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 欢颜 乐芙兰遇见阿狸是在初春时节。 天地间还没来得及卸下冬日的冷,从寒冷中过度后的生物都是欢喜的。嫩芽冒出头来,好奇的看着树林中的狐妖。 狐妖怯怯地看着面前华贵装束的女子,女子浑身上下透着阴冷的气息,唯独嘴角挂着一抹笑,一抹淡淡的、似有若无的微笑。 当乐芙兰提出要把阿狸带回黑色玫瑰之时,立刻遭到了随行下属们的反对。 她转过身,淡漠的扫了随从们一眼,“黑色玫瑰的首领,是我还是你们?” 气氛突然凝滞下来,那些人倒吸着冷气。短暂的沉寂过后,随从跪了一地。 乐芙兰嘴角的微笑没有变过。 “小家伙过来呀。”乐芙兰笑着,蹲下身向白狐伸出手。 白狐低低呜咽了两声,谨慎地看着乐芙兰。 乐芙兰素白的指尖勾了勾,手腕上系着一颗小小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音。 白狐欢喜地扑进乐芙兰怀里。 枝桠上的嫩芽抖了抖,恰是印证了白狐的心情。 “真是可爱的小家伙。”乐芙兰说着,只眼角弯了弯,嘴角的笑依旧,却没有再多的表示了。 乐芙兰把白狐抱在怀里,小兽的温度让她觉得很受用。 白狐伸出爪子去勾乐芙兰手腕上的铃铛,铃铛声细碎,跟着那双金色的高跟鞋,落了一路。 乐芙兰看出白狐喜欢,便解下来给这只爱玩的小狐狸。 下属们默默跟在后头,他们偶尔会巡逻,乐芙兰有时候也会从黑色玫瑰出来看看外面的境况,而这次乐芙兰一时兴起,不惜动用魔力奔波了大半个瓦罗兰大陆。最终还在这鲜有人至的丛林里带回一只狐狸。 乐芙兰并不像喜欢动物的人,是以,她会这样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不过,乐芙兰一直都叫人看不透。 远远望着乐芙兰的背影,那一抹暗色如今趴伏了一圈白,白狐甚至把尾巴圈在了乐芙兰的背上,乐芙兰居然也不恼。 狐狸的尾巴懒散地扫来扫去,惬意悠闲得像晨光里的微风。 ———— 乐芙兰并没有为白狐安排住处,她把白狐安置在自己的房间。 不知为何,在丛林里生活着的动物居然没有一丝脏乱,看起来十分干净清爽,白色的毛发缕缕分明,摸起来亦是绵软。乐芙兰懒懒笑着,顺着白狐的毛发。 白狐自她怀里仰起头,一双金色的眼珠滴溜溜的,看着乐芙兰。 “看我做什么?”乐芙兰轻轻一挑眉,问。 白狐被摄住,迅速挪开了目光,随即从乐芙兰怀里跳出来,跳到乐芙兰床上,飞快的钻进被窝里。 乐芙兰哑然看着白狐一系列的动作,嘴角的那抹笑也隐去了。 她走过去把白狐揪了出来,揪住白狐的后颈从被窝下拖出来。乐芙兰有些洁癖,十分不喜欢自己的床上出现其他的人或物或气息。 白狐呜咽着,用尾巴紧紧裹住它自己,间或又晃来晃去,看起来颇有撒娇的意味。 乐芙兰和白狐对视了许久,最终妥协了。 “真是要命的小家伙。”乐芙兰揉着白狐的脑袋说着。她居然对一只狐狸妥协了,想来真是不可思议。 乐芙兰从不对任何人妥协,这是一直以来的传统和准则。想到这儿,乐芙兰便释怀了,她不屑地嘁了一声。 乐芙兰向来蔑视这些传统,她不羁而随心所欲。 从而更叫人难以捉摸。 ———— 没有什么睡醒之后发现身边出现一个陌生女人更叫人难以反应的事了。 乐芙兰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的女子,脸上的淡笑伪装都忘记去维持。 她清楚记得入睡时自己躺在自己身边的是一只赖皮白狐,而非眼前这个美丽女子。 她长兽耳,生狐尾,一簇簇藏在被窝里,温暖至极。 乐芙兰起身时带入的冷风扰了女子的好眠,她懒懒地张开眼,嘟哝着蹭到乐芙兰怀里。 仿若她还是一只可以撒娇耍赖的白狐,丝毫没有意识到她此刻已然是赤身裸体的女子。 乐芙兰并没有忙着推开这人,她勾起玩味的笑,捋起女子的鬓发,细细打量着。 就算此刻无从对证,乐芙兰也清楚知晓这人就是自己昨天带回来的那只白狐,至于为何会化作人形就不得而知了。原本只是当作被组织中魔力影响的狐狸,心绪一起就把它带回来作个宠物,没想到倒是藏着这样一份惊喜。 好笑的是,这狐狸似乎对自己的境况毫无意识啊。 乐芙兰勾起唇,深色的唇性感妖冶。 阿狸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被玫瑰花瓣包裹住,花瓣落在身上有些刺激,想来是去除了花瓣里的水分做成的干花,肌肤对这样略微刮擦的触感有些排斥。 一整张床都铺满了花瓣,阿狸整个人更是淹没在花海里。 她别过头,对上乐芙兰淡漠的眼眸。 “睡得可好?”乐芙兰依旧含着一抹淡然疏离的微笑。阿狸看见她外袍竖着高高的立领,滚着华贵的金边,把乐芙兰衬得愈加雍容。 阿狸点点头。 “你叫什么?”乐芙兰的法杖被她支在床边,她微抬着下巴看自己的手,很是傲慢的模样。她又偏过头,看着阿狸如此问。 阿狸金色的瞳仁里映着乐芙兰的轮廓。她张了张唇,回答乐芙兰的问题,“阿狸。狐狸的狸。” “喔?”乐芙兰笑着,许久之后才说道,“我是乐芙兰,你可以叫我艾薇妮。” 礼尚往来。 “所以,狐妖阿狸,你可知道我是谁?”乐芙兰站起身来,把法杖握在手里。阿狸看见她的笑容,那么美,美得像是用刀雕刻过,不曾动过分毫,仿若面具的笑意。 让人心里发悚。 “你叫艾薇妮。”阿狸轻轻摇头,老实回答了乐芙兰的问题。 乐芙兰回过头,用眼角睨了阿狸一眼,随即笑了。笑意蔓延到眼里,在眼角开出温暖的花来。 如果现在的阿狸是狐狸的模样,一定会欢快的呜咽几声附和。可是人形的她只是矜持的抿着嘴角,露出羞涩的笑意。 ———— 阿狸本就是漂泊无依的狐。 即便她是可以化作人形的狐妖,可本质一直是一只普通狐狸无法改变。她呆在黑色玫瑰,呆在乐芙兰身边,一呆便是一季。 桃花衰败,木槿便开放了。 这段时间以来,乐芙兰只要有空闲就会与她呆在一起,并没有介怀过阿狸的出身,没有把她的来历不明放在心上。 或许从乐芙兰对她伸出手的那一刻开始,有些事情便注定了。 乐芙兰一直是那样笑着,对阿狸很温柔。阿狸有时候也会疑惑,怎么会有人把温柔和凌厉两种截然不同的特质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她眼底凌厉而嘴角温柔。那个笑容仿佛是深刻的镌进了乐芙兰的面容,隽永地无法改变。 过不了多久阿狸便释怀了,她认识到,这样才是乐芙兰。 冷漠凌厉被她藏起来,宛若火山下的灰,颤抖着呼吸,而又用温柔把这些特质裱起来。 温柔做成的框,华贵亲切,是隔着层层雾霭的远山。使人更加难以去亲近她。 这样的,才是乐芙兰。 一季来,乐芙兰始终对她很好,任她予取予求,也好在阿狸并没有什么要求,何谈过分可言。 她就是黏人的小狐狸,乐芙兰伸手揉揉阿狸的狐耳。 只要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陪伴便是好的。 日子就这样在指缝中溜走。阿狸抬手把乐芙兰的鬓发挽起,顺进她高高的领子里,让乐芙兰看上去愈加矜贵。 发丝从指缝清浅滑过,一如乐芙兰给她的感觉捉摸不透,无法把握。 偏偏黑色玫瑰里有人见不得这样的平静,总想着要生出些事端来。 亦或是见不得乐芙兰对阿狸如此相待。 “你去她的内室瞧瞧,乐芙兰是不是从没带你进去过那里。”蛇蝎般声音声音在耳边响起,毒蛇吐着信子,残酷在黑夜里闪着光。 听见关于乐芙兰的事阿狸便有些失了方寸,她忘记去辨别事情的真伪是非。 她本就是纯良的狐。 哪会有人心的叵测。 “你就去瞧一瞧,乐芙兰一直很喜欢你,她为你准备了礼物。”这声音被压得喑哑,在空气里缓缓流淌,暗潮汹涌。 阿狸鬼使神差地去了,循着这声音,跟从自己内心所想。 这间内室平平无奇,不像黑色玫瑰惯有的华贵手笔。并没有多余的装饰,只独独一张桌子,一个盒子搁着上头。 好似就单单为这盒子建造的屋子。 阿狸上前去打量着这盒子,平淡无奇,她伸手,揭开了盒盖。 并不是什么会让人眼花缭乱的东西,只是一张破旧的图纸。 阿狸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把纸拿起来,展开看着上面的内容。 而此刻,乐芙兰执着法杖站在门口,看着她。 剪影逆着光,看不清乐芙兰的面容,是从身形分辨出来人的身份,而其实,能来到这里的,也只有乐芙兰了。 阿狸正看清上面似乎是绘着地图的模样,突觉手背一痛,手中黑色玫瑰的机关地形图掉落在地。乐芙兰已经来到了她面前,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小狐狸,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你可知,你犯了大忌。 阿狸被乐芙兰拽着,亦步亦趋跟着乐芙兰的步子。手腕生疼。 乐芙兰一把将她推到床上,而后压在了她身上。 “小狐狸,方才你拿着黑色玫瑰的地图是想做什么呢?”乐芙兰嘴角的笑意未去,笑意盈盈。 阿狸觉得很无辜,她并没有有心想去犯忌,可是看这个样子应该是很严重的事情才是,她还是乖乖的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 “是么?”乐芙兰好整以暇的抚摸着阿狸的侧腰,随口应着这一句,嘴角的笑意淡淡,看上去十分美好。 可是转眼间她却换了脸色,眼底霎时结满了冰霜,猩红色的唇动了动,“愚蠢。” “可欧蒂娜说,她并没有和你说过这些话,更没有怂恿过你,去盗窃组织里无比重要的地形图……”乐芙兰如此说着,指尖轻轻划过阿狸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人心理发悚。 阿狸打了个寒颤。乐芙兰的话,无非就是说,她相信那个欧蒂娜,而不相信她,阿狸十分清楚。 金色眼眸中的光黯淡了些许。 “把头抬起来。”乐芙兰这样说着,却兀自捏着阿狸的下巴迫使狐妖把头抬起来,注视这她的眼眸。她挑眉,“噢?小狐狸不高兴了。” 阿狸摇头。“乐芙兰你在生气吧。” 乐芙兰嗤笑,“你还看得出来。” “你不会知道,那张图对我们而言有多重要。而你……”乐芙兰顿了顿,狭长眼眸中的幽光深不见底,“仅凭你的一面之词,我又如何相信,你的目的不是这地图?” “可惜这一张绝美的脸了,何其貌美,何其纯然无辜。底下却不知道是怎样一副想着要暗算我的狠毒心肠?”乐芙兰言笑晏晏,她愈加生气,笑意就愈加深。 怎么会有人连生气都在笑着的。即便乐芙兰现在说的话是如何的伤人,像是冰刀在一下一下剐着阿狸的心脏,有刺骨的疼痛,偏偏血肉被剐破之后又被冰冻住,让这痛封存起来,隐隐叫嚣着,绵长的隐痛像是大石狠狠砸向阿狸的胸口。 可阿狸,却莫名的在心疼乐芙兰。 即便如此,善良的狐妖还是如此为乐芙兰着想。 乐芙兰会不会知晓呢? 从乐芙兰的表情中看不出什么来,她用锁链把阿狸的手都绑了起来,金色的锁链缠绕在阿狸的腕上,宛若极美的装饰。 乐芙兰把阿狸的手往上压,固定在狐妖的头顶。 “乐芙兰……”阿狸任凭乐芙兰如此对她,只是轻轻唤了一声乐芙兰的名字。 乐芙兰挑了挑眉。 阿狸咬了咬下唇,“你不要生气,也不要这样笑了……” 乐芙兰沉默,刘海在她脸上投下一大片的阴影。她又抬起头,脸上的笑意愈加深了,“我要如何,与你何干?” 阿狸死死咬住下唇,不再说话了。 乐芙兰把阿狸的衣裳拨开,露出底下细致的肌肤。 锁链的摩擦在雪白的皮肤上留下红痕,叫人见了不免心疼。 可乐芙兰面容清冷,只嘴角的淡笑如旧。 她把阿狸的衣裳悉数剥下来随意丢弃,在地板上开出大簇艳红的花。 阿狸的身体美好得不像话,手被固定在头顶,可她看起来依旧软糯,让人忍不住要去欺负她。莹白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光,乐芙兰伸手触及了这份美好。 温润如玉。 每一个线条都如此美好,让人痴醉。乐芙兰发觉自己头一回成了凡夫俗子,为一个女子而难以自制。 方才还仗着是惩罚才对阿狸如此,可是现在,乐芙兰单单只是私心想占有这个女子。 这样美好的女子。原本她和阿狸的关系就无比和谐,是如胶似漆的甜软感觉,让人忘了今夕何夕,一切都美好得不可思议,乐芙兰甚至想把阿狸留在自己身边一辈子。 事情总是难以预计。 乐芙兰握住了阿狸的腰,盈盈一握,稍稍满足了乐芙兰的占有欲,不满足感又像黑雾一般升腾,充盈了乐芙兰的心脏。 乐芙兰的指尖冰凉,蛇一般掠过阿狸的全身肌肤,敏感的地方被激起鸡皮疙瘩来。她握住阿狸胸前的柔软,满手的暖玉温香。 敏感处被刺激到,一声低吟从阿狸的唇间溢出,乐芙兰的手执拗的按在她胸前,没有再多的动作了,乐芙兰只是眯着眼睛感受掌间的柔软。 阿狸却不自禁的有了感觉,顶端的蓓蕾好似自主的挺立起来,抵住乐芙兰的掌心,又是另一番的刺激了。 一股奇妙的电流传遍全身,阿狸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乐芙兰自然是感受到了阿狸的变化,狭长眼眸中染上一层幽暗。她恶意去摩擦阿狸的敏感处,让那颗果子更加挺立,只等人采摘。 阿狸看见乐芙兰俯身,猩红的嘴唇张开,把那颗果实含入口中。被吮吸的感觉十分鲜明,阿狸倒吸了一口气,软糯的呻吟脱口而出。 她看见乐芙兰俯在自己胸前,发丝垂下,在乐芙兰的脸上投下阴影。 并不是想像中那样粗暴的惩罚方式,相反,乐芙兰显得十分温柔,像是怕弄疼了身下的女子。如若去除了腕上的锁链那就更加完美了。 细致绵长的吻落在阿狸的胸口,乐芙兰一路向下,在细腻的肌肤上留下自己的痕迹。唇红斑驳,落在白皙的肌肤上,像是烙在上头残缺的花,颓靡,却格外好看。 阿狸的喘息愈加大,夹杂着抑不住的呻吟,在静谧的空间格外明显,调动着乐芙兰的感官。 周遭的空气变得灼热,每一寸肌肤都更加敏感起来。 乐芙兰滑了下去,在阿狸的小腹上细细轻吻,柔软而温暖,乐芙兰十分喜欢,线条也格外的柔和,乐芙兰有些松不开唇。 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一朵花在阿狸心里灼灼开放。她感觉到乐芙兰的舌头在自己的小腹上打着旋,呻吟藏也藏不住的被勾引出来。一股热流从小腹涌出,继而全身愈加滚烫。 “乐芙兰……唔哼…乐芙兰……”此时低低的呼唤是上好的催情药,阿狸似乎并不自知,她只是情难自禁。 乐芙兰听着阿狸的呼唤,在下腹上留下一个重重的吻痕。吮吸噬咬的过程有些疼痛,阿狸低低呻吟着,挑拨着乐芙兰的理智。 乐芙兰把阿狸的腿分开,同时撑起身子俯视着她,身下的女子娇艳动人,面带潮红而吐气如兰,每一次低喘都在撩拨着乐芙兰的心弦。 “阿狸,你……”乐芙兰张了张唇似乎又有什么话要说,最终并没有说出口。 嗯?阿狸偏头,目光迷离,金色眼眸里的光破碎不堪,粼粼的让人想去亲吻。 乐芙兰眯起眼,膝盖顶进了阿狸的腿间,把阿狸方才被凝聚出来的理智顶散开去,“并没什么,阿狸,别忍着,叫出来。” 那抹笑又回到了乐芙兰的嘴角。 阿狸迷糊的哼声,遵循自己身体的感受而低低喘息,软腻的呻吟一声接着一声溢出来,勾人的藤蔓从空气中生长出来,缠到乐芙兰身上,把她和阿狸绑在一起。 即便手被束缚住,阿狸还是可以用尾巴缠上乐芙兰的腰身。 乐芙兰感受到了狐妖的热情,轻轻勾起嘴角。 乐芙兰把手指推进了阿狸的身体,疼痛到来的时候,阿狸迷茫着感受到乐芙兰的目光。 那样温柔。 有种名叫幸福的东西把她包裹,阿狸紧紧抱住了乐芙兰的背,呻吟着,不停叫着乐芙兰的名字。 阿狸知道,她并没有看错,此时的乐芙兰把冷漠凌厉都卸下了,给她的,是满怀的温柔。 ———— “阿狸。”乐芙兰抚摸着阿狸的眉眼,轻声唤她。 金色的眸子对上来,里面的媚气还没散去。阿狸圈住了乐芙兰的腰,正想撒娇,却被乐芙兰一句话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走吧。乐芙兰如此说。 反观乐芙兰,眼底的温柔依旧在。莫名的,阿狸并不感觉害怕,直觉乐芙兰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不要。”她微微嘟起脸,耍起性子来。 乐芙兰笑着揉了揉阿狸的狐耳,“乖,我们要分开一段时间。” “你盗窃地图的事,想必在组织里已经沸沸扬扬了。这段时间你不能呆在这里,很危险。”乐芙兰说,“而我也需要偷偷把你送出去。” “按照规矩,本只有一个死字可言。”乐芙兰叹气,把寻常的笑都放下了,“可我怎么舍得?” “可我,怎会舍得呢。”乐芙兰再次轻叹,叹息间是深深的无可奈何。 听见这话,阿狸安静下来。她钻进乐芙兰的怀里,仰头看乐芙兰深邃的眉眼,在转身间,感觉腰腹处有些不适,乐芙兰却细心地发现了她的异样,并伸手轻轻按揉着阿狸的小腹,阿狸弯起眼睫,“乐芙兰,你真好。” 乐芙兰抿了抿嘴角,露出一个,不大一样的笑容。 “所以我不想走。”阿狸嘟哝着,软软的撒娇。 乐芙兰好笑的捏捏阿狸的脸颊,“只是需要一段时间,以后就可以安宁了。” “聪明的小狐狸应该懂得如何取舍。” “好嘛……”阿狸的狐耳耷拉下来,受了万般委屈一般。而后又眼巴巴的盯着乐芙兰看,金色的眸子闪闪烁烁波光粼粼,纯真和妩媚交错,名叫魅惑的东西自这双眼睛产生。 乐芙兰挑眉看她,示意她说下去。 “那乐芙兰刚才为什么生气呢?” 听见这个问题,乐芙兰摸阿狸的头奖励她还在上心,她张开唇,轻缓说着。 “我只是,惩罚你愚蠢,太容易相信别人,太容易被人欺骗,你会受到伤害。” 听见这话,阿狸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弯成好看的上弦月。 “乐芙兰果然最好了!” ———— 乐芙兰把阿狸送了出去,组织里的人都道乐芙兰狠得下心肠,不曾多说一句话就把曾得她喜爱的狐妖除去了。 就连神情,都未曾见她动容过,一直是挂着面具般的笑意。 可乐芙兰也从未被他们看透过,短短数十天,乐芙兰却做了许多出人意料的事,让人更加见识到了她真正的心狠手辣。 当她扼住欧蒂娜的咽喉之时,欧蒂娜眼里的失望昭示着她对乐芙兰的希望和幻想都烧成了灰。 “我跟在你身边十多年,到头来还抵不过你对一只狐妖三个月的情谊。”她咬牙切齿,像是要把乐芙兰撕碎。 乐芙兰依旧浅笑着看她,把手松开,“不,并不是。” 欧蒂娜抬头看她,急切地要听乐芙兰接下来的话,只见乐芙兰猩红的唇开合着,吐露的话一字一句,把欧蒂娜弑杀了个干净。 “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和她相比。” 乐芙兰淡笑着抬手,锁链收紧,鲜血缓缓流出,淌了一地。 乐芙兰抖了抖外袍,含笑离去。 “你就不该设计她,欺骗她。” 乐芙兰愈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做了这么多年的欺诈师,到头来却因为阿狸而无比厌恶欺骗这件事。 多让人头疼的女子。乐芙兰无奈的扶额,眉目温柔。自初见起,乐芙兰就没有缘由的对阿狸妥协着。 阿狸原本以为乐芙兰还要过些时日才会来找自己,可只过了十数天,乐芙兰便施施然敲开了她的屋门。 是不是可以把这个认为是乐芙兰的迫不及待呢? 乐芙兰站在屋门口,午后的阳光打在她的侧脸上,为她镀上薄薄的金光,让乐芙兰愈加尊贵雍雅。 阳光做成的金粉落在乐芙兰的眼下脸颊上,泛着细微的光,阿狸忍不住抬手,抚上乐芙兰的侧脸。 乐芙兰微微侧头,闭上眼睛,任凭阿狸轻抚着她的面颊。 “乐芙兰,你好慢,我等了好久!”阿狸嘟嘴抱怨道。 乐芙兰张开眼,捏捏阿狸的脸,“我可是处理完了就迫不及待来找你……” 话还没说完,乐芙兰便看见阿狸露出狡黠的笑容,阿狸听见了自己想听的话,开心得尾巴都要晃起来。 乐芙兰明白阿狸的心情,看见狐妖这般开心的模样,也是笑了起来。 无比真诚发自内心的笑意,叫阿狸看痴了。 “乐芙兰,你笑起来真好看!”阿狸惊呼,勾住了乐芙兰的脖子依到她怀里去。 “噢?我以前没笑过?”乐芙兰反问道。 “是没这样笑过,真好看。乐芙兰,你答应我,以后都要这样笑好不好?”阿狸半撒娇半命令着,完全忘了面前这人是让人闻之色变的黑色玫瑰首领。 乐芙兰揽住阿狸的腰,轻轻笑着,“那天晚上的小狐狸明明那么乖,现在又要爬到我头上了?” “哼!你答不答应嘛!”阿狸掐着乐芙兰的腰,作威胁状。 “好好,我答应就是。”乐芙兰应承下来,展颜欢笑。 乐芙兰的面具被阿狸摘下,底下的笑容美好得不可思议。 是比此刻的阳光更加温暖的,仿若全世界的花都在一瞬间开放的笑容。 初见 正文开始 我叫欢颜,刚从外埠嫁来此地,今年26岁,育有一子,名小昱,其父不详。 娶我的人叫齐家骧,一位德高望重且富可敌国的丧偶老朽,没错,嫁给他的理由就是最世俗的借口,我有债,而他有钱,可以许我一个温暖富足的未来,为了儿子,我不在乎他的年纪,这对我来说已是天大的福报了。 他为人和蔼可亲,对小昱尤为疼爱,只是他年事已高,早已不能行房,所以我俩并无夫妻之实,平日里我只需打点他的饮食起居,行事倒更像一个陪护。 原本我以为这里是个富贵窝,我的人生遇到了开挂般的转折,可未曾想,命运的轮盘说反转就反转,我竟遇上了那个克我一生的恶魔。 一切还要从齐家骧改立遗嘱说起。 齐家骧将名下数以亿计的遗产都公证给了我和小昱,为此我很是惶恐,可他的态度却非常坚决,“我行将就木,财产对我来说只是一串数字。”他宽慰我,我却更是不安,恐怕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一笔财富,而是麻烦。 他和亲生儿子的关系势同水火,长年不来往,我不知道他是否在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对抗儿子多年来对他的不闻不问,但肯定的,我被扯进了狗血豪门恩怨的风暴中心。 果不其然,那位只活在下人们口中的少爷,终究是顶不住老子这豪横的作为,出现了。 那是一个天气晴朗的午后,我正陪齐家骧在后花园里晒太阳,管家突然来报,“老爷,少爷回来了。” “嗯。”齐家骧点点头,“走,欢颜,我带你去见见我那个不肖子。” 我的继子齐政赫懒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嘴里随意叼着根烟,看起来邪肆张狂,还长着一双勾魂的桃花眼,整个人的气质危险又诡魅,与他听起来极正派的名字孑然相反。 多年来养成在人前谦卑的习惯让我禁不住对他含身低首,“您好。”我弱弱地招呼,眼神微微与他碰了碰。 他挑着眉,目光在我身上肆无忌惮地流转,毫无尊重体面可言,最后竟过分地停留在了我的胸前。 啊……我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脸瞬间涨热了,我今天没有穿内衣…… 是我疏忽了,齐家人丁稀少,我本想求个自在的,不曾料却在第一次见面的继子跟前闹出这样的难堪。 更糟糕的,我还穿了一件紧身高领的羊毛衫,这样反而令胸前两堆肉更加的聚拢高耸,而我不用看也能想的到,我的乳头必定是激凸在外的。 我慌乱地随手扯过沙发上的靠垫抱在胸前,过激的举动惹来坐在我身旁的齐家骧侧目。 “没事,我有些冷。”我局促地解释,却听得对面的人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嗤笑。 我再不敢抬头看他,只紧紧捏住靠垫的边缘掩饰羞愧。 “来认识一下吧,你们初次见面,彼此打个招呼。”齐家骧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郁,全不似平日里那样温风和煦,客厅里的氛围更尴尬了。 虽然我没抬头,可依旧感觉得到对面那个人的注视,他放下轻佻的二郎腿,缓缓倾过身来,隔着茶几向我伸出了手,“你好,齐政赫。”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令我倍觉紧张,我连忙伸手与他轻握,“你好,欢颜。” 男人掌心传来的温度炙热如火,烫得我心突突地跳,连忙就想抽回手,却被他有力的指节微微一箍,落在他的掌中动弹不得。 “欢颜?这名字很有意思,没有姓吗?”他握住我手不放,甚至用拇指微微摩挲我的手背,似在挑逗。 “没、没有,我是孤儿。”这胆子也太大了,我努力压抑住澎湃的心潮局促地斜了齐家骧一眼,原以为他会震怒,谁知他却面无表情,对这明目张胆的骚扰视而不见。 我又惊又疑,忍不住扭动手腕勉力抽回手掌,齐政赫看出了我的抵抗,倒也没再钳固,倏然一放,我措手不及,力道没有收住,整个身子都向后仰了仰。 对面又是一声可恶的轻笑,齐政赫好整以暇地看我出糗,他竟是这般恶趣味,真令人生厌。 “我最近会住在这里,和小妈多培养培养感情,毕竟,以后要多多承蒙她的关照。”他慢条斯理地宣布,略微嘶哑的声线异常魅惑诱人,可不知为何,我却感到一阵恶寒。 我有预感,我梦寐以求的好日子到头了。 番外——醉颜(高h) 今日是他和齐家骧新娶的老婆第一次见面。 她年纪竟这样小,又生得这么美,美到令他猝不及防。 他打消了将她扫地出门的念头。 晚餐的时候他趁兴劝着她喝了点酒,不曾想她酒量如此不济,很快便醉了,此刻就如一朵被夜风醺醉的蔷薇花般摇摇欲坠。 她面颊酡红,起初还能支着脑袋呻吟几声,到后来,干脆靠在椅子边,头一歪,睡了过去。 他望着她清艳的脸移不开目光。 越是清纯无暇,越是欲罢不能,他喜欢她的眼神,朦胧如漫着薄雾的林间清晨,望着你时,会让你突生心旷神怡的陶醉,那般我见犹怜,仿佛裹着糖衣的毒药,诱惑着你跃跃欲试,至死方休。 可她现在睡去了,扇形浓密的睫毛附在眼睑,掩上了她的风情。 他情不自禁托起她尖俏的下巴放在掌中揉弄,肌肤一如他想象般滑腻柔嫩,修长的指节缓缓曲起一个勾人的弧度,顺着她线条分明的脖颈下探…… 晚上学乖,穿了内衣了,不似刚才见她时,一身居家装扮,挺着两颗暴露且成熟的硕果就敢来见他这样一个陌生的成年男子,他还记得她走路时乳房因不经意而引起的微微晃颤,还有被紧身毛衣勾勒出的可爱乳头,他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可正因为她的不自知,才令人血脉贲张。 呵……小妈,他嘲讽地勾起了嘴角,那又如何,对于百无禁忌的他来说,世俗礼仪都是狗屁,他只按齐政赫的行事标准游戏人生。 他今天一定会谨遵老头子的吩咐,好好“照顾”她。 他绕到她的身后,微微托起她的背,慢条斯理地,一颗一颗地解开了纽扣,家里很温暖,她的羊绒衫是贴身穿着,里面除了内衣便身无寸缕,他勾着手指在她后背轻轻一挑,往下一拽,她胸前被束缚得紧紧的两只雪白乳房争先恐后地弹跳了出来。 而她对此毫无知觉。 他的手不客气地揉捏上了她丰满的胸,抓了两手滑腻的乳肉慢慢搓揉着,这滋味果然如他想象般美好,他发出满足的喟叹,她属于让人无法一手掌握的类型,乳肉从他的指缝间大量溢出。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捻住她的乳头摩挲。乳头湿漉漉的,被他轻轻一挤便凸得很高,他捻弹着,搓揉着,玩得不亦乐乎。 她似乎感觉到了胸前的不适,皱着眉咕哝了一声,朝前趴到了桌子上。 他双手一空。 他不死心,矮下身,钻进她的身体和桌子之间形成的空挡,下垂的丰硕乳房就吊在他头颅上方,像两颗巨大的葡萄,一抬头,便可轻易采撷。 而他也那样做了,毫不费力地将她的乳头吃进了嘴里,大口大口地吸吮,啧啧有声,双唇在她乳间来回游走,舌头勾着她的乳头不断卷舔,像一个贪奶的婴儿,肆无忌惮地霸占着属于自己的口粮。 沉睡的美人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人随意猥亵着。 可这仅仅只是个开始,他立起身,摆布她直起身子仰靠椅背,站在她双腿之间,将裤裆里的巨龙释放了出来。 龟头摩挲着娇嫩的乳首,绕着乳晕打转,拢起她的胸揉搓,感受肉棍被她的乳肉包围的快感,对此他依旧不满足,开始耸动自己的臀部在她乳间小频抽插起来,她的头微微低垂着,每次柔软小嘴都会被他的肉棍顶端戳到,他干脆伸手撬开她的樱唇,让她温暖的口包裹住他的龟头,这样使得乳交的快感更加刺激。 她略感不适地吞吐着进入嘴里的硕端,小舌绕着前面的凹痕打转,醉的云里雾里的她,只感觉自己含了个什么粗大的东西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只能把它当糖果一样的吸吮舔舐,希望它融化。 “啊……”齐政赫失控到呻吟出声,俊脸扭曲变形,下身愈发硬如烙铁,他快速地耸臀感受这甜蜜的双重夹击,很快就感觉到自己快要在她口中爆了。 他猛地抽出来,喷薄而出的精液撒了她满胸满脸。 调戏 家中陡然多了一个成年男子,我举止上拘束了许多,更何况他的态度令我不安,看我的眼神总像是猛兽追逐猎物。 小昱在寄宿制的贵族私立学校读书,难得才回来一趟,我平日里除了看顾齐家骧外其余时间都很自由,可自从齐政赫回家后,我大部分的时间都蹲在房里。 不过吃饭时总还是会碰面的。 餐桌上的气氛一如既往安静得可怕,除了咀嚼声外再无其他,我夹在一对形同陌路的父子之间如坐针毡。 “我吃饱了。”齐家骧少食,吃完便起身离去,我忙加快动作,仓促噎了几口白饭便也想逃离,谁知嗓子眼塞车,咽得我泪流满面差点离开这个美丽世界。 “你这么怕我干什么?我会吃人?”还是这吊儿郎当的揶揄口气,齐政赫好整以暇地盛了碗汤送到我嘴边,我要伸手接过,却被他制止,“喝就是了,难不成怕我喂你毒药?” 我只得张嘴去接,也不知他是手没轻重还是故意,那汤汁一半进了我的嘴,一半顺着我的下巴流进了领口。 V领的衣襟很快被打湿,我连忙拽过纸巾擦拭胸口,连带着乳肉也被拨弄得微微颤动。 “哈,对不起了。”男人轻慢的声线里藏着些许异样,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此举的目的,忍不住怒目而向,他却像个无赖似的混不在意,目光缓缓从我的胸口移到脸上,眼里还染着几分欣赏完“美景”后未退的情色,更显得双眸妖冶夺人。 欺人太甚!齐家骧温谦有礼,怎会生出如此不要面皮的儿子?我吃了闷亏哪里还能坐的住,一句话没说便上了楼。 回到房间我反手便锁上了门,最近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下意识的动作,这些天晚上我都睡得不安稳,总感觉半夜有人潜入房间。 ……齐政赫太危险了,他的举动越来越大胆,这也说明他的耐心在消失殆尽,我知道他没有把我当家人,他对我是有欲念的,而男人一旦对女人存了那份心思,便如狼见了羊,会掠夺,会渴望,会势在必得。 拎起被油腻汤汁打湿的衣襟闻了闻,我心里感到一阵闷堵,忙将衣裤褪尽走进浴室开始冲洗,温水喷淋而下,染湿我的思绪。 嫁给齐家骧之前我是做好心理建树的,虽然他年事已高,但毕竟是正经夫妻,该有的亲热总是躲不掉,可没想到,我到头来要应付的,竟是他的儿子? 如果齐政赫真的要强来,我该不该告诉齐家骧呢? 告诉他,他们父子反目,我该如何自处?不告诉他,便是乱伦,我又如何面对他? 我脑子里乱哄哄,澡也是洗的心不在焉,没裹浴巾便赤身裸体走了出去,谁知却撞进一个男人怀里! “啊!”我受了惊吓,脚下一滑便向后仰去,男人眼疾手快地一捞,我整个人与他紧密相贴,严丝合缝。 “当心啊小妈,这玲珑的身子要是摔坏了,可太不值了~” 是齐政赫!他何时进了我的房间?! 我来不及阻止他的眼睛在我身上疯狂吃豆腐,猛地推开他关上门,心脏突突地跳,他站在门口多久了?都看到了些什么? “你怎么进来的?”我尽量拉平语调质问道。 “这是我家,你猜我怎么进来的?”他的回答十分欠揍。 我深吸了一口气,稳住恐惧的情绪,“你想干什么?” 门口的人静默了一会儿,正当我紧张到脚趾抠地的时候,他却无端讪笑起来,“你觉得我想干嘛?” “我在问你!” 也许是他听出了我的气急败坏,再开口时音调软了许多,“别这么严肃嘛,刚才看你脖子那都被烫红了,过意不去,送盒药膏给你擦擦。” “不必了!” “……药膏我放在门口。” 门外不一会儿便没了动静,我裹上浴巾,将门偷偷打开一条缝,紧张兮兮地观察了一番才走了出来。 转头看见地上的药膏,我感到一阵无力,对啊,这里是他家,区区一把小锁又怎么可能防得住他呢? 夜袭(高H) 夜来得很快,我心神不宁,下午的遭遇让我明白了一个事实,这里是齐宅,而他是齐宅的主人,我能躲到哪去? ……也许只有齐家骧的房间是最保险的。 晚饭后我照例喂他吃完药,便在他房内各种磨蹭,齐家骧的房间是个套房,配了一个独立的保姆间,等他睡着之后,我可以在那里窝着。 还是被齐家骧识破了我的反常,“欢颜,你有什么事吗。” 我嗫喏半晌,鼓起勇气提出,“我俩是夫妻,难道不应该睡一间吗?” “不必了,”齐家骧缓摇头,释出善意的笑,“不要有这么重的心理负担,我和你领证只是为了合理规避遗产转移的风险,最终目的还是要让你和小昱过上很好的生活,名义夫妻而已,谈不上要你付出这么多。” “所以,为什么是我呢?”我一直很疑惑这个问题,感觉中大奖似的。 他意味深长地盯了我一会儿,“以后你会知道。” 他这么说,反倒让我更困惑,“我应该知道什么?” 齐家骧却不想谈了,他摘下老花镜搁在床头,“我累了,想睡了,你出去吧。” 见他背对我躺下,我只得帮他带上了门,在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确定里屋里没动静了,才蹑手蹑脚溜到保姆间,我不想出去,我有预感,如果再睡在自己房里会随时被那个齐政赫吃干抹净。 一整天的神经紧绷令我又累又困,合衣躺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半夜,门锁微响,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齐政赫立在床边,静静望着床上的女人,她蜷缩着,被子裹得紧紧的,只露出半张小脸,看上去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样子。 他蹲下身,近距离地打量她,呼吸匀称,已经睡得很深了——这女人算是有点头脑,可还是太嫩了,低估了一个欲望膨胀的男人势在必得的决心。 他轻缓地掀开她身上裹着的被子,呵,也算是全副武装了,居然合衣而睡,可是这又如何呢? 他亮出一把剪刀,锋利的刃无声划过她身上裹着的脆弱布料,上衣很快就已经七零八落,露出里面包裹着酥胸的蕾丝胸罩。 胸罩的花样十分性感,镂空绣花设计,粉红色的乳头恰好点缀其中形成花蕊,与图案相映成趣。 他很细致地将中间挖了一个洞,乳首及周围的乳肉便漏了出来,在破碎蕾丝的映衬下,淫荡的招摇着,他忍不住伸嘴嘬了一会儿被暴露出来的乳头,然后才稳着呼吸勾起胸罩中间的连接处一刀剪下去。 一对硕乳立时失了保护,随着胸罩崩坏瘫软开来,像两粒还未熟透的巨型荷包蛋,晃晃悠悠的,等人品尝。 齐政赫胡乱抓了两把,捧起两只乳都亲了一口,然后又迫不及待转攻她的裤子,裤子比上衣难剪的多,他在不能惊动她的情况下剪得极费劲,终于被他撕开了外裤。 里面是和胸罩配套的蕾丝内裤,半透明的蕾丝遮掩不了多少风景,她的肉阜很厚,底裤被勾勒成m型,阴唇外露于下,是标准的蝴蝶型,在性事中绝对可以成为快乐引擎,还有几根调皮的耻毛从底裤边缘和缝隙处漏了出来,他凑上前细闻,她贯爱用香精洗澡,足矣掩盖阴部原来的体味,整个私处都弥漫着一股幽香,诱人采撷。 手指勾起脆弱的裤底,一撕再一扯,她身上最后一块坚守阵地的布料也离她而去了。 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他翻身跨骑上她,开始享用起美餐来…… …… 我是被胸部不断传来的酥痒感给惊醒的,抬头一望,不知何时进入房里的齐政赫正在我赤裸的胸前忙碌,而蔽体的衣服早已不知去向了。 没有想到他真的这么大胆,居然敢夜闯他老子的房间下手。 他没有发现我已经醒了,把赤裸的胸脯推得高高的,正来回在两粒乳头间起劲地嘬吸,我想都没想便抽了他一耳光。 齐政赫被打得一蒙,可瞬间轻易便压制住我,嗓音低哑,“性子倒挺烈,你以为你藏在这就安全了?” 我不敢闹出动静,胸膛剧烈地起伏,盯着暗夜中他如鹰隼般的眸子,怒目相向。 没有用。 他眼中欲火高涨,已成蔓延之势,爬上来贴住我的耳朵喘息,“跟男人耍手段可是会激起他的好胜心的,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这个家里,有没有我不敢闯的门。” “不是的,我不想……求你了!”见强硬不成,我转而示弱。 “欢颜,齐家骧还能护你几年?”他居然很认真地喊我名字,手背轻柔地贴着我的面颊滑动,眼神却有一丝病态的偏执,“你应该讨好的是我,他一死,你和你的小崽子怎么办?” 我愣住了,他说的这个情况,我没有想过。 他趁我发呆的空挡毫不留情地继续攻城略地,吸吮着柔嫩敏感的颈项刺激我本就已经脆弱的感官,大手一路下滑,探进了腿根处搅弄起来。 “我想看清你。”他将我的双腿架在了他的肩上。 屁股悬空成臀桥的姿势,阴户直对他的视线,我羞的撇过脸去。 默默闭上了眼,任他予取予求,在他说完那番话后,所有的坚持似乎都软了下来,包括我的身子,我能和谁抗衡呢?除非离开。 小昱跟着我太难了,不能不为他考虑。嫁进齐家,总有这么一遭,只是我没想到不是跟齐家骧,竟是跟他儿子。 浑浑噩噩间,我感觉到他把那里掰了开来,左右手分别有一根灼烫的手指按住阴唇推挤碾磨,两瓣花唇忽开忽合,发出类似吃饭时意犹未尽咂嘴的声音。 “饿了。”他调笑我。 我紧紧闭着双唇双眼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可起伏不定的胸脯和体内不自觉流出的爱液却出卖了我的心。 他低下头嘬了一口,“嗯,甜。”他自顾自的评价,就像吸到了什么可口的果汁一般。 我却被他这不害臊的举动惹得浑身一激灵,他怎么可以舔那里…… 他被我青涩的反应逗笑了,“你怎么这么嫩,你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 不愿回答他,那是我生命中最隐秘的伤痛。 他看出我的抗拒,没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埋头在花穴里更猛烈地攻击,我清晰感受到他垫起舌尖在逗弄阴蒂,那里的刺激最强,受不了了,我忍着到喉的淫叫忍得浑身冒汗,生怕吵醒齐家骧被他发现这龌龊的一幕。 疯狂地扭着臀想要摆脱他的唇舌,却被牢牢霸着不放,他有力的双臂抻住我的身体顺便紧握住乳房,两手食指快速搔磨乳头,身体上最敏感的叁点都被他牢牢霸占了,我只能动弹不得地任他予取予求着,几乎被灭顶的快感吞噬。 浑身都软成了一滩泥,没想到被男人侵占的感觉竟如此销魂,我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凝聚,密集的爽感一直堆积攀登到一个濒死的临界点后,下体处狠狠痉挛了起来,小腿胡乱在他肩上蹬了几下,汹涌而出的春潮喷薄而出,染湿了他的鼻唇下颚。 他从两腿间抬起头来,昏暗的光线下,我能看见他被喷了满脸水光,可他却毫不嫌弃,用手刮下来再当着我的面一一舔掉,那双妖孽众生的桃花眼诡魅得仿佛暗夜中的噬魂兽,勾着我的心往下坠。 “今天先喂你吃点前菜,”他幽幽地勾起嘴角,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我,“我们来日方长。” 冬至(微h) 齐政赫已经走了好一会儿,我依旧浑身赤裸地瘫软在床上失神喘息,还没从刚才那股销魂的滋味里回过神来。 身下是被大量淫水浸泡濡湿的床单,冰冰凉凉地贴着屁股,粘腻到无法忍受,我哆哆嗦嗦地抻着瘫软的双腿站起来穿好衣服,再把残留着“罪证”的床单带走,拖着虚空的步伐回到自己的房间。 体内遏制不了地一阵一阵泛起空虚,仿佛在等待着被什么填满,阴蒂被玩弄得太狠,此刻还有些许肿胀,走路间与裤底来回摩擦出微妙的感觉。 躺在床上缓缓绞动双腿,淫念一起竟这般令人食髓知味,高潮的余韵未了,那种甜丝丝钻入骨髓的熨帖舒适令我震撼又痴迷,好想再要一次…… 手指像被施了魔法般钻进腿间,学着齐政赫捻揉阴蒂,抑制不了的轻吟声脱口而出,真真是通体舒畅,那种一缩一缩的肌肉痉挛感又开始了,我闭着眼仰起头去,任由说不出的舒爽从花心往四肢百骸散开,浑身肌肉都倏然紧绷起来,淫水汩汩而出,打湿了掌心。 至此,才稍稍缓解了齐政赫刚才突然抽身而带来的失落感。 为什么会变这样?他明明就是一个一直想要冒犯我的恶魔,而我现在却开始期待与他做爱? 可他在此后便离开了齐宅,不知去了哪里。 我本应大大松口气的,心头却漫是怅然若失的滋味。难道他在得手后觉得我很普通,已经失了兴趣? 我为了这个想法而难堪不已,不仅觉得自尊受损,更是因为自己沉浸在他带给我的性体验中无法自拔而羞愧。 他对我的调教仿佛一把钥匙,打开了我身体里对欲的渴望,并且如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特别在每一个寂寞的夜半时分,我一边回味着那晚他用唇舌伺弄我的景象,一边手淫着高潮。 却愈发空乏。 再次见到他是在半个月后的冬至夜,那天家家都要团圆,下人们也都早早放假回家去了,空荡荡的宅子里就剩我和齐家骧。 他还是如第一次出现那样,不期而至,只是这次多了一个女伴。 我久居欢场,一打眼就知道这是个妓,满身的脂粉气。 齐家骧也看了出来,难得面色不虞,“别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跟你学的。”齐政赫意有所指。 我的脸驀地一下就滚烫。 齐家骧把拐杖往地上重重一磕,“滚!” “叫我回来的也是你,叫我滚的也是你,既然喊我滚了,下次就别叫我回来。”齐政赫嘁了一声,把椅子往后重重一推,真的起身往门口走。 我第一次看见父子俩过招,没想到是这么惊天动地,眼见着场面就要无可挽回,忙跳出来打圆场,“今天过节,还是留下来吃个团圆饭吧?” 齐家骧那头不便劝什么,我只能去拦齐政赫,“别这样,你爸爸年纪大了,平日里又见不到你,过节还不陪陪他吗?” “有你陪不就够了吗?” “我怎么能和你比呢?” 齐政赫眼神里倏然多了丝兴味,一双含情桃花目似笑非笑望着我,口气也多了几分戏谑,“我就那么重要吗?” 我躲开他明亮的眼神,声音细如蚊呐,“当然重要。” “嗯?”他很恶劣的,假装听不见的样子。 “重要。”我稍稍拔高音量,尽量让自己目光平静。 “好,这次就给小妈面子。”他坏笑,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举止暧昧,我有些慌乱地望向齐家骧,他正侧头生闷气,没看见,可这一切却落进他带来的女伴眼里,她立刻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眼光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我。 晚饭的氛围尴尬极了,齐政赫的女伴没什么规矩,饭桌上还主动与他嬉笑调情,时不时向我投来挑衅的目光。 我无心看两人表演,低头默默吃饭。 脚踝处传来奇怪的触感,像是有只猫在绕着我打圈,垂目一看,竟是齐政赫的脚正顺着我的腿缓缓往上攀。 我瞬间僵直了背脊。 那个可恶的男人面上还在和别的女人谈笑风生,桌肚里却下流地调戏我,单脚贴着丝袜缓缓移动,酥痒难耐的感受。 齐家骧还没退席,我不能提前走,只得默默忍受他的猥亵。 脚趾很快就探进裙底,我合拢双腿也不是,张开也不是,眼睁睁看着他踩在敏感点上顺时针搓揉,脚趾代替了手指,对着那一小点猛烈攻击,轻撵慢旋,我小腹处像攒着一团火在烧,热流不受控制地涌出,濡湿我的裤底,也沾湿了他的袜尖。 对面正说话的他嗓音微微变了调,俊脸爬上一丝扭曲,我咬着唇,向他投去求饶的目光,忍得浑身都在微颤。 他不理。 脚下的动作却越来越快,淫液大量流出,甚至发出了轻微的咕啾声,我已经慌乱得快要控制不住到口的呻吟了…… “哎!小妈,”那个女人突然对我开口,“你今年多大呀?” 他还不停…… “我、唔……我二十六。” “哟就比我大叁岁呀!”女子一副烟视媚行的姿态,眼光在我和齐家骧之间来回逡巡,“真是神仙爱情,我可羡慕死了。” 我知道她的言外之意,对于很多酒家女来说,嫁给一个有着大笔遗产的垂暮老翁,是很好的归宿。 “你……你也不赖。”我细细喘息,尽量不去在意他兴风作浪的脚。 “是嘛?”女人阴阳怪气地反问,上半身都吊在齐政赫臂膀上,“哥哥愿意养我吗?” 齐政赫不语,却目光沉沉地盯着我看,我躲开他的视线,低头扒了口饭。 风月场所的女人都善于察言观色,她看出我和齐政赫之间的暗流涌动,忍不住就酸了,“啧啧,我可不比小姐姐能干,嫁进一家门,老、少、通、吃。” 这失格的话惹得齐家骧勃然大怒,重重扔下碗筷,“胡闹!!!”他怒目而向,指着那个女人的鼻子,“滚出去!” 那女的也知道自己玩笑开大了,被吼的一拘灵,悻悻然想起身走人,却被齐政赫按住,“我让你走了吗?坐着别动。” 父子俩对视较量,脸色同样阴沉可怖,最终还是齐家骧先泄了气,他撇开脸,“欢颜,扶我回房!” 我巴心不得,逃也似的扶着齐家骧离去。 裸汤(高h) 走廊里空空荡荡,只有齐家骧拐杖杵地的咄咄声回响,我扶着他走得缓慢,有点心不在焉,脑子里一团浆糊似的,却想的都是和齐政赫有关的事。 “欢颜?”他唤我。 “嗯?”我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他拎起拐杖指指转弯处,“我的房间在那里,你把我往这领干什么?” “噢!对不起!” “呵呵,在想什么?” “没什么。” 他点点头,突然蹦出来一句,“你觉得齐政赫怎么样?” 他这问题问得没头没脑,我不知道该从何答起。 他又摇摇头,“罢了。” 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态度令我迷惑不已,在齐家住的越久,我的问号便越多,冥冥中我觉得齐家骧似乎藏了什么秘密,可我也不敢问,他也不会说。 照例把齐家骧服侍上床,我回了自己房间,齐宅难得没人,我有些百无聊赖,突然想起下人们提起过后山上有一处露天温泉眼,被齐家改造成了温泉池,泡澡十分舒服。 我灵机一动,趁着今日四下无人,不妨去泡裸汤,放松放松身子。 沿着盘山步道上行不过五分钟,我就找到了那处池子,烟气袅袅,周围的空气都被熏得温暖宜人。 脱光衣服泡进去,池水慢慢没过身体,嗯……温度刚刚好,舒服极了。 我靠在池壁上仰望天空星幕,享受着难得的静谧。 刚放松了一会儿,便隐隐听见男女嬉笑声由远及近,肯定是齐政赫也带着他的女伴来了,我慌不择路,胡乱抱起衣服便躲进了一旁的矮树丛里。 果然是那两人,明晃晃的月光下,我透过杂乱的枝桠见他们脱光衣物,跳进池子,很快便纠缠在了一起。 女人在呻吟,男人在低喘,我不敢发出任何异响,可是天寒地冻,我身上未着寸缕,浑身像打摆子一般在哆嗦。 “啊啾!”扎扎实实的一个喷嚏震惊了叁人,我此刻的心情用五雷轰顶来形容都不为过,恨不得自己可以原地消失。 “你听见有人打喷嚏吗?”女人一脸疑惑地问齐政赫。 “听见了。”他微一皱眉,懒洋洋的眼神往我所在的方向一撇,我赶紧把头埋得低到不能再低。 “谁啊!”女人还在四处张望,齐政赫却拍了拍她的屁股,“没事,可能是野猫。” “那……我们继续?”女人又巧笑倩兮地挂上他的身,他却挑眉望了望下面,“今天不行了,没兴致了。” “切!什么嘛!”女人嘟起嘴抱怨,齐政赫却没了哄她的心情,抽开身冷淡回,“走吧,去找财务要钱。” 一听有钱拿,女人没再纠缠,乖乖穿好衣服离开。 我已经冻得头皮发麻,手脚发僵,如果他再不走,我可能就要暴尸荒野了。 老天明显没听见我的哀求,他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出来吧,小妈。” 我闭眼低头,誓要装死到底。 他等得不耐烦了,爬出池子,朝我的藏身处走来。 心跳得快要溜出嗓子眼,眼睁睁看他靠近却无可奈何。他站定在我面前,真是尴尬又羞耻,我忙用衣服遮掩裸体。 “害什么羞?你身体哪一处我没看过?”他夺过我胸前那团皱巴巴的衣服大手一扬,利落地打横抱起我,我吓了一跳,赶紧用手搂住他脖子。 “浑身冰冷,你是在作死吗?别忘了你是有巨额遗产傍身的人,这么死可太不值了。”他语带讥讽,带我一起泡进池里。 我偎在他怀里哆哆嗦嗦地找回一丝人气,“我知道你在乎这些钱,你想要,我还给你,只要你给我和我儿子一个栖身之所,我无所谓什么遗产。” “说的这么楚楚可怜,我差点就信了。” “我说的是真的!”我很真诚、很真诚地望着他。 他低头默默凝视着我,仿佛在斟酌这番话有几分可信,氤氲的水汽在周围升腾,他俊逸的眉眼隐在朦胧中,有种别样的性感。 我偷偷咽了口口水。 “有没有人告诉你,这样看男人很危险?”他捏住我的下巴,拇指在唇瓣上来回摩挲,嗓音粗砥得像被沙粒打磨过一般嘶哑。 我感觉到了他下身的某处不知何时偷偷起了变化,像坚硬的石块,硌在我小腹上。 两人都光裸着,我意识到了危险,转身想逃,他长臂一伸便将我勾了回来,压在了池壁上。 “这次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可怨不得我。” “你、你不是说今天没兴致了吗?”我垂死挣扎。 “偷听啊?”他讪笑,“男人的兴致是因人而异的,你不知道吗?”他不客气地吮上了我的耳垂。 我感觉又酥又痒,不停地缩脖子,他掌着我的脸不让我动,“你的反应怎么老像个雏呢?” 我的性经验确实几近于零。 “想让我相信你刚才说的,就拿出你的诚意。”他有些不悦。 我不知道该怎么释放我的“诚意”,盯着他不知所措。 他低声爆了句粗,“如果你他妈的是在装纯,你真的赢了!” 他的动作变得粗暴起来,捏住我的双颊强迫我张开嘴,伸出有力的舌头勾舔我的唇齿,我受了惊,双眼眨巴了两下,盯着他看。 他眼睛危险地眯了眯,“闭眼!” 吓得我赶紧闭上了眼睛。 他趁热打铁,更深入地与我口舌交缠,技术明显已达化境,我被吻得心旌荡漾,与他难舍难分。 池水仿佛化作春泉,催化着发酵的情欲。 他将两团丰乳托出水面,嫩红的乳头被微荡的池水拍出潋滟的光泽,他毫不客气地一口含住,又吸又舔。 迷乱间,我情不自禁抱住他的头,主动将胸部往他嘴里送。 他发出含糊的笑声,“我没猜错,你是个小骚货。” 我被他说的又羞又恼,紧闭起双腿不让他的手探入。 “还置气了?” 他由不得我反抗,强有力的手将我的大腿使力一掰,一左一右挂在他肩上,私处彻底暴露开来,他一低头便可轻易舔舐品尝。 舌尖勾舔前端淫豆,手指探入蜜穴搅弄,大腿根部连接臀肉,在他的高频玩弄下剧烈晃颤,拍的水波四溅。 “呃啊……”我浑身发抖,阴穴紧紧绞住他塞入体内的手指饥渴吸吮,淫水和池水混合,只感觉腿根处滑腻腻的一片。 齐政赫紧盯着被牢牢霸占住的穴洞,双眸看得赤红,他粗喘不已,喉头剧烈地滚了几个来回,终于忍不住按住我的臀将肉棒狠狠往上一顶—— 巨龙入穴。 “嗯——”他闭着眼长吟出声,仿佛终于吃到肖想了很久的饕餮美食般满足,两腿跨开,微微矮身,将我抵在池壁上大抽大送起来。 池水飞溅,我只见自己莹白的小腿挂在他手臂上随抽送的动作大幅晃荡。 终究是被他操了…… 粗长的性器撑满了小穴,狠厉摩擦着穴壁,他一如我幻想般的硕大勇猛,龟头一下一下地往子宫口钻,每一下都撞到一个极致舒服的点,把我操得溃不成军。 我连呻吟都断断续续,字不成句,哀叫连连。 他抱起我,双手牢牢掌住我的臀,借着池水的浮力上下抛动臀部,这个姿势因为重力的原因比刚才插得更深更猛,我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娇啼都软成了哭腔。 他歪过头啄了一下我的脸,“爽吗?” 不好意思回答这么露骨的问题,我把脸埋进他颈窝里,他也不逼我,抱着我往池子外走。 “去哪儿?”我惊了。 “回房做,这里太冷了。”他随手捞起一件他的外套搭在我肩上,把我紧紧包裹起来,两人的下身却没有分开。 “你……你……”你要和我用这种姿势走回房间吗? 他没有理会我的惊讶,边走边颠,两人的下身紧紧相合,不断发出噗嚓噗嚓的水声。 我有点不好过,因为这个姿势虽然入的深,却不方便他使力,抽插的快感一下便弱了很多,而我一味只想快活,在他身上不知羞惭地偷偷扭动,用阴蒂去摩擦他粗硬的阴毛,随之带动肉穴也含着他的肉棒不断抽搐吞吐,流下来的淫水不仅打湿了两人的阴部,连他的大腿上都淌得湿哒哒的一片。 “小可爱,你的表现太好了。”他咬牙切齿地赞赏,实在忍不住了就把我按在一旁的树干上,捧着我的臀死命抽插一会儿,然后再走,再停下来插,短短的一段路,走了不知多久才进了他的房。 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似乎所有的禁忌礼俗全都被抛去了,他将我扑倒在床上,站在床边拉高我的下肢,激烈地摆臀,似乎要将刚才缺失的快感都弥补回来似的。 “欢颜……欢颜……”他失控地昂起头叫我的名字,我整个人被插得剧烈地前后晃动,出口的娇吟都是破碎的声音,“我、我不行、了……啊——” 终于拱起身子尖叫出来,体内的挛缩一阵强过一阵地侵袭着我,粗大的阴茎被穴肉紧紧绞缩着,他明显觉得不够,还想再操一会儿,可在嫩屄强烈的包裹吸吮下,还是无比狼狈地喷了出去。 “该死……”我听见他伏在我耳边粗喘着抱怨。 成瘾(高h) 说实话,抛开禁忌的关系,跟他做爱的感觉,酣畅淋漓。 我们像两条缺水的鱼,在齐宅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疯狂干着不知羞的勾当,没了顾忌,也没了底线。 很快便到了春假,小昱回来了,我担心我和他之间的那点丑事被小昱撞破,最近都躲着他。 齐家骧异常疼爱小昱,下午总在书房里教他读书,一老一小其乐融融,小昱并不懂大人之间的复杂关系,一直凭外表叫他爷爷,他竟也欣然接受,之于我而言,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只得顺其自然。 书房宽敞,温度宜人,我帮齐家骧整理书籍,时不时回头望一眼小昱,他生来单亲,我给他的爱再多也是单薄,此刻多了一人疼他,他受宠若惊,而我也感激涕零。 在遇到齐家骧之前,我和孩子的日子过得用孤苦伶仃来形容都不为过,我何德何能,又何其有幸,可以拥有这般天降的幸运,不必再如往年,在这样的岁暮天寒中漂泊无依。 无论这位慈祥的老人对我是怎样的心情,我对他的感怀都无以言表。 这么一想,眼眶竟有些感性地红了,我忙转过头掩饰情绪,不经意间一抬眸,从微开的门缝中瞥见了一张幽暗阴沉的脸。 我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立刻惹来书桌旁两人的侧目,“没事。”我回头安抚道,努力压抑砰砰直跳的心。 是齐政赫。 他也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可是却被我们彻头彻尾地遗忘了…… 心里一时间涌上各种复杂感受,抛开他阴鸷可怖的眼神带给我的心理冲击之外,我愧疚、自责,突然对他孤绝一人的处境心生怜惜。 为母的本能让我异常柔软,也许不管多大年纪,任何孩子看见自己的父亲跟别的孩子亲近,心里都是不好受的,更何况,他已经没了妈妈。 轻轻走过去打开门,又小心翼翼地虚掩上,“你怎么不进去,站在门口呢?” “你们共享天伦之乐,我出现岂不让人恶心?”他的语气里充满自轻自贱的讽刺,可我却分明听见了隐藏在这嘲弄语气背后的心酸。 “你怎么会让人恶心呢?你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啊。” “一份子?我是怎样的一份子?”他步步逼我至墙根,我无路可逃,被他困在了臂弯里,“我进去之后,你儿子要怎么称呼我?难道真要叫我一声哥哥,这还不够让人恶心吗?” 他眼里的愤恨怨嫉我读不懂,只当是因为我们夺走了他的一切让他心生不满,侧脸避开他过分靠近的距离,“我说过了,你要钱我可以还给你,这本来就是你的家,我们才是外来者,你想做什么或者不想做什么,都全凭本心就好了。” “好一句全凭本心,说的漂亮,”他咧开嘴笑,眼神却依旧阴晦,“那我现在想和你做爱,可以吗?” 他伏在我的颈侧,灼热的呼吸尽数洒在裸露肌肤上,我感觉到他在闻我,像一只饥渴的兽,“最近为什么躲着我?” 我生怕里面的人察觉出外面的动静,“我孩子在,我们能不能暂时保持一下距离?” “不能,”他紧贴在我耳畔,似喘息似低吟,手指在我的心窝上戳了戳,“欢颜,你对我的心,不够诚,我很生气。” 他手指隔着衣服在乳肉上留恋着,画着圈,最后竟划到乳头那里轻佻地捏了一把,我轻叫出声,分不清是受了刺激还是糟了惊吓。 “又不穿内衣,故意勾引我。”他呼吸愈发粗重,大手失控地攀上乳房揉捏起来,我用手推拒他,却又咬着唇不敢发出声响,小昱还在房里,我不想惊动孩子。 可我力气这么小,又怎么抗衡得了他呢?洞悉我不敢反抗的心态后,那双邪恶的大手愈发放肆了,竟直接撩开了我的衣服爬上了毫无遮挡的双乳。 “你别这样,我求你了。”我聊胜于无的抵抗适得其反,越是挣扎,他越是兴奋,大掌紧紧霸住两坨嫩肉肆意揉搓,“你最好乖乖的听话,你怕羞,我可不怕,信不信我当着齐家骧和你儿子的面都敢操你?” 我相信他真的可以,如果被齐家骧发现我和他儿子的关系,会被赶走的还能有谁?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甚至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搞清楚齐家骧娶我是何种用意,我贱命一条,怎么样都没有关系,可是小昱呢?我想到他那张幸福的笑脸,浑身似乎都被抽空了力气。 双手无力地垂在了身侧,任由齐政赫对着乳房胡作非为,他似乎很满意我的顺从,动作也温柔了许多,爱不释手地揉搓着乳肉,大拇指绕着乳晕打转,逗弄硬挺的乳头,时不时还在乳缘下方颠弹两下,感受着它们在他掌心里晃颤,“真棒……”他赞叹地低喃,一把掀开衣服低头含住了乳房大口吞咽起来。 我紧紧咬着下唇,遏制已到嘴边的呻吟,体内的快感一波波地往外涌。 齐政赫感受到了我的颤抖,他红着双眼从两胸间抬起头来,看见我这副样子,忍不住嘲笑,“明明很馋……”他的嘴脸咧开一个邪气的笑,“不如我就在这里好好疼你。” “这真的不行!”我慌张又羞涩,他太过分了,我双手抱住他健壮的胳膊阻止他往裙子里探,可这无异于螳臂当车,他的手坚定不移地攀上大腿,手指勾开底裤边,轻轻在花瓣上一摩挲…… 我听见他喉咙里发出一声难耐的闷哼,更感觉到他的手指在肉缝里毫无阻碍地滑动,“口是心非的小东西,都已经湿透了!”他咬着我的耳垂粗喘,手指恋恋不舍地陷在濡湿的肉瓣里抠弄着。 “呀哈……”我终于忍不住了,娇啼出声,小昱立刻在房里问道,“妈妈——你在门口干嘛呀!” 我听见他啪嗒啪嗒跑过来的声音,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猛地一把推开压在身上的齐政赫,他似乎也被我的洪荒之力吓到了,站在那里发愣。 我只顾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就听见他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晚上来我房里找我,别爽约,你知道后果。” 说完便如幽灵般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瘫软无力地倚着墙壁,小昱跑出来,仰起头盯着我望望,“妈妈,你没事吧?脸好红呀。” “……没事。”我蹲下身,将他搂在怀里疲惫地闭上双眼,任由他安抚似地摸我的发。 入夜,我等小昱睡下之后去了他的房间,我相信他说的话,这个疯子,如果我不来,还不知道他会整出什么令我难堪的幺蛾子。 他早已做好准备,浑身赤裸地倚在床头等着,我默默脱掉衣服,爬上他的身,乳房下垂出一个饱满的弧度,吊在他头顶上方,他毫不费力地伸出舌尖便勾弄到了乳头,我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低头便可以看到两个乳尖被他逗弄得歪来倒去,吮得湿亮红肿。 “背过身去。” 我木讷地翻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两腿跨在他身体两侧。 还是高估了自己脸皮的厚度,这个姿势让彼此的私处高度暴露在对方眼前,真的太羞耻了。 他压抑的粗重呼吸尽数喷洒在阴部,我知道他正在明目张胆地看那儿,受了刺激的穴口忍不住就缩了两缩,他粗吟了出来,然后我便感觉自己包裹着花心的肉瓣被他狠狠往两边一拉。 “唔……”那里被他扒开了……,羞耻和紧张的双重刺激让我喘息不已,看不见他想要对肉穴做什么,这种盲目的感觉反而更令人有种心痒的期待。 “摸我。”他要求道。 我几乎一低头就能触到那根擎天的肉棍,于是双手都抓握住这根大家伙,开始上下撸动,与此同时,他的手指入侵肉穴…… 原来69式的奥秘就在于这种同步感,两个人一起亵玩对方的下体,这种美妙无与伦比,简直令人疯狂! “呃呵……”他的手指极娴熟地捻弄着花心,而我也毫无章法地套弄着他,很快我便听见我后臀处发出了“吧嗒吧嗒”的声音,“好多水……”我听见他粗嘎的笑,紧接着就有温热柔软的触感覆上了私处——是他的唇舌,他在吃我。 “呜……”我被他舔得飙泪,大腿根被牢牢霸着不得动弹,任他肆意品尝甘美之泉,我浑身软得没了力气,看着自己手里的那根粗大,情不自禁地也含了进去。 果不其然,我听见他在我的臀后爆出模糊而激动的嘶吼,拼命往上抬臀,努力想将自己的肉茎尽数送进我的嘴里,可是他太大了,我不能完全的吃进去,只能含住一半吞吐,舌尖绕着他龟头旁的肉棱打转,像舔雪糕一样自囊袋根部往上一遍遍地舔遍他的肉身。 这明显是个连锁反应,彼此越投入,下身的刺激就越强,感官越销魂。 我俩埋首在对方大敞的腿间,唇舌发出淫糜的嗟磨之声,像两个不甘示弱的斗士,都非要把对方舔吸到丢盔弃甲才罢休。 毫无疑问他是技高一筹的,我被他舔得直哭,下身软烂湿滑,淫水出了一波又一波,甚至我都能清晰听见他喉头吞咽的声音。 他把我捞了起来,抱坐在他大腿上,紧紧搂着腰挺身而入,噗嗤一声就轻松滑入了我体内,“嗯!”他埋在乳沟里发出了满足的轻哼,抱住肉臀开始顶。 肉棍在甬道里横冲直闯,每一个敏感点都被撞到酥麻,他叼着晃动的乳头咂摸,强健有力的手臂掐着我的腰一直颠,我双腿盘住他,下体紧紧贴合,任凭他借着有力的手劲往上抛我,入得又深又猛。 我用体内的每一寸媚肉报复性地死命夹他。 “呃啊!”我听见他难耐的粗吟,俊脸潮红,表情看上去痛苦万分又有点咬牙切齿,“你故意的。”他抬起脸朝我咧开一个森森的笑。 对,我是故意的,谁让他下午那么对我。 我推他倒在柔软的床垫上,俩人的姿势变成标准的女上男下,他有丝疑惑,平时都是他掌握主动,今天他不知我占据上风有何用意。 我像一个架马的女王跨骑在他身上,微仰着下巴俯视他,开始前后左右扭转我灵活的腰,他的肉棒在我体内360度摩擦内壁,像一把旋转的柄,“操!”他胸膛起伏剧烈,被这场欢愉的酷刑折磨到俊脸变形扭曲,双腿瘫软的大张着,已经失了反抗的力气,任我摆布他的命根。 我又岂肯轻易放过他,开始抬臀上下颠动,九浅一深,肉棍在我体内肿胀,发硬,他平日里用来蛊惑人心的眼已经失了神,双手着魔地揉着不断颠弹的双乳,微张着性感的双唇呻吟不止,已被极致的快感俘虏。 我只当他是一个人肉自慰器,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骑在他身上尽情释放自己的快慰,身姿妖媚,表情淫荡,欣赏他在我的胯下为我沉沦、癫狂。 “欢颜……你……”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神形俱丧,溃不成军。 我心内禁不住得意,什么叫以毒攻毒,我想我已经做了最好的诠释,狰狞的巨龙被深深吸入,我猛力一夹,他的头向后仰去,大掌牢牢抓住臀瓣,汹涌的精液瞬间喷勃而出。 而我同时也攀上了极乐的高峰。 “哼嗯……”我听见我喉间滚出不自觉的呻吟,终究软倒在他怀里。 肉欲成瘾,我已深陷。 番外——冬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照进幽暗的卧室,躺在床上的男人不适地用手挡了下脸,睁眼坐起。 他扭头朝身侧望去,枕畔已经空了,可弥漫在空气里浓重的情欲气息和床单上斑驳的“战绩”却诚实记录着属于昨夜那场肉欲狂欢的点点滴滴。 和她的每一场欢爱都意犹未尽,爽进了他的骨血里,他留恋地用手擦过床单上印湿的痕,还未完全干透,忍不住将手指放在鼻端陶醉地深深吸嗅,是她与他体液混合的味道,让他回想起他深埋在她体内时那种回味无穷的快感。 毫无悬念地又硬了,只可惜能够疏解他的“良药”已不在,他起身拉开窗帘,欢颜推着齐家骧在草坪上晒太阳,小昱在不远处踢足球,他嘴角勾起嘲讽的笑,这种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画风,他永远格格不入。 她不是让他“全凭本心”吗,他倒想试试是什么效果。 草皮柔软,他的靠近显得无声无息,一颗足球滚到他脚边,小昱跑了过来。 他弯腰将球捡起,小昱仰起稚嫩的脸看着他,神色有些迟疑,似乎不知该如何称呼,“妈妈——这个叔叔是谁啊?” 齐家骧和欢颜终于发现了他的到来,两人的表情都复杂到令他觉得好笑。 “叔叔,你可以和我一起踢足球吗?”小昱却很热忱,他一个人玩太无聊了,爷爷和妈妈都无法配合他,可是这个看起来和学校老师一般大的年轻男子,也许是个不错的玩伴。 他的神色充满渴望,还隐隐透漏着一种怕被拒绝的紧张,令齐政赫一度觉得十分熟悉,穿越时光的记忆,小昱的脸和童年的他交迭在一起,这种渴望的神情竟如此相似,只可惜当时他收获的永远是无尽的拒绝和残忍的厌弃。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欢颜,她的表情充满了防备,像是一只随时准备冲过来护犊子的小母狼,这孩子对她而言很重要,他知道。 他挑衅地朝她扬了一下眉,她的眼光立刻变得犀利起来,他却不再看她,“来。”他揉了揉小昱的头,将足球放在地上,一脚开了出去。 他很久没有玩得这么开心过了,那种单纯的,不掺一点杂质的无忧无虑,甚至在他的童年都是极奢侈的一种心情。 他抱着小昱滚在草地上笑成一团,没来由地极喜欢他,他内心是震惊的,这完全不像他的行事作风,可他发自心底的对他疼爱。 难道他年纪大了?想做父亲了? 呵!父亲,多么具有讽刺意义的一个名词,他忍不住望向场边,没想到齐家骧正凝睇着这个方向,目光怆然。 他是否也在回忆?回忆他曾经对一个渴望关爱的孩子冷漠抛弃?他又是否后悔?后悔他曾经推开小小的他走得头也不回? 微风轻拂,掠过他花白的发,齐政赫漠然转开视线,不重要了,这个曾经呼风唤雨的男人,终究已经老去。 眼神不由自主地又望向那个女人,她正帮儿子擦汗,又喂了他几口苹果,言辞切切地在叮咛着什么,眼中满是疼惜怜爱。 他无名不爽,她的疼惜怜爱,他也想要。 他向她走了过去。 她见他靠近,明显局促起来,可他不打算放过她,“我也想吃苹果。” 她把果盘端给他,却看都不敢看他。 “我也要你喂。”他抱臂不接,很固执地站在她面前,她拗不过他,被逗得又羞又恼,气鼓鼓地叉起一小块苹果递到他嘴边,他伸舌卷入,舌尖有意无意碰触她的手背。 她触电般收回手,脸上飞起两朵羞怯的红云,粉扑扑的,比盘里的苹果更诱人。 “妈妈羞羞了!妈妈羞羞了!”小昱指着她的脸咯咯笑,童言无忌。 “我没有!我热了!”她捂着双颊忙不迭地辩解,也不知是说给谁听。 “那好吧!我们一起去玩!”小朋友可看不出大人之间的兜兜转转,左手牵起她,右手牵起他,拉着他们往草地上飞奔。 暖阳和旭,清风自来,草坪上的人儿追逐嬉笑,很幼稚的快乐,却也是最无邪的纯真。 齐政赫的眼神不自觉地追随这一大一小,心里那个阳光始终无法到达的角落,仿佛被这银铃般的笑声敲开了窗,一种令他喉头哽咽的暖流正在他心底缓缓流淌,原来,幸福可以离他这么近。 厨房(高h) 转眼便到了春节,这原本应该阖家欢乐的日子,齐宅却显得异常冷清,幸好小昱在家,才为这座死气沉沉的屋子添了几分欢声笑语。 齐政赫在和小昱玩围棋,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严肃的侧脸如出一辙,甚至挑眉的弧度都惊人一致,我望着他俩发愣,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和小昱这般投缘,是我料想不到的,原本还以为他会非常排斥这个小孩。 齐政赫似乎感应到我的注视,似笑非笑地望过来,我忙走开,躲进厨房去准备晚餐。 不一会儿他也来了,倚在门框上看着我,并不说话。 我被他盯得精神不能集中,却又摸不清他的来意,只得示好般地扯了扯嘴角,“你喜欢吃什么?我做给你吃啊。” 他先是一愣,随后眼神便柔软下来,“你做什么我都爱吃。” 难得可以跟他这么“正常”的交流,我也放松了一些,“我厨艺不好的,只会做些家常菜,你们有钱人吃惯了山珍海味,别嫌弃才好。” “不会。” “嗯——那我做个小鸡炖口蘑怎么样?你爸爸的年纪大了,要吃软烂些,再做个茄汁芋头,小昱喜欢吃鱼虾……” 我低头自说自话地安排,他却不知何时已绕到我身后,双手缠上腰来,“欢颜,明天我就要去出差了。” 我浑身紧绷,望了望大开的门,微微扭身,“哦,路上注意安全。” 他钳得更牢,把头埋在我的肩窝,“你会不会想我?” 我躲避他的亲近,“会吧。” “骗子。”他明显不信,轻轻揍了我屁股一下,手却贴在上面不肯拿走了,“我们好像没在厨房做过。” “不行!”我想都没想便拒绝,即便齐家骧不来厨房,可小昱就在客厅,随时会来找我。 “怕什么?这里很刺激。”他随心所欲惯了,丝毫不在意,大掌从围裙边缘探入揉捏乳房。 “求你了。”我不想冒这个险。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真的在考虑我的恳求,可我还是高估了他的德行,“在这里做爱或者明天陪我出差,二选一。” 这是一道死亡选择题。 我怎么可能陪他去出差呢?这不是间接跟齐家骧承认我和他上过床了吗? “你!”我忿忿地扭过脸瞪着他。 他浑不在意,还笑着亲我一口。 我有些泄气地闭上了双眼,“去把门关上。” “没必要。”他不理会我的请求,下身紧紧与我相贴,大手毫不犹豫撩开我的羊毛衫,一只白嫩的乳便晃悠着袒露出一半,另一半还藏在围裙之下,乳头恰好绷在蕾丝的边缘,他勾起那块花边一扯,柔红的嫩果便一歪,暴露在了空气中,逐渐傲立。 他低头,俯身含入大口吞嚼,动作逐渐放肆,衣服已经被他推高到了胸口上方,而围裙已深深勒入了乳沟里,两颗丰满的蜜桃全部挺露在外,一只被他吞吐,一只被他揉捏。 他开始不断往上挺臀,龟头隔着衣服都已经深深卡进了我的臀缝里。 另一只手掀起裙摆,紧紧贴住那片密处。 “啊……”我如被控制了开关的傀儡,浑身酥软,依偎在了他怀里。 “明明很想。”他低声取笑,一手把玩我的胸,一手在我臀后掏弄,“总是口是心非。” “嗯哼……”我不回答,可屁股却翘得老高,不停摩挲着他的下身,不由自主地期待着他拿肉棒喂我。 微微叉开两腿,我任由他的手指进出穴口,手也大胆起来,勾住他裤子的边缘,拉了下去。 又热又大的肉棒激动地跳出裤头,打在了臀缝间,我反手握住,将他的肉棒往私处里带,娇嫩的阴唇微微翕动,堪堪含住他半个龟头,我故意不让他全进去,扭着臀开始顺时针画圆,粗涨的龟头卡在入口处的嫩肉里半进不进,被不断泌出的温热汁水浇得透湿,小穴像一个水磨,磨着他的顶端跟着我的动作打转,敏感的马眼尽数泡在温热的淫泉里,他的肉棒在拼命跳动,抓握乳房的两手甚至开始有些轻重失控。 他明显忍不了了,扣住我的臀奋力往前一顶,深深埋入,我用手撑着流理台,臀微微向后向上翘,肉棒在体内呈45°角插拔,恰好可以每次都碰到阴道里那个敏感的凸起点,我咬着唇,嘤嘤咽咽地叫起来。 “妈妈!妈妈!”小昱啪嗒啪嗒跑步的声音由远及近,我吓坏了,赶紧将上衣拉下来,下身还没来得及与他分开,小昱已经跑了进来,“妈妈!我饿了!” 我站在原地石化,他还插在我体内,幸好我俩站在流理台的后方,又有围裙的遮挡,小昱看不见什么。 我的阴道刚刚经历了一次高潮,还在忍不住抽搐喷汁,他扣在我腰上的手勒得死紧,明显忍得极辛苦。 小昱歪着头看着我俩犹如连体婴一般站在那里,明显很好奇,“叔叔,妈妈,你们在干嘛?”说着就想跑过来。 “别过来!”我失声尖叫,小昱被吓得定在原地,齐政赫赶忙安抚,“小昱乖,叔叔在帮妈妈做饭而已,你先出去玩,好吗?” 小昱很乖巧地点点头,“那你们快点哦。”又跑了出去。 我如释重负,还是气不打一出来,扭过身狠狠锤了他一拳,我说会出事吧! “我错了。”他捉住我的手放在掌心讨好地摩挲,喘息着笑,“下次不敢了,这样多搞几次,我会废掉。” 埋藏在体内略显疲态的巨龙又昂首挺胸起来,被中断了的欢爱继续发酵,齐政赫将我双腿架开抱蹲在大理石台面上,下体呈M型,整个私处150度大张开来正对着厨房门口,如果这下再有人进来,我将被活活暴露,再也无可遮挡。 “你疯了?”我被他的恶劣行径惊呆了,他却趁我来不及反应,已从后方一举攻入,加足马力抽插,“这样做更刺激。” “呜……好羞……”我咬住下唇呜咽,果然,怕被发现的紧张心理混合着高燃的情欲,扭曲成一种别样的快感,穴口含着狰狞的肉棍高频抽搐起来,淫液大量流出,在台面上汇聚成一小滩水渍,顺着边缘滴落。 他发出了低低的咆叫,插拔愈发狂乱,我整个人被颠得五脏六腑都快移位,慢慢失了劲,上身仰靠在他健壮的怀中,无能为力地任由他侵占,他吻了吻我汗湿的额头,见我实在是累了,才意犹未尽地射了出来。 今天的晚饭整整迟了两个小时。 小昱尝了尝菜的味道,狐疑地问,“妈妈,今天的菜都不是你烧的呀?” 我哪里还有劲烧菜?两条腿软得都打不直,现在连坐着都费劲。 “是叔叔做的,好吃吗?”对面“饕足”的男人接过话尾,他倒是像吸饱了精气的妖怪一样精神奕奕。 “超好吃的!”小昱很给面子地赞赏。 “你倒会做菜?”齐家骧似乎并不知道他有这个隐藏技能。 我其实也很诧异,原本以为他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来着,结果他的厨艺熟稔到像个大师。 “嗯。”他一个字淡淡地带过。 齐家骧也没再多问。 这父子俩之间有太多恩怨隔阂,不知这心结这辈子还解不解的开,连我这个外人看着都遗憾。 “叔叔,你做的鱼好香啊,明天再做给我吃,好吗?”小昱打破餐桌上流动的沉默,我忙阻止,“明天叔叔要出差了,妈妈给你做,好不好?” “那好吧。”小昱一脸惋惜,齐政赫揉了揉他脑袋,“叔叔回来再给你做。” “大过年的出什么差,陪陪欢颜和小昱不好吗?”齐家骧眉头一皱,似有不满。 他这话听着怪异,怎么感觉我们才是一家叁口的样子。 “是很重要的项目……”齐政赫解释了一半,突然调转话锋,“过年属下都在放假,我缺个助理,欢颜,你陪我一起吧。” 我手里的碗都差点惊掉了,在桌肚下面拼命踹他,他怎么不守信用呢!? 他纹丝不动,脸上尽是奸计得逞的得意。 齐家骧居然也跟着附和,“明天家里佣人也回来了,你带欢颜出去走走也好,免得她一天到晚闷在这里陪我这个老头子。” “我不……”拒绝的话刚出口一半,我便收到了齐政赫威胁的眼神,仿佛在提示我,如果我敢拒绝,他马上就会当着小昱齐家骧的面坦白一切。 我要被自己蠢哭了,怎么能信任一个无赖呢? 过往 我不想坐以待毙,第二天故意起得很早,打算溜出去等他走了再回来。 偷偷打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下楼—— 傻了眼。 齐政赫早已坐在客厅等……逮我。 他难得一身正装,端坐在沙发上,看上去清俊逼人,眉眼间却藏着促狭,明知故问道,“收拾好了?” “……你怎么这么早?” “你不也很早吗?” 我站在原地做垂死挣扎,“我还什么都没收拾呢,要不……” 他嘴角漫开一抹笑,眼神却危险起来,直接打断我,“那走吧,不用收拾了,缺什么过去再买。” 什么? “不用了,你有事你先走……” “别废话。” 他走过来搂住我的肩强势地把我塞进了车里。 一路静默无言,我在他宽敞的轿车里离他八丈远,生着闷气看向窗外。 他也不在意,一直在联系公务,看来这次出差任务繁重。 冗长的来电加之车内干燥温热的空调醺得他嗓音嘶哑,他抽烟,有咽炎,一直在干咳,却还在坚持讲电话。 我很想视若无睹,但在听到他一连串的咳嗽声之后终于忍无可忍了,兑了一杯温水递过去,他还在听电话,分神看了看我,并没有接。 呵!怪我自作多情,我有些自嘲地打算将杯子扔进垃圾桶,他却眼疾手快抓住我的手腕,将我往怀里一带。 喂我。他无声对我说。 我已经习惯了他的无耻,认命将杯子端到他嘴边。 他不喝。 又想怎样?我有些恼了,有完没完? 他却用食指暧昧地点了点我的唇,又指指他的。 我瞬间就明白过来,他要我以口哺喂。 我不打算配合了,爱喝不喝,作势掀开垃圾桶,他却警告性地揉了一把我的胸,我慌张地捉住他的手,抬眼望了望前排的司机。 快点!他催促。 我愤懑地喝了一口水,将嘴贴了过去,他捏着我的两颊,清甜的水源源不断从我的口中哺进他嘴里,他的唇角魅人地勾了起来,灵活的舌坚定不移探进来,撬开我的唇齿勾舔汲取每一寸角落,很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吻技是好的,几个回合下来,我便意乱情迷。 他恋恋不舍地舔掉挂在我嘴角的最后一颗水珠,视线下滑,用手指轻弹了一下已经挺翘起来的乳头。晚上再收拾你。 我赶忙用手护住我的胸,僵坐在他身上动都不敢动,听他继续和别人通电话,渐渐就有些支撑不住了 ,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样,恍惚间感觉他将我拢进怀里,我很自然地偎过去,浑身都舒展开来,沉沉睡了过去。 过了不知多久,等我被叫醒时,俨然已到了目的地。 来的时候我没有问他去哪里出差,现在才发现这是我七年前生活过的城。 我们下榻在这座城最高级的酒店,我却完全不想踏入一步,这里有我最不堪的回忆。 我恐惧地望着大门不愿进去,齐政赫发觉了我的异样,回头问我怎么了。 “我们能换个酒店吗?”我带着哭腔恳求齐政赫,“我不想住在这里。” 他虽然很疑惑,可还是答应了我的要求。 “谢谢。”我松了口气。 一整天我的情绪都十分低落,晚上他向我求欢的时候我也表现得很敷衍。 他勾起我的下巴逼我直视他,“你到底怎么了?” 我不想去谈这段过往,只是摇头。 他又逼问,“下午为什么想换酒店?” “算命的说我和那间酒店犯冲。”我胡诌了一个理由。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好像勉强信了,“没想到你还是个小迷信。” 我松了口气。 每个人都有想要极力埋葬的过去…… 怒火 夜已沉。 我睡得不是很安稳,也许是因为在这个城市缘故,我没有安全感。 旁边的床位空了,齐政赫不在,我隐约听见外间有人声,推门出去,发觉他正在打电话。 “必要的时候上点硬手段,数据该作假的作假,打听打听那个靳北辰有什么弱点,抓蛇抓要七寸,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吗。” 他坐在沙发上抽烟,似乎正在谈生意,口气阴沉,目光透着狠佞。 我虽然不懂他生意上的事情,但也能听出来这不是好话。 我知道他从来不是光明磊落的人,这从他对付我的手段就可以看出来了,从一开始的骚扰到后来的强占,每一次都是无所不用其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可是……我又联想起他和小昱玩耍的样子,一个心术不正的人,又为何能拥有那么纯挚的笑呢? 他看见了立在门口的我,朝我招了招手,我踟蹰了一下,还是朝他走了过去。 “好了,就这样吧。”他挂掉电话,单手揽着我的腰坐在他怀里,“怎么醒了?”最近他对我说话倒是异常的温柔。 我望着他没回答,又看了看烟灰缸里横七竖八的烟头,忍不住抽出他手里的烟蒂按灭,“抽多了对身体不好的。” 他望着空了的指尖愣了愣,复又笑了,“你是第一个敢从我手里夺烟的人。” 我脸臊了,“关心你也不行吗?毕竟我是你小妈。” 他脸色变得很不好看,沉默了半晌才回道,“别再提什么小妈了,你是我的女人。” 他是不是对我们的不正当关系认真过了头? “齐政赫?”我忍不住提醒他,“你不会真的去向你爸爸坦白我们的事吧?” “你不会真的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吧?”他反问我。 “……”我心塞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手探进我的衣服,火热的大掌危险而缓慢地抚着我僵直的背部,“欢颜,别告诉我你不想跟我。” 我第一次难以忍受他的强势,转过头很认真地望着他,“你有过几个女人?” 正在抚摸我背部的手一顿,他的表情有点尴尬,“这很重要吗?” 我冷笑了一声,没来由就觉得火大了起来,“你看!你的女人明明多的数不清,看来我也只不过是其中之一,为什么你不能玩玩就好了呢?非要把大家的生活都弄得鸡飞狗跳才满意吗!” “玩玩就好?”他压着冰冷的嗓音反问,眼中的火越燃越炽,“这就是你对我心情吗?” “我对你没有心情。”我垂下眉眼,寒声回。 “……那好,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玩玩就好!”他似乎被我激怒了,猛地推了我一把,我跌坐在了地毯上。 我心里升腾起不祥的预感,他的表情阴郁到可怕,我从没见过他这样。 我被恐惧攫住了心,爬起来就往房里跑,可又哪里跑得过他,被他从后面赶上来揪住了头发,他大手一掀,我身上的浴衣便被撂到了空中,浑身赤裸,瑟瑟发抖。 “看清楚了,我是怎么对别的女人的!”他狰狞着脸恶狠狠地对我说,强迫我跪倒在他两腿间,毫无预兆地,他将尚且疲软的肉棒塞进了我的嘴里,凶猛摆臀,肉棒在我嘴里快速肿大,逐渐就变成了我不能承受的尺寸,我只能跪趴在他面前承受他无情的施虐,没有任何快感,没有任何柔情,他牢牢控着我的头,我动弹不得,嘴里被巨大的肉棒插得不断干呕,只觉得快要窒息。 很快我的嘴角就被磨破了皮,痛得我眼泪直掉,我呜呜地摇头,抬起脸用眼神哀求他,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想阻止他粗暴的动作,他低头看着我,眼里的疯狂慢慢平息了下来,终于甩开了我的脸。 我扑跌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息,他在我面前站了一会儿,眼神复杂,又缓缓蹲下身,将手探过来想查看我破溃的嘴角,我却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躲开了他的触碰。 他的手定格在半空,面色铁青,我偏过头去,不动,也不对他做任何回应。 他没再纠缠,起身穿衣离去。 房门关上的一刹那,我一直吊着的那口气才泄了出来,整个人瘫软在地。 一夜无眠。 我开始怀疑嫁进齐家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如果一辈子都要被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桎梏,我情愿去讨饭。 他再没回来过,我身无分文,被困在这个酒店里无处可去,好在每日叁餐都有人准时送来。 就这么冷战了一个星期,我实在熬不住了,拨通了他的电话,“什么时候能放我回去?” 电话那头静了很久我才听见他冷漠疏离的声音,“今晚有个商务宴会,你来陪我,结束之后我派人送你回去。” “好。”我率先挂掉电话。 其实我并不想去,第一我从没参加过这种上流社会所谓的宴会,怕会失礼,第二他有没有想过,我以什么身份去呢? 可明显我并没有拒绝的权利,否则我还不知道要被他关多久。 下午来了个造型师帮我梳妆打扮,洋洋洒洒搬了几大箱子衣服进房,一进屋就聒噪地抱怨,“齐总这次怎么没住他S酒店的长包房啊?这家酒店哪有那边气派。” 我扯了扯嘴角,“他不住这。” “哦——我以为你是他女朋友嘞,没和你住一起啊?”他眼里闪着八卦的光,我心情欠佳,更何况这个问题应该算是个禁忌,于是闭口不言。 造型师估计觉得自讨没趣,终于讪讪闭了嘴。 不过他专业能力确实很强,把我打扮得出尘脱俗,我望着镜子里那个焕然一新的自己,简直不敢认。 “美~美~美~”造型师绕着我上下打量,连连赞叹,很明显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 “谢谢。”我提了提胸口略显低的礼服,只感觉浑身不自在。 “啧!”设计师出手阻止我老土的行为,“女人就是要懂得展示自己的性感和魅力,相信我,齐总今晚一定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 “谢谢。”我的反应还是很冷淡。 马屁又拍在了马腿上,造型师终于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又带着他的一干助理浩浩荡荡走了。 司机奉命来接我,还是去了之前那家酒店,没想到宴会也办在这边,我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生理不适,走了进去。 败露 宴会华丽而盛大,人影幢幢,到处是衣冠楚楚的社会名流,我平生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场面,手脚都不知往哪摆,很多男人在盯着我看,我却连与他们对视的勇气都没有,随便找了一个角落窝着,只希望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乐队奏响舞曲,人群散了开来,男士们纷纷牵起女伴滑入舞池,而我也看见了他,他正在向一位美艳万方的女子邀舞,背对着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呵!他既然已经有了新的目标,做什么又喊我来呢?我说不出现在心底是什么滋味,但目光却禁不住追随他俩。 他被拒绝了,女人身边的男伴脸臭成了狗屎,看口型似乎是说了句“不方便”,然后抱着女人就跑。 齐政赫连背影都透着尴尬,我却很想笑,活该,谁叫你四处招蜂引蝶。 他突然转过身,我吓了一跳,忙往人堆里缩了缩,可他明显不是找我,神色晦暗地朝某个方向勾勾手指,一个端着酒的伺应生便走到了他身边,这个伺应生看起来獐头鼠目,满脸奸猾,很不寻常。 齐政赫偷偷从内袋中掏出一包粉末,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什么,又朝刚才那个女生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我心里有了不好的假设,这个套路我在夜场打工时见多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个男人趁没人注意将粉末倒进了酒里,跟在了那个女人身后。 突然,全场灯光暗了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到了台上,女孩子的男伴被叫上台发言,她身边空了。 这是个下手的好时机,那个女生现在很危险,可光线昏暗且距离遥远,我看不清楚她身边的状况。 我脑子飞快地转,他们如果想把人迷晕带出会场,总不可能堂而皇之走正门,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到了宴会厅的偏门,于是借着黑暗的掩护,顺利移动到了那附近。 果不其然,那个伺应生架着昏迷的女孩从我眼前一闪而过,我脱掉高跟鞋,尾随而上。 心跳得很快,我目睹他们进了酒店电梯,便立刻跑去通知大堂的保安,没想到,保安却不以为意,“你有证据吗?我们的客人都很尊贵,平白无故是不能随意惊动的。” 证据?都火烧眉毛了我到哪里去找什么证据? 我心里窝火又着急,就在这时,一个神色焦急的男人举着手机跑到我的身边,“你好小姐,有见过照片上的这个女的吗?” 我定睛一看,这不就是刚才那个女孩子吗。 “我是见过她,但她是谁?你又是谁?”我警惕地问。 “啊!那太好了!”他看上去如释重负,“我是靳总的司机,这是他女友,他让我帮忙看着她,结果我去上个厕所的时间她就不见了,请问她去哪儿了?”这个中年男子一脸懊丧。 他很真诚的样子,我选择相信。 “她被人迷晕带上楼了,就在这个酒店里。” “什么?你知道是哪个房间吗?” 哪个房间——我突然想起了下午造型师跟我说的话,他说齐政赫在这里有间长包房? “齐总住在顶层的总统套间,但是那一层有专门的房卡设限,如果没有经过他的允许,是进不去的。”前台彬彬有礼地答复。 “我让靳总去想办法!”旁边的司机得到线索立刻赶去救人,我却如遭雷劈,愣在了原地。 这家酒店的总统套……是他的长包房? “不好意思,我能问一下,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租的吗?”我的声音止不住地打抖。 “呃——这家酒店就是齐总的产业,所以不存在租,从开业起就一直是呢。”前台依旧维持着礼仪,表情却像看见了孤陋寡闻的土鳖。 我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如惊雷炸开,七年前的那一夜,就是在这家酒店的总统套房,我被人迷奸,失去了童贞,还不幸怀了孕生下小昱。 我联想起刚才发生的种种,几乎可以肯定那个人就是他,他到今日竟还在用同样的手段害人,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梦碎在了那间房里。 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心,蹲在地上干呕。 好多好多的疑惑就此解开,怪不得齐家骧会大费周折地把我和小昱带回齐家,还留遗产给我们。 而我竟然还以为这是我的运气,遇到了大善人。 那个始作俑者,甚至都认不出我,恐怕当时只把我当泄欲工具,糟践完之后连他的记忆都不配拥有。 一个女孩子最宝贵的青春,只是他们有钱人一夜的游戏。 不堪的回忆来袭,我痛哭成了一个泪人,那些埋藏在记忆里最肮脏最不堪的部分再一次被翻搅出来重见天日,我又回忆起那种崩溃和抑郁的情绪,还有小昱,他多么可怜,他是以何种不堪的手段被带来这个世上,而他的成长过程都经历了怎样的坎坷。 电话响起,是齐政赫打来的,我却觉得那铃声像来自地狱的离魂曲,恐惧到只想逃离,我颤抖着手飞快地将他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里,像是在拖一个发脓溃烂的垃圾。 *** 此章对应《情欲秘书》——晚宴篇 对峙 我奔出酒店门口,打了一辆车连夜回了齐宅。 齐家骧坐在客厅等我,我无缘无故的失踪,齐政赫一定会通知家里。 我满脸泪痕未干,身上仅着单薄的礼服,瑟瑟发抖,狼狈不堪,“对不起,我要走,所有的资产都还给你,让我带小昱离开。” 他先是诧异,随后又平静下来,“你都知道了。” 他用的是肯定句。 “对!我知道了,但我接受不了!” “你忍心吗?”他神色平静,“难道你不想给小昱一个完整的家吗?小昱可是很喜欢他的亲生父亲。” “这都是你设计的。”我的嗓音止不住地在颤,想到之前他那些步步为营的安排,我不禁齿寒,“你是故意的,接我们回家安排他们父子相见,现在又想用骨血亲情来逼我就范,让我对一个强奸过我的人屈服!” “欢颜,我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幸福。” “我会幸福吗?”我流着泪哀伤地反问,“想幸福的只是你吧?这一切,不过是你贪恋父慈子孝,承欢膝下而打造出来的假象,他对我而言是怎样的存在?他是个疯子!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他对我做了那样的事,带给我那样难以磨灭的伤痛,我看见他就恶心!怎么可能跟他幸福!” “他有苦衷的……” “不要再帮他洗白了!”我捂住耳朵,泪如雨下,“我不想听这件事的所有细节,一提起来我就想死!” 齐家骧不说话了。 我闭起眼哽咽着,等到平静下来才漠然开口,“这个房子肮脏冰冷得就像个坟墓,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我转身便打开了大门,没想到门口站着不知何时赶回来的齐政赫。 他单手撑着门框,垂着头立在那里,在无边夜色的衬托下,狼狈得像个鬼,我被吓得倒退了一步。 他缓缓抬起头,双眸充血,朝我一步一步地逼近,我防备而恐惧地看着他,节节后退。 “我是疯子?我是坏蛋?你看见我就恶心?”他语调很轻,却让人寒毛直竖。 “强、奸、犯!”我被他逼到墙角,只能充满怨恨地瞪他,“放我走!” “不可能。”他毫不犹豫地拒绝。 “你要是敢囚禁我,我就自杀!”我强硬地威胁他。 “你敢自杀,我就敢让小昱陪葬。”他说出的话更冷血残酷。 “齐政赫你不是人!”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虎毒不食子,你怎么说的出口!” “你这个做母亲连死都不怕,还顾你孩子的死活做什么?” “你!”我胸膛剧烈地起伏,和这样的人渣斗狠,我高估了他的人性。 “你们都别再说气话了,看在孩子的份上……”齐家骧想打个圆场,话还没说完,齐政赫便回头凶狠地朝他咆哮,“闭嘴!最没资格说话的就是你!” 齐家骧闭上了双眼,神色溟然。 “你现在情绪太激动了,我带你去休息。”齐政赫转身便像没事人一样牵着我往楼上走。 “我不去!我不要和你这个魔鬼待在一起!”我拼命抱住楼梯的扶手,可我这点力气对他来说聊胜于无,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我扛在了肩上,大步流星地上了楼。 “齐政赫!放我下来!我不要跟你待在一起!”我依然在不死心地叫嚣。 “看你冷的,我帮你洗澡。”他完全不理会我。 “你别想让我原谅你!我永远都不原谅!”我近乎绝望地大吼。 他脱掉我俩的衣服将我抱进浴缸,口气轻柔,“下次不可以晚上一个人跑出去,外面那么危险,我多担心你知不知道?” “再危险也没有待在你身边危险!你这个疯子!疯子!”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捶打他,他丝毫不为所动,拿起一块浴巾地帮我擦洗,语气平静到让我觉得恐怖,“对的,我是疯子,我快要为你发疯了。” 我拿他已经毫无办法了,跪在他面前哀求他,“你放过我吧,求你了……” “没办法的,欢颜,除非我死了。” “那我现在就杀了你!”我怒急攻心,随手抄起浴缸边一个瓷制的香皂盒就朝他头上砸了过去。 香皂盒厚重如砖,砸在他额际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竟然躲也不躲,我刚才那一下绝对是毫无保留的发力,就算我再怎么没力气也是吃重的,很快就有一道浓稠的血液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我吓傻了,清醒了过来,他却像没事人一样哄我,“没关系,你要是觉得不解气再砸,来,”他把沾了血的香皂盒重新塞进我手里,“随便砸,只要你开心,杀了我也可以。” 更多更多的血顺着他的额际淌下来滴进浴缸里,晕开一圈圈红色的涟漪,他的脸透着失血的苍白,像地狱里索命的无常,再配合着他此刻这变态偏执的说辞,我已然承受了太多刺激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致,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囚禁 我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不吃不喝不睡,短短几天时间而已,我便如被折了枝的花一般急剧枯萎。 小昱不知道大人之间发生的一切,以为我生病了,端着饭来看我,“妈妈,你吃一点吧,吃了身体有力气了,病才好的快。” 他被我形容枯槁的脸吓到了,原本灵动朝气的眸里满含担忧。 一定是那个男人的主意。 绝食这招看来是用不了了,我认命地举起勺子,却虚弱到连粥都舀不起来。 “我来吧。”身后响起他的声音。 我用尽全身的气力想回头瞪他,却乏力到连仇恨的表情都做不出了,“用……用不着你……” 小昱看看我又看看他,“妈妈,你都这样了,就别逞强了,让叔叔照顾你吧。” 他很信任这个“叔叔”,可能这就是所谓骨血天性。 ……我心里那个郁闷。 我冰冷着一张脸看也不看他,麻木地任他喂。 他也不在意,一口一口的,喂得很有耐心,我原本一句话也不打算跟他说,可实在像个被填食的鸭子喂得小腹都微鼓,终于忍无可忍地制止,“够了!我饱了!” “噢。”他有些惶恐地放下碗勺。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他没理我,径直抱我上床,“睡觉,你几天不吃不睡,撑不住的。” “我不要跟你睡!和你在一个空间里待着都让我觉得恶心!”我吃了饭有了点力气,在他身上胡乱挣扎。 “好的、好的,”他柔声安抚我,“我看你睡着了就走。” 他将我放在柔软的床垫上,合衣躺在我的身侧,我强撑了几日,其实一沾床就困了,可他在我身边,又让我浑身紧绷得像一只刺猬。 他看我一脸如临大敌似的,不由苦笑,“我又不会吃你。” 怎么就不会吃我了?他做的事情比吃人还可怕,他吃了我的纯洁,吃了我的人生,也吃了我对生活的希望! 想到这里,我又忍不住苦苦哀求,“齐政赫,你用这招睡过多少女人,为什么唯独不肯放过我?万一别的女人也有了你的孩子呢?你为什么不去找她们?” “只有你,没别人了,”他轻轻将我的发绾到耳后,“欢颜,这是我们的缘分……” 缘分?!他居然好意思把这样作孽的事情说成是缘分!我的叁观都要碎裂了,“齐政赫,你不正常,你真的是个疯子!”我仿佛看一个怪物般的看他。 他随我骂随我侮辱,即不气也不恼,“没关系,你愿意骂我也是好的。” “神经病!”我气得口不择言。 “嗯。”他点头称是。 “你、你这个……”我真的没有遇到过这种厚脸皮,秀才遇到兵,搜肠刮肚也找不出更恶劣的词来形容他了。 “嘘——,”他将食指点到我唇上,“不是不让你骂,只是骂人也是需要力气的,你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好好活下去,这样才能好好折磨我不是吗?” “我折磨你?”我看着眼前这个完全活在自己世界里的无赖,灰心到几近崩溃,“齐政赫,我不想折磨你,一点也不想,我也不怪你也不恨你了,只要你放我和小昱我走,好不好?” “不好,”他摇摇头,“既然你不怪我了,那我们就好好在一起,欢颜,给我个机会,让我弥补你和小昱。” 我呆呆望着他,感觉我的精神世界崩塌了,我似乎被困在了这个没有人气的大房子里,就像被困在一座活死人墓,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周围只有可怕的魑魅魍魉,牢牢束缚着我,而我却无法从炼狱中逃离。 我不再自虐,也再没要求离开,他不是让我好好活着折磨他吗?可以,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啪!”我抬手就将一碗滚烫的粥给扬了,齐政赫端粥的手立刻通红一片,但他第一反应不是躲开,而是马上隔开我不让我也被烫到,“这做的什么垃圾玩意儿,潲水吗?这么难吃!谁做的!”我对他的举动视而不见,转头问旁边的下人。 我是明知故问,知道这粥是他亲自熬的。 下人尴尬地看了一眼齐政赫,“是……” “是我做的。”齐政赫主动坦白。 “哦——怪不得,”我冷漠而嫌弃地看着他,“垃圾做出来的东西也是垃圾。” 下人听我如此大言不惭,吓白了脸,他却毫不在意,示意她将一地狼藉收拾掉,“没关系,你不满意,我再去做,做到你满意为止。” “永远都不会满意。”我故意挑衅。 “那我就帮你做到永远。”他看着我笑,笑容里只有宠溺纵容。 我被他笑得失去了战斗力,冷着一张脸落荒而逃。 他最怕的动物就是猫,我偏偏在家养了只猫膈应他,只是我也并没有想到这样一个不可一世的恶人竟然会怕一只小猫怕到怛然失色。 猫咪本就出入得无声无息,每次都是冷不丁地从哪里冒出来把他吓得惊惧失魂,我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得过瘾又张狂,满心满眼的解气。 只是有时候齐家骧见了,总是眉宇紧锁摇头叹息,仿佛我的捉弄是天大的罪过一样。 我很不解,我也有特别怕的动物,比如老鼠或者蛇,有必要表现得这么凝重吗?何况他作恶多端,我心里一点儿也不愧疚。 直到有一次,他又被我的猫吓得夺路而逃,很久都没有进门,我走到阳台,看见月色下他一人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痛苦地揪着头发,隐隐还听见他压抑的哭声,可怜到……竟让我有丝不舍。 这绝不是寻常的恐惧,而更像是心理创伤。 “他为什么怕猫?”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下人一脸茫然,“不清楚,欢颜小姐。” 第二天我就把猫送走了,随便找了个猫毛过敏的理由。 晚上我们还是睡在一起的,无论我作天作地,只有这一条他不能妥协。 可我在这件事里也找到了折磨他的乐趣。 我每天都在睡觉前吃大蒜,叁天两头的不洗澡邋里邋遢,就是不让他对我亲近,他只笑我孩子气,照样毫不嫌弃地亲亲我自己都无法忍受的嘴,“不许吃那么多大蒜了,伤胃,更何况你上面的嘴吃大蒜有什么用,我要用也是用你下面的嘴。” 讲得那么直白,我羞得头顶都在冒烟,掀起被子就躲了进去。 说好是折磨他,为什么每次到最后丢脸的都是自己呢? 日子在我一天天锲而不舍的折腾中悄悄溜走,无论我怎么作死怎么蹂躏他,他都照单全收,我渐渐觉得乏味了,更何况,惩罚他不是我的目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再怎么发泄也无法将已经形成的伤害逆转,我只是想离开这里,忘记一切,重新开始罢了。 我每天考虑得最多的还是如何带小昱逃离,直到某天,终于被我抓住了一个机会。 色诱(高h) 寒假已近尾声,小昱就快开学了。 我提出要和小昱睡几晚,齐政赫倒也没有阻止。 小昱很久没和我这么亲近了,开心得睡不着,搂着我跟我撒娇,我看着他无忧无虑的面庞,连日来的焦虑委屈无助彷徨,在此刻都决了堤,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无声地哭泣。 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虽然他很弱小,并不能为我撑腰,可也正因为他的弱小,才让我一次次从灭顶的逆境之中挺过来,为了他继续坚强下去。 小昱是极敏感的孩子,很快就察觉出了我情绪的不对劲,他仰起头看向我,“妈妈,你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我忙拭泪,“妈妈是舍不得你,你快要开学了,又要离开妈妈很久,我会很想你的。” “我也舍不得你……”他闷闷地说,“也舍不得爷爷和叔叔。” 我愣住了,“你很喜欢他们吗?” “喜欢啊!爷爷和叔叔都对我很好……”说到这里,他顿住了,欲言又止。 “怎么了?”他越这样我越紧张,生怕他们背着我做了什么伤害他的事,“有秘密要和妈妈分享哦~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有一次,叔叔说他是我的爸爸。”他压低嗓音仿佛真的在分享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我没相信,我说我的爸爸已经去天堂了,他听完可生气了,说你骗我。” “妈妈,他真的是我爸爸吗?”他终于小心翼翼地问出来,眼里满是期待。 这是我们之间的一千零一个问题,他问过太多次,也失望过太多次,可是现在正确答案就在嘴边了,我却完全不想让他知道。 我压下心头的苦涩,是心疼也是惆怅,轻轻抚了抚他的发,“你希望他是还是不是呢?” “我希望他是啊。” “为什么呢?” “我特别特别喜欢他,我感觉他也特别特别喜欢我。” 这是实话。无论齐政赫对别人多恶劣,但他对小昱宠到连我这个当妈的都自愧弗如。 我望着他沉默了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见我脸色不好,赶紧调转话头,“没关系的妈妈,我知道爸爸已经去天堂了,他肯定是在骗我,你别难过了。” 我复又将他搂进怀中,“妈妈不难过,妈妈怕你难过。” “不会啊,就算我没有爸爸,有你,叔叔还有爷爷疼我,我觉得我和别的小朋友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是吗?”我闷闷地问,“如果有一天,妈妈要带你离开这个家,你会伤心吗?” 他很认真地想了想,“不会,只要能和妈妈在一起,去哪儿都可以。” 我松了口气,同时又很苦恼,现在我连大门都出不去,还能带他去哪儿。 “对了妈妈,”小昱突然很兴奋地说道,“叔叔答应要带我去游乐场玩哎!我还从来都没去过呢!” 游乐场?我脑海里灵光一现,或许这是一个逃出去的好机会。 有了机会便有了动力,我开始部署逃跑计划,首要任务就是迷惑齐政赫,让他放松对我的警惕。 第二天晚上,我特意梳洗打扮了一番。 室内灯影朦胧,齐政赫倚在床头看杂志,我靠过去,轻轻抽走他手中的书。 他有丝诧异,专注的视线落在了我的脸上,直勾勾地打量了我一番,“你今天怎么这么香……” 我没说话,手指挑起透明丝质睡衣的细带,轻轻一勾,薄如蝉翼的纱衣顺着我的胴体无声滑落,齐政赫呼吸顿窒,眼神饥渴如燎原野火。 我妖娆地跨骑在他身上,缓缓褪下他的睡袍,唇舌随后跟上,蜻蜓点水般落在他颈侧,胸前,腹中,最后微微拉开底裤边缘,舌尖翘起,勾舔已迫不及待探出头来的龙首。 我将底裤一点点往下卷,顺着青筋贲张的龙身一路舔下去,最后落在下方的硕大囊袋上,像虔诚的信徒俯首啄吻。 他任我摆弄,呼吸沉缓而粗重,是甜蜜的酷刑也是危险的挑衅,我在玩火。 “含进去。”他终于忍不住命令道,嗓音如被炙火掠过般暗哑。 我依言而行,手口并用,上下套弄那根直直挺立的巨大物什,口中蜜津丰沛,润泽肉身,发出啧啧声响。 他闭眼享受,我将巨物含在口中碾磨、吞咽、舌头灵巧如蛇,绕着粗硕棍身卷吸不停,他呻吟不断,很快双腿便紧绷如拉弓的弦,我知道他快要到了,加足火力,手指探入他臀后寻到菊洞,微微勾起,用指甲轻轻抠弄那一圈紧闭的皱褶。 他倒吸一口凉气,臀部紧耸,在我口中爆射而出。 浓稠的精液一股股的外涌,从我嘴角溢出,我抬起头,当着他的面用手指勾起那抹白浊,伸长舌尖缓缓舔净,娇媚无状。 巨硕的龙根疲软下来,他还没从刚才那场蚀骨余韵中缓过神,漂亮的桃花眼被汹涌情欲熏染得烟波迷蒙,雾黑的眸紧紧盯着跨骑在他身上表演的我,冷不丁地开口, “作什么突然讨好我?” 他的呼吸甚至都还紊乱,却思路清晰毫不受影响。 我的心脏狂跳,用轻佻的表情掩饰慌乱,“只是想要你了,不行吗?” “可以,”他翻身将我压在身下,将我的唇瓣轻柔含在口中,抵唇低喃,“随时可以。” 我的呼吸与其交融,渐渐又乱了频率,不由自主伸长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加深与他的吻,难舍难分。 他腿间的硕物渐渐又起了反应,长臂一伸捞起我的腿,手指滑入我的臀缝间探索,“湿嗒嗒的……”他笑得弯了眼,眼神却与我胶着,含情脉脉,我心如鹿撞,下身情潮汹涌到收都收不住。 “激动成这样?”他跻身在我腿间,趁我不注意,顺着滑腻的汁液一个躬身就挺了进来,毫无前奏地凶猛戳刺,我敏感的身子根本承不住这样的刺激,十几个来回而已就抖着腿泄得一塌糊涂,被他喘息着取笑没用。 他久旱逢雨,如狼似虎,而我也配合着他,亦步亦趋…… 可能是最后一次了……我听他在我耳边陶醉的低吟,只感觉世事无常,我和这个毁灭我命运的男人终究又因命运的牵引纠葛在了一起,如他所说,也许这是一场缘分,只怪其缘太孽。 若这次我真能顺利逃离,我将放下心中的苦楚执念,不再惧,不再怨,任红尘往事随风而散。 蛊惑 冗长的欢爱,我们彼此饥渴地索取又毫无保留地释放,挥汗如雨,如胶似漆。 他终于做出最后一击,结束了这场包藏祸心的欢愉。 他瘫倒在我身侧,双目平视天花板,调整着紊乱的呼吸,我试探性地悄悄靠近,讨好地偎进他怀里。 他反手搂住我,“想要什么,说吧。” 我浑身一紧,暗暗咬牙,他怎么这么难糊弄? 只能不死心地继续示弱,“我只是想跟你说说心里话而已,你又何必这么防备呢?” 或许是我的口气装得太委屈,他的态度缓和下来,“你说。” “昨天小昱跟我说,他很喜欢这个家,很喜欢他的叔叔和爷爷,”我趴在他的胸口,抬眼望他,他目光如炬地凝视着我,仿佛要从我脸上寻出什么蛛丝马迹,我内心暗暗吐槽他的多疑,表面却依然情真意切地倾诉,“我从没见他这么发自内心地快乐过,真的很心酸,这些年我亏欠这个孩子太多了,虽然我受了委屈,可是,为了小昱,我决定让一切过去。”语毕,我默默落下两滴泪。 他明显被我这番言辞凿凿的剖白给感动了,“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他勾起我的脸,心疼地吻去泪珠,“我该死,我就是个畜牲,只要你们能留在我身边,你愿意怎么对我,我都认。” 我摇摇头,“我不想再被仇恨控制心魔了,我只想跟你好好过日子,给小昱一个完整的家。” “好,我们一起生活,重新开始。”他深吻我的额头,将我紧紧搂在怀里。 我不动声色垂下眼眸,“小昱就快开学了,他有个心愿,就是去游乐场玩,我们一家叁口一起去,好不好?” “一家叁口?”他望着我,迟疑地重复这四个字,慢慢眼中浮现出不可置信的惊喜,“一家叁口?” “是啊,我们一家叁口,一起去。”我肯定地朝他点点头,脸上是毫无破绽的微笑。 “欢颜……”他眼眶竟有些湿润了,很用力、很用力地将我搂紧,“谢谢你……” 我埋首在他怀里,眉眼平静。 他毕竟料不到,我会用小昱作饵。 在去游乐场之前,我事先联系了一下红姐。 红姐是我曾经工作过的夜场里的老鸨,为人义气,对我特别照顾,我跟她说我被人软禁了,她听了也没问我前因后果,二话不说就愿意帮我,我们约好了在游乐场后门接头,我摆脱齐政赫之后会立刻去那里随车离开。 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我忐忑地踏上了这次并不单纯的亲子之旅,成败在此一举了。 恰逢周末,游乐场里的人很多,我无心游玩,暗暗牢记路线。 齐政赫倒毫无防备,带着小昱玩得很开心。 “妈妈!和我们一起来坐旋转木马嘛!”小昱被齐政赫抱在怀里,远远朝我招手,我摇摇头,小昱和他同时做了一个失望的表情,父子俩神情一模一样。 我看得愣住了,心里的感觉难以描述,他们明明这么像,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原本清明的思绪变得很乱,我突然不知道我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我对小昱隐瞒了真相,若有天他得知一切,会否怪我自私? 烟花(高h) 离我和红姐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小昱吵着要看最后的烟花表演,我心里有丝焦急,可又怕功亏一篑,只得继续配合。 人很多很挤,齐政赫把小昱举在头顶又将我紧紧护在怀里避免我们遭受人流的冲击,可他自己已经不知被推搡了多少下,一副狼狈的样子。 我能看出来他不是很适应这种环境,但依旧毫无怨言。 我心里有丝感动,于是就抱他抱得很紧,想帮他挡掉一些与别人的摩擦。 我和他变得亲密无间,不一会儿我就感觉到了下腹部传来了异样的触感,他灼热的呼吸都洒在了我耳畔,“欢颜,你这样抱着我,我难受。” “那我不抱你了。”我面红耳赤欲放开他。 “不抱我更难受。” 那怎么办? 烟火晚会还没开始,周围熙熙攘攘,小昱在他头顶东张西望叽叽喳喳,我搂着他紧紧相拥静默到只能听见彼此交融的呼吸,他喘息渐重,我知他难忍,可周围越来越汹涌的人潮让我无法和他分开距离。 “真要命……”他伏在我耳边不死心地游说,“摸我一下。” 什么?大庭广众的,我朝周围看看,下不去手。 “快点。”他命令道。 我心里莫名紧张又期待,偷偷打量了一下旁边,所有人的注意力似乎都在前方。 我的手探进了他的衣服…… 他性感的阴毛从平坦紧实的小腹处就开始延伸,欲渐浓密的一条,逐渐铺展开来在下体处蔓延成一片,我的手缓缓绕着那蜷曲敏感的毛发打转,不疾不徐往下探,不一会儿就碰到了他已经高高昂起的龟头,手指微微触了触他已赫然怒张的马眼,前端果然早已兴奋地吐出了水,此刻摸着有些腻滑。 “嗯——”他的呻吟都在打颤,帅气的脸庞显出一种隐忍的紧绷,却只能任我摆布。我一手搂住他精壮的腰,一手往他的裤裆里深入下去,在大庭广众之下行不耻之举,让我有一种做坏事的兴奋。 果然已经火烫粗硬,灼人的温度不断通过他的肌肤传递到我手心里,手指如勾魂的套索缓缓圈住那段粗长,我上下撸动起来,可他却愈发炽热,肿胀的状况毫不见缓解,甚至我都已经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上面膨胀的血管。 我靠在他胸前微微喘息,其实我也不好过,脑海里总忍不住幻想此刻握在手里的热铁正在我体内横冲直撞,环着他腰部的手便不自觉地开始借着他宽大罩衣的掩护在他精健的身上挑逗地游走,四处点火。 体内好空虚,我难耐地想着,开始不自觉地绞动双腿。 一只大手撩起了我的裙摆,齐政赫一手抓着小昱的腿稳住他,一手探进了我的裙下,他的大衣完全罩住了我俩紧贴的下体,没人看得见我们的羞人勾当。 我今天穿着小A呢子裙和厚裤袜,他想侵犯我很方便,我配合地微分双腿,他有力的手指便勾起我的裤袜底部用力撕扯拉拽了几下,于是被他抠开了一个方便出入的洞,手指向上延伸,挑开了我湿漉漉的内裤。 “你也饿了。”他低声笑话我,灼热的呼吸喷撒在我的耳蜗,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下身,他两指分开我的肉瓣开始捻弄我的蕊珠,“好嫩好滑,像豆腐一样。” “嗯……”我被他不知羞的形容弄得更心痒,咬着唇开始没出息地轻哼,两腿夹紧他的手厮磨,他的手指溜进去了…… “咝——好紧!”他微吸气,我手里的巨棒又跳了两跳,而我的淫水流得更欢了。 “砰!”今晚的第一朵烟花终于在空中绽放开来,人群立刻沸腾欢呼,小昱也兴奋地在他肩头一跳一跳,“好美啊!” 我偎在他胸膛抬头望,巨大的绝美烟花在我们的头顶绽开,而他却压下脸来深情吻住我,与我饥渴地唇舌纠缠。 旁边的人都以为我们是相爱的人所以情之所至,谁能想到我们站在这浪漫的不夜天之下,正做着比当众接吻更放浪百倍的事。 “忍不住了~”他越吻越激情,手指在我体内抽插的频率也越来越快,可是他越掏我越空虚,越想和他真刀实枪地做,“你也想要,对不对?”他感受到了我湿哒哒的抽搐,我红着脸嘤咛,言语上不好意思回复,可手却将他的肉棒抓得死紧。 “来,放松一些,把它掏出来。”他借着夜色和人声鼎沸的掩护,开始指使我做更坏的事。 我依言而行,将他的巨棍掏出了裤裆,我腿长,今天又穿了高跟,他的肉棍恰好顶在我的小腹下方,他微微蹲下身,“分开腿,脚尖踮起来,再贴近我一些,你一条腿勾住我小腿,好,把它塞进你裤底的洞里。” 我在他一步步的指引下成功引蛇入洞,小穴终于艰难地含住了最爱吃的美味,我满足地开始细细扭动我的腰,贪婪地吸吮起来。 齐政赫的表情从忍耐变成了痛苦,这么寒冷的一个夜晚,他的额际竟然泌出了汗珠,顺着脸颊滚滚而落。 他越这样,我越卖力,一心想要征服这个男人,想吸干他的精魂。 在人群里野合的滋味太刺激,我根本不用他怎么动,光是含着他搅弄吸吮便高潮不断,激凸的双乳紧紧贴住他的胸膛磨蹭,埋在他胸前小小声地哀哀叫。 下面已经湿透了,如果有人在注意我俩脚下,一定会发现有悬挂成丝的粘稠液体正在吧嗒吧嗒往下滴,好在这片是草地,吸附掉了我们大量的作案证据。 “你真的好欠操——”齐政赫终于忍不住了,开始规律地前后挺动腰肢,我脚上穿的细高跟被他顶得一下一下地悬空,只有足尖还堪堪点着地面。 小昱以为齐政赫在跟他玩游戏,一起一伏地好开心,被逗得坐在他脖子上咯咯笑。 好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烟花上,加上有小孩子的掩护,我们被一群人围着,深深的接吻,疯狂的做爱。 颀长的粗棍不知疲惫地捣弄着湿穴,终于在到达无与伦比的快乐至高点后,像漫天绽开的烟花般在我体内毫无保留地喷溅开来,而我心甘情愿地承受下他所有的释放。 他抵住我的额头大口大口喘息,脸上洋溢着喜悦满足,“欢颜,我好快乐,我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快乐过,谢谢你,我……” 嘭!今晚最后一颗礼花腾空而起,整个夜空的黑都被吞噬,瞬间落星如雨,巨大的亮光和响声淹没掉他的口型和声音,他说了哪两个字,我没听清。 逃离 烟火表演结束后游乐园便开始散场,一波一波的人潮往门口涌。 齐政赫要去取车,嘱咐我们在门口等,这是离开的好机会,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人流里。 压下心头的无名怅惘,我不犹豫地拉着小昱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小昱频频回头,“妈妈,叔叔不是让我们在原地等他么?” “……”我没有时间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脚下急促的步伐不停。 “妈妈……”小昱想把我往后拽,我急了,第一次朝他吼道,“快点!” 他被我吓住了,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恐慌。 我一阵揪心,只好蹲下身抱起他,“对不起,小昱,现在我们要离开了,以后我再跟你解释,好吗?” “为什么呢……”小昱喃喃道,眼里有茫然有委屈有难以名状的失望,但还是懂事的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很沉默地任我抱着他往后门狂奔。 红姐的车就停在不远处,我已经看到了,我定了定神,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和这段荒唐的时光说再见吧! “欢颜!小昱!”身后竟然传来齐政赫的呼唤,由远及近地刺激着我的骨膜,小昱攀在我肩上兴奋地朝他挥手,“我们在这里!” 我不可置信地回头,他居然追上来了吗? 不知出于怎样的想法,我反射性地便开始狂奔,可我怎么是他的对手,他叁步并做两步便追了上来挡住了我的去路,“欢颜,你想去哪?” 我和他面对面地急喘,我眼中的谨慎防备对上他的幽暗深沉,“原来你骗我。” 他似乎又回到了我刚认识他时那副样子,我被他可怖骇人的脸色逼得节节后退,小昱没有见过这样的他,我能感觉到他和我一起在抖,我紧紧抱着孩子,突然就生出来无穷的勇气,朝他吼道,“滚开!我不会和你回去!我也永远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他眼里有光在急剧地陷落,像天边永坠涯际的流星,“为什么你也这样对我?” 也?我不明白他用这个副词的意义,可现在的情形容不得我再细想了,我抱着孩子,便平添了许多为母的勇气,无论如何,我要带小昱逃离这个阴晴不定的诡秘男人。 “齐政赫,我今天一定要走,你拦不住我!” 他笑了,语气很轻,“你试试看。” 他这副轻藐的样子燃起了我心中熊熊的怒火,他以为他是谁?我又凭什么一定会被他拿捏?我冷笑了一声,突然朝周围大叫,“来人呐!这里有人贩子,他想偷我的孩子!”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出这招,眉心一跳,长臂一伸便想凑上前抓住我,结果适得其反,他的举动更加引起围观群众的误会,立刻有好几个壮男凑上前来挡住他,“哎!干什么!” “滚!”他眼底的光芒太盛,那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戾气果然让那几个人止步于前,可这副样子也让别人更加肯定他不是好人。 我一看苗头不对,立刻抓住时机逃跑,他冲出人群便想来逮我,“救命啊!救命啊!”我边跑边叫,也许是我恐惧的表情太逼真,真的有好多热心人围上去压制他,我边跑边回头看,他已经被愤怒的人群团团围住,寡不敌众,好几个人将他按压在地,可他还在奋力地挣脱,充血的双眸死死盯着跑远的我,眼里是无尽的狂乱心碎,“欢颜!欢颜!回来——” 他嘶吼的声音仿佛泣着血,我被他流露出的绝望情绪所震撼,突然脚下就像生了根一般,呆呆地定在了原地与他遥遥相望。 红姐已经把车开到了大门口,她摇下车窗朝我大吼,“快跑啊!还傻愣着干什么!” 我猛地回过神,不敢再去看他凄楚的眼眸,狠下心转过身,终究坐上了红姐的车。 不曾再回头。 我回到了原本居住的城市,红姐收留了我,我继续在夜场做招待。 生活绕了个圈,又恢复了原样。 唯一受影响的,是小昱,他是个内秀的孩子,有很多不开心喜欢埋在心底不说,可我知道,他因为我和齐政赫的事情深受打击。 原本就有些自卑的他变得愈发沉默了。 我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受影响的不仅仅是他的心理,还有他的生活,他现在无学可上。 怪我当时跑出来太莽撞,什么后续事宜都没考虑好。 我愿意走进齐家是因为屈服于现实,可现在离开齐家竟是为了逃避现实。 前路漫漫,我突然迷失了方向…… 这还不是更糟的,没过几天,红姐突然急匆匆地找上了我,“欢颜,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惹了什么人?” 我心里一突,“怎么了吗红姐?” 红姐双手抱臂深深看我,“欢颜,你不跟我说实话,我可就帮不了你了。” 我不得已,只得向她和盘托出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怪不得了!”她一拍大腿,“我说道上怎么全是你的消息,原来你惹了这么大个人物!” “怎么了吗?”她这么一说,我感觉喉咙口都发紧了。 “啧!”她挠挠头,有些为难地撇了我两眼,“欢颜,不是我不肯帮你,不过齐家背景太硬,我可能藏不了你多久了。” “为什么?”我紧张地追问。 “反正……”她沉重地拍了拍我的肩,“你好自为之吧。” 失误 我因为红姐的话,一整日都心神不宁,晚上在包厢做服务的时候不慎将一杯酒洒在了客人的身上。 “你怎么做事的!”客人是一个脑满肠肥的小老板,喝得醉醺醺的,借着酒劲撒火。 “对不起对不起!”我忙不迭地道歉,拿起毛巾帮他擦拭,谁知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哎?这妞带劲嘿!来来来,坐下陪我玩玩。”他浮肿的双眼闪着淫邪的光,将我猛地拽进他怀中。 “老板、老板,我们服务员是不陪酒的……”我努力推拒着,躲避他不断凑过来的臭烘烘的嘴。 和我一起服务这个包厢的少爷小山见状忙过来打圆场,“老板,您衣服已经湿了,我们这里有专门为客人准备的备用衣物,您赶紧先去换一下吧,免得着凉。” 小老板被打扰了兴致,很是不爽,“你谁啊你?滚边儿去!” “不是老板,您这身上黏糊糊的也不舒服呀,脱下来换身干净衣服,再慢慢玩也不迟是不?” “迟早要脱,换什么干净衣裳,美女,你陪我一起脱吧?”他嘿嘿淫笑着,伸手就要解我的纽扣,我被他紧紧抱着根本脱不开身,只能奋力躲避,谁知在他身上越扭他越兴奋,“哎……哎……够劲儿嘿,今晚我非你不可了!” 小山见场面逐渐失控,一边拿对讲机call红姐过来,一边硬将我从男人腿上拉起来护在身后,那男的被惹毛了,上来一把就将小山推搡在地,“你他妈什么玩意儿?这地方还做不做生意!” 小山的额头不慎撞到了茶几尖角,登时血流如注,包厢里的人被这一幕惊到了,人群四散开来,场面一片混乱,那个小老板此时酒也被吓醒了,连连摆手,“哎不关我的事儿哈,他自己磕到的!” 红姐赶了过来,“怎么回事儿!”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男人气质儒雅,眼神却极锋锐,气场强大。 他往场内一站,不必开口,自带睥睨众人的气度。 原本嘈杂的包厢渐渐安静下来。 我凑上前将过程始末跟红姐耳语了一番,红姐看了看那个男人,满脸嫌恶,“行我知道了,你赶紧带小山下去处理一下,这里交给我。”语毕,她刚想上前斡旋,却被那个男人抬手挡住。 他缓步走过去,拍了一下那个小老板的肩膀,“不好意思,扫了这位老板的兴,这样吧,今晚所有的消费全免,待会再让阿红安排几个素质高的姑娘陪你,你看如何?” 小老板瞪着通红的双眼认了他半晌,一脸的不可思议,紧接着脚一软,扑通一声就给跪了,“楚、楚总,我我我……我不知道这是您的场子,我有眼无珠!我不识抬举!您别跟我这种俗人一般见识!”他搓着双手求饶,像极了一只哈巴狗。 被换作楚总的男人抬手捞他起来,“无妨,男人喝了点酒,情之所至,都能理解,只是规矩不能破,我的员工处理不当,扰了您的兴致,我赔罪,可夜场里没出台的公主不能碰,你也应该明白,更何况你还伤了我的员工,这笔账,我们也得算清楚,不然我不好和员工交代。” “算算算!必须得算,要多少钱?我赔我赔!” 楚总低头一笑,“钱?我想你误解我的意思了。” 小老板脸涨得通红,“对对对,我怎么配在楚总面前提钱呢?那……那我怎么……” “要你一句真心实意的对不起,不过分吧?” “必须的必须的!”小老板跑到我和小山面前连连鞠躬,“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二位,这钱哪,必须我来赔,不能让楚总破费,你们放心,保证赔到二位满意。” 他这副欺软怕硬的模样实在令人作呕,我敷衍地点点头算作回应,转身便对红姐说:“我带小山先去包扎了。” “行去吧。” 我扶起小山离开,经过楚总身旁时,我特意向他低声道了句谢,他摇摇头示意无妨,嘴角的笑容疏离却有礼。 我心底有丝纳闷,金蕾鸟原来的老板我见过,并不是他,不知何时竟已易主了,更何况他看起来斯文儒雅,一点也不像会涉足这种娱乐产业的人,不知是什么来历。 “不知是什么来历?”员工休息室里小山阴阳怪气地反问,脸上的表情做的太大,再度撕拉到额角上的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表情愈发滑稽,“嘶——你可真是够孤陋寡闻的欢姐,这全国夜总会几乎一半都是他楚安和的,只是这些年房地产暴利,人家转头去做房产了,天天和达官权贵打交道,自然就沾了点儒商的气质。” “哦哦,怪不得呢。”我手里帮小山做着包扎,心不在焉地漫应着。 小山却吹得起劲了,“南齐北楚,听说过吗?北边儿楚安和是响当当的扛把子,可过了这长江就是齐家的天下了,楚安和一根针都插不进去,所以呀,两家以江为界,北边儿没有一家夜总会连锁店能开到南边去,同理,南边也休想开过来!” 齐家?我心顿时跳漏一拍,“哪个齐家?” “齐氏集团呀,现在主事的应该是他们少东家吧,叫齐政赫。” 握着碘酒的手陡然一松,瓶身倾翻,浓赤的液体顿时洒了小山一头一脸,“哎哟呵!我欢姐!您这药上的也忒全面了!” “对、对不起!”我懊恼于自己今天接二连叁的走神,忙帮小山擦拭。 “您今儿是怎么了?感觉老是心神不宁的,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没有!”我矢口否认。 “没有就没有呗,这么激动干啥。”小山上下打量我两眼,“得!这套衣服直接报废。”他有些心疼地整了整簇新的衣角。 “我赔你。” “有啥好赔的这是工作服!没了再去领呗,只是我才刚穿一天,可惜了。” “都怨我,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没事儿啊,别往心里去,”他拍拍我的肩宽慰我,“在那种情况下只要是个爷们儿都会站出来,更何况那黄老板不是一人赔了我们五万吗?这伤的可值,我谢你还来不及呢!”他美滋滋地起身,哼着不知名的网络歌曲就出去了,徒留我坐在休息室里发呆。 暴露 我一直不知道齐家是做什么生意的,原来他们涉足娱产,还做的这么大。 假设刚才小山说书似的传言为真,是否可以理解为,楚安和与齐政赫,是生意上的死对头?如果我在楚安和的庇佑下,借助他强大的能量,我是不是就可以逃脱齐政赫的追捕了? 我找上红姐求实了小山说的那番话。 “确实是这样没错,两边的关系虽谈不上剑拔弩张,却从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主要是因为他俩势均力敌,形成了产业链里的恐怖平衡,没人敢去打破。” “那如果齐政赫找人找到北边来,而这又是楚总的场子,楚总难道不会感觉被冒犯吗?”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红姐恍然大悟,“可按照我对楚安和的了解,他未必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去得罪对家,因为这事情处理得不好会变成私人恩怨,激怒了齐政赫等于挑起祸端,对他百害而无一利。” “哦。”我感到灰心丧气,前途一片黑暗。 “行了别想了,齐政赫一时半会查不到的,我跟谁都瞒着你的身份呢,就像你说的,你在楚安和的场子里,相对安全。”红姐又安慰我道。 可我们终究是低估了齐政赫的能耐。 一周后的某个晚上,我照例在上班,红姐突然把我叫了出去。 “楚总找你,让你赶快去五楼的办公室。” “楚总?” 红姐脸色有些凝重,“楚安和的办公室里有客人,说实话,我怀疑齐政赫找过来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那……那我快跑吧。”我慌得六神无主,作势就想往大门那溜,被红姐一把抓住,“妹妹啊你长点脑子,他都知道你在这了,门口还能不留人看着?” “那我怎么办?”我急得想哭。 “先上去看看什么情况吧,”红姐同情地望着我,摇头叹息,“你这惹的人物太大了,姐真的无能为力。” “他如果今天非要带走我,我就从楼上跳下去!”我恨得咬牙,为什么他就不能放彼此一条生路? “行了行了,别在这说气话了,还是先上楼吧,姐陪着你啊。” 短短的几段楼梯,我走得像赴死的烈士,站在办公室的大门前,我握着门把直打哆嗦,怎么都没勇气进去。 “我去这齐政赫是什么叁头六臂的妖怪把你吓成这样,我都有点好奇了。”红姐看得直嘀咕,干脆帮我推开了门,揽着我的肩膀走了进去。 楚安和的对面坐了一个男人,我看见那个熟悉的背影,心猛地一沉,果然是他。 他听见背后的动静,缓缓转过头来,神色阴鸷,盯着我视而不语。 “这是什么神仙颜值,就算是个变态我也心甘情愿!”红姐却激动地捣了捣我的腰,兴奋地小声嘀咕,我觑了她一眼。 “呃对不起。”她见我表情不佳,悻悻道歉。 “你来干嘛?”见到他本人,不知为何,我反倒不惧了,只剩下怒。 “我来带你和孩子回去。” “谁是你孩子?小昱是我的,和你没关系!” “欢颜,别小孩子气,跟我走。” “我不会回去的,永远也不会!”我挑衅地看着他,“如果你今天逼我,我就从楼上跳下去!” “今天是人是尸,我都要带走你。”他似乎也没了耐性,眼中寒光迸裂。 “哎,消消气齐总,女孩子不是这么哄的。”楚安和见氛围不对,跳出来打圆场,“坐下慢慢谈。” 我和齐政赫站着用眼神对峙,谁也不动。 他尴尬地摸摸鼻子,“哎呀,要不这样吧,欢颜,你就先跟齐总回去,小夫妻吵架嘛,床头吵床尾和,没什么解不开的心结。” “他不是我老公!”我听楚安和这么说,简直绝望,“他不是我老公……他是个人渣,他强奸过我!”我声泪俱下,“我求求你了楚总,你救救我和我的孩子吧……” 齐政赫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极难看,“欢颜,这事在你心里就过不去了是吗?” “当然过不去!”我忿恨地盯着他,“我说了,永、远、都、不、原、谅、你!” 他的表情极度扭曲痛苦,“那件事我不是故意的。” “呸!无耻!”一提起这件事我情绪就会失控,朝他嘶吼大叫,“你毁了我!你毁了我!” 或许没料到我的恨意如此强烈,齐政赫哑口无言,眼中满是震惊无措……还有心痛。 红姐冲上来抱住已颤抖不能自抑的我,“楚总齐总,这样越谈越糟啊,让我先带她下去缓缓如何?” 楚安和点点头,示意她赶紧将我带出去,我因为情绪的极度释放而浑身瘫软,被她半拖半抱地带去了休息室。 “我的天哪,你刚才那一下爆发可把咱们都吓坏了,真看不出来,平时连说话都这么温柔的人。” 红姐倒了杯水递给我,我还没从那种歇斯底里中缓过神来,抱着双臂不住地抖。 她叹了口气,将我搂在怀中轻拍我的背,“你真这么恨他啊?还是做戏?”她探究地望着我。 我没说话。 “好吧——毕竟做我们这个行当的初夜都是被拿来卖的,没这么大的心气儿,虽然想想第一夜也和强奸差不多,不过我们已经疲掉了。”她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但是欢颜,我看得出来,齐政赫对你是真的。” “那又如何?”我情绪又激动起来,“他霸道专制独裁,控制欲还超强!这样的男人,我跟他在一起只感觉到压抑窒息!” “好好好……”红姐举手投降,“我没有要劝你和他在一起的意思,只是,你也得打算未来吧?你有没有想过小昱怎么办?你这种昼伏夜出的工作性质,天天把小昱关在家里?你这样下去孩子会被你带废的。” 她说的没错,这是我目前最大的心结了。 “而且,齐家可以给小昱带来怎样的资源?小昱跟着你,又会过怎样的人生?不是我看不起我自己,但我们这个行业,从古至今,千人唾万人弃,但凡有一点出路,谁都不会堕到这条道上来,自己的孩子出生都要低人一头,你想过没有?” 我撇过头去,心绪纷乱。 “……要不你先把孩子让他带走?你自己如果暂时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就先别回去?” “不行!”我想都没想便斩钉截铁地拒绝。 红姐语噎,无可奈何地一拍大腿,“得得得!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完全就是个死结,无解!” 室内气氛一度陷入沉默,直到楚安和开门走了进来,“欢颜,齐总先回去了,我劝他让彼此都冷静一下,这种事急不来,你也别太钻牛角尖,真有误会得解开。” “谢谢楚总。”我心里放松了些,至少他暂时劝走了他。 “客气。”他微微欠身,依旧是那副彬彬有礼的姿态。 逆境 夜路茫茫,我拎着打包的盒饭走在棚户区崎岖不平的水泥路上,此时已是凌晨了,周围静得只剩呼啸的风声。 我推开一间平房的门,屋里黑洞洞的,潮湿阴冷得像个冰窟,我心里一惊,暖气又坏了吗,忙拉开电灯。 小昱躺在离门口一步之遥的床上,身上盖着两层棉被,仍被冻得瑟瑟发抖,可见到我回来还是很开心,“妈、妈妈!你回来啦!” 他不住地打哆嗦,嘴唇被冻得乌青。 我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忙低下头去故作轻快,“饿坏了吧?妈妈今天带了两个鸡腿给你吃,开心吗?” “哇两个鸡腿啊?”小昱睁大眼睛显得很兴奋,他接过饭盒,迫不及待地打开,也不顾饭菜早已凉透,埋头狼吞虎咽。 我喉咙口一阵阵发紧,背过身去用蜂窝煤生火,偷偷擦拭眼角。 “我吃完了。”小昱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妈妈,我要跟你说个事,隔壁的虎子今天来找我,说帮李爷爷去捡塑料瓶,李爷爷给我们1分钱一个,这样我就可以帮你赚钱啦!你说好不好?” “……”我望着他纯真的脸,难过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不好嘛?”他又追问。 我心内的愧疚和心疼一起涌上,握着他冰冷的小手坐到桌边,试探性地问道,“小昱,你怪妈妈把你从齐家带出来吗?本来我们都已经过上好日子了,可妈妈因为……因为自己在那边住的不开心,就又带着你走了,你会觉得妈妈自私吗?” “不难过呀!那边又不是我的家,既然你在那里住的不开心,我们就不住那!”小昱说得斩钉截铁。 我吸吸鼻子,艰涩地开口,“如果我说……那边就是你的家呢?” “什么意思呀?”小昱糊涂了,望着我一脸不解。 我闭了闭眼,最后一刻还是怯懦了,“算了,没什么,”我打开背包,拿出黄老板赔偿的五万块,“你看,妈妈有钱了,妈妈不用小昱去赚钱,我可以养活你,明天我就带你去上学,好不好?” “哇——”小昱望着那沓钱两眼放光,“真的吗?我又可以回学校去读书了?” 他的快乐也感染了我,我心里又升起了一丝希望,“嗯!妈妈努力赚钱给你读书,小昱好好学习,长大了做个有用的人,好吗?” “好!”他高兴得直拍手。 第二天一早,我便去了附近的小学打听插班的事宜。 “赞助费30万。”教导处的主任上下打量我,冷冰冰地开价。 “30万?!”我被天价惊得目瞪口呆。 “他户口不在这里,照规定根本就不能上我们这儿的公立学校,你要嫌贵去读民工小学,那儿便宜,入学没要求。”教导主任不再看我,闲闲下逐客令。 我落寞走出办公室,小昱背着书包坐在外面的长凳上乖乖等我,应该是也听到了里面的对话,眉眼都耷拉了下来,可还是强打起精神安慰我,“没事的妈妈,实在不行,我就去民工小学,只要有书读,在哪儿都可以。” “不行……”我缓缓地摇头,“你不应该是这种命运的,你不应该……我已经给不了你最好的了,不可以让你去迁就最差的状况,你相信妈妈,我一定可以解决。” 我打算去跟红姐借点。 “哎呀妹妹,真不巧了,”红姐一脸为难,“最近老家盖房子,我存下来的一点钱全寄回去了。” “没事,我再想想办法。”我很泄气,愁得胃痛。 “你说你!”红姐一脸恨铁不成钢,怒冲冲递了杯水过来,“算了不说了,说了你又不开心。” 我知道她又想劝我回齐家。 旁边一直在听我俩谈话的小山走了过来,豪气干云地把一沓钱拍在我面前,“拿去!我这五万先借你!我是单身狗,月光族,只有这么大能耐了。” 我和他其实不是很熟,听他这么说更过意不去,“那怎么好意思,我拿了你的钱,你不是没法生活了?” “没事儿,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更何况这钱本就是意外之财,我还有工资呢,不怕!先让小朋友上学要紧,我们都是吃了没文化的苦,不能让你儿子再走我们老路了。” 我感激地朝他点头致谢,“那我写个欠条给你。” “嗨不用不用,这么见外干嘛,我相信你的人品……不过,你还差20万呢,打算去哪儿弄呀?” 我茫然地摇摇头。 他拉个椅子坐在我身边,“欢姐,你素质这么好,为什么不出台呀?如果你出台,肯定能成红牌,不知道多少大老板愿意包养你,钱自然就不愁了。” “要这样!她还不如去跟齐政赫呢!”红姐没好气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啧!也对哈!唉……要是我啊,我就去做那种坏女人,把所有有钱的臭男人都耍个遍,然后挥霍他们的财富!把他们都踩在脚下!”他把手狠狠一捏,仿佛那些人已经被他攥在掌心里了似的,嫉恶如仇的表情倒像个匡扶正义的大侠。 “你现在也可以,”红姐凉凉地说,“直接下海呗,富婆、富翁,都可以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 “不要了不要了,”小山敬谢不敏地摆摆手,“我刚入行就是冲着做鸭去的,心说伺候几个有钱老女人也不是什么难事,没想到领班第一次安排我坐台就把我放在了一个男人身边,我一坐下来他就拍我屁股,我他妈当时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炸飞了,从那一天开始我才知道,原来鸭子还要接男客!赶情比做鸡还惨,男女通吃!” 红姐用高跟鞋踹了他一脚,“去你的!鸡鸡鸡!外人说我们是鸡也就罢了,你他妈也来笑话是吧?” 行内人不能称呼自己人鸡和鸭,这是规矩。 “对不起,口误!”小山觍着脸道歉,“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你看看欢颜,所以真的不能走错路,不然一辈子被人埋汰,”红姐又转过头苦口婆心地劝我,“我不是吓你,以前金蕾鸟不上档次,来的都是些下叁滥的顾客,咱们场子里的保安镇得住他们,你可以在这出淤泥而不染,可现在这里被楚安和收购了,档次也提了上去,来的都是达官权贵,黄老板只是一个开始,万一以后遇上个咱们都惹不起的,你可没这么好运了哈,楚安和也不是天天在这。” 我愈发心烦意乱,“那我还能做什么赚钱?这是我能找到的工资最高的工作了。” “哎等等……”小山若有所思地打断我们,“你们怎么不跟楚安和借呢?20万对他来说啥也不是!” “对哈!”红姐眼睛一亮,给了小山后脑勺一巴掌,“还是你小子脑筋转得快!” 楚安和? 我有些忐忑,他会借吗? 变故 没想到楚安和居然答应得很爽快,他约我周末去酒店找他取钱。 我依约到达酒店,在大堂等了许久,已过约定时间了却仍不见他踪影,便发了条信息给他。 “8805号房。”他回我。 为什么要约在房间里?我心中起了疑窦,开始不安起来。 毕竟不是少女了,这浓浓的套路味道令我望而却步,可小昱失望的脸和教导主任冰冷的话语在我脑海里交替出现,我心烦意乱到了极点。 我迟疑了半晌,暗暗握紧手机,决定见机行事,站在房门外,我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按响了门铃。 门打开了。 却是齐政赫。 我连惊讶都来不及,反射性就想逃,却被他猛地一拽就拖进去,房门砰地一声被关牢,他将我死死抵在了墙壁上。 “救唔……”我的高声尖叫都被他捂在了嘴里。 “想故技重施?”他脸本就生的阴柔,此刻邪诡一笑,更显冷酷,“我会让你得逞第二次吗?” 我拼命摇头,仿若撞见鬼殿阎王,软弱的泪潸然而下。 他眼里的疼惜一闪而过,手劲不自觉就松了下来,可神色依旧森然,“没见到楚安和,失望吗?”他用力勾起我的下巴,轻声问。 “我只是来找他借钱而已。”我贴着墙壁,大气都不敢出,他发狂的样子我是见识过的,想到他暴虐的手段,我愈发害怕,泪涌得更凶。 “借钱需要借到房间里来吗?” “不是,是他……” “你宁愿做卖身的贱人,也不愿意跟我,是吗?” 我愣住了,楚安和跟他说了什么? 他见我不说话,也许误解成了默认,突然就笑了,笑得有气无力,眼眶通红,“欢颜,这是我齐政赫这辈子第一次对别人付出真心,没想到,被人当成了甩不掉的垃圾。” 他放开了我,倚在墙上,双目通红,眼中是被重伤后撕心裂肺的痛楚,也许是共情的作用,我心里竟也一阵一阵地钝痛。 “我没有,是他约我在这,是他喊我上来……”我情不自禁想去拉他的手,希望他能相信我,可是所有的解释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找不到一点可以证明我清白的证据。 “够了!”他像甩什么秽物般地甩开我,“从此以后你爱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既然你养不起小昱,那么我带走,别再用他为你干的下流勾当做借口。” “不!不行!你不能带走他!”我慌了,冲过去阻止他的离开,“求求你了,把他留给我吧,我只有他一个亲人啊!” “把他留给你,住在没有暖气的贫民窟,挨饿、受冻、捡破烂帮你补贴家用?” 他愤怒地盯着我,仿佛是直逼灵魂的审视,我抖着唇,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那、那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好不好?我妥协了,我不敢再跑了,只求你让我和小昱在一起,求你了求你了……”我跪在他面前抱紧他的腿,已毫无尊严可言。 “收起你的楚楚可怜,都拿去换钱吧。”他在我头顶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便毫不留恋地拔腿离开。 我像疯了一样地赶回棚户区,小昱已经不在了,门口的大妈看见我说,“哎哟!你儿子被人家带走了,好气派的汽车哪!他们说是孩子的爸爸派人来接的,真假的呀?原来你们那么有钱哪?” “小昱……小昱……”我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怎么办?我有预感,我要失去他了,永远地失去他了。 我又奔去车站买了最快一班的车票赶去了齐家,森严的大门紧闭,无论我怎么拍都没人来应,我知道门口有摄像头,只能跪在门前不断地磕头,“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水泥地面早已将我的额头磨破,我忍着剧痛重重地磕,鲜血和泪融合在一起,渗进了地里。 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一道缝儿,管家探出头来,“欢颜小姐,没用的,你走吧,少爷自从你走了之后根本就没有回过家,老爷让我带句话给你,他说,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他无能为力。” 我瘫坐在了地上,泪已经流干了,两眼只剩空茫,涩涩地疼,可又哪里比得过心里痛楚的万分之一?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楚安和,他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钻心的痛过去之后便是漫天的恨意,我冲去楚安和的办公室与他当面对质。 “怎么会闹成这样,嗯?”他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我的本意可是想让你们和好啊。” “他带走了我的孩子,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死死盯着他,愤恨地朝他怒吼。 “不能吧,”他满脸惺惺作态的惋惜,“他可是很珍视你的,怎么会舍得丢下你呢?” “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我只是告诉他欢颜为了二十万打算跟我去酒店,”他耸耸肩,看上去依然端方周正,“我说错什么了吗?” 这个人显然就是个表里不一的衣冠禽兽,我终于明白了齐政赫为何会被激怒,“你为什么要这样颠倒黑白?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害你?错了,欢颜,是你在害齐政赫,他这样的人怎么能有弱点落在对家手里呢?你对他而言,就是个祸水,你知道你有多值钱吗?这段时间我用你威胁他,他几乎把齐氏半年的全部营收都让给了我,哈,我还从没赚钱赚得如此轻松过!” 他摇摇头,双脚翘上桌面,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得意洋洋,“他以前多嚣张啊,可现在怂得像条狗,就怕得罪了我让你不好过,为了拿到你我所谓的开房消息,他居然同意让我去南边扩张业务,你知道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很快就可以吞并掉齐氏了,哈哈哈……” 他再也不想掩饰自己的野心,张狂大笑,我一眼都不想再看他了,枉费我还觉得他是个道貌岸然的君子,到头来是我自己蠢,掉进了他的精心布局里,而我这个无权无势的下等人,只配当颗棋子,命运任人摆布。 我只觉得心好累、好累,累到心如死灰。 我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他的办公室的,此刻漫无目的,在大街上随意游荡,周围的人车都虚幻成了光影,在我身边无声穿梭,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无痛,无嗔,无痴,无怨,五感仿佛都剥离躯体而去,而我只想化作天地间的一粒尘埃,随风而散。 重生 我受了冷风,躺在出租屋的床上发了叁天叁夜的高烧。 红姐给我打电话,听出我声音不对劲,下了班和小山一起来看我。 “你这样可不行啊,就算小昱被他们抢去了,你也要活着才能再见他呀,把自己折腾死了,谁会为你哭啊?”红姐一边念叨一边帮我熬粥,“小昱是你一手带大的,他不会不认你,就算跟你暂时不能见面,以后也会来找你的,你怕什么呢?” “红姐,你这话听着怎么有种妥协的意思啊?按我的意见啊,赤脚的不怕穿鞋的,跟他们干!一帮仗势欺人的狗玩意儿!钱没有,命一条!”小山说得义愤填膺,他毕竟年轻,意见比较激进。 我坐在床上只听他们争论,埋头不说话。 “你少在这儿出馊主意,欢颜拿什么跟他们这帮有钱人拼?他们一个个翻云覆雨的,弄死我们这些穷老百姓还不像是弄死只蚂蚁似的?你看看那个齐政赫,把儿子抢走妈就不要了,回头再找个新妈,还有欢颜什么事儿啊!” 小山拼命打手势让红姐别说了,红姐看了看我的脸色,赶忙噤了口。 “我也是有钱人。”我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什么?” “啥玩意儿?” 他俩听得一脸茫然。 “我也是有钱人。”我望着他俩,又重复了一遍。 “欢颜,你……”红姐担心地摸摸我的额头,和小山对视了一眼,“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我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该是我欢颜得的,我全要拿回来。”我翻身下床,捧起粥碗大口大口地喝。 红姐和小山还是没接话茬,可能他们以为我烧糊涂了,但是我没有。 既然这些所谓的人上人一而再再而叁地践踏我,玩弄我,利用我,那么,我也不会再任人宰割,我已经被他们逼到了绝境,而我不想灭亡,所以只能重生。 我想他们都忽略了,我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齐家骧的合法妻子。 我不知道用这个身份具体可以操作些什么,但我觉得它应该是有用的。 “富豪的合法妻子……”红姐来回踱步,若有所思,“这种案例古今中外都有不少啊,如果他没和你签婚前协议,他婚后所得的资产你都占一半。” “可他没有给过我任何实质性的物质,只是说我可以继承他的部分遗产。” “那这有什么用啊!不会……你想找人暗杀他吧?”小山害怕地往旁边挪了挪。 “你去?”红姐白他,“给点有用的意见行不行?” “那我倒还真有一个不算靠谱但绝对管用的建议。”小山看看我又望望红姐,卖关子似的欲言又止。 “有屁就放!”红姐不耐烦了。 小山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那,我有个朋友是放高利贷的,我在他那听说过这么一个案例啊,一对夫妻,男的在外面做生意欠了一屁股债,亏得精光逃之夭夭了,结果债全让那个女人背了,没办法,夫妻共同债务,捏着鼻子也得还。”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用这个身份去借钱,赚了算我的,亏了算齐家骧的?” “对啊!你这等于手握自动提款机啊!你看看国外那些富豪,有多少都是被老婆祸祸破产的,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条件还不随你开啊!” 红姐眯起眼看着小山,频频摇头,“深藏不露,你小子以后前途无量,惹不起,惹不起。” “啧!这叫什么话!我还不是为了帮欢姐吗?她被人欺负得太惨了,不然我也不支这损招。”小山咕囔。 “无妨,就用这个办法。”我思忖了一会儿,“小山,既然你有高利贷的路子,就麻烦你帮我去筹钱。” 红姐一下跳起来,“欢颜!你疯啦!高利贷不是开玩笑的!” “我没在开玩笑,甚至我从来没有这么冷静过,”我踱到窗前,望着茫茫黑夜,“他们视我为蝼蚁,我就用蝼蚁之力,溃其长堤。” 小山第二天就帮我从高利贷那里弄了五千万。 “欢姐,你这个身份啊,真的很好用,”他把银行卡递给我,“我那朋友二话不说就打款过来了,平时人家借钱可都要抵押不动产的,不过说好了,九出十叁归啊。”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说。 九出十叁归是行业黑话,意指利息点数。 “没问题。”我接过银行卡,“以后跟我干吧,我缺个助手,好处少不了你的。” “行啊行啊!”他搓着手显得很兴奋,“欢姐,你打算先用这个钱干嘛?” 我环视了一下这个破烂的屋子,“先买房。” Z市的房价很贵,我不打算把过多的金钱浪费在房产上,所以只在普通地段入手了一套精装修的两居室,即便如此,也花了将近一千多万。 “这是两百万,你们一人一百万,”我将两沓现金放在茶几上,“红姐在我最难的时候帮衬过我,小山在我最需要钱的时候借了我钱,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红姐和小山不可思议地面面相觑,待反应过来之后便是泼天的狂喜,他们和我一样,都是被生活折弯了腰的苦命人,金钱对他们来说,是最大的慰籍。 “来,干杯!希望我们能从此摆脱糟烂的人生!”我打开香槟,流金的液体在杯中激荡,我仰脖喝下甜蜜中微带苦涩的酒液,像咽下曾经所有的柔软懦弱,为了孩子,为了不再受人欺侮,我必须蜕变。 剩下的钱该如何处置,小山给了我一个建议,让我去投资公司找个理财顾问。 接待我的金融管家是一个高大却文秀的男人,“您好欢颜小姐,请问您打算怎么配置您的资产呢?股票、证券、期货还是外汇?” “随便。” “呃……”他尴尬地朝我笑笑,“要不我给您具体介绍一下?” “不用,你看着办,原则就是在最短的时间里赚到最多的钱。” “这可能是所有人的美好愿望了,”他讪笑着推了推眼镜,“可是没人敢打包票,投资理财是有风险的。” “无所谓,亏光也不要紧,你决定就行。”我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对了,你知不知道如何让一家企业用最快的速度倒闭?” 他有些错愕地望着我,“这个恐怕有点难度,但也不是不可以。” “说!” 他被我急迫的样子吓得往后仰了仰,“这个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我扫了一眼他胸前的名牌,“闫喆?我请你吃饭,我们慢慢聊。” 装潢优雅的中式餐厅,闫喆坐在我的身侧,很礼貌地帮我布好餐具,又替我将茶水倒好,姿态从容而谦和。 他有一种非常独特的安宁气质,让人不由自主就想信任和依赖。 我从小混迹市井,十来岁又去了KTV和夜总会做了服务生,所见皆是异性最粗鄙丑陋的一面,气质这么干净的男人,我没遇到过。 “欢颜小姐,恕我冒昧地问一句,您是想针对哪家企业啊?”他温声道。 我没回答,虽然他看起来是值得信赖,不过我还是打算谨慎一点。 “您别误会,”他解释道,“要做垮一家企业手段非常的复杂,我只是想知道一下这家企业的经营范围。” 我想了想,“娱乐行业,建筑行业,都有吧。” “在国内外有上市吗?”他很专业地掏出本子认真地做笔记。 “……不知道。” 他手中的笔尖顿了顿,很温和地笑着建议,“您可以用手机查一下这家企业的简介,里面会有。” 虽然他笑得很温和,可我却看出了他眼神里的无奈。 我往后靠了靠,很防备地遮住手机,偷偷摸摸地查。 他很识相地撇开眼。 挺正派的一个人,我心里暗暗嘀咕。 “查到了,国外有上市。” “国外上市?”他挑了下眉,“那企业规模不小啊?” “确实很大,怎么?不好办?” “也不一定,企业规模大虽然代表实力雄厚,但漏洞也会不少,有些漏洞甚至是致命的,尤其像在国外上市的企业,一旦被人做空,后果不堪设想。” “是吗?怎么可以做空呢?” “在我们金融行业有人专门做空头,不过我得先说清楚,这不算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因为一家企业的覆灭有时候牵扯了背后成千上万个家庭的命运,”他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所以……如果你要做什么决定最好能考虑清楚。” 我以为他不想参与,“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把你牵扯进去。”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商业场瞬息万变,每日成王败寇的事情太多了,有人赚就有人赔,这个世界永远是能量守恒的。我们作为从业者,对此早已麻木,只是做空头并不是我的主业,但我可以帮你牵线搭桥。” 我听不懂,什么空头满头,我一窍不通,“你可不可以……就很简单地让我用钱去解决这件事?” 他愣了愣,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可他的笑容温敦如东升的旭日,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唐突,“也好,你提供资源,我帮你安排。” 和闫喆吃完饭之后,我去找了楚安和。 “呀!是欢颜啊,”他还是儒雅得很虚伪,老辣的眼神却来回打量我,“最近过得不错?” “托您的福,还行吧。”我逡巡了一圈他气派的办公室,也不想和他装着,随意地坐在了他对面,“今天来找你,是想和你谈一笔交易。” “哦?”他微蹙眉尖,眼里深沉到让人读不出任何情绪,“士别叁日,如隔叁秋啊,几日不见,你倒有生意可以跟我谈了?”语气里流露满满的令人作呕的优越感。 我压下心中的鄙夷,耐着性子解释,“也算不上是什么生意吧,但我知道你视齐家为眼中钉肉中刺,碰巧,我也一样。”我话说一半,观察他的反应。 他不置可否,“然后呢?” “我和齐家的那点丑事,你很清楚,我也不瞒你说,如果我想逃离齐家对我和我儿子的控制,除非他们倒台,这一点,我们应该目标一致吧?” 他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再然后呢?” “我,做你的商业间谍,我不贪,一条消息一千万,直到你搞垮齐家的那一天,他们失势垮台,我带儿子远走高飞,而你,坐享其成。” “哼哼,美人计?”他微点头,眼中全是城府,“据我所知,齐政赫已经抛弃你了,你哪里还有价值?” 他这话说的很是让人难堪,仿佛我就如个货品一般,换作以前我一定会羞愧难当,可现在的我已经可以处变不惊了,反正在这些豪强权贵的眼中,平民的命可能还不如一条上等的雪茄值钱。 “这你放心,我既然能来找你谈,一定是有办法,你只需要等消息,先货后款,诚意够吧?” “听上去似乎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我可以买你的信息,但我要保证独家,如果被我发现你耍花招,我可不会给钱。” “你放心,我保证比你有诚信。”我意有所指地嘲讽,他倒不甚在意,“很好,你这个态度很对,这样反而让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了,呵呵,欢颜,我早就看出来你是个红颜祸水。” 伪装 接下来,我主动找上齐政赫。 我让放高利贷的那批人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我欠了巨款还不出,让他带钱来赎人。 “让她接电话。”我听见他说。 “齐政赫……”我的泪不用演就流了出来,“看在我是孩子母亲的份上,救救我!” 他在电话那头静默了良久,久到我都快要崩不住了—— “你在哪儿?” “我不知道,这里好黑,我好害怕……”我哭得情真意切。 他果然就带着钱来赎我。 “八千万,本金加利息,已经转到你们的指定户头了,查收。” 为了表现逼真,我带着头套,只听见他没有感情起伏的声音。 一群人悉悉索索地离开,他走近我,拿掉我的头套,细碎的发丝零散在额前,我眯着眼适应灯光,恍惚间看见了他憔悴的脸。 他怎么变成了这样? 他默默地帮我解开捆手的绳结,“来赎你,是有代价的。” “什么?” 他亮出一纸协议——《离婚协议书》。 “放弃遗产继承权,放弃对小昱的抚养权,齐家补偿你叁个亿和海内外共18处不动产,同意的话就签字。”他的态度冷淡到我仿佛是一个与他不曾相识的陌生人。 “不,”我拿起笔划掉了那些与财产相关的条款,然后利落地在落款处签了名,“我不要你们家的钱,我借用齐家的名义贷了五千万已经够了,那笔钱并没有被亏光,我拿去做理财了。” “那你今天做这出戏是给谁看?”他的声音更冷了。 “给你,”我迎上他的目光,“我想试试,你心里还有没有我。” “你想多了。”他转身就走。 “别走!”我从他身后紧紧抱住他的腰,“别走……我错了,是我不识好歹,”我的泪潺潺而出,打湿他的薄衫,“齐政赫,我好想你……” 他站在那里没动,却也没有回头,“欢颜,你还要耍我几次?” “我承认,我心里对你有恨,如果我只恨你就好了,只恨你我就不会这么痛苦,只恨你我就可以疯狂的报复你,为什么那个人要是你?我情愿他是别人……”我哭得肝肠寸断,已分不清是在做戏还是真情实感。 他终于转过身,将我紧紧搂在怀中,却不发一语。 我们回到我的房子里,关上门便昏天暗地的做爱,没日没夜,仿佛要将这些日子缺失的缠绵都补回来一样。 “齐政赫……齐政赫……”我腻在他怀中,一遍遍低吟他的名字,越叫,他便越激动,每一次碰撞都拿出玉石俱焚的狠劲,仿佛要将我拆吃入腹。 我承受下他所有的凶蛮、不甘、狂乱、发泄,用我的娇柔去承载他一身无处释放的戾气。 “欢颜,留在我身边陪我,永远陪着我,好不好?别丢下我了,我不想再被丢下……”他含着我的唇迷乱地低语,口气颤抖可怜到像一个怕被抛弃的小孩子,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将手指插入他发间,深深深吻。 过激的欢爱之后便是铺天盖地的疲乏,我沉沉睡去,好久都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过了,回想起来,似乎是在离开齐家,离开他身边之后,我总是很容易半夜惊醒。 眼皮子上痒痒的,仿佛有小虫子在啄,我用手挥开,那虫子却锲而不舍又去啄我的脸,我不甚其烦,终于带着几分怨气睁开眼,却看见他放大的俊脸和宠溺的笑容,“小懒猪,还要睡多久?” 我被他笑热了脸,撑着身子坐起来,很不好意思地问,“我睡了很久吗?” “是啊,我在想是不是睡美人都需要男人的一个吻才能清醒,所以就来试试,果然管用。” 我被他热切的眼神盯得怪害羞的,翻身下床,“也不是所有男人都可以的……我先去洗漱。” 等我从卫生间出来,客厅的餐桌上已经摆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做了点。”他站在桌前布碗筷,身上却丝毫不沾烟火气,样子依旧矜贵到像个王子。 他离我太远了。 心里不知为何就浮起一丝惆怅,我赶忙调整好心绪走过去,“哇!好丰盛啊!”我是见识过他的厨艺的,可此时还是被他精湛的技艺折服。 “尝尝这个,我的拿手菜。”他拣了一筷子鱼给我。 这是一道江南名菜,鱼肉切菱刀,刀刀不可断,过浆,猛火至油滚,鱼暂不入锅,拎尾从上至下过油,鱼肉便立如松针,皮脆肉嫩,再入锅佐以考究料汁,酸甜鲜美。 这道菜极考验厨师的刀工和对火候的掌握,别说是一般人,就算专业的厨师没个叁五年的历练都做不出。 我实在是疑惑,“你怎么会在厨艺上有这样的造诣?小时候跟家里的厨师学的吗?” “就不能是因为我聪明,无师自通吗?”他只顾左右而言于他。 他好像对这件事讳莫如深,见他不想谈,我也不问了,转而又假装无意的提起,“小昱还好吗?安排他上学了吗?” 被派去打听他下落的私家侦探一波又一波地无功折返,我心急如焚,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我的计划走,唯独这一件,我束手无策,齐家把他藏的太好了。 齐政赫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随口回道,“他很好,给他重新安排了学校,等过段时间放假了带他来见你。” “带他来见我?”我捉住了他的话柄,“你……你难道不打算带我回齐宅吗?” “你以什么身份回去呢?”齐政赫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平静反问。 是的,我和齐家骧已经离婚了,已和齐家没半点关系,如果齐政赫再不要我,那么我将满盘皆输。 “哦……对,没事……”我放下碗筷,满脸失落,“我只是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还有机会和你在一起。”我抬起蓄满泪水的眸,有一滴滚烫的泪珠恰到好处地滑落脸颊,他眼里只倒映着我哀愁的脸,可在那背后我分明看见了更纠结复杂的情绪,但是我读不懂。 他抬手拭去我的泪,动作轻柔,饱含爱怜,“那里是齐家骧的家,不是我的家,想跟我在一起,我带着你就是了,哭什么?” 我暗暗松了口气,面上却流露狂喜,“讨厌!总是耍我,”我又哭又笑,紧紧搂住他的腰偎进他怀中,“那你一定要带着我,一直带着我。” 他没说话,只是搂住我,轻轻用下巴摩挲我的头顶。 落日 他真的很忙,我跟着到处飞,说来也是可怜,他几乎是以酒店为家的。 白天大部分的时间我都在酒店里无聊地度过,一面安排小山把我偷听偷拍到的文件和录音转交给楚安和,一面就会和闫喆聊天,听他跟我汇报我最近的收益,还有我委托他的那件事—— 我现在总算知道什么叫做空了,原来就是通过各种手段收集企业不利因素进行披露,从而达到打击其股价,动摇其根本的目的。 而他一直在帮我暗暗操作,我想我的计划很快就可以达成了。 他实在是很温柔绅士的男人,我情不自禁就会对他敞开心扉,倾诉很多情绪,他总是耐心地听,不厌其烦地开解,渐渐我们对彼此的了解就多了起来。 原来他离过婚,有个两岁的小女儿,由他带着。 “你真不容易,一个大男人上着班还要照顾这么小的宝宝,怎么顾得过来呢?” “白天是送去早托班的,晚上下班了再接回来。” “妈妈呢?跟你离婚之后就完全不管孩子了吗?” “她嫌我没本事,和别的男人跑了,无影无踪。” “哦——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这么好。” 他长久地没有言语,我都以为是信号受阻了,“喂?” “你觉得我……很好吗?” “是啊,你一看就是那种温和又善良的男人,谁被你娶了应该都会很幸福吧?”说这个话的时候,我心里情不自禁就拿齐政赫来对比,阴险!奸诈!色情!变态!不择手段!无一是处! “那么你呢?如果我娶你,你也会觉得幸福吗?” 换我久久无法成言了,他娶我?这个假设,我从未想过。 “呵呵,我只是开玩笑,你可以不回答。”他适时地帮我解围。 “哦没关系,我觉得谁嫁给你都会很幸福的,当然也包括我。”我很诚恳地安慰他,毕竟作为一个男人因为能力的问题被人抛弃都是伤及自尊的事情,他现在应该很需要别人帮他重塑信心吧。 “你要嫁给谁?”背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我慌得手机差点掉下地,脑筋在飞快地转,“红姐,先不和你说了,回聊哈。” 挂断电话,转过身。 齐政赫站在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双手插兜,神色阴沉如狂风骤雨前的乌云天。 我用笑容掩饰惊慌,“帮红姐想台词而已,她最近看上一个男人,想跟他求婚。” “这个台词根本就不成立。”他完全不听我糊弄。 疯狂的求生欲让我胡诌乱侃,“好啦!我承认是我,是我行了吧!是我想跟你求婚,是我觉得嫁给你会很幸福!” 这个反转太突然,他由沉怒转为错愕,望着我,一脸不知所措。 我上前一步,怯怯伸出手去拉他衣角,“对不起,你就当我痴心妄想好了,我骗过你,你不答应我也是正常的……” 我还没说完,他突然捂住了我的嘴,“欢颜,求你别开这种玩笑,我会当真的。” 他眼里突然涌出好多悲伤,浓到化不开,我呆呆望着他的墨黑的瞳,为什么我感觉……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你不是想去乌本桥看日落吗?今天我特地早点回来,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他主动转移了话题。 我这才想起来,这只是我无心的一句话,这次跟他出差来缅甸,听说这里有世界上最唯美的乌本落日,我便提出想去看看,结果我自己忘记了,他倒记得。 我们到的比较早,我换上当地人穿的隆基,和他手拉手漫步在世界上最长的柚木桥上,东塔曼湖的水在桥下温柔地绕,远处的田野里错落着大小不一的庄严佛塔,偶尔有一两个赤脚的红衣僧人从我们身旁经过,古朴而静谧。 夕阳缓沉,湖水渐由清浅的蓝转成玫色的红,又在地平线处与天相接,仿佛将最后那一抹烈日骄阳都温柔融入了这一方水中,粼粼水波盛着灼烈的痕,远远扩散开去,像恋人间传递无尽思慕。 齐政赫将我圈在怀中,我背靠他宽阔的肩,面迎着火红的夕阳,和他尽赏这人间难见的美景,在夕阳最后的一点余晖快要被湖水吞尽时,他突然吻住了我。 我先一愣,然后便放松下来,任由他缱绻痴缠,夜风温柔地拂过来,扬起我的发,与他的纠葛勾缠在一起,红日余晖下,他线条明朗的侧脸被勾勒出一道金边,俊美仿佛神袛,我看得痴了,他却丝毫未觉,吻得虔诚而投入,直到我的呼吸都被尽数夺去,他才恋恋不舍地结束这个缠绵悱恻的吻。 “你被我下咒了。”他流露孩子气的狡黠。 “哈?”我被吻得头脑缺氧,气喘吁吁,第一反应就是他又使坏。 他将我紧紧拢在怀里,低头在我耳边呢喃,“乌本桥又叫情人桥,来这里看过日落的男女默认要遵守六和誓言,永世都不可分离,否则要受到老天的惩罚的。” 永世都不可分离…… 我背对他,目光闪烁,嘴上却假装无意地嗤笑了一声,“你又诓我。” 犹豫(H) 他这次来曼德勒是谈一个很重要的政府合作项目,据说拿下之后齐氏今年一整年的业绩就都有保障了,项目的资金十分的庞大。 我每天都趁他洗澡的时候从他的工作电脑里拷贝一些数据下来存着,但这批资料我没有拿给楚安和,这个项目对他来说太重要了,我有些犹豫。 纠结到半夜睡不着,他还在隔壁办公,我起身,帮他泡了杯咖啡送过去。 “还不睡觉?”他拉着我的手抱坐在他腿上,眼睛却没离开电脑。 我默默打量他侧脸,他最近因为压力瘦了好多,本就如刀刻般的脸部线条看着都透出了嶙峋,我轻轻抚上他的脸,莫名心疼。 “你们有钱人都这么拼的吗?已经有这么多钱还不知足吗?非要把命都拼进去就开心了?”我口气实在不佳。 他被我莫名其妙怼了一顿,哑然失笑,“你怎么了?是不是大姨妈快来了心情不好?” “我要你陪我睡觉!”我手脚并用缠上他,最近被他宠惯了,连带着跟他相处时胆子都大了很多。 他噙起一抹坏笑,缓缓合上电脑,“原来是我的欢颜想要了。” “我才不是……” 微弱的抗议被火热的吻吞灭,他掐着我的腰愈吻愈深,情欲成潮汹涌,我逐渐难以自拔,勾索着他回应。 衣衫褪尽,我在他面前毫无保留地展开,赤裸仰躺在办公桌上,被他摆布着用双手抱住两腿,下体朝天展露,他跪伏在我腿间,用唇舌伺弄臀中那道闭合的细缝。 他很喜欢舔我,红姐和我说过,这是男人在床第之间对女人最高的珍重,男性并不愿意帮女人随意口交,如果他心甘情愿俯首在你身下,代表你在他心里有非凡的意义。 我细细喘息,闭上眼享受他灵活的唇舌在花穴中随意翻搅,就因为他的技巧够下流,所以才够刺激。 他用手托起我的头,“欢颜,好好看着我是怎么吃你的。” 映入眼帘的画面过分淫靡,我的阴部刚做过除毛,光溜溜地寸草不生,他控住我腿往两边掰开,伸长舌头从下至上舔过我整个阴部,仿佛一个小孩子在贪婪地舔着雪糕,一遍又一遍,他的眉眼实在太勾魂,盯着我不放,我甚至感觉他在用眼睛视奸我。 我受不了地喘了一声,“齐政赫……” “叫我阿赫。” 他起身,扶着硕身挤入我腿间,“叫我阿赫,我就给你。” “阿赫……” 他控住我的腰直直撞了进来,一瞬间就将我顶到了云端,后背与冰凉的书桌摩擦,下体却滚烫到灼人,这冰火两重天的刺激让我浑身颤抖,他持续提高频率开始抽插。 “再叫我一遍。”他俯下身来,专注地盯着我,“欢颜,再叫我一遍。” “阿赫……阿赫……阿赫……”我摇着头迷乱到不能自己,他却突然吻住我的唇,“够了!” “够了……” 他闭上了眼,我分明看见他眸底浮起一层淡淡的晶莹。 我有些惶惑,他最近的情绪真的太反常了。 这次的行程时间太长,我的身体开始出现水土不服的症状,缅甸医疗条件不好,齐政赫将我先送回了国。 这正合我意,我将好可以安排自己的事情。 闫喆来找我,说空头公司还差临门一脚就可以击垮我的目标,而齐政赫目前在谈的这个工程就是促成这件事的关键。 一旦此事成功,我可以从做空的股价中获利几个亿,而楚安和的公司也会彻底倒台。 是的,让楚安和垮台,这就是我的计划。 我要这个势利虚伪的男人为自己的言行付出应有的代价,而齐政赫也在我的算计中,我从他那里套取商业情报,楚安和为了击垮对手必然会释出大量资金和注意力跟进相关项目,他后方踏空,我声东击西,让红姐埋伏在楚安和身边,和空头公司里应外合,收集企业不利因素,届时利用媒体力量披露出来,让他万劫不复。 如果我把这次齐政赫的曼德勒计划抛出来让他去跟,可以说是牢牢卡死了楚安和资金链上的最后一环,是万无一失的釜底抽薪之计。 “让我再考虑一下吧。” 闫喆抬了抬眉,可还是对我说,“好的,我尊重你的意见。” 他的情绪变化我都看在眼里,“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可惜?” 他摇摇头,“不,这是你的权利,如果你想收手,随时可以收手,只是,欢颜,你甘心吗?难道你不想重新开始人生了吗?” 最近齐政赫的态度把我的心搅得很乱,我脑子里不断闪回他憔悴的脸,忧伤的神情,甚至现在还想着我不在他身边,他有没有好好休息。 “欢颜,我只是想提醒你,这是你摆脱过去的唯一一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你放弃了,你将没机会再脱身,尽量不要让一些感性情绪影响你的判断,好吗?”闫喆很冷静地帮我分析。 我抿起唇,“你让我考虑一晚。” 我回到家,窝在沙发里盯着手里那枚至关重要的优盘发呆,到底是什么让我产生犹豫了呢?我不明白,当在开始这个复仇计划的时候,我可是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的。 我无非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跟齐政赫在一起,要么带着小昱远走高飞,原本第一个选项是我绝对不能接受的,可现在我为什么动摇了呢? 难道我…… 突兀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冥想,我接起来,是派去打听小昱下落的私家侦探,“欢颜小姐,我们根据你给出的指示去寻找,终于查到你儿子在哪所学校了。” 我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所有情绪都被狂喜淹没,“太好了!帮我盯住,我很快就去接他。” 挂断电话,我盯着面前的那个优盘出神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拨通了楚安和的电话,“喂,我这里有曼德勒项目的情报,这次我要价五千万。” 剖白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楚安和因为资金的大量亏空和旗下夜总会涉嫌权色交易被查了个底儿掉,他精心打造的商业王国顷刻覆灭,而齐氏集团也因为出了内鬼导致流失多笔订单,损失惨重。 这是这段时间长期占据各大商业论坛的头版消息,我默默合上电脑,小昱已被我接回身边,闫喆的单位外派他去京都工作,上次他问我有没有兴趣同他一路,我答应了。 今夜是在这片故土的最后一晚,也许我从此都不会再回来,和闫喆吃完晚饭后,我们领着两个孩子在公园散步。 小昱和闫喆的女儿相处良好,他一直是个很为别人着想的孩子,此刻他领着走路还摇摇摆摆的小女娃在草地上玩球,我和闫喆坐在草地边的长凳上,看着一双儿女嘻笑打闹,不由默契地相视一笑,也许这就是我一直所追寻的,平淡的幸福。 手机响了起来,我看见来电号码,突然浑身僵硬。 闫喆了然地拍拍我的肩,“接吧,有些事,最好做个了断。”他识趣地站起身走开。 我深吸了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没人说话,只有微微的电流声和他的呼吸交汇,过了很久很久以后,我听见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欢颜……” 我没有答话。 “欢颜……” “……” “我知道你在听,你要离开了,是吗?”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我还是没有说话,他便继续自言自语了下去,“也好,走了好,……” 我不知道他是说给我听还是在劝他自己,“我知道自己是在饮鸩止渴,我一直都知道,你对我所有的温柔、顺从、乖巧、讨好,甚至连笑容,都是伪装的,可我没办法,我抗拒不了,我在想,你要是让我掏出心来给你做药引子,可能我都会假装甜蜜,”他苦笑了一声,“你不是说我变态吗?我觉得我也是。” “说了也没用,你还是不会接受我,是不是巴不得我去死?不,我在任何人眼中都是个该死的存在,没有人会爱我,没有人愿意给我一丝温暖,我摔倒了,只有大地会心疼我,我受了伤,只有黑夜会包容我,没有人……没有人在乎我……” “我还以为你和小昱是老天派来救赎我的,没想到……”他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那么悲惨凄凉,“没想到……居然是派来惩罚我的,让我体会什么叫求而不得,让我体会什么叫撕心裂肺……” “我应该把你抢回来的,囚着你也不允许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了,你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神态好轻松,不像对我,总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那么害怕……那么不真实……” “去吧,去幸福吧,忘掉我带给你的那些伤害,别再回头……” “嘟——”电话传来一阵忙音,我收了线,平视着前方,眼中无一丝波澜,可心里,却翻滚着惊涛骇浪。 闫喆走过来,默默地为我披上了一件外套,我感受到了衣服的余温,就像那日乌本桥头残金的夕阳般温柔,我突然埋头在膝上哭了出来。 原谅 飞机票是下午两点的,我约了闫喆十二点在机场碰头,小山开车来送我,很意外地,我打红姐的电话没打通。 我问小山,“你知道红姐去哪里了吗?” “哦,”小山的眼神有些闪烁,“昨晚她工作挺迟的,估计睡懒觉吧。” 我没多想,时间差不多了,来不及等她了,我们只能先出发。 车厢摇摇晃晃,我的头逐渐变得昏沉,扭头望小昱,他早已睡了过去,我觉得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劲,可脑袋太重了,重到完全没法思考,我逐渐失去意识。 醒过来后竟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废旧仓库里,被人五花大绑在椅子上,而小昱被扔在一旁的草堆里,还没有苏醒。 隐隐我听见红姐的哭叫,还有好几个男人粗俗的狞笑,我睁大眼睛适应了一下昏暗的环境,终于看清前方坐在暗处的楚安和,他旁边站着小山。 “醒了?”楚安和的脸隐在黑影中,看不真切,“欢颜,你好大胆子,敢跟我玩仙人跳。” 我愤怒地盯着小山,他不敢看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讷讷,“对不起,欢姐,你说了让我跟着你干,可现在你要出国了,我没钱赚了,又欠了一屁股的赌债,只能换老板了。” “你把红姐怎么了?”我转头怒声问楚安和。 “没事,让她换个地方上班而已。”楚安和语气很轻松,我却脊骨发寒,“待会你也是一样的待遇。” “你这样是犯法的,你会被抓起来判刑的!” “哎哟!我好怕哟!”他呵呵笑了,“你放心,我把你们一个个折磨完,就灭口,不给你们抓我的机会,啊?” “你疯了吗?”我是真的有点怕了,“我朋友现在一定已经发现我不见了,他肯定会报警的!” “嗯,”他点点头,“等警察找到这里的时候,你和你儿子还有你的爱人,可能都臭了呢。” “我爱人?”我不明白他说的是谁。 他看看表,“别急,他已经快到了。” 仓库的门应声而开,有两个男人架着齐政赫走了进来,他同样也被五花大绑,眼睛还带着眼罩。 我忍不住叫出声,“齐政赫!” 他听见我的声音明显变得很激动,“欢颜!” “啧啧啧!真是鹣鲽情深啊,我都要感动得哭了。”楚安和阴阳怪气地鼓掌,示意手下拿掉齐政赫的眼罩,“来,让你们再好好认认对方的样子,待会在黄泉路上别认错了人。” 他被人押着走到我面前,“你怎么样?”他很急切地问。 “我没事。” “别怕,我会救你出去。”他软着声哄我。 “来来来,把他押过来,”楚安和示意手下,齐政赫被拖拽到他面前,楚安和狠狠一脚踹向他的膝窝,他吭哧一声跪了下去,“你自己都小命难保!你拿什么救这个贱人!” 齐政赫挣扎着想站起来,奈何被两个壮汉押着,手又被反绑,只得屈辱地单膝跪地。 “楚总,你这次太不入流了,绑女人和小孩,算什么本事!”他扬起头,依旧一脸桀骜。 “哦不一样不一样,”楚安和夸张地摇着手指,“这可是你齐政赫的女人和小孩啊,那简直比尚方宝剑还有用好吗?不然你会乖乖跟我来这里?” “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放她们走。” “冲你来?我当然得冲你来!我破产了!都是你的女人干得好事!”楚安和面色狰狞起来,他啪地一巴掌打在齐政赫脸上,齐政赫的脸立刻肿了,嘴角泌出一丝鲜血,他眼角透出一丝狠意,但又很快散去,低声下气地垂头认错,“我带她向你赔罪,你说,要我怎么补偿你。” “补偿?你补得了吗?那是我我辛辛苦苦几十年的心血啊!”楚安和愈发癫狂了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齐氏也被这女的祸害得差不多了,你拿什么补我? 你他妈找得这是什么蛇蝎女人,啊?!”他又狠狠一脚踹在齐政赫的肚子上,齐政赫躲也不躲,被踹得向后翻去,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你不是很狂吗?起来和我对打啊!”楚安和上前一脚将齐政赫的手踩在脚下狠狠碾压,“唔嗯——”齐政赫压抑地痛哼了出来,整张脸都剧烈地扭曲,我分明听见了手骨被踩断的脆裂声,“不要——”我的泪一下子就飙了出来,“齐政赫——” “心疼了是吗?”楚安和向后理了理因动作太大而凌乱的发,对我露出狰狞的面庞,“我就说吧,只要把你握在手上,他就卑微的像条狗,像条狗!像条狗!像条狗!”他捡起地上胳膊粗的木棍,狠狠棒打蜷缩在地的齐政赫,木棍和肉身接触发出沉闷的声响,一下一下,每一下都仿佛重击在我的心上,我泪眼模糊,“求你了……求你别打了……” “别打?行啊!”楚安和瞠着通红的双目望着我,“我成全你啊,你到后面去,跟你的红姐一起去伺候我的兄弟们,把他们伺候爽了,我就放了你的齐政赫,怎么样?” “不!”齐政赫艰难地爬起来主动跪在楚安和面前,“不要动她和我儿子,要杀要剐,随便你,只要你别动他们。” “可是,我如果先杀了你,你怎么知道我动没动他们呢?”楚安和的表情已经完全扭曲,他低下头,靠近齐政赫的耳边,阴恻恻地说,“我告诉你,我早就想动她了,在我杀你之前,我要你看着我动她,我动完她还要让我的兄弟都来动她,至于你儿子,把他的器官都卖掉,你说,是不是够我一笔偷渡费?” 听见他如此嚣张的挑衅,齐政赫脸上的肌肉都剧烈抖动起来,他张口就狠狠咬住了楚安和的耳朵,楚安和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被生生撕下了一块肉来。 他摸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残耳,彻底陷入了疯狂,怒吼着从桌上抄起一把尖锐的匕首,狠狠捅进了齐政赫的腹部,并且还残忍地在里面深深转了一圈。 “啊——”齐政赫再也吃痛不住,仰着头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号,我目睹着这血腥的一切,张着嘴大口大口地抽吸,心碎到极致后已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腹部被捅出了一个血窟窿,地上很快就晕染开大片荼靡的红。 小山已经吓傻了眼,抱着头蹲在地上看都不敢看。 有警号声从远处传来,楚安和被惊动了,通风报信的小弟着急忙慌地跑进来,“楚哥!条子来了,快跑!” 楚安和忿恨不甘地看了我一眼,又朝瘫在地上的齐政赫竖了下中指,“算你狠!”说完赶紧和一行人跳窗逃跑。 “那、那我呢?”小山跟了几步,楚安和完全没有要带他的意思,他茫然四顾了一番,跑到我面前跪下,“欢姐、欢姐救救我!” 我的注意力都在前方血肉模糊的齐政赫身上,“快解开我!”我朝他怒吼,他赶紧解开了我身上的束缚。 我跌跌撞撞飞扑过去,“齐政赫……阿赫……” 他明显已气若游丝,我将他抱起来靠在我怀中,努力按住他腹部的伤口,可是一点用都没有,腥浓的鲜血不断从我的指缝中汩汩往外冒,我吓傻了,声音抖得语不成句,“天啊……天啊……你一定要坚持……医生马上就来了!” 他虚弱地朝我笑了一下,“你找的什么温吞男人,报个警都这么慢,把我命都搭进去了……” 他的嘴角开始泌出不祥的黑血,“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我痛哭着擦掉他嘴边的血迹,却越擦越多。 “把你交给他,我怎么放心……”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欢颜……欠你的,我还你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紧紧搂着他逐渐温冷下去的身体,仿佛这样就可以挽回他失去的生命力一般,“你别闭眼,千万别闭眼,你还没有听小昱喊你爸爸呢!我们还要带他去游乐场玩,我求你了——” “你……终于……肯承认了……”他说话越来越吃力,“所以……原谅我了……吗……” “我原谅你我原谅你!”我拼命点头,泪珠大颗大颗地垂落,“你别说话了,保留体力,我们等医生来,等医生来你就没事了。” 他吃力地想抬起手臂帮我拭泪,却再也没有力气,“别……哭……我不配你……为我……”他的手重重垂了下去。 最后一个字,他终是未能再说出口。 番外——作者心中的结局 鸭川旁的银杏树黄了又绿,送来迎往交迭更替的瑰丽四季,已不知浮沉了几载。 又是一年春和景明时。 我坐在庭院里晒太阳,最近这段时间,总不时想起一些遥远的故人旧事。 想七德堂里从小抚育我长大的老修女,可惜她走的太早,我都还没来得及报答她。 想小昱小时候,在深夜的巷子口摆馄饨摊的好心大爷,每次两份馄饨都只收我一份的钱。 想对我情义相挺的红姐,不知最近她在老人院过得怎么样,上次联系她说又勾搭到了一个有钱的老头,也许这次真的修到了正缘。 想那个叫什么小山的男孩子,唉……当时不该一下子给他一百万啊,是我害了他。 想……想—— 这些年我很少想起他,不敢想,也不知从何想起,而他也从没入过我的梦里。 这很是他的个性,冷酷、决绝,不拖泥带水。 不知他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好不好,是否还是那样行事乖张,渺视所有的常规套路,令人头疼。 他在我记忆里还是那么帅气俊朗呵,过了这么多年了,他的音容笑貌却丝毫没有褪色,鲜明地定格在了最美好的年华里。 那时候真年轻啊,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如烈火烹油,现在想想,当时的我所完全不能承受的一些情绪和事件,在历经了这么多年的人世变迁后,竟变成了沧海一粟,仅是人生一段过往罢了。 那么他呢?其实只是一个缺爱的小孩,我回想起出国前他打给我的那通电话,他说我和小昱是被老天派去拯救他的,要是当时我没有那么烈性,愿意敞开心扉与他相爱,是否结局会变得不同? 不重要了,人生永不可重来,就像他逝去的生命,终究变成了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心头的那根刺,挥之不去,时不时便要发作一下,锥你的心。 我想起他在乌本桥上对我低语的那句似真似假的咒语,永世不可分离,否则必受惩罚。 惩罚…… 惩罚的是我这个活下来的人,背负着懊悔遗憾,错过今生。 他就是这么坏。 院门外有动静,是小昱和他的儿子回来了。 “奶奶!奶奶!”小家伙和他爸爸有着一模一样的眉眼,连抬眉的举动都如出一辙,“爸爸今天教我颠球了,你看!”足球在他脚尖和膝盖上灵活跳跃,像是有了生命力般。 “真好,真好。”我笑呵呵地表扬。 小昱站在一旁,慈爱地看着他的儿子,“我这颠球技术啊,还是跟……” 他微微一顿,眼神变得悠远深邃,仿佛穿透岁月的记忆看见了某人,过了晌久才缓缓开口,“还是跟齐叔叔学的。” 他知不知道那是他的爸爸呢?我觉得,他其实一直都知道。 闫喆听见了外面的喧闹,走了出来,他望了望天,在我的膝盖上加了一条毛毯,推起我的轮椅往屋里走,“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 过一下创作悲剧的瘾,其实我私心觉得这个结局比较合理啦,不过还是卑微地写了开金手指的正式结局。 番外——往事 欢颜十九岁那年,齐政赫才刚满二十。 此前他离家出走,一直在外面流浪,为了活下去,他进了饭店的后厨当学徒,一面混口吃的,一面跟老师傅学做菜,前段时间才被齐家派出来的人逮到,带回了齐家。 齐夫人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几年不见的儿子,“走吧,我带你去见你父亲。” 齐政赫看着眼前的母亲,只感到恐惧,她精神不正常。 他被高大的保镖压上了车,像囚犯一样蹲在后车箱,只能从椅背的缝隙中看见前排端坐着的母亲,线条优美的侧影也掩盖不了她病态扭曲的气质。 他被带到了一间酒店的房里,齐夫人递给他一杯水,“喝下去。” 水的味道很怪,可他不敢不喝,从小被这个女人虐待压迫已让他自然形成逆来顺受的心理,她甚至曾经将受了惊的猫和他关在同一个笼中,任他被挠得血肉模糊。 而他的父亲,为了躲避这个联姻来的恐怖女人,长年不回家。 ……没人敢惹她,她的家世背景太强大了。 他的身体逐渐开始变得奇怪。 眼前的“妈妈”交织成数人,恍惚间,他看见她脱掉衣物朝他走来,脸上带着扭曲的笑意,“你说,齐家骧待会带着别的女人进来,看见我和他儿子正在交媾,会是什么表情?” “不要,妈妈,不要……”虽然他未经人事,可也知道这叫乱伦,他眼中满含惊恐的泪水,无助地看着这个与他血脉相承的女人,他从小就那么渴望她的爱呵,可是她却逐渐演变成了他最深的恐惧。 药性的作用让他连逃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她将他推倒在床,欺上身来。 房间的门被猛地推开,齐家骧冲了进来一把掀开了自己的老婆,“你是不是疯了!你想强奸儿子?” “你才疯了!你敢背着我在外面找别的女人,我掐死你,我掐死你!”女人看见让她伤透了心的老公,彻底陷入歇斯底里的疯狂,张牙舞爪地发起病来。 “快!”齐家骧指使保镖架住这个疯女人,“带到隔壁房间,让医生给她上镇静!” 齐政赫身体里的烈性春药已开始发作,难受得憋了满头汗,躺在床上痛苦地蜷缩。 齐家骧打了个电话出去,“安排一个干净的女孩送到房里,素质一定要高一些的。” 彼时楚安和还在一家夜总会里做经理,突然接到上面老板的指示,要挑选一个素质高的处女送到离这最近的酒店去。 素质高的处女?这大半夜的去哪里找?他眼睛在场子里瞟,看见了不远处正在打扫卫生的一个女孩。 女孩容貌姣好,身材凹凸有致,最重要是,看着很纯。 他拉过场内领班,朝女孩的方向努努嘴,“那是谁,知道来历吗?” “今天刚招的保洁,”领班了然一笑,“楚经理对她有兴趣?” “保洁?应该没背景吧?是处女吗?” “她好像是孤儿,背景肯定没有,至于是不是处女,这得验验。” “赶紧验验,没问题的话迷晕了送到S酒店的总统套。” 领班一脸吃大瓜的表情。 楚安和不耐烦地敲了敲她的头,“别八卦,有钱人的心思你别猜。” 齐政赫已被药效催化至混沌的状态,恍惚间只感觉有人躺在了他的身侧,少女特有的幽香体味拉扯着他脆弱的神经线,他像寻到了肉味的狼,鬼使神差地靠了过去,饥渴地开始探索这具陌生的女体。 腿间的物什已经肿胀充血成紫红色,他细密的喘息着,凭借着本能去寻找女孩两腿间的幽口,却怎么都不得其门而入,摆弄得浑身大汗。 而女孩毫无反应,半张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半张脸被乱发覆盖,他看不清她的长相,他也没心思去探究,此刻他的神经已完全被药物控制。 实在受不住了啊……他闭眼,凭着蛮力硬生生地挤进了女孩干涩的花唇间,“啊——”他痛得叫出了声,可在药效的催动下只能忍着剧痛小幅度地摆臀,女孩的花径太过紧致,将他勒得生疼,可同时又有种奇异的快感从下腹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他戳破了,有液体慢慢淌出,他觉得抽动顺畅了些,疼痛减缓,身体开始享受起这种快感,抽插的幅度加大,很快便有了要喷精的欲望,而他也没收着,草草在女孩体内喷了出去。 药效终于得到了缓解,两人的身下湿了,他用手一摸,竟摸到了一滩血,他吓坏了,胡乱地穿好衣服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房间。 这是一场并不愉快的初夜经历,在此后的很多年里,齐政赫因为来自母亲的心理阴影都没有真正入过异性,发泄欲望或用口,或用手。 直到他遇见欢颜,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他想完全占有的女人。 捉弄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医生走出来,“还算幸运,没有伤及要害,就是失血太多了,幸好送医及时。” 我掩面而泣,悬在半空的心重重落下来,胸腔钝痛的感觉却久久不散,闫喆轻轻搂住我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他还在昏迷,被推进了ICU,过了二十四小时危险期才允许探视。 我得先去照顾红姐。 红姐一身的伤,躺在病床上发愣。 我看得鼻酸,“红姐,我对不起你。” 她瞪着天花板,眼角涌出泪来,“妈的,一群狗娘养的,不得好死!” “警察已经去追捕他们了,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我懊悔得痛哭流涕。 她吸吸鼻子,扭过头来,拍拍我的手,“没事,把赚的钱分我一半就行。” 我知道她是在用玩笑话安慰我,反握住她的手,“都是你的,我都给你!” 她嘿嘿一声,边哭边笑,“那也不亏了,老娘什么场面没见过,这几个傻屌,小意思。” 我听得更难过,“红姐,以后你就是我亲姐,我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委屈。” 红姐摸摸我的头,眼中温柔多过悲伤,“傻姑娘,姐姐受的罪多了,这算什么,我这辈子就这个鸟样了,希望你能替我幸福,齐政赫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他是真的爱你。” …… 我出门来,闫喆还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等我。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没有你去及时报警,我都不敢想象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 “不客气,其实都是齐政赫安排的,”他嘴角一如既往地挂着温和的笑,“我改了明天的机票,我想,这次你不会跟我一起走了。” 是的,我现在只想见他,迫切地想见到他,二十四个小时太漫长了,我一刻都等不了。 “但你还是要回去休息,还有小昱,他也累了。”闫喆劝我。 他把我们送回了家。 一整晚我都在做噩梦,梦里的齐政赫穿着一身鲜血淋漓的白衣,站在诡异的彼岸花海中缓缓后退,可是他笑得好开心,一点都不像平时那样阴郁。 “再见,欢颜,我终于要解脱了。” “不要!不要……”我惊慌地向他奔过去,“阿赫,你别丢下我。” “可是我活得好累,这世上根本就没人爱我,我是多余的,没有人在乎我。”他哀伤的眼中泌出血泪。 “我在乎你,我来爱你!”我紧紧搂着他想阻止他离去的步伐,“你别走!你别走!” 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跟我拉扯他,“你又骗我,”他低下头来,灰白失血的脸庞满是哀愁,“小骗子,我被你骗得好惨……” “这次我没有骗你,你跟我回去,我、你、还有小昱,我们永远在一起,阿赫、阿赫——” 我尖叫着惊醒,流出的泪早已打湿枕畔,我忙抓起手机来看,没有电话,还好,医院没有打来电话。 这种时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我一刻也待不住了,带着煲好的汤早早到了医院,护士告诉我他已经清醒了,转入了普通病房。 我几乎是小跑着赶去,却意外在门口撞见了那个在宴会上被他下药的女孩。 “你是谁?”她拦住我好奇地问。 “我叫欢颜,是齐政赫的……”我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 “哦!你就是欢颜呀!”她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望了望关着的房门,突然狡黠一笑,“你好!我是齐政赫的未婚妻,我叫阮青青。” 未婚妻?我有点懵,她不是什么靳总的女朋友吗?为什么又成齐政赫的未婚妻了? “我们刚订婚他就出事了,还没来得及发通告,后期补办订婚宴,欢迎你来参加啊!”她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很热情地邀请。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大门的,我有点消化不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可它又明明那么的顺理成章。 他终于得到她了,是吗?肯定是费尽了心机的。只有那样优秀的女孩才配做他未来的妻子,才配与他并肩。 那我呢? 或许我只是他的一个冤债,他已经用生命和我做了清算,欠我的,他已经还我了,该报复的,我也已经报复了,我们的人生轨迹本就不该相交,从今往后,更应该再无瓜葛才是。 我在奢望什么? 我知道自己不该奢望什么,可我忍不住,我觉得自己快要疯魔了,每天躲在暗处看着他们相处,看那个女孩照顾他,看他康复出院,看他们一起上下班,一起吃饭,形影不离。 我没有勇气踏出去面对他,和阮青青的耀眼夺目相比,我只觉得自己暗淡失色到仿佛夜空中一颗可以忽略不计的星子。 从未有过的嫉妒情绪疯狂啃噬我的内心,越投入,越深陷,越痛苦,终于有一天压抑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我主动找上了阮青青。 她端庄得体,坐在我的对面神色从容而自信,什么也不用做,自然而然就有一种艳压群芳的高傲。 我喝了口咖啡,努力压下心里源源不断的自卑,“我找你来,是想让你了解一件事。” “你说。” “我和齐政赫有个孩子。” 她的反应出乎我意料地平淡,“嗯,我知道。” “你知道?”我突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段谈话了,“你不在意吗?” “不在意啊,”她轻松地摇摇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做一个好后妈的。” “后……妈?”我浑身的毛孔都炸了,他这是打算帮小昱重新找个妈妈? “对啊,你不是放弃小昱的监护权了吗?哦,当然,你还是可以来探视他,我答应你,每周保证你们有一次见面的机会。” 我气得声音都在颤抖,“别做梦了!我不会把小昱交给你们!” “这恐怕由不得你呢。”她笑得甜美又可恶。 “他现在在哪?我要找他谈谈!” 她很坦荡地递给我一张请柬,“他今晚有个非常重要的商务晚宴,你去那里找他,准找的到。” 很重要的商务晚宴是吧?我冷笑了出来,很好! 纯直黑发烫起波浪大卷,烟黑鱼尾深V礼服,酒红的锦缎高跟,妖冶的眼妆与最明艳的烈焰红唇相得益彰,我款步走进灯火通明的宴会厅。 万众瞩目。 我眼中盛着灼人的烈火,落在男人眼底却变成至深的诱惑,远远的,我看见正和别人畅谈的他,目光短暂碰撞,他瞬间浑身僵硬。 我漠然转开了眼,对所有上前搭讪的异性来者不拒,仿佛众星拱月的女王,任由这些心怀不轨的乌合之众在我身边徘徊,再回以每个人妖而不濯的媚笑。 一个衣着骚包的纨绔大少故意贴近我,低声与我耳语他旅游时的趣事,时不时地将手搭上我的腰吃豆腐,我躲也不躲,手自然攀上他的肩迎合,咯咯娇笑,眼尾不经意扫过某人,他果然目光炯炯盯着这个方向,杀意重重。 中途我去盥洗室补妆,齐政赫如我所料尾随而至,他咔哒一声锁上门。 我自顾自地涂口红,并不看他。 “你想干什么?”他冷着声问。 “没想干什么,帮小昱找个后爸而已。”我挑衅地从镜子中对上他震怒的眸。 他旋即将我压抵在墙壁上动弹不得,咬牙切齿地低咆,“你做梦!” 我的愤怒一点也不比他少,“你才做梦!” 我和他的胸膛紧贴在一起剧烈地起伏,盥洗室逼仄的空间里,只能听到彼此交织的呼吸声,缠融在一起,纠葛成一张逃不掉的网。 他恶狠狠地吻上来,而我也毫不示弱,激烈地回应,直到彼此的唇齿间蔓延开浓重的血腥味。 “你和别的女人在这里缠绵激吻,她知道吗?”我的手缓缓钻进他的衣摆,顺着他坚实的小腹往上摸,一直探到那个尚未长实的新疤,指尖突然就抖到收不住,“你为别的女人搏过命,她又知道吗?” 我问得伤心欲绝,他却有丝茫然,“她是谁?” “还要装吗?”我泪眼婆娑凝睇着他,“你的未婚妻阮青青啊。” 他明显一愣,“她跟你说的?” “不然呢?” 他低下头,唇齿间滚过一句模糊的粗话,表情却很无奈,“你跟她怎么认识的?” “呵,”我自嘲地笑了一声,“你住院的时候我自作多情给你煲了汤送过去,在门口就被你娇滴滴的未来老婆拦下来了呢!” 他看上去更郁卒了,“我住院的时候,你去看过我?” “我看得见你吗?你不是和你的未婚妻天天形影不离吗?我去了不是打扰你们吗?”我酸意冲天,堵得喉头生痛。 “死丫头!”他低声咒骂了一句,无力地抹了把脸面对我,“她不是我未婚妻,她是我远房表妹。” 结局 “表妹?你骗谁?我明明看见你给她下过药,有给妹妹下媚药的哥哥吗?”我毫不留情地戳穿他。 “你倒真是什么都知道,”他错愕地抬眉,“你在我背后还插了多少刀?” “这不重要!”我一点也不心虚,更像是一个抓到丈夫出轨的妒妇,“我就问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那……我只是想吓吓她男朋友,他是我生意上的竞争对手,拽得上天,我看不惯,”可能我现在的表情太凶恶,他有些语无伦次,“我就、我就……更何况那也不是媚药。” “那为什么她和你形影不离?我明明看见你走哪里都带着她,上班带着她,下班带着她,吃饭还带着她,是不是睡觉也想带着她?!” 他不说话了,微微侧头用探究的眼神看我,似笑非笑。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讲漏嘴了,瞬间感觉从脸烫到了脖子根。 “你跟踪我?” “我没有!” “你跟踪我。” “我没……” “欢颜,为什么?为什么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会这么不高兴?”他打断我的否认,很认真地盯着我问。 “为什么?”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压抑太久的苦涩泛上心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可能上辈子欠你的,稀里糊涂被你强占了身子,稀里糊涂帮你生了个孩子,现在还被你伤透了心,”我不顾形象地哇哇大哭起来,握起拳头胡乱捶打他的胸膛,“我哪知道为什么?只能说自己活该!遇到你这么个冤孽!” 他反而笑,将我圈在怀里,安抚地揉我的背,“好了好了,都怪我,不哭了,哭得我心疼。” “你心疼?你有我心疼吗?”我埋在他怀里,任由眼泪染湿他大片衣襟,哭得肝肠寸断,“你知不知道我看见那把刀子捅进你身体里去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 “总算知道我重要了?”他埋头在我颈侧,闷闷地抱怨,“命都快丢了才换来你一句实话,我太难了,还出卖我,还想跟别的男人跑,我气死了。” 我痛哭着紧紧搂住他,感受着他火热的体温,那日差点失去他的恐惧心情又卷土重来,幸好,幸好他还好好的。 他勾着我下巴,不顾我已哭花妆的脸,一点一点细密地吻去我的泪,又辗转柔情覆上我的唇,反复厮磨,我主动伸舌探入他口中,寻到他的舌卷吸缠绕,轻轻勾舔他的上颚,这是以前我从未做过的亲密举动,他先是一愣,随即便像星火点燃了野原,漫涨的情欲一发不可收拾。 深V的礼服领口被扒开,贴着乳贴的乳房晃缠着蹦出来,他撕开碍事的两点,一口咬上去,我正对着化妆镜,看见他埋首在我胸前饥渴地舔吻。 礼服紧窄,他粗鲁地撕开裙边,架高我的腿,手指抵到了我未覆一物的私处,眼瞳倏尔黑了几个度,“胆子真大,内裤都不穿?” “穿这种紧身礼服没法穿内衣的……啊!”我轻叫出声,他的手指毫无防备就插进了蜜洞里,惩罚似的用力抽插。 “下次再敢穿这样出门对你不客气。”他话虽这样说,呼吸和动作却都变得紊乱起来,“太骚了,受不了了。” “里面一丝不挂,还敢让别的男人贴你这么近?”他心里有火,动作不算温柔,手指熟稔地在阴户中搔磨,激烈而频密,我的腿高挂在他手腕上,只能任由他亵玩,很快便湿淋淋。 他解开西装裤头,掏出巨根,一举攻入。 肉穴被撑得满满,我透过镜子看见他站在我两腿间耸臀,臀部线条紧实流畅,随着动作收放,依稀可见两腿间紫红色的囊袋前后甩动,重重拍打在我阴户上,画面不堪入目。 我咬着唇呜咽,不敢叫太大声。 “不许憋着。”他用指节撬开我的唇齿。 火热的呻吟毫无保留地溢出,他听了后明显兴奋,动作加剧,我的双腿颤颤巍巍,快撑不住了。 他干脆架住我的双腿将我抱起,腾空捣弄。 “爱不爱我?”他很直白地边插边问。 “爱你。”我回得很小声。 他笑了,“真不容易,付出多少心血才换你这两个字。” 我抱紧他,又重复了一遍,“我爱你。” “知道了,我也爱你。” (正文完) 番外_后来(一) 齐政赫做事情狠。 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加起班来经常没日没夜,欢颜从前就见识过,为了做成一个案子把自己搞得形销骨立也是有的。 她非常的不赞同,当然很大原因还是因为心疼。 他是因为从小缺乏关爱所以才不会爱惜自己。 为了让他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她便陪着他在书房工作,至少有她在,他不会抽烟,也不会睡得太迟。 她只坐在一旁静静地温书,最近齐政赫通过关系帮她找了所大学做走读生——这是她的心愿,她从小没上过学,最渴望的就是读书。 “故人何在,前程那里,心事谁同?黄花庭院,青灯夜雨,白发秋风。”——元曲读起来总是悲凉,可意境却极尽唯美,廖廖几笔就勾勒出那个动荡年代不得已的爱恨情仇。 欢颜挺喜欢这种调调的,女人心里总有一些缠缠绵绵的伤春悲秋,她兀自陷在古曲境蕴里感怀神伤,落在某人眼底却不是滋味了。 他绕到她身后,见她在读这首词,心里更加刺挠。 “故人何在……白发秋风?”他轻笑了一声。 欢颜吓了一跳,回过头就见他板着脸,眼里冷冷的。 醋坛子。都解释过多少遍了,闫喆和她的那一段在他心里始终绕不过去。 好气又好笑,却还是要跟他服个软的。 她把书合上,“工作完啦?我炖了天麻乳鸽汤,要不要喝一碗再睡?”手臂绕过他的脖颈,半个身子都赖进他怀里,语气也放得娇柔。 他没正面回,深吸一口气,将她一把抱起,“睡觉。” 好一顿折腾…… 欢颜陷在柔软的床垫里爬都爬不起来,齐政赫仅匀了匀气息,又翻身压住她…… “可别了。”她吓得直躲,感觉他今晚格外气闷,难道就因为一首莫须有的词吗? 他听她拒绝,不动了,手臂撑着身子固定在她上方,深深看她。 “又怎么了嘛?”欢颜最怕他多想,他性子冷癖,好多认定的事喜欢放心里不说,最容易误会和被误会。 他喉咙口有点发干,却还是一定要问,“欢颜,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他怕,非常怕她是因为上次那个意外让她良心上过不去才选择留下。 那个男人他见过,温文儒雅,不会锋芒毕露但却沉稳牢靠,是很让女人心安的类型,不像他,虽然有一堆的光环,可他明白自己在很多人眼里不是好人。 “喜欢你呀——”欢颜想了想,很诚恳地说,“长得帅啊,身材也好,有钱,而且对我好。” 齐政赫听得笑出来,“倒是诚实,这么说,只要满足这四个条件的男人,你都会喜欢?” “那么你呢?你又喜欢我什么?” 换齐政赫发愣了——不知道,就是一见钟情,就是爱到奋不顾身。 “你看,爱一个人是没道理的。”欢颜语气放得很柔,她轻轻摩挲他的脸颊,眼神眷恋,“如果我爱你不是足够深,是敌不过我心里对你的怨的,毕竟,我们曾有过那样不愉快的回忆。” 他是极度自负又极度自卑的人,这和他的成长经历有关,童年阴影是伴随一生的,欢颜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治愈他。 幸好他肯听她的话。 齐政赫也知道自己敏感了,侧过头吻了吻她的手心,“我不管,反正我放你走过一次了,既然你选择回来,你就别想再离开我。” “知道啦——”欢颜笑着亲亲他的下巴,“除了你也没人稀罕我,你看我去大学上课,别的女生情书都收到手软,我呢?周围连苍蝇都没有一只,可见生了娃的女人行情有多差,你总放心了吧?” 齐政赫表情变得有点奇怪,含糊地嗯了一声扭头就去关灯,“睡觉吧。” 欢颜面对突如其来的满室黑暗眨了眨眼,这话题结束得好仓促,他都不安慰她一下吗? 齐政赫将她搂进怀里,闭起眼假寐,不敢让她看见他心虚的样子,她周围没有苍蝇?呵呵,笑话!那是因为她周围的苍蝇都被他赶完了好吗? 番外_后来(二)——高速公路(高H) 高速公路上车行缓慢,前方可能出事故了。 冗长积压的车阵乌泱泱一眼望不到头,这种龟速的蠕行最是磨人,齐政赫将拳头抵在唇边,生生压下一个沉闷的哈欠。 欢颜看出他的困顿,将他的手执过来帮他推压虎口上解乏的穴道,“做什么非要自己开车?昨晚也没睡好。” 手被她不经意搁在怀里,无限贴近胸脯的位置,齐政赫眼尾扫过被保险带勒出深沟的两团丘壑,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因为有些车,只能我这个司机亲自开。” 欢颜还没反应过来这话里的玄机,领口就被他无赖的手指挑开了,五指像只笊篱,掏入衣领中抓握住一团绵软轻轻搓揉起来。 她赶忙推拒,慌张地打量车外,“不行……要被看见的。” “放心,别人看不见里面。”他的手坚定如磐在岩石上的章鱼,在乳房上蠕动吸附,任她怎么扒拉都拔不出来,反而还更加大了揉搓的力度。 他是离经叛道惯了,欢颜哪受得住这份大胆,紧张得要死,握住他手腕往外扒拉,“不行啊……旁边的车看不见,前面的车回头也会瞧见的。” “那让我摸摸下面。”他退而求其次,好无辜好可怜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让人面红耳赤,“后面还有好长一段路要开,让我抠抠你的小屄,你不是想让我醒神吗?” “你……”欢颜还没来得及害羞,他的手就已经探进了她的裙底,她反射性地夹紧了双腿。 这样反而令手掌更加贴近阴阜,也更方便他肆意作怪。有力的指节屈起,隔着内裤摩擦,不一会儿就撵出一道湿痕。 “唔……”欢颜敌不过身体的渴望,咬着手背低头,撩起裙摆,看着他在她腿间胡作非为。 “小骚货,明明很想。”他目视前方邪邪一笑,“把内裤脱掉。” 她想拒绝,可手上的动作已脱离大脑使唤,像着了魔一样,顺从地退去了袜子和内裤,缓缓将两腿叉了开来。 “真乖。”他分神看了一眼她敞露的嫩屄,呼吸开始浊重。“我要开车,想让我的手怎么揉你的屄,自己来控制。” 她赧得面庞娇红,却忍不住拉过他修长白皙的手覆在了暴露的淫穴上,“嗯……这样好羞。”小手怯怯地捉住他的食指,将它塞进自己湿淋淋的肉瓣里来回描摹,再捏住指端轻按自己的阴蒂。 淫水汹涌。 “啊哈……”她娇啼着,舒爽得眼角泛红,盈盈欲泣,她用他的手指,在自渎自己…… “好舒服是不是?”他暗哑的开口。“每次玩你这,小嫩逼里面就开始喷水,烫的我鸡巴直颤。” 他故意用色情的话语蛊惑她,引得她饥渴地抓住他修长的中指,塞进了下面湿淋淋的小洞中,“阿赫,插我……” 窗外光线明亮,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正被侵占的红嫩肉穴,那么清晰,看他的手指没入她体内,如一尾灵活的泥鳅陷入了幽深的泥沼,被蚌贝紧紧包裹,屄肉争先恐后地围剿入侵物,随着抽插的动作,将一波一波汹涌的欲水带出体外,湮湿了覆住私地的萋萋芳草丛,一绺一绺地贴在馒头般饱满的白皙外阴上,触目惊心的淫秽。 手指加快频率,阴唇也随之翕动起来,如一张饥渴的嘴,含住它吸吮。 他的呼吸越发凌乱,却苦于要开车,只能用手指代替肉棒狠狠的在缝内抽动,娇穴中水声不断。 她难耐地绷着臀小死过去一次,下身的坐垫上已经是水汪汪的一片。 “小屄抽成这样,我一根手指都被咬得死紧。”他的嗓音已嘶哑干涩到极致,“宝贝也帮帮我。” 她的视线移到他肿得像小山似的裤裆,手缓慢探过去,好不容易才把他的拉链拉了下来,憋屈的肉棒立刻弹跳出来,一摇一晃的像根肉紫色的粗头杏鲍菇,他微喘,“快点,吃不消了。” 小手握住坚硬如石的铁棒开始上下套弄,他目光如炬平视前方,不断滚动的喉结却暴露了他盈满欲沸的欲望。 没人想得到车里道貌岸然的男女下身正敞露着,相互帮对方手淫。 他再塞入一指,淫邪搅弄,欢颜逐渐失了理智,穴口处早已湿烂一片,身体愈发潮热,欲火奔腾,后视镜里反射着她潮红绝艳的脸和淫荡迷蒙的眉眼,仿佛一个已被性欲控制的傀儡。 她乜了一眼他胯下那根粗壮的长棍,饥渴的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唇,想被他插……想让他狠狠肏弄……她俯身越过中控台,毫无预警地含住了那根硕物。 “嗯——”他猝不及防,喉间爆发出难耐的粗吟,方向盘都微微打了个晃。 齐政赫脸憋得发紫,额头上青筋直冒,低着头看她妖媚地吞吐硕根,每一下都含到深喉,敏感的龟头清晰地感受着口腔里的每一分嫩肉不断挤压,唾液大量分泌,包裹着圆柱,营造出插穴的快感。 安静的车厢里全是她口舌间粘腻的吸吮声,搅得人心痒发慌。 车阵恰好短暂地静止下来,他如释重负地闭上眼,仰靠在椅背上用心感受起她销魂的伺弄,掌心怜爱地抚过她头顶。 她开始加快速度,口手并用不断舔舐微张的马眼,舌头顺着肉棒打着旋,他终于忍不住向上挺臀配合,最后那一下几乎插进她的食道深处,紧窄的喉头被刺激得不断嗫缩,将他渤然而出的浓精尽数吞了进去。 番外_后来(三)——脱衣舞娘(高H) 他埋首勾起她的脸与她激吻,顺便褪掉了碍事的裤子,俩人赤裸着下身继续上路。 车子在下一个路口滑出车阵,他七拐八绕地走到一条荒无人烟的野路上来。 “来,坐到我身上,我教你开车。”他故意把车速放的极慢,长臂一伸将她揽过来抱坐到腿上,圆俏的臀压下去,紧紧贴住他的鼠蹊部。 “其实开车很简单,把握好方向就行了。”他将她搂在怀里,捉住她的手覆住方向盘。 “不,我不行,我有点害怕。”欢颜紧张到全身紧绷。 “可以的,听我指挥就好。”他拍了一下她光裸的臀,“小屁股动一动。” 她手里握着方向盘开始扭动臀部,他腿间疲软的象鼻又徐徐抬起了头,将好嵌入柔嫩臀缝中,被夹着来回摩擦,逐渐肿胀充血。 提住她腰微一挺身,粗长顺理成章就被含进了早已湿热不堪的小穴里,俩人终于满足地契合在一起,皆发出舒爽的呻吟。 欢颜下身扭的越发骚媚,像蛇一样,前后左右摇摆起来。 “看看你多棒……”他陶醉地轻叹,双手撩开她上衣,丰硕乳房暴露出来,被双掌牢牢捧住,两粒硬挺的乳头在他指间滚动,“宝贝的车技就是高,一教就会。”他嗓音性感嘶哑,双唇紧贴住她耳根,像在下一道让她丢心失魂的情蛊。 欢颜如同被抽了脊梁一般瘫进他怀里……下身含住他抽搐紧缩,汹涌的快感一阵阵袭来。 “好紧……夹死我了!”他靠在她后背上低喘。 干脆放平座椅躺下去,双手提住她的腰,下身借了力,开始猛烈肏穴。 “啊呀——”欢颜的手死死握住方向盘,可身体却被颠得上下起伏,乳房夹在两臂间剧烈甩动,他没踩油门,车子其实早就停了,于是俩人就停在这个野路中央开始明目张胆地车震,挡风玻璃前毫无遮蔽,只要有人经过就能将车里的欢爱场景一览无余。 欢颜极度紧张,可身下又被霸占着动弹不得,一切的情绪都转化成了难忍的快慰,夹着肉棍拼命挛缩。 “嗯——”齐政赫爽得整张脸都扭曲,射意汹涌,他忙将自己拔出,愣是缓了好一会儿,才翻了个身将她囚在椅子上,抱着她的臀压开两条腿,继续插入挺动,他不想这么早结束,还没操够。 她被晃得晕眩,下身不受控的淫水一股股往外喷泄,流淌到臀缝里,冰冰凉,小穴再一次快速紧缩起来,他匆忙又拔出来,食髓知味地将她翻了个身趴着,从臀后再俯冲入她。 “你下面的嘴太会吃了,”他趴在她背上无奈低笑,“我在你体内都坚持不了多久,滋味太销魂。” “你……你快点……”毕竟是在野外,欢颜还是有些放不开,呜咽着恳求。 “怕什么。”前面是还没修缮好的断头野路,齐政赫料准这里不会有人,故意逗她,“我们去车顶做爱怎么样?更刺激!” “不要——”欢颜慌张求饶,他真的做的出来的。 见她都快窘哭了,知道她脸皮还是薄,齐政赫也不忍再逗弄,安抚地吻吻她胀得通红的小脸,“乖了,就在车里肏你。” 欢颜这才放下心来,下面的穴肉也跟着松弛了一些,可以跟着他抽插的频率蠕动,两人的节奏变得更和谐,身心舒畅。 他低叹着,看着自己紫黑的肉棍在她雪白的臀瓣间淫靡地出没,大掌不由自主地推高臀肉,暴露出股后的粉菊,再用指尖勾挑逗弄,惹得穴肉敏感抽动,亵玩得不亦乐乎…… 欢颜陷在皮椅里被肏得一次又一次地承受着高潮,哭叫涟涟。 等他们再次回到主路上,天都黑了,只能住进了服务区的汽车旅馆。 旅馆的房间里尽是让人瞠目结舌的道具,墙壁四周都嵌着巨大的镜子,连天花板都是镜面的,床正前方就是没遮没拦的浴缸,房间中央还立着钢管,更不要说那些摆在床头的小道具。 欢颜还算淡定,以前曾短暂在情趣旅馆里打过工,对这些设施很熟悉。 浑身粘腻的很,她想先洗洗,超大的圆形浴缸泡起来像温泉一样舒服,她放好水便将自己沉了下去。 齐政赫倚在床头看着,眼色深沉。 现在是在私密空间里,她俨然大胆了许多,朝他妩媚一笑,竟故意洗得婀娜多姿勾引他,挤奶开腿,每一个动作都透着诱惑。 他坐不住了,缓缓起身开始一件件脱掉衣服。 他的身材劲瘦,体型匀称完美,宽肩窄臀无一丝赘肉,她大方地欣赏,看他一步步踏入浴缸,伸手想来抓她,她却咯咯娇笑着像一尾滑溜的鱼躲闪开来,游到另一边,他被撩得欲火更甚,眼里跳动危险的光,仿佛锁定猎物的凶兽。 他又一扑,还是扑了个空,她有意与他逗弄,撑起身子上了岸,哗啦啦带起一片水花,他还想来拖她脚,她尖笑着躲开,捞起浴巾将自己裹起来。 “小坏蛋。”他被独自留在浴缸里,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眼里的笑容无奈又宠溺。 她拿起床头的摇控器朝上一指,房内灯光旖旎起来,五光十色的变幻流转,情色且昏暗,音响也恰如其分地流泄出靡靡之音。 抽掉裹身的浴巾,她浑身赤裸地走到房间中央的那根钢管之前,开始随着节奏妖娆万状地摇摆。 钢管舞以前无聊的时候跟小姐们学过几招。 浴室里的男人看得津津有味,她将钢管想象成他,跳的极尽诱惑,攀爬、旋转、扭动,四周的镜面倒映她妖媚撩人的舞姿,也倒映她春情荡漾的脸。 他稳步跨出浴缸朝她走过来,她像一只温顺的猫儿一般被他扛上肩头,任他将她固定在性爱秋千上。 之所以叫性爱秋千,就是因为它比正常的秋千多了两个分腿带,下肢固定好后会被自然往两边拉开,合不拢腿,可以任由男人极限插入予取予求,她的手腕也被拉高固定在吊环里,双乳被迫向前高高挺起。 齐正赫站在她两腿间调整了一下高度,她的阴部被送到和他肉棍平齐的位置,他往前一顶,她的穴就毫不费力地将他整根含入。 他含住她的唇,将她的娇呼吞进嘴里,饥渴地与之纠缠。今日她已被操弄过多次,此刻屄肉适应良好,他的抽插十分顺畅,双手牢牢霸住她的奶,顺时针拧弄,秋千随着他的动作晃悠,更方便他负距离冲刺。 他拿来一颗跳蛋,打开开关按压到了她的阴蒂上,脆弱的肉核高速颤动起来,她整个人都被刺激得向后仰去,嘴里咿咿呀呀个不停,殊不知这个动作令肉阜与之更加贴近,腿被捆着又没法动,反而让他肏弄得愈发尽兴,他加快摆臀速度,阴蒂和g点同时承受快感,高潮汹涌而来。 他丢掉跳蛋,趁势掌住她的臀高频率深插,又快又猛,屄肉便含住粗硕难以抑制地剧烈收缩起来,一个高潮又连着几个小高潮一起,欢颜浑身都微微颤抖,他的肉身被她小屄简直夹得快要麻掉,惊心动魄的快感。 淋漓的热汗,从他性感的胸膛聚集而下,她偎在他胸前,伸出舌尖舔掉那些细细密密的汗珠,又用牙齿轻轻啮咬他的乳头。 他压抑的重喘尽数喷在了她耳边,“怎么办呢?我这辈子第一次操穴就操到了你这样的极品,真是吃不消了——” 她从他胸前抬头,眉眼浮浪一挑,“吃不消了?那我去找别人。” “呸!去他妈的你敢!”他狞着脸恶狠狠地威胁,她却一点都不怕,媚笑着仰起脸,承住他急迫的热吻。 她不是不敢,而是知道他热爱她胜过生命,若是她离开,他会毁灭。 世间万物起于无,她就是他的初之唯一,一与一相生,以至于千万。 无她,亦无心,亦无言,亦无悲喜,亦无风雨亦无晴。 所以她心甘情愿,为他所属。 *** 江湖上都传言结了婚的小齐总变成了妻管严,每天下了班就往家跑,家里怕不是养了只母老虎。有人故意撩之,“齐总,城南开了家新夜总会,里面的脱衣舞娘个顶个的棒,要不要去洗个头?” 小齐总一脸邪魅狂狷,“庸脂俗粉,索然无味,哪及我老婆万分之一有趣。” 江湖上传言小齐总的老婆曾是万里挑一的脱衣舞娘。 欢迎叁脸懵逼,当晚便搓衣板伺候,“让你到外面去胡说八道!” 齐政赫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他妈明天就去拔了他们的舌头,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