都不害怕。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夜晚赫尔曼原本准备坐在床边小憩,被塔弥拉拉上床一起躺着。 她安静地蜷缩在男人只穿了棉质衬衣的宽阔怀抱里,听着他沉稳中微快的心跳声,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讲话。 圣骑士被她缠得不行,给她讲了一些自己看到的剧情,比如他们没有被干扰的未来的初见,那时赫尔曼是个壮年圣骑士,战功赫赫,果敢坚毅。 妖女一样的塔弥拉出现在刚打过魔兽破破烂烂的他的队伍面前,把他抓走扬长而去。 壮年赫尔曼要比现在的他更刚正一点,被下了禁魔法令,要杀掉强大的塔弥拉并不容易,而后者更是拿出几瓶魔药威胁他,要是他敢跑,就随便找几个教廷治下的城市散布瘟疫。 瘟疫一旦爆发不管有多少精锐的牧师都难以控制伤亡,他被逼无奈,留下做了女巫的玩具。 他们一起度过了一年半的时光。 女巫翻山越岭到处寻找一些材料,他作为马夫、侍从、厨师,一路随着她奔波。 起初他觉得耻辱,对身边的黑暗生物充满了厌弃。 后来,眼里逐渐看到了她不一样的地方,他开始难以捉摸自己的心情。 再后来,女巫发现玩具居然喜欢自己的主人,把他丢回去了。 “所以,我是真的有那种……能带来瘟疫的魔药吗?”塔弥拉津津有味地听着,漂亮的蓝眼睛认真地看着他。 她的邻居,一对老夫妇年轻时候是从一座爆发疫病的城市里逃出来的,他们给她讲过瘟疫的惨状,她心中对这种夺去生命的灾难始终保持着敬畏。 也许未来的她和现在的她并不相同?变成了一个愿意拥有罪恶的女巫。 所幸赫尔曼摇了摇头,气息缓和而放松:“后来,我们感冒了,那个所谓的‘瘟疫魔药’……我们一人喝了一瓶。” 那天在没有窗户的阁楼房间里,女巫拂袖而去,魔偶送来了魔药,他叁下五除二喝掉了那一瓶黑乎乎的药,面目狰狞地吐了好几朵云,才发现这瓶子有点眼熟。 魔药带来的热量让身体暖烘烘的,他下楼去找女巫,看到她皱着眉小口喝着另一瓶。 当时的塔弥拉对他的凝视不予理睬,被看久了还气鼓鼓地回头瞪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这是她曾经拿来威胁赫尔曼不能离开的“瘟疫魔药”。 塔弥拉吃吃笑着把头埋进他怀里,心想着她又发现了圣骑士的一个弱点,这也太好骗了。 赫尔曼的手轻轻搭在她侧腰,热热地笼罩着,看她嘲笑自己,示威地捏了捏。 她的伤口好得很快,佩尼罗普对女巫药理简直精通,里面的脏器已经基本长好,只剩下皮肤没有愈合完全,还包着那层不明的“水膜”。 塔弥拉又想到了什么,轻声问专注看着自己的男人:“未来的我带你来过这里吗?我听说这里没有女巫的邀请根本进不来,你怎么做到的呀。” 赫尔曼脸色阴沉了下来,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好的经历。他抿了抿嘴,还是回答她:“当时你的身体出了点问题,你来求医,也带着我。” 带着他来炫耀。 还抓着他把他风尘仆仆的胡子刮了,为他买了一身昂贵挺拔的衣服,向她的朋友炫耀自己有一个英俊帅气的骑士扈从。 天知道他看到那段未来里女巫们看自己绿油油的目光时,心情有多复杂。 塔弥拉从他的脸色里读懂了什么,结合今天了解到的,许多女巫对圣骑士肉体的垂涎,忍不住脑补:“……不是吧,我该不会把你送人了吧。” 那也太造孽了! 赫尔曼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发顶安慰她:“并没有,事实上当时对我表示垂涎的女巫们,都被未来的你揍了。” 还揍得很凶。 塔弥拉满意了,她张开双手抱住了男人窄窄的腰腹,哼了一声:“我的东西谁都别想碰。” 她背上的大手轻轻地拍了拍。 这一晚赫尔曼给塔弥拉讲了好多他们未来一起出行的故事,有冒险、美食,塔弥拉其实更想听他们的感情经历,但男人神色不自然地统统带过。 最后说到了亚特托。 “未来我们旅途的终点站就是那里,我在城里等你,你自己去找了人,应该是关于你的身体。” “回来之后你告诉过我,你的觉醒太晚,大量魔力在身体里蓄积,爆发的时候已经对肉体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应该也与你最终的死亡有关。” 男人蜂蜜一样浓金的眼眸看着她乖巧白嫩的脸颊,轻轻开口:“害怕吗?” 塔弥拉看着他,愣愣地点点头,又埋进他的怀里摇了摇头。 “有你在,我不怕。” ==================== 开始解谜女主的死 这本应该是个短篇,俺没有写长篇的耐心嘻嘻。按照大纲已经走了一半剧情差不多,下一本狂犬男主的大纲也写好了! 冲啊无情码字机器!(其实存稿早就发完开始裸奔了) 二十一只女巫 塔弥拉因为连着躺了好几天,一点都不困,钻在赫尔曼怀里嘀嘀咕咕。 男人起初耐心地回复她,渐渐变成了“嗯”、“好”等不过脑子的语气词,再然后塔弥拉问了他一长串话,半天没有回应。 女孩抬头看了看他,他已经睡着了。 赫尔曼的皮肤是吸饱了日光的蜜棕色,看不出明显的黑眼圈,但他面孔的疲惫是显而易见的。 也是,不久前才和魔族打过你死我活的一架,然后带着重伤的她赶到这里救治,一路精神紧绷,到了这里也还要提防着女巫们搞小动作。 塔弥拉看着他皱起的眉头,感觉像吃了放在茶炉上烘软的橘子,心里酸酸软软的。 女孩小心地凑上去啄了他冒出一点胡茬的下巴,钻进他怀里,也安然地闭上了眼睛。 一觉睡到天明。 “佩尼罗普真厉害啊。” 塔弥拉醒来的时候感觉肚子上痒痒的,一只热乎乎的手正在自己伤口附近摸索。 她揉着眼睛看过去,是赫尔曼坐直身体在给她换药。 昨天的“水膜”已经吸收消失了,伤口裸露出来,但并不血腥可怕,已经恢复到像擦破了皮的程度了。 塔弥拉忍不住夸奖了一番黑发的瘟疫女巫,又问赫尔曼:“你知道她能治才带我找她的吗?”听佩尼罗普的意思好像是赫尔曼主动和她谈的条件。 圣骑士专心地对付少女雪白肚皮上的伤口,低低回答她:“我‘看’到过,那个女巫对医理药理有很深的研究。” 他替塔弥拉裹好了绷带,不紧不松,透气舒适,手法十分专业,“但未来的你带着我来的时候,她和女巫集市的主事人起了矛盾,所以我并没有真正和她打过交道,还好她可以救你。” 塔弥拉心想着话痨女巫救她多半是想看他们热闹……顺便给她喝喝“一个好的女巫不能随随便便动真心”的鸡汤。 因为她已经可以活动了,躺太久的身体十分想呼吸信息空气,于是磨着赫尔曼带着她下楼去街上角落里一家小餐馆吃饭。 女巫们不出所料大多都十指不沾阳春水,会做饭的也懒得做。 所以这家小餐馆里掌勺的是被下了迷魂咒的普通人类厨娘,笑呵呵的红润脸颊,看起来并没有受什么苦。 塔弥拉吃着松软鲜美的蘑菇派,悄悄问赫尔曼:“这个厨娘,是一直在这里吗?” 男人还没有回答,他们身后的那一桌子就忽然出现一道幽幽的声音:“当然不是啦……” 少女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一跳,背后的影子像触电一样乱舞了两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刻意掐着嗓子之后,熟悉的性感低沉的声音笑到打鸣。 韩仍然是美艳性感大红唇的样子,只是此刻目睹阴影女巫吓到影子乱舞,笑的见牙不见眼。 塔弥拉咽下嘴里的蘑菇派,看了看赫尔曼。后者在韩跳出来的时候毫无表情,也没什么防备的反应。 多半是他早就发现那里有人,但对方没有恶意,于是没有出声静观其变。 可恶。 被吓到的柔弱塔弥拉在男人有些莫名的眼神里瞪了他一眼。 韩笑过之后跑来和他们坐在一起吃饭,把一条腿翘在另一条腿上,裙摆滑落,性感结实的大腿暴露无遗,还挂着细细的金链。 “欸,我听到你好奇我们的厨娘?”这个把风情写在脸上的疯疯癫癫女巫用干净叉子叉了一块塔弥拉的派,闻了闻才放进嘴里嘟嘟囔囔,“迷魂咒的效果最多持续两个月,所以我们都是一个月多就换一个啦。” 塔弥拉看了看对方鼓鼓的腮帮子,小心发问:“那……换下来的人呢?该不会是杀掉吧……” 女巫集市前前后后也要持续两个月,折算下来一年这个时间就要消失一到两个妇女吗? 这也太可怕了。 她抖了抖。 韩比她抖得更大,“你是什么可怕的新生儿啊?为什么要杀害做饭好吃的无辜厨娘!” 塔弥拉无辜地看着她。 烈焰红唇的性感女巫抱怨着塔弥拉对他们群体有刻板印象。 最后韩解释了她们是轮流带远方的厨娘来做饭,走的时候再带回去,这样不会被人察觉规律性的失踪,被下了迷魂咒的妇女也没有记忆。 “当然,有些觉得麻烦的也可能会直接把她们杀掉。”韩补充完后耸了耸肩,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反正自己不杀就好了。 塔弥拉张了张嘴,觉得嘴里的蘑菇派不香了。 她看了看赫尔曼虽然依然没有表情但是明显变冷了几分的脸,心里渐渐悬了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触及到这个奇妙世界的黑暗面。除了神秘的魔法,女巫们同时具有着乖戾嚣张的本性。 她也会这样吗? 瞧不起、甚至践踏普通人类的生命。 可是分明,女巫们都是从人类觉醒而来的啊,她们都在人类世界里生活过。 韩看了看魂不守舍的新生儿,意味不明地瞥了一眼旁边不参与他们话题的圣骑士。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摸了摸塔弥拉的头吸引回她的注意力:“宝贝,吃饱了之后去镇子里最高的那栋屋子里看看吧,让利切看看你的身体。” 利切?塔弥拉茫然了一瞬间,反应过来是那个年纪最大的阴影女巫,隐隐有管事人的地位。 她乖乖点了头,韩笑着走了,腰肢摇曳风情迤逦。 新生的女巫看着坐了不到两分钟的前辈离去,有些茫然地抓了抓身旁赫尔曼的手。 “……她在警告我,我和你不是一路人。”少女软糯的声音低低在身旁响起。 那盘松软的蘑菇派还没吃完,但她看起来并不想继续拿起餐具。 圣骑士轻声叹了口气,回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指,“她担心你是正常的,就像我的同僚们担心我被女巫抓走了一样。” “不是,我担心的是别的……”女孩咬住了花瓣一样柔软的嘴唇,“她并不觉得那些被掳来的妇女被杀掉是不对的……也不是不对,她觉得这样不对,但她不在乎,普通人类罢了,死活都与她的生活没有关系。” 女孩看她,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雾一样的迷惘:“我也会这样吗?变得不再像现在的自己。” 赫尔曼无声地握着她的手,试图让她不那么紧张。 眼前的女孩踏进光怪陆离的魔法世界还不到一个月,起初的新奇过后,这个更神秘的世界与她原本的生活产生了碰撞。 但他知道,塔弥拉永远都是那个塔弥拉。 嘴硬心软,不是传统意义上乐善好施的好人,但也绝不是践踏生命的恶人。 “我不会让你变成那样的。”金眼睛的圣骑士拉着小女巫的手,轻声但庄重地向她发誓,“未来的你和现在很像……几乎一样,没有变得冷漠也没有变得恶毒。” 他怀疑塔弥拉做过的最大的坏事,就是强抢了他。 塔弥拉茫然的目光逐渐找到了焦距,她愣愣地看了他一会,仿佛终于安下心来,轻轻挠了挠他的手。 事实证明女人永远不会彻底放心。 他们出发去利切住所的路上,塔弥拉一直在给赫尔曼打预防针。 “赫尔曼,我真的不是什么善良小姑娘的。”她担心圣骑士心里她的人设是洁白山茶花那种。 就算她不喜欢随意杀戮或者把别人看作一个可有可无的厨娘,也不会像传说故事里娴雅的公主或是清纯的公爵小姐那样温柔甜美还乐于助人。 男人瞥了她一眼,配合着她带伤的身体慢慢迈步,“善良?哪个你都跟这个词碰不上边吧。” 塔弥拉一边觉得他好懂我哦我放心了,一方面又觉得有点迷之不爽。 少女撅起嘴巴,轻轻敲了敲他的胳膊。 赫尔曼仿佛是知道她在不高兴些什么,抓好她乱动的手,低低安抚:“我喜欢的也不是善良的小姑娘。” 好、好吧。 塔弥拉晕乎乎地停手好好走路了,心里张牙舞爪地想着这个圣骑士怎么这么会,她这么听话是不是太没面子…… “到了。”赫尔曼叫她,打断了她胡思乱想的脑子。 少女抬头看了看,这是一栋气派的叁层小楼,是她以前生活的小镇里属于镇长那种等级。 沉沉的乌木建筑黑得发亮,分明已经是上午了,但这栋楼里点满了灯,每一个角落都被照的亮莹莹的。 小女巫和身边的骑士对视一眼。 真奇怪,分明是阴影女巫,结果住在最亮的房子里。 赫尔曼把塔弥拉拉在身后,走上台阶,敲了敲门。 “利切夫人在吗?” ==================== 我死亡,今天敲了3400字之后闪退了,重写一遍只有2900!!! 二十二只女巫 木质小楼里面传来一声温和的“请进”。 这声音温柔有礼貌,听起来虽然不年轻但也并不苍老,完全不符合塔弥拉脑海里“年纪最大声望最高说话最管用的阴影女巫”的想象。 她还以为会是个穿着黑袍的老婆婆。 两人推开木门走进去,小楼的门应该是对接了什么法术,门内是一栋远大于外表体积的塔楼一样的建筑,角落里螺旋的台阶直通天际。 这栋塔楼的装潢也不像法力高深女巫的风格,到处挂满了柔软的毛线织物,壁灯上,门把手上,茶几上,都铺着一看就是出自手工的温馨针织小毯子。 塔弥拉戳了戳门旁的针织花朵,粉色的花苞还动了动。 大厅里没有人,两人暂且在门口站着不动,不远处的一个走廊隐约传来了逐渐靠近的人声,“你们坐吧。” 赫尔曼顿了顿,没有发现什么魔力波动,意味着这个小楼是安全的,他拉着塔弥拉的手在大厅里的椅子上坐下。 走廊里也逐渐出现一个人影。 是个修长清瘦的中年女性,一头长长的亚麻色卷发十分温柔。她穿着米白色的长裙,端着一盘饼干和茶壶走近。 塔弥拉愣愣地看着她。 这个女巫……好温柔啊,棕色的眼眸里盈满了笑意,嘴角和眼角浅浅的纹路并没有让她看起来衰老,反而更有一种时间沉淀的柔和感。 她将手里的托盘摆在塔弥拉面前,焦黄的小饼干散发着奶油的香气,虽然刚吃过饭,塔弥拉还是吞了吞口水。 温柔的棕发女巫为他们倒着红茶,捏着精致漂亮骨瓷杯的手细瘦干净。 她特意给了塔弥拉一只杯柄趴着小兔子的茶杯,兔子眼睛红红的,可爱又精致,少女忍不住捧在手里摸了摸。 赫尔曼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位强大女巫的动作和神态,她对塔弥拉的关心十分真切,大概因为后者是近年唯一一个新生儿? 身旁塔弥拉已经吃起了黄油小饼干,一副放下警惕的样子。 他只能率先引起话题:“请问利切夫人,是要检查塔弥拉的身体吗?” 忽然提起正事,塔弥拉愣了愣,加速咀嚼想把嘴里的饼干咽下去,准备好好交涉。 利切夫人阻止她:“不急,你先吃,吃好我们再说。” 她温柔地说着,披着米黄色的披肩柔和地坐在椅子里,嘴角噙着春天般的笑意。 塔弥拉于是懵逼地又拿了一块,还分给赫尔曼一半。后者简直无语,看了看咔嚓咔嚓啃饼干的少女,知道她对别人的情绪很敏锐,既然这么放心大概是对方毫无恶念,才终于将紧绷的神经放松一点。 他低头将自己的半块饼干吃掉。 利切夫人一直坐在对面用包容的眼光看着他们,在塔弥拉身上停留的时间最长。 期间两人多次想要表示自己不吃了先谈正事,都被利切夫人温和地阻止,表示等一会。正好塔弥拉刚刚的蘑菇派只吃了一半,胃还没有填满,她不知不觉地把黄油饼干吃完了。 她舔了舔嘴边的碎屑,用一旁的餐布擦了擦手。 好局促。 虽然利切夫人穿着打扮都舒适柔软,并没有迫人的气势,但对方隐隐的主导感还是让她有些紧张。 仿佛看穿了她的忐忑,利切夫人带着安抚的口吻开口:“不要害怕,刚刚你吃点心的时候我已经看过了你的身体,没有什么严重的问题。” 原来让她不要多问一直吃就是在观察她的身体了。 塔弥拉惊讶于这位温柔女巫的力量,只靠肉眼就能判断一个人身体的情况,她一定在漫长的岁月中学到了很多。 赫尔曼并没有因为这句话放下心来,他总觉得对方还有什么话要说。 “但是……你身体的情况有点复杂。” 果然。 他忍不住失礼地紧紧盯着这位利切夫人,想知道身旁女孩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他目睹过失去,所以更难放开。 棕发的女巫看着对面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两人,并不在意他们的无礼,柔柔地说道:“女巫们随着成长,身体里的血脉构成完整的魔法纹路,这个过程实际就是通俗讲法里的‘血脉觉醒’。” 她看着塔弥拉,忍不住微蹙了眉,“每个人的魔法纹路是不一样的,而你的……不仅没有问题,反而非常完美……太完美了。” 简直……不像自然生成的。 她没有夸装,每一条看似是自然生成的纹路都具有着使魔力发挥到极致的弯度,这样的女巫成长之后会具有磅礴的力量。 过于完美? 塔弥拉从未听过这种说法,她和皱着眉面无表情的赫尔曼对视一眼,有些茫然。 圣骑士握住了她的手,发问:“她的血脉觉醒很慢,如果没有外力干预,会因为身体里蓄积的魔力过多又无法控制导出而损坏身体。这种情况与完美的纹路有关系吗?” 利切夫人想了想,点了点头,“她身体里的纹路可以当成一个无损耗的聚魔法阵,将周边的魔法元素吸取来存到体内。但你的法阵太精密,过量的魔力囤积可能会对普通人类的脆弱身躯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到时就算血脉觉醒也迟了,身体的损坏只会更加剧。” 她仔细地看了看女孩的心口和额头部分,表情柔和了一些:“我注意到……现在她的觉醒是由外力干扰引起的,在纹路没有饱满之前就强行引发,蓄积的魔力可以自由导出,她的身体没有受损。” 利切夫人浅棕色的瞳孔含着笑意看了看赫尔曼。 塔弥拉恍然大悟,怪不得当时赫尔曼要千里迢迢跑来吓她,逼她变成女巫。 看来未来的她已经知道自己早衰的原因,并且告诉了赫尔曼。 所以,她的死亡阴影已经解除了吗? 但她现在在担心另一件事。 “利切夫人,我没有得到女巫觉醒一定会获得的记忆传承。”塔弥拉惴惴不安地说。 她原本以为可能是赫尔曼提前了她的觉醒,让她的身体没有发育完全。但利切夫人已经排除了这个猜测,她说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觉醒了。 利切夫人显然也没想到她会有这种问题,怔了一下之后表情逐渐奇怪起来,挥挥手让塔弥拉靠近她。 少女从善如流地松开了皱眉看她的圣骑士的手,乖巧靠近那个清瘦但温柔的女巫。 走到近处可以隐约嗅到她身上有一种混合了春天阳光和冬天篝火的气息,塔弥拉忍不住放松,被利切夫人缓缓拉住了一只手。 她看着对方清瘦的脸颊,闭着的双眼眼皮毫无波澜,认真地分析着她体内的魔力纹路。 只过了一小会,她神色复杂地睁开了眼睛。 塔弥拉松开了她的手,退回自己的椅子上紧张地等待着。 “原来如此……怎么可能不完美呢,”棕发的女巫叹了一口气,“你原本应该是个普通人类的。” 塔弥拉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普通人类……是什么意思? “你被换上了女巫血脉,并且被人为绘制了魔法纹路,所以你的魔法纹路才会如此完美,那都是靠人工精确计算得出的结果。至于女巫记忆传承,因为你不是女巫,所以不会有。”利切夫人柔和的面孔有些严肃。 塔弥拉艰难地保持着自己正常的表情。她能感觉到赫尔曼担心地握紧了她的手,但她暂时没有力气作出回应。 利切夫人嘴里说出的东西……简直晴天霹雳。 她……原本是个普通的、再平凡不过的小镇姑娘,但有人借助外力,把她强行变成了拥有魔力但没有传承的女巫,一个不完整的人造产品。 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动手的? 她对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情毫无记忆,是在她记事之前吗?不……不对,即使她有印象,对方也完全做得到抹去她的记忆。 少女方寸大乱,勉强保持镇静的面孔一片雪白。 “塔弥拉。” 圣骑士在叫她的名字,她转过头去看着他,视线却没有焦距。 男人皱着眉,也来不及顾虑礼节问题,伸臂将她揽进自己怀里,手放在她背上湿湿的,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利切夫人怜悯地看着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十多年都没有新生儿……‘制作’你的那个人,大概在你出生的时候就做好了一切。” 塔弥拉耳朵里又有那种岩浆流淌的轰鸣声,她艰难地平复呼吸,听到对方温柔的声音继续告诉她:“你身上有种咒语,吸取了其他新生儿的力量,她们不会觉醒,而那份埋藏的力量都作为你的养分,将你身体里的魔纹雕琢完美。” 制作我的那个人…… 塔弥拉握紧了手。 原来她只是个……吞噬了其他人魔力的冒牌货。 “对不起……我……”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好像从海底传来,像一串气泡破裂在海面,模糊而沉闷。 “这不是你的错。”利切夫人摇了摇头,“这是最禁忌的人体黑魔法,而你只是因为身体适合作为载体而被选中,你是受害人。” 她摇了摇头,向她道歉,“抱歉,要让你面对这样的事实。” “不,很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塔弥拉从赫尔曼怀抱里撑起身体,苍白的脸颊看着她,礼貌地笑了笑。 不知是否知道内情的时候肌肉太过紧绷,她腹部的伤口又渗出了血水,染红了她的米白色棉裙。 他们离开利切夫人的住所之后,赫尔曼将她一路抱了回去。 赫尔曼以为她要哭了,但她没有。 苍白疲惫的女孩只是安静地伏在他的肩头,不发一语。 ================= 今天写完给基友看 基友:你好变态啊 二十三只女巫 因为伤口崩裂,赫尔曼又抱着塔弥拉去求助了佩尼罗普。 瘟疫女巫手覆在少女柔软的肚子上,暗绿色闪着幽光的“水膜”缓慢地覆盖上了渗出血丝的伤口。 “这一次吸收掉应该就完全好了。”佩尼罗普转到塔弥拉身后去看她背部的伤口,“太奇怪了,我留下的分明是足够治愈的量,怎么就少了呢?新生儿,伤口没彻底愈合之前不要做什么剧烈运动,少沾水,如果没有情况的话最好让你的小男朋友抱着你出行吧。” 少女半披着衣服,轻轻答应了一声。 佩尼罗普留下的药少了大概和她的体质有关,毕竟她现在还是半人半女巫,体内构造过于复杂。 刚刚利切夫人告诉她,她的身体正在向完全的女巫转变,如果想要停止,或者想找到什么线索, 最好能在她彻底转变完成之前找到精通这些的人。 利切夫人当时坐在柔软的椅子上,担忧地看着她失去血色的脸颊,“不必太过恐惧焦虑,去找找一个叫阿莲妲的女巫吧,她是人体黑魔法的大师。” 她甚至委婉地表示,塔弥拉身上的术法,很可能只有阿莲妲那种技术水平的人才能做到,这是提醒赫尔曼和塔弥拉对阿莲妲警惕一点。 “请问夫人对阿莲妲的行踪有了解吗?”赫尔曼当时抱着惨白着脸的塔弥拉,郑重地提问。 利切夫人轻轻摇了摇头,神色间带着几分恍惚,“女巫们多半行踪不定,我也不知道她们究竟在哪。” 她忽然愣了一下,回忆着说起:“但是,上一次女巫集会,我好像听说阿莲妲要去亚特托收材料。” 亚特托。 赫尔曼和塔弥拉对视一眼,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佩尼罗普给新生儿处理完伤口,左看右看觉得两人的神情有点复杂,好像有什么情况。 她不想多待,递给塔弥拉一个橙红色的小铃铛。 “?”塔弥拉把衣服穿好,伸手接过,“这是……?” “我的小道具,以后你受了伤就使劲晃铃铛,我在附近的话就能听到消息,可能会来救你一命。”话痨女巫笑眯眯的,捏了捏少女柔软的面颊。 塔弥拉愣了愣,冲她笑,“谢谢你。” 虽然……她只是个冒牌的新生儿,但她不能把这件事说出来。 利切夫人说女巫里面有几位比较极端的,可能会直接把她剖了破坏掉魔力纹路,或者拉她去观察研究。 她不想让这个只陪伴了短暂几天但是十分关心自己的人卷入浑水。 送走蹦蹦跳跳的佩尼罗普,赫尔曼将房门锁好,又下了几个禁音法阵。 塔弥拉看着他向自己走来,俊朗的脸上是不着痕迹的担忧,对他安抚性地笑了笑。 赫尔曼不会说什么动听的情话来安抚她,他只是摸了摸女孩的头,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塔弥拉从善如流地没有骨头一样瘫在他身上。 “未来的我找的那个人和阿莲妲分别在亚特托的可能性有多大?”她轻轻地问。 圣骑士沉思着,“未来的你并没有和我透露过内情,但是你回来之后情绪很不好,如果你们第一次见面就起了冲突,阿莲妲很有可能就是对你动手的那个人。”毕竟未来的她只对他一个人嚣张跋扈。 塔弥拉没有说话,只是软软靠着他,眼睛无神地凝视着墙壁。 “赫尔曼,”她握着他的手,“未来的我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只知道自己的身体衰弱与魔力爆发有关,但并不确切了解具体死因。是自然衰亡,还是死于别人之手。 男人宽厚的手掌回握,他似乎有点僵硬,沉默了一会,但还是如实回答了她,“是战死。” 战死么? 那么,她的对手是谁? 塔弥拉静静想着,赫尔曼陪伴着她。 “虽然我改变了你的一部分命运,让你不会因为魔力爆发而早衰,但剩下的剧情并没有随之改变,我们还是要去亚特托,你还是有了潜伏在暗处的敌人。” 原本他带塔弥拉去亚特托,是想按照未来的经验,带她去那里找找那个能帮她检查身体的人,现在这一步已经完成。 男人低沉地分析:“我有私心,我不想你再卷进这些事里,长久地活着陪我。但是这对你不公平,你有权利弄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塔弥拉听到他声音里的不自然,侧头去看他,两人静静对视着,金眼睛的圣骑士专注地看着怀里的女孩,“别害怕,我会跟着你去,保护你。” 我不会再让你把我丢开,孤身去赶赴死亡。 塔弥拉脸色仍然带着苍白,但是神色已经比刚听到自己是人造女巫之后镇静许多。 她脑子里想了很多东西。 首先,改造自己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难道只是单纯的做实验吗? 她并不觉得连最年长的女巫都觉得困难而繁琐的禁术会有人只是想看看效果一样随意用在她身上,何况利切夫人也说了,是特意挑了一个具有可以配合这个法阵体质的婴儿。 如果动手的人另有所图,那又会是什么呢? ta是否会在她身边出没,从而观察自己? 塔弥拉在脑海里仔细回忆着,有没有一个时刻出现在附近的人的印象,但是并没有这么一个人选存在。 她的前十多年乏善可陈,没有遇到过大风大浪,见到过最可怕的事情就是烧死女巫。 如果对她的身体进行改造是要利用她去做些什么,那么不妨猜测,觉醒女巫之后,她已经达到了对方的第一步目的。 很有可能,接下来ta会出现在她面前。 第二件事,对方是否知道对身体的改造会影响她的寿命? 如果ta知道,很可能对她抱有的是纯粹的恶意或者轻视,她需要用最坏的想法去猜忌这个人。 并且她急需锻炼自己的战斗水平。利切夫人已经说过她不会有女巫传承,那么她持有这一份力量就如同幼儿拿着砍刀,无法发挥作用,甚至可能伤害到自己。 最后,他们真的要立即去亚特托吗? 塔弥拉相信自己的眼睛,利切夫人在提到阿莲妲的时候,眉间有一份恍惚和轻愁。 她是认识阿莲妲的。 好在利切夫人对她的身体做出诊断的时候,还没有发现她身上的禁术痕迹,应该是可信的。 这位夫人身上的温和柔软气息不能作假,眼中的关切也很难伪装,塔弥拉相信她最初是无私心地想要帮助自己这个难得的新生儿。 但她隐瞒了一些事情,这让塔弥拉不能贸然全盘接受她的建议。 很多问题都摆在眼前,想不明白。塔弥拉索性长吐一口气,让自己稍作平静。 算了,现在急也没用,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做好详细的准备再去应战,她不信自己会没有一分机会。 脑海里迅速地思考完毕,女孩不安的神色终于平和下来,僵硬冰凉的手指也重新变得柔软,捏着赫尔曼的手。 后者一直默不出声地看着她,挺直的腰背一动不动,任她倚靠。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我伤好之后。”女孩轻声问他。 男人没有再提她刚刚的张皇失态,平淡地回答她:“按照原定路线,去尼叶城补给。” 那天袭击事出突然,他无法在马匹死亡的状态下将她带到尼叶城,并且尼叶城虽然是个贸易城邦鱼龙混杂,但大体上仍然处在教廷眼下,并没有一个安心的环境给女巫医治。 好在他记得未来的片段里塔弥拉带他去过女巫集市,离他们当时的位置需要折返一段路,但不算很远。 于是他抱着塔弥拉赶去女巫集市安顿下来,又独自赶路到尼叶城对自己的伤口进行了清理。 圣骑士的讯行术在独身赶路时很好用,只是并不能过多负重,于是他只采购了一些应急物品就赶回来找自己的女巫,现在如果两人继续赶路,仍然需要去一趟尼叶城。 塔弥拉乖巧地点了点头,“那么我们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在这里休整吧,到我伤好了动身。” 佩尼罗普的医术真的很好。 第二天早晨赫尔曼检查她的伤口时,那层暗绿色的水膜已经彻底吸收了,露出来的皮肤光滑白嫩,一丝伤疤都没有。 无法想象这里之前受过致命的穿透伤害。 圣骑士把少女翻来覆去地检查,让她做各种抬胳膊弯腰的动作,确定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痛意,才决定他们可以出发。 女巫们纷纷得知了这个消息。 其实塔弥拉只告诉了佩尼罗普和韩,但韩告诉了所有人。 于是在他们出发那天早晨,穿戴整齐的塔弥拉一推门就看到了眼泪汪汪的韩和她身后悬浮的水镜。 性感高挑的女巫扁着嘴,要哭不哭的样子,嘟嘟囔囔地一路跟着塔弥拉走,她身后水镜里的好多张面孔也露出了不高兴的神色。 “她怎么刚来就要走……” “呵,一定是被她那个男朋友管的,我早就知道光明神的信众不是什么好东西。” “色令智昏啊。” 塔弥拉哭笑不得地听着她们叽叽喳喳,背锅的赫尔曼则一脸平淡,扶着剑走在前方。 在小镇重重晶体掩盖的门前,她向自己新交的朋友们道别,踏出了这个黑暗又奇妙的地方。 “不知道我以后还能不能来参加。”一迈出去,那个被打扮的花花绿绿的晶体小镇就消失在枯树林中,只留下荒凉的蓬乱灌木,她忍不住嘀咕。 赫尔曼拉着她的手防止她绊倒,闻声瞥了一眼那堆杂草,声音没什么起伏,“只是个普通的魔法生物聚会罢了。” “……实在想来,我会陪你。” ======================== 发现大纲有bug,废了,紧急修改 热┊门┊文┊章: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二十四只女巫 他们比原本预计的要早到达尼叶城。 多亏了韩,她控制了两只健壮的公鹿,在日落前将塔弥拉和赫尔曼两人一路送到尼叶城的官道附近。 不能再近了,不然容易被人发现他们骑着鹿,横生事端。 这两只鹿体力充沛动作迅捷,将他们放下之后眼睛里表示着被控制的深绿色光芒闪烁了一下忽然消失,它们茫然地看了看面前的人类,惊慌失措地逃跑了。 塔弥拉站在原地平息了一会,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感觉自己腰酸腿软,摇一摇头脊椎都嘎吱作响。 鹿虽然跑得快,但是太颠簸了。 不过她可以忍受。 两人整理了一下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头发和衣服,像正常的旅人一样结伴走上了官道,赫尔曼把他们的杂物背在背后。 “尼叶城和亚特托比起来哪一个大呢?”塔弥拉没有来过尼叶,只听说过这是中部平原最大的商贸城市。 “亚特托要大许多,北方地广人稀,每个城市都占地颇大。”圣骑士很早就在大陆各处游历并击杀魔兽,对这些风土人情都有所了解,“但是尼叶城更气派。” 塔弥拉乖巧地听着,有些好奇。 她住的小镇隶属于西部一个农业城邦,环境优美但是较为简朴,大部分是木质结构,夏天城市里还难免有污水。 她最远去过邻城,去参加姐姐的婚礼,也只是马车走上一整天的距离,环境与家乡的小镇相去不远。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远离西部风格的城镇。 当他们走近前方城市高大的灰白色岩石城门时,这种惊叹达到了顶峰。塔弥拉感觉自己眼睛都不够用了,从高耸坚硬的城墙,看到城墙附近巡逻的穿了深蓝色斗篷和银光闪闪腿甲的卫兵,再看到城墙上露出的林立高大建筑,惊呼不断。 赫尔曼好笑地看着她,在她乱看的时候单手扶着她的脖子,防止她摔进护城河渠里。 ……还是个小姑娘呢,早晨还在担忧,看到新奇的东西就抛下了烦恼。 进城门的时候要核对文书和证明,塔弥拉作为一个被拐出来的小镇姑娘,显然没有这些手续。不过赫尔曼早就想到了这件事,他在鹿背上的时候就把自己的圣者徽记重新佩戴在披风上,在过城门关卡的时候催动光明力量包裹重剑,那把凶猛的兵刃散发出乳白的圣光。 这一切都表明面前这个风尘仆仆的男人是个久经沙场的圣骑士,说不定还是高阶。 城门的守卫没有查验他们两人的身份,只是对这个简装打扮的圣骑士点头致意,就放他们过去了。 塔弥拉看着赫尔曼一进门就把徽记摘下来重新藏好,那把重剑也黯淡下来。她有点好笑:“要是我和他们说是你把我强行拐走的,你会怎样?” 男人平淡地整理着领口,完全不怕她去告状,“他们不会管的。圣者徽记无法伪造不会被抢夺,我是圣骑士这个事实就足够抵消我的罪恶。” 他粗粝的手指拉住了女孩到处摸摸捏捏的手,大步流星地赶路,抓得女孩一路小跑。 “真是罪恶的教廷啊,光明神知道自己的信徒即便是犯罪也不会被抓起来吗?”女孩继续逗他,促狭地学着之前听过的女巫们的口吻。 她声音不大,但进城门的一段路较为狭窄,周边人乱糟糟的,有些穿着白袍的圣徒也听到了她的话。 尼叶城虽然隶属于教廷也设有教堂,但基本仍是一个中立的贸易城,各种信仰者鱼龙混杂,这座城市里驻守的圣徒们大多对这些异教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他们此时也没有贸然出声,只是对她怒目而视,眼神凶恶,大有“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净化了你”的意思。 塔弥拉被几双不同颜色的眼睛恶狠狠盯着,撇了撇嘴,拱到赫尔曼臂弯里,“还是你的眼睛颜色最好看。” 赫尔曼象征性地“嗯”了一声作为对她的回复,拉着女孩挤开人群前行。尼叶城日落时锁城门,所以很多人在抓紧最后时间进出,城门口比较拥挤。 他在大陆游历的时候,尼叶城作为中部的最大中转站,他来过很多次,所以找起位置来驾轻就熟,左拐右绕就带着塔弥拉到了一家小酒馆。 这家酒馆从外表看起来很普通,甚至比别的酒馆更小巧,只是非常干净,连马棚都洗刷的清清利利。 赫尔曼带着塔弥拉走近,给她介绍:“这家店是我从前的同僚开的,他在几年前和我们一起剿灭魔兽时受了伤,不能再战斗,于是从远征军退役,在尼叶开了一家酒馆。” “?”塔弥拉有些疑惑,就算她本质里其实是人类,但壳子还是个黑暗阵营的女巫,他怎么就带着她光明正大来见队友了,不怕反目吗? 不过赫尔曼还是很可信的,她没有反驳,乖乖地跟着他走了进去,只是悄悄退在他身后半步。 赫尔曼将那扇小木门推开大步迈入,门上挂着的风铃丁零当啷。 塔弥拉跟在他身后,探出头去观察着环境。 这是一家干干净净的木质酒店,地板没有一丝脏污,圆圆的小桌子擦得发亮。虽然已经到了饭点,但店里还空着很多位置,看起来生意比较冷清。 赫尔曼站定在深棕色的空荡吧台前,带着笑意喊了一声:“盖利克!” 少女忍不住侧目,赫尔曼很少在人前情绪外露,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在公众场合大声呼喊。 看来他和这个店主人关系还不错。 后厨的房门口忽然钻出了一个灵活的大胡子,他的块头十分巨大,在酒店地板上踩得木地板吱呀作响,站直了简直像一座投下阴影的小铁塔。 这个铁塔有着红棕色的头发和蓬乱的红棕色胡子,他一眼就看到了台前挂着揶揄笑容的赫尔曼,立刻发出一长串朗声的笑容大步走了过来,“赫尔曼!” 两个健壮的战士久别重逢,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互相拍打后背的声音响亮到塔弥拉都感到肉痛。 这个大汉口中还念叨着诸如“你居然还会出来跑”“你的功勋已经够你老死在主殿了为什么还出来冒险”之类的直白吐槽。 看来是真的关系好了,塔弥拉乖乖站在原地,等着他们抒发感情。 大汉一转眼就看到了她,眨了眨眼,又是一阵长笑。他松开拍打着赫尔曼后背的手,笑着质问他:“你小子怎么还带了个小姑娘,要吃就吃最嫩的草?” 赫尔曼笑骂了他一句,把塔弥拉拉前两步,为两人分别做了介绍。 靠得近了才发现这个叫做盖利克的大汉不仅身形巨大,体温也高的吓人,离他两人距离的塔弥拉感觉自己站在火炉身前,扑面而来的温暖热度让她忍不住带着疑问的目光看向赫尔曼。 她敏锐的观察力察觉到了些什么。 赫尔曼没有立即回应她的疑惑,只是看着她笑了笑,问她:“想吃什么?盖利克手艺很好。” 好吧,他不想说就算了。 塔弥拉撅了撅嘴,顺从地没有追问。叁人气氛融洽地坐到了空余的一桌上,赫尔曼把菜单递给塔弥拉让她慢慢挑,自己和盖利克谈着事情。 这顿饭两个男人吃的也很快乐,盖利克直接搬来了一桶麦酒放在脚边,和赫尔曼两个人一杯一杯地喝,红光满面地大笑,一向内敛的赫尔曼也忍不住喝了好几杯,脸上是轻松的笑容。 塔弥拉安静地吃着自己的小羊排,真的很好吃,嫩嫩的肉熟的恰到好处,浓稠的酱汁浇在肉上或者土豆泥上都很美味。她之前受伤都是靠魔力补足营养,正儿八经吃的饭也就几顿,终于吃到久违的肉,女孩也暂时放下了心里的怀疑,美滋滋地吃自己的。 这顿饭结束的时候盖利克已经喝的晕乎乎,红彤彤的脸,胡子上还挂了许多酒水。 赫尔曼看起来还好,虽然也喝了很多,但大概是棕色皮肤看不出来,只有脸颊上一层薄薄的红,人还是很清醒的。 塔弥拉看他们起身,也跟着打着嗝推开空盘子站了起来。 盖利克摇摇晃晃地上楼带他们去安排房间,嗓门大的震耳欲聋,赫尔曼好脾气地扶着他东倒西歪的身体走上楼去。 趁这个机会她偷偷摸了一下盖利克搭在赫尔曼肩膀上的小臂,触手滚烫。 哇哦。 女孩惊叹,赫尔曼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只是扭头看着她笑了笑,眼神里透着一丝狡猾的笑意。 塔弥拉这才发现圣骑士可能也有几分醉意,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清醒的赫尔曼端庄严肃,这种坏坏的表情她从未见过,一时有些新奇。 男人脚步稳稳的,先将塔弥拉安排在二楼的房间里,又让她关好门自己待着,去送盖利克回房。 塔弥拉独自坐在柔软的床上晃荡着腿,感叹着。 真是少见,先是见到了一个炎魔混血,又看到了喝醉的赫尔曼。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捂着脸笑倒在床上。 好┊看┊的┇文┊章: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二十五只女巫 盖利克的小酒馆有叁层,一层是厨房和大厅,二层和叁层都有客房,他自己就住在二层最边上的房间里,离塔弥拉他们选的房间不过几步。 塔弥拉等了一会就去洗漱了,隐约听到门外走廊上还回荡着盖利克的大嗓门,他激烈地说着什么,说到情绪翻涌处甚至还夹杂了几分哭音。 女孩好奇地竖起耳朵听了听,好像是大胡子硬汉在念叨他们一起出征但是不幸战死的同僚,随后他房间的门关上了,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她浅浅叹了一口气将用过的水泼出去。 她以前总觉得赫尔曼是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后裔,还嘲笑他不会做饭。她一直以为赫尔曼那种级别的高阶圣骑士只要每日训练,再将自己金光闪闪的铠甲擦得发亮,然后在总殿值守巡逻,接受贵妇小姐们投掷的玫瑰。 原来他们不仅要上魔兽战场,还要定期远征,去大陆东部丛林边缘清理数量暴增的魔物。 赫尔曼是个切切实实面对过死亡的战士。 她在房间里等待着,脑子里一边想着自己近几天的担忧,对自己未来的迷茫,另一边又好奇着赫尔曼在战场上的模样,庆幸他得以完整地回来。 隐约听到走廊里“嘎吱”一声,盖利克房间的方向有开门的声音,接着是她熟悉的沉稳脚步声。 女孩下床到房间前打开门,门口果然是身姿挺拔的圣骑士。 他推门的手一顿,转而轻轻搭上了塔弥拉的左肩,环着她一起进入房间内,“我不是让你好好在房间里待着等我吗?” 他的手很热,身上萦绕着浓郁的酒气,塔弥拉嗅着,带着他走向盥洗室,“我是在房间里老老实实等你呀,听到是你的脚步声才去开门的。” 银发棕皮的挺拔骑士想了想,严肃地点了点头,“好吧,这样也可以。” 他果然有一点点醉,比平时的可靠模样多了几分别的东西,反应也稍微慢了一点。 塔弥拉觉得好笑,把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下来,推他去洗掉一身酒气,后者严肃地听她命令,规距地点着头,只用一双眼睛扫着盥洗室里的环境。 他金色的眼瞳有些涣散,表情却是往常一般的冷静从容。这个人正在努力不表现出自己喝醉了。 塔弥拉看着可爱,忍不住抱着他的脸亲了亲他温热的额头。 男人的金色眼睛不乱转了,开始定定地看着她,熔化的黄金逐渐漾出一汪甜蜜的美酒。 少女笑嘻嘻地摸了摸他的脸,催他:“快洗吧,一会水要凉了。” 赫尔曼不知道听懂没有,伸手想来抓她,她像只调皮的小鸟,一转身就从他手里溜掉了,裙摆从他的手背上一滑而过。 过了一会,盥洗室里终于响起了浠沥沥的水声,塔弥拉把自己扔进床里,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东西。 一会好奇圣骑士的同僚为什么有恶魔,一会又感叹赫尔曼喝醉酒之后好傻,开心地笑两下,又忽然想起自己身上的重重谜团,烦躁地抓头发。 洗漱干净的赫尔曼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少女把自己团成一个团,在床上翻滚。 她也喝醉了吗? 男人靠近床上那团生物,估摸着头的位置,从那里掀开薄薄的被子,露出她的脸来。因为憋气而红红的,眼睛里面水汪汪的。 赫尔曼在床边坐下,驾轻就熟地把女孩捞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拢着,生硬地开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塔弥拉坐在他腿上,捏着男人的脖子仔细看了看,确认他还没有神志不清,“好吧,你讲吧。” 赫尔曼将她往自己怀里按了按,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木质的床头。 “以前有个小男孩,他生在在一个很偏远的东部地区,紧邻着魔兽森林,那里环境恶劣、居民贫困,见过最多的东西就是佣兵和魔兽的尸体。他没有读过书,和村子里的同龄人一起靠进入森林外围采集一些材料维生,这事很危险,好在他从小就远比别人健壮,于是他有惊无险地长大,还养活了自己的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塔弥拉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听着,隐约猜到了故事的主人公是谁。 “这个小男孩,他……脑子不算好,但十分讲义气,又很善良。有一天,这个小男孩结识了一群佣兵。他遇到了一只魔兽的尸体,从它脑子里挖出了魔晶,去市场上卖掉,这群佣兵就是他的客户,他们给了他更多的钱,询问这块魔晶的来历。”男人沉稳的声音讲着故事,塔弥拉忍不住跟随着故事的进展而紧张。 “……他告诉了他们,友善的佣兵团长邀请他为他们带路,去把那只高阶魔兽的尸体带回来。小男孩从未遇到如此友善大方的佣兵,对方还夸赞他是个少年勇士,他和他们交了朋友,带他们回家,曾经做着和他同样的工作而受伤累累的年迈父母也尽力地招待这群大主顾……” “然而他被骗了,他的父母、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都被对方杀掉了。只是因为那只魔兽是只稀罕货,佣兵团不想走露消息。仅仅是这种荒唐的原因,他美满的家庭只剩下了他一个孤儿。” 塔弥拉窝在圣骑士怀里仔细听着,忍不住叹了口气。她猜到这是属于今天见面的盖利克的故事,赫尔曼会知道一定是他们两个曾经说过,并且他对此感触也颇深。 “后来,他锻炼武技,想要杀掉那一队佣兵为自己报仇,村里的邻居和熟悉的佣兵们都夸他性情刚烈意志坚定。他因为出色的武技加入远征军的时候,才不到十五岁,所有人都在称赞他是天生的战士……直到他年龄渐长,炎魔特征逐渐表现出来。那时,所有的评论都变了,为决心报仇变成了阴暗记仇,剿灭魔兽变成了凶恶嗜血。” 男人的声音醇厚微沉,带着酒后的沙哑。他骨节分明的手在怀里女孩背上摩挲着,鼻尖蹭在她耳后嗅着浅淡的香气,“我就是那时认识这个男孩的。我们在同一小队,没有人愿意和他来往,包括有些年轻气盛的我。他也不屑于和我们玩小动作,独来独往,作风凶悍。后来的一次远征,出现了迷惑对手心智的高阶蚀心魔,一整个大队全军覆没,到了我们,则只有我和他逃了出来,我是因为带着家传的宝具,而他,一个来自偏远乡村的穷小子,全靠着自己坚定的意志硬抗。” “这件事后,我们得到了晋升,从基层骑士变成了小队长,他一路无畏搏杀,最终因为卓着的战功和我一起被封为军团长。此时周围人们对他的评论又变了,身上的炎魔血统变成了令人羡慕的天赋,仿佛他只是因为有异族血脉才能征善战。” “……他伤退这件事,其实也是假的。已经成长为青年的男孩在一次远征时认出了他的仇敌,他将找到的人一一手刃,大仇得报。恰好此时教廷内部对他的血统出现了较大的分歧,甚至有人想要将他净化掉,于是他伪造了自己的腿伤,毅然决然抛下了功名、财富,跑到尼叶城开了家小酒馆。” “包括我在内,许多他的同僚非常不解,很多人都说他胸无大志,愚钝粗笨,脾气急躁,简直和他身上流淌的炎魔血脉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们追问他答案,他却说自己儿时冒着生命危险在森林边缘挖掘材料时,最羡慕的是村里村长家的小酒馆,只要坐在屋子里做饭,就有大把的人来送钱。所以他一摆脱了仇恨和责任,就去追寻儿时梦想了。” 男人的声音说到这里带上了几分笑意,塔弥拉也放松地想象着故事里的画面,凶恶的胡子壮汉梦想着开一家酒店,穿着白色的围裙烤面包,整个人都带着黄油和面粉的香气,不由得抿着嘴笑了。 赫尔曼握住她的后颈,让她能看到自己的眼睛,两人认真地对视。 “他从头到尾,都是最初那个男孩,害怕死亡,想开一家小酒馆。炎魔的血统觉醒也好,仇恨也好,改变的只有周围不明所以的看客的看法,而不会影响他的本心。” 男人认真地看着女孩的眼睛,看着女孩无意识抓紧的手,“血统不能改变你,塔弥拉。” 是女巫也好,是人类也好,是改造的半成品也好,你就是你,都是那个折磨我、引诱我,却让我牵肠挂肚的小姑娘。 你可以大胆地探寻真相,可以报仇,结束之后也可以远远离开,或者像盖利克一样开个愚蠢的小酒馆。 只要有我陪着就好。 ================ 今天写完给基友看。 基友:不要再谈恋爱了,快给我do! 二十六只女巫 “血统不能改变你,塔弥拉。” 男人低醇的声音响在耳边,女孩愣愣与他对视着,金色的锐利眼眸毫不回避地直视着她,不让她再蜷缩着强压焦虑。 “我自己就是圣骑士,除了我,不会再有别的男人比我更种族歧视了。”他喝醉之后连说话都没有了章法,努力想活跃气氛,“连我都不在意,还会有谁瞧不起你?” 塔弥拉想笑,但是喉咙口又有一股酸酸的东西堵着,她无法轻松地开口告诉他自己没事、她不在意。 “也许女巫们十多年没有新生儿的根源在你身上,但那又如何,你没有做错事。这件事情里从头到尾你都是个受害者。”赫尔曼执拗地盯着她,有力的双手搂着女孩的肩膀,让两人额头相抵。 “……你对不起的只有我。”他撒娇一样低低地说,终于绷不住扭了头不看她的眼睛,热热的气息吐在女孩脸颊上。 没错,塔弥拉这个女巫对他有诸多恶行,他才是最可怜的受害者。 “你要向我赔罪……我不让你做的事情就不能做。”比如自暴自弃什么的。 喝醉之后有些小孩子气的俊朗青年抱着她侧倒下去,两人摔在柔软的床上弹了弹,他像一只热乎乎的大狗一样窝在女孩的颈窝里。 塔弥拉没有说话,她抿着嘴按捺着眼中夺眶的泪意,回抱着趁意识不清大撒娇的圣骑士。 满打满算,她和怀里这个大型动物也只认识了不到一个月。 她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虽然认识不久,但对方英俊有为,并且对她抱有好感,两人在这独处的一段时间内上床、聊天,一起面对危险,她动心也是正常的。 大胆的小镇女孩塔弥拉立即出击,抓住了自己心动的目标,就算不变成女巫她也不是在情事上畏手畏脚的种类。 以前她纠结赫尔曼是因为那个不一定存在的未来才对她好,对两人的关系还心存疑虑。 而此刻,她庆幸自己的果断。 她不知道自己对赫尔曼的感情到了哪一步,但此刻,在这寂静无声的黑夜里,还好有他在。 娇小的女孩细细抽吸着,眼角的水光在枕头上一闪而过,像柔韧的水草一样用力回抱着怀里的圣骑士。 两人静静拥抱着,呼吸交缠,心跳回响。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塔弥拉就醒了。 他们很早就直接睡了,窗帘还没有拉上,外面的天空黑青中泛着微微的白,看起来还早。 女孩动了动脖子。她的姿势已经被赫尔曼不知道什么时候摆正了,从昨天乱七八糟的侧卧变成了舒适伸展的仰卧,双手老实地放在胸前。 耳边传来匀称的呼吸,女孩扭头,看着旁边安静的睡脸。 赫尔曼其实很年轻,平时板着脸显得成熟稳重,此刻在梦中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只有眉头微微蹙着,柔软的银灰色头发搭在立体的眉眼上,整个人都很柔和。 女孩轻轻靠近他,伸手想揉平他冷峻眉头的沟壑。 触手毛茸茸的。他的眉毛很浓,却不杂乱,密密地刷着指腹,她忍不住沿着那条英气勃勃的长眉勾画起来。 锋利的眉,高挺的鼻梁,还有柔软的唇。 塔弥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赫尔曼均匀漂亮的下唇,忍不住屏住呼吸,她还记得他吻自己的感觉。 带着压力与无尽的吸力碾压在自己的唇上,撕咬舔舐,那两片柔软的嘴唇包着她的舌头用力吮吸,又带着湿热的气息覆盖上来,严丝合缝地吻。 她不自觉地越靠越近,紧张地碰了碰他的嘴唇。 嗯,大概有点干燥,他嘴唇下面有些起皮。她咽了咽口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男人勾起的唇峰,轻轻地凑上去,舔了舔。 “……” 回过神来女孩手一抖,她在做什么?! 只是觉得他嘴唇有点干燥,为什么会下意识舔一口! 塔弥拉瞬间从那种旖旎的气氛里回神,想装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转回去,继续睡觉,就听到赫尔曼哧了一声。 他晨起的声音是性感的沙哑,“跑什么?” 不知道是害羞还是被他的声音撩到,女孩感觉一股热浪瞬息之间冲上头顶,她猜自己的脸已经红透了。 男人仍然闭着眼睛安然无害的样子,塔弥拉却窘迫的想一骨碌滚下床。 只是她刚一发力就被抓住了腰,叁两下就又被带回那个热热的怀里去。 赫尔曼闭着眼睛,像只懵懵的大狗,在她颈窝里拱。 “……痒……”女孩挥舞着手脚推他的脸,娇娇地和他打闹,只是推在他肩膀上的手软软的没有用力,更像小猫想要得到爱抚的示意。 这个半昏半亮的凌晨太过放松惬意,男人用带着胡茬的下巴故意刺少女柔软的肩颈嫩肉,后者轻声尖叫着踢他,他用自己的腿勾缠她不老实的腿,一不留神又被她爪子揪住了头发。 赫尔曼终于睁开眼睛看她,暖金色的眼瞳里是柔和的笑意,他重重地压在女孩身上,咬着她的耳朵发出低沉的笑声。 塔弥拉脸红红的,不乐意被他按住,一蹬一蹬地挣扎,伸手揪他肩膀上的肉。 双腿摩擦之间感觉碰到了什么硬中带韧的东西。 “……” 意识到自己碰到了什么的塔弥拉老实了,乖乖地被半压半抱着,双腿尽力伸展。 赫尔曼还在看着她,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他的眼睛亮的出奇,带着狩猎者的欲望,“继续动啊?” 不敢动不敢动。女孩讨好地笑着,亲了亲他的侧脸,被胡茬刺得麻麻痒痒。 男人呼吸深重,沉甸甸地伏在女孩身上,埋头在她的脸侧、颈窝里深嗅着,间或夹杂着半轻不重的啃咬吮吸。 塔弥拉仰起颈,轻轻喘息起来。 她的衣裙被从肩头剥下,露出圆润的白皙肩膀,赫尔曼从侧颊吻下来,细细碎碎的湿红色咬痕遍布她细白的脖颈,又逐渐铺上肩头。 女孩细声细气地呻吟着,感觉自己胸前的小果逐渐挺立起来……密密实实地摩擦在男人宽厚的胸膛上。 他们其实有一段时间没做了,此刻是在属于自己人的酒馆里,环境一片寂静,窗户外透进来暧昧又安全的光线,塔弥拉很快感觉自己腿间一片濡湿。 她也想念圣骑士有力的肉体。 但赫尔曼只是来回流连在她肩头,并不触及敏感部位,像个吃不着肉只能咬着骨头解闷的大型犬。 他吮了一会,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一朵朵痕迹,忽然撑起自己离开了女孩的身体。 “?”塔弥拉此时已经目光朦胧,喘息阵阵,他却忽然抽身,忍不住疑惑地看向男人,无力的手指揪住他的衬衣。 “怎么了?”女孩轻声地问,她安静地仰面躺在枕头上,披散的黑发像是一束绽开的玫瑰。 “……我忘了,你的伤才刚好。”赫尔曼好像有点羞愧自己的行为,虽然身下那里还是鼓鼓的,却避开目光不再看她了。 塔弥拉恍然,他们出发之前佩尼罗普确实说过不要激烈运动,但是……没说不能上床。 她咬唇,用力绷紧小腹,感觉不到什么痛感。 “可以的。”诱惑的魔女可怜巴巴地求他,用自己的身体做诱饵。 “不行,伤口撕开就麻烦了。”赫尔曼双手撑在她头两侧,强硬地拒绝,并且深呼吸着试图让自己平复。 在涉及到原则方面他一向油盐不进,塔弥拉撅了撅嘴,腿心里还是湿漉漉的,但她又无法强迫赫尔曼,万一真的撕裂,她可能会被训斥一整年。 女孩含着自己的手指吮咬,成功地发现男人的目光追随着她红唇间进出的雪白指端移动。她软腻腻地撒娇,“可是我想要嘛。” 诱惑人心的魔女抬起一条腿,棉裙被掀起,她雪白的大腿和若隐若现的腿根露了出来。塔弥拉用自己雪白柔软的的足背蹭着男人那团鼓鼓的硬物摩挲,“……你也想要。” 棉质的裤子里好像捕获了一条滑溜溜的大动物,随着她踩上去的动作火热地勃动,打着滑地暗示自己的存在。 塔弥拉玩心大起,更用力地碾动那里,甚至尝试着用脚趾卡住裤子上突起的条状物的头部。 赫尔曼低低呻吟了一声,出手抓住了女孩的脚踝,热而粗糙的手指摩擦着她雪白脆弱的踝关节,惩罚性地揉她的脚底。 那里沾染上了从他裤子里透出来的湿意,带着暧昧的滑腻感,男人粗糙的手毫不留情地磨蹭,刚刚还得意洋洋的坏女巫立马缴械投降,蜷缩着腿大声求饶,双臂揽着他的脖子死命亲,好话不要钱地一箩筐往外倒。 “……赫尔曼!唔唔……不要嘛……我错了嗯……”她气喘吁吁的娇软嗓音像一把小钩子,一刮一刮地搔着男人的理智。 赫尔曼怕自己真的忍不住做什么,慈悲地放开了那只扭动的小脚,转而拍了拍她微凉的臀,“不要乱动,小心伤口,等你好了再说。” 塔弥拉因为刚刚的挠痒痒脸红红的,抱着他的脖子,小声告诉他,“……可以不插进去。” 赫尔曼因为她的暗示而身体一僵,双手扶上她的腰肢试图给她讲道理。 女孩才不给他机会,像一尾鱼一样滑溜地从他怀抱里漏下去,软腻的胸乳在他起伏的胸膛上一路磨蹭,然后她握住了他裤子里的突起。 ====================== 基友:我看到“大动物”叁个字,满脑子都是美队的鸡 救命啊!!!!!!! 最┊新┇文┊章: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二十七只女巫 手里的触感鲜明而奇异,塔弥拉脸颊贴在赫尔曼喘息起伏的胸膛上,手指好奇地摸索着。 “……塔弥拉,你不需要这样。”头顶传来圣骑士挣扎的低语,他知道女孩不想放任他的情欲,因而出手抚慰。 塔弥拉没有讲话,细细地吻着他的胸口。 唇舌之下的肉体软韧,仿佛包着丝绒的钢铁,随着她手心一个用力而被迫绷紧,心脏不规则的巨大鼓动声响在耳边,让她也不由自主地心跳。 赫尔曼不想压着她,僵硬地用双臂支撑着身体,而女孩就躲在他和床的空隙内,大胆作怪。这样的姿势不是很方便动作,新手上路的塔弥拉研究了一会,还是扳着赫尔曼德肩膀,把他翻身按在床上。 外形硬朗的青年不想真的伤到她,没有什么办法地被仰面按倒。他贯无表情的脸上漫出薄红,衬衣大敞着,肌理分明的胸腹急促起伏,一只雪白柔嫩的小手探进他还好好穿着,只是裤腰向下滑了几分的长裤里,捉着他的性器滑弄。 女孩兴起,眼睛蓝幽幽地看着他,俯下身像只舔舐牛奶的小猫一样伸出舌头探索着他的身体。 圣骑士喘息的声音更大了,他抬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塔弥拉手上沾了他的滑腻热液,绕着光滑圆润的头部一圈一圈揉蹭,他棉麻的白裤子裆部暧昧起伏。 赫尔曼几次伸手想抓她或者把她搂住,都犹豫地缩回了手,大概是担心她的伤口。 女孩心里暗爽,虽然她自己腿心里也濡湿一片,但这样在性事中占据主导地位还是第一次,圣骑士对她的纵容让她更加变本加厉。 “……嘶!”赫尔曼忍无可忍,坐起身一把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这可恶的女巫,居然用指甲刮他最顶端的小孔,虽然很轻,但那种过电般的刺激感还是让他肌肉紧绷。 可恶的女巫坐在他腿上,无辜地眨着蓝眼睛问他:“怎么了?不舒服吗?”模样乖巧的让人不忍心责骂她。 确实不能对她怎么样,赫尔曼忍气吞声,决定去洗澡冷静一下。偏偏他想下床怀里的女巫还不放他走,一双白嫩的胳膊揽在他脖子上,裙子领口开的遮不住胸前风光,她还靠过来,肉贴肉地磨。 他能感受到女孩胸前的小肉粒隔着她的衣裙挺挺地摩擦着他的,细碎的喘息呻吟从她喉咙里溢出来。 塔弥拉见他虽然眉头紧蹙,额上沁出细汗,但毫无动手的打算,干脆又加了一把火。 她抓着男人撑在床上的大手,让他握在自己一边的乳团上,“……你摸摸我呀。” 女孩的身体雪嫩微凉,滑的吸手,他的手捉上去,正好整个盖住,他忍不住收了收五指,深色的手指陷入滑腻的雪白乳肉里,硬硬的乳头抵着手心磨蹭。 塔弥拉闭着眼,挺起胸脯轻声叫着,双手摸索着解开自己的衣裙。 米白的长裙被扔到床角,她玲珑的身体在这半明半暗的屋内简直白的发光,暴露在男人晦暗的目光里。女孩蠕动着身体,用自己的胸乳去挨蹭男人仿佛冻住了一样的手,让他粗糙的茧细细摩擦过每一寸敏感的肌肤。 她已经主动到了这一步,这圣骑士总不会还没有反应吧? 塔弥拉酡红着面颊,轻声叫他:“……赫尔曼……” 沉默许久的圣骑士终于动了,长长叹息了一声,握着她胸的手骤然收紧用力揉捏,另一只手从善如流地握上了她的软滑腰肢。 塔弥拉咯咯笑着,想要软软撒娇,被男人用力按住。赫尔曼凑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威胁,“你不要乱动,我来。” 箭在弦上,他还是担心她的伤口。 然而,塔弥拉,女,特长得寸进尺。 女孩狡猾地笑着,在他火热的抚摸中浑身颤栗,还是要伸手去捉他下身。 赫尔曼挡了半天,她完全不在意自己的伤口,都快扭成麻花,他只能松开阻拦的手,让她得逞。 那只冰凉的小手揪掉他裤子,扶上勃发的肉茎,他忍不住磨着牙告诫她,“等你伤彻底好了,你等着。” 两人在床上纠缠着。因为身高关系,她要揉着他的性器不松手,男人就含不到她胸口的娇软,只能泄愤般地啃咬着女孩的耳廓,将那软骨咬得通红一片。 赫尔曼一手揉捏着她雪白的乳,另一只手小心地避开她的小腹,整个手掌包在她下体上揉搓起来。 她早就湿得一塌糊涂,男人粗糙的掌心触及湿漉漉的大腿时,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声嗤笑,女孩听的脸红,忍不住就要搞事,原本规规矩矩上下抚弄的手改为两指圈着他胀大的头部拧弄。 龟头是男人身上最敏感的位置,几乎是她用力的一瞬间就感觉赫尔曼揉着她的手收紧了。 她数次不要命地撩拨,任赫尔曼脾气再好,也有些忍不住。 男人咬着她的耳垂嘶哑地低斥着她的得寸进尺,揉弄着她腿心发出响亮水声的手刁钻地摸上了她早已挺立出来的小肉珠。 “唔嗯……”他带着些薄怒的手指力道很重,敏感的肉蒂承受着男人的怒火,丝丝缕缕的酥麻海水一样覆盖了全身,塔弥拉被他揉的小腿一抽一抽的,要哭不哭地咬他的下巴。 可就算下身被欺负的嘴巴咬都咬不住,眼睛雾蒙蒙地舔他细密的胡茬,她手上的动作还是坚持着,用自己柔软的手心紧紧套弄着男人怒张的肉刃,让他腰间肌肉紧绷。 床上是一场浓情蜜意的情事,也是势均力敌的搏斗。 他们拥抱交缠着,彼此最脆弱也最敏感的部位就掌握在对方手中。 女孩细白的手指圈裹在赫尔曼深色狰狞的肉茎上快速撸动,而后者则将她整个关在怀里,一只手用力揉搓着她红肿的乳肉,另一只手带着些暴虐意味地大力研磨着女孩的腿心,让她的淫液打湿臀下的床单。 塔弥拉咬着枕头呜咽,坚持着不求饶,想看到赫尔曼先一步丢盔弃甲。 然而这本来就是一场不公平的斗争,两人从体力、耐力方面来说都不是一个等级,塔弥拉只能算认真起来的圣骑士一碟开胃菜。 她没有坚持一会就哀哀地挣扎起来。男人的手太热了,用力地打着圈碾弄女孩腿心的敏感,丰沛的花液弄得他一手湿漉漉,更方便他在夹紧的双腿之间动作。 塔弥拉抓着男人肉棒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动作,象征性地搭着负隅顽抗。 “轻一点……呀……”她哆哆嗦嗦地伸手抓着男人肌理分明的小臂,双腿忍不住紧紧合拢摩擦着,然而并不能缓解过于强烈的快感。 她像是落在猛兽嘴里的鱼,徒劳地翻腾挣扎,却仍然被牢牢含在嘴里,尖锐的牙齿抵着鲜嫩的肉体厮磨,仿佛随时要把她嚼碎吞下肚。 塔弥拉已经后悔自己最开始为什么要和他玩这个分别动手的游戏了,比起插入的饱满感,赫尔曼粗粝的手指直接进攻最敏感的阴蒂带来的快感是尖锐而可怕的,并且无法逃脱。 女孩挣扎着,双脚在床单上踢蹬,把床铺推的乱七八糟,却推不开下身越发用力的手指。 “……都说了你别动。”赫尔曼沉沉地咬着她的脖颈。 女孩被玩软了身体之后挣扎的样子他其实很喜欢,但现在他更担心她没有分寸胡乱挣扎,会扯到哪里。 ……分明是她纵的火,却要他来处理后事。 可恶的女巫。 赫尔曼咬牙,趁她松开自己性器,迅速调整姿势,一手按在她脖子上带着些强迫意味地让她平躺着,重重地咬上了在眼前晃了许久的嫩红乳蕾。 她的胸其实不够大,但胸型好看圆润,皮肤滑腻,吃在嘴里的感觉像是含着一口温温的牛奶,想要喝下去,又不舍得让它离开齿间。于是只能吮吸啃咬,用舌头舔触过每一寸肌肤,狠狠感受着每一分香软。 塔弥拉被整个按住,避无可避,乳头被吃着,双腿被男人压着,腿间的红肿花蒂被一圈一圈地揉磨,简直腰骨都被磨碎。 第一次高潮来的猝不及防,她整个人僵硬地向上弹了弹,又被赫尔曼平平地压制回去,连挣扎蜷缩都不能地被灭顶的洪水淹没神智。 腿心里的手柔和地拧弄,延长她的快感。 仿佛从雾里坠落,塔弥拉睁开泪光朦胧的双眼,感受到男人落在嘴角轻轻的吻。 身体的舒畅简直让人软了骨头,可她并不满意。女孩嘟了嘴,软绵绵地敲赫尔曼德肩膀,“……你讨厌死了。” 这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什么圣骑士在她手下颤抖喘息着射出白浊,她再魅惑地舔掉……什么圣骑士红着眼睛软声求她……都没有! 反而是她自己被玩了个透,而身上轻柔抚摸着自己脊背的男人虽然还硬硬地挺立着,却气定神闲地安抚起了她。 女孩湿润润的蓝色眼睛可怜兮兮地看进男人蜂蜜一样的眼瞳里:“我也想让你舒服呀。” 赫尔曼闷笑着看她吃瘪,轻轻吻了她湿漉漉的额头,“我不要紧,你休息吧。” ================ 没有结束,塔弥拉不是吃独食的坏小孩。 本来准备写69,但是,不管是心有余而不懂那么多花样的塔弥拉,还是老实人赫尔曼,写这种姿势总感觉有点崩,留给下一本叭。 完┊结┇文┊章: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二十八只女巫 塔弥拉软软侧躺在床上,细细喘息着平复自己。 赫尔曼抚摸着她出了一层细汗的脊背,脸上只残留了一些薄红,身下仍然危险地挺立着,神色却古井无波。 塔弥拉雾蒙蒙地看着他,神情是脱力的茫然中带着几分娇憨,他忍不住笑了。 还是个青涩的小姑娘呢。嘴上说得那么厉害,其实在情事上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新手,他用手就可以让她泪水涟涟,偏偏这个新手还满脑子想搞事。 然而真的真枪实弹滚在一起,又没两下就哭的惨兮兮的。 赫尔曼虽然也没有什么经验,但他在脑内看了两年香艳纪实片,对她的敏感点和喜好一清二楚,表现起来堪称游刃有余。 虽然这份游刃有余也让他轻敌。 他以为自己安抚好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闹起来的女孩,准备去浴室里草草解决一下自己。只是一步都没站起来,就被身后扑上来的柔软身躯紧紧抓住。 “塔弥拉……”他有些无奈,拍了拍女孩交迭在自己小腹上的雪白双臂。 身后的温热身体不仅没有放开,反而抱得更紧,柔软的胸乳紧压在他背上:“你不肯让我碰你,是因为未来的我就是那样对你,所以你将这份不情愿迁怒给我吗?” 女孩声音带着些犹豫,像是害怕被丢下的小动物,使出浑身解数讨好着自己的饲养者。 然而在男人看不到的身后,她精致的脸孔上却丝毫看不到怯懦,反而带着些狡猾。 会这么说完全是编出来的,她只是想更多地得到面前这个男人而已,也想看到他脆弱不受控的一面。就算他不要自己,她也会追着喜欢的东西不放,更何况两人情投意合呢? 在真枪实弹的战场上女孩要弱一点,但论起撒娇和耍小心机,十个赫尔曼也玩不过一个塔弥拉。 果然赫尔曼因为女孩离谱的猜测而咬牙,没有再试着推开她。 其实赫尔曼的心思也很简单,只是觉得塔弥拉现在还是个小姑娘,蓝眼睛天天真真的,水到渠成的性事可以接受,但只让这么个小姑娘带伤给自己一个大男人排解欲望,他觉得自己有点太禽兽了。 然而他现在要是继续拒绝,又无法解释塔弥拉的问题。他不讨厌未来的塔弥拉,甚至对她的一些亲昵方式也很喜欢,但这样的话更加说不出口…… ——她多坏啊。 塔弥拉心里暗暗笑着,感受着手臂间僵住不动的身体,以一种缓慢而磨人的紧贴姿势爬到了他的身前。 眼前的画面对一向淡薄欲望的圣骑士来说有些过分的诱惑,女孩赤裸的身躯柔白光洁,窗外更亮了点,橙亮的阳光像是一层透明的薄纱披在细瘦的脊背上,温玉一样带着最天然的性感。她俯身跪在他双腿之间的床上,软软的小手捉住了他挺立的性器。 那个激动的大家伙被软绵绵手心握住的一瞬间就跳了跳,涨红的圆端分泌着热液。 塔弥拉抓着它,轻轻地亲了亲它圆润的头部,绵软的红唇被前液沾湿,她舔了舔。 “……” 视觉与触觉结合的刺激是致命的。 赫尔曼没想到女孩比他想的还要大胆,被柔软嘴唇碰触的一瞬间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握住了女孩的手,喉咙滚动,想要拒绝,却无法出声。 塔弥拉不慌不忙地伸舌舔了舔顶端的小口,在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发出声音时才泫然欲滴地用那种“你真的嫌弃我吗”的表情看向他,微红的眼角带着百般风情。 男人看着她,神色晦暗,深深喘息。 最后放开了手,任她动作。 赫尔曼的肉棒长得并不秀气,与他俊朗的外形比起来甚至有几分粗笨。塔弥拉顺从自己的心意,轻轻含上了蘑菇状的头部,用舌头抵着小孔吮吸。 视线里赫尔曼健壮双腿的肌肉瞬间绷紧,他的身体告诉女孩,他很舒服。 女孩放了心,她会的这些也只是和小姐妹们细碎闲谈的时候了解到的,有用就好。她从鼻子里娇媚地哼了一声,继续用舌头舔着最顶端的头部,张开嘴向下含了含。 男人的味道有些微微的腥,但不算难接受。她咽了咽分泌过多的口水,缓缓地上下移动起来,两 只手握着含不住的部位上下撸动。 有唾液润滑,她的手轻轻重重地揉动着,一路顺畅,而舌头一直围绕着龟头顶端的小孔打转,给敏感点最大的刺激。 赫尔曼在这样的快感里绷紧了腰腹,忍不住轻轻挺起了胯部,迎合着女孩抚摸自己的动作,在她口中小幅度抽送。 他的喘息声逐渐大了起来,鼻音浓重,随着她唇舌的动作而一次次绷紧腹部。 ——赫尔曼的情欲,是由她而起的,完全属于她。 她朦胧的蓝色眼睛半合着,涌动着无尽的满足感。 一直以来赫尔曼都是关系里主导的那一方,此刻虽然只是床上的小情趣,但他终于被自己控制在手心里,这让塔弥拉有种隐秘而无法言说的快感。 虽然嘴角酸困,但听着男人性感的喘息声,她能感觉到……自己又湿了。 她轻轻并拢了腿,难耐地摩挲,刚刚高潮过的嫩红花穴饥饿地翕合。 真是淫荡的身体,分明被折磨的是面前肤色蜜棕的健壮骑士,她才是控制的那一方。然而男人难耐滚动的喉结,让她好想含在嘴里,也好想被他彻底占有。 塔弥拉因为自己的变化而羞窘,重重地吸了一口,听到男人抑制不住的叹声后松开有些乏力的嘴,可怜巴巴仰头看他,湿漉漉的蓝色眼睛柔软无辜。 “……怎么了?”赫尔曼额头滚下热烫的汗水,顺着女孩的姿势轻轻揉着她酸软的饱满下唇。 女孩不说话,只是咬着唇看他,眼神里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她跪伏在自己的双腿之间,下身浅浅蠕动着,分外淫乱,然而一张雪白的面孔又像不知人事的单纯少女,脸蛋绯红,好奇又诱惑,皎白的牙齿轻轻咬着他的拇指。 这个坏心眼的女巫,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用这张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的面孔,状似无意地诱惑他,让他忘记自己的身份,迷失沉沦。 赫尔曼目光暗沉无言,将她捞在怀里,重重地吻了上去。 呼吸交融,唇舌勾缠,女孩的柔软舌头带着他自己的气味,被他一一吮去。濡湿的水声暧昧地响在寂静的室内,塔弥拉雪白的双臂无措地环绕着男人挺拔的肩颈,像菟丝子一样越缠越紧。 这个深重的吻持续了很久,女孩被吻得眼角冒出了水光,细细碎碎地喘息着,用自己柔软湿润的花穴磨蹭他仍然挺立的性器。 “……给、给我嘛……嗯……”她在嘴唇被衔住不放的空隙里撒着娇求吻着自己的男人,用牙齿轻轻地还击,咬着他的舌头不让他走。 赫尔曼叹了口气,塔弥拉真的倔起来果然是完全拉不住的,未来那个美艳的女巫是这样,现在依然如此。 他粗粝的手指探下去,顺着白滑绵软的小腹摸到了湿润的阴户,揉开她的花唇,准确地找到那颗小肉珠,用两指夹住按压起来。 “嗯嗯……不要……我要你……”女孩被揉的小腿痉挛,可怜巴巴地在他的指下逃缩。 赫尔曼吮着她的舌头,含含糊糊地答应着,弓缩着腰背用自己粗长的性器顶撞着她紧张瑟缩的花穴,尔后不容置疑地慢慢插入。 “呜啊!……”塔弥拉像个闹着要吃大餐的顽劣孩子,真吃到嘴里反而没几口就摇着头说太撑了、吃不下了。 她踢着腿软声地求,细细地哄,都没用,还是被捉着腰揉着小肉核插到了底,花穴整个贴在男人下腹。 “饭”都已经喂进来了呀,怎么可能不吃了呢? 赫尔曼健壮的腰腹前后抽送着,顶撞着女孩最深处的软肉磨蹭,发出响亮的拍击声。 她粉白的饱满花户已经被撞的有些发红,两片可怜兮兮的小阴唇委屈地包着粗黑的长物磨啊磨,让男人喉咙里溢出沉沉的闷哼。 塔弥拉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细细滑落,她抱着男人揉着她阴蒂的手,想让他慢一点、轻一点,他却只想快一点、更用力一点。 一方面是担心女孩的伤口,想赶快完事。 另一方面……她的身体无尽地吮吸着,颤颤的雪白乳肉晃得他眼睛都要朦胧,男人咬着牙不发一言地抽送着,既想将她宠爱在眼珠子里不受风霜,又恨不得就这样将她干死在身下。 淅淅沥沥的花液分泌大量,随着他的剧烈活动发出淫靡的水声,又被凶猛插入的动作挤出穴外,打湿了臀下的床单,男人红着眼睛变换着方向,让自己能奸淫到她肉穴里每一点。 这样的动作带来过电般的刺激,女孩呜咽着抓紧床单,双腿想要瑟缩,却被他强制性地分开挂在肩上,啪啪的水声更加顺畅。 塔弥拉胡乱呻吟,快感直冲脑颅,她纤巧的脚趾缩起,随着男人的动作一抽一抽。 他多大力啊,顶撞她的动作似乎让她的心脏都一起不规则跳动起来,偏偏他还要揉着阴蒂不放,尖锐的快感一层一层地将她包裹,逼出她细密的汗。 女孩哭的惨兮兮的,讨好地摸着他的脊背,却被赫尔曼一手抓住,禁锢在身下和床面的小小天地里。 “……躲什么呢?这不就是你喜欢的吗?”男人口中的热气烫着女孩的颈肉,为了加快这场性事,也为了些不为人知的晦暗心思,他伸手沾了些交合处分泌的热液,让自己揉搓她阴核的手指更加顺畅。 女孩哭的眼睛都红了,腰肢一颤一颤地挺起来,哀求的话不要钱地说。 “揉你这里……下面的小嘴就会一夹一夹地咬我……这样会让我们快一些。”赫尔曼解释着,哄着她,揉着她,插着她,额头的热汗“嗒”一声落在女孩耳边。 拍打的清脆声音和粘腻的水声响彻整个房间,塔弥拉昏昏沉沉地哭着,爽的不知道天南地北,脑子里胡乱地想着不知道周遭的房间听不听得到…… 她很快就高潮了,手指陷进了床单,下身的小嘴一缩一缩吸得死紧。 赫尔曼被她吮得低哼,按揉阴蒂的手指不停反而更加用力,插在她身体里的火热性器像是要将她钉在床上一样大力征伐。 塔弥拉尖叫还是哭泣都逃不开他的侵略,连子宫都感觉被插到了,只能攀着他,吸咬着他,求着他快射给自己。 床上一片狼藉,男人热气腾腾的深色脊背深深伏下,吻着她咿咿呀呀的红唇,女孩只留下两只洁白的腿脚伸出他的背影外,踢蹬挣扎。 “呜啊……不要!” 情到浓时,他整个人都压在女孩身上,剧烈地抽动,塔弥拉被快感磨得脊背一阵一阵酥麻,下身缩着尖叫,终于在又一次高潮的抽搐中让男人到了顶点,深深地射饱了她的小肚子。 窗外天色已经亮了,床上的女孩抽泣着战栗,在这死亡一样的快感里下坠。 还好,是在他怀里的。 原┊创┇文┊章: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二十九只女巫 “所以你特意带我来这里,是为了让我看看好好生活的魔族混血,还是自己想见战友?” 有些冷清的一楼餐厅里,捧着一杯热牛奶吹气的少女抬眸问坐在对面的圣骑士。 服务于低阶冒险者和雇佣兵的酒馆在早上基本都没什么人,这些人走南闯北,风里来雨里去,到达一处安全的人类城邦时往往会纵情酒色,第二天中午才从床上爬起来。因此塔弥拉问话的时候也并不担心在空无一人的餐厅里会有谁听到他们的对话,知道酒店老板的身份。 赫尔曼专心吃着那份属于自己的早餐,用勺子翻搅着碗里的粥,让它散热,“这两件事为什么不能一起做?” 他的计划原本就是来到尼叶城补给。不过在得知女孩身体的问题之前,他原本不准备让两人见面的,属于他的战乱过去他只想好好藏在自己的回忆里。然而因为种种原因,他最终还是带着身边的女巫来与自己的半魔同僚会面,并希望能用后者的相似经历开导这个女巫。 那天离开失落小镇的时候,塔弥拉只是面上有些苍白地沉思着什么,然而却骗不过揽着她脊背的人,轻微的僵硬说明她还是对这件事相当在意。 他只希望塔弥拉能不被这些狗屁的身份血统束缚。 对面的女孩此刻已经看不出当时的苍白无力,听到他的回答之后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抱起牛奶喝了起来,放下杯子时上唇留下一圈白白的奶胡子,又撒着娇让他帮自己擦掉。 吃完饭后他们出发去采购,为长途旅行做着准备。其实这样的大采购在他刚带走塔弥拉的时候就做过一次,只可惜那些囤积的旅行用品不是被那天的鬣蜥损毁,就是被马血浸泡了。 上次也没带塔弥拉来集市。 尼叶城的集市很大,走进木质的入口甚至一眼望不到出口,商贩和采购者在狭窄的道路上来来往往,讲价的声音此起彼伏。食物、器皿、武器的摊位挤挤挨挨地分布在一条道路两侧,空气中是混合了油脂、皮革和香料的味道,闻在鼻子里并不觉得讨厌,只觉得热闹。 女孩喜欢购物和囤货的天性在这次扫荡一样的购物中大获满足,塔弥拉兴致勃勃地逛了半条街的铺子,此刻面颊红红地站在香料摊位前和老板讲着价,想让那些他根本认不出的不明粉末便宜几枚铜币。 “你这个小姑娘真不识货,这可是自带牛肉味道的盐石,出门在外用它在面包上抹一抹就是带肉的面包啊!”大胡子的摊主手舞足蹈地介绍着自己的货物。 “就是刚被你刷了一层油的普通盐石而已吧?”塔弥拉尖锐地戳破他夸张的广告词,盘算着买下这块盐石,他们就可以做盐焗肉片吃了,还可以省下一些地方。 她在喧闹的人类城市里如鱼得水,像每个普通不过的小镇姑娘一样活泼开朗,叽叽喳喳,又娇气又懂事。然而在普通人留意不到的地方,黑影的小触手把大胡子老板贪心偷偷割下来的小块碎盐捡了回来,补足了她购买的分量,这又远远不是普通女孩会做的事。 “哼,奸商!”少女嘀咕着,操纵着黑影小小绊了那个以为缺斤少两成功的大胡子老板一跤,他茫然地坐在地上,还打翻了自己的一堆甜草根。 属于人类女孩的可贵的平凡和属于黑暗生物的小小傲气和手段,在她身上融合,矛盾却又丝丝交融。 赫尔曼提着她买的大包小包跟在身后,看着她因为奔波而翘起来的毛茸茸的发顶,忍不住笑了。 塔弥拉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笑脸,警惕地回头瞪他:“干嘛!是你让我来买的,我可没有挥霍你的钱。” 赫尔曼是一个有着漫长游历经验的实战派圣骑士,他对旅行装备的选取并不陌生,马匹、武器和帐篷,他轻易就可以辨别优劣。然而因为他对生活质量并无要求,以前准备的东西基本都是让他们不会饿死冻死,离惬意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女孩这次跟着他买了一些之后忍无可忍,主动要求扛过采购大梁。 她精打细算地挑选着,除了必备品,还买了一些不起眼也不贵,但却能让旅行生活变得舒适的小物件,当然,花的是赫尔曼的钱。 男人失笑,看着她在阳光里红润的脸颊,不熟练地称赞她:“你买的很好,这些东西我不太懂。” “那当然啦。”少女又高兴了起来,将刚刚买的盐石装进自己身后的布包里,漂亮的羊皮小靴子踢踢踏踏地踩在铺了一层鹅卵石的路面上,“我可是很会精打细算的。” 他们兜兜转转了一上午,最后才去选了一架马车,虽然灰扑扑的,但是马儿和木头都状态良好,赫尔曼说这是一辆可以走很久野地都不会散架的牢固木制品。 男人赶着马车回到盖利克的小酒馆,女孩则坐在他旁边的横梁上晃着双腿,吹着风。 快到饭点了,塔弥拉走了一上午早就饿了,她在背后的小包包里悉悉索索地找着东西,翻出来一袋烤的焦黄的饼干,这是他们刚刚买了很多餐具那家店老板娘送的礼物,女孩翘着小指取出来一块吃了一口,觉得还行,又拿了一块送到赫尔曼嘴边。 在大庭广众下这样亲昵的小动作让男人有些局促,但他还是张开嘴,咬住了那块饼干。 “嚯!感情很好嘛哈哈哈哈哈。”正好走到酒店门口,盖利克端着垃圾出来倒掉,他促狭地对马车上腻腻歪歪的二人吹了一声口哨。 对着曾经的伙伴赫尔曼反倒不害羞了,他淡淡地瞟了门口的铁塔壮汉一眼,嚼着那块饼干利索地跳下马车,将里面的大包小包扛在身上。 盖利克也凑过来帮忙抱了一床绒线毯子,路过塔弥拉时好奇地抽抽鼻子:“……你身上好像有点不同寻常的气息。” 女孩知道是黑暗生物的气息,他是炎魔的后代,在攻击力方面继承了种族的天赋,然而在感触这方面就差一点,昨天在闹哄哄酒气冲天的酒馆里他没察觉到也正常,然而现在是在空气流通良好的晴朗室外,他肯定就能发觉到她的气息了。 她冲红棕色乱蓬蓬头发的大汉礼貌地笑了笑:“我是塔弥拉,一个阴影女巫。” “!”盖利克张大了嘴,红色胡子里露出了一个讶然的黑洞,场面太过搞笑,女孩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铁塔咳了一声闭上了嘴,一眼一眼地看她,“……真神奇,当时知道我是半魔之后这人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虽然后来还是救了我的命,反正看我总不对劲,现在居然都接受和女巫谈恋爱了,果然人是会长大的。” 赫尔曼搬着东西打断他,想要为自己辩解:“我那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教廷军队里的半魔,估计每个同僚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吧。” 有打着哈欠的佣兵挠着肚子推开门出去了,叁人齐齐闭嘴,安静地把东西运送到楼上房间里。 走廊里盖利克对赫尔曼挤眉弄眼,后者扭头不看他,被铁塔大汉撞了一肩,稳了一步才没被撞开,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对方乱蓬蓬头发下面傻兮兮的笑脸,趁他不备一脚踢了过去,让盖利克踉跄着扑开了房间的门。 跟在后面目睹了全程的塔弥拉:…… 叹为观止,赫尔曼居然也会玩这种淘气的幼稚把戏,果然在兄弟面前每个男人都是孩子。 他们吵吵闹闹地放了东西,门一关才正式开始谈话。 女孩看着盖利克下意识地使用了赫尔曼常用的禁音法诀,连手的动作都像是一起培训出来的熟练。 “讲吧,你和女巫小妹妹的爱情故事。”盖利克一屁股坐在床上,眼巴巴地等着听。 赫尔曼才不是会秀恩爱给别人听个热闹的人,压根没有理他,径自去迭那些帐篷睡袋毯子了,棕发大汉又眼巴巴地看向塔弥拉,分明是凶兽一样的身形却被他表现出了十二分的娇俏,“我都好久好久好久没见过女巫了。” 塔弥拉被他逗笑了,把背包里的那袋酥酥的饼干分给他吃,“女巫们肯定不想被你们看见啊,怕被烧死。” 盖利克看她好相处又懂礼貌,眉开眼笑地接过饼干,嘟嘟囔囔:“什么烧死哦,女巫的净化只有主教才能完成,其他人可没有私自处罚女巫的权力,碰都碰不到的。” 欸?女孩一愣,“可是我小的时候还被妈妈带着看过镇子上烧死女巫啊。”她还记得那个美到极致的红发女巫,她被火苗吞没的尖利笑声简直是小孩们的童年阴影。 盖利克也愣住了,挠了挠头,“先不说普通火焰能不能烧死女巫……在我印象里,教廷已经几十年没有抓住任何女巫了。” 不远处的赫尔曼也有些困惑地接过话题:“塔弥拉,我在去找你之前因为不确定你的下落,还专门去查过你所在城市的分殿记录,他们那里有记载的上一次当地有女巫出现……是几百年之前了,在小镇广场里烧死还让普通居民围观更不太可能。” 塔弥拉愣愣地听着,有些茫然,“可我分明记得啊,我妈妈抱着我,主教大人一挥手他们就点火了……”她没说完,因为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从小居住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城郊小镇,居民们靠种植维生,因为太小连分殿都没有,居民们都 是抽一个贩卖粮食的周末顺路去城里的教堂祈祷,那么……哪里来的主教呢? ==================== 今天的基友:草,塔弥拉该不会是穿越的吧 不是啦!! 原┊创┇文┊章: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三十只女巫 “妈妈,我们来这里干吗呀?我想去后面的水坑里玩鸭子。”她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软软地向抱着自己的年轻女人说,女人穿着浅蓝色和深绿色装饰的宽松裙子,领口用流苏打着结。 大概是年纪太小,她的目光忍不住一直围绕着那串摆动的流苏,视野里只有女人带着一点点晒印的脖子,看不到面孔。 “镇长要我们来看对女巫用火刑的……干嘛非要我们看啊,真是造孽。”妈妈还没有回复,旁边一个裹着白色头巾的中年婶婶听到了小姑娘的声音,嘀嘀咕咕地劝诫妈妈一会把小孩子眼睛蒙上。 她并不懂什么叫火刑,什么是造孽,只知道一会要发生这个婶婶不想看到的事情。 小女孩用胖嘟嘟的手指玩弄着流苏左右看看,周围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都一脸晦气,大概是都不想看吧。 她更好奇了。 于是等那个什么“火刑”快开始的时候,她从妈妈捂着自己眼睛的手里挣开了一条缝,偷偷地看着广场中心的柴堆。 好大一堆哦。女孩想起了丰收祭的烤肉晚会,难道今天也是那种日子吗?这是好事呀,她美滋滋地期盼着。 然而在一个老头的冗长演讲过后,被绑上柴堆的不是动物,而是一个漂亮的红发女人,她绿色的妩媚眼睛扫着人群,脸上是毫不在意的笑容。 幼小的女孩从指缝里呆呆地看着她。 然后她看到有人点起了火,橙红色的跃动怪物在泼了油的柴堆上熊熊燃起,霎那间就吞没了那个消瘦但美丽的红发女人。 仿佛直面了火焰的焦热,在一旁的大婶“主啊”的念叨声中,她也忍不住一抖。 妈妈发现了她在偷看,忙并拢了手指,牢牢遮挡了她的视线。一片黑暗中她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仿佛是恐惧,又仿佛是喜悦。 接着从远处传来了嘶哑低沉却又撩动的笑声,她不懂什么华丽的形容词,只觉得这笑声像一把锋利的钩子,直勾勾地刮擦着她的耳膜,但是并不痛苦,反而有种甜蜜的震慑感。又像是春天的时候打碎了唐克舅舅的红酒杯,锋利的碎片沾了半透明的红酒,带着冰凉的诱惑色泽,她忍不住捡起碎片舔了舔,苦涩微甘的味道在舌尖刺痛,又令人目眩神迷。 那笑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疯狂,妈妈低声咒骂着,仍然紧紧抱着她。 她却不知道为什么细细地颤抖起来。 她的记忆在这里停止了,塔弥拉睁开眼睛,涣散的目光被灼亮的太阳刺痛,忍不住向阴影里缩了缩。 赫尔曼靠近她,半搂着女孩无力的腰肢坐起来,喂她喝水,而盖利克在远处的椅子上坐着,摸着自己的下巴陷入沉思。 他们刚刚意识到了女孩记忆中的错乱点,在后者主动的要求下对她使用了温和的教廷圣术回溯术,让她得以完整地看到自己的记忆,并描述出来。这种术法多用在权贵家的老年人和想要回忆过去的那些迟暮英雄身上,因此十分柔和,即使是一个黑暗生物也可以不受伤地承受,只是被光明气息冲刷还是让她有一丝不适。 “……我看到的环境和我的家乡是完全能对的上的,衣服的款式、小广场的构造还有我经常在那里玩的有鸭子的池塘,人群里的一些面孔也都是住在那个镇子里的人。只有那位没有看清脸的主教可能有问题。”女孩捧着杯子喝着水,轻轻地说。 赫尔曼很少在有人在的环境下与她亲昵,只是用温热的大手握着她有些乏力的手臂,支撑着她倚靠的身体。 他没有说话,似乎也在沉思,不远处的盖利克一脸凝重,“也就是说,你的记忆里混了了一个不真实的片段,但它的细节反而是真的。”长着红棕色乱蓬蓬胡子的大汉一脸纠结地挠着自己的下巴:“我对不同魔法了解较少,但是涉及到记忆的都是很高深的法术,而能做到这种真假混杂如此和谐的,应该也不多,我甚至根本没有听过。” 赫尔曼捏了捏她的耳垂,示意她不要讲太多。 他们并没有把塔弥拉的人造痕迹告诉过盖利克,这种事情毕竟太过禁忌,盖利克也只是通过这次意外了解到塔弥拉的记忆出了些问题,别的一无所知。 塔弥拉原本以为发现自己的记忆也出了问题她会更难受,然而此时她却出乎意料的冷静。也对,全身包括灵魂都被人家改造过了,会对脑子动动手脚也不是完全想不到。 她反过来握住了赫尔曼紧张的手,安抚性的捏了捏。 “只有亚特托有答案了。”蓝眼睛的女孩安静地窝在高大的男人怀中,轻轻对他说。 赫尔曼皱着眉看她,有力的手回握。 他脑海里曾经盘旋着些晦暗不能言说的想法,既然利切夫人都说了塔弥拉的身体没有问题,干脆不要再去寻找所谓的真相……他对眼中“看”到的塔弥拉的未来仍然有些深藏的恐惧。 而现在他们退无可退。女孩记忆里那段古怪的火刑,如果说与改造她的女巫完全没有关系,可能性并不大,而这样深埋的炸弹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个,眼下只能如同塔弥拉说的一样,尽快去往亚特托。 盖利克只是心大,并不愚蠢,他猜到二人之间有什么没有告诉他的内情,并不贸然插嘴,只是在议论路程的时候提一些意见。 他和赫尔曼都是有大量游历经验的战士,在出行和赶路方面有很多独到的见解,于是两人很快敲定了完整的路线、补给点和时间安排,而此时时间已经是半下午了。他们叁人因为突如其来的混乱记忆在房间里待了很久,此刻等手边的事情做完,才感觉到饥肠辘辘。 盖利克摸了一块黄油饼干垫肚子,向他们挥了挥手就下楼去准备饭食,留下赫尔曼和塔弥拉在房间里收拢他们的行李。 为了早点赶到亚特托,今天下午他们就会出发,行进到天黑就可以到达尼叶城治下的最远的村庄,在那里过夜。 时间紧急,但是必须加快步伐。不仅仅是因为女孩身上隐藏的谜团,盖利克还告诉他们一个从北方游商口中听到的消息:今年的寒潮来的很早,他们去亚特托要是太迟可能会正面撞上暴雪和兽潮,能在秋天赶到是最好的。 如果下午就走,今天的午饭算得上是一次饯行宴了,盖利克在厨房里亲自操作了好久,饥肠辘辘的塔米拉和面色平淡的赫尔曼坐在餐厅里乖乖等着,都有些眼巴巴地看着那边厨房里忙碌的巨大身影。 店里几个吃饱饭之后抱着烟斗吧嗒吧嗒吸着的佣兵看起来似乎是老顾客,也有些眼巴巴地看着盖利克拨动铲子的背影。 “好久没吃到老板做的饭了,自从来了学徒,他就很少亲自下厨了。” “是啊是啊,因为他不做饭人都少了。”佣兵们嘀嘀咕咕的,语气里带着埋怨。 空气里逐渐蔓延开来一种好吃的肉的味道,塔米拉吸着鼻子,漫不经心地用手指去勾赫尔曼平放在膝盖上的手,用冒出一点尖的指甲轻轻戳了戳他的小指,“以后我们的事情做完了,我也去开个店怎么样?我做饭也很好吃的。” 赫尔曼的视线忍不住被那只白白的小手吸引,他轻轻张开手指想要碰到她,她却灵活地缩了回去,他只好收回自己的手继续平放,“你喜欢的话就可以,但我得怀疑你的耐心。” 从他看到的未来里,成熟版塔米拉可谓是十指不沾阳春水。除了不做饭,连一些基本的住所打理也懒得做,全都丢给省事的魔偶或者他,自己整天窝在顶楼的图书馆或者地下实验室里,两人一起出行也仗着自己庞大的魔力筹备肆意妄为,能偷懒就偷懒。 合理怀疑她的耐心能不能支持她完成这个梦想。 塔米拉想了想,自己也有些怀疑,然而被这么快的揭穿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她两根手指像走路一样点过去,又去够男人的手。“我就想想嘛,不然我就在家里吃吃喝喝,你去给人家当打手养我吗?” 她柔软的指腹蹭着他的手指,赫尔曼忍不住又伸手去捉,再次被她一溜烟逃掉,“……我的父母为我留下了一笔遗产,我应该不需要那么辛苦就能让你吃吃喝喝。” 塔米拉震惊了。 她以前就觉得赫尔曼的脑回路和那些荣耀信念挂在嘴边的圣骑士们不太一样,现在更觉得奇妙,是怎么样的骑士会对女士说出“我靠遗产养你”这种话啊! 她因为吃惊而没有注意到赫尔曼潜行的手,男人无声靠近了她乖乖握在一起的手,然后一把抓住。 “毕竟无法带着你继续当圣殿骑士,要去偏远地区的分殿驻守,薪水会大打折扣的。而我的父母很爱我,他们也一定很爱我选择的那个人,在这种时候依靠他们的力量给你更好的生活我并不觉得耻辱。” 男人的声音果决而明朗,丝毫没有因为她而放弃光明前程的不舍和承认自己不足的羞愧,他只是平淡地做着决定,决定未来的生活里要有身边这个目瞪口呆的小女巫,并愿意为了她而改变自己。 在这断断续续“看到”未来和她的画面的两年内,他由最开始的愤怒、厌恶逐渐转变成说不清道不明的犹豫心思。 而他自欺欺人地逃避着,白天像周边所有的骑士同僚一样,学习圣术,磨练肉体,像个真正的神的侍卫,对黑暗生物一视同仁。可他深夜回想着脑海里雪白的身躯,胯下胀痛面红耳赤,有时恨她勾引自己,有时又恨自己是个圣骑士。 ——直到他“看”到了塔米拉的消失。那个脑海里恼人的身影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从他的春梦里散去,连死讯都来自他人口中。 他在毅然踏上旅程寻找此刻的塔米拉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 人在国外,最近疫情简直不得了,好紧张…… 原┊创┇书┊刊: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三十一只女巫 盖利克推着与朴素小酒馆格格不入的小推车越过几个瞠目结舌的佣兵走进来的时候,敏锐地察觉到了空气中的甜蜜气息。 “你们不会要在我面前接吻吧?”他警惕地看着椅子上两只手都悄悄牵在一起看起来很傻的前同僚和他的女朋友。 塔弥拉咳了一声,装作无事地把赫尔曼的手松开。其实刚刚赫尔曼发现盖利克走来的时候就想坐直身体了,是她觉得他们两个在桌子下面抓来抓去的动作并不算明显,才执意不松手。 谁知道盖利克眼睛这么尖。 万幸大胡子也没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只是抱怨一句就开始摆餐。塔弥拉的视线逐渐被一盘一盘香味浓厚的食物抓住,随着盖利克手的动作移动。 餐前面包烤的香脆松软,搭配放在精致小碟里的银鳕鱼酱和蕃茄丁,手工剁成泥的鳕鱼酱还能看到较小的肉粒,雪白细嫩。 还有色泽焦深,表面甚至咕嘟咕嘟滚着油泡的现烤羊排,有一盘子里显然是为她准备的,盘子里装饰了一朵洁白的花,比其他两盘要娇小精致一些,是个漂亮的不规则形状,微微泛着红的肉排上浇着酱料,滴落在盘子上,醇厚的香味像一把小刷子一样直扑扑地冲进鼻腔。 接着是汤。塔弥拉探着脖子看盖利克的餐车,叁只大碗里都装满了浅黄色的澄净汤汁,底料沉在碗底。盖利克看她抓耳挠腮地好奇,笑着给她讲:“这是牛肉栗子汤,用羊肚菌和一些贝类、海鲜一起熬煮,用煮好的高汤将新鲜薄牛肉片烫熟,再配上煮的酥烂的栗子和清口的洋葱,这道汤就完成了。” 他说着,在塔弥拉“哇哦”的背景音里,又取出了最后一道甜点,只有一份,显然是给唯一在场的小姑娘准备的。 一大一小两个圆滚滚的酥皮点心摞在一起,顶上挤满了深红色的树莓奶油,被盖利克这个看起来狂放不羁实则心灵手巧的好厨师扭成了漂亮的奶油花,两个球体上部分都涂了巧克力酱,还热乎乎的,下边的球体有一边小小的裂口,奶白浓郁的酱心滑下了一滴,缓慢地挂在球体侧面。 小镇姑娘从来没见过这么奇妙的食物,她开心地脸红红的,用充满求知欲的眼神看着盖利克。 “这个是修女泡芙,因为长得像修女的罩袍。”是一边被忽视的赫尔曼回答了她,他噙着笑看着塔弥拉跃跃欲试的刀叉。 不管是修女泡芙还是主教泡芙,都是她第一次见到的精妙点心,女孩爱不释手地把盘子放在面前,来回转着圈看。 “快吃吧,凉了就不酥了。”赫尔曼催她,“以后我带你去吃更好吃的。” 盖利克吹胡子瞪眼,坚持说自己做的点心天下第一。 塔弥拉在他们的吵闹中小心翼翼地用勺子将那个顶着奶油花帽的小球一分为二,浓郁的奶浆流了出来,她急忙用勺子去捞,饱满的酱心流满了整个勺子,她满足地将酥皮和奶酱一起塞进嘴里。 甜蜜的云朵在嘴里炸开,她幸福地嚼着,满脑子赞叹。 盖利克太强了吧!又会做饭又会做点心又会赚钱!武力值更不用说! 这一餐饭塔弥拉吃的风卷残云,最后仰起脖子把汤都喝得干干净净,底料全都捞光,才满足地放下餐具,捂着嘴秀气地打了个嗝。 周围看戏的佣兵们简直嫉妒的不得了,看这个小姑娘笑嘻嘻的不是很凶恶,纷纷出声骚扰:“小姐,好吃吗?”“那两个球是啥味儿啊?”“肉是不是特别嫩?” 黑色卷发梳得整整齐齐的蓝眼睛小姑娘像个文弱的贵族少女,吃饱喝足之后完全看不出刚刚的饥不择食模样。她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详细地讲述着每一道菜的口感,引发众人哀嚎。 最后他们离开的时候,盖利克没有远送,只是在酒馆门口抱臂看着他们的马车远去,快要看不见的时候才抬起胳膊远远摇了摇。 塔弥拉热情地在马车车架上站起来,大幅度地挥动着双臂,向他告别。 赫尔曼被女孩被美食冲昏头脑的样子逗得一直在笑,拉着缰绳顺嘴打趣她:“所以到底是你做饭好还是他做饭好?” “当然是盖利克。”远处的铁塔身影已经被熙熙攘攘的路人挡住,塔弥拉终于依依不舍地坐了回去,满足地叹了一口气,也顺嘴回应他的调侃:“好想就在盖利克这里留下来啊。” 圣骑士浓金色的眼睛诧异地扭来看她,对上她盈满了水水笑意的蓝色眸子,才明白这个狡猾的女巫又在逗他。他笑着摇了摇头,专心看路赶车了,现在还在城里,人很多,一不小心撞到碾到会很麻烦。 塔弥拉坐在他身边晃着腿,轻轻把头靠在男人挺拔的肩膀上。 出城之后路上的人少了很多,他们买的好马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脚步平稳地小跑起来,马车绫绫地压着平坦的土路前行。 塔弥拉自己练习着影子,用影手把路面上大块的碎石扫开,让马儿前进得更加顺畅。 午后微凉的风吹拂着脸颊和头发,他们安静地并肩坐着,马蹄哒哒。 太阳还剩最后一丝光芒的时候他们到了尼叶城辖下最远的小镇,出了这个小镇就要一路北行,跨越荒野才能到达下一个人类聚集地。 所以这里相当于他们一段时间内最后一次休整了,女孩仔细地核对着行李,准备在最后一站补全。 然而即使在尼叶城已经精打细算地买了很多,她还是发现了忘记的东西。 赫尔曼陪着塔弥拉在这个边陲小镇里漫步,忽然发现身边的女孩脸颊红红的,“怎么了?塔弥拉?” 蓝眼睛的小女巫嘟着嘴轻轻敲了他一记,两腮鼓鼓的,“……我们还缺东西。” 赫尔曼疑惑,缺东西买就是了,为什么看起来还有点小生气? “是什么?”他不知道哪里又踩到了女巫的不高兴点,所幸也对她的脾气有所了解,并不因此生气,只是揉了揉她的后背。 “……”女孩小声地嘀咕了什么,然而他们正走在一条小小的市场街上,旁边一个卖奶酪的妇女大声叫卖着,完全吞没了她的声音。 男人没听清,耐心地弯腰凑在她嘴边,“嗯?” 塔弥拉清了一下嗓子,假装浑不在意地卷了卷鬓发,好像自己因为并不因为这件事感到不好意思,她尽量用正常的声音告诉他:“……我们忘记买肥皂了。” 然而她的脸颊仍然是可口的熏红,双眼因为害羞而水光闪闪,湿漉漉地看着他。 ——肥皂。 赫尔曼的脑海里控制不住地盘旋出一片夜色下的池塘,那块小小的、酪黄色的固体,还有它摩擦在手心激发出的大量泡沫,以及这些泡沫最后被他涂在了哪里…… 手心里似乎还残留着那种异样柔滑的触感,男人掩饰性地张了张手直起身体,含糊地咳了一声:“那就去买吧。” 女孩乖巧点头,耳朵根都是粉粉的。 最后他们买了一大包七八块嫩粉色的玫瑰味肥皂,平整的切面上勾勒了重瓣的复杂花朵,香气透过油纸包散了出来。 “真好闻呀。”没见过世面的小镇姑娘塔弥拉看什么都新鲜,抱着这几块油纸包一个劲地闻,鼻子嗅得一抽一抽,像个趴在奶酪边上的小老鼠。 卖肥皂的老板看他们一副小情侣出远门的样子,神神秘秘地凑到抱着手等待的赫尔曼旁边,在他耳边嘀咕了些什么。 塔弥拉站在货架旁好奇地仰头去看,眼睁睁地看着一向云淡风轻的圣骑士眼神短暂游移之后就不肯和她对视,僵硬地看着旁边,脸色似乎也有些尴尬的不自然。 他对着店老板摇了摇头拒绝了什么,老板遗憾地走开了,而赫尔曼留在原地坐立难安,如果不是他皮肤黑,只怕也要变成大红脸。 “怎么啦怎么啦?你们说什么啦?”女孩好奇心起,跑到男人身边追问。 赫尔曼虽然有些尴尬,但也并不隐瞒,“老板问我们要不要买一些……额,羊肠衣。” 羊肠衣? 塔弥拉慢半拍地愣了一愣,才想起这层薄薄的管状膜是干嘛的。 这下她也有些尴尬,但同时也被这个话题吸引了注意力,“啊,说起来……我会怀孕吗?”之前因为自己年龄还小,压根没有想到这方面的问题。但是仔细想一想,每次赫尔曼好像都……在里面。 赫尔曼给粉红肥皂们结了帐,半揽着她避开拥挤的人群离开,小声告诉她:“我们姑且算是两个种族,如果想要怀孕是需要在特殊的法阵里念着咒语做的。” 这些他当然都会。在他看到未来自己和一个女巫的纠缠之后,不知道抱着怎样的心理,他偷偷摸摸地翻阅了教廷的偏门典籍,学习了这样的法术。 少年的他劝自己:有备无患、有备无患嘛。 此时想起来当时又害羞又冲动的自己,忍不住就想笑。 塔弥拉听到他的介绍也放了心,虽然不讨厌小孩,但是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就算她家乡的小镇里很多女孩都是十几岁就结婚,但塔弥拉觉得自己已经是半个奇妙世界里的成员了,还有大把的事情要去做,没什么时间来孕育小孩。 两人各自怀着心事,相视一笑,散着步回到了今晚借住的小旅店里,早早安顿睡下,准备第二天踏上远行的路程。 ================== 今天的看完之后 基友:你有考虑过写np吗?带盖利克玩? 我:我以为你是颜控?盖利克设定就是路人长相大胡子。 基友:问题不大,盖利克喂饱上面,赫尔曼喂饱下面。 我:? 这人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啊 另,羊肠衣在以前被当作避孕套用 爱┆阅┋读: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三十二只女巫 从尼叶城向北,是昆塔提布荒原。 这片广袤的大平原横亘在人类的几个聚集地之间,最稳妥的办法其实是从东西两侧绕开,改道富饶的黄金河道或者圣赛门公国。但他们时间不多了,况且两人都具有战斗能力,所以并不畏惧昆塔提布荒原上一些零星散布的魔兽,选择路径最短的横穿。 大陆的南端比起中部要干旱和荒凉一些,尼叶城作为一个坐落于西部的最大城邦,相对于其他富有的城市,其实环境要差许多。 贫瘠的土地和干旱的天气曾经让这里在更早的时候荒无人烟,多亏了某一任尼叶城指挥官敏锐地察觉到这里衔接几条交通枢纽的特殊位置,将它发展成一个贸易城邦。 而昆塔提布荒原虽然与尼叶城相隔很近,环境却更要恶劣上几倍。灼热的太阳在昏黄的天空中无情地喷吐着热量,土地干旱开裂,沙化的土壤层下露出了嶙峋的怪石,长着鳞片的冷血动物尾巴在岩石下面一晃而过。 第一次见识这种地貌的塔弥拉第一天还是很新奇的,头上戴着早就备好的遮阳帽,用薄薄的纱巾护好面颊和脖子不被风沙侵袭,就顶着巨大的太阳跑下马车去逛了。 虽然尼叶城为了交通方便,给昆塔提布荒原修建了简陋的官道,但马儿在这种黄热的环境里行进依然很慢,这才没让女孩被丢下。 塔弥拉像只第一次进入沙漠的青蛙,灵活地跑跑跳跳,时而陷进沙子里,哭丧着脸从轻便的软鞋里倒沙子。 第一天她觉得很新奇。连晚上睡觉都闹着不要进马车里,要在沙漠里广袤而繁星点点的深蓝色夜空下面露宿,睡前还吵吵闹闹拉着他数星星。 第二天,嗯,也还可以。塔米拉没有再做跟着马车跑这种蠢事,也没抓一把沙子往天上抛之后尖叫着躲开,他们抓了一些沙漠里的岩蜥烤来吃,肉片得薄薄的在火上烤,再配上一口涂了热热羊乳酪的小土豆,还别有一番风味。 第叁天…… 塔弥拉悟了,星星和烤蜥蜴什么都不是,她只想看到点绿色啊啊啊!! 女孩萎靡地靠在赫尔曼握着缰绳的胳膊上,毛茸茸的头顶蹭着他,“……我从来不知道大陆上还有这样的地方,一滴水都没有,一棵草也没有,这里的动物都是怎么生存的啊……” 她懊恼地盘算着,“来之前我根本想不到这里找不到马的口粮,如果要把我们囤的食物分给马儿,我们最好从现在开始就停止吃干粮,靠打猎的肉过活。”以前他们在树林里行走,马的食物完全不用担心,它们可以在每一次停下休息的时候吃的很饱。 还有水。赫尔曼作为高阶圣骑士,他有一个可以储存很多水的魔法容器,大概够他们用七天,这样的容量在她见过的环境里是很够用的,可是在这片焦枯的沙漠里,显然很紧俏。 她因为从小没有踏出过家门,对这片大陆毫不了解而做出了错误判断,可是为什么赫尔曼不告诉她呢? 女孩提出疑问。 赫尔曼一路听着她嘀嘀咕咕,心里早就笑开,但面上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冷淡模样。此刻懵懵的小女巫向他求助,但他没有直接告诉塔弥拉答案,而是带着点神秘地告诉她今晚就可以知道了。 他对马车的脚程估计的分毫不差,刚到黄昏,脚下的官道就出现了一个分叉口,那个分出去的路口用白色的魔法颜料刷了出来,十分显眼。 赫尔曼操控着马车小跑着拐进了那个分岔路口。 “这是去哪里呀。”塔弥拉又有点好奇,坐在马车架上伸长脖子看路的尽头。 好像是一片高大的围墙。 马车走到近前,塔米拉才看清,根本不是什么房子的高大围墙,这分明就是一整个高耸的建筑。 不同于传统的房屋那样有倾斜的屋顶和通亮的门窗,这个黑沉沉的大房子像一整个铁块一样方方正正,牢固但笨重,连窗子也没有,只有密密麻麻分散在墙面上的一些小孔。 “大铁块”有一扇隐蔽的门,看起来和牢固结实的墙面融为一体,然而赫尔曼走上前去敲了敲,发出厚重的仿佛敲击实心钢铁的声音之后,这扇门上“嗖”地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窗口。 “购买凭证。”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凭证?什么凭证。女陔茫然地看着赫尔曼从袖口边的手包里取出一枚带着古铜色锈迹的深灰色小牌,不知道是铁还是什么金属。 窗口里的男人接过那个小牌子,缩回门里应该是进行了某种操作,铁灰色的大门轰鸣了一声缓缓开启,沉重的铁门厚度让人吃惊。 “这是尼叶城指挥官建立的‘昆塔提布’生命线,他们的贸易城市就建立在昆塔提布荒原门口,这片荒芜的土地阻碍了很多生意。所以他推出了这种服务,在尼叶城购买一块铁牌,就可以在昆塔提布的官道上找白色涂料,进入这种特制的‘驿站’休息,也可以补充水源和马草,大概每隔叁天的路程就会有一个驿站。” 赫尔曼赶着马车进入洞开的大铁门,一边给她详细解释。 塔弥拉张大嘴,惊奇地看着。 这栋建筑看起来是为了抵御沙漠里的狂风和沙尘暴还有各种魔兽而建立起来的,外表黝黑而粗 笨,像是立在荒芜土地上的一块巨岩。然而当这扇沉重的铁门打开时,里面却出人意料地精巧明亮。 因为比较封闭需要更多的能源供照明,每一扇小小的窗户旁边都挂着设计巧妙的镜子,让每一份来之不易的日光都好好收集到天花板上,再被上方一面巨大通透的镜子投射下来。 也许是黄昏了日照不足,驿站内还点着许多固定在墙壁上的魔晶石灯,室内一片透亮,装修也都用了浅黄色浅木色的家具,看起来虽然朴素但十分舒适。 那个开门的男人放他们进来之后就又用复杂的器械将大门牢牢锁住,小跑着为他们引路,将马车放到一个空旷的房间里,边上放了一些给马的干草、食槽和清水。 “等你们出发的时候我们会提供给你们叁天的马草和清水。”男人热情地帮他们提东西,大包小包地走在前面介绍,时而好奇地看看他们。 塔弥拉对上了他探究的视线,忍不住开口:“怎么了?” 他的眼神没什么恶意,面上的笑容也真诚又热情,看他们的目光里似乎还带着一丝钦佩,“啊!不好意思,只是走‘生命线’的一般都是大型商队,这样才雇得起足够的战士护送他们抵御魔兽,你们只有两个人却敢进入,一定很厉害。” 女孩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冲着那个兴奋的男人笑了,“请问你对这里的魔兽有了解吗?其实我们也是硬着头皮进来的,如果有情报就再好不过啦。” 乖巧漂亮又嘴甜的少女交际能力过硬,赫尔曼只是分神观察了一下其他的住户,小女巫就和那个热情的小厮搭上了话,还顺利获得了很多消息。 等他们到了自己的住所门口,她已经获得了一份昆塔提布地形魔兽图鉴,那个男人还拍着胸脯保证这是他们尼叶城考察队独家出品,绝对可信,在两人一番引为知己的道别之后他开心地走了。 他还附送了一份清单,介绍一路上的驿站分布,每个驿站的食物那一道最好吃份量最多,还有…… “咳。”塔弥拉劈手盖下那一页,不给赫尔曼看。但赫尔曼已经看到了那花花绿绿的一片,纸上女人充满肉感的大腿从女孩的指缝下露出来。 “尼叶城的人真是的。”塔弥拉不高兴,嘟起了嘴将那一摞纸卷巴卷巴,“他们怎么都把皮肉生意做到这里了。” 赫尔曼伸手用收到的钥匙开门,识情识趣地扭开头,出声安抚:“这也是难免的,昆塔提布太荒凉了,在这样的地方持续前行会有心里压力也正常,这种时候情欲反而是一种温和的发泄方法”。尼叶城的贫民窟女人们自己也很乐意来这里做生意的。 然而塔弥拉并没有放过他,她掐着赫尔曼的胳膊用劲儿扭了半圈,“你怎么这么熟练?” 对啊,这人以前也是个经常在大陆游历的人,去过各种荒凉混乱的地方,按他自己的说法压力一定不小,说不定还是熟客呢。 其实她周围大一些的男孩女孩们大多都有过甜蜜的约会,没有人会因此谴责或者不爽。但塔弥拉还是有种自己的蛋糕被别人咬了一口的感觉,不光是嘴上不满意,她手上的动作也越发凶狠了, 两只手都掐上了他的胳膊。 老实的圣骑士被掐的直冒青筋,他算是发现了,这女巫不害怕他之后胆子越来越大,最近这种掐掐捏捏的小动作越发的多。 他黑着脸一把打开门,没被掐的那条胳膊箍着气成河豚的女孩的腰带进房里,用脚踢上门,“我可是要求忠贞的圣骑士。” 这样的话并不能安抚到塔弥拉,她踢蹬着腿:“那又怎么样,连我们那里主城里最虔诚的胡子一大把的牧师都有好几个私生子!何况是根本不要求禁欲的圣骑士!” 赫尔曼被她闹得头大,又担心她肚子上的伤口,加上一时又说不出什么哄她的话,干脆手脚并用把她牢牢按住了。 他金色的眸子直直盯着她,“我不说谎,从看到未来的你开始,我从未触碰过别的女人。” 爱┆读┋书: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三只圣骑士(小番外三号) 圣霍克纳城。 教廷总殿。 天色逼近黄昏,橙红色的晚霞映在神殿雪白的台阶前,带着水波纹一般的熠熠流光。 蜜棕色皮肤的少年穿着训练用的重盔,额头汗津津地站在门前,像是在等人,但他涣散的金色眼睛又像是在发呆。 他很高,进入发育期而迅速抽条的骨架,再加上近几年持续的在外游历让这个少年瘦巴巴的,有些蓬乱的银灰色头发生机勃勃地在头顶上支叉着。 神殿的门里传来了金属的沉重磕碰声,那是某种包满了金属的盔甲走动时在地上碰撞发出的声音。他被这声音吸引回神,端正了自己无意识间有些歪扭的站姿。 门里走出来的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他一头白发,身材消瘦,站姿却像只凶暴的雄狮,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紧腰间的重剑。 “赫尔曼,”老人开口喊他,“你在这里站着干嘛?第一次游历刚回来,不是和盖利克他们约好去喝酒吗?” 少年有些犹豫,皱了眉向自己的老师行礼,“伊登老师。” 事实上,他站在这里等就是想问自己的老师,他从远征军回来的某一天,忽然就开始看到一些荒唐的东西。 而昨晚更加令人难以接受。 作为女神的侍卫,他居然在未来被诱惑堕落了。 “老师……我有罪。”他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不出口那些剧情,干脆单膝跪在自己老师面前,低头沉沉地忏悔。 伊登瞧了瞧他,有些好奇:“你有什么罪?”这个小弟子一向用最严苛的教义来要求自己,令他骄傲的同时又令他心疼。 “……”赫尔曼张了张嘴,憋红了脸。 说不出口!可恶! 他低着头吭吭巴巴了好半天,额头的汗不知道是天热还是羞恼,大滴地砸在地上,这种扭扭捏捏的样子让伊登更好奇了。 “好孩子,”他温和地搭着少年穿着刚硬肩甲的肩膀,半蹲下让自己能看到他懊丧窘迫的琥珀色眼睛,“告诉老师,出什么事了?” 老师的仁慈公正让少年更加无地自容,他闭上了眼睛,自暴自弃:“我看到我在和女性交、交……”到底还是说不出口,他脸上的红晕已经透过吸饱阳光的深色皮肤染满了整个耳朵。 但这足够伊登理解他的意思。 “……啧。” 老人啼笑皆非,抓着自己傻弟子的肩膀把他提起来,“这是正常事情啊傻小子,你总要娶妻生子啊。”何况除了娶妻生子,小弟子长得这么英武好看,神殿里的修女们都喜欢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来一场甜蜜约会了。 “可是我们圣骑士要虔诚自律……”他到底没说出口,不止“神之眼”开启时他被迫看着未来的事情,有时候他甚至会忍不住的在训练里走神,回想那个可恶的女人,咬牙切齿。 特别是昨晚看到那一段未来之后,他今天一整天的训练都没有精神。 赫尔曼断定自己不坚定的心志被腐化了。 “骑士律典只要求你不能淫乱,虔诚自律也不是让你当我这样禁欲禁食的苦修士啊,只有曾经犯过错的人在重归女神怀抱的时候才需要披上我这样的黑袍。”伊登摸了摸他乱糟糟的头发,那些银灰色的发丝被晚阳晒得热乎乎的,手感很好,他忍不住又摸了一把。 “可是……!”少年赫尔曼皱着眉想要反驳,被自己老师捏着后脖子推出去。 “好了!你也十六七了,到了这个年纪就去和自己的小伙伴比比谁能拿到更多的夫人小姐的玫瑰!别来烦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伊登才不想和弟子探讨尴尬的生理卫生话题或者听弟子讲自己的春梦,挥挥手把刚刚来了又躲在门后的红发小子喊出来,让他快点把赫尔曼带走。 盖利克也汗津津的,在这个年纪男孩子们大多因为个子抽条而瘦得像竹竿,他却已经是个浑身热烘烘的健壮小牛犊了。 这个壮实的傻小伙带着坏笑撞了撞自己瘦竹竿兄弟的肩膀,“喂!我都听到了!”他幸灾乐祸地在对方耳边小声逼逼:“你馋女人身子!” 伊登一阵头痛,这两个傻蛋为什么非要在神殿门口当着他的面讲这些?他可是赎罪的苦修士啊! 干脆一人一脚踢出老远,眼不见心不烦。 两人被丢出去,一骨碌爬起来准备回房间洗漱一下换身衣服出去喝酒。走到房间口,赫尔曼“啊”了一声。 他这才想起来,刚刚实在太窘迫了,他没和老师讲最重要的事情。 诱惑他的女人是个女巫啊! 神殿骑士们在十五岁之后就要去进行第一次远征游历,这趟漫长的剿灭魔兽的战争要持续一到叁年,伤亡率极高。 盖利克和赫尔曼是在远征途中交好的朋友,并且幸运地都活了下来,回到了神殿。一个来自偏远地区,一个是贵族后裔,两个生长环境截然不同的年轻人在生与死的碰撞之间结成了好友,并且一心为对方好。 “……” 赫尔曼僵硬地避让了一下那只端着酒杯送到脸前的柔软胳膊,不自然地低声问盖利克,“不是喝酒吗?你带我来了什么地方。” 倚在他身上的女人被他手足无措的模样逗得“咯咯”直笑,丰润的大腿擦着他老老实实并拢的双腿,让他脖子上起了密密麻麻的小颗粒。 盖利克那边就要自然的多,他出身乡野,在进入神殿远征军之前甚至没有受过洗,整天和混不吝的雇佣兵打交道,这种场面他可太熟悉了。 红发小子捏了捏坐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的腿,向赫尔曼挤眉弄眼:“这不是喝酒吗?” 他觉得自己可真是个贴心的好兄弟,看,兄弟馋女人了,他立马带着兄弟来找了圣霍克纳城最好看的女人! 他信心满满地对着赫尔曼扬了扬酒杯,拉着膝上的女人回避了。 处男都脸皮薄,他在旁边赫尔曼肯定不好发挥。 好兄弟!记得感谢我!棕红色头发的青年长笑着离开,不大的房间里就留下僵硬的赫尔曼和他身边贴着他缓缓吐气的年轻女人。 “小弟弟,有什么烦恼吗?”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没有很迅速地进入战斗状态,只是慢慢让他接受自己的存在。这样来开荤的骑士们她接待过几个,还算有点经验,他们都出手大方作风温和,不像那些杀千刀的贵族老爷,动辄喊打喊骂,接待这样的客人最赚了。 况且……女人端详着面前这副有力的身躯,还有轮廓分明的俊朗面孔,这样好看的圣骑士,吃掉不亏。 她贴心地将那杯酒送到他手里,不再执意要喂给他,这样会让这个年轻的毛头小子放下一点紧张,“让姐姐猜猜……是不是做那种梦了?” 不是梦,是香艳纪实片。 但赫尔曼还是挣扎着点了头,他能看到未来的事情不能随便一个人就知道,只能含含糊糊地带过。 靠着他的女人很了然地安抚他:“这是正常的现象,女神不会因为这个怪罪于你。”她丰润的手臂逐渐攀上这副有力的身躯,轻轻摩挲,“……得不到的才会一直想着,要是姐姐帮你纾解一下,将那份罪恶的欲望消灭掉,你就可以重新心无旁骛地侍奉女神了。” 她骗这个小年轻的,每个男人都会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念念不忘。她刚刚就打定主意,要使尽全身解数给这个傻小子一个销魂的初次体验,让他离不开她。 女人用鼻尖蹭着他硬硬的头发,对自己的容貌和身材充满自信,毕竟就像刚刚那个红发小子说的,她可是圣霍克纳最好看的女人,从来没有人推开过她。 赫尔曼僵硬着面孔,心里天人交战。他身体本能想把腻在旁边温热的女人推下去,但他受过的教育让他不能对一位女士粗鲁,一犹豫就被紧紧缠住了胳膊,难以挣扎。况且这个女人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磨蹭了一会,女人已经整个人贴在了他身上,湿漉漉的红唇几乎是咬着他的耳朵在说话:“不要紧张……会很舒服的。” 消灭罪恶的欲望消灭罪恶的欲望…… 赫尔曼吸着气,让自己保持冷静,如果这样就能把他脑子里盘旋的女巫赶走,他愿意尝试。 一睁眼,却看到女人贴近的面孔和她嘟起的红唇,她要吻他。 脑子里轰的一声,面前带着媚笑的脸颊忽然变了,变成了他看到过很多次的那张脸蛋。漆黑的柔软的卷发,幼蓝色的朦胧眼眸半眯着,漂亮的脸上带着少女的不谙世事和黑暗生物的冷谈狡黠,让他不受控制地被吸引。 矛盾的气质在她身上碰撞融合,他愣愣地一动不动,蓝眼睛的女巫倦倦地闭上了眼睛,安静地睡去,呼吸平稳。 这是他昨晚看到的,和他抵死缠绵过后的女巫恬静的睡颜。 赫尔曼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等他回神的时候,人已经站在房间外了,身后传来被摔在地上的女人痛哼,他又是震惊又是无措,丢下一个金币,像一阵风一样跑回了神殿。 老师,我真的堕落了。 更┆多┇章┊节┊:woo18.vip (W oo 1 8 . vi p) 三十三只女巫 寂静的房间里,两人呼吸可闻。 塔弥拉对上他认真的金色眼瞳,男人的脸上有无奈,有好笑,唯独没有不耐烦的恼火。 但她还是有点小小的不高兴,“那之前呢?”虽然知道赫尔曼在“看”到她之前已经是一个挺拔出色的青年了,很可能有过感情经历,但女性本能的占有欲还是让她嘟起了嘴。 赫尔曼哭笑不得,亲了亲她的鼻尖,“……碰是碰过,但‘看’到你之前我是个虔诚的信徒,不会去嫖妓。” 塔弥拉听他解释,更酸了。 碰是碰过,还不是嫖,那就是你情我愿的甜蜜呗。 她避开赫尔曼俯下身来亲吻她的嘴,让男人棱角分明的唇只落在自己的嘴角,“那你碰过那个,是怎么样的人啊。” 我不嫉妒我不嫉妒,我就问问。她给自己催着眠,手里无意识地揉捏着赫尔曼的衣带,把他的前襟揉得皱巴巴。 赫尔曼犹豫了一下,似乎有点难以言明,被偷眼觊他神色的女孩看到,忍不住嘴撅得更高了。 男人叹了口气,手捏着她的下巴转回来,把她捏成鸭子嘴,还是重重亲了一口,“……在我第一次参加远征军的时候,小队里有一名牧师,她被腐魔喷吐了毒液,其他人都失散了,我只好给她上药。” 塔弥拉等待着后续,受伤的柔弱牧师,保护着她的坚强圣骑士。女孩酸溜溜地想着,真配啊,后续估计就是传奇故事里大家最喜欢的在旅途中日久生情吧。 但她静静等了一会,没有听到赫尔曼继续说,他只是一下一下地啄着身下女孩红润的嘴唇,带着哄的甜。 “后……唔……后续呢?”她避开男人的唇舌,执拗发问。 赫尔曼抬起了头,看不清神色,“因为受创面积太大,所以是脱光了上药的,我确实碰过别的女人没错。” 塔弥拉等着后文,但他看起来已经说完了,继续低头和她亲昵。 没了? 就这样? 只是这样……单纯的碰吗? 塔弥拉震撼了。 这是那个一见她面就把她剥光在床上翻来覆去欺负的圣骑士吗?为什么纯情地令人发指?连“碰”指代的暧昧含义都不懂? 她又是啼笑皆非又是怪自己想太多,心里还带着隐隐的窃喜,一时没有控制好表情,笑得眉眼舒展,双手抱上男人的腰。 赫尔曼原本因为回想起血肉模糊的战场而有点心情萧瑟,此刻被她软软地抱着,虽然不知道这几分钟内她的情绪突变是因为什么,但女孩的乖顺还是让他心口温热,干脆把头整个埋进她的颈窝里。 “对不起,”女孩小声道歉,“我不该发脾气的。” 赫尔曼埋在她头发里摇了摇头,闷闷地笑了几声,从她身上支起身体。 “走吧,洗漱一下沙子去吃晚餐了。不要浪费你好不容易得来的情报。” 这个驿站因为是进入昆塔提布荒原的第一站,运食材比较方便,奇怪的生物也比较少,所以还是比较正常的食物。 他们对照着那张“昆塔提布攻略”,买了攻略上大力推荐的蘑菇汤和黄色面包,还有几道特色烤食和酒。 黄色面包是用沙漠里一种果实的汁液和面的,酸甜松软,那两小杯酒也是用这种果实酿造的,清爽利口,塔弥拉不喜欢酒也多喝了点。 不过她最喜欢的是一道烤蜥蜴蛋,就是他们之前白天抓来吃的那种蜥蜴,这是一种魔法生物,半个鸡蛋大的蛋长得黑不溜秋,但是剥开壳之后光润白滑,沾着特色调料吃美味极了。 塔弥拉吃的脸颊鼓鼓的,被赫尔曼牵着走回房间的手一直晃呀晃,不住地夸刚刚那个送给他们攻略的男人,“那一迭纸真的好好用哦。” 多亏了尼叶城会做生意,这一条生命线上的驿站和各种风味的美食,让这趟辛苦而枯燥的旅程变得舒适了许多。两人白天赶路,赫尔曼负责驾车,塔弥拉则操控影子,清除挡路的障碍物,抵御低阶魔兽。高阶的他们则早早下车做好准备,两人合力击杀。遇到实在躲不开的魔兽群,就要赫尔曼出马,为他们的马车附上重重咒纹,在那群魔兽眼里隐藏他们的身影,等魔兽群经过后再行进。 晚上他们没有到达驿站,就在火堆旁钻进睡袋里休息,有赫尔曼的防御法阵,连守夜都不用,恰好到驿站的话,就能吃到各种稀奇古怪的美食,洗个舒舒服服的澡,再在柔软的床上睡一觉。 吃遍了烹饪得非常美味的魔兽肉、魔兽蛋、魔兽皮、魔兽甲、魔兽的寄生虫等等等等,已经过了大半个月时间,终于走出了这片沙漠,进入了昆塔提布荒原的另一片区域。 无边的灰黄色沙地中逐渐出现了一些枯绿色的藤蔓,塔弥拉眼尖,一眼就看到那些藤蔓是活着的。 有植物,意味着有水。 赫尔曼拉着女孩下车,从买好的行李里找出一大罐不知道是什么的药膏,帮蓝眼睛好奇地骨碌着要去看的小女巫涂在耳后、眼下等有窍的地方。 “这是什么啊?防虫的吗?”塔弥拉不明所以,跟着男人一起把自己的袖口和裤口扎紧。昨天晚上他们是在驿站过夜的,赫尔曼告诉她第二天换上裤子,她老实照做,今天看来果然有用途。 “昆塔提布后半程是藤蔓森林,这些藤蔓中心有一片很深的湖,没有人测量过它的深度,但释放圣光枷锁下去,耗光一个祭司的魔力都触不到底。”赫尔曼手脚麻利,给自己涂好药膏扎紧衣服,又跑去前面给马涂。“这片湖里生活着一种细长的飞行虫,会钻进眼睛或者耳朵里吸血,他的毒素会让人发疯。不过别怕,这个药可以让那些飞行虫避开我们。” 做好准备他们才上车继续前行,逐渐靠近那片藤蔓,塔弥拉又是新奇又带着点恐惧,打量着地上那些软软的干枯树藤。 赫尔曼告诉她这些藤蔓和飞行虫是互利共生的关系,藤蔓有着甘甜的汁水,会引诱一些魔兽的幼崽去食用,而太靠近的幼崽就会被一拥而上的飞行虫分食,尸体残渣和死亡的飞行虫又化作藤蔓们的营养。 说话间马车碌碌地前进着,两边的藤蔓开始逐渐浓密,空气也没有在沙漠里那样干燥衰败,反而处处透着生命力旺盛的湿润气息。 等到太阳逐渐偏移,路两旁的藤蔓已经遮天蔽日了。深处的树窝里影影绰绰散落着一些腐烂的干干净净的白骨,大概就是赫尔曼说的那些倒霉的魔兽。 黄黄的天幕下森林里气氛诡谲,塔弥拉有些害怕,往身边的圣骑士身上贴了贴。 赫尔曼没有看她,只是嘴里念了一句什么,伸手一握,一颗明亮的火球就出现在了他的手心里,又示意她伸手,把球给她抱着。 女孩小心翼翼地伸手抱过,这颗光球触手温热,但并不烫手,是一种熨帖的温暖,它散发的暖黄色光线似乎逼退了空气中的阴冷潮湿感,让人安心。 “不要害怕。”圣骑士轻轻对她说。 女孩笑着靠在他的肩膀上摇了摇头,头发被衣服摩擦的有些乱糟糟,她也毫不在意,“我才不怕呢,反正赫尔曼会保护我。” 黑夜彻底来临之前,他们路过了一片破旧的帐篷,看起来是其他旅人曾经在这里住宿。帐篷没有破旧倒塌,甚至布料也很新,灰尘都不多,留下的时间绝对没有超过一个月,里面空无一人,只剩下有些微乱的毯子和衣服。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他们急急丢下了这些帐篷和里面的一些细软离开,消失无踪。 赫尔曼皱起了眉,按照他们曾经游历时的经验,昆塔提布的藤蔓森林反而比外层沙漠要安全许多,这里没有大型魔兽,只要做好准备,用药避开那些烦人的虫子,就没什么危险。 而眼前这片寂静的帐篷,却不知道是被什么袭击,让里面的人仓皇逃跑,连行李都来不及拿。 又或者……他们根本没有逃掉? 心里想了很多可能,但他没有贸然告诉塔弥拉让她害怕,只是默发了几个光明系的防御法阵笼罩在马车外围。 情况再不明也要休息,连夜赶路在这样的丛林里是危险的,没有充足的休息不知道哪里就会出现意外情况让人措手不及。 赫尔曼最终在一片稍微开阔一点的空地上让马儿停了下来,他准备今晚不生火,在足够的禁制下和塔弥拉一起蜷缩在马车厢里休息一晚,这样可以保持热量节省法力,第二天一早再继续赶路。 藤蔓森林不大,明天再行进一个白天,就可以走出边界。 当然,这也意味着他们今晚就要在树林最深处的地方休息,不远处就是那片虫子密布的深湖。 “今晚别睡太死,可能会发生些什么。”他在塔弥拉耳边轻声说,“也别太害怕,就算真有事,我也有把握带着你全身而退。” 塔弥拉“啊”了一声,也返回身安抚他:“你也别怕!这是晚上,晚上的我很厉害的!” 赫尔曼闷笑着将塔弥拉拥进怀里,热热的手在她背上缓缓抚着,两人在黑暗中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着。 ============ 我觉得我可以在四十多章完结,握拳。 三十四只女巫 塔弥拉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了丝丝缕缕的歌声。 她的意识似乎要背叛理智,昏聩之间有些一闪而过的清醒,又被下一波飘渺的歌声彻底冲刷,再也无法反抗。 她半梦半醒地走着,心里充满温暖的热切和渴望,仿佛要回到安全的家乡,或是母亲的怀抱。她 像只雀跃的幼崽,跌跌撞撞但是坚定地前行着。 ——直到后背传来一丝清凉的痛意。 塔弥拉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仿佛溺水的人一样大口喘息着,竭力从那种危险的朦胧感中挣脱出来,感觉自己小腿都有点颤抖。 身旁伸来一双温热的手稳稳地扶着她,让她不至于摔倒在阴暗潮湿的森林里。 是赫尔曼。 意识到男人在身边之后女孩松了一口气,放松地贴在他身上,缓解自己刚才那种神智不受控制的可怕感觉。 “……怎么回事?”她嘶哑地问赫尔曼,后者小心地扶稳她的腰。 “是那片湖,”男人沉稳的声音压低,抬了抬下颌示意塔弥拉看前方的树藤缝隙,“那片湖水里有一个高阶魔族,它有控制黑暗生物的法术,用歌声操控了那些虫子、藤蔓,还有你。” 高阶魔族? 女孩一愣,闻讯也放轻了自己的喘息,从挤挤压压的树藤里悄悄看去。 前方不远处果然有一片湖泊,很宽,湖水是暗不见底的深蓝色,那种飘渺而空灵的歌声正是从那里传来的。 此时湖水翻涌,数不清的雪白长虫在水面飞过,盘旋在湖泊上方的空中。比起虫子他们更像蛇, 没有眼睛没有嘴巴,细细长长,长着暗红色的小小触角,单看一只虫子,甚至还有几分可爱。 然而这么扑天盖日一片虫子围绕着湖泊盘旋,画面就只有诡异能形容。 “虫子的中心,水面上那个,就是那只高阶魔族。”男人在她耳边悄声指点。 塔弥拉眯着眼睛,艰难地从白花花的影子里看到了那个下半身浸在水里的“人”。 或者说,鱼。 那是个漂亮雪白的少年,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塔弥拉都感觉它的皮肤白到刺眼,甚至隐隐发着青蓝。它一头晶蓝色的湿润长发披散着,密密地黏在身上,遮挡了赤裸的身躯,一直垂到那条鱼尾上。 少年像是坐在平地上一样纹丝不动地盘坐在水面,姿势秀气的深蓝色鱼尾波光粼粼,漂亮的尾鳍遍布着珠贝般流光溢彩的柔和花纹。 那种可怕的歌声也是从它那里传来的。 这种生物在塔弥拉听过的各种传奇故事里很多,她从刚才的震撼里回神,拉了拉赫尔曼的袖子,轻声问他:“是人鱼吗?” 圣骑士摇了摇头,“这只是它此刻的形态,并不能确定是不是真实的。”而且他能确定这是一只高阶魔族,它身上的气息已经浓郁到无法被忽略,尽管在白天他并没有察觉到,那么,这只魔族,多半是故意放出自己的气息引他过来的。 和狡猾的黑暗生物打交道很危险,但他不介意看看对方要干什么。 湖心中坐着的生物动了动,歌声似乎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密密实实围绕着它的虫子们散开了,向外围的藤蔓中飞去。 它鱼尾旁边刚刚被虫子们覆盖着的的东西露了出来,塔弥拉看到了那个一动不动的东西,忍不住抓紧了旁边的圣骑士。 那是……半具尸体。 她好像知道早些时候看到的那些空荡荡的帐篷里的人去哪里了。 水面上盘旋的虫子已经分散在周边的树林里,躲藏在藤蔓后,静悄悄地窥视。水面风平浪静,视野也变得清晰。 那只人鱼一样的魔族扭头,准确地从树的缝隙里看到他们,雪白的面孔上沾满了血肉,触目惊心。 它发丝里伸展出美丽的鱼鳍状耳朵,剔透的冰蓝色眼睛里充满了笑意:“你们好。” 那被施加了法力浮在水面上的半截尸体已经沉了下去,湖水被血液染红,又很快消散,恢复沉静的深蓝色。如果不是血迹斑斑的下半张脸,它就像是被安置在丝绒上的珍珠一样晶莹宝贵。 赫尔曼把塔弥拉护在自己身后一步的位置,率先走出树林,与魔族对视,“请问阁下特意引我们过来有何贵干?” 他语气平静无波,但抓着他胳膊的塔弥拉敏锐地察觉到手下肌肉的紧绷,圣骑士早已严阵以待。塔弥拉装做一个胆怯的小姑娘,埋头在男人宽阔的背后,实则悄悄地展开了自己的影子,围绕在两人周围。 坐在水面上的人鱼仍然放松舒适,它甚至换了个更惬意的坐姿,调笑:“上次送给你的那个疯子,打的还过瘾吗?” 上次?疯子? 塔弥拉瞬间就想起了那个给自己留下致命一击的魔族男人,从未受过如此严重伤害的小腹下意识有些抽痛。 赫尔曼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抚,面上不动声色:“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人鱼挂着温和无害的笑容看了他们一会,叹了口气,“我不想和你玩这种游戏,我很忙,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杀掉他。” 在没有弄清楚它的企图之前,赫尔曼并不打算透露任何信息,他依然谨慎地卖着关子,“‘他’是谁,被我杀过的魔族太多了,你说的是哪一只?” 塔弥拉敏锐地察觉到前方的人鱼虽然还是笑着的,但是尾巴尖有些不耐烦地在水里搅了搅,湖面被翻起了细微的波澜,又被人鱼强行按下。 它笑的更大了一点,不属于人类的尖锐利齿在嘴角露出,尾鳍在水中沉浮,“别紧张,我只想让利维死,我告诉他你杀了他的父亲,他就去找你了。我对你并没有什么坏心,只是现在失去了他的消息,他死了那最好,如果还活着,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他的线索。” 人鱼亮亮的眼睛似乎瞟了塔弥拉一眼,女孩咻地缩回头去,听到对方带着深意开口:“……毕竟我们都想让他死,不是吗。” 它是在暗示,那天它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不对,如果它真的知道,就应该知道利维——那个打穿她肚子的高阶魔族,只是受了伤逃跑了。 眼前的魔族似乎非常狡猾,擅长玩弄别人的想法,他想杀掉利维,就利用了赫尔曼杀掉他父亲的前仇,让二者对上,两败俱伤。特意看塔弥拉那一眼,暗示它知道利维对塔弥拉下手,有可能是它知道利维的性子,来诈他们,更有可能是原本就是它给利维的建议,用塔弥拉来折磨赫尔曼。 圣骑士沉思了一会,告诉人鱼:“利维确实来挑衅过我没错,但我们只是简单地交了手,他的鬣蜥就带着他离开了。”他特意轻描淡写,想要误导人鱼它的消息有错。 对方坐在水面上,姿势优雅地想了一会,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不看它被染红的下半张脸,那可怜兮兮的眼睛简直像柔弱纯洁的少女,“做个交易吧,我知道你们要去哪,没有比水流更快的速度。而你们只需要告诉我利维的伤势,如何?” 它摊了摊手,像是展示自己的慷慨一样,唇角是柔和的笑容。 赫尔曼半护着身后的女孩,对于人鱼的提议有些思索。 “可以。”他沉思了一会,决定与它交易,“定契约吧。”他伸出右手,金色的纹路线从手背上漫开,带着金色眼睛的形状飞向湖泊上的人鱼。 人鱼对于他血脉里“神之眼”的力量有些不适,面色凝重了些,但是强撑着张口,吐出自己的纹路线,却不是那种漂亮的浅蓝色,而是一团颜色污秽的浓黑色。 塔弥拉有些紧张,看着双方静静站在原地一会,两条纠缠在一起的纹路逐渐消散。 契约定下了。 人鱼用有力的鱼尾撑起身体,状似恭顺地向他们低了低头,就缓缓地沉进了水里,它剔透的蓝色尾鳍像是一朵缠绵的花朵,在水面摇曳了一会,就彻底消失不见。 女孩虽然心里不解,但此时她只是缩在男人身后小心地观察着,没有贸然出声或者质疑,直到过了一会赫尔曼确定对方已经消失,伸手去抱她时,才轻声问他:“它可信吗?” 面前的危险消失,赫尔曼刚刚才发觉女孩因为在睡梦中被歌声召唤出来,还光着脚,赤裸的脚掌沾了些污泥,在凉夜中有些瑟缩。他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感到抱歉,俯身将女孩抱了起来,让她环着自己的脖颈。 “它……嗯,应该是她,她是前任中部山区总督的下属,那里是我们一年以前清剿的主要战区,我们小队杀掉了总督。不过她的种族天赋是可以通过吃掉猎物的大脑来获取记忆,并且寄宿在猎物身体里,这种天赋让她轻易地逃跑了,看来现在换了这具人鱼的身体。” 他叁言两语概括着血肉横飞的艰难战争,像是说别人的故事一样平淡,“利维,就是上次打伤你那个混血,是中部战区总督和一个人类情妇的私生子,他从北方角斗场逃出来之后一直在中部战区混日子,这次应该是总督的下属们想要让他顶替空缺,看来这位寄宿者并不想让他成功。” 所以特意告诉利维他的父亲死于赫尔曼之手,让利维来对战实力强横的赫尔曼。对魔族来说亲情淡薄,利维多半只是为了收拢人心或者显示自己的实力,和什么对父亲的爱关系不大。 “不管是我死了还是利维死了,对她来说都不错,或者我们两败俱伤才是她最想要的结果,不过看来她小看了我。”赫尔曼看塔弥拉沉着脸想事情,柔白的脸颊紧绷绷的,心里不合时宜地冒起一连串痒痒的情绪。 他忍不住颠了颠怀里的女孩,对方惊呼一声抱紧他的脖子。 “别担心,她的武力接近于零,得依靠寄宿身体的能力,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曾经想依靠教廷的军队扶持自己成为新任总督,虽然狡猾,但与她合作反而是有可能的。” 塔弥拉被他说服了,放松身体,叹了一口气,“好吧,希望她真的有办法让我们早点到达亚特托。” 女孩抱着男人的脖子,在他脸上碰了碰。 ============================ 基友:为什么我感兴趣的角色不是大胡子就是壳子里是女的,我觉得马上药丸的是下一本主角啊? 谁知道呢北鼻 三十五只女巫 那个寄生魔族和赫尔曼约好的时间是第二天黄昏。 “她有没有说到底怎么从水路送我们去啊?”虽然后半夜回去补了觉但依然很困的塔弥拉一边强撑着精神收拾东西,一边和赫尔曼说着话。 虽然知道她的身份,但由于对这位魔族的名字一无所知,两人默契地叫她“吃脑子的女士”。 从某种角度来说,赫尔曼和这位女士已经是老对手了。 在塔弥拉由于刚才的紧张亢奋难以入睡的后半夜,他环抱着女孩斜靠在马车车厢里,细细地讲着与这位高阶魔族的斗智斗勇,她的弱点强项,以及最后一战时这位女士落跑的结局。 “其实多亏了她的筹谋,进言让中部战区总督集中兵力防守我的老师所带领的那一队,我们这些当时还没什么经验的年轻骑士才能一路疾驰,深入到总督面前,将他杀死。” 男人浅金色的眼瞳在夜色里弥漫着陈酿的柔和,“她想利用我的老师牵制中部魔族最大的战力,在我们杀掉总督之后再现身将我们杀掉,这样就能顺理成章地继任下一任总督,不过她没能算计过我的老师,反而自己也陷了进去,差点送命。” 世人传言狡猾恶劣的魔族中更为狡猾的那一支居然还算计不过虔诚纯洁的人类苦修士,塔米拉想起来就觉得有几分搞笑。 但这也意味着他们这次与吃脑子的女士第二次交易,对方一定会更加谨慎。 阳光微亮的初晨,树林里仍然影影绰绰,但比起昨天的诡谲气氛要好上许多。 赫尔曼在不远处用力挤压着藤蔓,收集里面的甜液准备当作早餐,听到女孩的问题温声回答:“鲸梭。” “哇哦。”这个名词塔弥拉听说过,在传奇故事里被传得神乎其神,什么遮天蔽日的大鲸鱼,什么口可吞日月,什么一张嘴就是半个大陆……她简直太好奇了。 女孩眼睛亮晶晶地眨巴着,闪烁着求知的欲望,赫尔曼失笑,干脆给她详细介绍:“这是一种魔族的运兵工具,常见于沿海战区,一艘鲸梭大概能运载几百人的军队。”而最重要的是……鲸梭作为一种低智商魔兽,不受灵魂链接控制,通俗地讲,就是只能死板地设定目的地,中间并不会因为主人的命令而停下或者把他们吐出去。 这样能很大程度上避免那位女士从中作梗,直接让鲸梭把他们吐在深海里。只要环境在他能控制的范围内,他就有信心护着塔米拉全身而退。 只是这些他没有和女孩讲,只是看着小女巫眉开眼笑地托着腮想象着自己乘坐传奇故事里的鲸梭在岸边闪亮登场的样子。 “那天我和你说过,藤蔓森林里面那片湖很深,其实之前我们来这里探测的时候就有猜测,它可能和海洋是联通的。昨晚让吃脑子的女士喊来鲸梭它没有拒绝,看来印证了这一点,因为鲸梭一般只生活在深海里。”赫尔曼手脚麻利地把一些必备的东西卷好,装进背后的包里。 装好行李,又丢下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后,塔弥拉开始喝那杯黏黏乎乎的浅绿色液体。 卖相是挺一般的,甚至有些恶心。她有些警惕地捧着杯子,轻轻伸出舌尖舔了舔。 然而既然是可靠的赫尔曼推荐的食物,那它一定不会让人失望。藤蔓的汁液也是如此,看似黏糊糊的稠液带着薄荷的微凉气息,但入口微甜,又像是某种浓蜜的浆果碾碎的汁水,入口清爽,她豪爽地一口气喝光,因为美妙的口感而眯起了眼。 “我现在理解那些魔兽幼崽了。”塔弥拉舔了舔嘴角的残留,小声感叹。要是一直生活在外面那片荒凉沙漠里,这样的清爽液体可太诱人了。 她却没有注意到,自己此刻红唇湿润,眼波带笑,绯红舌尖舔着嘴角的模样一样诱人。 赫尔曼在女孩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准确地覆上了她,温热的指尖捏着她的下颌,高挺的鼻梁微微错开压在她的鼻翼旁,棱角分明的唇细细地摩挲在她唇上,带着亲昵而微微霸道的力度。 鼻息相交,女孩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全盘承受他的索取。 男人的舌尖挑开了她微阖的嘴唇,那种浓郁浆果又带着薄荷清新的味道在两人唇间研磨,又碎融在纠缠的舌面。 女孩从鼻子里发出了细细的颤音,赫尔曼轻笑着松开一些,让她喘息。 只是他还轻咬着女孩的舌尖不放,让她的唾液有些不受控制,女孩狼狈地抿了抿嘴,湿漉漉的眼睛带着少女特有的嗔怪,像是小动物一样润润地看着他。 他又覆了上去,完全吞没。 这个缱绻的吻持续了一小会,他们分开。塔弥拉捂着自己水光莹莹的嘴唇,额头抵在圣骑士可靠的肩膀上轻轻喘息。 在藤蔓树林里准备了小半天的功夫,约好的黄昏时刻就到了,他们简单地吃了一些干粮补充体力,就一前一后地步行到那片湖泊。 马儿在中午早些时候,就被赫尔曼解开了缰绳,如果顺利,它们会跑出昆塔提布荒原,到达肥沃的黄金平原。毕竟普通的马儿无法乘坐鲸梭,它的肚子里魔力翻涌,会杀死这些没有法力傍身的普通生物。 吃脑子的女士像昨天一样端庄地坐在水面上,不过它今天终于没有再满脸血肉模糊,一张玉白的脸颊毫无瑕疵,美的雌雄莫辨。 它看着林中走来的二人,漂亮的晶蓝色眸子带着某种虚伪的惊喜,“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们不会来呢。” 塔弥拉在赫尔曼背后翻了个白眼,但赫尔曼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即使对一位心怀叵测的敌人也彬彬有礼,他没有表情地回应:“灵魂契约已经订好了,不管是哪一方食言,我相信他都会付出代价的。” 人鱼噎了噎。 说真的,她当时没有想到对方会提出灵魂契约,更主动提出鲸梭,她错误估计了对方对于黑暗生物种族的了解程度,让自己陷入了一个不能动手的尴尬境地。 不过随机人鱼又挂上了讨喜好看的笑容,“那是当然的,毕竟我的目标只有利维嘛。” 结束了夹抢带棒的客套,它回身,对着水面张开了嘴。 平静的暗沉湖面出现了一圈一圈翻腾的涟漪,可塔弥拉并没有听到人鱼发出声音。她有些好奇,从男人身后探出头来仔细打量,被赫尔曼单手拨到身后去好好躲着,“这是人鱼的高频音波,可以沟通水里距离很远的生物,但是我们陆地生物的耳朵无法捕捉到。” 塔弥拉忍不住对赫尔曼肃然起敬,他肯定是看到吃脑子的女士穿着海洋里的人鱼壳子出现在湖泊里,立马意识到这片湖接通海洋,才转瞬之间想到可以利用鲸梭这种生物。 他虽然正直勇敢、武力强大,但一点都不愚笨迂腐,女孩有点好奇他的老师是怎样教育出这样的一位圣骑士的了。 思索之间水面的涟漪越来越大,雪白的浪花逐渐翻涌起来,在人鱼的身旁波动,它端庄的坐姿被水推动,难以维持,干脆招来几只细长的飞虫,围绕着自己,把自己托了起来,在空中继续保持一个优雅看戏的姿态。 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了水面之下,这片湖泊在内陆地区已经算是很大,然而这个黑影仍然牢牢占满了大半个湖泊,带来极强的压迫感。 塔弥拉激动又紧张,在赫尔曼身后钻出头来,吞了吞口水。 湖水沸腾一般翻滚,几点带着水味的白浪溅到了女孩唇上,她刚急忙忙用自己的袖子擦掉,就听到“哗啦”一声巨响,湖面的水喷泉一样直冲天际,又像大雨一样刷拉落下。 赫尔曼展开了一个球型的保护盾,将那些淅淅沥沥的湖水阻挡在外。流着液体的透明球壳视野受阻,只能看到液线流淌过的痕迹。 水浪逐渐平静,球壳终于恢复了透明,一个巨大的东西出现在了塔弥拉的视野里。 她感觉自己的嘴张大了。 那个庞大的身影头部露出水面,高耸地矗立在湖边站着的二人面前,留下一片阴影。它像一座只有头部探出水面的巨大战舰,带着细长的伤痕,无声但是威风凛凛。 这只深海来客的嘴微微伸出水面靠近岸边,微张的宽广大嘴边长着密密的鲸须,山一样的头顶吸附着藤壶类的生物,浅白色的斑点点缀在粗糙的皮肤上,为它威严的身躯更增添了几分神秘。 这只鲸鱼充满着无声智慧的双眼分散在头部两边,又大又黑,亮亮地凝视着二人。 这只大鲸鱼,和她在传说故事里听过的那种很像,山岳一样大,海洋一样神秘,还温和智慧,来去自如。 塔弥拉艰难地回神,闭上了嘴,快要忍不住心里的粉红泡泡。 除了真的见到,谁又能想象到,这样凶恶的巨兽会拥有这样……的外形呢? 它是一只,粉红色的大鲸鱼。 三十六只女巫 粉红色的……大鲸鱼。 塔弥拉震惊失语,并且蠢蠢欲动,在赫尔曼身后扭捏。 超级直男圣骑士并不懂,一直敬畏这只深海王者的小女巫在憧憬了它的威猛身姿那么久之后,只是因为它过分可爱的肤色,就将敬爱转变成了母爱。 他只是对身后女孩急促的呼吸有些微微不解,以为她被这种广泛存在于传奇故事里的凶猛生物吓到了。 “别害怕,”他低声说,“鲸梭很温和的。” 塔弥拉……塔弥拉完全不害怕,在听说这种粉红色生物还很温和之后,更惊喜了。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她一定要央求赫尔曼让她摸一摸鲸鱼粉粉的结实皮肤。 然而此刻人鱼还在虫子的帮助下挂在天上,长尾轻摆,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塔弥拉时刻谨记着 这只人鱼脑子里住了一个狡猾的魔族,为免节外生枝,她只能装作无事发生。 人鱼笑着看了躲在高大圣骑士身后的小巧女孩一眼,嗅了嗅空气带来的信息,有些愉悦地眯了眼。 看看她发现了什么…… 圣骑士的宝贝小姑娘,居然是个女巫。 虽然赫尔曼不在意,但塔弥拉在遇到非人类的时候都会下意识掩盖一下气息的,她总担心别人会因为“和黑暗生物厮混”这件事来诟病赫尔曼,尤其对方曾经是前途无量的“神之眼”。 要是这件事被有心人传到教廷那里,岂不是会判他一个背叛光明,甚至排出队伍来制裁他? 可此时粉红色大鲸鱼在她脑子里摆尾游荡,一时不查,女孩意识到自己泄露了一丝气息。 糟糕。 塔弥拉装作若无其事地瞥了一眼天上的人鱼,果然发现对方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拥有冷血动物的竖瞳,此时收缩成了一条针一样的细缝,带着猎猎的冷芒。 她在心里低声咒骂着自己的大意,隐藏气息的法术她刚学会不久,用的还很不熟练,没想到在一个阴谋家面前掉了链子。 赫尔曼察觉到身后女孩和那个寄宿魔族有互动,他冷冷地看了浮在天上的人鱼一眼,对方讨好地换上了温和的笑脸。 如果可以,在对方召唤出整装待发的鲸梭之后,他是很想将这只魔族杀掉的,能毁灭它一个躯体也好,但是狡猾的魔族在灵魂契约里加上了交易完成一周内互相不可攻击的条约,他无法出手, 只能以保护性的警告姿势揽着身后女巫,大步走向鲸梭。 “它知道我是女巫了。”塔弥拉凑在他耳边,小声告状。 “没事,利维早就知道了。”赫尔曼浅金色的眼瞳直视着前方,绷紧的肌肉表明他的戒备,“只要利维活着,他就会不遗余力地把我的‘污点’传播出去。” “污点”本点塔弥拉有些不好意思,踌躇地抓住圣骑士温热有力的手掌,场合不对不能说什么甜言蜜语,只能纠结地咬住嘴唇,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前进的步伐。 ——其实这种级别的流言蜚语并不能影响到他,毕竟伊登修士身处高位,即使抛却自己老师的影响,拥有“神之眼”之名的战功赫赫的圣骑士并不会被这种程度的负面消息困扰。 然而他眼角看到小女巫愧疚的脸,软软抓上来的手和柔软贴合的身体,嘴角小小地扬了扬,坏心眼儿地没有告诉她这件事情。 就让这个美妙的误会多持续一会儿吧,赫尔曼想。 他们没几步就靠近了那只粉色鲸鱼,它已经以一种拥有智慧的姿态安稳地停靠在岸边,乌黑的双眼直直地打量着向它走来的二人,眨了眨眼睛。 塔弥拉在心里尖叫,而稳重许多的圣骑士则抬头看了看悬在半空的人鱼,对方噙着文质彬彬的笑,伸手示意,“请便。” 它浮在高空,要是赫尔曼在和鲸梭沟通时它想要进行攻击,视野简直一览无余。但男人并不畏惧,若是人鱼出手,它便违背了灵魂契约里的条例,灵魂将遭受反噬,此时赫尔曼如果对它下杀手,也不受契约约束。 更何况此刻在人鱼的身体里,它并没有一击必杀一位高阶圣骑士的实力。 因而他简直是过分坦然而缓慢地将手碰上了大鲸鱼下颌处的皮肤,闭上眼睛与它沟通了起来。 粉粉鲸鱼的浓黑明亮眼眸也闭上了,塔弥拉看他们仿佛进入了一种外人不可打扰的状态,加上身份也不怕暴露了,自发地唤出脚下的影子,漆黑的尖爪在空中漫无目的地摆动,是一种无声的示威。 浮在高空的人鱼嘲弄地看着脚下那个居然想要保护一位光明教廷走狗的愚蠢女巫,淡淡出声:“你不觉得你自己的身体不对劲吗?” 塔弥拉心里错愕,面上却不动声色,用同样带着讥笑的口吻反问:“哦?我确实很好奇自己没有身体的生物怎么看待别人原装的壳子。”她想要用这种侮辱的语气引它多说几句。 人鱼可能活了太久,见识过太多刁难,并没有因为她的嘲弄而生气,只是又仔细地扫视了一遍女孩,“几十年前我用过女巫的身体,对你们的血肉还算有些了解。你现在的这具肉体,马上就要彻底改造完毕了。” 它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恶毒的愉悦:“我猜,大概两个月之前,你还是个人类吧?某种法术用如此短暂的时完成正常环境下十多年乃至二十年的变化,将你的身躯从纯人类改造成如假包换的女巫,你说,在这种禁术拉扯下,你那脆弱的灵魂,还能存在多久呢?” 出乎人鱼意料,这样堪称可怕的消息并没有给女孩带来它想看到的震慑,面容精致的女巫只是站在地面上冷冷地看着它,不为所动,“所以呢?” 不管是改造或者死亡,她都早已了解, 人鱼有些惊讶,属于冷血动物的竖瞳锁着塔弥拉,似乎第一次意识到她是个有想法的独立个体,探究地细细看着她。 不过它没有机会再说出些什么,赫尔曼和鲸梭的交流已经结束,他收回手,睁开了锐利的浓金双眼,两个唇枪舌战的女人都闭嘴了。 “塔弥拉,来。”男人神色淡淡,没有给上方的人鱼多余的注意。在和鲸梭沟通时,他对外界是有感知的,人鱼那些恶毒的讥讽他一字不落地听清了。 粉红色的大鲸鱼仍然在原地停靠着,看到二人走近,发出了深沉的悠长鸣声,张大了黑洞洞的巨口。 这张嘴近距离看……真的太有杀伤力了。塔弥拉有些紧张地双手抓着赫尔曼的胳膊,巨兽的大嘴张大之后遮天蔽日,两排密集的梳齿列在嘴周,挂着一些微生物。 她探头看了看,一条黑洞洞的通道从鲸梭的舌头一直延伸到深不可见的喉管里,仿佛直直通进肚子里。 希望不是胃里。 塔弥拉跟着赫尔曼,亦步亦趋地走上了那条舌头。脚下不是她想象的那种黏滑的感觉,肉很硬很韧,好脾气的鲸梭等着他们在自己嘴里通行,舌头一动不动,踩上去还挺稳当。 他们走到咽喉位置时,鲸梭又响亮地哼鸣了一声,缓缓闭上自己的嘴。 从嘴里通进来的光线逐渐消失,赫尔曼手一抬,一团亮晶晶的白色光球瞬间浮现在掌心里,照亮了前后环境。 塔弥拉被他有力温热的手牵着,一步一步前行,忍不住回头向尚未合拢的大鲸鱼嘴巴外面看去。 那只漂亮剔透仿佛童话里面一般美好的人鱼还浮在外面的天上,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们一步步走入黑暗,与扭头来看的塔弥拉刚好对上眼神,人鱼神色未变,嫩红的薄唇轻启:“再见了。” 鲸梭的嘴彻底合拢,那线阳光逐渐消失。人鱼柔和低沉的笑声丝丝缕缕传来,塔弥拉没有再看,挨着赫尔曼专心走起了路。 “吃脑子的女士会就这样放我们离开吗?”女孩试着召唤自己的影子,因为所处环境黑暗,她的力量得到了十分的增强,分出了成千上万只细长的影触手,探索他们还未到达的地区。 “我不知道,”一如既往,赫尔曼并不说大话骗人,他将自己确信的消息告诉女孩,“但是我知道的能对我们造成危害的可能,都在灵魂契约里进行了限制。但是它毕竟是个脑力魔族,也许会有我想不到的手段,这一路不能放松。” 塔弥拉点了点头。 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终于走完了鲸梭的喉管,来到了位于它胃部上方的一个特殊空间,这里干燥温暖,充满氧气。这只鲸梭大概是个有经验的运载工,这个小礼堂一样大的空间里虽然空无一人,但铺了薄薄的毯子,角落里还扔了几个柔软的抱枕。 赫尔曼走了一圈,选择了一块地毯最干净的角落,将他们自带的柔软毛毯铺好,招呼塔弥拉来这里坐下。 “可以的话,你用影子观察一下我们看不到的角落吧。”男人将女孩掉在裙子外的头发一缕缕掖好,“我们接下来要在这里待一周多来渡过海洋,用闲暇的时间可以锻炼一下你的能力。” 鲸梭是最快速的生物之一,他们靠马车要耗费一个多月的陆路,鲸鱼在海上只用一周时间就可以到达。 下了鲸梭,就到达了亚特托的西部港口,他们只需要花几天时间,就可以到达最终目的地。 到时候也许会有恶战,他不敢掉以轻心,也没有绝对的信心能让塔弥拉毫发无损,只希望她能拥有更好的自保能力。 圣骑士叹息着抱紧了自己的女孩。 追┆更┆前┇往:wo o1 8.v ip (W oo 1 8 . vi p) 四只圣骑士(小番外四号) “姓名。” “塔弥拉。” “性别。” “……”坐在桌子后面的女孩用诡异的眼神看了看桌前埋头记录的警察,瘪了瘪嘴,“男。” 警察先生头也没抬地写了“女”。 “犯了什么事。” 女孩脸颊鼓鼓的,有些尴尬地在桌子下面卷着自己的裙摆,“……打架斗殴。” 警察先生终于抬头了,从对面这少女有些凌乱的长长黑发,看到雪白柔软的精巧脸蛋,再到她薄薄的穿着白衬衣的肩和收紧一握的腰。 “出息了。”警察先生冷哼了一声,继续盘问:“地点?” 看起来还是个高中生的少女忍不住眼神乱瞟,顾左右而言他了一会,发现坐在对面的警察先生原本就健康深色的脸色直逼乌云,只能放弃挣扎,软糯糯地小声说:“……酒吧。” 对面“喀”一声,女孩怯怯抬头,发现男人云淡风轻地把断掉的笔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要……要死了。 塔弥拉鹌鹑一样认命地埋下头去。 她在警察局坐立难安地等到了半夜,终于有一个脸颊圆圆的女警察来喊她:“小姑娘,你可以走啦,我们查监控证实了是对面先来骚扰你,也是对面先动手的。你先回家休息上课吧,后续的事情我们会和你的监护人来谈的。” “要不,您还是和我直接谈吧?”毕竟她的监护人她自己都从未见过。 纤纤瘦瘦的女孩因为疲惫而脸色苍白,女警严肃的脸忍不住缓和了一些。 “不要怕,没什么大事的。”她先安抚了这个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的柔软女孩两句,又忍不住提点她:“以后不要在晚上去酒吧了,那不是你们这种学生妹该去的地方,太危险了。” 塔弥拉颓唐地点了点头,看了看手机,微信聊天框只有自己发出去的一连串绿色气泡,各种讨好求饶,只可惜对方一句回复都没有。 她走出警察局,用还剩一点电量的手机打了滴滴,窝在后座上,昏昏欲睡地回了家。 下车上楼,用裙子兜里的钥匙开了门,清清冷冷的装修风格,大理石地砖一尘不染,玄关处只有一双小巧的粉红色拖鞋和一双大一些的深蓝色拖鞋,没有属于男人的皮鞋。 他还没回来。 塔弥拉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瘪着嘴,虽然很想倒头就睡,但还是强撑着找了干净睡衣,给老师发了请假短信,去洗了个澡。差点在浴室里睡着,女孩湿漉漉地揉着眼睛走出来,上床之前又按亮手机屏幕,微信依然没有回复。 她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大床里,厚软的被褥包围了她。 因为前半夜的疲惫,她几乎是一秒沉入黑甜的梦乡。只是大概心神不宁,她一直在做各种光怪陆离的梦。 先是父母的葬礼上,面容苍白的小女孩被怕事的亲戚甩给了远房堂哥,还是个半大小子的男生拍着她的肩,无声地安抚。 一阵雪花般的碎裂,她又看到同样孤身一人的大男孩升学、成长,越来越沉稳,对这个孤僻的女孩细致照顾,女孩看他的眸光中有了不同寻常的期许。 最后,是她卑劣地诱惑他,已经是个挺拔成年人的男人,面色挣扎,大滴的汗砸在女孩身上,而躺在床上笑得放肆的女孩反而抓了他僵硬的手,揉在自己白腻的身体上…… 塔弥拉颤抖着醒来,腿心里传来汹涌的快感,大脑还是一片酥茫,就对上了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充满怒火的双眼。 “赫尔曼……”她只来得及软软呼唤一声他的名字,就被凶猛地堵住了唇。 男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皮肤湿湿的,大概是洗完澡没有擦干就直接上了床。原本裹在她身上云朵一般的被子被男人粗鲁地扯开,米白色的睡裙委委屈屈地拉到锁骨上,她柔白的身体在深色的床单上像供品一样赤裸,发出邀请。 他裹挟着怒火的手上动作直接而粗暴,在她醒来之前就用两根手指指腹抵着女孩腿心那点柔软用力地拧揉,塔弥拉半醒的大脑还没完全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他揉到了高潮。 “呜……”塔弥拉嘴被他堵着,舌头也被纠缠着,手指胡乱抓着男人的脊背,双腿踢蹬着被灭顶的快感淹没。 女孩绵白的身体在掌心中像是脱水的鱼一样无措而挣扎,幼嫩的腰臀滑得溜手,握不紧,抓不住,他心里恼怒的火越烧越旺,手上的力度也越来越大。 高潮后吸啜不止的小嘴被他重重地玩弄着,湿润的指尖在她穴里带着折磨意味地抠挖,这样的指奸就已经太过过分,女孩腰都颤抖,眼睫毛被泪水濡湿出一片晶莹。 赫尔曼有心惩罚,但还是看不得她的眼泪,俯身去吻女孩的眼睛,喉咙里咽下一声无奈的叹息,“和你说的话永远不听,是吗?” 他直起身体,摸到空调遥控器,滴滴调高几度,让女孩赤裸的身体保持温度。 塔弥拉哭泣着喘息,胸房起起伏伏,柔软微颤的软白乳肉顶端的嫩红因为寒冷或是情欲,已然挺立。他伸手覆了上去,用自己温热的掌心磨弄那两颗颤巍巍的小东西。 “谁让你去酒吧的?” 男人重重地压在她身上,尖利的犬齿咬着她嫩嫩的耳骨,手上动作不停,沉沉发问。 他动作有些粗鲁,女孩咬着唇承受着胸前不紧不慢的折磨,红红的乳尖从指缝里探头探脑,男人似乎受不了这样的诱惑,舌面热热地刮了上去。 塔弥拉吸着气抱着他在自己胸前作乱的头颅,怯怯回答他:“因为……今天跨年,我和……啊!……和同学们约好了的。” “约好?”赫尔曼大口吞咽着乳肉,听她解释,忽然怒极咬了她的柔软一下,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是跟那个要和你表白的小子约好的吗?” 乳头被咬住,虽然不痛,但那种被囫囵吃下的恐惧感让塔弥拉挣扎着求饶起来:“……嗯啊……因、因为我约你一起去酒吧跨年,你不和我去……” 所以她才会赌气一样,答应那个学长一起去。女孩委屈地推拒着男人结实压下的胸膛,心里怨言连连。 她是和好多人一起去的,谁知道那个学长会突然摸她屁股啊?之前在学校里分明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约她的时候再叁保证不会动手动脚不会灌酒,谁也不能预知未来啊?被摸了她还害怕呢,强忍着恐惧按他教自己的格斗术反击回去,一个柔弱的小女孩能打赢一个大男生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担惊受怕地挨训。 越想越委屈,塔弥拉口不择言地挣扎起来,“你是我什么人啊,要你管我!” 这句话简直伤人。伏在她身上吮吸的男人动作一僵,在她小穴里暧昧动作的手指也停了下来,随即裹挟着更重的怒火袭来。 “我?我是那个每天干你的男人。”赫尔曼松开嘴,直立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凌乱床褥里脸颊酡红的女孩,酪黄般的温金瞳孔里带着无边的阴郁。 “……是我对你太温和了,让你对所有男性都放下了戒备。”男人仿佛自责一样轻柔地叹息,塔弥拉反而在他柔和的声音里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男人结实的身体也完全赤裸着,紧实的肌肉带着完全的压迫感,肌块分明的小腹下方毛发浓密,勃涨的性器已经沉甸甸地抬头,在女孩的视线里叫嚣着自己的欲望。 “一个愚蠢的女孩答应和我深夜去酒吧,那不就是认同我可以对她为所欲为了吗?”赫尔曼面无表情,在女孩小鹿般惊恐的眼神里,伸手按在她的腰侧,用自己胯间弹跳着的热物暗示性极强地触碰她白滑的大腿,“如果我是你那个学长,我会在你像个傻子一样天真地坐在我旁边时就这样做,让你明白我要干什么。” 他的手用力握紧,阻止女孩逃离,冷漠的唇角贴近她通红的耳朵,恶魔一样低语:“……干你。” 塔弥拉有点被这样冷漠的男人吓到,捂着耳朵不愿意听他对自己说粗鲁的调情,但胳膊一抬起来就被赫尔曼趁虚而入,沿着曼妙的腰线上滑,握住了她胸前柔软双乳。 “看看……这个愚蠢的女孩,主动将身体送到我手中,完全不想保护自己。”男人残忍地在她耳边说着颠倒黑白的话,强行分开她并拢的双腿,将自己置身其间,用自己灼硬的性器摩擦女孩白嫩饱满的下体。 “嗯……嗯……别说了!”女孩的花穴干净没有一根毛发,两片肉嘟嘟的厚唇原本保卫着中间的嫩缝,被赫尔曼用一种淫靡的姿态磨蹭着,可怜兮兮地被蹭开,吐出滑腻的水。 “为什么不说?”男人浓金色的眼眸盛满了无尽的情欲,硬胀的性器带着极强的暗示性在女孩紧紧咬着的穴口打圈,“不仅要说,还要做。” 塔弥拉又害怕又窘迫又被快感冲的头昏,双腿都绷直了,呜呜地只知道哭。 “讨厌……讨厌赫尔曼!”她被沉甸甸地压在床上,整个人都陷进柔软的床面里,腿心小嘴被强硬地撑开,什么硬热的东西毫不让步地入侵,女孩被这种缓慢而饱满的感觉包裹,无措地抓挠着身上男人的结实后背。 彻底进入的时候,塔弥拉细瘦的脊背弯成一道圆弓,贴合着男人的掌心,又被他拥入怀中。 ========================== 明天还有下半部分! 更┆多┆就┇上:wo o1 8.v ip (W oo 1 8 . vi p) 五只圣骑士(强暴play+肛交警告!!!!) 赫尔曼为了吓她而故意表现出一个急色鬼的样子,进入的动作快而粗暴,好在还是担心她受伤的,提前做好了前戏,反而让这种猛烈的侵略更有种完全压制的淫靡感。 塔弥拉呜咽着咬住他的肩膀,感觉自己被一寸寸地撑开、填满,湿滑的甬道方便男人的性器长驱直入,敏感的穴肉密密实实地被挤压着。 赫尔曼插入她之后还没开始动作,静静伏在女孩上方感受那种千万张小嘴一起吮吸的快感,可那种被钉在床上的触觉已经太过可怕,她忍不住甜言蜜语地求饶。 “我错了呜呜……我不应该自己去酒吧的……赫尔曼……嗯啊!” 男人听着她绵软的请求,仿佛是真的要给她苦头吃,重重地动了一动,在翘翘的小屁股上拍出了响亮地一声,直击花心的酸软感让女孩哆嗦着软了腰。 他抱着她,下体密密嵌合着,嘴唇在女孩唇边、眼睛、额头上胡乱亲吻,带着喑哑情欲的嗓音吐在她耳边:“叫错了……” 他恶劣地折磨着她,坚硬的肉刃换着角度磨弄女孩湿软的肉穴,让她泪水朦胧。 什么叫错了啊……塔弥拉不管是弓腰还是缩背都逃不开那种被撞进最深处的恐惧感,反而因为挣扎的动作让胶合的部位更加敏感,女孩呜咽着去抓他抠挖自己阴蒂的手指,什么好听的话都说。 这样一张精致而乖巧的脸哭的眉眼通红的模样,可怜又诱人。 赫尔曼浓金的瞳孔牢牢锁着身下蜷缩的女孩,感觉自己仿佛分裂成了两块。一部分还是以前那个疼爱她关心她的“哥哥”,想要把天下所有的宝物都堆在她脚下,哄去她的眼泪。而另一部分却黑压压地闷在胸口,想要就这样撕碎她,吞下她,用各种淫乱的手段打上烙印,让这个女孩只属于自己。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被警擦局里那个惊慌失措的苍白女孩吓到了,这次只是打架斗殴,下次呢? 如果下次,她以受害人的姿态出现在那里,他又该怎么办呢? 一种酸疼的情绪从他左胸口搏动的那个器官涌出,又迅速席卷了大脑。 他咬着牙,重重地俯下身咬上她酡红的侧脸,热浊的鼻息扑在女孩唇边。 “我不是‘赫尔曼’,现在我是你那个学长,明白了吗?” 男人用一种粗鲁狎昵的姿态,在塔弥拉困惑而惊慌的神色里轻佻地啄了啄她红嫩的唇,“学妹好紧……没什么经验吧?” 女孩不想听,嗫嚅着求他:“赫尔曼……” 才叫出口,就看到蜜棕色皮肤笑容开朗的“学长”瞬间眉目阴沉,有力的手指在自己鼓鼓的小阴蒂上威胁一样轻弹了一记。 她轻声尖叫,双腿胡乱夹着他有力的腰磨蹭,示弱妥协:“学长学长……呜呜……” “学长”闻声又响亮地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像是一个色鬼的奖励。温热的大手捏住女孩柔软颤抖的腰肢,开始小幅度地动了起来,让她紧窄的小嘴专心吮吸龟头,权做开胃菜。 “学妹真乖。”他坏笑着缠住女孩舌头不放,欣赏她闭着双眼落泪,嘴巴却张开着,舌头伸出来给自己吃的可怜模样。 塔弥拉爱干净,即使刚从酒吧警察局逛了一圈回来,身上也洗的香喷喷的,是他熟悉的家里的沐浴液的味道,这让他好受很多。 赫尔曼进出的动作逐渐变大,由浅尝辄止的逗弄变成了整根进出的交合。他放开了她因为呼吸不畅而胡乱呻吟的嘴唇,转头啃上了那薄薄的耳骨。 “听到了吗学妹?你的小穴很喜欢我……还在叫呢。”他带着喘息在她耳边低语,下身用一种下流的缓慢速度摩擦着她湿软的小嘴,搅着她丰沛的液体啧啧作响。 塔弥拉被他磨得双腿绷直,每一个隐秘的皱褶都被他找到撑平,用带着棱角的龟头勾弄,花液一波一波地被挤出穴道,打湿交缠的身体和身下的床单。 “听到了……唔嗯……”女孩被这种钻心的感觉折磨得浑身酥麻,挺挺的乳头在两人紧密贴合的身体之间磨蹭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过于强烈的快感让她哆哆嗦嗦地顺着他讨好。 “……”得到她回应的“学长”反而脸色又沉了沉,没有出声,用力揉玩着她雪白的臀,火热的大手像是揉两团面团一样撕扯,让她在自己身下彻底打开,吞的更深一点。 赫尔曼咬着后槽牙,沉沉地命令舒服的眼白有些翻起的小姑娘:“我在强奸你,你不反抗我吗?” 男人的劣根性,分明是他自己执拗要扮演一个心怀不轨的学长,可真听到小姑娘软着嗓子讨好“学长”,他还是觉得自己喉咙里有一股酸酸的痒意。 在这种奇怪的情绪下,他动作更没有章法,像个真的发酒疯的酒吧男人一样胡乱在她雪白的脖颈胸口啃咬。女孩又是酥又是痛,哭的腰都软了,下身的小嘴咬得死紧,滑腻的水液被他一股一股带出,又被拍击的动作捣成了细细的白沫。 “不要……”塔弥拉已经顾不上到底要扮演什么了,男人直直磨蹭着软肉插进最深处,又摇动着用龟头顶她酸软的花心,奸得她夹在男人腰上的双腿都在抖。 女孩软弱无力的推拒取悦了赫尔曼,他深色的大手捉在她奶白的胸口,乳肉像颤巍巍的果冻一样从指缝里挤出,软红的嫩蕊被他粗糙的指腹捏住了磨。 塔弥拉全身都被情欲冲刷得敏感,最羞怯的部位哪受得了这样粗暴的爱抚,当即双腿踢蹬着挣扎,扭得被子枕头全都掉了,也逃不开下身响亮的拍打,他单手就将雪白娇小的女孩困在自己身下,不留空隙地全部占有。 “学长不要……不要强奸我……”小姑娘口水都吞不下,张着嘴只顾着哭和叫,微亮的一线唾液从嘴角流下,被男人舔掉又吻住,哭的含含糊糊。被做的狠了实在受不住,腿窝都细细出了一层汗,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求。 赫尔曼当然没有放开她,毕竟他现在是个人渣学长。 ……而且他隐隐有种破坏了什么的快感,那种来自心理层面的占有欲被满足,浓黑的毒汁从心口流出,流过喉咙,让他牙都在痒……他想要的只会更多。 他喘着气将软软的女孩抱起,让她双腿分开坐在自己有力的大腿上,右手按下女孩乱摇的头,用自己的下颌困住,“别说傻话。”他残忍地逗弄怀里的珍馐,“我当然要强奸你……并且你要看着我是怎么奸你的。” 真的是强奸。赫尔曼按在她雪白的后背上,一手用力掰开女孩柔腻的臀瓣,让她彻彻底底地将自己吞下,女孩呜咽着抱紧身前灼热的胸膛,眼睁睁看着自己嫩红的两片花唇被他粗暴地挤开,紧窒的小穴被粗黑的肉刃入侵。 完全进入的时候小腹都微微凸起,抽出的时候又带着内部的红红软肉拔出,鼓起的红肿阴蒂在男人浓密的毛发里纠缠,身体最深处也引爆了那种被研磨的剧烈快感。 亲眼看着自己被玩弄,她很快高潮了。抽搐的双腿没有办法地攀紧赫尔曼强健的腰,女孩呜呜咽咽,十指僵白地抓挠着他的后背,留下香艳微痛的痕迹。 “好爽……居然被强奸到高潮了。”被她高潮后吮吸的小穴咬着,赫尔曼闷哼着握紧她酥软的腰,配合着自己前后摆动的胯部高速进出了起来。 水液飞溅,塔弥拉被这一波高潮期的强硬攻击撞碎了神智,只会攀着他的肩膀咬着自己的手指哀哀媚叫,下身咬得死紧,雪白的腿心被撞的发红。 赫尔曼最喜欢她这种被做到神智迷糊百依百顺的状态,咬着牙用力插了一会解渴,结实的双人大床都被晃得咯吱作响,在她又一次尖叫着高潮时,他也射了出来,灌的女孩眼白都有点微微翻起,嘴里咿咿呀呀泣不成声。 两人相接的地方一片湿乱,白浊的浓精和细小的一团团白沫几乎淹没女孩虚弱抽搐着的腿根。 塔弥拉稍稍有点恢复神智,哭着要他退出去,被尚未餍足的男人抓住双腿,保持着连接的姿势转成了后入跪姿。 这样一个紧密相连的旋转,又让他慢慢涨大了起来。他单手在她腿心里揉蹭,阴蒂在手掌上肿肿地挺立,又被男人盯上重点亵玩。 塔弥拉不知道怎样才能逃掉,没放松一会的身体就又被填满,委屈地抽噎着胡乱揪手下的床单。他却心情好极了,像是打开了一个不祥的开关,手上不松地玩着女孩红鼓鼓的软珠,听她气都喘不过来地叫,又抹了一把她滑滑的水,暗示性地在她身后另一个粉红色的小穴上涂抹。 “不要不要!赫尔曼——”塔弥拉被他插进去一个指节,浑身一震,伸手要挡着自己的粉粉后穴,怕的眼泪一串串掉。 他那么凶猛,在前面就已经让她死去活来……又何况是后面那里。 “学长喝醉了……找不对地方,是这里吗?嗯?还是这里?……”男人恶劣地笑着,双手齐上,一会揉弄她前端的小蒂,一会又沾满了滑腻的水液抠挖她吸紧的后穴。 塔弥拉被钉在床上挣扎不得,只能细细求饶,最后还是哀哀叫着被他抠进去两只手指。 她肤色白腻,连臀都是匀净的一片雪色,他深色的大手握在白翘的小屁股上有种过分的淫靡感,更不要提两根手指已经裹挟着淫水插进她粉红的后穴里抠动扩张。 “这里很可爱……学长喜欢……”赫尔曼铁了心要进后面,根本不给她逃跑的机会,一手小心地扩张着紧窄的后穴,另一手揉着她的阴蒂逼她动情。 塔弥拉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腰都软了,上半身塌在床上摇头,哭的毫无章法,墨发披散一床,只有腰臀还被他强硬地撑着跪姿,乌红的性器在后穴口试探地入侵。 她已经被玩的彻底没了力气,男人硬热的头部挤开那个紧缩的穴口,沉重地侵略着,为了防止她不适,赫尔曼手上揉捏小阴蒂的动作不停,性器也小幅度地前后摆动着,没有急色地一次性全插进去,而是让她尽快适应。 “学妹的小穴真棒……嗯……全吃进去了。” 慢慢熬了一小会,他的小腹终于碰到了女孩滑腻的臀肉,一触及那微凉弹滑的肉团,他就忍不住大动了几下解馋,拍打出响亮的声音。女孩尖叫着扭动挣扎,被他禁锢在手里,动弹不得。 后穴被填满的感觉太过怪异,塔弥拉哭哼哼地挣扎着,被顶得在床单上滑动,柔软的乳尖摩擦得痛且爽,男人还不忘揉玩她的小阴蒂,她腿并紧了摩擦,也无法排解那种要被兜头吃下去的可怕快感。 怎么回事呢?……为什么那种不是为这种事情而存在的地方,也会这么舒服呀…… 塔弥拉又一次痉挛起来,淅淅沥沥的花液顺着男人作怪的指尖流满了床单。 “学妹,你被我干后面干到潮吹了哦。”身后那个恶劣的声音响起,他轻柔地动作着,延续女孩灭顶的高潮。 这场荒唐的“强奸”不知道持续到了什么时候,她中途就失去了意识,只在最后感受到扑扑的微热稠液落在了腿根里。 塔弥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已经是午后的昏黄光线。卧室里没有人,门半合着,身体被清理过,床单也换了,被子干干爽爽地包裹着她酸软的身体,空调吐着轻柔的暖风。 她一根手指都不想动,脑子里转了几圈才反应过来自己昨晚被赫尔曼玩的惨兮兮的,气的又合上眼睛,倦倦地缩在舒适的被窝里。 门外隐隐传来了赫尔曼打电话的声音。 “大叁的麦肯齐是吧……我会联系学校的……” “两情相悦?……麦肯齐同学,鉴于你认错的态度非常不端正……会让学校给你开退学通知单的……” “……女方勾引你……这种鬼话我他妈的不希望在档案里看到……给我好好想想你该说什么,我会掂量着不让你在监狱里被打死……” 外面的声音暴躁起来,像是只被动了心爱毛线球的抓狂大猫,一点也不像她喜欢了好久的那个温和沉默的男人。 可是……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没那么生气了。 塔弥拉鼓着脸颊玩了会被子,翻了个身,决定原谅他了。 ======================== 昨天的基友:你这个纯情崽能写出什么刺激戏码啊,赫尔曼不会黑化了半天还是温和老爷爷吧。 昨天的我:你可以看不起我,你不能看不起我的男主!我这就写个R24性虐ntr道具滴蜡皮鞭捆绑…… 今天的我:我不行了。 下次一定黑化!!!! 三十七只女巫 他们的海上旅途第一晚就在鲸梭肚子里度过。 这片区域空荡荡的,铺着柔软的地毯,没有什么异味,只是毛毯有一种陈年的灰尘气息。 赫尔曼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将一些必备资源拿出来,包括装了叁天份水源的魔法容器和一些面包干酪和水果干,这样的容器他戒指里屯了许多,原本就是准备给各种突发情况的,因此要在大鲸鱼肚子里航行这么久也并不用担心物资。 塔弥拉用影子感知了一圈鲸梭身体内部没发现什么异样,只是那些触手在触及到它身体的小角落时,这只大鲸鱼像是怕痒一样震颤了一下,把站着的塔弥拉晃倒了。 赫尔曼面无表情地把她扶起来,但女孩左看右看都觉得这人嘴角有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张牙舞爪地要去抓他。 当然是没抓到的,赫尔曼噙着笑捉住了她的手,在她侧脸上贴了贴以作安抚,“别乱动,先留意一下环境。” 一起相处了这么久,不止塔弥拉越来越不怕他,他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以前沉默寡言的稳重圣骑士变得更孩子气了一些。 赫尔曼自己不知道这变化是好是坏,但并不讨厌。 塔弥拉将自己带着的毯子铺开,想到什么,忽然问道:“鲸梭本身就是偏向于魔兽的魔法生物,你要是在它内部铺圣术它不会难受吗?” 男人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它会沉掉。” “那怎么办?”露营时一直处在安稳的重重圣光法术保护之下,由奢入俭难的女孩呆呆地看着赫尔曼,对方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当然是靠你了,毕竟这里到处都是黑影。”赫尔曼用不像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塔弥拉:吃惊.jpg 女孩吞了吞口水:“你说真的吗?” 虽然她的影子也算是参加过战斗对敌了,可是那时候的对手是一群最低级吃不饱饭只能抢劫的劣魔,还有拿着重剑游刃有余的赫尔曼在一旁帮忙。 现在他说用圣光法术就会打沉鲸梭,这难道是说这一路上只有她能打了吗? 赫尔曼看到小女巫手上抖到一半的毛毯动作都停了,眼珠无措地转来转去,脸上大写的两个字——“惊恐”。 “不需要太担心的,”男人平稳地摸了摸女孩有些蓬松的头顶,出声安抚:“上来之前我问过了,鲸鱼说他没有别的乘客,是被吃脑子的女士专门喊过来载我们的。” 这意味着他们要两个人在黑暗中度过无声的一周,虽然舒适度会差一些,但对于赶时间并且有风险的二人来说,已经是最好的选项了。 塔弥拉听他解释,稍稍安了些心,感觉刚刚跑光的勇气又回来了一些,“好吧,那我会努力的!”她的影子在监测方面确实很有天赋,但时刻维持探测状态也需要一定力气。 女孩握了握拳,尝试着将自己的感知铺开到整个鲸梭的载物层里。这样虽然有点累,可她并不是完全做不到,影子之上只要有异动她就会有所感知的。 等他们忙忙碌碌地收拾好那一片小地方,刚坐下休息时,脚下踩着的“地面”忽然震动起来,大鲸鱼发出长长的低鸣。 “开始下潜了。”赫尔曼揽住东倒西歪的女孩让她靠着自己,看着她因为努力维持感知而鼓鼓的脸颊,感觉心口酸酸软软的,忍不住贴近她亲了亲。 其实那些用不了圣光法术的说法是骗她的,只是希望她能多锻炼自己的影子罢了。鲸梭体内运载用的空腔感知能力很迟钝,只要不用光明系的法术直接穿透脚下的骨骼板,就不会对这只大鲸鱼产生实质性的伤害,而他又恰好是近身攻击的好手。 如果真的有袭击,除非愿意和他们同归于尽,不然他都有信心在肉搏中不伤害鲸梭地拿下对方。 五个圣光小球被放在他们的营地周围照明,静谧的黑暗中只有水流冲刷的声音。 赫尔曼在这一片黑暗中忽然看到了什么。 那是一片刺眼的日光,白到耀眼,他感觉到自己艰难地眯了眯眼睛,伸手挡了挡眼前,才终于模模糊糊地看清了阳光中的几个黑影。 男人先是短暂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的“眼睛”又看到了未来。 在他利用自己看到的剧情扭转了已经发生的未来之后,这个能力似乎在慢慢失去,他已经很久没有再看到过什么东西了,此时的画面也像是能源不足一样,昏昏花花,边缘残破模糊。 但这依然是很重要的提示,对他们接下来要去探索的未知来说。 赫尔曼用力睁开被刺痛的双眼,想靠近那几个影影绰绰的人形,却发现脚下迈动不了,低头一看,自己下身竟然是被锁着的,腰部以下浸在污浊的水里。 这是一间水牢。 身体上也传来了真实的酸痛疲惫感。 从前他的“眼睛”所见,都是悬浮在画面之外的,像是看一出故事,可此刻大概是能力受损,他从局外人视角变成了未来的自己的所见所闻。 男人仔细凝视着前方,他仿佛是被困在一片高台上,四面没有遮挡的建筑,一片空旷,因此阳光分外强烈。 那几个摇曳的人影走近,他额上的汗珠滑进眼里,带来强烈的刺痛感,但仍然拼命睁大着,想要看清。 人影越来越近,他数出了四个,但站位两两分开,看起来是两拨不同势力,左侧一人走在最前,手中有什么亮亮的长物,闪亮地反光,在男人眼中跳跃了一下。 那是一把长剑。 赫尔曼有种预感,眼前的人或许就是他们旅程的答案。他艰难地抬起疲惫万分的身躯,凝视着那道背光的身影。 ——他看到了一双碧绿讥诮的眼睛。 “赫尔曼!” 塔弥拉着急地摇晃着男人的手,刚刚她在絮絮叨叨这只大鲸鱼真是怕痒,说了一长串都没听到回应,抬头一看,发现他人都整个呆住了。 浓金色的双眸失焦,愣愣地凝视着黑暗中的某处,只有额头上的汗珠大滴滚落。 她第一次看到赫尔曼这副模样,隐约猜测是不是他的眼睛又看到了什么,但从前他在旅途里也会偶尔看到一些片段,没有一次是现在这么大的反应。 她不安地等了一会,没敢贸然叫他。直到男人忽然一把握紧了他们原本松松搭在一起的手,力气大到捏的女孩手指都有些充血,她终于无法等待下去,试探着喊了喊他。 陷入了什么场景的圣骑士没有被唤醒,反而胸膛剧烈起伏,脸色都变了,狰狞起来。塔弥拉的手痛的难以忍受,她凑在男人耳边大声喊着他的名字,摇晃着他。 终于赫尔曼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一样,金色的眼睛猛然回神,他下意识地左右寻找着什么,看到蹲在自己旁边的女孩之后,手一张就将她拥入怀中。 “怎么了?”塔弥拉悄悄将自己红肿的手收进袖子里,不让他看到,拢着男人僵硬的脊背小声地问:“你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了吗?” 这个拥抱,像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又像是对于什么的恐惧。 她静静听着男人杂乱剧烈的心跳,指尖摩挲着他硬硬的银灰短发,让他慢慢放松。 但赫尔曼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神殿骑士团远征军战士,只失态了短短十秒,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跳呼吸,身体放松下来,双臂由抱紧浮木一样的挣扎姿势变成了松松的环绕。 “……塔弥拉,”他谨慎地开口,“你还记得你记忆里那个被烧死的女巫长什么样子吗?” 塔弥拉点了点头,绒绒的发顶擦在男人下颌上痒痒的,“红头发,绿眼睛,长得很妖艳,有那种……开到极致的花的感觉。” 女孩想了想,抬头看他,和他挺拔的鼻梁抵在一起:“怎么了,你看到这样的人了吗?” 赫尔曼闭了闭眼睛,刚刚的画面带来的冲击力现在还在脑海里盘旋,“对,我看到那个女巫拿着剑对着我,她身后跟着的一个看不清脸的侍从喊她——阿莲妲大人。” 塔弥拉一愣,这个名字…… “这个不是利切夫人说过的那个人体黑魔法大师吗?”女孩愣愣地问。当时他们在女巫集会里面见了当时的最权威者利切夫人,对方就暗示过塔弥拉身上的重重谜团和这个名叫阿莲妲的女巫有关。 他们这趟旅途也是听说阿莲妲会去亚特托购买材料,才赶着过去守株待兔的。 现在,她又似乎和塔弥拉脑海里那段凭空而来的剧情挂上了钩,一切的线索都指向了这个绿眼的美艳女巫。 赫尔曼对她点了点头:“利切夫人让我们去找她,是的。”他话锋一转,“但是我刚刚看到,利切夫人就站在她身边。” 那四个逐渐靠近的人影,他只看清了两人的面孔,一个是那个可疑的红发女巫,另外一个……就是利切夫人那张温和的脸。 =============== 写到阴谋就卡文,呜哇 三十八只女巫 塔弥拉轻轻拍了拍赫尔曼揽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无声安抚。 利切夫人的亦正亦邪初听她也吃了一惊,但随即想起来在那个女巫集会的小镇上,她在提起阿莲妲时那种若有所思的表情,又觉得不是很意外。 并且,从塔弥拉以前十多年听到的故事里判断,知道她是个冒牌新生儿之后还那样温和并且不求回报地帮助他们,干脆也别当女巫了,改名仙女教母吧。 女孩安静地攀在男人怀里,咬着唇欲言又止。 ——她觉得,赫尔曼看到的可能不止利切夫人。 他虽然年轻,但已经是教廷总殿骑士团的军团长了,这足以说明他参加过的战役之多和战功之高。这样的战士,不会只是因为看到一个隐藏的敌人就失态。 犹豫着想开口问,脸颊却被一只热热的手掌捧住了。赫尔曼让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低低问她:“能用你的影子成一道膜挡住我们吗?” 说话间他口中的热气喷吐在女孩唇上,后者有些羞似的向后缩了缩,被他抓住了退不开,有点羞恼,又怀疑他要说什么要紧的情报,还是脸颊红彤彤地化出一个影子球,将二人包裹起来。 她的影子球合上的瞬间,外界那几个圣光小球道具的光芒也被阻隔了,一片不见五指的漆黑中只有两人贴在一起的呼吸浅浅起伏。 塔弥拉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好像有些微妙,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忽然被什么湿润灼热的东西堵住了声音。 是赫尔曼的嘴唇。 他在黑暗中不用圣术照明也看不见,像只毛毛躁躁的大狗一样胡乱找着怀里女孩的嘴唇,将她的下颌和鼻尖都咬得湿漉漉的,在女孩发出抗拒之前吻上了那张微颤的柔软红唇。 塔弥拉没有反应过来他忽然之间要干什么,睁大眼睛也看不到,在黑暗中被细细咬着舌尖的感觉有些紧张,忍不住小小地挣扎起来。 “赫尔曼……”她含含糊糊地叫他。 “嘘……”她感觉到男人松开了她,高挺的鼻梁从侧脸划过,接着顶着自己的耳朵,那把沉沉的、让人心口酥麻的嗓音在耳边低低响起:“你的影子只能挡住光,挡不住声音。” 塔弥拉被这种黑暗中压抑的紧张感染,咽了咽口水,连呼吸都放轻了。 然后她忽然感觉到,一双温热有力的手掌,钻进了她的下摆。 什么鬼! 女孩几乎要以为赫尔曼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下意识就要从他腿上站起来逃跑,影子维持的球形笼罩在她分心时小小地裂了一道口子,暖黄的圣光从那个裂口里照进来,一瞬之间照亮了赫尔曼隐藏在黑暗中的面孔。 那张年轻俊朗的脸,写满了她从未见过的茫然和沮丧。 像是一个屠龙的勇士被恶龙抢走了公主,跨越千山万水来到了巨龙的山洞前,得到了宝剑收服了宝马,却看到了洞旁公主的坟墓。 塔弥拉愣了一瞬,没有再挣扎。 动动手指,控制影子球安静完整地包裹好了两人,她在黑暗中摸索着扶上了男人有些僵硬的胳膊,抓着他握上自己的腰,女孩整个人柔软地贴上了他。 男人动作有些着急,像是恐惧着她忽然飞走一样紧紧攥着她微凉的大腿,毫无章法地凑上来亲吻,凌乱的呼吸被黑暗放大。塔弥拉忽然发现他的犬齿还是挺尖的,不控制力道咬人有点痛。 但她不讨厌。 女孩轻柔地回应着失落的大狗狗的索吻,将自己送到他灼热的手心里。 衣服被胡乱地脱掉,棉衫和麻布衬衣纠缠着掉出影子屏障,塔弥拉脑子里纷纷乱乱,模糊想着衣服一会还要穿的……扔太远不好捡,探手想去抓,又被温热的手扣住五指,重新按回身前的怀抱里。 接着她就再也想不起衣服了。 倒是赫尔曼可能是担心弄脏了这块毯子,胡乱揪了一件自己的衣服摸索着垫在她嫩嫩的臀下,手伸下去就没有抽回来,顺势捻弄。 纯然的黑暗里视觉失去了作用,其余感官反而被无限放大,耳边清晰听到唇舌濡湿的吮吸声,敏感的皮肤上被灼热的呼吸扫过,颤颤地浮起了许多小颗粒。 塔弥拉咬着面前的脖颈压抑自己喉中的惊喘,肉贴肉的厮磨更像是一种细巧无声的折磨,她能感觉到男人的胸膛激烈地起伏,在自己柔软的胸前一触一触,而他仿佛受不了这样若即若离的碰撞,揉捏着她下身的手一路攀上,湿漉漉地捉住了那对淘气的小东西,在掌中把玩。 赫尔曼挣开了女孩咬他脖子的小嘴,她目不视物,手上无措地抱紧他赤裸的胸膛,又被他的移动滑开,只听到悉悉索索的移动声,接着红嫩的尖尖就被他一口含住。 两人都看不清对方,只能听到压抑的喘息与细细的气音,手上、唇间的动作变得莽撞又小心翼翼,塔弥拉咬着自己的手背防止自己叫出声来,被他大手托着赤裸脊背细细吃着。 他们在黑暗中纠缠,十指胡乱地交握,又被一把按下。赫尔曼摸索着她鲜明的身体线条,找到她已然湿润的下身,捉着腰缓缓进入时,听到女孩压抑的抽吸声,又闷头闷脑地在她脸蛋上蹭来蹭去,找着她的唇。 塔弥拉伸着热热的小舌头回应他,整个人都被密密实实地抱着,下身黏黏糊糊的轻柔磨蹭逐渐激烈,她在剧烈的晃动和快感中纷纷乱乱地想着,这样响亮的水声,要是真有东西埋伏,肯定都听到了…… 赫尔曼一直没有出声,只是喘着气用力地插着她,顶得女孩摇摇晃晃蹭远,又被他强有力的手臂抓着腰肢重新按回自己下腹,逼出破碎的低低哭喘。 最后的时候他抓着跪趴在地毯上的塔弥拉,剧烈地将自己送进她咬紧的小穴里,带出一丝一丝银亮的水液,他们都看不到,但都能感觉到这丝湿润又被拍碎在二人的相连之处,啧啧作响。 刚刚接吻时赫尔曼在她唇上尝到了血腥气,因而此时两根手指插在塔弥拉嘴里,让她不要再咬自己,这种控制一样的姿势让两人嵌合更加紧密,他触在她脸上的手指感受到了湿润的泪水。 知道女孩前后高潮了几次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男人喉咙里闷哼出声,快速而凶悍地进出了一会,紧紧抱着她,射在了她温暖的体内。 性事的余韵里,两人紧紧相拥,平复着呼吸。 赫尔曼伸手摩挲着身下少女绵软的脸蛋,帮她擦去生理性的眼泪。女孩贴了贴他的手,声音还带着几分情欲的暧昧沙哑,轻轻问他:“赫尔曼,你刚刚……看到什么了呀。” 刚刚惊鸿一瞥的那双浓金眼眸里,盛满了无措。 他本应该是个年轻有为,自信而强大的圣骑士,这样仓皇的赫尔曼让她心疼。 男人静默无声,只是用自己的嘴唇轻轻擦着她的鬓角亲吻。女孩扣住他的手,柔软但是坚定地告诉他:“赫尔曼,如果和我有关系,那我就应该知道。” 颊侧的呼吸停顿了一瞬间,然后他似乎叹息了一声。 他确实看到了塔弥拉,就在那走近的四个人中,跟在利切夫人后面的那个小个子。红发碧眼疑似阿莲妲的女巫并没有用那把剑伤害他,只是有些轻蔑地用剑挑起他的下巴看了看,就索然无味地转身离开。 在其他人都跟着她走掉之后,那个披着宽大黑斗篷的娇小人影靠近他,浅蓝色的眼中充满了惊慌的茫然,嘴唇颤抖着想和他说些什么…… 然后被一把尖刀当胸刺出。 “……”塔弥拉张了张嘴,因为这种未来而震惊无言,“所以杀了我的人是谁?” 赫尔曼坐了起来,摸索着从自己储物戒指里拿出软布和清水为女孩清理起了身体,“……当时你在我面前倒下了,背后露出的那个人是我始终看不清面孔的第四个人。” 男人的声音难以克制地有些低落,作为一名骑士,他愿意付出高昂的代价为自己心爱的女孩改变死亡的命运……他真的以为自己成功了的。 可现在,她的未来又笼罩上了层层难辨的迷雾。 赫尔曼有些沮丧,刚刚心里的那种难言的恐惧和愤怒几乎将他拉入深渊,让他不分场合地贪恋抱着自己女孩的感觉,于是有些粗鲁地占有了她。 而现在塔弥拉分明自己也有些茫然,却仍然用柔和平静的姿态安抚困兽一样的自己。 这感觉糟透了。 女孩被他温柔地扶起来,清理干净身体,换上柔软的棉布长裙,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拉住男人的手不让他走,“你救过我一次,一定能救我第二次的。” 塔弥拉用自己依稀还带着红潮的温热脸蛋贴在男人肩膀上,絮絮吐气:“只有你能保护我啦,打起精神来呀。” 赫尔曼“嗯”了一声,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心,用力地拥抱了她一下:“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更多┆章节:wo o1 8 . v i p (W oo 1 8 . vi p) 三十九只女巫 在大鲸鱼肚子里的日子没想象中那么难熬,因为他们航线上不生产鲸梭通常吃的一种富含高能量的虾类,鲸梭每隔两叁天都要去捕食一次,这时候就会把他们吐在附近的岛屿上,两人趁机吃点陆上的食物,洗漱整理一下。 黑暗的旅途中,塔弥拉除了用自己的影子警戒,一直在和赫尔曼小声商讨对策。 他们在女巫小镇里并没有暴露赫尔曼的身份,所以利切夫人应该还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神之眼”,所以也就不知道他的预知能力,这是他们的优势。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预知,双方的位置调换了一下,利切夫人被揭穿了隐在暗处的幕后人身份,但他们的原定计划也被打破了,不能再像是普通旅人一样正大光明地走进亚特托了。毕竟利切夫人是有意无意将他们引过来的,并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别的企图,必须要小心一点潜入。 等他们商量出对策,旅程也基本到了尽头。在塔弥拉越来越不安的等待里,鲸梭发出了低沉的鸣声。 “我们到了。”赫尔曼站起身来,将地上的一小包行李背在背上,伸手给塔弥拉。 女孩提着裙子,扶着他的手站起身来,“不知道我们算不算幸运,那只人鱼居然没有搞事。”这几天在她的监控下简直是风平浪静。 “马上就结束了。”男人拉着她的手走到这片空腔的进入口旁边,示意女孩站在自己身后,“我来清理一下。” 塔弥拉知道他是去消除头发、气息残留等有个人信息的遗留物,这些都可以用一些邪门的法术进行追踪,落在吃脑子的女士手里绝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她乖巧地站在男人身后等着。 赫尔曼平伸出右手,嘴里细细地念了一句什么,有一层浅浅的金黄色光膜从他的手里延伸开来,塔弥拉好奇地看着这层柔和轻薄的膜,像是阳光一样柔软地拂过周围的墙壁、地板,然后那些遗留的小痕迹都在这种光线下灼毁了,四处爆出小小的火星。 “哇哦。”女孩赞叹地夸奖着,正要说些什么甜蜜的话,忽然察觉到了一丝波动。 鲸梭发出痛苦的哼鸣,那像墙壁一样的空腔骨板居然像沸腾了一样开始波动。 圣骑士比她先一步发现情况不对,他猛然从脚下升起一道又一道屏障包裹住两人。 可是来不及。 在剧烈的冲击和轰鸣声中,塔弥拉视野中最后的一幕,是赫尔曼将她抱在怀里的可靠胸膛。 鲸梭哀鸣着,从身体深处发生了巨大的爆炸,他们紧紧抱在一起,像是风中渺小的碎叶,被狂暴的火光猛地推挤,飞到半空。那几层圣光法术像融化的黄油一样层层破裂,灼热的火光舔舐上了她的头发。 他们重重地砸落在海岸上,塔弥拉吐出一口污浊的黑血,短暂地失去了一会意识。 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小时,塔弥拉被剧痛唤醒神智,她小口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火把割裂肺部,是带着血腥味的抽痛,阳光像利刃一样刺痛双眼。 女孩紧闭着眼睛尝试召唤影子,却因为过载的痛感而移动不得,脑子里混混沌沌一片空白。她躺在地上艰难地喘息了一会,感觉四肢有了点力气,才挣扎着化出一只孱弱的影手,将自己扶起来。 她一片混乱的脑海里已经逐渐缓过了神,人鱼一定在鲸梭身体里做了手脚,让它接触圣光法术就会发生爆炸,可没想到赫尔曼没有在海上使用,只在最后的时候清理了一下痕迹……然而因为自己的疏忽,根本没有想到鲸梭的肉体肌理内会有问题,所以完全没有检查过,才让这种爆炸最后还是发生了。 塔弥拉忽然躬下身体,大口吐出了夹杂着碎片的浓黑血污。 她咳嗽着,用力抹开浓重到糊在眼睫上的血污,想要看清周遭环境。 透过蒙了一层红雾般的血污,她看到了一片通红的人间炼狱,血肉横飞,也许这里曾是一片宁静漂亮的海滩,有秀气的翠绿色植被和浅金色的沙滩。然而现在已经被岸边的爆炸掀起了一个大坑,大量的血块碎肉染得一片狼藉,浓烈的血腥味几乎凝固。 那只粉红色大鲸鱼的残躯正在缓缓沉没,塔弥拉颤抖嘴唇在不远处的岩堆上看到了一个浑身浴血的人影。 “……咳咳……赫尔曼!”女孩操纵着影手将自己拖过去,因为调动魔力而大口吐着血,几乎染红了前襟……可她已经来不及想那些了。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靠近那个绵软的身体,她被突起的岩石绊了一下,左腿被狠狠磕了一个大口子,曾经娇滴滴割破手指都会难受的女孩几乎没有察觉到痛,眼里只有那张被血染红的安静面孔。 她想唤醒他……可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男人几乎浑身浴血,衣物都被刚才爆炸的气流撕碎,露出的皮肤没有一寸完好,简直千疮百孔。 他的血还在源源不断地流淌。 塔弥拉颤抖着手指想按压止血,找不到可以下手的位置,血肉模糊的伤口遍布全身,脸上都有交错的伤痕。她咬着牙想从自己的裙子上撕下布条来帮他包扎止血,可一摸才发现自己的裙子早就被炸碎了,露出染红的皮肤。 女孩咬着牙,想找放在储物戒指里的伤药,那只小小的戒指已经被炸成了碎片,空间里装载的东西早已遗失。 她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啜泣,一边痛斥自己的没用,一边手忙脚乱地确认着男人的状况。翻到背后时,她连指尖都颤抖了。 那里是……一片模糊。 刚才爆炸时,赫尔曼用自己的背后承受了最猛烈的冲击。 塔弥拉眼泪吧嗒吧嗒地砸在赫尔曼胸前,她想让自己不要哭,可是控制不住,那种无力的绝望感几乎将她压垮。女孩尝试着用影子紧紧包裹他的伤口,简单止血,可是没用,从影手交错的指缝里涌出了小溪一样的血流,淅淅沥沥地淌下。 赫尔曼会死。 这种可怕的可能几乎将她压垮。 她很少像那些虔诚的信徒一样向女神祈祷,此刻却如此强烈地希望真的有神存在,能降下神迹来救救赫尔曼,救救这个年青的、勇敢正直的圣骑士……她的骑士。 塔弥拉抽泣着四处环顾,寻找着能用的东西,绝望时,耳边忽然听到一声轻轻的铃响。她愣了一下,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破破烂烂的领口露出了一个橙色的铃铛。 这是……佩尼罗普的铃铛。 拿到之后她就给里面填上了棉布,堵住了声音将它塞在衣服最里面挂着,平常用不到所以她都忘记了。刚刚剧烈的动作也许将里面的填充物弄了出来,此刻这个橙色的小铃铛随着她的移动响亮地发出脆声。 佩尼罗普说过,如果她在附近,也许会来帮忙。 塔弥拉像是溺水的人找到浮木,握着那只小小的、沾染了大量血液的铃铛,用力地摇晃了起来。 亚特托城。 米黄色的墙壁沾满了黑灰色脏污,简直看不出原色,还有七零八落的锐器划出来的缺口。这面带着异域风情的墙壁肮脏破损,正如它所在的城市一般,曾经华美文明,被各种各样的异族盘踞之后,械斗、混乱此起彼伏,看不出颜色的黑沉沉墙角里堆迭着百年来的污血。 但是这种萦绕不去的血腥味,也是亚特托城迷人的地方之一。 红发碧眼的妖娆女巫像是只没有骨头的美人蛇一般靠在阴沉沉的酒吧里,这里的顾客们或斗篷包裹着自己的面孔,或骄傲地将自己的非人痕迹展露在外,没有一个人像她这样美貌而大胆。 顾客们用自己晦暗的眼神在红发女巫饱满的胸脯、柔软的腰肢和丰润的大腿上巡梭,却并不敢真正走上前去做些什么。 ——女巫杀掉的人还都堆在酒吧门外,等着收尸人来处理呢。 她仿佛在等人。面前的酒杯已经喝空了,她没有再添,只用自己锐长的指甲一下一下地划着木制桌面,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仿佛在用这种奇怪的动作消磨时间。 然后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径直走到了她面前。 “呀,你吓到我了。”红发女巫捂着嘴假意轻呼,碧绿的眼中仍然是化不开的冷淡嘲讽。 她很美,拥有毒药一样的致命诱惑感,就连假装柔弱的样子都让人想到澄黄的琥珀或是火焰般的玫瑰之类美好的东西。 可她对面的那个黑袍人并没有因为她的出色姿容而动摇。黑袍人摘下兜帽,露出了一张温和优雅的面孔,“特意让我看到那段记忆,引我来这里,阿莲妲,你的目的是什么?” 是利切夫人。 阿莲妲,那位红发碧眼的女巫,带着几分饥渴,细细地看着对面的女人,她不再年轻美貌,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从容和温柔仍然像记忆里的模样。 她一寸一寸地审视着对方温柔冷静的眉眼,看了很久,原本的兴味索然一丝丝消失,那种顽劣冷漠的表情反而像是一张面具一样扣在脸上,遮挡着什么真实的想法。 “哪段记忆啊?”阿莲妲托着腮,软绵绵地随口扯。 利切夫人没有什么表情,直视着她:“我把你出卖给教廷,让你遭受火刑的记忆。” ================== 如果有一天,我忽然不回复留言了,那就是我又回国了。。。没错,我又换上了那个看不到留言的vpn,哭泣 基友:当你的主角好惨,女主伤,女主伤,女主伤完男主伤 对不起!!!! 四十只女巫 “嘶——”塔弥拉吸着气从床上挪腾下去,受伤的膝盖被裹得严严实实,行动不便。她扶着床沿嘿咻嘿咻单脚跳到床旁的椅子上坐下,抱起杯子喝水。 这是一间旧旧的木屋,墙上挂着风干的毛皮,壁炉里的柴火已经枯黑,像是林中荒废的猎人小屋,好在家具上倒是都干干净净的,佩尼罗普说她用了好几个咒才擦干净。 那天摇晃佩尼罗普的铃铛本来就是绝望中的最后一试,在发现铃铛需要注入自己的魔力催动内部的通讯符文时,她将自己还拥有的所有魔力都灌了进去。 这种时候的铃铛反而没有声音了,只是从金属圆壳上向四周飞快地扩散着什么气息,第一次遇到这种紧急场面的新手女巫惨白着脸,感受到铃铛发出的召唤在不算太远的地方幸运地联系到了主人时,终于放任魔力抽空的混沌感侵袭神智,放心地晕了过去。 再醒来就在爆炸发生地附近的林中小屋里,赫尔曼不在旁边,佩尼罗普也不在。 她有些紧张地不顾抽痛的太阳穴,强行催动自己的影子进行简单的侦察,仍然没找到赫尔曼,但是发现了在屋外泉水旁洗着什么的佩尼罗普。 这个精于巫医的瘟疫女巫嘀嘀咕咕地搓洗着手里的银针,天生的敏锐感官让她发觉了女孩尚不会掩饰的探查:“呀,新生儿你醒啦?” 她浓黑色的眼瞳有些好笑地看着地上细细弱弱的一片影子,随即又开始担忧的唠唠叨叨:“行了行了,把你的小爪子收回去,明明都耗尽魔力了,不能仗着年轻身体好就为所欲为啊,我马上就回去了,这不是刚给你缝完伤口,出来先洗一洗工具,你喊的那么急我也来不及带全套工具来,只能回去再消毒了……” 塔弥拉被训得一愣一愣,连影子触手都耷拉了一点,灰溜溜地收了回去。她乖乖坐在床上,听着断断续续的念叨声从屋后绕到门口,又越来越近。 “……要我说,你那个男朋友怎么总带着你受伤啊。上次是你,这次是他,总是搞得一身血,我还不能给他治,只能让人帮忙把他带进亚特托去。”佩尼罗普推门进来,嘴上仍然不歇,“亚特托也没什么修光明法术的,估计不能马上就治好,得用最传统的外部治疗。” 塔弥拉本来就急着想问赫尔曼的下落,此刻听她这样说,知道男人是去城市里接受治疗了,似乎性命也无虞,终于小小放了点心,推开被子就想下床。 然后在佩尼罗普迟到一步的阻止声中痛叫一声又坐了回去。 黑眼睛的女巫瞪着她:“新生儿,你的腿差点骨头都断了,我才刚给你缝合伤口,你就这么急着找你那小男友吗?给我好好卧床休息!” ……于是塔弥拉乖乖卧床休息了一天,现在睡了一觉醒来口干舌燥,腿上的疼痛倒是好了很多。 她抱着杯子慢慢喝水,佩尼罗普“吱呀”一声推门进来了,看到她不好好躺在床上,眉毛一竖就准备开口唠叨,被女孩急急解释打断,“我渴了!嘴都裂了!” 话痨女巫瞪着黑黑的眼睛看了她一会,确定她腿上的白布没有渗出血,看起来也没有急着乱跑的样子,才哼了一声算她过关。 “你们这次又遇到什么了?多亏了我在这里,不然你们两一个死一个残废是肯定的。”佩尼罗普手脚麻利地扶着塔弥拉跳回床上去坐下,顺手给她盖好了被子,“上次给你疗伤用的那个好东西要耗费我自己的力气,在小镇里没什么事情时可以给你用,但是现在我是有事才出门的,正好顺路才救了你,就先不能给你用那个啦,你这条腿我姑且缝好了,再搭配上我的独家秘药,也会好得很快的。” 她絮絮叨叨的,像个担心小妹又勤俭持家的大姐姐,塔弥拉心里感觉放松又柔软,像是刚烤出炉的松软面包,忍不住抿着唇看着她笑了。 瘟疫女巫瞥了一眼病号傻兮兮的脸,手痒想戳,出于医德,还是忍住了,只是忍不住问她:“我还没问你呢,你们一个弱到爆的新生儿,一个圣骑士,去亚特托干什么啊?” 塔弥拉想了想,谨慎地绕开了不能告人的部分回答她:“我们要来这里找人看看我的身体,我不是没有记忆觉醒嘛。” 这个事情当时周围一片女巫都知道的,所以她也没有刻意隐瞒佩尼罗普。 坐在床边的黑眸女巫闲不下来,又从腰上的小包包里掏出了两瓶什么药勾兑了起来,劈里啪啦的,顺嘴向病号吐槽,“确实,你这个颠叁倒四的法力,感觉挺厉害的,就是不知道怎么用。” 塔弥拉有心想问她怎么恰好在附近,想了想觉得她会自己说下去,就干脆没有出声打断。 果然佩尼罗普撇了撇嘴不高兴地继续嘟囔:“我就是单纯的出差了,好烦哦。利切夫人让我和她一起来亚特托办事……虽然她人是很好啦,但是我真的不喜欢到处走动啊,在家里舒舒服服做自己的不好吗?都不知道我养的那些药草还好不好。况且一百多年前发生了那种事情,跟利切夫人单独行动总觉得怪怪的,所以我才借口去摘药让她自己先走了,就算最后还是要汇合,起码可以和她少待在一起。” ……信息量好大。 塔弥拉吞了吞口水,迅速从她的一长串话里提取了几点重要信息。 首先,利切夫人果然来了亚特托,并且说不定已经到达了。其次,利切夫人似乎做过什么事情,让佩尼罗普害怕与她独处。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一百多年前”这个时间点赫尔曼也提到过,他看到过的书上记载最后一次烧死女巫的时间就是这个时候,而她脑海里那段记忆,又正好是烧死阿莲妲。 一百多年,阿莲妲,利切夫人,亚特托,火刑…… 这些线索又串联在一起了,利切夫人越来越可疑。 女孩装作好奇,问道:“利切夫人看起来是个很温柔的女士呀,一百多年前发生了什么吗?” 佩尼罗普似乎发现自己不经意地唠叨里把顶头大哥的黑历史说漏了,张了张嘴,与一脸无辜好奇的塔弥拉对视,犹豫了一会,还是在她湿润的蓝色眼睛注视下投降了。 “我也是听说的……说是一百多年前她本来有一个形影不离的朋友,她们两个特别要好,然后好像是嫉妒自己朋友的特殊能力,她就把自己那个朋友出卖给教廷啦……这都是好多人私下在传的传说,我是过了几十年才出生的,只是听说来的,不知道真相的。” 亚特托,乱糟糟的酒吧里。 阿莲妲不笑了,她将自己的手指含在嘴里,焦虑地啃咬着尖长的指甲,幽深碧绿的眼瞳直直地盯着对面的优雅女士,眼角肌肉有点神经质地跳了起来。 “原来你还记得,”她无意识地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殷红的血液从嘴角留下逶迤的一线,红发女人想撑起一个妖娆从容的笑,但是她失败了,神色带出了一种绝望的悲切,“这么多年你都将我放逐在外,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这个曾经的‘好朋友’忘到脑后了。” 利切夫人面色不变地看着阿莲妲,脸上几乎是从未变过的端庄优雅,温柔中带着一丝悲悯,她永远是这样,仿佛是教堂里仁爱世人的牧师,而非一个强大的女巫之首。 “我会永远记得你当时的模样,你是陪伴我最久的人。”她几乎称得上怜爱地看着神色有些破裂的红发女巫。 可阿莲妲最讨厌的就是她这幅模样,就像……利切真的爱着她一样。 “闭嘴!你这个骗子!”她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悲伤、愤怒或是委屈,像是个被背叛的小孩一样,一掌打翻了面前的小木桌,酒杯和碗碟在地上劈里啪啦砸碎,周边的嘈杂瞬间安静。 她的怒火并没有引起利切夫人一丝一毫的变化,对方依然像是一尊神像一样温柔地看着她,就仿佛她是在无理取闹。 “就因为一个男人!一个男人,你就这么恨我吗?”红发女巫几乎是狂躁地怒吼,“你给了那个蝼蚁一半的寿命,他都没活下来,他根本没有办法陪你多久!看看你,现在你也差不多寿命要结束了,你当时为什么要选择他?为什么……” 为什么……不是我呢? 红发女巫发着脾气,碧绿的眼睛却凝固着化不开的悲伤,在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滚下了大颗大颗的眼泪。 在阿莲妲控制不住自己脾气之后,利切夫人就瞬间升起了一道黑影屏障。她的能力远强于塔弥拉,这道屏障是半透明的,精致而透光,只是将声音牢牢锁住了。 她看着泪流满面的阿莲妲,面容仍然是一贯的温柔:“是的,我恨你。” 红发女巫不敢置信地落着泪,手指神经质地颤抖,而利切夫人像是诚恳颂诗一样细细吐字,最柔和的嘴唇却吐露着最残忍的话:“我对着我丈夫和女儿被你开膛破肚的尸体发过誓,再也不会原谅你。” 她似乎有些疲惫了,淡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但我在衰弱,我杀不死你,而且和你共度几百年的回忆也让我无法下手,所以我只会永远带着这份恨意避开你,一直到死。” 阿莲妲像是悲怒到了极点,浑身的颤抖反而逐渐停下了。 “我再问你一次,”她碧绿的眼瞳死死地看着对方,“和你认识了十年的男人,陪你一起度过了几百年的我,因为我杀了他和你们的女儿,你就要恨我一辈子是吗?” 利切夫人没有回答,她却读懂了答案。 红发女巫低声笑了起来,声音怨毒,像是嘶哑的毒蛇。 仍然安稳端庄坐在对面的利切夫人平静地看着她,出声打断:“如果你用这种方式引我来见你,那你已经成功了,不要再将无辜的孩子牵扯进我们的恩怨。” 阿莲妲带着血的双眼倏然抬头,她僵硬地扯出一个艳丽带毒的笑容,像是毒蛇嘶嘶吐信,“等着吧,马上……我就会送你一份礼物。” 林中小屋里,佩尼罗普擦洗药瓶的动作一停,她像是听到了什么一样静静地等了一会。 然后她回头,冲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塔弥拉开心地笑了:“呀,我忽然想起来了,这森林附近有一种植物,很快就能治好你的腿。我们明天就能出发去亚特托啦!” ===================== 今天赫尔曼不在线 基友突发奇想:会有百合肉吗? 并不会!!作为一个直女我不太会写啊哈哈 四十一只女巫 佩尼罗普说的那种草不难找,她给塔弥拉讲了这种植物的具体模样之后,搜索小能手把周边的影子全都加入感知,很快就在河沟边发现了整整一大丛。 “哇哦,”佩尼罗普惊叹地笑了,“我收回说你爆弱那句话,你潜力还是挺大的嘛。” 塔弥拉笑嘻嘻地坐在床上,看着瘟疫女巫急匆匆地出门去收集药草,心道那可不是嘛,我身上可带着阿莲妲精心画成的完美魔纹呢。 一大把药草被细细捣碎挤出汁液,又添加了各种各样的胶质和粉末,变成了一碗气味感人的深绿色糊糊。 塔弥拉捏着鼻子给自己敷好,再用佩尼罗普给的特殊材质棉布细细包裹,整条腿都凉凉麻麻的,还有种伤口生长带来的细小的痛痒感。 女孩挠了挠棉布外面露出的皮肤,一方面为了从这种麻痒感转移自己注意力,另一方面还是有些担心赫尔曼,试探着问:“赫……咳,那个圣骑士,他伤势怎么样啊?” 差点就忘了赫尔曼在女巫集市一直用假名,她还忘记了那个有点大众化的名字。 佩尼罗普总是忙忙碌碌,虽然现在主要是看护她,但瘟疫女巫手中总是有做不完的事情。塔弥拉提问的时候她正在把收集回来的药草全部磨碎,小小的身体蹲在地上一大捆药草旁边,看起来可笑又可爱。 闻言她停了手上的活,带着一种严肃的表情回头,对塔弥拉谆谆劝导:“新生儿,我虽然没什么和敌对势力谈一场生死恋的经验,但我活了这么久,各种各样的感情都有所了解。人类有句话,‘面包远大于爱情’,我觉得就很有道理,你们两个虽然克服了重重压力在一起很浪漫,但是你看,从你受的这些伤里就能看出来,感情很甜蜜,但是现实中这样的感情让你们走得很艰辛,多少次在生死边缘呢。” 塔弥拉听了一耳朵,头都要晕了,她又不能直白地说“是我有问题,都是为了调查我的身体我们才会一直这么危险的”这种话,只好假装一个满不在乎的渣女:“……等我兴趣过了一定离开他,不过现在不是还在热恋期嘛。” 说完热恋期叁个字,感觉全身血液都冲到脸上了。她努力平复呼吸,装模做样地掀开被子看看包裹伤口的棉布。 好在佩尼罗普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她带着欣慰的笑意点点头,继续研磨着手里的药草,“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那个圣骑士的伤势不用担心,虽然看起来很重,但最大的问题只是失血过多,倒没有什么脏器受损之类的麻烦问题,都和你说了这一帮人身体可好了,简直打不死杀不完……”说着说着逐渐危险发言。 发现床上的塔弥拉眼睛直了,她咳嗽了一声,“当然,我没对你那位小男朋友动手。要动手也动不了啊,他应该是个身居要职的高阶圣骑士,身体里面都有高阶祭司的祝祷术,这种术法能加强他的体质,还能在黑暗侵袭时保护他的神智,如果我想让他魔化,他身体里的术起码能拖到下个月才能成功,而在此之前他的自愈能力就已经治好了大部分伤口,可以跳起来把我砍死了。” 佩尼罗普下了结论:“所以,你那位小男友只是看着严重,把他送到亚特托里,找个和他属性不冲突的给普通人类治病的医生,随便喝点补血药剂,休息几天就好了。” 听完详细介绍,塔弥拉终于安心了。她先感叹了一下赫尔曼身体真好,接着开始打探别的东西,“和圣骑士谈恋爱就是奔着强健的体魄去的嘛。对了,你知道利切夫人去亚特托城干什么吗?” 瘟疫女巫捣药的动作停都没停一下:“不知道啊,你们走了没多久,她就把自己关在那个房子里想了好久,然后集市都没结束就要喊着我一起去亚特托,我还有好多想要的东西没换到呢……还没等到沼泽女巫来,换那种粘土……” 她唠唠叨叨的,塔弥拉却无心细听了,在脑海里思索了许多。 她和赫尔曼走了没多久,利切夫人就要出发去亚特托,还带上了给她治疗过身体的佩尼罗普,这是不是预料到他们会在亚特托找到阿莲妲? 不,不对。阿莲妲的下落也是利切夫人告诉他们的,如果她之前就想找阿莲妲,早就可以自己去了。 一定有什么变化,让她动身。 佩尼罗普提供的女巫间的传言,利切夫人嫉妒一位“朋友”的能力,将她出卖给教廷,如果假设这位“朋友”就是阿莲妲,那么就和那段阿莲妲被烧的记忆对上了,这些虽然不能证明利切夫人对阿莲妲的特殊能力感兴趣,但起码可以猜测,这二人的关系是敌对的。 这就绕了回来,阿莲妲的能力,八成就是禁忌的人体黑魔法,如果利切夫人垂涎这种能力,也许她早已在下手的时候就得到了这种能力。 那么她口中的“是阿莲妲对她下手改造”的情报,还可信吗? 可……不知道为何,塔弥拉总觉得利切夫人并不会伤害她。 佩尼罗普的草药真的很有用,这个唠唠叨叨的瘟疫女巫拥有一手绝佳的好医术。 第二天起床,塔弥拉试着动了动那条伤腿,惊喜的发现毫无痛感。 这也太神奇了。女孩被瘟疫女巫从床上揪起来出发的时候,还有点不敢给那条腿用力,被对方推了一把,在地上踉跄了几步,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腿真的好了。 “只是用药草粗劣治疗了一下外伤,可能会留疤喔。”女巫手脚麻利地收拾着自己摊在地上的瓶瓶罐罐,“你去后面那条河里洗漱一下,我们马上就出发!我蹭的那条商队的马车一会就到啦,到时候让他们多带你一个就好。” 她们收拾完毕之后将猎人小屋的木门掩好,拨开茂密繁杂的树木沿着林间小路走出,刚好听到马车行进的嘈杂声响,那条车队正在不远处休憩。 车队的人……额,应该大部分都不是人,都长得奇形怪状的,不过都像佩尼罗普说的一样好相处,只要交够路费不跟他们说话就好,他们也会把你当空气,相安无事。 “我没有钱……”穷鬼塔弥拉尴尬地拉着佩尼罗普的衣袖,一路以来都是赫尔曼付账,她已经好久没有接触过硬通货了。 佩尼罗普噙着淡淡的笑,戳了戳新生儿的苦瓜脸:“我从你男朋友身上搜刮了好多金币,不用担心,除了我的诊费还有送你们两个进程的路费还绰绰有余的!” 交钱的时候她们两个几乎钻进了人堆里,这还是塔弥拉第一次这么接近这么多种非人类智慧生物,被高高矮矮、长角长鳞的各色物种包围,她忍不住从兜帽下小心翼翼地偷看。 最边上那个矮矮的瘦子,居然是红皮肤,他身上也带着盖利克那样的火热气息,只是更浓郁,大概也是同种族的后裔。 不远处那个娇小的孩子,长得玉雪可爱,大大的黑眼睛,瞳孔却是一道金黄的竖线,带着冷血动物的杀戮感。他敏锐地察觉到塔米拉的视线,竖瞳一缩就看了过来,随即像个真正的乖巧小孩一样冲她笑了笑,只是咧开的嘴里露出了叁排尖锐的牙齿。 后边那个漂亮的冷艳小姐姐,长得几乎和人类一模一样,只是从鬓边的发丝里伸出骨刺一样的耳鳍……大概也是人鱼混血吧。 想到人鱼,她又忍不住想起那只暗算了他们的魔族,还有那场爆炸和飞溅的热血……女孩握了握手,情绪有点低落。 已经和赫尔曼分开两天了,虽然佩尼罗普说过他的伤势不会出大问题,但是……她已经有点想他了。 塔弥拉不再东张西望了,只是拉好自己的斗篷跟随着佩尼罗普走到车上,找一个位置坐好,再小心地释放出一丝他人难以察觉的魔力沟通着脚下的影子。 她想让自己变得更有用一点,可以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佩尼罗普坐在她旁边,掀起一点她的裙子,仔细看了看伤口,那里已经愈合的只剩下一团粉色的嫩肉痕迹。 应该是怕别人看到,佩尼罗普动作很小,“很好,看起来疤痕也会几乎不留,你这副身体还是挺不错的。” 塔弥拉没有说话,奇怪地看了对方一眼。这句话怎么感觉怪怪的,况且佩尼罗普早就帮她治过伤,对她的体质应该早有了解才对。 哦,不对。她忽然想起来,自己的身体一直是在变化的,从人类体质在向女巫体质迅速转化,有不同也是正常的…… 女孩忽然想到了什么,幼蓝色的眼眸一瞬间睁大,又在其他人没有发现的几秒之内迅速回归原状。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心跳,企图不让身边的人发现自己的异样。 对啊。 佩尼罗普在她刚开始转化不久,就给她治疗过,当时其他女巫还强调过纯粹的人类和即使未觉醒的女巫身体也有不同,那么一个医术精湛的瘟疫女巫,会发现不了她的体质问题吗? 不可能的。 那么,佩尼罗普从最开始就知道,她是个人造女巫吗? ====================== 基友:你是不是忘了赫尔曼的假名 没错,我忘了,忏悔 四十二只女巫 这支商队用的是最普通结实的木板框架车,宽大平稳,正好用来装货,人虽然可以坐,但舒适性就差了一点。 塔弥拉和佩尼罗普还有几个捂得严严实实的搭车人都坐在在一辆装满了鼓鼓囊囊包裹的马车旁,半靠着鼓鼓囊囊的袋子,脚边堆了一些周边城镇的小商品。 “这是什么呢?”女孩在无聊的旅途中东张西望,对身边的袋子有了些兴趣。这些袋子都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水果香味,她猜测可能是什么地方的特产果子,去亚特托售卖?这样一想,这支商队虽然没什么人类在,但贩售的东西却出乎意料的正常呢。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不会对这个感兴趣。”她旁边一个披着浅灰色斗篷的小个子女人出声提醒,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袋子底部。塔弥拉好奇地看过去,眼睁睁看着袋子底部动了一动,仿佛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戳了一下。 ……她面无表情地转回来,把身体坐正了。 走到亚特托城还需要一段时间,女孩自从发现佩尼罗普可能也有什么秘密之后本能地有些恐惧,不太想和她亲密,可又怕被对方看出,毕竟赫尔曼还相当于是捏在她手里,不能直接就撕破脸。于是还是像往常一样提着问:“亚特托城在被黑暗种族占据之前是个普通城镇吗?” 佩尼罗普也被这个简陋的马车颠得不适,表情难看地回答:“差不多,之前和其他城邦一样也是一位贵族的领地,除了因为在北边要塞不远处,经常要应对魔兽,所以比其他城邦要牢固粗犷一些,其他没什么新鲜的。其实那种独特的建筑风格也毁的差不多了,领主离开之后这几十年都没有修过,基本也就剩下个石头城了。”还到处都是血迹和垃圾。 她思考了一下,又出声补充:“你要是实在想看看景色,可以去教堂旧址逛逛,那是整个城市最高的地方,有个大平台风景不错。一二层的教堂建筑都被大家破坏掉了,不过那个据说是上任主教进行审判用的高台因为太空旷了没什么东西好砸,就干脆放着它在那里。” 整个城市最高的平台。 塔弥拉忍不住握紧了手。赫尔曼告诉过她,在他那段预知的未来场景里,他就是被锁在一个很高的建筑物内,跪在一个大平台的水牢里。这段描述听起来和佩尼罗普说的教堂旧址很像。 进城一定要去看看,她给自己定了计划。想了想,又问佩尼罗普:“你能联系上利切夫人吗?我想问问,她在我出发前特意交给我,让我带好的那个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的。”塔弥拉指尖绕着自己的蓬松黑色卷发,像是无意识的闲聊,“她给我的时候说能保护我做人的自由……还感叹了好久人类怎么样,我听不太懂她的话。” 她说话的时候像是四下张望着,提防别人发现他们,实则用余光观察着瘟疫女巫的神情。 佩尼罗普像是愣了一下,随即脸色有些疑惑地仔细追问:“……是什么东西?”发现自己问的有些急促,她又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我也联系不到她啦,平时都是她找我的。不过我路上不是和你说过吗?她是个有很深心机的人,也很危险,她给你的东西还是小心一点吧,别放在身上小心危险……或者你可以给我,我帮你拿着。” 塔弥拉像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样叁言两语把话题带开了,留下张着嘴想继续说些什么又怕说漏嘴的佩尼罗普若有所思。 她赌对了。 瘟疫女巫大概是很少和这种面上柔弱内心弯弯绕绕的人类交往。塔弥拉庆幸对方不是那位人鱼一样的阴谋家,才能被她这样稚嫩的话语试探到信息。 “利切夫人给她的东西”当然是假的,这只是她的谎言。从佩尼罗普的反应里可以推断出,不管她和阿莲妲是不是一起的,起码她自己和利切夫人并不是一路,并且她还是希望塔弥拉能够完整变化为女巫的那一边。 路上她所说的关于利切夫人的传言虽然不知道真假,也许是确实存在的,但目前靠几方人表现出的态度和实际行动,塔弥拉在心里默默列了一个可信度表,利切夫人还是比较靠前的。 而阿莲妲,基本没有和她有过直接交流。或许她真的被利切夫人陷害过,但仍是改造自己身体的最大可能人选,并且在赫尔曼看到的那段未来场景里,她很直接地表现了对赫尔曼的恶感。因此目前塔弥拉仍然把她作为一个敌对角色来看待。 至于佩尼罗普……她确实救了自己,还是两次。但她的立场很难分辨,如果她在路上说的话是离间她和利切夫人,那么佩尼罗普甚至还有为阿莲妲做事的可能。 塔弥拉面上没什么变化,仍然是轻松好奇地扫视着这片她没见过的环境,还拉着佩尼罗普聊天,实际上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心里的惊涛骇浪。 不知道赫尔曼怎么样了,她很担心。 赫尔曼确实不太好。 他在还没有彻底清醒,只是朦朦胧胧有一丝意识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法力的滞涩。 ……这种熟悉的、有过很多次的感觉帮他找回了因为伤病而模糊不清的神智。 是封魔环。 曾经他还是个青少年的时候,就用那双号称光明神宠爱的双眼“看”到未来的自己带上了这种小小的刁钻金属环,一“看”就是两年,对这种魔具早已不陌生。 一边一个,紧紧扣在手腕上,让他引以为傲的光明法术无法施展,然后只能被那个狡猾美艳的女巫所驱使。 英俊的圣骑士闭着眼,心跳都没有凌乱几分,仍然保持着和刚才沉眠时同样频率的呼吸。 如果不是身体各处传来的痛感,他都要以为自己又看到未来了呢。只可惜,虽然封魔环封闭了他的法力流转,但属于战士的敏锐感官还是察觉到自己不远处有什么人在。 那人影绝不是塔弥拉。他的女孩不用香水,但身上一直带着那种清新的、阳光般的少女气息,细嗅还会有奶味的温暖感。而现在离他不远的那个人影身上混杂着一种浓郁的花香和血腥味,整个人都是阴森诡谲的。 男人细细感受着身上的伤,背部的拉扯灼痛感最强烈,但内脏和骨头都没有过于强烈的痛感,还好,这具身体还是可以战斗的。 他正在暗暗积蓄力量,就听到旁边的身影发出了声响。 “咚”、“咚”的脚步声,ta似乎站了起来,双脚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圣音立稳,又向他走来。听起来是个块头很大的家伙,有点笨重,但落脚极稳。赫尔曼闭着双眼,睫毛都没有一丝颤抖,然而他手臂肌肉早已暗暗用力,准备随时迎上攻击。 那个沉重的人影走到他旁边,脚步声消失了,仿佛站在床边仔细观察。年轻的圣骑士咬紧后槽牙,沉默平静地潜伏着。 然后他听到对方“吱呀”地动了一动,这声音很轻,远一点的时候根本听不到,就像是什么精密机械的轴承摩擦而出的声音。这一丝响声仿佛是什么信号,他猛地坐起,出手,拦住了一只拍向自己的大手。 真的是大手。铁灰色的手掌足有他半个人大,包裹着金属和皮革,有力而坚硬。被他拦住之后手指还茫然地缩了一缩。 赫尔曼和对方钢铁做的脸颊以及闪烁着不详红光的眼珠对视,意识到这是一只女巫所做的魔偶。 和“未来的塔弥拉”养在自家塔里干杂活的那种小魔偶类似,只不过面前这尊一看就是为了作战而诞生,足有叁四个成年人高,此刻半蹲在地上头都快要触到天花板,浑身都武装了上好的盔甲。他肯定这些盔甲上都溅过血,甚至每一根手指下方都隐藏着深深的血槽。 他谨慎地抬头,与魔偶冒着红光的双眼对视。 在塔弥拉的塔里住的那些日子让他知道每一尊魔偶的主人都可以透过魔偶的双眼看到它们面前的东西,而他方才拦下的那一掌并没有太大的力道或者杀气,也许只是为了拍醒他,这让他猜测是魔偶的主人要和他进行交涉了。 “呀,这小子,还挺厉害的嘛。”差不多恢复平常美艳面貌的阿莲妲翘着脚坐在桌子上,手中握着一块红色晶石,这块晶石在空中投射出一张画面,画面里正是血迹斑斑形象狼狈却身姿挺拔的赫尔曼。 她赞叹地看着那个年轻圣骑士直视着自己的浓金色双眼,没什么感情地扯了扯嘴角,“这么了解魔偶,看来那个蓝眼睛的小姑娘给你讲了不少嘛。” 坐在一边的利切夫人猜到她是铁了心要把这两人拖进来,露出了不赞成的表情,暂且没有贸然开口。 而处在一处阴暗房间里的赫尔曼分明从面前魔偶的铁皮大嘴里听到了一个女人性感沙哑的调侃,却也没有回答,谨慎地用余光打量着所处环境和逃跑路线。 没有得到回应的阿莲妲眯了眯眼睛,咬住了丰满的下唇:“我可真讨厌你们这些不爱说话的人。上一个不回答我的人,你知道怎样了吗?”她眼睛倏地一转,神经质地看着利切夫人笑了出声:“我当着她的面挖出了她所爱之人的心脏,然后把他的肚子剥开,让他的肠子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她满意地看着利切夫人骤然色变,不再温柔端庄,那双浓棕色的琥珀双眸像是淬了毒一样直视着她。 “嘻嘻。”毫不在意、甚至因为对方的注视感到愉快的阿莲妲咬着指尖,将注意力转回那个面上没什么表情却握紧了拳头的年轻男人,“你说,我该怎么对你呢?” ======================= 再过叁天!!!我就可以看到评论了!! 基友:别想太多,说不定你回家这几天根本没有人评论你 废了 四十三只女巫 “哈哈哈……他们真的好蠢。”红发碧眼的美貌女人穿着贵族才穿得起的丝绸长裙,却像个山野村妇一样抓着裙摆随意地赤着脚坐在小溪边的草地上,毫无防备地露着白腻丰润的腿脚,趾甲像花瓣一样涂了漂亮的红色。 阿莲妲带着恶意与兴味地看着不远处的那场婚礼,祖母绿的眼瞳直勾勾地打量着人群中围着的那个傻兮兮的新郎。 “愚蠢、粗俗、贫穷又丑陋,和你最近喜欢的那个小东西差不多。每天为了一口饭而奔波,对妻子最大的爱意只有一个干净的白面包,过不了多久他的妻子就会像衰老的母马一样疲惫消瘦。” 她们被包裹在树荫的阴影里,有利切的法术在,没人会看到她们,只隔了一道浅浅的小溪的人们依然热闹地举行着婚礼,看不到两位女巫的身影,也听不到她毫不掩饰的恶毒话语。 她们同行了太久太久,久到阿莲妲都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变成女巫的,又经历了什么,只记得身边有一个无论怎样都不会背叛的人在,这个人可以看到她美艳皮囊下的每一根尖刺,嗅到她的每一滴毒液,并且不会为此而厌弃她。 只是这次,那个人却迟疑了。 “……这样也挺好啊。”利切柔柔的,温和地轻声说着,“他们确实很穷,但是我注意到这个男人跑了好多家店为妻子买了最实惠的新布料做裙子,还为她用小石头磨了项链。在没有希望的生活里两个人相依为命,互相成为对方的力量,这不是很好吗?” 触及到阿莲妲惊诧的眼神,她失笑,将这个话题一笔带过:“不过我喜欢的那个男人,是独一无二的。” 阿莲妲看着身旁坐在草地上气息柔和的女人,心里莫名涌上一股要失去什么的惶恐。 “你们这些人类男人都是一样的,脆弱又贪婪……却总是破坏我的东西。”红发碧眼的女巫恨恨地看着半空投射的场景,年轻的圣骑士银发桀骜,浓金的眸子带着某种她不明白的坚定,让她恶心。 “‘你的东西’?塔弥拉么?她的身体果然是你动的手脚。”赫尔曼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贬低而生气,他拧着眉,从对方的无心之语中分辨出了自己需要的情报。 阿莲妲笑了:“是我,当然是我,除了我谁还能做出这么完美的魔力重构?你那个小女朋友只是我的实验品罢了。” 赫尔曼并没有因为她仿佛不屑一顾的话语而放松,他整个人紧绷着,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她对你一定还有用,是吗?不然你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 被教廷走狗猜测心思,阿莲妲眯了眯眼睛,唇边扯出了一个嗜血的笑容:“她就是我丢掉的垃圾,只能被我撕碎埋进土里。”女巫挑衅着,故意引起他的怒火,“流浪狗偷走了我的垃圾,我当然要把那只狗抓回来打死。” 年轻的圣骑士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为女士的名誉还是什么见鬼的荣耀而争辩,只是仿佛更加若有所思。 失去控制的感觉让她怒火中烧。红发碧眼的女巫磨着牙,没有再恶意地嘲讽,转而阴冷地命令他:“既然醒了就别躺着了。跟着魔偶去牢里待着吧,说不定还能把你们两个的碎尸埋在一起。” 她要把这个年轻的圣骑士、教廷的走狗关到曾经的神圣审判所,那片最高最贴近光明神的雪白高台上,关着他审问,最后再给他定罪烧死,将教廷对她做过的一切都回报回去。 女巫神经质地笑了笑。要是真的有光明神,发现忠实的信徒被黑暗生物烧死在最靠近自己的审判台上,到底会不会生气呢? 阿莲妲一把掐掉了那块红色的小石头,血一样的碎屑从她指缝里流出,滑落在木制桌面上。 坐在对面的利切夫人仍然淡淡地看着她,神色古井无波。 “好了,现在能给你看的东西已经看完了,别的惊喜只有等我彻底做完才有了。”她笑眯眯地看着对方,红唇勾起,“那么你是要和我叙叙旧,还是到处逛一逛呢?” 她好像忘记了刚刚两人之间那种水火不容的隔阂,似乎把它们掩盖上了,就真的没发生过什么一样。 可利切夫人这次没有顺着她,她温暖的深棕色眼瞳似乎是满满地倒映着对面红发女巫的面孔,又仿佛一无所有的空洞。她看了很久,直到阿莲妲的笑容一丝一丝地收了起来。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利切夫人看着她,嘴唇轻轻开合,“你不用这样,我不会接受的。” 阿莲妲面上的表情开始一寸寸剥裂。 塔弥拉和佩尼罗普到达亚特托城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两人都被马车颠得浑身酸痛,龇牙咧嘴地辞别了商队头目之后揉着自己的屁股走向城门。 马车和行人有两条路线,行人的入口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矮矮的洞口,像是在城墙上粗糙地掏出来的,但情况远比马车那里要好,商队们排着队进入亚特托,有人插队,有人偷东西,还有的纯粹就是搞事,用匕首偷偷划别人马蹄子。 混血们都不是什么好脾气,到处都有胡乱的骂声和拳拳到肉的扭打声,最前面的队伍马蹄子下面还踩着几具尸体,刚刚道别的商队首领一副见多了的模样拉着自己的车队排到了队伍里,轻车熟路地插了个队。 “……”塔弥拉叹为观止,无语地看了一会没见过的场面,就回头专心走着自己的路了。她要自然一点地提出和佩尼罗普分开,然后自己摸去教堂旧址看看赫尔曼是不是在那里。 只是还没张嘴,就被打断了。娇小的瘟疫女巫步伐从容地走在前方,像是怕人流将她们挤开一样温和但不容拒绝地握住了她的手腕,牵着她从城门撞出来。 女孩悄悄试了试抽手,就像是有人撞到她的胳膊或者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可是佩尼罗普抓得很紧,五根手指仿佛只是松松地拢在她纤细的手腕上,可塔弥拉只是稍微一动,就被对方一把攥紧。 她试了几次,不敢再动,眼看前方的女巫像是有什么目标一样直直地前进着,在混乱的屋宇之间绕着路,她尝试着开口:“佩尼罗普?我们要去哪里?” 瘟疫女巫回头看了看她,背着光的漂亮黑眼睛像是有浓郁的漩涡在流转,可一晃神还是那双带着无害笑意的清澈双眸,“你不累吗?我带你去一家酒馆歇歇脚,那里的食物可以算是亚特托城最好吃的了,也不会吃到一半发现一根手指。” 她们正走在一条像是曾经的商铺街一样的乱巷里,凌乱的房屋都破破烂烂,几间看起来还好一点的都经历过缝缝补补,塔弥拉左右看了看,指着一家看起来最干净的店:“……其实我还不太饿,更想逛一逛,那家店看起来挺不错的。” 佩尼罗普随着她的手指看了看,脚步并不停,“还是先去休息吧,其实是我饿了,毕竟之前你受伤一直在休息,而我一直在给你治疗,没有怎么放松。现在我很想吃点热呼呼的白面包,再配上点蔬菜浓汤……” 她都这样说了,如果自己再执意拒绝,就显得太奇怪了。只是也不能真的被她带去哪里,不知道对方的企图和手段就贸然跟随,也太危险了。 女孩心里警铃大作,脚下难免流露出一种抗拒的犹豫感。 佩尼罗普察觉到了。 她终于停下了脚步,两人站在一片没什么人的破旧巷尾,墙角扔了几把破破烂烂的刀剑。 “怎么了吗,塔弥拉?”瘟疫女巫转过身来笑眯眯地询问,抓着她的那只手仍然是松松的,可却莫名有一股蚀骨的阴冷感顺着两人接触的皮肤传了上来,塔弥拉察觉到了危险。 “……这是什么。”她没有再假装信任对方了。直接召出影手打开对方纤细的五指,捧着自己的手臂仔细看,只见雪白的皮肤上一丝幽幽的暗紫色隐没了进去,接着那种冰凉的不适感仿佛深入骨髓,带着不详的阴森麻痹感。 “我可是瘟疫女巫,你知道的吧。”佩尼罗普站在不远处,浓黑色的眼眸不带一星亮色,“战斗不是我擅长的,只能用点我会的小手段了。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忽然对我这么警惕,但好在你这副身体还没长成一个完全的女巫,留了点人类的底子,只要随便一点我带着的草药你就没有抗性。” ……原来她前几天匆匆忙忙在做的东西是要来对付自己的。 塔弥拉抱着没有知觉的左手臂扯了扯嘴角:“是阿莲妲让你来抓我的吗?” 佩尼罗普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摇了摇头:“并不是,你的身体还没发育完全呢,还不能用。这次可是你们主动找我的哦,既然都送上来了,何必再走呢?” 没有时间多想对方语句里那种有些可怕的内涵,塔弥拉逼问着:“那个铃铛,是你们的监视器?阿莲妲找我做什么?如果是要用我做实验,又何必对赫尔曼下手?” 瘟疫女巫有些苦恼地想了想,尖尖手指戳着下巴开始回答她的问题:“铃铛只是保证你的身体能正常转化,不过确实能告诉我你的位置,自从知道你们靠近亚特托之后我就已经把这个消息告诉阿莲妲了。” 想了想,她又摇头:“阿莲妲抓你男朋友……唔,原来他叫赫尔曼,我就说他这么厉害不像个无名之辈嘛……总之她讨厌一切和女巫有牵扯的人类男性,可能会杀了你男朋友吧。至于她找你做什么,这个我真不知道。” 佩尼罗普柔和地笑着,左手伸出轻轻一勾,塔弥拉立刻就感觉到手臂上那种刺骨的阴寒往上蔓延了几寸。 看着她因为突如其来的麻痹感而皱眉,瘟疫女巫开心地笑了:“她是我尊敬的老师,而你是我献给她的礼物,仅此而已。” ==================== 基友:要吃肉肉肉肉肉肉 我:? 我在激情澎湃写阴谋,有人只想吃肉 精-彩-收-藏:woo 1 8 . v i p (Woo 1 8 . V ip) 四十四只女巫 最后佩尼罗普还是没带塔弥拉去那家酒馆。在确定塔弥拉确实中毒并且无法自行解开之后,她就掏出一块应该是什么魔法道具的红色石头,攥在手里等了一会。 塔弥拉看着她没有理会自己,试着控制魔力将那只手臂上的阴冷感消灭。起初进展的还算顺利,在魔力的冲刷下冰凉的麻痹感像是浸泡在温水里一样逐渐消失,但是很快皮肤表面透出的暗紫色像是反噬一样重新爆发,不仅占据了原本的部位,甚至蔓延的面积更加扩大。 “别费劲了,你只要跟着我去见老师就不会有事的,我们都不想要一个伤痕累累或是死掉的你呀。”佩尼罗普似乎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出声安慰,“我们女巫的血脉里是自然有魔力流淌的,而你不行。这种毒药又恰好必须在无魔法环境里才有毒性,调动身体里的魔力去攻击毒素没有错,可是你魔力分布还不均衡吧?杀又杀不死,还会空出新的无魔法环境给它生长,再这么折腾让毒素蔓延下去我可就要打晕你了,毕竟你不能死嘛。” 塔弥拉撇撇嘴,松开手不再尝试。“你联系不到阿莲妲了吗?” 虽然现在是敌对立场,而她也变成了佩尼罗普的俘虏,但后者好像并不准备对她缄口不言,仍然像在女巫小镇里一样话很多很轻松地承认了。 “是啊,不过这也不奇怪,老师可能去见利切夫人了,她们两个都在酒馆的话我就不能带你去了,直接带你去她的住处吧。”佩尼罗普继续抓上了塔弥拉的手腕,开始慢吞吞地前行,“别问我为什么不让你见利切夫人,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怕利切夫人心软救你?” 对方虽然态度软和,语句轻松,但握住她手腕的手力度极大,脚下大步流星,毫不退让地要将她带去见阿莲妲。 手臂上的毒雾还在蠕动着蔓延,塔弥拉毫无办法,只能皱着眉跟着她走,顺路巡梭着四周环境。亚特托城靠近极北冻原,即使他们比预计要早到很多,现在还只是秋季,这里的阳光也已经不再强烈。 两人行走在阴森森的暗巷间,有些房屋年久失修,而有一些还住着人,黑洞洞的窗口里有两点兽一样的亮色瞳孔注视着她们。塔弥拉看过去的时候,那双幽幽萤火又熄灭了。 女孩收回目光。 她们两个孤身进城,没有穿任何能证明身份和地位的衣物,从外貌看起来只是两个单薄的姑娘,或许闻起来有些女巫的味道,可这里几乎是非人种和混血种的大本营,两个看起来年幼的女巫也许并没有那么大的威慑力。 塔弥拉掂了掂挂在腰间小包里的戒指,用没被握住的单手悄悄地掏出了里面满当当的钱袋。 钱袋是赫尔曼的,在尼叶城采购的时候装在女孩身上,之后因为赫尔曼说让她拿着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就也还放着。储物戒指也是那次在一家小商品店里买的,因为用了易碎的琉璃,她不舍得带,所以装满了东西后一直藏在腰间的小包包里。 这个戒指很小,其实民间流通的储物道具都又贵又小,放了赫尔曼给她的一大堆钱币就塞不下别的,之前塔弥拉还反思自己买这个东西是不是有点浪费,现在手里捧着一个鼓鼓囊囊、口上还溢出钱币的包裹,她只能庆幸自己当时一咬牙买下了它。 拿着一个人头大的装满金币的钱袋行走在亚特托城混乱的暗巷里,会有什么后果? 没有再前行多久,最多半条街,女孩就感觉到了很多不怀好意的偷窥视线,佩尼罗普同时停下了脚步。塔弥拉一直紧张地观察着她的动作,在发现她脚步一顿时就迅速地将钱袋收进了戒指里,戒指套在小指上,细细的一圈毫不起眼。 成功了。 “……啊,麻烦了。” 瘟疫女巫迷茫地四周扫了扫,又回头看。塔弥拉迎上她的视线,茫然不安地皱了皱眉,低声提问:“是不是有人跟着我们?” 佩尼罗普点了点头,也问回来:“是的,还挺多的。他们为什么跟着我们?” “……”塔弥拉微妙地看着她,“……我第一次来亚特托,我懂什么啊,快想想你是不是带着我闯进什么老大的地盘了?” “不是吧,这条路我走好多回了。”佩尼罗普表情有些错愕,她疑惑地左右扫视着。 那些躲在半旧建筑后的视线越来越多了,塔弥拉心里也有点没底。她只是想借用金币的诱惑制造一些混乱,趁机逃脱,但是招来的人数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第一个不怀好意的人靠近了。那是一个个子很高的壮汉,没有穿上衣,爆炸的肌肉覆着浓密的毛发,连脖子和脸上也有虬结的肌块,一看就很凶。 塔弥拉谨慎地缩在佩尼罗普身后,靠懵懵的瘟疫女巫当后盾。 “瞧瞧,两只肥羊。”壮汉张开嘴舔了舔自己尖利的叁角形牙齿,像是什么凶恶的魔兽一样,眼睛绿幽幽地盯着她们,“……两只女巫味的肥羊。” 他嗅了嗅鼻子补完了自己的话,谨慎地没有继续上前,可也没有后退的意思。 显然若非必要他不想贸然和两个不知天赋的女巫开战,只是那个女孩手里的金币太多了,况且还有这么多人都在这里。他又找回了一些决心,微微俯下身摆出冲刺的姿态看向二人。 周围隐藏在建筑物后的各色混血们也都不再围观,为了分一杯羹而现身。 有一小撮奇形怪状的人聚集到了最先的大汉身后,似乎是他的小弟。肌肉大汉血腥地笑了起来:“如果不想死的话就把金币……”交出来! 可他没有说完,就看到对面两个女巫里躲在后面的那个黑发蓝眼的一把将自己正在结印的队友推向前,这个突发的变故让他警惕,闪身避开被推向自己的打头女巫就要冲过去,然后瞬间天地之间一片漆黑。 塔弥拉咬着牙,将周围的人都拖进了自己的影子球。 ……就是那个她在某些场合下用过的、只能阻挡光线的有些鸡肋的影子壁障。 好在纯然一片的黑暗对所有人都有种本能的震慑,混血们在被包裹的一瞬间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如果这只是普通的夜晚,塔弥拉大概能在这片黑暗中看到十数对亮莹莹的猛兽眼瞳。但这是她的漆黑邻域,一丝光都没有,所有人,包括一些夜视种族的视觉都被封闭了,都谨慎地站在原地用余下的感官判断着环境。 然后他们多数听到了尽量被压轻的奔跑脚步声和衣袂摩擦声逐渐远去。 肥羊女巫逃跑了! 这一切看起来很漫长,可塔弥拉袭击佩尼罗普、展开影子障壁、再凭借着记忆的路线跑到某一栋建筑后面躲起来这整一套流程,也只花了不到十秒钟。 这次展开的影子球包裹了太多人范围太大,源源不断地抽取着她的魔力。塔弥拉脸色有些虚弱地撤掉了影子球,屏息藏在这栋破烂的楼梯旁,改用一个小小的加强版的球紧紧包裹自己,不让自己的气息外泄。 她还记得在河边自己用影子探测的时候被佩尼罗普察觉到气息,因此也不敢将自己的感知放到那边影子上,只能在狭小的空隙里将自己缩成一团,静静等待着。 被塔弥拉抛下的混乱小巷里。 她的黑影很快消散了,虽然只有短短十秒钟,但佩尼罗普在被她推倒又眼前一黑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妙。 然而就像她自己说的一样,战斗是她的弱项,在一片黑暗中战斗更是弱项。即使知道狡猾的新生儿可能要逃跑了,她还是无法做出什么对策。 瘟疫女巫为了防止被踩到,愤怒又憋屈地暂且先蹲伏在原地。十秒之后影子散去,她迅速跳起,左右巡梭着那个黑发蓬松的甜美女巫。 她果然不在了。 以为肥羊溜了的混血杂种们却惊喜起来。 “哟,你这是被同伴抛下了?”还是那个一身腱子肉的凶恶大汉,用一种恶意的口吻嘲讽还孤零零站在原地的佩尼罗普。 “我更想知道你们为什么忽然要对付我们。”佩尼罗普看着四处包围向自己的怪人,他们显然想着速战速决,以免再发生一次刚刚那种事件让唯一剩下的肥羊也跑掉。 “回答我。”瘟疫女巫冷着脸追问,她周身腾起了一种不祥的绿色烟雾,散发着刺鼻的恶臭。 为首的大汉谨慎地停下了脚步,啐了一口。 居然是最恶心的瘟疫女巫,虽然大多手无缚鸡之力,可那个剧毒还传染的瘟疫属性让人望而却步,他们都是一群最老道的亡命之徒,并不害怕在战斗中丢胳膊断腿乃至丧命,可要是不慎沾上一点毒……虽然在毒发之前他们就能扯掉她的头,但那种皮肉缓慢腐烂的垂死挣扎没人想要体会。 “你这个疯子,在这里放出瘟疫是想让亚特托变成死城吗。”他从牙缝里挤出阴森森的质问,“你的同伴手里拿着一大包金币招摇过市,这不是在喊着我们去抢吗?” 他恍然大悟:“哦……她大概不是你的同伴。” 虽然大概率要空手而归了,但这不影响他们落井下石。奇形怪状的混血们发出此起彼伏的嘲讽笑声,看她的眼神像看一只落魄的丧家之犬。 有那么一个瞬间,佩尼罗普想干脆引动塔弥拉体内的毒素,再放出自己身体里的疫病,让这些人都死了算了。 可随即她看到了不远处款款走来的美艳人影。 那人影高挑性感,一双祖母绿的眼睛讥诮地看着她,红嫩的嘴唇轻启: “废物。” ==================== 下章继续整个小番外炖肉,你们想吃啥主题的呀,给点灵感!! 六只圣骑士(小番外六号) 赫尔曼其实在被那个黑斗篷盯上的时候就有所察觉,对方的跟踪技术实在太蹩脚了,躲在墙角后面偷偷看过来的视线简直火热到像黑夜里的灯塔。 ……说实话,这种感觉有点熟悉。 这也是他没有直接用圣光法术杀死这人反而决定偷偷观察对方的原因。 吃晚饭时,因为他不让生理期的塔弥拉喝酒,那个任性的女巫把刀叉一摔就怒气冲冲上楼了,接着直到睡前都没有再出现。 按他对这人的了解,今晚必定会出什么幺蛾子,塔弥拉往常的手段无非就是半夜把他的被子丢掉或者把他传送到外面雪地里,不过结果一向都是被他拉住用激烈的运动抵御寒冷。于是这次有很多次经验的他放松地躺在床上安然入睡,睡着之前还在想着这次明明她在生理期,应该不会不管不顾地爬床吧。 结果进入梦乡一瞬间他的意识就被拉扯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赫尔曼:“……”行吧,女巫就是会玩,身体不行还有意识体。 这里是圣霍克纳城,通俗名是圣城,教廷总殿所在地,也是他出生成长并训练加入圣殿骑士的地方。 昏黄的落日泛着温暖的玫瑰色泽,灰白色的高大宏伟建筑在这种瑰丽的光线里俯视着他,四周寂寥无人,空荡荡的乳白色圣祷广场只有钟楼悠扬的响声。 他就是在这里单膝跪在自己老师身前,起誓做一柄保卫人类的利剑,勇敢公正,一往无前。这片场景与他好久没有回去的家乡一模一样,虽然只有他一个人,不过这不影响,赫尔曼用一种怀念惊喜的目光四处看着,与记忆里的场景对比着,感到久违的放松和愉悦。 也就是这时他敏锐地察觉到那丝窥探。 如果在真实世界里,法术被禁锢的他还真不一定能发现,然而身体不便的塔弥拉为了出气,硬是把他拖到了幻境里——意识体的赫尔曼可没带着封魔环。 细细的金色法术从地下铺展开来,一寸一寸地扫视过斗篷下的身体。赫尔曼的表情从果然如此的笃定逐渐变化,最后定格在带着一丝好笑的错愕上。 接着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那个娇娇小小的斗篷人影抓住了,对方看到他的第一眼居然不是攻击,而是转头就溜,被他一个有力的擒拿术握住了腰。 “……你怎么回事?”他有点恶劣地贴在对方耳朵旁边,热热地吐气,蜜棕色的手掌去撩怀里人的斗篷,“不是要折腾我吗?怎么自己变了。” 黑斗篷张牙舞爪地挣扎了半天,还是被一把抹掉了兜帽,露出一张属于少女的脸蛋。蓬松的黑色卷发毛茸茸地披散在肩背上,衬得雪白还带着一丝婴儿肥的小脸有种小动物的可爱。这只小动物还用水蓝色的大眼睛圆溜溜地瞪着他,两颊不知是羞是气,带着团团晕红,“你们圣骑士就爱强迫女士的吗?放开我!” 是塔弥拉没错,但是又比他熟悉的那个美丽的塔弥拉青涩很多,少了属于成年女性的冷艳性感,眼角眉梢都是少女的风情。 娇嫩的小姑娘站直了还没到他肩膀高,这么强迫一样的抓在手里的感觉……还挺新鲜的。反正是梦里的意识体。赫尔曼没松手,反而晃了晃她,两手抓在她腋下像抓猫一样将她举高,戏谑地追问:“怎么回事呢,塔弥拉小姐?” 少女塔弥拉气的踢他,雪白滑腻的小腿从斗篷下伸出来,连膝盖都是粉粉的柔嫩。 打当然是打不过的,在结开封魔环又在全盛时期的赫尔曼的压制下,女孩委委屈屈地交代了,“构建场景耗费魔力有点大……我没控制好自己的身体构建过程。” 她原本是想重温一遍霸道女巫抢走柔弱圣骑士剧本,好让赫尔曼知道谁才是老大的……结果把自己捏成了还没觉醒魔力时候的柔弱小女孩,而赫尔曼却是那个教廷杀器圣骑士。做反了的下场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塔弥拉看着对面赫尔曼微微眯起的阴险金眸,老实巴交地低着头装无害。 心软是不可能心软的。赫尔曼随便在脑子里一想就知道这一肚子坏水的小女巫原本要做什么场景,简直都要被她气笑了。 “喜欢玩强抢戏码?正好,来都来了。”他单手就将塔弥拉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地随便走向一栋建筑物,女孩的尖叫声简直响彻云霄,可他完全不慌,这是塔弥拉构建的意识场景,喊破喉咙也没人听见的。 不过毕竟塔弥拉只是在圣霍克纳城绕了一圈,没有进去看过,或者进去看了也忘了。他连着踢了好几扇门,门后面都是表示没有构建的虚无灰白。 高大的男人“啧”了一声,有些烦躁地拍了拍女孩的臀谴责她干活粗糙,干脆转头走向空荡荡的圣祷广场。他刚刚在那里看到了茂密柔软的草地,也算比硬邦邦的灰石地板要好一点吧。 塔弥拉被扛起来的时候还没意识到男人要报仇,只觉得意识体的赫尔曼真是凶恶,恨得牙痒痒地尖叫着用膝盖顶他胸腹。等整个人被放在草地上眼睁睁看着男人开始慢条斯理解开衣服的时候,才觉得危险。 可是跑不掉,金色的圣光从地下穿出,六束光柱交错成枷锁将纤细的女孩手脚都束缚住,让她保持一个双手被固定在一起举过头顶、双膝分开跪立在男人甩下的披风上的诱惑姿势。 赫尔曼的意识体按照塔弥拉的想法穿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重盔,此刻他金色的眼瞳像是锁定了猎物的猛兽一样,沉沉地盯着女孩的脸颊,一件一件脱下身上沉重的盔甲,护心镜、胸甲、肩甲,丢在草地上沉闷的撞击声让女孩心惊肉跳。 塔弥拉吞了吞口水,还是忍不住嘴硬:“你恢复法术也就这样?太没用了吧。” 赫尔曼已经只剩下最里面的麻布内衬了,微敞的领口露出结实的肌肉。他闻言并不生气,反而好整以暇地半跪在娇小女孩面前,膝盖似有似无地触着她光裸的大腿,“哦?原来这样你还不满足啊。” 他起了坏心,口中念了一句什么,手中渐渐浮现出了一条细长的圣光绳索。迎着塔弥拉惊惧的眼神,他慢条斯理地用绳索一圈一圈地捆在她的胸前小腹,还有双腿之间。 女孩黑斗篷下还穿着棉布白裙,被他这样亵玩一样绑好,少女还不够丰满但挺翘可爱的胸乳隔着一层薄薄的裙子被绳索勒得更加饱满,她红着脸却不肯求饶,双腿不自在地想要合拢,整个人像个淫靡又美丽的娃娃。 “这种圣光绳索是我们审讯黑暗生物的时候会用到的。”赫尔曼慢条斯理地用指尖触摸着绳索旁边的皮肤,轻柔的触感让女孩一抖一抖的,“只要念咒,它就会瞬间升温……” 他看着女孩惊惧的眼神,笑着用自己的脸去贴她柔软的面颊,在对方耳边重重吐气:“……烧死魔物。” 塔弥拉听到他飞快地念了一句什么,然后身上一热的时候被凶猛地吻住了。 完了完了完了,这圣骑士养不熟,自己的意识体要被烧残了! 她被亲的呼吸不过来,身上虽然没有很大痛感但总觉得是不是自己已经被烫熟了,又惊又怕又难受地挣扎,柔软的身体在他怀里胡乱蠕动,男人呼吸越发急促。 终于被松开的时候,塔弥拉噙着泪大口喘息,嘴角一线细细的唾液又被男人缱绻地舔掉。她顾不上瞪人,慌忙低头看自己的身体。 还好,绳索的温度贴在身上只是微热,只有衣服被烧碎了……嗯? 她柔软的白色棉裙接触绳子的地方都被烧断了,一件完整的裙子变成了勉强覆盖身体的破布,随着她的呼吸露出大片颤巍巍的雪白皮肤。 ——接着他的手覆了上来。 深色宽厚的手掌合拢起来几乎要握住她整个腰肢,赫尔曼用鼻尖抵着她的鼻尖,缓慢用力地揉乱她身上仅存的布片,带着灼热的温度在她光裸的腰腹之上流连。 “真的觉得我会烧死你吗?居然那么害怕。”男人低语着,嘴唇热热地触在她耳根,这样温柔垂怜的疼爱让塔弥拉眯起了眼睛,喉咙里带出了小动物一样的微微喘息。 那双大手带着弄弄挑逗性揉上她半掩的胸乳时,女孩克制不住地惊喘,朦胧的蓝眼余光中到一双深色的手掌故意隔着残存的布片拧弄她挺立起来的乳头,她羞地“呜”一声闭上眼睛,把头埋在自己被吊起来的一边胳膊上。 看不见之后的触觉反而更加敏感,酥酥麻麻的折磨快感从胸前蔓延开来,女孩细细叫着。赫尔曼噙着一丝笑意看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样子,游刃有余地捧着两团比起手掌来过于柔嫩和可爱的乳团把玩,忍不住更凑近一点,用自己的脸贴上这对小可爱,细细地嗅,用力地磨。 乳肉香软滑腻,他厮磨了一会,忍不住重重吃了上去,吃的少女急急喊不要,才“啵”地嗦了一口,转头看她。 早就歪掉的布片被他用牙齿咬掉了,只留下一段橙黄色的圣光绳索,绳索紧紧地绑缚着她的腹部、腰臀和胸乳,红嫩的漂亮乳头被他玩的湿漉漉颤巍巍挺立在绳索的空隙里,她还是个身体稚嫩的少女,可却该死的诱惑。 男人发现自己呼吸更粗重了,像是被什么诱惑了一样。原本打算慢条斯理地将她拆吃入腹,可此刻她这样被绑着,蓝色眼睛半睁半合可怜兮兮地咬唇看着他,整个人都没什么办法地被他困在这里,绳索陷进绵白饱满的腿心,挺起软绵绵的胸乳等着他来揉玩,他的手就像是有自我意识一样急而重地摸了上去。 不给吃?那就摸摸,只是摸摸可以吗? 也不可以……那就没办法了,吃和摸总得选一个吧……我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怎么又哭了呢?……这次不用牙只用舌头,好吗? 像是绮丽的春梦,手摸哪里都是柔软和滑腻,舌头尝哪里都是香软和绵润。 塔弥拉被圣光枷锁禁锢着,只能挺着胸分开绵白的双腿任他游走在身体的每一寸皮肤上,胸前的蕊珠被吃的红肿,双腿之间的绳索也因为挣扎而深深勒着小阴蒂,她湿的一塌糊涂,大腿内侧布满了淅淅沥沥的花液。 赫尔曼舔着她伶仃的锁骨,衬裤早就被远远丢开,衬衣只是急切地敞开怀将她的身体紧紧贴着,感受她挣扎间胸口较软在胸膛上摩擦的香艳滋味。 他双手胡乱地揉搓着她的身体,探进紧绷的绳索中掐她翘翘的臀,一触手就笑了。 “……这是什么?”黑心圣骑士明明早就知道她敏感的不像样子,此刻却像是真的好奇一样逼问着塔弥拉她下面的水是哪里来的,怎么那么多,他的手都沾湿了…… 塔弥拉被他欺负的说不出话,一张嘴就是不成调的呻吟,偏偏他还要逼她说话,故意要听那种颤颤的喘音,等她逼不得已张嘴时又变本加厉地玩弄着她的敏感带,女孩又急又爽,简直一塌糊涂,眼泪和唾液和花液一起胡乱地流,整个人都被把玩在手心里。 “别哭、别哭。让叔叔看看,这里是不是磨疼了……”男人宽厚的肩膀整个笼罩着纤细的女孩,他假惺惺地吻去怀里女孩的眼泪,像个真的好心人一样拍抚着她出了一层薄汗的背,却任由自己怒涨的紫红色性器沉甸甸地在她绵白的小腹上顶撞,留下湿湿的痕迹。 他伸手下去拨弄那根嵌在腿心里的早就湿透了的绳索,坏心眼地在小阴蒂上方按了按,听到女孩呜呜咽咽的哭声,他嘴里心疼地哄,手上却变本加厉地对那颗红红的小肉珠施加折磨,“……哎哟,真可怜,都肿起来了。叔叔帮你揉揉……” 塔弥拉胡乱摇着头拒绝,可有什么用呢?那根绳子终于被拨开了,勒在饱满的阴户旁,代替它的是一双有力温热的粗糙的手,两根手指柔柔地点着那要命的一点,轻轻地揉,缓缓地按,存在感鲜明的粗茧摩擦着湿润柔软的肉珠,女孩细细抖了起来,感觉自己魂都要被这样满满地磨碎了。 她像是被浸泡在什么温热的液体里,细细的酥麻从他的手上逐渐扩散开来,女孩颤抖着嘴唇想要求饶,可嘴张开却发不出声音,膝盖都软的跪不住。 赫尔曼最喜欢她这副软了骨头任人采撷的模样,看她摇摇晃晃的掉眼泪,干脆不再折磨她,改为四指并拢覆在那已经充血硬挺的小阴蒂上一阵带着些暴虐力度的飞快揉玩,水声唧唧,女孩尖叫着在他的手上到达了高潮。 淅沥的水液盛满他的掌心,又顺着结实的小臂滑落。赫尔曼吻了吻她因为过于激烈的高潮而颤抖的红唇,轻轻地抬起她一条腿挂在自己腰间,扶着自己兴致勃勃的肉茎,一寸一寸地进入了她。 “嗯嗯……”还在高潮余韵间就被凶恶的大家伙入侵,塔弥拉抖得像风里的碎叶,如果不是半靠在面前男人坚实的怀里,恐怕就要腿软到地上去。 可这样肉贴肉的紧密结合又让她挣扎起来。赫尔曼的尺寸一向凶猛,这次大概因为在他故乡的圣地做,还是第一次玩的捆绑强迫式性交,今天的他又粗大了几分,插得女孩小腹饱胀,一个劲儿地往上缩又逃不开,被抓着全吃进去时她又出了密密一层细汗。 “……等我出去,我要弄死你……”不甘心的女巫气息奄奄,趴在他的胸前含着泪水咬牙威胁。 “哦?可惜了,我现在就能弄死你。”赫尔曼被她逗笑了,气定神闲地握着她的腰拔出一点重重一撞,发出响亮的肉体拍打声。 被顶到最深处的酸麻痛痒让女孩挣扎着绷紧了后背,连秀巧的脚趾都缩了起来,圆润的脚跟勾着男人的臀部踢蹬。 “干什么?不满意啊?”赫尔曼故意误会她生理性的挣扎动作,嘴里念叨了些什么,几根从地下钻出的圣光绳索又绕上了女孩的双腿,在对方惊恐的视线里将她吊在一边的圣光枷锁上,让她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大张着。 ……不得不说,这样一个少女模样的异教徒受刑的画面让他脑子里有点不受控制的痒,尤其是她白嫩的腿心里还完完整整地插着一根通红粗陋的刑具。 赫尔曼没再说话了,他双手握上女孩细软的腰肢,重重地抽送折磨。 湿滑的体液被一股股地挤出体外,又发出湿黏响亮的拍打声。女孩饱满的阴户委委屈屈地吞着一截紫黑的肉刃,只觉得每一寸都被撑开研磨,刁钻的龟头认准了最深处的软肉顶撞厮磨,逼出女孩一声一声无措的哭喘。 不够,还不够……赫尔曼重重地喘息着,热气喷洒在怀里女孩的面颊上,他忍不住想将她撕碎了吃掉,双手用力揉开她饱满滑嫩的臀,让自己深一点,再深一点…… 灼热的性器怒张着在她花穴里研磨冲撞,他侵略着她,而她含吮着他。两人大汗淋漓势均力敌地交战,最敏感的部位彼此胶合在一起灼热摩擦,她细嫩的穴肉被磨得红肿,像是一个个云朵般的吻,让男人发出失控的低喘。 最后的时候赫尔曼像是疯了一样握着女孩的腰迎合自己,猛烈地将自己送入她湿热的紧窄肉穴,性器被花液刷的晶亮,青筋勃发地蹂躏着紧咬的小穴。他迅速又深重地拍打了许久,终于在女孩崩溃的哭声里重重射在她身体里。 响亮的水声响了很久,直到场景主人意识的微微模糊导致一些建筑边缘都虚化了,这场性事才宣告结束,男人浓白的精液射满少女的花穴,又汩汩地流出,顺着白腻腿根滑落,这显然是多次战斗的成果。 塔弥拉朦朦胧胧地抽噎了一声,将自己湿湿的面颊贴在男人颈侧撒娇要出去。意识体做爱没有身体因素的困扰……她几乎数不清自己体会了多少次高潮,只知道再来一次她一定会连意识体都肾亏的。 该死啊!她又后悔又羞恼,瘪了瘪嘴特别想哭。 “……我恐男了,出去之后也不要来找我。”蛮不讲理的女巫忘了每次都是自己去爬床,闭着眼睛哼哼唧唧。 男人将她抱在怀里,没有回答,只是气息柔和地轻轻吻她。 ======================== 语音中: 基友:你怎么写肉先写半章人设啊? 我:不然直接开干吗,那不是太狂野了。 基友:你写完整do一次要多少章没点数吗?还写人设啊 我:那我不是喜欢写前戏嘛,写前戏长也不能插进去秒射就结束吧? 然后身后突然传来了路过朋友致命的声音: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辞 今天社死了 精-彩-收-藏:w oo1 8 . v i p (W oo1 8 . V i p) 四十五只女巫 “废物。”红发的美艳女巫踩着摇曳的步伐从远处走来,站定在人群外。她幽深的绿色眼瞳有种淬了毒般的狠毒,此刻正毫无感情地看着自己的学生,就像看着一团垃圾,“让你做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养了这么多年也还是没用的东西。” 毫不留情的话语让佩尼罗普面色惨白,瘟疫女巫站在原地呆呆低着头,周身萦绕的浓绿毒雾也垂头丧气地缩回了体内。 “老师,我……我可以弥补,她身上有我的毒,只要让毒素发作起来,她一定会来找我们的。”她像是忽然想到了这个点子,邀功一样眼睛亮晶晶地猛然抬头。 然而她的老师还阴阴地没有回应,被二人无视的混血杂种们却出了声。 之前发现有一个女巫悄无声息的从后方出现时,他们全都忌惮地站在原地无声打量,等看出她的体质不仅魔力淡薄甚至看不出天赋能力后,这些人就继续端起无赖的腔调不肯放走这两条大鱼。 “这位漂亮的小姐,你的好学生可是欠了我们一大笔钱啊。”为首的壮汉嬉皮笑脸地扫视着阿莲妲裸露在外的雪白大腿,吊儿郎当地将手插在自己脏兮兮的裤兜里上前几步,还要继续说些没皮没脸的话。 这位女士身上的袍子和饰品都是上等货色,华丽的金线在袍脚绣出堆堆迭迭的华丽符文,连手腕袖口上都缀满了细碎的青金石。 富有张扬却孱弱,他们这种淤泥里生存的人怎么会放过嘴边的肥肉呢? 可阿莲妲没有看他,甚至眼皮都没有抬一抬,始终用那种厌弃的眼神盯着佩尼罗普。漂亮纤细的手指只是探出袖子外虚虚一抓,那些围在四周的混血种们却像是被捏住心脏一样痛苦地嘶叫起来,面色狰狞地倒在地上抽搐。 在使用这种阴狠的攻击手段时阿莲妲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的学生,高傲的红发女巫像看着恶心的蠕虫一样四下扫了扫,离一个在她脚边惨叫着翻滚挣扎的混血远了点。 佩尼罗普同样捂着心口惨白着脸半跪在地上,但她仿佛因为曾经多次承受这种痛苦,反而表现得比其他人镇定许多,还能断断续续地说话:“老师……只要让我引动毒素……” 虽然承受着心脏被捏碎的痛苦,但她面上甚至带着希冀的微微光彩,就仿佛比起失去性命她更害怕让老师失望一样。 只是还没说完半跪在低的瘟疫女巫就被自己的老师打飞出去,“砰”地一声撞在身后的建筑物上又滑落在地,细细的鲜血从嘴角流出,被她咳成通红的血沫,带着破裂的内脏碎片。 阿莲妲依然踏着不紧不慢的妖娆步伐,踩着一地半死不活的身体走到自己的学生身边,面无表情地用自己冰冷的鞋底碾上她的脸。 “我说了,”红发女巫冷漠地看着地上痛苦喘息的学生,“伤到她的身体就要你死。” 她漂亮的祖母绿瞳孔像是两潭悠悠水泽。 佩尼罗普模糊的视野里只有这样一双冰冷的星子,带着厌恶与鄙夷。那双眼睛的主人将她踩在泥里,冷漠地命令她收回塔弥拉身体里的毒素,爬起来把自己清理干净再跟着她去教堂旧址审判台等人。 瘟疫女巫咽下一口血沫,像是早已习惯一样默默地服从了她的命令。 塔弥拉抱膝缩在破旧建筑楼梯下的狭小空间里等了很久,胳膊上那阵刺骨阴寒消失时她发现了,但没有贸然查探,而是一动不动地静静躲着。 直到窗外射进来的阴沉阳光完全消失。确定到了对她来说最安全的晚上,女孩才尽量轻慢地沟通了外界的影子,探查周围的环境。 方才起了冲突的旧巷里横七竖八地躺了许多人,还有一种古怪却强大的气息。 她用影子挨个探测过去,发现有的人已经没了气息,还有呼吸的也很微弱,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外伤。那个光着上半身肌肉扎实的壮汉首当其冲没了呼吸仰面朝天倒在地上,表情还带着惊恐和痛苦,扭曲的面孔也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死法。 塔弥拉咬了咬牙,一窝身从狭小的隐蔽地里溶进了影子里,用自己的最高速离开这里。 佩尼罗普应该没有这样将这么多人打死打伤的能力,那么……是阿莲妲吗? 阿莲妲来了这里,帮佩尼罗普解了围又将她带走,也许还让她解开了自己手臂上的毒素,但她没有急着来找自己,和她曾经表现出的对塔弥拉这副身体的热切完全不符。 女孩咬了咬牙,猜到了原因。 赫尔曼。 虽然还没有见过阿莲妲,也没有和她当面交手,但对方似乎完全吃透了她的心思。也许是相信进城时佩尼罗普对她透露的教堂旧址审判台会引起她的注意,又也许是猜到她和赫尔曼有什么联络的手段,阿莲妲似乎笃定了女孩会去寻找赫尔曼。 而她没猜错,塔弥拉确实会去。 她在夜晚的亚特托城横七竖八的鬼魅阴影里高速移动,直到远离那片破旧的建筑群才敢停下来休息一下。 躲在一堆发霉木柴后面的阴影里,女孩疲惫地从影子化作人形翻了翻腰包,里面还有一小袋肉干,几小块硬邦邦的奶酪和面包。她狼吞虎咽地吃了点面包干酪充饥,将肉干仔细留好给赫尔曼填肚子,凭直觉猜测,圣骑士应该受不到什么有礼貌的对待。 她小小地回复了一下体力和精神,又顺手偷了一件挂在柴堆上的破烂布料围成一块脏污的斗篷将自己隐藏起来,学着路上多见的人一样半佝偻起身子,阴森森地从木柴后面走了出来,自然而然地融入街头人群。 入夜的亚特托城比白天更热闹几分,街道两边一些白天毫无动静的房屋都点起了灯火,反而多了点活人的气息。 塔弥拉从遮住面容的布料下偷偷扫视着城市,果然如佩尼罗普所说,那幢雪白的高台十分显眼,她一从建筑群里绕出来走到大路上就看到了。铸造教堂用的石料在夜晚里保持着显眼的耀眼洁白,在星斗的环绕下仍然带着肃穆神圣的气息。 看到它的一瞬间,塔弥拉就想到了在鲸梭肚子里时赫尔曼“看”到的未来。 一切都没有偏差,一切都如同写好了的故事一样顺利地发生着。赫尔曼伤重被抓,而自己要去找他。 ……还有那场注定的死亡。 说不怕是假的,虽然已经知道了很大一部分未来,但那个最终伤害她的危险的人仍不知道是谁,也许是佩尼罗普,又也许是什么另外的帮手,重重的危险和阴云仍然笼罩在她眼前,让她茫然。 女巫呆呆地看了一小会,忽然回神,整了整挡住面容和大半个身躯的破旧围布,继续走向自己的目的地。 赫尔曼说过的,不会让她死。 那她也不会让赫尔曼死。 圣骑士此时确实在教堂旧址。 那个高个魔偶呆呆傻傻的,在主人终止通讯之后就张着手来抓他,赫尔曼老实地任他绑。反正他检查过自己身体,伤势虽然还未愈合,但内脏和骨骼都被身体里的护佑咒文保住了,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需要战斗,他依然可以燃烧血液点亮圣火。 在被带去楼上的时候,他更是叁言两语就从只会说几句简单的话的魔偶嘴里得到了“主人只有一个俘虏”的说法。 不管还有什么阴谋,确定塔弥拉目前不在阿莲妲手里,赫尔曼短暂的惊喜之后就开始在内心规划着逃跑。 审判台。 这个地方……太微妙了。他“看”到的场景如果不人为规避,那么一定就会是正确的未来。 他不敢冒险让自己真的被关在那里,那样塔弥拉一定会来,那场死亡就有可能无法避免。他隐隐有种感觉……这次“看”到的东西和前几次都不一样,也许就是最后一次预见未来了。预测的能力被他滥用,改变了既定的事实和他人的命运,女神会将自己的馈赠收回,只是他的担心太过强烈,于是“神之眼”在消失之前给了他最后一份礼物。 他无法再收到下一次预警,这是唯一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魔偶沉重地踏在楼梯上,双手握着禁锢赫尔曼的锁链扯着后者前行。因为体型太大它做不了精细的操作,捆着他的沉重锁链看起来密密实实缠绕了好几圈,还锁住了四肢,但其间空隙很大。 赫尔曼右手轻轻挣了挣,在一阵锁链碰撞的金铁交击声中不着痕迹地抽了出来,又将锁链覆在上面装作还被绑着。 尽管极力避免但这阵碰撞声还是有点大,魔偶迟缓地回头看来,看到的是一切正常的俘虏被绊住了脚,挣扎着将快要摔倒的腿从缠成一团的锁链里拔出来,还茫然地抬头看了看它。 它被制造出来只是为了战斗,各种法术阵盘和咒文诅咒布满它的身体内部,智能核心只好一缩再缩,让它没有发现眼前的一切有什么异常。 魔偶沉重地将头转了回去。 一切如常,两人依然走在黑沉广阔的废旧教堂内,只是它的背后,逐渐燃起了雪白的圣火。 ================ 怎么感觉要超过五十章了,逐渐脱纲.jpg 四十六只女巫 佩尼罗普把小锅里的浓黑色药液搅了搅,粗粗判断一下成色,就倒进了一个透明药剂瓶内,因为重伤手还有点抖,洒了几滴在外面。她看了看桌面上的那几滴黑水,眉头轻轻皱了皱。 倒完之后已经没有力气把坩埚放回原位,只好随手丢在地上,她颤抖着嘴唇喝了一口滚热的药剂,感受那种汹涌澎湃的生命力量席卷入肺腑,带着灼热的痛感开始修复内脏。 自己的医术,是什么时候变好的呢? 记得小时候刚被老师捡来的时候,她还什么都不会,人也呆呆的只会哭。老师起初还想和她说说话问问她的名字,可年幼的女孩被面前妆容妖艳的女巫吓破了胆,眼神都涣散了,那时的老师不耐烦地看着她,还是柔和地拥抱了她。 佩尼罗普曾经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村里孩子,直到有一天她身上出现了那种毒雾。在母亲惊恐的眼神里,她又重新将毒雾吞回身体里,还傻呆呆地问母亲这是什么。 那个胆小柔弱的女人这辈子唯一一次大胆,也许就是在自己的女巫女儿完全觉醒之前就叫来了驻扎的神殿牧师。 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怎样从惩戒之火中逃跑,跑到躲在门外的母亲怀里,想要哭诉,但母亲尖叫着用一把柴刀迎面向她砍来。 是幼小的弟弟猫一样哭叫着推了她一把,让她快跑。她离开了自己的家乡,那个甜美的村庄,孤身一人踏上了荒野。 年幼的女巫孤魂野鬼一样游荡,快要饿死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美艳性感的女人。 那个女人见到她的第一面,就把她打的半死,皱着眉骂她为什么不收敛瘟疫,想把所有人都杀掉吗? 她痛的哇哇大哭,好害怕那个女人。 可是……后来发现她可能会一个人死在荒野里时,也是凶巴巴的女人养大她,教育她,帮她救出因为帮助女巫逃跑所以要被村里人打死的弟弟,将他带到了一户淳朴的老人家继续生活。 女人脸上永远没有什么好脸色,嘴里吐出的话也尖锐的像是毒刺,可她握着自己的手掌永远温热。 虽然她不允许,但佩尼罗普背地里偷偷叫她妈妈。 曾经,她真的以为自己重新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家。 佩尼罗普仰头把一整瓶药都喝光,因为剧烈修复带来的痛痒感而面色苍白,指甲使劲抠进了木制桌面。 老师的变化都是从那次背叛开始的,她的挚友利切夫人抛下了她们共度的漫长岁月,选择与可笑的愚蠢人类男人结为夫妻,直至死亡。她原本以为那个男人只是利切夫人无趣生命中的一个小小玩具,这个玩具却荒唐地求婚了,想带利切夫人去过那种朝朝暮暮没有未来的生活。 ……利切夫人还答应了。 虐杀一个地位低下封地偏远子爵根本没有溅起一点水花,连男人的家人都只忙着分为数不多的家产,没有人怀疑这件事会跟女巫有关系。 除了利切夫人。 老师遭受了猛烈的攻击,磅礴的黑影撕碎了她的身体,毁去了她的魔法纹路。暴怒的利切夫人最终还是难下杀手,流着绝望的泪水离开,回到家中竭尽全力想要拯救自己的丈夫和女儿,甚至付出自己的寿命,只是她失败了。 而老师被打伤之后仍然想着挽救她风中残烛一样的生命,无穷无尽的人体魔法和灵魂魔法,还有数不清的试验。 啊,对哦,就是这样,她才练出这么一手好医术的。 她是现成的实验品,在老师成功之前,她不能死在一次次实验中。 佩尼罗普默默消化完修补魔药,随意运转了一下法力,觉得自己的内脏已经不痛了,就换上一件整洁朴素的袍子,梳理了头发准备去老师身边。 对与错她不想分辨,她只是老师最后的家人,会永远跟随着她。 阿莲妲怒气冲冲从酒馆里离开后,利切夫人在原地坐了一会,也慢吞吞地在黑影的包裹中走了出去。 她的衰弱肉眼可见,刚才阿莲妲的焦虑盖都盖不住,话语间一丝一丝地溢了出来,可她不在乎。 比起死亡,长久的看不到边际的孤寂才让她窒息。 眉眼温柔的女巫拢了拢自己服帖柔软的披肩,向一个在街边看着她的半兽人小孩微微一笑,在对方迷茫猜疑的眼神里逐渐走远。 她整个人都是温暖柔和的,像是贵族庄园里柔软的绸缎或是月季,散发着红茶和黄油的暖热甜香,与亚特托城格格不入。但这样一个温软女人却毫无顾忌地散发着磅礴的魔力和威压,虽然混杂着丝丝缕缕的死气,但没有人愿意与一头迟暮的凶兽碰撞,即使这头凶兽长着蓬松温软的毛发。 周围的人纷纷远远避开,只在暗处窥伺。 阿莲妲根本没有掩饰自己的气息,她肯定很想自己追出去让她不要走,可一直也没有人来,越走越气,连故意留下的气息都带上了暴躁的凛冽感。 利切夫人太了解她了,知道她生气肯定会先去到处乱逛一圈打打杀杀,再回到住处。于是干脆也不再用影子追踪阿莲妲,转而在城里搜寻起了她那个黑眼睛的小学徒。 她的影子遍布这座城市,在她闭上眼的瞬间,几乎亚特托城所有感知敏锐的生物都觉得被什么东西看了一眼,毛骨悚然又摸不着头脑。 她看到了一间少有的整洁干净的木制小屋,还有那个黑眼睛的瘟疫女巫,后者正警惕地四下扫视。 找到你了。 温柔的女巫微微笑了笑,像一根羽毛落在湖面,她整个人融入了脚下的影子里。 只一瞬间,佩尼罗普就意识到什么存在靠近了她,对方毫无遮掩,几乎是大张旗鼓地告诉她:嗨,我来了。 这种气息也很熟悉。在她跟随着老师的岁月里,这个温柔的阴影女巫曾经占据了老师的整个生活。 “……利切夫人?”佩尼罗普没有躲避,只是站在原地用一种虚假的礼貌语气做了问候。 她脚边的影子动了动,像是浓稠的黑泥一样向上翻涌,逐渐组成了一个纤细单薄的人影,正是眉眼浅淡的利切夫人,她连一根头发都没有散乱,语气柔柔地回应面前警惕的瘟疫女巫:“你好,女孩。” 她四周看了看,又露出那种恬静的笑容,“阿莲妲呢?” 佩尼罗普知道以对方的实力,肯定是能察觉到老师不在的,出现在这里基本也可以说明目的本来就是她。不知缘由的微妙恶感让她不再彬彬有礼,尖锐地打断了两人礼貌的对话:“你是冲着我来的,不是吗?我现在受了伤,脑子里很不清醒,夫人要是有事找我的话,最好能简明扼要地说清楚自己的目的。” 利切夫人的端庄面容完全没有被她带刺的凶狠眼神和话语挑破一丝一毫,柔软的像秋日暖阳的女人包容地看着她,就仿佛她是在闹小孩子脾气,“我希望,你能帮忙破坏掉阿莲妲的计划。” 佩尼罗普看着她,眼里的刻薄逐渐变得荒唐。“哈,”她难以置信,甚至露出了像自己老师一样的冷笑表情,“……你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态对我说出这种话的?” 破坏阿莲妲的计划,说得轻巧……瘟疫女巫逐渐阴沉起来,带着隐隐恨意咬紧牙关,声音低低地像是呓语:“你永远记得老师杀了你的丈夫女儿,却不知道她为你做了什么……她愿意为你做到哪种地步。” 你什么都不知道,老师因为你而产生的绝望痛苦你也不知道,那个几乎不可能的目的,老师为它付出了多少,你全都不知道,只是一句轻飘飘的“破坏掉”,就想了解。 佩尼罗普觉得自己真的有点恨她了。 利切夫人看着面前炸了毛的小女孩无奈地笑了笑,她摇了摇头。 “我知道。”她看着对方漆黑的双眸,轻轻开口,“我知道的远比你多。” “我知道她想让我活下去,并且为此尝试了很多年。我虽然不赞成这一想法,但我不能左右她的思想,而且我总觉得她不会成功。”女巫遥遥看着不知哪里的远方,有些茫然地叹了一口气,“……可她真的成功了。在我看到塔弥拉的时候,看到她身体里那种构造出来的熟悉的魔纹,我就明白了。” 塔弥拉确实是一个重要部件,发现对方不像说假话,佩尼罗普狐疑地皱着眉仔细听了起来。 “塔弥拉是她为我准备的新身体。”暖棕色长发和眼瞳的女人慢慢说着,就好像在讨论今天的茶点口味一样平和,“她身体里的魔纹和我一模一样,只有阿莲妲这么了解我的魔纹。等塔弥拉彻底觉醒为真的女巫,我就可以从这具破败的身体里逃走,进入她的身体,绞灭她原本的灵魂,在她的充满活力的身体里‘复活’,对吗?” 她说的和老师告诉她的打算分毫不差,但佩尼罗普直觉那里有些疑问,谨慎地没有开口。 利切夫人看着她,眼中带着悲悯:“可我的灵魂已经残破了,不一定能吞掉塔弥拉的鲜活灵魂。你的老师不会让这种意外发生,你应该懂她的。如果我真的用这种方式来延续寿命,她会用自己的灵魂作为养料,喂养我,保证我能壮大到完成这一次复活。” 那双深黑的眼睛充满了震惊的茫然,还有隐隐的惊痛。 利切夫人看着她,心有不忍,但还是说完了所有的话。 “到时候她的灵魂会成为我的一部分,虽然会和我同在,但她这个人却永远消失了。你的老师是个任性的人,想要用这种自杀的方式和我融为一体永远不分开,丢下她身边的一切……也包括你。” ============== 基友:为什么你写的女角色都很貌美,男角色不是大胡子就是疯子和死人啊? ?真的吗 四十七只女巫 “你想要我做什么?” 过了很久,佩尼罗普才出声,面容有些克制不住的紧绷。 利切夫人看着她摇了摇头:“什么都不做。” 在她有些不解的视线里,这个温柔的女巫出声解释:“只是不要告诉阿莲妲你发现了什么就好。如果我没想错,很快就会有变故发生。” 她说的含糊不清,佩尼罗普疑惑地看着她,想要追问,就看到对方侧耳听了听,随即身影像溶化在风里一样从指尖开始逐渐消失。 在完全隐匿之前,利切夫人看着面前这个对她来说还很年轻的小女巫,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就像是剥去了那副温柔自在的面具,露出苍白无力的真实面目。 “这次我想一个人离开,拜托你了。” 一阵小小的风打着旋儿刮过地上的落叶,沙沙轻响。 佩尼罗普呆呆地看了那片残缺的枯黄树叶一会,意识到自己老师的气息在风里越来越近。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木讷的表情有点血色,恢复了一点精神后女人尖细鞋跟的声音刚好也走到了近前。 是阿莲妲。她不知道去哪里撒气了,精致的袍角蹭的黑乎乎的,溅了几滴细碎的血。 “休息好了吗?”浑身戾气发泄了一点的她情绪显然稳定了很多,甚至还问候了一句,只是完全不在乎回答就是了,“该去看看那个圣骑士了。我的作品可不是给他的玩具,想想他们可能很亲密就觉得恶心——对了,魔偶那块讯石有消息吗?”她自己的被她生气捏碎了。 佩尼罗普知道她是满心欢喜准备将塔弥拉的身体送给利切夫人,才觉得被圣骑士碰过很恶心的。心里那种古怪的感觉翻腾起来,佩尼罗普清了清嗓子准备回答。 喀嚓—— 很轻很轻的声音,像是什么小东西碎成了粉末,这声音在她的储物手镯里,只有储物道具的主人才能听到。她愣了一下,随即面色如常回答:“没有,一切正常。” 阿莲妲并不怀疑,锋利的鞋跟踩在地上,响亮地转身,“很好。” 佩尼罗普张了张嘴,又犹豫地咬住,不发一言地跟在她身后,小心地感知了一下储物手镯。 果然,那块鲜红的小石头已经碎成了一滩细碎的粉末。 赫尔曼一脚蹬开一片半堵着路的碎石板。原本空荡而完整的长长楼梯已经被他刚才的打斗震碎了大半,还有一面墙都被圣火灼成了黑灰,一撮撮散落在破碎的魔偶肢体上。 他扭头看了看自己后背,虽然拥有圣火加持,但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还是影响到了一点战斗力,不知道谁做的防止他流血致死的简单包扎已经被撑开了,有细细的血线渗出,但不是很影响活动。 所幸偷袭战术还是有效的,他直接一击烧穿了魔偶颈部的智慧中枢,让它变成了一个无智能的战斗魔偶,再利用楼梯间不是很宽大的地形牵制它庞大的身躯,最终将它彻底肢解,烧毁核心。 圣骑士收回双臂包裹的灼白圣火,迅速地离开了这片已经变成危险场合的楼梯。 他一路向下,来到了最开始他醒来的那个地下小房间,在里面翻找,果然找到了一些有些旧的绷带,将自己的伤口紧紧缠起来止血,顺便给自己上了几个封闭气息的法术隔绝血腥味。 赫尔曼的动作快而熟练,用牙齿将绷带粗鲁咬断之后他又迅速将沾染了他血迹的东西一把火烧掉。 收拾自己的同时他思索着对策,决定潜伏在这座教堂旧址的一层,那里被来来往往的黑暗混血们打砸抢烧,早已乱得不成样子,可供躲藏的杂物到处都是。 因为塔弥拉一定会来,阿莲妲也一定会来。出去乱找不如等在这里,如果是她的女孩先找来,他可以直接带着她逃跑。如果是发现魔偶被破坏的阿莲妲,他也可以试着杀掉她。 赫尔曼迅速做了决定,从这间阴阴森森的小房间里出来,一溜烟地钻到一层大厅里破碎的神像里。他动作快的像是精瘦的豹,有力的双臂双腿攀附着神像不平的边缘,将自己完整而隐蔽地藏了起来。 这里能从神像之间堆迭在一起的缝隙里观察到整个大厅,并且能被很好的遮挡起来。观察了一圈他判断这里可行,就快速地念了几个隐匿踪迹的法术,确保自己不会被发现。 曾经他还是个少年时就参加了远征军,在多少个队伍失散被魔兽追踪的夜里,他就是这样潜伏,一藏就是几天几夜,饿昏了都能抓着树干不让自己从茂密的树冠上掉下去。只是当时的他心里是惶恐和绝望,甚至还会颤抖,而现在的他面孔冷得像冰,脑海心口却都充满了滚烫的战意。 为他的女孩而战。 而他的女孩正在埋头赶路,鬼鬼祟祟的。 正如赫尔曼所猜测的一样,塔弥拉和阿莲妲都决定赶往教堂旧址。她还不知道利切夫人在背后所做的周旋让阿莲妲放心地去换衣服,动作比她慢了很多,因而步履匆匆又小心翼翼。 好在她身上围着的那块黑布本身就破烂,里面露出的衣角也脏兮兮的,再没有人对她感兴趣,任她在人堆里鱼一样钻行。 那栋雪白高耸的建筑已经不远了,也许是黑暗生物天性对光明教派的厌恶,大教堂分明位置在城市中心区,可四周却最为破败,房屋破烂散架,还有的木质结构早已霉烂。只有那栋白灰岩铸成的宏伟建筑形单影只又气势恢宏地矗立着,外墙被火烧劈砍得看不出原本色泽。 塔弥拉在靠近教堂无人区的位置一旁一个卖东西的铺子上装模做样地挑挑拣拣,偷偷放出了一点感知去沟通影子。 探来探去得到的结果就是整个教堂区都荒无人烟。赫尔曼就不说了,可能隐藏了气息,可阿莲妲和佩尼罗普她们又没有类似天赋,难道她们没来蹲守吗? 怎么可能哦。 越没有人塔弥拉就越谨慎,仔细地在外围阴影里一寸一寸地翻找。小铺子老板没有察觉到她魔力外放,看着这个奇怪的客人直愣愣地握着东西发起了呆。 “嘿,不过是一个银币十对的蝾螈爪,有什么好稀奇的?”老板警惕地喝问她:“不会是没钱吧?那就滚开啊!” 正在全神贯注的女孩被吓了一跳,那一丝感知嗖地收回体内,引起了微微的魔力动荡。雕像上一动不动的赫尔曼挑了挑眉,转头看着那片有微弱波动的覆盖在影子里的地面。 这一切塔弥拉都不知道,她被老板的大嗓门唤回神智之后就赶快去掏钱,准备把这边的声响平息。手上的钱币刚要给出去,旁边就伸出了一只夹着银币的手,手指清瘦,骨节分明,“我替她给了。” 这声音……女孩一僵,不着痕迹地用黑布蒙住了脸,向那边点了点头,将老板递给她的一包恶心巴拉的干枯爪子收好就要转身离开。 “塔弥拉。”背后的女人喊住了她,声音软软的。 被认出来了。 塔弥拉也没太惊慌,毕竟实力差距是摆在那里的,刚刚只是想试一试能不能顺利走掉。既然不行,她干脆松开捂着黑布的手,扭头甜甜地冲对方打了个招呼:“利切夫人,晚上好呀。”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面前这个强大女巫的不对劲,之前在小镇里见面的时候,利切夫人是无害优雅的,而此刻她浑身毫不遮掩地散发着极具压迫感的魔力,这种威力却不稳定,像是快要爆炸的气球,有种……濒死的危险感。 虽然她隐瞒了自己很多事情整个人都表现得亦正亦邪,可是乍一发现对方的身体状况,塔弥拉还是惊愕地问出声:“你……还好吗?” 温柔的利切夫人被她唐突的关心逗笑了,暖棕色的眼睛轻轻一弯,“不太好,我很快就要死了。” 塔弥拉:“……” 小摊老板深谙在危险地界做生意的要点,发现有个危险人物过来的时候就很理智地闭嘴不言,麻利地收钱打包,赶在她们开始张嘴叙旧之前就带着自己装钱的小包远远走开,让她们说话没有后顾之忧。 但这,还是太直白了。 塔弥拉尴尬地半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利切夫人带着点恶趣味的笑意看着她抓耳挠腮的样子,看够了才继续出声。 “你是阿莲妲‘做’出来的。她给幼年的你画了魔纹,懒得养小孩所以把你原样放回了家里,又恶趣味地给你植入了一段记忆,如果没有出现那个圣骑士,她会在你完全觉醒之后把你送到我面前让我看到这段记忆,暗示你是送给我的惊喜。” 信息量好大。 塔弥拉提取着关键词,犹豫提问:“……为什么是惊喜?” 温柔的女巫笑了笑:“我要死了,而她想让我活着。所以你的身体是完全为我设计好的,只等着我的灵魂入住。”她有些抱歉地看着面前黑发蓝眸震惊失语的女孩,“之前在女巫小镇我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所以才告诉你她在这里。你走了之后我觉得不对劲,也来了亚特托城,看过她做的那些实验之后这才知道了她的目的。” 塔弥拉感到难以置信,来不及震惊立刻开始警惕对面的女人,毕竟她并不想把自己的身体拱手送上,脚下的影子不着痕迹地翻涌着,“你告诉我这些的目的是?” 如果利切夫人要动手,她完全没有把握,只能用最高速溶进影子里去找也许潜伏在身后教堂里的赫尔曼。 好在利切夫人仍然好端端地站在原地,身上毫无法力波动。她宽和地看着女孩做小动作防备的模样,眉眼弯弯:“我活得足够了,但在死前我会进入虚弱期,那时我阻止不了阿莲妲的行动。” 她浓稠的深棕色瞳孔像是盛满了深秋的阳光,唇角的笑意有种小女孩般的狡猾:“所以,配合我演一出戏吧?” 完结番外一 珊妮婶婶曾经是镇子上难得的美人,如今已经年过叁旬,仍然是个风韵犹存的漂亮阿姨,一双多情的蓝眼睛像是汪洋的大海,怀特叔叔经常夸张地大喊着“我要溺死在你的眼睛里了!” 怀特叔叔是珍妮婶婶的丈夫,一个技术出众的木工,脸上挂着一把大胡子,看起来凶巴巴的,实际上却是个脾气温吞的老好人,女儿的玩具从小到大都是他亲手给做的,堆在一起放满了小半个谷仓。 自从女儿被选为女神的侍女之后,夫妻两个每天的话题都绕着女儿打转。 “今天下雨了,塔弥拉不知道有没有淋雨。” “不可能的,女神的神殿那么豪华,她一定会和同僚一起坐在漂亮宁静的神殿里祈祷的。”夫妻两人欣慰地看着细细的雨丝,喝起了自家种的花茶。 “不知道塔弥拉丰收祭有没有出去逛一逛。” “侍奉神呢,应该没有这么闲吧?”于是夫妻俩代替想象中繁忙的女儿逛了一个晚上,吃了一肚子好吃的点心。 “冬天了,塔弥拉应该有厚衣服穿吧?” “那当然了!女神那么仁慈,女神管辖下的祭司们也一定很仁慈,她说不定穿着厚绒衣服正烤火呢!” 夫妻两个相视一笑,准备去买些布料和棉花,给自己也添一身厚实的新衣服,顺便买几只红薯在炉子里烤的热热的,晚饭后来吃。 可是刚要出门,解开马棚里的驴子走了没两步,就看到不远处的小路旁,自家落了雪的篱笆外,有两个人影正缓缓走近。 珊妮婶婶眯着眼睛看了看,看到矮点儿的那个人影穿着厚实的披风,绒线兜帽下面露出一抹漆黑蓬松的卷发…… 她嘴唇哆嗦了起来:“怀……怀特,你看那是谁?我没做梦吧……” 珊妮婶婶和怀特叔叔在新年到来的前一天,盼到了自己久未归家的女儿。 有出息的女儿回家,是喜悦的。 有出息的女儿带了超级有出息的女婿回家,是加倍的喜悦。 和女儿一个长久用力到窒息的拥抱之后,怀特叔叔红光满面地跑去屠夫鲍勃家里买鲜肉,珊妮婶婶留在家里,安排两人坐在铺了软垫的木椅上,她转身从储物室里取出了食物。 珍藏的多种口味的花茶、秋天收好的干果、利口的草莓酱、早上烤出炉的松塔、最拿手的香熏猪肉干还有炸的松脆的面包边小零嘴…… 塔弥拉吃的呜呜哇哇,赫尔曼礼貌性地取了一杯茶在手,回应着珊妮婶婶的客套,余光不停扫视着边上女孩松鼠一样鼓鼓的双颊。 他终于明白塔弥拉为什么这么会吃了。 当天他们就住在了女孩家里。她家所在的镇子丰饶和谐,镇民们都有自己的一块地,种出的作物足够自己吃,还能去大城市里卖掉,怀特叔叔还有一手出色的木工活计,因而这个小家庭过的滋润舒适,拥有漂亮红顶的房子,还有软软的结实的木床。 赫尔曼独自睡在客房里,身下是厚厚的棉布料子,软绵绵的。 他在黑暗中打了个嗝,又因为这个嗝闷闷地笑了起来。 如果不是身在野外饭点难以保证,他一贯的习惯是晚上不会加夜宵,毕竟要维持强健的体魄,也不能发胖,不然会给坐骑带来压力。 但是刚刚洗漱之后,一从盥洗室出来就看到塔弥拉家叁口人团团围坐在火炉边吃着烤红薯。听到动静,叁颗头颅齐刷刷一齐扭过来,被火光照亮的笑脸都是如出一辙的快乐。 塔弥拉疯狂招手让他来吃,又从炉边取了一颗饱满的红薯,被烫的不停转手,嘶嘶吸气。赫尔曼忍俊不禁,又在这家人热情的目光里不好拒绝,于是接过了那块红薯。 结果吃了一颗又一颗。 他回忆着,又强忍着打了个嗝。 放纵自己吃夜宵的后果就是,撑的完全睡不着。 圣骑士双臂枕在脑后,盯着黑黑的天花板毫无睡意,只有嘴角缓缓露出一线笑意。好在,深夜里不睡觉的人显然不止他一个。 一阵细小的拖拖拉拉的脚步声从木门外传来,他都能想象到脚步声的主人跻着厚底的毛绒拖鞋,鬼鬼祟祟又慢吞吞地潜伏着靠近的样子。 木门悄无声息地打开又关上——怀特叔叔出手,必然毫无噪音。 一个娇小的人影借着月光窜进了房间里,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床上的男人。 浅淡的月光洒在他深色的光滑皮肤上,半敞的领口下露出起伏的肌理,人影吞了吞口水,移开视线,滑到他安静的面孔。睡着之后的圣骑士双眉舒展,睫毛在眼下扫出深深的阴影,连平时强硬的灰白短发都服贴的伏在脑后枕上。 看起来……好乖哦。 人影凑到了床边,美滋滋地贴近看他。冷不防与一双浓金色的双眸对视,被吓得跳起来的的瞬间发现了那双眼睛里的灼灼笑意。 “……赫、尔、曼!”一扭头就要逃跑的塔弥拉被拦腰捉到床上,恨得牙痒痒。 男人伏在她身上,头埋在她颈边笑得一颤一颤,热热的呼吸吐在脖子上,她耳朵都红了。 他很久没有这样开坏了,这样安静祥和的氛围让他放松,因而他笑了好久,直到塔弥拉再也忍不了张牙舞爪去抠他后背的时候才强忍着笑意按住她:“……嘘……你家门隔音不太好,万一你父母听到我们这里有动静就尴尬了。” 说的也对。塔弥拉住了手,还是恨恨地看着他,脸颊蒸的红红的,双眼明亮的像森林里矫健的小鹿。 赫尔曼忍不住,凑上去亲她,含了软软的嘴唇在嘴里慢慢地吮,又胡乱找她的舌头,亲得女孩又哼又喘。 男人听的后背发麻,感觉热血全在往某个地方走,心知不能再继续了,要出事。他最后重重地吮了一口放开她,湿漉漉地凑在她耳边低语:“半夜找我干嘛?” 塔弥拉正细细喘息着平复自己,指甲在他脖子上轻轻地一划一划,闻言一愣,才忽然想起自己的发现:“我刚刚睡前习惯性扫视周围,发现了一个数月前留下的印记,可能是阿莲妲的。” 赫尔曼的神色也变了:“……追踪印记吗?” 他有听说过这种印记,曾经一位同僚家里的祭司长辈打伤过一位女巫,身上就留下了这样的印记,后来被女巫追踪着刺杀了许多次。 塔弥拉看他眼神变得锐利,又安抚性地搂他脖子:“是被划掉的,划痕还很新鲜,我觉得是她前不久来划掉的。” 自从接受了利切夫人传给她的记忆之后,对一些女巫的小伎俩她终于有了了解,就比如这个女巫印记,只有印记的主人才能修改或者删减。 圣骑士撑在她上方专心地想着事,猛兽一样的眼睛有些犬类生物的乖觉,因为太过专心有些游移,塔弥拉看着看着,忽然觉得牙有点痒痒的。 她说不出自己是为什么深夜跑来找赫尔曼,是因为印记吗?好像也不全是,毕竟那是个废弃的痕迹,它的主人好像生怕别人想多一样用一大团刀痕毁掉了印记。 那是因为什么呢?也许是床太软,父母太亲昵、红薯太好吃、月光太亮了吧……总之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还是好想他,想偎在他的怀抱里。 所以她偷偷摸摸地跑了进来。 “她应该也没有料到你会主动跑去亚特托,做这个标记应该是准备等着你觉醒之后就把你带走。而现在,我们都知道结局怎么样了,所以她划掉了印记。”圣骑士推测着,毛茸茸的眉头有些蹙起,“不过她这么果断应该还是有利切夫人的原因,她应该发现那只乌鸦了。”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视线一转就与身下的女孩对上了。那双幼蓝色的瞳孔直愣愣的,好像是初生的懵懂,又好像是绝艳的引诱,像一把涂抹了麻药与蜜糖的小勾子,狠狠地勾住了他。 他再说不出话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剩下交错的呼吸,两人视线寂静却紧密地胶着,霜糖般的月光洒在他的后背上,隐隐带着些难耐的灼热。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动作,两片唇先是短促又若即若离地贴了贴,之后像干渴的鱼一样吻在一起,眉眼、额头、耳垂,每个地方都要尝一尝,濡湿的唇舌交缠出暧昧的水声。 被子还完整地覆盖着两人,笼罩在黑暗中的身躯却贴合着摩擦挨蹭,都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女孩张嘴喘息,想要缓解这令人晕眩的甜蜜,又被严严封缄。 搅成一团的衣物被细白的手指推出被子外面,那只手想缩回被子里,被深色的大手反手禁锢住,五指相扣,淫靡辗转。 似乎是手上不小心太用力,塔弥拉低低叫了一声,又立马捂住自己的嘴,蓝眼睛亮亮的,带着恼看他。 他好像笑了,又好像没有,只是胸膛沉沉地震了震,补偿性地亲了亲被他捏出指印的那片雪滑,像是喜欢上了这种静默无声的背德感一样,将被子拉过头顶,完整地覆盖住了二人。 黑暗又安静的卧室里,只有月光照亮那片起伏。 塔弥拉咬着自己的头发,揪着胸前毛茸茸的头发,不知是推还是迎,难耐地用脚背蹭着他结实的大腿。 他舌尖用力一挑她最敏感的顶端红蕊,在女孩含糊的哼声里,湿漉漉的吻一路下滑,绕着肚脐暧昧地吻了吻,又转而向下。 双腿被抓住,推开,完全呈现给他。还好笼罩的被子给了她安全感,女孩在黑暗中紧张地咬住手指,脚趾轻轻点着男人的肩膀。 一个热热的东西覆了上来,软软地勾缠,重重地碾压,握在大腿根的手指换成了整个手掌的禁锢,她在黑暗的覆盖里挣扎,棉布的被褥扫过硬硬挺立的乳尖,女孩双腿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逐渐有湿湿的吮吸声从黑暗中传来,最要命的那一点被软韧的舌头围追阻击,颤巍巍地红肿涨大,又被两片唇肉含住,细细舔舐。 女孩觉得自己要窒息了,挣扎着往上蹭,腿间伏着的男人跟着追上来,唇舌如影随形,入骨的快感让她后腰都整个麻掉。 胡乱地一把挥开上方的被子让清凉的空气涌进鼻腔,她细细喘息着,蓝眸因为情欲而蒸腾。可来不及缓过神,一只湿湿的手掌绕着腰肢向上游弋,她又被拖回了那片漆黑的牢笼。 他们在塔弥拉父母家里住了一周,珊妮婶婶和怀特叔叔都猜测自己女儿是不是干脆被神殿除名了居然有这么长假期,不由得惶恐起来,女孩这才依依不舍去道别。 来的时候两个人行李很少,只给这对夫妻带了些不同城市的特产,走的时候他们两个的储物戒指都快要被装满了,各种各样的自制小零食塞满了每个角落,珊妮婶婶还在试图把一包干果塞进塔弥拉的腰包里。 “妈妈,放不下啦……”女孩甜蜜地抱怨着,“到时候别人看我们大包小包的,说不定以为我们是肥羊还要打劫我们呢。” 她说着半真半假的话,劝惆怅的珊妮婶婶放下手里的各种食物。这位温柔的夫人叹了一口气,也依言停了手,只是不舍地将面前女孩抱进怀里。 “妈妈怕你吃不到好东西……但是按说教廷城市那么繁华,肯定比我们这个小镇要好很多。”珊妮婶婶絮絮叨叨,塔弥拉眼睛弯弯地听着。 说到一半,珊妮婶婶看了看旁边,怀特叔叔和赫尔曼正站在门外研究后者身上重剑的剑鞘。 她抱着自己的女儿。轻轻开口:“不管你是什么……妈妈都爱你。” 塔弥拉愣了愣,更深地扑进面前这个温暖的怀里:“……嗯。” 走出很远,那对夫妻的身影还在院子旁边,缩成了两个小小的点。塔弥拉走几步就回头望望,再也看不见了,才扭回头来,响亮地吸了吸鼻子。 赫尔曼想想刚才那位大胡子叔叔紧张又带着些告诫意味地告诉他不要太古板,不要傻学教典不知变通,很多黑暗生物也是这片大陆的原住民,大家都有资格感受女神的恩典…… 他嘴角轻轻地扬了扬,抬手揉揉身旁女孩的发顶:“这次见过老师之后,我就申请去你家附近的城市分殿驻守怎么样?” 看着愣愣的塔弥拉,他继续提建议:“之后我们可以找到未来的你会有的那幢塔,把它搬过来?” 黑发女巫双眼亮了亮,还残留着微红的痕迹,却已经在神采奕奕地盘算了:“当然好啊!可是……我还不会运物,而且是塔。” 赫尔曼捏着她的手,两人慢悠悠地散步在乡间小路上:“没关系,慢慢学吧,反正我们有这么多时间。” 塔弥拉抓了抓他的手心。 ======================== 基友:那个乌鸦是利切我昨天看了都没注意到,今天才发现的,你这个废物 所以我今天特意强调了一遍,呜呜 精|彩|收|藏:po18m.v ip | Woo1 8 . V i p 完结番外二 阿莲妲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她动了动缩在被子里的腿脚,脚上一片冰冷,还痒痒的。 家里陈旧单薄的被褥只能为这个小姑娘提供不被冻死的温度,冻疮只是无伤大雅的小小毛病,她没有管,也没钱管。 女孩从低矮的窄床上爬起来,该去干活了。 破木板拼起来的勉强可以撑为床的东西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响亮的吱呀声,她已经屏住呼吸竭力放轻手脚了,可还是吵醒了一墙之隔的男人。 “你这个荡妇生的婊子,给我滚出去!”一个装过酒散发着难闻气味的杯子从隔壁房间扔出来,打碎在脏兮兮的地板上,碎片弹到了她的脚上。 她缩了缩脚趾,隔壁的男人还在骂:“没用的东西,等你十四岁生日过了我就把你嫁给盖尔换两桶酒!” 这个叫喊的酒鬼是她爸爸,一个和妓女玩出后代又不得不养下来的可怜虫。 盖尔是另一个酒鬼,和爸爸唯一的区别是他还是个铁匠,比爸爸高、壮,打人会更痛。 阿莲妲没有回应,甚至没有因为注定悲惨的未来皱一下眉头。她只在心里盘算着今天能割多少药草,如何在和收药人的拉扯中多要几个子儿。 简单地洗漱一下,披上破烂的外套挡住饿的咕咕直叫的肚子,她就急急要出门。 今天只是糟透的生活中平凡的一天。 ……不,也许不太平凡。 她张大嘴看着门外那个精致的女孩。 那是个拥有着一头整洁漂亮茶褐色卷发的贵族女孩,脸颊雪白而丰润,带着他们这种阴沟里的下等人永远不会有的矜贵而温和的气质,暖棕色的眼神亮亮的,就站在自家破烂的大门口看着她。 阿莲妲迟疑地左右看了看。确实是她家的门口没错,脏兮兮的地面丢着不知名的垃圾,对面同样破烂的低矮瓦房窗边探出老亨利闪烁探究的眼神。 这个和环境完全不和谐的仙女一样的女孩,就像是挂在一团破布上的宝石一样引人注目。 “阿莲妲?”仙女说话了,用带着雪白丝绸手套的纤纤玉手提着自己蓬松并且流光溢彩的裙摆,不让它们落在地上。 “……是我。”仙女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她心里不知道是茫然还是喜悦,也可能是震惊和恐惧,整个人迷茫地站在家门口,短短的指甲局促地抠着木门,疑惑地想着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 接下来的事情像是一场更大的美梦。 仙女带来的几个随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叫醒醉醺醺的爸爸,在他堆起的廉价笑脸里用二十个金币买走了她,这足够他喝叁十年酒。 然后她被仙女带着坐进了一辆豪华的马车,那辆马车由两匹雪白高大的马儿拉着,像是梦中生物一样纤尘不染而美丽,她也从来没有摸过这么柔软的地毯,而此刻那块毯子在她脚下,被踩出了黑黑的印记。 “……我,我会洗干净。”阿莲妲吞了吞口水,不安地看着自己的新主人,一个连头发丝都闪着光香喷喷的公爵小姐。 那位小姐失笑,轻轻摇了摇头,丰盈的卷发在初升的阳光里反着光:“不要害怕……我们以后,会有更好的。” 当时的她听不懂小姐的话,后来一切的一切,她也只是茫然地跟随着小姐一起。 哦,小姐不让她喊“小姐”,她说她们是平等的挚友,让阿莲妲直呼她的名字,利切。 她和利切一起上课,读书写字,还有念那些不知所云的奇怪诗句,利切教她最流行的卷发手段,让自己那头蓬乱的红色长发泛着珍珠的光泽,她们要好的像是连体婴。阿莲妲自己、公爵夫妇还有府上的下人,都不理解公爵千金如此的厚爱。 阿莲妲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她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很好。 直到那一天……利切在晚餐时忽然化成了影子。 公爵夫人手里的餐刀“当啷”一声掉在盘子上,她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公爵大声喊着卫兵们还有家养的牧师,让他们进来处置这个黑暗生物,利切的兄弟姐妹们虽然也惊慌落泪,但那双双一模一样的琥珀色眼眸中是化不开的幸灾乐祸。 阿莲妲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子,拼命推开了牧师的圣水,哆嗦着手臂捞起了地上那团躁动的黑影,又像泥鳅一样在卫兵们尚未合拢的包围圈里逃跑了。 黑影入手凉凉滑滑,没什么重量,她却像抱着什么重逾千斤的宝物一样双手哆嗦,一路摔了几跤才跑出城外,心跳的快要吐出来。 手上的影子轻轻地蹭了蹭她。 她们开始了东躲西藏的逃命生活,两个十叁岁的女孩无法在没有人烟的荒野生活下去,可在城市里又到处是公爵的眼线和教廷的爪牙,他们都想把这个勋贵家族的污点抹掉。 好在阿莲妲是个在泥沟里活了好久的贫民女孩,她游刃有余地带着利切在边缘地带讨生活,在锦绣华府里有着淡淡隔阂的两个人在暗无天日的破旧瓦棚下相依为命,却真正地成为了彼此最重要的人。 过了两年,阿莲妲也觉醒了。她捏着耗子的尾巴想把它从两人住的小木屋里丢出去时,心念一动,老鼠惨叫了一声就死去了。 她傻眼,呼喊着让利切来看,却发现对方暖棕色眼眸里跳跃着的兴奋之意:“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出门旅行了。” “……?”红发碧眼,已经长高的阿莲妲狐疑地看了看一脸温柔笑着的利切,总觉得她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怎么会呢?”利切柔柔地笑了笑,脚步轻快地去收拾她们两人为数不多的行李。 十五岁那一年,两人开始游荡的生活。 利切没有食言,她们后来,果然见识过了好多好多更加美妙的东西。 她们走过山川湖泊。去过极北的冰原,磕磕绊绊地抵御着狼群,又险些一脚踩空落进冰洞里冻成雕像,利切挣扎着把她捞出来,两人哆哆嗦嗦地在矮人族的小屋里寄住,帮忙做药付房租饭钱。 也看到了极低冰原最中心的海洋,深蓝色的海水像是来自地狱的注视,巨大的浮冰上卧趴着白胖胖的魔兽,懒洋洋地看她们两个呆瓜一眼,“扑通”一声跳进水里。 她们还去过暗无天日的西部雨林,被会唱歌的巨木、会跳舞的藤蔓吓得尖叫,还有好多好多没见过的美丽植物,像是一顶顶小帽子一样的黄色花朵,在月光下会爆开一团团烟雾的紫色花苞,还有一团团半透明的漂浮小花。 利切告诉她摘一朵黄帽子花放在头上,月上中天的时候,她们两个都穿过了一片大雾进入了妖精的宴会。指头大小的小妖精们头戴一顶顶黄色的小帽子,围绕着她们转圈唱歌,有一个鼻子红红的小家伙还羞涩地亲了亲阿莲妲的侧脸。 后来她们还混进了好几座不同的城邦,装作魔法师学徒,替魔药店打工。炸了几个药瓶后被罚了一大笔工资,最后只剩下寥寥几个银币,干脆混进商队里假装护送的佣兵,路上砍翻了几只魔兽,这才赚到了足够两人吃喝玩乐的钱。 两个年纪还不大的女孩扫荡了附近几座城邦的贸易街,长裙、短裙、长裤、高靴、短靴、不同样式的斗篷,都买点都买点,塞得储物道具满满当当,剩下的钱再去吃一吃城里最昂贵的酒馆。 她们换上新买的衣裙和首饰,将头发卷的精巧漂亮,再带上贵族小姐们钟爱的面纱,大摇大摆地踏入,十几个侍应生围着这两个一看就是肥羊的客人打转,利切小声地给她推荐贵族们喜欢的菜色,阿莲妲闻言装模作样的点餐,两人在面纱下都笑成一团。 自由自在的生活是从前那个被困在泥泞里的小女孩永远也想象不到的美好。在那个阴沉的小屋里,没有花朵,没有湛蓝的天空,也没有人会和她一起欢笑。 即使是后来去了公爵府上,坐享锦衣玉食,华贵的床褥远比野外的枯草堆要舒适,但那时她懵懵懂懂,利切也不快活,她更喜欢现在这种命运在自己手里,风一样广阔的感觉。 在又一次护送商队时,她谈恋爱了。 那次利切因为自己有事没有一起去,走到半路时,大强盗团杀了出来,将他们商队打的七零八落。阿莲妲和几个佣兵一起逃窜,不时有箭矢从背后射来,刺进同伴的后背。 红发女巫跑的喉咙冒火,眼前一阵阵发黑,终于忍无可忍,准备拼着暴露女巫身份干脆回头把那些穷追不舍的强盗杀掉算了,没想到脚步一慢就被跑在前方的一个同伴察觉,那人弯腰扛起她,继续疯狂逃跑。 对方是个憨憨的大个子佣兵,平时没什么存在感,不爱说话,这种时候忽然暴起反而让阿莲妲吃了一惊,一时没有出声阻止……接着就被颠得七荤八素面色青白,一张嘴要说话又磕在他肩甲上把嘴咬破了。 就这么跑了好久,大个子始终没有丢下她。 ——她给利切讲的时候,嘴唇还结着痂,平时温温柔柔的前贵族小姐忍笑忍得嘴角抽搐,看看面色无辜站在旁边的大个子,终于憋不住放声笑了出来。 这段爱情让她感到新奇又喜悦,像是第一次尝到蜜糖的孩子,害怕退缩又忍不住跃跃欲试。 阿莲妲活了这么久,前十二年都被困在沼泽一样的腐水里,接着利切找到了她,畏缩的硬壳开始逐渐张开,感受这个新奇的世界。 而这个呆子的爱情,像是给松饼浇上的那勺热热的枫糖浆,让她快要融化——原来被爱是这样的感觉。 虽然后来还是分手了,可阿莲妲并不失望,两人道别的时候没有不甘也没有后悔,像是一场美梦醒来的清晨。没有留下伤痛,只有美妙的回忆陈酒一样贮存在脑海里,一丝丝的不舍和惆怅,给这封存的美酒添上了几许沉淀的回味。 “你真的不难过吗?”利切请她喝酒时小心翼翼问她,琥珀色的眼睛带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红发女巫已经长成了一个身材修长的美人,一手支着下颌,毫无芥蒂地轻笑着:“只有一点点不舍得,但没法一起走下去也不要紧,我们之间的甜蜜不是假的,我永远记得这样一个人爱过我,我很感谢他的钟情,也爱过他,就够了。” 仍然温柔的利切笑眯眯地看着她。 后来阿莲妲救了一个在荒原上跌跌撞撞的小女巫,还挂着鼻涕,哭着喊她妈妈,麻烦极了,但是又不能把她丢在这里等死,只好硬着头皮养了下来。 她还还遇到了自己的第二个伴侣,一个内向的却善良的星象女巫涅伊尔。多亏了这个心灵手巧的伴侣,她们才能把这个小女孩安安全全带大。 只是有一天她乱摸涅伊尔的道具时,无意被吸进了一面镜子里。 镜子里的她还是从那个老鼠洞一样的地方出生的,但是这次没有利切来带走她。 十四岁的女孩被丢给了铁匠盖尔,终日在酒精和殴打中度过,活得像一个扭曲痛苦的笑话。直到她觉醒了血脉,毅然决然地毒死了自己的丈夫,拖着青紫的身体逃出家门,吃尽苦难,终于适应了黑暗危险的世界,而她也变成了一个冷漠警惕的女人。 接着这个阴毒的女人遇到了利切,温柔的利切变成了她唯一的执念,知道对方要结婚生子以后,镜子里的阿莲妲崩溃了,虐杀了利切的丈夫和女儿,又执着地想要为因为救人而衰弱的利切续命。 镜子外的阿莲妲挑着眉看着。又一次实验失败之后,镜子里的红发女巫坐在一座小镇的房屋上发呆。 这个小镇今年遭受了雪灾,粮食收成惨痛,几乎家家都吃不饱饭。她听着周围每一栋房屋里都传来像她和曾经的丈夫一样暴躁无用的争吵抱怨,心情越来越阴沉。 直到她听到一家人嘻嘻哈哈的笑声,忍不住分心看过去。 那是普通的一家叁口,母亲和女儿都有一双漂亮的蓝眼睛,父亲长着一把顺滑的小胡子。他们叁个围坐在火炉前,分吃一个小小的烤红薯。明明只是填不饱肚子的一丁点食物,他们叁个却吃的眉开眼笑,好像那是一顿顶级大餐。 不知道出于怎样的心理。她带走了那个女孩,将利切女儿的魔纹移植给了她,又把她放了回去,等待着这颗种子开花结果。 接着是各种尝试,失败的实验,她越发冷漠偏执,曾经捡来的流着鼻涕的女孩再也没有叫过她妈妈。 收获的那一天,蓝眼睛女孩长大了。长成了一个厉害的女巫,但是镜子里的利切不愿意用她。她将自己的灵魂补给了那个女孩,然后静静地消散了,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那个阿莲妲暴怒崩溃,她像一阵肆虐的狂风,撕碎了蓝眼睛女孩的父母,硬生生挖出了当年修补这个女孩灵魂时用到的利切女儿的碎片,躲进了暗无天日的深渊里,用尽一切办法,想要复活自己的执念。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好多年,她的学生偶尔回来看看她,告诉她那个蓝眼睛女巫还活着,只是快死了,正在满大陆地找她,想要复仇。 镜子一幕一幕地播放着,最后的时候,实验终于失败的阿莲妲在外出时被蓝眼睛女巫迎面追上,她们打了山崩地裂的一场,四散纷飞的鲜血染红了无暇的雪地,红发的女巫先倒下了。 可是蓝眼睛的那个呆呆地看了雪地上的尸体一会,也倒了下来。 在真正打起来之前她的气息就溃散衰败了,撑着走到这里并获胜已是强弩之末。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里涌出了泪水,还有不知对谁的深深眷恋。 可惜这一切都被冻结在了无生气的脸上。 “……”阿莲妲被猛地弹回了自己的身体里,她拿着那面普普通通的镜子,满脑子都是刚刚黑暗疯狂的剧情,心情复杂。 她去问涅伊尔,涅伊尔根本抓不住重点,只因为剧情里她那么爱重利切而狂吃飞醋,整整叁个晚上不跟她说话。 阿莲妲简直莫名其妙,又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放下了这件事情。后来利切带着自己的丈夫来拜访她们家时,干脆像讲个好玩的故事一样给她讲来听。 她们坐在路边的酒馆里,涅伊尔逗着利切的小女儿,利切的丈夫在门外整理着马车。暖棕色眼睛的女巫看着她,语气轻轻地分析:“也许是某个世界里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吧,谁知道呢?” 阿莲妲耸了耸肩,翘起腿来露出一截丰润的雪白:“也许是吧,我总感觉当时要是真的放我自由生长……啊,或者说让我继续吃那些苦头,我还说不定还真会变成那样。” 一只纤纤玉手伸了过来。涅伊尔在桌子下面掐她,她强忍着,额角一跳一跳:“……不过多亏你,还有我前男友,我才能遇到真爱,哈哈。” 她没有说假话。曾经的阿莲妲满身泥污,是利切带着她洗净那些禁锢着她的绝望,让她知道了风的清凉花的芬芳,再后来她懂得了尊重与自由,爱与被爱,珍惜与放手,这些都让她变成一个更好的、更真实的人。 利切又在对面笑了起来。 隔着两张桌子,一个年轻的女性法师正在兴致勃勃地和同伴讨论着哪里的东西好吃哪里的东西便宜,下一程要去哪里不去哪里。她长着一头漂亮蓬松的黑色卷发,生机勃勃的蓝眼睛像小鹿一样闪亮。 她的同伴是个蜜棕色皮肤银灰短发的男人,表情严肃不苟言笑,只在金色的眸中闪烁着笑意。他似乎是留意到她们这桌的黑暗气息和阿莲妲的打量,不着痕迹地挡在女法师面前。 那个法师莫名其妙地看过来一眼,是镜子中那张熟悉的脸蛋。 阿莲妲吃惊地看着她,随即又笑了起来,向她眨眨眼睛。 女法师不明所以,也礼貌地对着她笑了笑,甜滋滋的。 “……现在这样,真好呀。”红发的女巫懒洋洋地靠在座位上,喝了一口酒。 精|彩|收|藏:po18m.v ip | Woo1 8 . V i p 完结番外一 珊妮婶婶曾经是镇子上难得的美人,如今已经年过叁旬,仍然是个风韵犹存的漂亮阿姨,一双多情的蓝眼睛像是汪洋的大海,怀特叔叔经常夸张地大喊着“我要溺死在你的眼睛里了!” 怀特叔叔是珍妮婶婶的丈夫,一个技术出众的木工,脸上挂着一把大胡子,看起来凶巴巴的,实际上却是个脾气温吞的老好人,女儿的玩具从小到大都是他亲手给做的,堆在一起放满了小半个谷仓。 自从女儿被选为女神的侍女之后,夫妻两个每天的话题都绕着女儿打转。 “今天下雨了,塔弥拉不知道有没有淋雨。” “不可能的,女神的神殿那么豪华,她一定会和同僚一起坐在漂亮宁静的神殿里祈祷的。”夫妻两人欣慰地看着细细的雨丝,喝起了自家种的花茶。 “不知道塔弥拉丰收祭有没有出去逛一逛。” “侍奉神呢,应该没有这么闲吧?”于是夫妻俩代替想象中繁忙的女儿逛了一个晚上,吃了一肚子好吃的点心。 “冬天了,塔弥拉应该有厚衣服穿吧?” “那当然了!女神那么仁慈,女神管辖下的祭司们也一定很仁慈,她说不定穿着厚绒衣服正烤火呢!” 夫妻两个相视一笑,准备去买些布料和棉花,给自己也添一身厚实的新衣服,顺便买几只红薯在炉子里烤的热热的,晚饭后来吃。 可是刚要出门,解开马棚里的驴子走了没两步,就看到不远处的小路旁,自家落了雪的篱笆外,有两个人影正缓缓走近。 珊妮婶婶眯着眼睛看了看,看到矮点儿的那个人影穿着厚实的披风,绒线兜帽下面露出一抹漆黑蓬松的卷发…… 她嘴唇哆嗦了起来:“怀……怀特,你看那是谁?我没做梦吧……” 珊妮婶婶和怀特叔叔在新年到来的前一天,盼到了自己久未归家的女儿。 有出息的女儿回家,是喜悦的。 有出息的女儿带了超级有出息的女婿回家,是加倍的喜悦。 和女儿一个长久用力到窒息的拥抱之后,怀特叔叔红光满面地跑去屠夫鲍勃家里买鲜肉,珊妮婶婶留在家里,安排两人坐在铺了软垫的木椅上,她转身从储物室里取出了食物。 珍藏的多种口味的花茶、秋天收好的干果、利口的草莓酱、早上烤出炉的松塔、最拿手的香熏猪肉干还有炸的松脆的面包边小零嘴…… 塔弥拉吃的呜呜哇哇,赫尔曼礼貌性地取了一杯茶在手,回应着珊妮婶婶的客套,余光不停扫视着边上女孩松鼠一样鼓鼓的双颊。 他终于明白塔弥拉为什么这么会吃了。 当天他们就住在了女孩家里。她家所在的镇子丰饶和谐,镇民们都有自己的一块地,种出的作物足够自己吃,还能去大城市里卖掉,怀特叔叔还有一手出色的木工活计,因而这个小家庭过的滋润舒适,拥有漂亮红顶的房子,还有软软的结实的木床。 赫尔曼独自睡在客房里,身下是厚厚的棉布料子,软绵绵的。 他在黑暗中打了个嗝,又因为这个嗝闷闷地笑了起来。 如果不是身在野外饭点难以保证,他一贯的习惯是晚上不会加夜宵,毕竟要维持强健的体魄,也不能发胖,不然会给坐骑带来压力。 但是刚刚洗漱之后,一从盥洗室出来就看到塔弥拉家叁口人团团围坐在火炉边吃着烤红薯。听到动静,叁颗头颅齐刷刷一齐扭过来,被火光照亮的笑脸都是如出一辙的快乐。 塔弥拉疯狂招手让他来吃,又从炉边取了一颗饱满的红薯,被烫的不停转手,嘶嘶吸气。赫尔曼忍俊不禁,又在这家人热情的目光里不好拒绝,于是接过了那块红薯。 结果吃了一颗又一颗。 他回忆着,又强忍着打了个嗝。 放纵自己吃夜宵的后果就是,撑的完全睡不着。 圣骑士双臂枕在脑后,盯着黑黑的天花板毫无睡意,只有嘴角缓缓露出一线笑意。好在,深夜里不睡觉的人显然不止他一个。 一阵细小的拖拖拉拉的脚步声从木门外传来,他都能想象到脚步声的主人跻着厚底的毛绒拖鞋,鬼鬼祟祟又慢吞吞地潜伏着靠近的样子。 木门悄无声息地打开又关上——怀特叔叔出手,必然毫无噪音。 一个娇小的人影借着月光窜进了房间里,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床上的男人。 浅淡的月光洒在他深色的光滑皮肤上,半敞的领口下露出起伏的肌理,人影吞了吞口水,移开视线,滑到他安静的面孔。睡着之后的圣骑士双眉舒展,睫毛在眼下扫出深深的阴影,连平时强硬的灰白短发都服贴的伏在脑后枕上。 看起来……好乖哦。 人影凑到了床边,美滋滋地贴近看他。冷不防与一双浓金色的双眸对视,被吓得跳起来的的瞬间发现了那双眼睛里的灼灼笑意。 “……赫、尔、曼!”一扭头就要逃跑的塔弥拉被拦腰捉到床上,恨得牙痒痒。 男人伏在她身上,头埋在她颈边笑得一颤一颤,热热的呼吸吐在脖子上,她耳朵都红了。 他很久没有这样开坏了,这样安静祥和的氛围让他放松,因而他笑了好久,直到塔弥拉再也忍不了张牙舞爪去抠他后背的时候才强忍着笑意按住她:“……嘘……你家门隔音不太好,万一你父母听到我们这里有动静就尴尬了。” 说的也对。塔弥拉住了手,还是恨恨地看着他,脸颊蒸的红红的,双眼明亮的像森林里矫健的小鹿。 赫尔曼忍不住,凑上去亲她,含了软软的嘴唇在嘴里慢慢地吮,又胡乱找她的舌头,亲得女孩又哼又喘。 男人听的后背发麻,感觉热血全在往某个地方走,心知不能再继续了,要出事。他最后重重地吮了一口放开她,湿漉漉地凑在她耳边低语:“半夜找我干嘛?” 塔弥拉正细细喘息着平复自己,指甲在他脖子上轻轻地一划一划,闻言一愣,才忽然想起自己的发现:“我刚刚睡前习惯性扫视周围,发现了一个数月前留下的印记,可能是阿莲妲的。” 赫尔曼的神色也变了:“……追踪印记吗?” 他有听说过这种印记,曾经一位同僚家里的祭司长辈打伤过一位女巫,身上就留下了这样的印记,后来被女巫追踪着刺杀了许多次。 塔弥拉看他眼神变得锐利,又安抚性地搂他脖子:“是被划掉的,划痕还很新鲜,我觉得是她前不久来划掉的。” 自从接受了利切夫人传给她的记忆之后,对一些女巫的小伎俩她终于有了了解,就比如这个女巫印记,只有印记的主人才能修改或者删减。 圣骑士撑在她上方专心地想着事,猛兽一样的眼睛有些犬类生物的乖觉,因为太过专心有些游移,塔弥拉看着看着,忽然觉得牙有点痒痒的。 她说不出自己是为什么深夜跑来找赫尔曼,是因为印记吗?好像也不全是,毕竟那是个废弃的痕迹,它的主人好像生怕别人想多一样用一大团刀痕毁掉了印记。 那是因为什么呢?也许是床太软,父母太亲昵、红薯太好吃、月光太亮了吧……总之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还是好想他,想偎在他的怀抱里。 所以她偷偷摸摸地跑了进来。 “她应该也没有料到你会主动跑去亚特托,做这个标记应该是准备等着你觉醒之后就把你带走。而现在,我们都知道结局怎么样了,所以她划掉了印记。”圣骑士推测着,毛茸茸的眉头有些蹙起,“不过她这么果断应该还是有利切夫人的原因,她应该发现那只乌鸦了。”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视线一转就与身下的女孩对上了。那双幼蓝色的瞳孔直愣愣的,好像是初生的懵懂,又好像是绝艳的引诱,像一把涂抹了麻药与蜜糖的小勾子,狠狠地勾住了他。 他再说不出话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剩下交错的呼吸,两人视线寂静却紧密地胶着,霜糖般的月光洒在他的后背上,隐隐带着些难耐的灼热。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动作,两片唇先是短促又若即若离地贴了贴,之后像干渴的鱼一样吻在一起,眉眼、额头、耳垂,每个地方都要尝一尝,濡湿的唇舌交缠出暧昧的水声。 被子还完整地覆盖着两人,笼罩在黑暗中的身躯却贴合着摩擦挨蹭,都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女孩张嘴喘息,想要缓解这令人晕眩的甜蜜,又被严严封缄。 搅成一团的衣物被细白的手指推出被子外面,那只手想缩回被子里,被深色的大手反手禁锢住,五指相扣,淫靡辗转。 似乎是手上不小心太用力,塔弥拉低低叫了一声,又立马捂住自己的嘴,蓝眼睛亮亮的,带着恼看他。 他好像笑了,又好像没有,只是胸膛沉沉地震了震,补偿性地亲了亲被他捏出指印的那片雪滑,像是喜欢上了这种静默无声的背德感一样,将被子拉过头顶,完整地覆盖住了二人。 黑暗又安静的卧室里,只有月光照亮那片起伏。 塔弥拉咬着自己的头发,揪着胸前毛茸茸的头发,不知是推还是迎,难耐地用脚背蹭着他结实的大腿。 他舌尖用力一挑她最敏感的顶端红蕊,在女孩含糊的哼声里,湿漉漉的吻一路下滑,绕着肚脐暧昧地吻了吻,又转而向下。 双腿被抓住,推开,完全呈现给他。还好笼罩的被子给了她安全感,女孩在黑暗中紧张地咬住手指,脚趾轻轻点着男人的肩膀。 一个热热的东西覆了上来,软软地勾缠,重重地碾压,握在大腿根的手指换成了整个手掌的禁锢,她在黑暗的覆盖里挣扎,棉布的被褥扫过硬硬挺立的乳尖,女孩双腿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逐渐有湿湿的吮吸声从黑暗中传来,最要命的那一点被软韧的舌头围追阻击,颤巍巍地红肿涨大,又被两片唇肉含住,细细舔舐。 女孩觉得自己要窒息了,挣扎着往上蹭,腿间伏着的男人跟着追上来,唇舌如影随形,入骨的快感让她后腰都整个麻掉。 胡乱地一把挥开上方的被子让清凉的空气涌进鼻腔,她细细喘息着,蓝眸因为情欲而蒸腾。可来不及缓过神,一只湿湿的手掌绕着腰肢向上游弋,她又被拖回了那片漆黑的牢笼。 他们在塔弥拉父母家里住了一周,珊妮婶婶和怀特叔叔都猜测自己女儿是不是干脆被神殿除名了居然有这么长假期,不由得惶恐起来,女孩这才依依不舍去道别。 来的时候两个人行李很少,只给这对夫妻带了些不同城市的特产,走的时候他们两个的储物戒指都快要被装满了,各种各样的自制小零食塞满了每个角落,珊妮婶婶还在试图把一包干果塞进塔弥拉的腰包里。 “妈妈,放不下啦……”女孩甜蜜地抱怨着,“到时候别人看我们大包小包的,说不定以为我们是肥羊还要打劫我们呢。” 她说着半真半假的话,劝惆怅的珊妮婶婶放下手里的各种食物。这位温柔的夫人叹了一口气,也依言停了手,只是不舍地将面前女孩抱进怀里。 “妈妈怕你吃不到好东西……但是按说教廷城市那么繁华,肯定比我们这个小镇要好很多。”珊妮婶婶絮絮叨叨,塔弥拉眼睛弯弯地听着。 说到一半,珊妮婶婶看了看旁边,怀特叔叔和赫尔曼正站在门外研究后者身上重剑的剑鞘。 她抱着自己的女儿。轻轻开口:“不管你是什么……妈妈都爱你。” 塔弥拉愣了愣,更深地扑进面前这个温暖的怀里:“……嗯。” 走出很远,那对夫妻的身影还在院子旁边,缩成了两个小小的点。塔弥拉走几步就回头望望,再也看不见了,才扭回头来,响亮地吸了吸鼻子。 赫尔曼想想刚才那位大胡子叔叔紧张又带着些告诫意味地告诉他不要太古板,不要傻学教典不知变通,很多黑暗生物也是这片大陆的原住民,大家都有资格感受女神的恩典…… 他嘴角轻轻地扬了扬,抬手揉揉身旁女孩的发顶:“这次见过老师之后,我就申请去你家附近的城市分殿驻守怎么样?” 看着愣愣的塔弥拉,他继续提建议:“之后我们可以找到未来的你会有的那幢塔,把它搬过来?” 黑发女巫双眼亮了亮,还残留着微红的痕迹,却已经在神采奕奕地盘算了:“当然好啊!可是……我还不会运物,而且是塔。” 赫尔曼捏着她的手,两人慢悠悠地散步在乡间小路上:“没关系,慢慢学吧,反正我们有这么多时间。” 塔弥拉抓了抓他的手心。 ======================== 基友:那个乌鸦是利切我昨天看了都没注意到,今天才发现的,你这个废物 所以我今天特意强调了一遍,呜呜 精|彩|收|藏:po18m.v ip | Woo1 8 . V i p 完结番外二 阿莲妲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她动了动缩在被子里的腿脚,脚上一片冰冷,还痒痒的。 家里陈旧单薄的被褥只能为这个小姑娘提供不被冻死的温度,冻疮只是无伤大雅的小小毛病,她没有管,也没钱管。 女孩从低矮的窄床上爬起来,该去干活了。 破木板拼起来的勉强可以撑为床的东西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响亮的吱呀声,她已经屏住呼吸竭力放轻手脚了,可还是吵醒了一墙之隔的男人。 “你这个荡妇生的婊子,给我滚出去!”一个装过酒散发着难闻气味的杯子从隔壁房间扔出来,打碎在脏兮兮的地板上,碎片弹到了她的脚上。 她缩了缩脚趾,隔壁的男人还在骂:“没用的东西,等你十四岁生日过了我就把你嫁给盖尔换两桶酒!” 这个叫喊的酒鬼是她爸爸,一个和妓女玩出后代又不得不养下来的可怜虫。 盖尔是另一个酒鬼,和爸爸唯一的区别是他还是个铁匠,比爸爸高、壮,打人会更痛。 阿莲妲没有回应,甚至没有因为注定悲惨的未来皱一下眉头。她只在心里盘算着今天能割多少药草,如何在和收药人的拉扯中多要几个子儿。 简单地洗漱一下,披上破烂的外套挡住饿的咕咕直叫的肚子,她就急急要出门。 今天只是糟透的生活中平凡的一天。 ……不,也许不太平凡。 她张大嘴看着门外那个精致的女孩。 那是个拥有着一头整洁漂亮茶褐色卷发的贵族女孩,脸颊雪白而丰润,带着他们这种阴沟里的下等人永远不会有的矜贵而温和的气质,暖棕色的眼神亮亮的,就站在自家破烂的大门口看着她。 阿莲妲迟疑地左右看了看。确实是她家的门口没错,脏兮兮的地面丢着不知名的垃圾,对面同样破烂的低矮瓦房窗边探出老亨利闪烁探究的眼神。 这个和环境完全不和谐的仙女一样的女孩,就像是挂在一团破布上的宝石一样引人注目。 “阿莲妲?”仙女说话了,用带着雪白丝绸手套的纤纤玉手提着自己蓬松并且流光溢彩的裙摆,不让它们落在地上。 “……是我。”仙女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她心里不知道是茫然还是喜悦,也可能是震惊和恐惧,整个人迷茫地站在家门口,短短的指甲局促地抠着木门,疑惑地想着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 接下来的事情像是一场更大的美梦。 仙女带来的几个随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叫醒醉醺醺的爸爸,在他堆起的廉价笑脸里用二十个金币买走了她,这足够他喝叁十年酒。 然后她被仙女带着坐进了一辆豪华的马车,那辆马车由两匹雪白高大的马儿拉着,像是梦中生物一样纤尘不染而美丽,她也从来没有摸过这么柔软的地毯,而此刻那块毯子在她脚下,被踩出了黑黑的印记。 “……我,我会洗干净。”阿莲妲吞了吞口水,不安地看着自己的新主人,一个连头发丝都闪着光香喷喷的公爵小姐。 那位小姐失笑,轻轻摇了摇头,丰盈的卷发在初升的阳光里反着光:“不要害怕……我们以后,会有更好的。” 当时的她听不懂小姐的话,后来一切的一切,她也只是茫然地跟随着小姐一起。 哦,小姐不让她喊“小姐”,她说她们是平等的挚友,让阿莲妲直呼她的名字,利切。 她和利切一起上课,读书写字,还有念那些不知所云的奇怪诗句,利切教她最流行的卷发手段,让自己那头蓬乱的红色长发泛着珍珠的光泽,她们要好的像是连体婴。阿莲妲自己、公爵夫妇还有府上的下人,都不理解公爵千金如此的厚爱。 阿莲妲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她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很好。 直到那一天……利切在晚餐时忽然化成了影子。 公爵夫人手里的餐刀“当啷”一声掉在盘子上,她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公爵大声喊着卫兵们还有家养的牧师,让他们进来处置这个黑暗生物,利切的兄弟姐妹们虽然也惊慌落泪,但那双双一模一样的琥珀色眼眸中是化不开的幸灾乐祸。 阿莲妲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子,拼命推开了牧师的圣水,哆嗦着手臂捞起了地上那团躁动的黑影,又像泥鳅一样在卫兵们尚未合拢的包围圈里逃跑了。 黑影入手凉凉滑滑,没什么重量,她却像抱着什么重逾千斤的宝物一样双手哆嗦,一路摔了几跤才跑出城外,心跳的快要吐出来。 手上的影子轻轻地蹭了蹭她。 她们开始了东躲西藏的逃命生活,两个十叁岁的女孩无法在没有人烟的荒野生活下去,可在城市里又到处是公爵的眼线和教廷的爪牙,他们都想把这个勋贵家族的污点抹掉。 好在阿莲妲是个在泥沟里活了好久的贫民女孩,她游刃有余地带着利切在边缘地带讨生活,在锦绣华府里有着淡淡隔阂的两个人在暗无天日的破旧瓦棚下相依为命,却真正地成为了彼此最重要的人。 过了两年,阿莲妲也觉醒了。她捏着耗子的尾巴想把它从两人住的小木屋里丢出去时,心念一动,老鼠惨叫了一声就死去了。 她傻眼,呼喊着让利切来看,却发现对方暖棕色眼眸里跳跃着的兴奋之意:“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出门旅行了。” “……?”红发碧眼,已经长高的阿莲妲狐疑地看了看一脸温柔笑着的利切,总觉得她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怎么会呢?”利切柔柔地笑了笑,脚步轻快地去收拾她们两人为数不多的行李。 十五岁那一年,两人开始游荡的生活。 利切没有食言,她们后来,果然见识过了好多好多更加美妙的东西。 她们走过山川湖泊。去过极北的冰原,磕磕绊绊地抵御着狼群,又险些一脚踩空落进冰洞里冻成雕像,利切挣扎着把她捞出来,两人哆哆嗦嗦地在矮人族的小屋里寄住,帮忙做药付房租饭钱。 也看到了极低冰原最中心的海洋,深蓝色的海水像是来自地狱的注视,巨大的浮冰上卧趴着白胖胖的魔兽,懒洋洋地看她们两个呆瓜一眼,“扑通”一声跳进水里。 她们还去过暗无天日的西部雨林,被会唱歌的巨木、会跳舞的藤蔓吓得尖叫,还有好多好多没见过的美丽植物,像是一顶顶小帽子一样的黄色花朵,在月光下会爆开一团团烟雾的紫色花苞,还有一团团半透明的漂浮小花。 利切告诉她摘一朵黄帽子花放在头上,月上中天的时候,她们两个都穿过了一片大雾进入了妖精的宴会。指头大小的小妖精们头戴一顶顶黄色的小帽子,围绕着她们转圈唱歌,有一个鼻子红红的小家伙还羞涩地亲了亲阿莲妲的侧脸。 后来她们还混进了好几座不同的城邦,装作魔法师学徒,替魔药店打工。炸了几个药瓶后被罚了一大笔工资,最后只剩下寥寥几个银币,干脆混进商队里假装护送的佣兵,路上砍翻了几只魔兽,这才赚到了足够两人吃喝玩乐的钱。 两个年纪还不大的女孩扫荡了附近几座城邦的贸易街,长裙、短裙、长裤、高靴、短靴、不同样式的斗篷,都买点都买点,塞得储物道具满满当当,剩下的钱再去吃一吃城里最昂贵的酒馆。 她们换上新买的衣裙和首饰,将头发卷的精巧漂亮,再带上贵族小姐们钟爱的面纱,大摇大摆地踏入,十几个侍应生围着这两个一看就是肥羊的客人打转,利切小声地给她推荐贵族们喜欢的菜色,阿莲妲闻言装模作样的点餐,两人在面纱下都笑成一团。 自由自在的生活是从前那个被困在泥泞里的小女孩永远也想象不到的美好。在那个阴沉的小屋里,没有花朵,没有湛蓝的天空,也没有人会和她一起欢笑。 即使是后来去了公爵府上,坐享锦衣玉食,华贵的床褥远比野外的枯草堆要舒适,但那时她懵懵懂懂,利切也不快活,她更喜欢现在这种命运在自己手里,风一样广阔的感觉。 在又一次护送商队时,她谈恋爱了。 那次利切因为自己有事没有一起去,走到半路时,大强盗团杀了出来,将他们商队打的七零八落。阿莲妲和几个佣兵一起逃窜,不时有箭矢从背后射来,刺进同伴的后背。 红发女巫跑的喉咙冒火,眼前一阵阵发黑,终于忍无可忍,准备拼着暴露女巫身份干脆回头把那些穷追不舍的强盗杀掉算了,没想到脚步一慢就被跑在前方的一个同伴察觉,那人弯腰扛起她,继续疯狂逃跑。 对方是个憨憨的大个子佣兵,平时没什么存在感,不爱说话,这种时候忽然暴起反而让阿莲妲吃了一惊,一时没有出声阻止……接着就被颠得七荤八素面色青白,一张嘴要说话又磕在他肩甲上把嘴咬破了。 就这么跑了好久,大个子始终没有丢下她。 ——她给利切讲的时候,嘴唇还结着痂,平时温温柔柔的前贵族小姐忍笑忍得嘴角抽搐,看看面色无辜站在旁边的大个子,终于憋不住放声笑了出来。 这段爱情让她感到新奇又喜悦,像是第一次尝到蜜糖的孩子,害怕退缩又忍不住跃跃欲试。 阿莲妲活了这么久,前十二年都被困在沼泽一样的腐水里,接着利切找到了她,畏缩的硬壳开始逐渐张开,感受这个新奇的世界。 而这个呆子的爱情,像是给松饼浇上的那勺热热的枫糖浆,让她快要融化——原来被爱是这样的感觉。 虽然后来还是分手了,可阿莲妲并不失望,两人道别的时候没有不甘也没有后悔,像是一场美梦醒来的清晨。没有留下伤痛,只有美妙的回忆陈酒一样贮存在脑海里,一丝丝的不舍和惆怅,给这封存的美酒添上了几许沉淀的回味。 “你真的不难过吗?”利切请她喝酒时小心翼翼问她,琥珀色的眼睛带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红发女巫已经长成了一个身材修长的美人,一手支着下颌,毫无芥蒂地轻笑着:“只有一点点不舍得,但没法一起走下去也不要紧,我们之间的甜蜜不是假的,我永远记得这样一个人爱过我,我很感谢他的钟情,也爱过他,就够了。” 仍然温柔的利切笑眯眯地看着她。 后来阿莲妲救了一个在荒原上跌跌撞撞的小女巫,还挂着鼻涕,哭着喊她妈妈,麻烦极了,但是又不能把她丢在这里等死,只好硬着头皮养了下来。 她还还遇到了自己的第二个伴侣,一个内向的却善良的星象女巫涅伊尔。多亏了这个心灵手巧的伴侣,她们才能把这个小女孩安安全全带大。 只是有一天她乱摸涅伊尔的道具时,无意被吸进了一面镜子里。 镜子里的她还是从那个老鼠洞一样的地方出生的,但是这次没有利切来带走她。 十四岁的女孩被丢给了铁匠盖尔,终日在酒精和殴打中度过,活得像一个扭曲痛苦的笑话。直到她觉醒了血脉,毅然决然地毒死了自己的丈夫,拖着青紫的身体逃出家门,吃尽苦难,终于适应了黑暗危险的世界,而她也变成了一个冷漠警惕的女人。 接着这个阴毒的女人遇到了利切,温柔的利切变成了她唯一的执念,知道对方要结婚生子以后,镜子里的阿莲妲崩溃了,虐杀了利切的丈夫和女儿,又执着地想要为因为救人而衰弱的利切续命。 镜子外的阿莲妲挑着眉看着。又一次实验失败之后,镜子里的红发女巫坐在一座小镇的房屋上发呆。 这个小镇今年遭受了雪灾,粮食收成惨痛,几乎家家都吃不饱饭。她听着周围每一栋房屋里都传来像她和曾经的丈夫一样暴躁无用的争吵抱怨,心情越来越阴沉。 直到她听到一家人嘻嘻哈哈的笑声,忍不住分心看过去。 那是普通的一家叁口,母亲和女儿都有一双漂亮的蓝眼睛,父亲长着一把顺滑的小胡子。他们叁个围坐在火炉前,分吃一个小小的烤红薯。明明只是填不饱肚子的一丁点食物,他们叁个却吃的眉开眼笑,好像那是一顿顶级大餐。 不知道出于怎样的心理。她带走了那个女孩,将利切女儿的魔纹移植给了她,又把她放了回去,等待着这颗种子开花结果。 接着是各种尝试,失败的实验,她越发冷漠偏执,曾经捡来的流着鼻涕的女孩再也没有叫过她妈妈。 收获的那一天,蓝眼睛女孩长大了。长成了一个厉害的女巫,但是镜子里的利切不愿意用她。她将自己的灵魂补给了那个女孩,然后静静地消散了,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那个阿莲妲暴怒崩溃,她像一阵肆虐的狂风,撕碎了蓝眼睛女孩的父母,硬生生挖出了当年修补这个女孩灵魂时用到的利切女儿的碎片,躲进了暗无天日的深渊里,用尽一切办法,想要复活自己的执念。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好多年,她的学生偶尔回来看看她,告诉她那个蓝眼睛女巫还活着,只是快死了,正在满大陆地找她,想要复仇。 镜子一幕一幕地播放着,最后的时候,实验终于失败的阿莲妲在外出时被蓝眼睛女巫迎面追上,她们打了山崩地裂的一场,四散纷飞的鲜血染红了无暇的雪地,红发的女巫先倒下了。 可是蓝眼睛的那个呆呆地看了雪地上的尸体一会,也倒了下来。 在真正打起来之前她的气息就溃散衰败了,撑着走到这里并获胜已是强弩之末。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里涌出了泪水,还有不知对谁的深深眷恋。 可惜这一切都被冻结在了无生气的脸上。 “……”阿莲妲被猛地弹回了自己的身体里,她拿着那面普普通通的镜子,满脑子都是刚刚黑暗疯狂的剧情,心情复杂。 她去问涅伊尔,涅伊尔根本抓不住重点,只因为剧情里她那么爱重利切而狂吃飞醋,整整叁个晚上不跟她说话。 阿莲妲简直莫名其妙,又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放下了这件事情。后来利切带着自己的丈夫来拜访她们家时,干脆像讲个好玩的故事一样给她讲来听。 她们坐在路边的酒馆里,涅伊尔逗着利切的小女儿,利切的丈夫在门外整理着马车。暖棕色眼睛的女巫看着她,语气轻轻地分析:“也许是某个世界里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吧,谁知道呢?” 阿莲妲耸了耸肩,翘起腿来露出一截丰润的雪白:“也许是吧,我总感觉当时要是真的放我自由生长……啊,或者说让我继续吃那些苦头,我还说不定还真会变成那样。” 一只纤纤玉手伸了过来。涅伊尔在桌子下面掐她,她强忍着,额角一跳一跳:“……不过多亏你,还有我前男友,我才能遇到真爱,哈哈。” 她没有说假话。曾经的阿莲妲满身泥污,是利切带着她洗净那些禁锢着她的绝望,让她知道了风的清凉花的芬芳,再后来她懂得了尊重与自由,爱与被爱,珍惜与放手,这些都让她变成一个更好的、更真实的人。 利切又在对面笑了起来。 隔着两张桌子,一个年轻的女性法师正在兴致勃勃地和同伴讨论着哪里的东西好吃哪里的东西便宜,下一程要去哪里不去哪里。她长着一头漂亮蓬松的黑色卷发,生机勃勃的蓝眼睛像小鹿一样闪亮。 她的同伴是个蜜棕色皮肤银灰短发的男人,表情严肃不苟言笑,只在金色的眸中闪烁着笑意。他似乎是留意到她们这桌的黑暗气息和阿莲妲的打量,不着痕迹地挡在女法师面前。 那个法师莫名其妙地看过来一眼,是镜子中那张熟悉的脸蛋。 阿莲妲吃惊地看着她,随即又笑了起来,向她眨眨眼睛。 女法师不明所以,也礼貌地对着她笑了笑,甜滋滋的。 “……现在这样,真好呀。”红发的女巫懒洋洋地靠在座位上,喝了一口酒。 精|彩|收|藏:po18m.v ip | Woo1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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