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胜群魔》 第1章 《孤胜群魔》 作者:东方剑 声明:本书由奇书网()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序引 这是农村文化大革命的典型缩影,一个复员军人,因为揭发领导的错误问题,他成了文化大革命的攻击对象,已经安定下来,却遭到了各种打击报复,已经走向正轨,却又给他定个现行反革命,公社组成了工作组,下去煽动群众大造舆论,要将他逮捕入狱,……。 他没有惧怕来势凶猛的邪恶势力,他没有坐以待毙,而是主动出击,步步牵着他们的鼻子走。他们认为他是一勇之夫,可他们上当了,结果是他们节节败退。他用他的智慧和谋略,和工作组展开了一场斗智、斗勇的大搏斗,尽管他是孤身一人,却斗得公社的工作组狼狈不堪,……。 依靠共产党,他,胜利了。 这正是 文革之风吹暗天 鱼目混珠难分辨 邪恶势力依风起 正义志士遭诬陷 多亏党的政策好 孤胜群魔得实现 这里文化革命他放第一炮(一) 复员军人阎善目,出身旧社会一个贫困的农民家庭,两岁时他妈妈与世长辞,是父亲又当爹又当娘的让他艰难地活了下来。正当生命垂危、难以度日时,共产党消灭了日本鬼子,战胜了国民党,解放了全中国。阎善目获得了新生,他不再给人家去放猪放马,不再去扛活了。他上学读书了,读书是他最大的梦想,梦想实现了,他高兴得难以言表。他从心眼里感谢共产党,常对人们说:“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我阎善目,我的生命是共产党给的,我感谢共产党,我要永远忠于共产党,为保卫共产党我愿献出我的一切,甚至是生命”。 他说到做到。1950年美国发动了朝鲜战争,我们全国掀起了轰轰烈烈的抗美援朝运动。为保家卫国,在1951年16岁的他,在学校报名参加了抗美援朝军事干校。在革命部队的大熔炉里,他得到了全面锻炼,使他忠于共产党的意志更加坚定。由军队回到地方,他仍然发扬部队的光荣传统,为共产党、为人民的利益不惜生命,要战斗到底。 1966年,一场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开始了,为共产党的江山长存,人民的利益不受侵犯,阎善目也卷入了这个洪流中,为了在运动中看准大方向,不犯错误,他一遍一遍的学习中央各种文件,特别是1966年8月8日中央通过的文化大革命“十六条”,他以“十六条”作为战斗武器,和各种歪风邪气、各种违背人民利益的权威、势力作了坚决的斗争。 这里文化革命他放第一炮(二) 他在文化大革命中的第一炮,打在公社书记林玉纾身上。因为这一炮,1969年末,给阎善目定了个现行反革命。 事情是1966年县里修备战公路,全公社各大队,各小队都要出一名民工参加修路工作,由公社统一组织一个民工队,公社派一名干部,领导指挥这个民工队参加修建。 公路修建在山区里,规定在路基上所有大小树根必须全部刨掉,公社派的领导人(也叫带工的)为了比别的公社进度快,节省时间,不执行规定,告诉民工不必太认真,结果把大树根埋在路基下面。 阎善目是个好求真、爱提意见的人,就对这个公社带工的人说:“干活的人把大树根子都埋在路基上了,我们应该按规定干,这是备战公路,我们应该认真执行规定,以免以后出现不良后果”。 公社带工的人说:“你是大队带工的,你让你那几个人按时完成任务就行了。你还管不着这段,出什么后果由我负责,再说这有什么后果可出的”。 阎善目过于认真,就把这事反映到修路指挥部,指挥部把公社带工的给批评了,有的路段也做了返工重修。这一下可惹火了公社带工的,他找茬编造理由,进行打击报复,撤换了大队带工的人,不再让阎善目给大队带工。 修路结束了,这时文化大革命在全国开始了,公社按上级的指示,在公社召开了动员大会,阎善目也去参加了这次大会。林玉纾书记作了动员报告,然后让群众开始提问题,阎善目第一个走上会场的讲台,他对着麦克风开始了文化大革命第一次发言提意见,他说:“我先给林书记提一条,是关于修备战公路的事,你不该派一个很不负责的人去带工,他不执行修路规定,为了追求进度他指示民工不必那么认真,埋了几个大树根没啥了不起的,结果民工就这样干了,给他提意见,他不但不接受,反而打击报复。 这是一条备战公路,都说埋了一颗树根是埋了一颗定时炸弹,如果是这样,他不是变相破坏吗,你用这样的人去带工应该说是犯了严重错误”。 因为这次的发言、提意见,很多人都说阎善目真敢干,敢给公社一把手提意见,有股闯劲,因此大队成立文化大革命委员会时,被群众推选大队文革副主任。主任是一个老党员,叫国洪章,是大队书记蒋或只推荐的,是一个老农民,没文化,土改时的干部,一直很听大队领导的话,很保守,没见识,根本不敢给任何领导提意见,大队领导为了不受文化大革命的冲击,所以大队书记蒋或只才让他当了文革主任。阎善目和主任完全是两个观点,阎善目认为“十六条”说得很清楚: 是对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派分子,要充分揭露,要斗倒,斗垮,斗臭,肃清他们的影响,同时给以出路,让他们重新做人。同时也不能放过有严重错误的掌权的当权派。目标要盯在上层有问题的人物,因为上层人物有问题是最危险的,他的影响也是最大的。 而主任的观点是,上层领导不是老百姓管的事,老百姓只管老百姓的事,两个人的观点不一致,而副主任阎善目没有决定权,结果造成群众斗群众,成了泄私愤报私仇的群众运动。在开会时只要下面写一个条子,说某人有问题拉出来就斗,而且变相体罚,特别是对生产队队长,当队长是最容易得罪人,这次就成了最大的革命对象。有一天晚上,阎善目住的屯子后面有个屯子,开批斗会,阎善目去参加会议,在批斗会上,队长受到严重体罚,让他九十度大猫腰,长时间不给休息,使队长满头大汗,阎善目见此情况就拿出“十六条”,念给大家听。 念完后,他说:“文化大革命‘十六条’说得很明白,在进行辩论的时候,要文斗,不要武斗。你们长时间让他大猫腰,不让休息,是一种变相武斗,你们应该让他休息一下”。 话刚说完,老高头上来照着阎善目头部就打了几拳,打得他头昏眼花,随后老高头的女儿就上来把阎善目的脸挠出数道血印。阎善目不顾疼痛继续给他们讲“十六条”,总算把队长说到坐下了。 设为书签|收藏到我的书房 这里文化革命他放第一炮(三) 散会后,阎善目回到家,他爱人一看他被打成这样,就对他说:“你看你被人打成这样,你图个啥呀,你不要吃一百个豆不嫌腥,这运动咱就别参加了。反右运动时,你要不鼓动我参加提意见[奇·书·网-整.理'提.供],哪会落到现在这样。你就说这是为了共产党江山永在,人民不再受苦,不再当牛做马。最后人家说咱是错的,让我检讨,承认错误,你就说咱提的没错,不让我检讨,让我坚持,结果我被打到右派行列里。你现在又来那个劲了,提呀提呀,特别是提到公社书记那里啦,反右时我如果不给大队书记提意见,哪会被打成右派,这回不给你打成反革命我就算输你点啥”。 他爱人说到这,稍停了一下,接着说:“你看我如果不被打成右派,怎么能下到农村啊?再说,我下来就下来吧,你别再为我的事和他们吵架呀,非要和他们那些人讲理,他们要是能讲理,会让我下来吗,一顿吵架,说你路线不分,站到了反党、反社会主义的一边,结果,咱俩都下来了,到现在你还是不能接收教训,仍然死脾气不改”。 他爱人说的都是事实,如果阎善目不好提意见,他们绝对不会下到农村来,他爱人是小学老师,他是在部队修飞机的,是技术很高的技术工人,两人都是国家正式职工,就是因为好提意见,好求真,丢了很好的工作,到农村受苦。 阎善目听完了爱人的指责,和她分辩说:“你说得没错,我们是下到了农村,我们的身体是受了不少的苦,但我们的精神充实,我们问心无愧,我们提的任何意见,都是从国家的利益,共产党的利益,人民的利益出发,从没为了个人的利益提过意见。遭到打击,受到报复,这是想象之中的事,和解放战场上流血牺牲的人比起来,我们是最幸福的人。我们要以那些流血牺牲的人为榜样,我们要真正做到冻死迎风站,饿死恬肚行,我们宁要站着死,绝不跪着生。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我阎善目,我的生命是党给的,我要为党的利益提一辈子意见。咱们已到了最低的层次,不信他们还会把咱们开除地球,就算他们害死了我,我仍然在地球上”。 阎善目这股劲是十个老牛也拉不动,提意见成了他的专利,有运动他提,没运动他仍然提。 就在文化大革命运动来临之前,他给县领导写了一封信,揭露不该树立的红旗,这封信该不该写,他也考虑了好几天,因为这叫砍红旗,如果领导不细致调查,只过问公社和大队,肯定公社会保大队,他将犯政治错误,但他实在认为这个红旗太无颜色,还是下了决心写了,信的内容是这样: “县领导: 我是常见公社有力大队二小队社员,我叫阎善目,现在农村正掀起树红旗赶先进高潮,这是为了把农村工作推进一步,有了标兵,人们好向他学习,把生产搞上去,把社员的生活水平提上去,这个红旗应该是生产搞得好,收入高,社员生活水平高,人们才会向他学习,才会努力追赶,整体生产才会推进一步,收入增加,社员的生活会全面提高。 第2章 可是我们大队却把全大队生活水平最低,生产最差的生产第一队,树了红旗,这样的红旗向他学什么,学他们上级领导来了杀鸡抹鸭,还是学他们陪领导喝酒一醉方休。 本不该写这封信,可是我不知学啥是好,不知他们是让社会前进还是让他倒退。1965年x月x日” 设为书签|收藏到我的书房 这里文化革命他放第一炮(四) 县里接到他这封信非常重视,马上就派了一个调查小组到生产队进行调查,当时是以下来蹲点的工作组为名,第一生产队去了一个,调查生产队的具体情况,二队来一个是粮食局的一位干部,姓李,是一个头发都白了的老同志,调查阎善目是个什么人物,是砍红旗还是拔白旗,在生产队蹲了二十多天,他对阎善目有了全面了解。有一天派饭排到了阎善目家吃饭,吃饭时,他对阎善目说:“厨房有人好吃饭,朝廷有人好做官。你没人哪,你真是一块当领导的好料,可惜没人哪”。 工作组走后公社和大队领导到阎善目家和他谈话说:“谢谢你及时给我们提的宝贵意见,我们会马上改正,不过以后再有意见直接给我们提或到公社提就可以,不必再往县里写信”。 大队和公社领导说的是很好听,但因为被县里狠狠批评了一顿,所以对阎善目也就记下了仇恨。 这个有酒有肉就可当红旗的政策,纯属不正之风,是这次文化大革命必须要肃清的问题,在文化大革命开始时,阎善目要求大队革委会开会批判,可是革委会主任国洪章不同意,他一直把目标盯在群众身上。阎善目对他们斗群众的做法很不同意,几次和他们争辩毫无用处,自己想做的总是受限制,虽然是个副主任没有一点权力,说话没人听,一切都得主任说了算,他觉着既然起不了什么作用,就宣布不再当革委会副主任职务,退出革委会。 这一下大队革委会可就有了革命的目标了,大字报、小字报全糊上了阎善目,坚决打倒地富反坏右分子的保皇派阎善目的标语,各屯张贴。 为了澄清事实,扭转斗争大方向,阎善目也写了小字报(传单),对国洪章不执行“十六条”的错误行为作了批评,发送到各生产队。 小字报上写:“如果说是保皇派应该是你国洪章,你不执行文化大革命‘十六条’的规定,这次文化大革命,革的是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和那些犯了严重错误的领导干部,对五类分子地富反坏右,是指那些没有改造好的,他们仍然干了违法的事,损坏了党的利益,损坏了人民的利益,这些才是这次革命的对象,而你不顾‘十六条’的规定,把这次运动当成泄私愤、报私仇的机会,挑动群众斗群众,你违背‘十六条’,扭转了斗争大方向,这是严重错误,这种行动你必须停止,不然你将成为人民的罪人”。 阎善目文革的副主任他自动退出不干了,又进去一个人接替,这个人叫万昌,当过两年义务兵,和国洪章观点一致,打倒阎善目他是更积极,不过他还是对国洪章说:“国主任你看咱们是不是也得批判一下当权派,别的大队都是这样干的”。 国洪章考虑一下说:“这事我原先是不同意的,大队领导让我当这个主任,我想就是为了保护他们,既然别的大队都这么干了,你就领着干吧”。 国洪章家里人看到阎善目的小字报,觉着很有道理,就劝国洪章说:“这主任你也别干了,这大队干部你是保不了的,反而你还得罪很多人,最后你是上下不够人。还不知文化大革命是啥结果呢,说不好会革到你的头上,六十来岁的人了,犯不上”。 国洪章自己也觉着这个主任不好干,加上家里人这么一说,就去大队对万昌说:“万昌,我最近身体很不好,总是迷糊,这革委会的工作以后就由你主持吧,我要养养病,一时半会我不能来了”。 就这样他也退出了革委会。 设为书签|收藏到我的书房 这里文化革命他放第一炮(五) 万昌现在是独掌大权,可是他仍然不去发动群众揭露当权派的路线问题和错误问题,为形式上的需要,对当权派开了两次所谓的批斗会,喊了一些空口号。这样的批斗会,万昌自己也觉着有点没意思,可是文化大革命还得继续搞。他想,搞啥呢,他又把目标转向阎善目。 万昌想,与阎善目斗是最合算的,他是一个非常普通的老百姓,不用担心他以后会报复,要是与领导干部去斗,文化大革命结束后,我不是找挨整吗,再说当初斗五类分子,阎善目不同意,这不是反革命吗,我和他怎么斗都行。万昌想到这些,真是干劲十足,发动群众,用各种流言蜚语,大肆向阎善目攻击。小爬虫、变色龙,保皇派等,不管帽子大小,一个劲地往阎善目头上扣。 蒋或只看到万昌把斗争目标盯在阎善目身上,他是特别高兴。有一天,他就去了万昌的家,一进屋,见到万昌先笑了一下对他说:“万昌,你看我叫名字叫习惯了该叫万主任。万主任,你没白受到部队的教育,你的觉悟太高了,你是真正的掌握了文化大革命斗争的大方向,你是真的看准了谁是朋友,谁是敌人。你整阎善目,是非常正确的,他绝对不是我们的朋友,你就大胆地干吧,你的前途是远大无比呀,好好干,你可能会调到公社当干部”。 万昌说:“蒋书记,你快请坐,我斗了你两次,真不好意思,你不会记恨我吧”。 蒋或只说:“这是哪里话,这是形势的逼迫,也不是你万主任个人的事,我怎么会记恨你呢”。 万昌说:“蒋书记,你的宽宏大量值得我学习,我从来就没当过领导干部,不知道咋干是好,以后还要请蒋书记多多指教”。 蒋或只说:“万主任,要说指教,我不敢当,可是以后有事问到我时,我会尽力帮忙”。 万昌说:“那我先谢谢你,蒋书记,你今天来有事吧”? 蒋或只说:“也没有啥大事,你现在不是整阎善目吗,要想整他,你就整狠,让他感到难受才行”。 万昌说:“咋样才会让他难受”? 蒋或只说:“你给他贴大字报,他根本就不当回事,你让学校把他儿子的红小兵开除,这样,所有的人都会对他和他的孩子斜眼看待,不信他不难受”。 学校按照革委会主任的指示,把阎平叫到老师办公室,校长告诉他:“你爸干的是反革命的事,你的红小兵被开除了”。随后把他的红小兵袖章拿了下去。 小孩子不懂什么是革命,什么是反革命,只知道人们都戴上了红卫兵、红小兵的袖章很光荣,突然把他的红小兵袖章拿掉,这对他的心灵是个极大的打击。 阎平回到家,趴在妈妈的怀里哭起来,问妈妈:“什么是反革命的事,爸爸为啥要干反革命的事”。 妈妈说:“孩子不要哭,你爸爸根本就不会干反革命的事,是他们诬陷你爸爸,你爸爸绝对是个好人,他是一个真正的革命者,你应该为有这样一个爸爸高兴才是”。 阎平不哭了,可是他想不通,为什么要把没干反革命的事,要说成是干了反革命的事呢。 这件事并没起到打击阎善目让他难受的作用,因为他知道革命斗争,向来就是残酷的,是会流血牺牲的。 可是对八岁的阎平的打击相当大,从此学生不敢接近他,不和他说话,不和他一起玩,连走路都不和他一起走。老师也开始歧视他。他感到无比的孤独,他变得寡言少语,好在,他把一切精力,全用在学习上,每次考试,他都是全校的第一名。 设为书签|收藏到我的书房 这里文化革命他放第一炮(六) 阎善目没在乎这件事,更没在乎文革这些人如何打倒他,因为他们是瞎咋唬,喊的是空口号,在阎善目身上他们找不出任何过错的地方。他们没有任何条件直接揪斗他。 阎善目斗争的方向仍然是当权派,当时最大的问题是吃喝风太厉害,他把一个落后的生产队,能树为红旗,就是因为大队领导只要一去,就有酒有肉,这些干部只要有酒有肉,什么党的政策,人民的利益,一切抛在脑后。 他们选队长的条件就是谁能常请他们吃肉喝酒,谁就能当队长。 选队长按政策本应该是社员自己选,可是谁当队长,必须大队领导提候选人,而且大队领导要先到各家去拉票。 社员选举完全是走过程,有一次在二队选队长,他们拉票没拉明白,常请他们吃喝的人,和另一个人票数相等,按理应该在两人中重新选票,谁票多谁当队长,大队书记蒋或只怕供他吃喝的人被选掉,就说:“我也有公民权,我也选一票”。 他当然是投了供他吃喝的人一票。这些违背党的政策违背人民利益的事实,阎善目全写进了小字报,发放各生产小队。 农村的文化大革命很难发动起来,社员互相提问题,不难,可是给领导提问题就很难了,因为谁都架不住打击报复。有几个能站出来,其目的不纯,为了能当头头,让他斗群众他特别积极,让他给领导提问题他就躲得远远的。大部分社员是观望态度,一小部分看权势,谁掌权得势他就随谁,他们对有理没理不感兴趣,因为最厉害的是权,有了权可以随便治人,有了理无处讲去。理啥用都没有。尽管阎善目方向正确,理由充足,他没权没势,没人敢靠近他,他一个人在进行战斗。 不管咋样,他的小字报还是起了一点作用,有一个年轻人他叫王蛇,看了以后感到阎善目的方向不错,问题提得尖锐深刻,值得支持,就到二队去找他。阎善目终于有了一个并肩作战的战友。 第3章 两个人起了一个“灭资兴无”造反团的组织名,以备扩大队伍。 为了把群众真正的发动起来,他们两个糊了个高帽给当权派蒋或只戴上,在南岭屯,用阎善目写的小字报上的材料,开了一个批判会。批判会是开了,就是没有人敢提问题。会后他们和社员交流一下意见,问他们是不是没啥可提的,很多人都说:“问题不是没有,我们可不敢提,这蒋大狠可狠了,你给他提意见,以后他不整死你,再说你们斗他,根本没用,大队革委会保他保得要死,要我们说,你们也别提了,也别斗了,咋的他也下不去,以后他会想法整你,不会给你好果子吃,你们俩到此就算了吧,可别惹事了。” 这次批判会确实没起到好的作用,反而大队革委会对阎善目攻击更厉害了,他们到各屯子里去煽动群众,贴大字报“要想把文化大革命搞好,坚决把阎善目打倒”。 设为书签|收藏到我的书房 这里文化革命他放第一炮(七) 阎善目有点想不通,文化大革命“十六条”写得非常清楚,不准挑动群众斗群众,难道他们不认字,阎善目连生产队的领导班子都没进过,是个非常标准的群众,为什么他会成为这次文化大革命的攻击对象呢。他带着想不通的问题,带着他的小字报,带着大队文革给他贴的大字报,到地区革委会去上访,去讨论。 他吃完早饭向县里走去,在县里乘长途公共汽车,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市里,他直接去了地区革委会,进了革委会信访接待室,和接待室的工作人员说:“我是辛县常见公社有力大队二小队社员,我叫阎善目,我想探讨一个问题”。 说着他把带去的材料从背包里拿了出来,继续说:“你看看我这些材料,我是不是这次文化大革命该被攻击的对象,你再看一下我的小字报,文化大革命中我的方向错没错”。 接待人员说:“你别着急,慢慢说,把你们那里的情况详细说一下”。 阎善目就把他是如何给公社一把手提的意见,如何当了大队革委会副主任,又是什么原因退出革委会,如何给当权派提出的问题,大队革委会如何向他攻击,详细地说了一遍。(奇书网|isuu.) 他又说:“我认为我的方向是对的,为什么我就发动不起来群众,我是一个最标准的群众,为什么我会成为被攻击的对象”。 他说完后,接待他的人说:“你的方向一点也没错,你提的问题也是正确的,而且很深刻,当前在农村这种吃喝风确实很严重,负面影响很大,也是必须要解决的问题。可是解决这些问题确实很难,农民思想觉悟不高,基层领导干部也是从农民上来的,同样觉悟不高,自私保守,不愿接受新事物,特别是当违背他们个人利益时,他们更会千方百计地去抵挡。开展文化大革命就更难了,十六条里说得很明白,文化革命既然是革命,就不可避免地会有阻力,这种阻力,主要来自那些混进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同时也来自旧的社会习惯势力。这种阻力目前还是相当大,相当顽强的。一个屯子里亲属连带关系特复杂,扯耳朵腮动,加上打击报复在农村更厉害,大部分干部运动过后仍是原职,这些都是文化大革命的阻力原因。事情虽然如此,但正确的必然会胜利,只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在共产党正确领导下,那些歪风邪气必然要失败,不管他是如何的疯狂,终归要被正确的,敢于胜利的人压下去,你要坚定信心,多动脑筋,要相信群众,你会胜利的”。 设为书签|收藏到我的书房 这里文化革命他放第一炮(八) 他们谈了很长时间的话,中午饭是接待他的人领他去招待所食堂吃的,吃完饭他们一起又回到了办公室。接待他的人又对阎善目说:“老阎,你知道你在运动中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吗”。 阎善目不解的说:“我没觉着犯什么错误,我认为我所做的全对”。 接待他的人说:“你确实犯了一个不该犯的严重错误,你不该退出文革,不该丢掉副主任这个职务,你应该在革委会里和他们辩论,和他们斗,坚持你的正确观点,你完全可以得胜,在革委会里尽管你是副主任,但你还是有权,你知道权的重要性吗,没有权就等于没有一切,所以文化大革命提出一个重要词语‘夺权’,你现在的处境就是你放弃了权力造成的,如果你不犯这个错误,不但你们大队能发动起来而且能带动全公社”。 阎善目听了这番话才如梦方醒,心想,是呀,我只以为我是聪明过人,我却做了一件世界上最愚蠢的事,一件让人笑掉牙的傻事。他沉闷不语,对自己是悔恨交加,一直抬头说话的他,此时把头低下了,好像被妈妈责备做了错事的孩子,一动不动的低头而坐,他的眼睛不敢看任何人,他是真的犯了一个大错误。 接待他的人看他这副模样,知道他是认识了自己的过失。就接着说:“你的错误不是方向上的错误,你不要被他压倒,犯了错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去改正,你要振作起来,权丢了要找回来,要想法夺过来”。 阎善目慢慢抬起头看他一眼说:“那这权该是如何的夺法呢”? 接待他的人说:“革委会里的人对你的攻击,你不能不管,而把目标专盯在当权派身上,这样不会有任何效果,你也要和革委会里的人斗,把革委会里的人作为重点,要创造条件和他们大辩论,把群众争取过来,有了群众你就可以赶他们下台,你不就可以掌权了吗”。 他们谈得很投机,除了谈文化大革命,又谈了个人的经历,谈到了家庭。阎善目只顾谈话却忘了回家的时间。当他想起回家时已没有去辛县的汽车了。那时去辛县的公共汽车每天只有两次。接待他的人安排他在招待所住下,又给他拿了回家的路费。 第二天他没吃早饭,起来洗洗脸,就由地区招待所去了长途汽车站。 到家后他爱人对他说:“你怎么才回来,一夜我都没睡好觉,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阎善目说:“有啥事可出的,我和他们谈话时间长了点,耽误了赶车时间。虽然晚回来一天,可是我的收获太大了”。 正在说去市里的收获,王蛇开门进了屋,进屋就说:“我昨天来,嫂子说你一大早去市里了,是去地区革委会探讨咱们的做法有没有问题。地区革委会是怎么说的”。 阎善目说:“我和地区革委会接待我的人谈了很长时间,耽误了赶车时间,所以今天才回来,接待我的人说咱们的方向完全是正确的,也谈了这次文化大革命的艰巨性,又对我说真理一定会胜利的,让咱们坚定信心,一定要讲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最后,也给我指出在文化大革命中我犯了一个严重错误。” 王蛇有些不解的问:“你犯了什么错误”? 阎善目说:“他说我不该自动退出革委会,放弃了权力,应该在革委会里联系一些正确观点的人,与不正之风作斗争,要展开大辩论,让不明真相的人得到认识,争取大多数人站在这一边,这样会把不执行‘十六条’的主任赶下台,把权真正夺到手,这样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了”。 王蛇说:“这话真有道理,你太不该自己退出了,主任不听你的,不等于群众都不听你的,你应该利用副主任的权力发动群众,咋也比现在好发动,你真是犯了一个大错误”。 阎善目说:“不去市里一趟,我以为我啥错都没有,让人家指出后,我才知道是真的犯了个大错误。当时退出来时脑子里很简单,一气之下就退出来了,哪想到会这么复杂,失去了权力就失去了一切”。 王蛇说:“你知道为什么蒋大狠会把国洪章安排个主任,就是为了保住权力,国洪章当队长时,蒋或只经常去他家吃喝,他俩关系最好,让他当主任就等于蒋或只自己当主任。国洪章当队长时就最听蒋或只的话”。 阎善目说:“说这些没啥用了,还是商量一下,下一步是怎么搞法吧”。 王蛇问:“你说下一步是咋搞法”。 阎善目说:“我昨天晚上想了一下,要想把文化大革命真正的发动起来,必须要有权,这是实际的教训,我们必须把权夺到手,不然是寸步难行”。 王蛇说:“权不是让万昌他们夺去了吗,咱们还怎么夺?” 阎善目说:“他们根本就不叫夺权,他们只不过是木偶戏里的木偶,指挥他的线仍然在当权派手里掐着,让他鞠躬就鞠躬,让他磕头就磕头,让他往东他不会去往西[奇/书\/网-整.理'-提=.供]。他们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搞文化大革命,而是借此机会想当个头头,是为了自私自利。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一条都没给当权派提出问题,是真的没问题吗,并不是这样,就树一队的红旗说吧,很多生产队都对这事有意见,都知道是吃喝送礼树起来的,而是一个真正的白旗,吃喝送礼变出来的红旗。这事他们不但不敢提,我们提出来让他们批判提高认识,他们都不敢。他们这是掌的什么权,不把错误的问题揭露出来,不把违背社会主义路线的问题进行批判,提高认识加以改正,这文化大革命不就白搞了吗”。 王蛇说:“这道理是这样,可是咱们如何能夺到权呢”。 阎善目说:“昨天晚上我想了很长时间,只有一个办法,砸大队革委会,逼着他们面对面的进行大辩论,通过辩论让广大群众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文化大革命,让广大群众知道真理是在谁的手里,这样我们会把革命群众拉过来,只要我们有了广大的革命群众,我们就可以让万昌一伙人下台,那时我们会掀起一个文化大革命的新高潮,带动全公社把文化大革命搞好”。 第4章 王蛇说:“是怎么个砸法,不会出现对咱们不利的问题吧”。 阎善目说:“砸法我已想好了,至于有利无利的问题都会有,干革命就得不怕死,怕死就别革命”。 阎善目说完这句话又问了王蛇一句:“你是不是有点害怕,如果害怕你就别去了”。 王蛇说:“只要你不害怕,我就不会害怕”。 设为书签|收藏到我的书房 为达到大辩论砸了革委会(一) 他们写了几张封条,又写了一封信,信是这样写的: “万昌:你一直违背《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决定》(即‘十六条’),不是把斗争的方向指向当权派的错误和错误路线,而是一直挑动群众斗群众,使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无法深入开展,为此我们必须要进行一场面对面的大辩论,把群众真正的发动起来,把文化大革命搞深搞透,彻底把当权派的错误和错误路线揭发出来,进行批判,提高认识,让他们以后在工作中不再犯错误,能更好地为人民服务,更好的走无产阶级革命路线。 为达到辩论目的,我们拿走印章两枚,有看屋老马头监看,并把所有的卷柜进行条封。如你们自行开封一切后果由你们负责。灭资兴无造反团阎善目王蛇1967年x月x日”。 他们把这些写好后,第二天下午五点多钟去了大队革委会,让看屋老马头看着,砸开了放有印章的抽屉,拿出两枚印章,然后用事先写好的封条把抽屉封上,并封了所有卷柜,把写好的信放在桌子上,印章由阎善目保管,各自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起来王蛇吃完早饭就去了阎善目家,见到阎善目就说:“咱们去大队上班吧”。 阎善目说:“上什么班”。 王蛇说:“咱们不是夺了权了吗,大印在咱手里,咱们不就得去上班吗”。 阎善目说:“你真是年轻幼稚,幼稚的可笑,如果谁敢拿大印谁就去上班,这社会不就乱套了吗,我们是在夺权,但拿到印章这不等于夺权,我们拿印章是逼他们面对面的大辩论。通过辩论让广大革命群众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让群众知道谁是革命,谁不是革命,如果群众认为我们是在革命,拥护我们给他们掌权,我们有可能去上班,如果得不到群众的拥护你去给谁上班”。 王蛇不再说啥了。 再说万昌等人去上班,到大队一看,装有印章的抽屉被砸开,抽屉和卷柜被封,桌子上放一封信,看屋老马头过来说明了昨天下班后发生的情况。万昌赶紧给公社革委会打去电话,说明大队被砸,印章被拿,卷柜上了封条。公社革委会为了更详细的知道情况,让万昌去了公社汇报。 公社革委会了解情况后,认为情况严重,就向靠边站的林书记作了汇报。 在农村,说当权派靠边站还不如说是在帘子后边坐着看,是在垂帘听政,或者说是演木偶戏,指挥木偶做各种动作。 林书记听了公社革委会和万昌的汇报后又仔细的看了一下阎善目写的信,沉思了好一会儿说:“不能让这件事闹大了,不能让阎善目的目的实现,如果实现了他的目的,全公社就会搞乱套了,我们就无法掌握这次运动的主动权了,一定要把他压下去”。 万昌在一边站起来说:“这事是怎么压法呢,不去和他们辩论能行吗”? 林书记说:“辩论还是要辩的,但要讲究方法”。 不等林书记把话说完,万昌就抢着问:“方法不就是互相提问题互相答辩吗,还有特殊的方法吗”? 林书记说:“不要抢话,听我把话说完,这个问题要分两下去办,一个是万昌回去后,安排一下阎善目和王蛇两个屯子的造反派,让他们去参加辩论会时,每个人拿一个大木棒子,扬言要把他俩打死,特别要让他们家里人听到,如果他们家里人能够把他们阻止住,这事是最好。另一个办法是,如果他们真敢去参加辩论会,公社革委会要派几个人下去,有必要时要支持大队革委会,终止辩论会往下开”。 说到这又特意向万昌指示:“辩论会开始时,不要给阎善目他们提问题的机会,你要安排一些人提问题,让他们答辩,提的问题尽可能离文化大革命的事远一点,让他们无法答辩,他们答不上来咱们就胜利了,如果胜不了他们,派去的人要站出来终止辩论会往下开”。 林书记把一切安排完了,又让公安特派员郭勤一起去大队,以防真的闹出了人命。 设为书签|收藏到我的书房 为达到大辩论砸了革委会(二) 在公社研究了一上午,下午万昌回到大队就按照林书记的指示,去各队安排提问题的人和拿木棒子的人。然后派人通知阎善目今天晚上开辩论会。 当天吃完晚饭后,阎善目屯子里有五六个年轻小伙子,每个人手里拿一根一米多长,六七公分粗的大木棒子,边往大队走边说:“今天晚上不把阎善目打死也得打瘫他”。 走到阎善目家门前时,把声音更加大一些,阎善目的妻子听到后,是真的害怕了,就劝阎善目说:“你今天别去找死了,他们真的是啥事都会干出来,你别忘了在后屯就让人家连打带挠的教训,你要真的让他们打个半死不活的,我们娘几个可怎么过呀,今天你就听我一句吧,这文化大革命咱们不搞了,再说人家都不搞,就你几个人是搞不了的,反右的教训你还没尝够吗,明天把印章给人家送去,认个错就算了,今天晚上你千万不能去”。 阎善目说;“事情不会像你想的那样坏,能把一个人打死或者打坏,他要具备一种仇恨的心理,不然任何人都下不了手,我除了爱给领导提意见,我对老百姓,普通群众没得罪过任何人,他们不会向我轻易的下死手的,当然最坏的结果也不可能没有,这一点我早就想过。我参军时不正是抗美援朝时当的兵吗,那时不正在打仗吗,而打仗会死人,连小孩都知道,我不也去当了兵吗,而当兵首先想到的就是会死,但为了保家卫国我宁可去死。‘反右’和‘文化大革命’和我当兵的目的是一样,都是为了保卫国家、保卫社会主义江山永不变色,我的生命是共产党给的,是毛主席给的,为了保卫共产党和毛主席,献出生命是应该的,没什么了不起的,你不必阻止我,只要我们为革命的事业去死,死了不算光荣也不能算可耻,一般情况下不会象你想的那样,放心吧”。 两人正说着话,王蛇走进了屋,进屋就问:“这辩论会咱们还去吗”? 阎善目说:“去,我们砸他们就是为了辩论,已通知我们去辩论,当然要去”。 王蛇说:“我们屯的人都拿了大棒子,说要砸死咱俩,不会是真的吧”。 阎善目说:“这种可能会有,但是真理在我们手里,要相信大多数革命群众是服从真理的,只要我们能说出一定道理来,他们是不会下死手打我们的,再说要想搞革命就会有牺牲,怕死是不能干革命的,如果你害怕你就别去了”。 王蛇说:“我是说应该有各方面的准备,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们必须有取胜的绝对把握才行”。 阎善目说:“绝对把握是有,但是一切斗争都是复杂的,我们也应该有失败的准备,不过他们动武的可能性很小,因为那样更说明他们没理,如果真的动武,我们会求得县以上的革委会支持我们,对我们更会有力”。 设为书签|收藏到我的书房 为达到大辩论砸了革委会(三) 说话间天已快黑了,阎善目拿出他写的小字报和“十六条”和王蛇一起奔向大队革委会。 他们到了大队,阎善目把印章拿出来交给了万昌,当面启开了封条,查点一切财物一点不少,这时办公室里已来了很多人,公社来的五六个人早已到场,阎善目和王蛇走到一个办公桌前坐下。 刚坐下万昌就说:“辩论会现在开始,谁有问题可以马上提”。 接着他们安排的人就提一些不是问题的问题,让阎善目一一回答,气得阎善目说:“你们再提与文化大革命无关的问题我拒绝回答”。 这时有人说:“不回答就是没理”。 有人喊:“不回答就揍他们”。 屋里一时骚动起来,公社公安特派员郭勤站起来一只脚站在凳子上,一只脚站在桌子上,大声说:“‘十六条’说得很清楚,在进行辩论的时候,要用文斗,不用武斗”。接着又说:“武斗是一种最无理的表现,谁挑动武斗谁就是最没理的”。 立时会场平静下来,万昌一伙人又开始提问题,不管什么问题阎善目都回答得顺理成章,为了找空子可钻,他们就专提出让王蛇给回答,王蛇站起来去回答,阎善目把他按住坐下,他自己继续回答。他们安排提问题的人都提完了,万昌提出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同意斗地富反坏右五类分子,你是他们的保皇派,你破坏文化大革命,你回答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阎善目心想这才是正题,也是我要说的问题,他不慌不忙地开始回答:“这个问题不是我保不保的问题,而是你们斗争的方向问题,这次斗争的重点是整党内那些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目标是揭露当权派的错误路线,和违背党的利益,违背人们利益的错误事实,进行批判提高认识,以便他们以后更好的为人民服务,真正的走无产阶级革命路线。 通过发动群众对当权派的彻底揭露,如果发现是真正的反动的资产阶级右派分子,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有反党反社会主义反毛泽东思想的罪行,就一定要斗垮斗臭,把他们最大限度的孤立起来。 你们没有这样做,而是挑动群众斗群众,只要有人写给你们一个纸条,只要是群众,你们拉出来不论青红皂白就斗,变相体罚,把文化大革命变成泄私愤的运动。 第5章 [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isuu.] 本大队把一个最落后的生产队树为红旗,这不是一个严重的路线错误吗,你们为什么不敢批判。 再说你们斗五类分子,你们收集了多少条现行的反党反社会主义的罪行和言论,收集了多少条违背人民的利益,违背集体利益的错误事实,你们一条也没有收集到,他们在生产队让他们往东他们不敢往西,让他们掏大粪,他们毫无怨言。你们斗他们会有什么意义。你们违背了文化大革命的大方向,‘十六条’里写得很清楚,‘在运动中,除了确有证据的杀人、放火、放毒、破坏,盗窃国家机密等现行反革命分子,应当依法处理外,大学、专科学校、中学和小学学生中的问题,一律不整,为了防止转移斗争的主要目标,不许用任何借口,去挑动群众斗群众,挑动学生斗学生,即使是真正的右派分子,也要放到运动的后期酌情处理’。看看你们是怎么做的。 现在我倒要问问你们,是谁让你们这样做的,一直把目标盯在群众身上,不去发动群众揭露当权派的问题”? 阎善目刚把问题提出来,公社来的观察组马上站起来一个人说:“今天太晚了,辩论会到此结束,大家都走吧”。 阎善目想了好几天面对面的大辩论,就这样结束了,因为万昌知道辩论的结果他们必然失败,不敢辩论,在公社一伙人的支持下终止了大辩论。在会上阎善目的想法没有得到任何收效。但是在南岭屯公社公安特派员郭勤在供销社说了一句话,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收效,在供销社有人问郭勤:“在辩论会上你为什么那样的保护他们俩”。 郭勤说:“‘十六条’说得很对,要保护少数人,因为有时真理在少数人手里。你不认为他们很有理吗”? 这一句话不到一天时间,就在南岭屯三个生产队传开了,各生产队造反团的头头由张峰带头召集在一起,开了一个会,共同决定脱离大队革委会,要站在真理一边,坚决和阎善目一起搞好文化大革命。 他们开完会的第二天,由张峰带领其他两个生产队的头头一起去了阎善目家,看看他们家有没有啥困难,知道他家没烧柴,就给他家拉了一车烧柴。 阎善目有了三个造反团的支持,感到特别高兴,正和他们商量如何掀起文化大革命的新高潮时,军队派人到地方支左,抓革命促生产,文化大革命暂时停止。阎善目当然响应号召,解散了造反团,各回各队搞好生产。 设为书签|收藏到我的书房 教书很有方法不能当老师 一场秋雨一场霜 阵阵秋风刮的凉 寒冬加风格外冷 人们盼望早春光 寒冬总算过去了,冰雪融化了,春天到了,一个特别寒冷的严冬,不知冻坏了多少善良的人,经过特别寒冷的严冬,这春天总是显得特别的暖和。 遍地的牛马,拉着犁杖,劈开突起的垄台,重新改变了它的原形,可是最后仍然还是垄台和垄沟,依然是老样子。人们开始忙着种地了,希望这新的一年能有个很好的收成。 军队下来支左,文化大革命告一段落,一切又都走向了正轨,学校也正常的开课了,学校里一个班里只有一个老师,有一个班,老师需要休一个月的病假,这样就需要找一个代课的老师。学校领导研究一下认为二队的阎善目最为适合,刘主任就去了二队和杨队长说:“学校有个老师休病假,时间较长,我们想找个代课的老师,希望你能支持一下”。 杨队长说:“你们想找谁呀”。 刘主任说:“学校研究想让阎善目去,你看能行吗”。 杨队长说:“没问题完全可以,他没在队委会担任任何职务,代多长时间都行,再说他家孩子多很困难,代课能挣点现钱不更好吗”。 就这样阎善目给学校代课去了,代完这个班的课,接着还有别的老师有事请假,他接着代,就代了一个学期的课。 他代课当老师这是头一次尝试,先代的是二年级的课,第一堂课是语文,上课时教导主任刘老师去听的课,下课后刘老师问他:“你怎么会拼音呢,咱们上学时也没学过呀”。 阎善目说;“我不但会拼音我还会识谱呢,这都是自学的”。 刘老师说:“你以前讲过课吗”。 阎善目说:“这是头一次”。 刘老师说:“这课让你讲的与众不同”。 阎善目说:“是不是讲的不好”。 刘老师说:“不是讲得不好,而是太好了,你简直是在讲故事,讲的有声有色的,而且还有表演动作。有几个好睡觉的还有几个好闹的,让你讲得都在聚精会神地听,你讲得太棒了,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水平”。 阎善目说:“我在部队时参加了业余文工团,我会识谱就是那时学的,我会演节目,会表演,我把这些就用在讲课上了,没想到得到了你的夸奖”。 刘老师说:“如果所有的老师都有你这个水平,那教学质量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可惜有你这样水平的老师太少了”。 阎善目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这第一次上课就给了老师和学生一个好印象,他更注意每一节课的讲解。二年级老师上班后他就给六年级老师代课,他代了半年的课,从一年到六年全都代过,也代过体育也代过唱歌。 有一次大队卫生所吴大夫看见了他,对他说:“老阎你真行啊,文化大革命全大队你有了名,这次代课你又全大队有了名了,不管哪个年级的学生,都说你讲课讲得好,你就别再下生产队了,就留在学校当老师吧”。 留学校当老师这不仅是吴大夫的想法。似乎每个学生和家长都有这个想法,特别是学校校长和主任更想把他留在学校当老师,所以学校刘主任就写了一个申请报告,送到大队,要求批准阎善目留学校当民办老师。 报告送到大队,大队书记蒋或只一看让阎善目当老师气得把报告给撕了,气愤地说:“让他代课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连代课都不能让他代,还想当什么老师呀”。 把报告撕个粉碎扔在地上。 过了十来天大队里没有动静,刘主任就亲自去找大队书记和他说:“我送去的报告你看过没有”。 蒋书记说:“看过了,他不行”。 刘主任说:“他可真是一个当老师的好人才,讲课讲得非常好,学生特别愿意听他的课,只要是他讲课,班里就没有打闹的没有睡觉的。学生和家长都反映能让他当老师”。 蒋或只说:“我说刘主任,文化大革命这堂课你是白上了,我们用人要注重德,要注重走无产阶级革命路线,要注重是不是听党的话。你看阎善目是个什么样的人,文化大革命让他作翻了天,连革委会他都敢砸,让他当老师教出的学生不得和他一样,哪还了得。全大队他最缺德!他再有才,教书教得再好,我们也不能用他这样人当老师”。 刘老师无奈的走了,心想老阎有什么不对的,不就是文化大革命给你提几条意见吗,你的报复心太强了,毁掉了一位多好的老师呀。 回到学校校长问:“批了没有”? 刘主任说:“‘批了’,是批了我一顿,说我文化大革命这堂课白上了。说老阎全大队最缺德,再有才也不用”。 校长说:“在他领导下别想把工作能干好,老阎要是能请他吃、请他喝,再给他送上礼就不缺德了,第一生产队是个落后的生产队不就是请他们吃喝加上送礼才树起来的红旗吗”。 刘主任说:“你别啥都说了,到他耳朵照样整你”。 尽管他们有意见发牢骚,还是没有权能说了算,阎善目代完了课还是回到了生产队,仍然当好他的好社员。 设为书签|收藏到我的书房 应是正式工人却回生产队 1978年辛县二龙山水库重新上马,全县每个生产小队都要派出一个人去修水库。 阎善目住的生产队同样也要派出一个人,经队委会研究确定阎善目去二龙山修水库,因为这屯子他家的生活最困难,去二龙山修水库可以多挣工分,还有伙食补助每月十八元钱,另外每天还有两角零花钱的补助。 阎善目随同公社组建的民兵连去了二龙山修水库,到那后被安排在厨房给民工做菜。他会做菜可是有一定的历史了,他五周岁时就开始做饭,用现在的孩子看,读者是不会相信的,可是这确实是真的,因为他两岁时他的母亲就离开了人世,他是一对双胞胎,父亲既是爹又是妈,带他们过日子,父亲出去干活时总是做早饭时给他俩带出中午饭,中午父亲不回来吃饭,晚上干活回来再做晚饭。他五岁那年,因父亲干活贪黑,很晚才回家,他哥俩实在是饿了,阎善目就对哥哥说:“哥哥我饿了,咱们俩做饭吧”。 哥哥说:“怎么做,连刷锅都够不着”。 阎善目说:“我上锅台上去刷锅,你递给我水和米,连烧火。做干饭咱不会咱就馇粥”。 就这样他五周岁时开始做饭。有一次做菜切冻白菜,他小小的年纪那里能切得动,就左手按着冻白菜右手举起菜刀往下就剁,咔嚓一声,冻白菜切开了,可是他的左手二拇手指指甲盖也被切了下去,指甲盖根部只留下一点斜边,至今他这个指甲盖仍然是斜的。他没哭,拽了一些破棉花,又撕了两条破布条,把手指一层一层的裹了起来,他不再用手按它了,而是乱刀剁碎了冻白菜,到底还是把菜炖好了。 他不哭,父亲说是因为他哭够了,妈妈没死之前他是天天哭,直到把妈妈哭死以后,他再也不哭了。 他的父亲会做饭也会做菜,特别是做大锅菜,所以附近有办红白喜事的,总是找他去做菜,阎善目也就跟着父亲学了点,他也和父亲一样,附近有办红白喜事的也去帮忙做菜。 第6章 所以来到这也就到厨房做菜,这个厨房里是四个人,一个做饭的,一个做菜的,一个烧火的,另加一个管理员,给一百四十多人做吃喝,有时会到二百多人,他们干得很和谐,管理员担任采买和卖饭,每次菜做好了他都要问用了多少菜多少油,能卖多少碗(盘)。然后合好成本价按成本向民工出卖。饭菜的价格都是很合理的,就因为晚饭有时厨房的人比民工多吃了一顿豆腐,民工里有一个叫吴二的就煽动民工说是厨房里的人多吃多占了,让大伙到带工领导那去反映,把管理员换掉。 要说多吃多占可以说一点都没有,尽管他们多吃一顿豆腐,也是吃他们自己的,因为一般的民工十八元钱的伙食补助费是有剩余的,而他们的十八元钱伙食补助费要全交到伙食上。 经过这个吴二的多次煽动,民工多次去找领导,把原来的管理员换了下去,而吴二当上了管理员。吴二当上管理员后,从不过问用了多少菜多少其他材料,完全自行作价,有的菜超出了成本价卖给民工。 阎善目给他提意见说;“有的菜你卖得太贵了,每个菜多少钱的成本我是最清楚的,你应该按成本卖”。 吴二说:“我是管理员还是你是管理员,卖多少钱我说了算,你该做你的菜就做你的菜算了”。 阎善目是个爱提意见好求真的人,对管理员的做法很生气,心想提意见你不听,我照样会治你。 一次炒粉条,这个菜一直是一角二分钱一盘,吴二却卖一角五分钱一盘。在盛菜时阎善目就按一角五分钱的成本加大了菜量。吴二卖菜时看到菜盛多了,就和阎善目挤眉瞪眼的。阎善目知道他是让他少点盛菜,他却更多地往上盛,直到粉条从盘子上往下掉。卖完了饭,吴二对阎善目说:“我一再给你使眼神让你少点盛菜,你怎么盛的越来越多”。阎善目说:“你也不说话,我以为你卖一角五分钱是嫌我把菜盛少了呢,我才越来越加大”。气得他直瞪眼睛说不出话。 还有一次做大豆腐菜,原来一个大豆腐盘子的豆腐,做出来的菜是一百四十人吃,每碗是八分钱。因为上大车拉土,民兵连里又增加六十多人,这一大盘大豆腐二百多人吃它还是卖八分钱一碗。 阎善目对吴二说:“你卖六分钱就不少了,怎么还卖八分”。 吴二看了阎善目一眼说:“你怎么这么好管闲事,做你的菜是你该干的,少管别的事”。 阎善目说:“好”。 心想我还得治你一下。在下一次做豆腐菜时,他把一大锅豆腐汤用粉面子勾芡勾得很浓,又倒进去一些青酱,黑乎乎的,盛菜时,他先盛一勺干的,然后盛上点汤。买菜的端过碗说:“这豆腐汤怎么没豆腐”。 当他们一吃时觉得今天豆腐比哪天都多。就这样在吴二的眼皮底下,卖了不到一百碗,豆腐菜只剩下汤了。 阎善目告诉吴二:“豆腐没了,只剩下汤了”。 吴二不得不哀求民工表示道歉,最后一碗汤一分钱卖了出去,让民工对付着吃了一顿饭。 卖完饭吴二对阎善目说:“你怎么能把豆腐早早的盛没了,不匀乎一点盛”。 阎善目说:“菜是你眼看着卖出的,你没告诉我怎么盛,我认为八分钱一碗就该这么盛,你怨不着我”。 吴二只好气乎乎地走了。而且这一走,让他走出很远很远……就在二龙山水库完工的那一年,因为赌博和老婆打架,他上吊吊死了,这不是编造恨他,他是真的这样死了。 由于民兵连组建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演节目,阎善目在部队是在业余文工团干这行的,会识谱能教唱歌,就调出厨房带领民兵连里的宣传队排练节目。他们排练的节目全工区是属一流的,阎善目是演啥像啥,演一个《老猎枪》节目时,下面看的人就有人说:“常见公社民兵连真能整,让一个真老头上台来演节目”。 等演下一个节目时,有人告诉那个人说:“你看前面的小伙子就是演老头的人”。 那人半信半疑的说:“那他真是一个老演员了”。 他们除在工区表演外,还到各公社所在地去表演,得到各方人士的好评。 一年后,工区里要找一个会修“风钻”的人,因为“风钻”经常坏,到铜矿去修太远,就想找一个技工就地修理,工区就通知各民兵连如有技工报到工区指挥部。 阎善目听说这件事就和领导说:“我在部队是修飞机的,风钻是我常使用的工具,我去看看怎么样”。 民兵连领导说:“那太好了,工区里急需这么个技工,我给他们打个电话,你马上就过去”。 就这样阎善目被调到了工区技工队。 他到了技工队,技工队的领导就把“风钻”拿了出来对他说:“这‘风钻’里有个小弹簧经常坏,而且‘风钻’钻头也使不住,时常扔在钻出的孔里面,你能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就太好了”。 阎善目接过“风钻”一看,当时是傻了眼,这哪是我使用过的风钻啊,还从来没见过这个工具。既然来了,研究研究再说吧。他学过机械原理和机械传动,他把这“风钻”大拆大卸以后,放在工具台板上,从进风口研究到出风口,研究它的驱动过程和原理,一上午时间,他研究明白了,下午他就找来技工队的李大眼珠子和他说:“这个东西工作起来不是钻,而是和两个人打釺子是一样的,一个人在转,一个人在凿,它是转一下凿一下”。 李大眼珠子恍然大悟地说:“对呀,它的包装箱上写的是凿岩机”。 阎善目说:“这就对了,这个东西经常坏的原因是我们不会使用它造成的,我们自以为它是转动干活,使用他干活的人就用力向下按压,结果控制转动的定位弹簧受力过大,超出了它的负荷,所以才经常损坏。而釺子头不但受到切割的磨损,还要受到很大压力转动的磨损,这就是使用不长的原因,又因为受到很大的压力,釺子头被压,不易转动使扭力过大,很容易把釺子头扭掉下来。 只要以后使用凿岩机,用人扶着它,让它自由转动自行击凿,就不会掉釺子头和坏弹簧的故障,而且釺子头使用寿命会延长”。 阎善目找到了使用方法,又自做了很多小弹簧,这个“风钻”的问题就彻底地解决了。 可是釺子头却缺少起来,工区的采买员去了全国各大城市都没买到,工区指挥部动员工区的人,谁有门路赶快帮忙。 阎善目就给他通四方镇的战友去了一封信,他的战友李三起非常帮忙,就到通四方镇物资供应站给买了三百多釺子头用的硬质合金,阎善目和李采买员去了通四方镇把它拿了回来。 拿回来后,由锻工施师傅把釺子杆一头燉粗,然后由阎善目钻孔锯口,再由施师傅用铜焊把硬质合金与釺子杆焊接在一起,再由阎善目将它磨好,进行凿岩使用,就这样,二龙山水库完工提前了好几年的时间。 在修闸门需要抽水时,抽水的水泵又出了问题,说不出水就不出水。技工队里的李大眼珠子又让阎善目去解决这个问题,阎善目对水泵来说也是一个新问题,以前从没接触这种机器。 他来到不出水的水泵前,在那冥思苦想,好好的在使用,为什么就不出水了呢。他看了看水泵上的标牌,上面有吸水扬程和出水扬程,他不知道这扬程是什么意思,但他想可能与这有关,先下水里摸一下吸水笼头再说,他让看水泵的人把水泵上满了水,他在水里摸着笼头,让看水泵的人合上电闸,忽的一下,一股水抽了出去,马上就停了,他摸着笼头很有吸力,可是马上又没了,他想是不是吸水扬程不够,就把笼头往深处拉了一下,继续往水泵里灌水,重新合上电闸。水不断地流淌出去,这个问题又解决了。 水泵这个机器真是个怪东西,新安装的水泵就是不好用,水泵里灌满水合上闸,一股水出去后就不再流淌了,又把阎善目找了去。阎善目坐在那又开始动脑筋了,他让看水泵的人做了几次抽水动作,发现水淌得很快,又马上不出水了,看一下水泵位子离水面很高,出水的水管子虽然很长没有高度,直接放在水库大堤上,水管子出水口在大堤的另一面耷拉着,出水口特别低,阎善目明白了,原来吸上的水没有出水流得快,吸水管子太高,吸上来的水压力大,自然水的速度上来的就慢,开始吸上的水经过出水管子快速流淌,产生吸力,使水泵真空,使水接续不上,所以不能把水抽上来。他让看水泵的人把出水管子拉到一个高高的架子上。然后把水泵灌满水,合上电闸,一切正常了。阎善目这才明白了什么是吸水扬程,什么是出水扬程。 阎善目给二龙山水库,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水库就要修完了,工区指挥部决定完工后,要留一部分技工成为国家正式工人,当然阎善目是最有希望的,哪怕只留一个,也一定是他。 这个消息传到了阎善目所住的大队,大队书记蒋或只也听到了,为了证实是否传说真实,他派人把大队带工的老范找了回去。老范听说大队书记找他,就直接回到了大队。 蒋书记见了老范就问:“听说二龙山完工后要留一部分技工,这事是真的吗”? 老范说:“有这个说法,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清楚”。 蒋或只说:“听说阎善目在技工队干得很突出,他留下的可能性最大,是吗”? 老范说:“这很可能,听说他给技工队解决不少难题”。 说到这,蒋书记说:“让你回来就是问问这个事,你还没回家吧,回家住一夜明天再回二龙山吧”。 蒋或只问明了二龙山真有要留技工的事,等老范走后,他急忙走到电话机前,哗哗哗摇了几下,拿起话筒:“喂喂,是总机吗? 第7章 是交换台吗?我是有力大队书记蒋或只,给我接林书记办公室”。 他又哗哗哗的摇了起来,拿起话筒:“喂,是林书记吗”? 对方说:“我是林书记”。 他接着说:“林书记你好,我是蒋或只,我想向你汇报一件事”。 对方说:“有事快说,我正在开会”。 他接着说:“听说二龙山完工后要留技工,成为国家正式工人”。 对方说:“这事我也听说了,就这事你也汇报”。 他又接着说:“我不是说这事,是说阎善目可能被留下,这事该怎么办”。 对方说:“这事也问我,你现在把他叫回来不就完事了吗,我不是早就和你说明白了吗,不能放过他,我还打算把他送进去呢,要把他赶快叫回来”。 林书记放下话筒,然后对着来开会的人说:“咱们继续开会吧”。 蒋或只得到了上级的支持,知道老范在家没走,就急忙去了大队带工老范的家里,一进屋老范说:“蒋书记你怎么来了,有事打发人叫我一声,我去就是了,大老远的何必你亲自跑”。 蒋或只说:“反正我也不忙,到家里看看,随便和你说个事”。 老范问:“什么事”? 蒋或只说:“明天你回二龙山把阎善目给我叫回来”。 老范问:“为什么”? 蒋或只说:“没有为什么,就说公社领导让他回生产队干活”。 老范按着蒋书记的指示,第二天回到二龙山就到技工队去找阎善目,见到阎善目就说:“老阎我来通知你一个事,蒋书记说公社领导决定让你回生产队干活”。 这是阎善目预料之中的事,因为连民办老师都没让他当,何况要成为国家正式工人,他没问为什么,就说:“好吧,我把这里交代一下明天回去”。 阎善目和技工队领导杨柳竹一说要回生产队,杨柳竹说什么也不让他走。 阎善目说:“看来这事与文化大革命有关,我不回去是不行的,这是公社领导的决定”。 这是一个大秋即将到来的季节,是一个万物即将成熟的季节,是一个暴风雨已经过去的季节,是一个天空明朗空气新鲜的季节,谁会想到天空的突变,昨天还是好好的天气,今天却是乌云密布,狂风欲起,又要刮的天昏地暗。 阎善目背着他的行李,他不顾乌云压顶,在这暗淡无光的道路上,寻找光明,他要再一次经过暴风雨的洗礼,去认识人生,去体验人生。他知道他们让他回去会干什么。他做了充分准备,要和他们进行第二次较量。 设为书签|收藏到我的书房 为庄家不再丢智擒偷粮贼 阎善目回到生产队马上就去了队长家,告诉队长说:“大队带工的通知我回生产队干活,不让我去二龙山了”。 队长说:“这可太好了,我是真的希望你回来,咱们南地的苞米从开始能吃就天天丢,让谁看都看不住,这事只有你去,就不会再丢了,不管是咱屯还是外屯的人都知道,你不管干什么都非常认真,今天晚上我给你再找一个人,最好能把偷苞米的人抓住,这样以后就更没人敢来偷庄稼了”。 阎善目说:“那好吧,只要他能来偷,我一定给你抓一个”。 不知不觉的一天过去了,阎善目吃完晚饭又去了队长家问队长:“今天是谁和我一起去”? 队长和他一起去了任宝家,任宝正在吃晚饭,队长和任宝说:“今天你和阎善目去看南面的苞米地,一切都要听他的”。 任宝很不情愿的“嗯”了一声,他不愿和阎善目去看地,因为以前和阎善目看了几次地,每次都是一整夜在地里转,既然队长安排了也不好不去,吃完了晚饭,他知道这一定又是一整夜。心想,别凉着,就找出一件棉衣拿着,又拿了一把镰刀,和阎善目一起去了南面的苞米地。 他们到了苞米地后,先围着苞米地转了一圈,然后又站到高处四下望了一下,研究一下偷苞米的人会从哪儿来,从哪儿走。他们断定了偷苞米的人往回走的路线,又找了个一定能抓住他们的地点,他们选定了地头上的一棵长得很高的麻籽秧,就坐在这里等着抓他们,这个地方是偷苞米的人出苞米地后唯一要走的道。这是个地头,能走人,但不是正道,能走道的地方附近有一条小沟,沟边上就是挖这个沟时堆土的土塄子。这天没月亮,虽然是晴天,但也较黑,坐在这棵大麻籽秧下很隐蔽,不去近前细看,是看不到这里会有人的。 大约十点钟左右,苞米地里有“嘎吱嘎吱”的掰苞米声。 任宝说:“大姐夫你听,偷苞米的来了”。 阎善目说:“不要吭声,今天一定会抓住他们”。 任宝小声地说:“大姐夫,我有点紧张,想咳嗽”。 阎善目说:“你紧张什么,也不是你去偷苞米,千万不能咳嗽,把嘴里咬点东西”。 任宝说:“大姐夫,我怎么好象冷,身上直打哆嗦”。 阎善目说:“那是你太紧张了,咱们是抓偷苞米的,不是去偷苞米,你怕啥呀”。 偷苞米的人是从地北头进去,顺垄往南走,边走边掰,声音离阎善目他俩越来越近。任宝是越来越紧张,一个劲地要咳嗽,阎善目就让他用棉袄把嘴堵上。 偷苞米的掰了半麻袋苞米棒子,出现在苞米地的地北头,由地头这个能走的小道,往阎善目这边走了过来,走了几步,他停住了脚步,在黄豆地的地头往南看了一下,看样子想顺着豆地往南走,阎善目心里想,看样子今天是抓不住他了。 事情还是该他不干好事的倒霉,他在那看了好一会儿,又走了过来。正走在阎善目的近前,阎善目不是好声地大喊一声:“站住!!!”。 这一声如同霹雷,吓得偷苞米的人侧身就往北跑,因为北面是一小块空地,几步就到了大道。所以他一定会向这个方向跑。他第二步就迈近了沟里,扑通一声趴在地上,阎善目“嗖”的一下就骑在他的身上,这个人力气很大,驮着阎善目爬着跑。阎善目一看制不住他,就喊:“任宝快上来”。 任宝哪还能上得来呀,只吓得腿肚子攥筋,根本挪不动步。阎善目又对偷苞米的人喊:“你再动我用镰刀搂你的脖子” 这一下他不动了。阎善目拽住他的领子,让他站了起来,一看认识,是南岭屯的一个赶车的老板子,狄三。 阎善目对他说:“对不起,这是我们队长给我的任务,因为苞米丢得太多了,不得不这样办。把麻袋和苞米留下,你先回家,怎么处理要看我们队长的”。 狄三回家了,阎善目和任宝背着麻袋和苞米去队长家报告顺利完成了任务。走在路上阎善目问任宝:“我说任宝,我们是抓偷苞米的,也不是让你去偷苞米,你为何吓成这样”。 任宝说:“我怕他拿着家伙给我们捅上,不是白送死吗,我臣哥要是偷苞米就拿杀猪刀去,我怕他们也像他那样”。 阎善目说:“怪不得喊你,你不上来,原来你是怕给你捅上”。 任宝说:“这可不是,我的腿都不听使唤了,我想上去就是动不了”。 他们说着话已走到了队长的家门,叫开了门,队长一看是他俩,就说:“看来你们把偷苞米的人抓到了,不然不会半夜到我家来”。 阎善目说:“抓到了,苞米和麻袋在外头呢,是南岭屯狄三干的。我把他放回家了,怎么处理是你的事了”。 队长说:“太好了,这一下他们再来偷庄稼就要好好的想一想了,以后你就啥也别干了,专门看地吧”。 他们在队长家说完了话,就又去了苞米地去抓偷苞米的人。 却说狄三被放回家,却来了害怕的劲,身上一直在打颤,一颗接一颗地吸烟,一夜没睡觉,老婆还一再地埋怨他:“我说不让你去,你偏去,这一下可好,还不知道人家怎么罚呢”。 狄三说:“你别烦我了,事已发生了,说啥也没用了,愿咋罚就咋罚吧”。 第二天阎善目和队长拿着麻袋,就去了南岭屯狄三的家,狄三看到他俩走进屋来,站起来不好意思的红着脸说:“对不起,我不该去偷苞米,既然让你们抓住了,咋罚我就咋领”。 队长说:“我不是罚你来啦,是给你送麻袋来啦,前后屯住着,又是个人和生产队的事,你这日子过的本来就很困难,有什么好罚的,只希望你能和大伙说一下,以后别再去掰苞米啦,这事到此就算了事,以后我们也不会再追究”。 这几句话感动得狄三要跪下,队长说:“千万别这样,以后别再去掰苞米我们就满足了”。 狄三说:“你放心,以后我不但不去你们那去偷,任何地方我永远都不会再去偷,如果我再干这事,你们把我手全剁掉”。 队长说:“这样可就太好了,希望你说话算数。我们该走了”。 狄三把他们送了好远,一再表示感谢。 这件事很快就在南岭屯传开了,有人说:“这倒是个怪事,狄三是个膀大腰圆的赶大车的老板子,力气那么大,怎么能让阎善目抓住,再说他那身材都能把阎善目装下,让他抓住太奇怪了”。 说这话时正好阎善目屯子的邹肖臣在跟前。邹肖臣却替阎善目吹了起来,他说:“你们知道阎善目是干啥的吗,他在部队里是特种兵,专门学的就是擒拿,别说他一个狄三,就是两个狄三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对手”。 其实阎善目绝对不是狄三的对手,所以狄三已走到他的身边,他都没去抓他,而是利用地形地势让他摔倒,不然是抓不住的。 能把一个力气很大的人抓住,确实震动不小,从这以后阎善目生产队的庄稼不再丢了。(奇书网|isuu.) 设为书签|收藏到我的书房 不能坐以待毙智勇战众妖(一) 从立春到夏天觉着很长,可是从立秋到冬天就显得很短,因为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人们希望的是温暖,但是还没等享受够温暖的幸福,却冷了起来,尽管不是冬天,但是因为寒冷,人们也以为是到了冬天。 第8章 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一场早霜打死了所有的庄稼,接着就是大雪纷飞,西北风不停地刮,刮落了树叶,刮跑了燕子,刮来刮去刮到了阎善目的身上,一场文化大革命的斜风随着西北风一起,要把阎善目刮向监狱。 常见公社林书记让阎善目回到生产队不止是在生产队干活,而是不让他成为国家的正式工人,更狠毒的是,给他定个现行反革命,要把他送进监狱。 秋收已经完毕,农村是活不多的时期,正好是开展打击“现行反革命”的好时期。 林书记在公社找了几个靠得住的心腹人,开了一个秘密会,在会上林书记说:“请几位来是商量一件重要的事,关于阎善目砸大队革委会的事,这是一件政治事件,这是一件反革命事件,在我们公社出现这样严重的问题,我们不能置之不理,我们要非常严肃地处理这个事件”。 说到这他加大语气地继续说:“我们一定要把他斗垮斗臭,批深批透,肃清他的流毒,坚决把他送进监狱,现在我们商量一下,怎么样才能把他送进监狱”。 一位他最可靠的心腹人,公安特派员常治仁问他:“你怎么会对阎善目这样仇恨”。 林书记说:“这小子太可狠了,有力大队一小队树红旗的事,他给县里去了一封信,差点让我受了党纪处分,文化大革命动员大会刚开完,第一炮,他就给我放上了,让我难堪,让我的工作不好做,这口恶气我是一定要出,一定要置他于死地。不然我死不瞑目”。 常治仁说:“这会你别开了,把这事交给我好了,我一定给你办好”。 林书记说:“你要办好了,我提拔你当副社长,不过这小子挺厉害,当过好几年兵,挺能说,他砸大队革委会那次辩论会上,那么多人没说过他一个人”。 常治仁说:“你放心吧,你别忘了他没权,他再能说,就他一个人啥用都没有”。 林书记说:“你不可小看他,你打算怎么个搞法”。 常治仁说:“当然还得你支持了,你给我组成一个能说会讲的,一个强大的打击现行反革命的工作组,我带他们下去,不怕治不靠他,用不了二十天,我一定让他在监狱里呆着”。 林书记说:“没问题明天你亲自到各大队进行挑选,需要多少人你自行决定,然后告诉我一声就可以,工作组组好后要马上下去,越快越好”。 常治仁按着林书记的指示,第二天就到各大队物色人选,在常建大队物色一个四不清下去的大队会计叫汪福,此人公鸭嗓,大嗓门,说起话来比比划划,吐沫星子喷多远,个子不大,横粗,一脸的横肉,大眼睛一瞪,显得阴险狠毒,这个人就是常治仁的助手,也就是工作组的副组长。一共物色了三十人,成立批判现行反革命工作组。 常治仁把人集中一起后,开了一个会,说明了工作组的任务,布置了每个人的具体工作,让他们到各生产队后,主要就是大造舆论,要让所有的群众都知道阎善目砸革委会是反革命行动,他是一个现行反革命分子。 然后去向林书记汇报,对林书记躬身哈腰地说:“林书记我初步工作已完成,总共三十人,由汪福担任副组长,你看行不”。 林书记说:“我已和你说过,你愿意咋搞都行,只要把阎善目送进去,我就给你记大功,提拔你。不过你一定要谨慎行事,不可粗心大意,这个人确实不同一般的老百姓,你一定把事要做的严密,千万不能让他钻空子,如果让他钻了空子,那麻烦事可就大了”。 常治仁说:“我打算先把王蛇治服,利用他到各小队大造舆论,各队造完舆论,我就马上将阎善目逮捕,你看这个方案行吗”。 林书记说:“很好,咱俩想的方案是一样,你就这样干吧,记住,一定要小心行事”。 常治仁对林书记千叮咛万嘱咐的话语是铭记在心,带领他的工作组奔向有力大队。 到了有力大队和大队书记蒋或只说:“我奉林书记的指示,带领工作组到你大队批判现行反革命阎善目的案子,并要将他送进监狱,这要给你添麻烦了,希望蒋书记能大力支持”。 蒋或只说:“你说得太客气了,什么叫添麻烦,这本是我分内的事,是我应该干的事,这个害群之马早就应该把他圈起来,何必让他这告状,那上访的,搞得公社和大队的工作都干不好。今天来整他,我感谢还来不及呢,还说什么麻烦。老常你放心,你是林书记派来的,你就是林书记,我绝对听从你的领导,你让我往东我决不会往西,你让我杀狗我决不会去杀鸡。你说吧,现在让我干啥”。 常治仁说:“你把这三十人安排到十二个生产队去,阎善目那个生产队我已专门安排了三个人,这三个人很能干,让他们专门造舆论,收集阎善目的各种材料,姓孙的是这个小组的组长,最好让他们住在一起,便于商量和整理材料”。 蒋或只说:“这没问题”。 常治仁说:“今天把人安排下去,明天把和阎善目一起砸革委会的王蛇叫到大队,先把他的工作做好,然后再各生产队去游斗他,通过游斗王蛇,大造舆论,让所有的人都知道砸革委会是反革命行动,那时就可以逮捕阎善目,将他送进监狱”。 蒋或只说:“你真不愧是公安特派员,你真有两下子,这事让你安排的严密无缝,以后他想上诉,就是来人调查,也不会有人给他出不是反革命的证言,这招绝透了,也就是以王蛇做导火线,到阎善目那去爆炸,炸他个稀巴乱。高!老常今天我请你喝酒,咱们一醉方休”。 蒋或只让会计到生产队找了几个人,先把工作组的人送到各生产队,然后安排了简单的中午饭。吃完了饭,蒋或只对会计说:“李会计你去生产队一趟,让他们给买两个大公鸡,要胖一点的,再买五瓶二锅头,让他们把大豆腐或者干豆腐再送点来,晚上来个小鸡炖蘑菇放点粉条,拌点凉菜咱们给常特派员接风”。 李会计说:“这账还是那样计呗”。 蒋或只说:“对,以后还是从他们队里的公积金里扣”。 常治仁问:“扣什么公积金”。 蒋或只说:“买这些东西大队不好记帐,让小队给买了,记在小队的帐上,以后少收他们的公积金,大队的帐不就啥事都没有了吗”。 常治仁问:“那小队的帐不也是有问题吗”。 蒋或只说:“小队的东西是没数的,它可以空中来空中去,不必记帐,买一匹马三百元,可以记四百元。卖一匹马四百元,可以记上三百元,卖点粮食卖点菜可以不记帐,只要背着阎善目这样的人物就啥事都没有”。 常治仁问:“你这个做法小队能同意吗”。 蒋或只说:“你没看阎善目给我提的严重错误吗,不发扬民主,专权,选队长得我说了算。这队长大部分都是我安排的,当然是要听我的了”。 常治仁说:“要不你能当大队书记,脑袋也相当不简单啊”。 蒋或只皮笑肉不笑地说:“彼此彼此”。 冬天白天是很短的,加上又是一个阴沉的日子,一点阳光也没有,天气早早的就黑了,他们点燃了蜡烛,放在办公桌上,这时他们小鸡蘑菇炖粉条早已炖好,凉拌菜一起端了上来,放在办公桌上。蒋或只,李会计,常治仁,汪福,围着办公桌坐下,李会计打开一瓶二锅头,每人斟满了一杯,蒋或只站起来端起酒杯说:“来,给常常委接风,先干了这一杯”。 四个人一起站了起来,常治仁说:“谢谢”。 四个人仰脖一饮而尽,蒋或只说:“痛快、痛快,真痛快。文化大革命以来是头一次喝得这么痛快”。 蒋或只又斟满了四个酒杯的酒,还没等把酒杯端起来就说:“这一杯预祝常常委此次能顺利地完成任务,把我一直恨之入骨的人,把这个害人之马,早日的圈起来”。 把酒杯刚端起来却碰倒了蜡烛,一紧张,酒杯掉在桌子上又滚落到地上,啪的一声,酒杯分了家,又急忙去扶蜡烛,却又把它碰掉在地上,立时屋里一片漆黑,去摸火柴又碰倒了一瓶二锅头,立时掉在地上,正好掉在打破的酒杯上,哗的一声,满屋酒气熏人,酒瓶子碎了,酒洒一地。 好一阵才摸到火柴,又重新点燃了蜡烛,蜡烛芯上的棉绳戳断了一大截,把它点上后已不是从前那么亮了,这四个人的心也和这蜡烛光一样的暗淡而且有些凄凉。 蒋或只只觉过于兴奋而失态,很是下不来台,李会计在打圆场说:“打碎了好,打碎了好,岁岁平安”。 蒋或只说:“真是对不起,真是对不起,请坐请坐,咱们还得接着喝,接着喝”。 常治仁虽然心中不乐,还是勉强地说:“这要是有电灯就好了,不算啥,都坐下吧,蒋书记你要抓紧时间把电安上”。 蒋或只说:“一定一定”。 李会计又拿来一个酒杯,斟上酒递给蒋或只,蒋或只已不再祝什么顺利不顺利了,只是说:“喝吧,喝吧”。 蒋或只心想,本来是要喝一顿非常高兴的酒,却因为这该死的蜡烛搞得非常扫兴,他又想,不是蜡烛,是我想到阎善目时,气得我手不好用了,才会出此丑态。越想,心里越是气,他不再让酒了,闷头一杯接一杯的自己喝。 他喝多了,有些醉了,他又打开了话匣子,舌头有些硬,可是说起话来也还能听清,他对着常治仁接接巴巴的说:“我说治…治仁,你说吃…吃点喝点这…算个啥呀,做官做官为了吃穿,这…这是自古以来的说法,做官…当干部不就是为了…为了吃喝吗,吃点喝点却有…有人给你提…提意见,真他妈的没人味,什么他妈的为人民服务,这是废话,你不给他钱他…他干吗”。 第9章 他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了。 常治仁说:“老蒋你喝多了,去睡一觉吧”。 蒋或只又喝了一口接着说“:我没喝多,我他妈的心里不痛快。阎善目,阎善目,这回看他妈的谁…谁厉害,让你他妈的进……。”一句话还没说完,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设为书签|收藏到我的书房 不能坐以待毙智勇战众妖(二) 再说常治仁觉着这是个不祥的预兆,怎么会把蜡烛碰灭,这酒瓶子往地上故意摔,都不一定摔碎,怎么掉在地上就碎了呢,突然右眼皮也跳了起来,常治仁心想,难道我真的治不了这个阎善目,还要被他治了。他又细想一下,不会的,我常治仁想整谁,哪个不都让我整靠了。我从来就没输过,这次我有二十多名“精兵强将”,上边有林书记的支持,下边有大队书记蒋或只的协助,我一定能胜利。想到这他又来了酒兴,自己斟上一杯,一口喝了下去。 李会计看蒋书记睡着了,就代替他劝酒吃菜,剩下四瓶酒让他们四个人喝了三瓶半。全喝醉了。一个个迷迷糊糊东靠一个西躺一个,和衣而眠。睡到太阳升起很高,李会计先睁开眼睛一看,还都在睡,桌子上的菜,依然很多,他叫过来看屋的老头对他说:“你把桌子上的菜先拿下去,等他们醒了把菜热一下,让他们好吃饭”。 已快到中午时间,他们总算都醒了,洗一洗脸,喝点茶水,有的吃点饭,有的没吃。 常治仁对蒋或只说:“你去南岭屯把王蛇叫来”。 蒋或只说:“还是你去吧,我动不了,我还得睡一会儿”。说着躺在炕上真的又睡着了。 常治仁一看蒋或只睡着了,也觉着自己很难受,不觉也引来了睡意,心想不叫就不叫吧。工作不是一天干的,明天再说。也躺在炕上睡觉去了。 到了第三天,为了把王蛇能叫到大队来,蒋或只亲自去了王蛇家。进屋一看,王蛇正和几个人打扑克,就对王蛇说:“公社来了个工作组,让你到大队去一趟”。 王蛇说:“公社工作组让我去干什么”。 蒋或只说:“文化大革命的事,很重要,不然我不会亲自来请你”。 王蛇听到加个请字,觉着不会对他有太不利的地方,就说:“既然书记亲自来找我,再忙我也得去,何况我在打扑克”。 王蛇和蒋或只一起去了大队。王蛇进屋一看,公安特派员常治仁坐在椅子上,威严肃穆,两眼放射凶光。王蛇不觉心里一颤,心想他来找我准不是好事。两个人你看他一眼,他看你一眼,谁都没说话。 蒋或只过来对常治仁说:“这就是王蛇,你和他谈吧”。 常治仁凶狠地看了王蛇一眼,然后说:“你就是和阎善目砸革委会的王蛇”。 王蛇一听砸革委会,心脏马上加速了跳动,这不是所说的秋后算账吗。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是我”。 常治仁说:“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 王蛇说:“不知道”。 常治仁加大嗓门说:“这是反党行为,这是反社会主义行为,这是反革命行为,这是现行反革命行为,你要负法律责任的,这是必须要判徒刑的”。 几个“行为”,加上要判刑吓得王蛇不知说啥是好,忙说:“这不是我干的”。 常治仁喊着说:“不是你干的是谁干的”! 王蛇说:“我是去了,但砸抽屉拿印章都是阎善目干的,我只是和他做了个伴”。 常治仁说:“什么叫做伴,只要你去了你就是反革命”。 王蛇不说话了,心想这一下子全完了。 常治仁心想到底是年轻无知,几句话吓得他就投降了。 其实王蛇是真的害怕了,因为他的二弟王良在学校把一张毛主席像,不小心撕掉了一个边,就以现行反革命抓进监牢,现在是谁有权谁说了算,让你进去你就得进去,王蛇能不害怕吗。王蛇耷拉着脑袋,等待最后的宣判。 常治仁一看时机成熟,就把话拉了回来。把语调放轻些对王蛇说:“你先坐下”。 王蛇坐了下来。 常治仁继续说:“不过吗,我们还是要区别对待,我们了解一下你的家庭,还是清白的,你不会真正地去反党,不会去干反革命的勾当,你是年轻无知,没有社会经验,你是跟了坏人干了坏事,我们还是要挽救你的。 王蛇一听这几句话,感动万分,急忙站起来对常治仁说:“常常委,我太谢谢你了,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会感谢你一辈子”。 声音有些颤抖,感动得差点哭出了声。 常治仁说:“别忙感谢,你自己的罪过,你还是要自己解放自己”。 王蛇说:“我自己是怎么个解放法”。 常治仁说:“你必须到各个生产队,认识你的罪过,肃清你反革命的流毒影响,最后你才能解放自己”。 王蛇心想只要不判刑咋的都行啊,谁叫当初没想后果就盲干了的,就又问常治仁:“我怎么去各生产队去认罪呀”。 常治仁说:“这个事我们有安排,你认识好了就不抓你,但是阎善目是地道的现行反革命。我们一定要将他逮捕法办。从今天起,你吃完晚饭就到大队来,由工作组领你去各生产队,开肃清现行反革命流毒批判会,你要讲真实情况,也就是砸革委会。是阎善目硬拉着你去砸的,你年轻无知被他蒙骗,犯了反革命罪行,你要表示认罪悔过,重新做人就行了”。 王蛇说;“我一定照办,我会按时来的”。 常治仁说:“你可以回去了,好好准备一下到时该怎么说”。 王蛇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起身回家了。 常治仁下到大队第一步计划,就这样非常顺利地实现了,他给林书记去了个电话,汇报他第一步工作很顺利,给逮捕阎善目奠定了牢固的基础。 林书记指示他说:“老常啊,我向你表示祝贺啊,但是不可轻敌呀,要稳抓稳打,不可急躁,不可冒进。一定要将阎善目送进监狱”。 常治仁说:“林书记,你放心,干这事我从来就没失败过,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说完把电话挂了。常治仁挂了电话以后,就和蒋或只,汪福还有规定三天来汇报的几个小组长,商量今天从哪个队开始。 蒋或只说:“就从南岭屯开始吧,王蛇就住在那个屯子,那屯子一共是三个生产队,先在王蛇那个队开始”。 商量完了,做了决定,各小组长回了自己应该去的生产队。 常治仁他们就早早的到了那个生产队,准备在那个生产队吃晚饭,到那生产队先把他们住在这个队的工作组的人叫到一起,问了一下这两天了解的情况,和砸革委会是反革命行动,群众有什么说法。 小组长说:“我们什么情况也没了解到,群众对砸革委会是不是反革命行动,都说不知道”。 常治仁说:“那就好”。 蒋或只说:“什么情况都没了解到,你怎么还说好呢”。 常治仁说:“我是说对砸革委会,群众不知道是啥行动,我才叫好”。 蒋或只说:“你搞得我越来越糊涂,这有什么好可叫的”。 常治仁说:“看来你是真糊涂了,你想一下,对砸革委会,群众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不我们说啥就是啥吗,我们说他是反革命他就是反革命”。 蒋或只这才恍然大悟地说:“你说得有理,你说得有理,怪不你能当上公安特派员,有才,有才,你真有才”。 常治仁说:“先不说这些了,咱们研究一下今天的会是如何的开法”。 蒋或只说:“这有啥研究的,已经和王蛇说好了,让他检查认罪,然后让大家批判呗”。 常治仁说:“这可能太简单了,而且批判会怕开不起来,你想王蛇一共能说几句,我估计能出来批判他的人似乎没有,只能咱工作组的人去批判。一共开不了多长时间,显得这会开得没声气”。 蒋或只说:“那你说应该是咋个开法”。 常治仁说:“咱们是不是来个先诉苦,通过诉苦回忆一下旧社会,再讲一下今天的甜,发动发动群众的革命热情,然后再正式开批判会,这样咱们的会,也会开得时间长些,你们看行不”。 蒋或只说:“就照你说的办”。 生产队长早已把饭安排好,有人过来叫他们去吃饭,他们的会也就算开完了,一起去吃晚饭。 他们在吃饭时,队长就敲响了集合社员开会的钟声。 他们吃完了晚饭天已经很黑了,虽然是月亮正圆,因为是突然阴了起来,而且乌云浓厚,显得今天特别黑暗,黑得看不清路,黑得看不清人,黑得看不清哪是房子,黑得让你摸不着门,黑得让你分不清东南西北,黑得让你看不清哪个是鬼哪个是神。 设为书签|收藏到我的书房 不能坐以待毙智勇战众妖(三) 就在这特别黑暗的夜晚,第一场批判砸革委会的“反革命行动”开始了。 首先是队长站起来看一看到会的人数,对大队书记说:“来开会的人都到齐了,你看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蒋或只说:“那现在就开会”。 然后站了起来继续说:“大家不要说话了,现在开始开会,今天这个会是个非常重要的会,希望大家要特别重视,现在就请公社公安特派员,也是这次下来工作组的总领导常治仁同志,给大家讲一下今天开会的内容和重大意义”。 说完话对常治仁说:“你给大家讲一下吧”。 常治仁站起来先打扫打扫嗓子,咳了两声说:“社员同志们,今天这个会是个非常重要的会,是个彻底要把文化大革命搞好的会,是个一定要将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的会。希望大家要特别重视。同志们,正当文化大革命轰轰烈烈掀起高潮的时候,我们有力大队出现了一股逆流,和文化大革命对抗干,不但去保护地富反坏右五类分子,而且竟敢去砸大队革委会”。 第10章 说到这他特别加大语声说:“这是一件特别严重的事件,这是一件向党进攻的事件,这是一件反社会主义的事件,这是一件反人民的事件,这是一件地地道道的反革命事件”。 说到这他又把声音放低一些继续说:“我们本着文化大革命十六条的精神,‘即使是真正的右派分子,也要放到运动后期处理’。现在就是我们处理他们的时候了。什么是右派分子,右派分子就是反革命分子,就是敢砸革委会的分子。 革命的同志们,我们要充分的揭露他们,将他们斗倒,斗垮,斗臭,肃清他们的流毒和影响,为此我们要开展彻底的大批判,为巩固无产阶级革命政权,一定要将他们绳之以法,狠狠地处理他们,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他们的工作组副组长汪福抢着话说:“对,将他们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让他们连气都喘不过来”。 常治仁对蒋或只说:“我先说这些,继续往下进行”。 蒋或只说:“开这个会的意义,常特派员说得很清楚了,为了把这个会开的更好,我们今天要忆苦思甜,要知道我们今天的生活是很幸福的,不能让资本主义搞复辟,不能让反革命分子得逞,现在有在旧社会苦大仇深的人可以发言诉苦”。 一直不肃静的会场,蒋书记讲话后,是鸦雀无声,再没人说话了。肃静了几分钟后,蒋或只说:“老陈头,你说说”。 老陈头看他一眼,没吭声。 蒋或只又大声的说:“哎,老陈头你说说”。 老陈头带搭不理地说:“我有啥苦好诉的,不就是给人家扛几年活吗,和现在差不多,干活吃饭。那时还有闲有忙呢,不像现在天天干活也挣不上钱”。 老实人说了几句老实话,这一下可气恼了蒋大狠,他喊了起来:“老陈头你这是忘本,你污蔑社会主义,你这是反党言论,是要受到批判的”。 老陈头让他扣顿帽子并没害怕,却理直气壮地说:“我本来就不想说,你偏让我说,我怎么知道你们让我说啥,我说的都是实话”。 蒋或只还想批判他,常治仁急忙阻止说“算了算了,别把开会的目标搞歪了”。 会场又静了下来。蒋或只压了压气,又看了老杨头一眼,老杨头吓的急忙往后躲了一下,把头低下,不敢去看蒋或只。 蒋或只见他躲,就偏让他说,就对着老杨头说:“老杨头你说说,你在旧社会受的苦”。 老杨头自然是接受老陈头的教训,急忙站起来说:“我在旧社会受的苦可大了,起早贪黑得给人家干活,哪有现在好哇,现在是给自己干活,虽然不像以前天天能吃顿大豆包子,可是哪天都能吃饱”。 老杨头本来就害怕直往后躲,让他一叫根本就不知说啥是好,本想说点能让蒋或只满意的话,却说得颠三倒四,气得蒋或只大声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常治仁急忙说:“算了算了,这诉苦的事就到这吧,蒋书记,现在往下进行”。 蒋或只起来,走到常治仁跟前小声问:“是批判会开始吗”? 常治仁点点头,蒋或只对汪福说:“老汪,批判会按计划进行”。 汪福站起来说:“把跟坏人干了反革命坏事的王蛇拉上台来”。 他们工作组的一个人把王蛇拉到前面,面对群众站在那。 汪福问他:“你知道你是犯的是什么罪吗”。 王蛇说:“知道,我犯的是现行反革命罪”。 汪福说:“说说你是如何犯的罪”。 王蛇说:“那是1967年秋天,阎善目来找我,要我和他去砸大队革委会,我一时糊涂被他蒙骗,就干了现行反革命的事,抽屉是他砸的,印章也是他拿的,当时我不知道这是反革命行动,现在我很后悔,我愿受到批判和惩罚,请革命群众批判我、帮助我”。 这时有人小声说;:“这小子真没小子骨头,自己干的事都推到别人身上”。 又有人小声说:“不推也不行啊,不推他自己就是反革命,他就得进监狱”。 汪福说:“谁在嘀咕,有话大声说,王蛇已把他的犯罪事实,交代清楚,现在大家发言进行批判”。 会场又肃静起来,人们似乎是摒住了呼吸,肃静得连蚊子打喷嚏都能听到。 汪福又喊了一声:“说呀,不让你们说,你们瞎说,让你们说,你们却不说了,你们是咋回事”。 会场依然很肃静。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了,汪福一遍一遍的喊人发言,可就是没人吭声。 常治仁,蒋或只等人,你看看他,他看看你,对这肃静的会场无招可行。 常治仁不得不说:“这会今天就开到这吧”。 蒋或只宣布:“现在散会”。 社员们忽的一下,一齐站了起来,急着往门外挤,在这肮脏的空气里,他们快要憋死了,他们多想马上就到外面,呼吸一下干净而新鲜的空气,让血液吸收足够的氧气,让他们的心能正常跳动。 设为书签|收藏到我的书房 不能坐以待毙智勇战众妖(四) 社员们很快的一下就走光了,只有队长留了下来。 队长说:“你们在这住还是回大队,要在这住我好给你们安排睡觉的地方”。 蒋或只说;“我们还是回大队,那里方便”。 常治仁站了起来,看看队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谢谢你,我们走了”。 常治仁边走边想,我是预料到这会不好开展,可万万没想到今天会这么被动,两个老头的发言太不像话了,而蒋或只却又对他俩进行批判,把个批判会的方向全搞错了。 常治仁越想越窝囊,这头一个会就没开好,看来我是真的要失败了,我是怎么了,我参加工作以来,一直很顺利,今天我是真丢人了。 一路只是低头在想,谁也没说话,很快的就走到了大队。进屋坐下,蒋或只说:“常特派员,要不要吃点东西,要不咱喝两盅”。 常治仁看他一眼说:“这会开得这么糟,哪还有心喝两盅”。 蒋或只说:“哎,不是开得很好吗,咱们不就是想让群众知道砸大队革委会是反革命行动吗,咱们不都说了吗,王蛇也说了,也承认了,这会开得很好哇”。 常治仁说:“老蒋啊,这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我们得让群众说他是反革命,让群众承认他是反革命才行。你看今天谁也不吭声,这哪是批判会呀”。 说完这几句话又接着说:“算了,算了,睡觉,明天再说”。 他嘴里说是睡觉,其实他哪里能睡得着,他原想有权,有支持的,有协助的,不说啥是啥吗。没想到,到了群众这里更难做。他想了很多,想到成功会有人欣赏他,会有人给他记功,他会升级晋职,又想到失败了又会是啥样呢。一夜翻来覆去也没睡着,天快亮了他终于想出个好主意。 早晨起来,他让蒋书记派人把各生产队工作组小组长叫来,他们开了一天的会,他让各小组长回去后,找两个在开会时诉苦的人,要告诉他们如何去说,然后再安排几个人,告诉他们批判会上如何批判。 各小组小组长,按照他的指示,回生产队去安排人,计划今天的批判会也就停止了。 第二个批判会又开始了,程序和第一次一样,到了诉苦时有两个人起来发言,使常治仁他们很满意,可是到了批判时,社员们还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工作组去找他安排的人起来发言,他们只是摇摇头,工作组的人一再让他们起来讲,他们只好对工作组的人说声对不起,我不会批。 批判会又肃静起来。常治仁不得不擦去他急出的汗水,宣布散会。 常治仁使出了最后一招,安排他工作组的人,再开批判会时,起来发言批判。 就这样,他们又在四个生产队开了四次批判会。 却说阎善目正在生产队里领着一帮小青年排演文艺节目《三世仇》和《一碗毛栗子》,他们起早贪黑地排练,非常起劲,生产队里突然来个工作组,给阎善目增加了很大的麻烦,因为这个工作组是对着他来的。公社把他在二龙山叫了回来,他就断定一定会有这一天。就是没想到现在才来,他以为早就该来了。 反右的后期他爱人定了右派,他叔叔定了右派,都是因为他非要让他们坚持真理不服输的结果。文化大革命也到了后期,阎善目很清楚,是该治“反革命”的时候了,他爱人被打成右派,很大的原因就是给领导提的意见太尖锐,这次文化大革命他给领导提的意见更尖锐,多年的实际经验使他深深知道,“土皇上”是得罪不起的,可是他一直是为党的利益,人民的利益,所以他不怕这些。 阎善目的判断一点不错,他们诬陷砸革委会是反革命行动为理由,给阎善目定了个“现行反革命”,组织一个以常治仁为首的工作组,下到大队,煽动群众,造舆论大批判,要将阎善目逮捕判刑,但他们知道直接与阎善目交锋,是斗不过他的,就以胆小又没有辨别是非能力的、又能被他们很快就能治服的王蛇为导火线,去各生产队游斗,大造舆论,让王蛇承认砸革委会是“反革命”行动,是他被蒙骗跟坏人干了“反革命”的事,想让大队所有的人都知道砸革委会是“反革命”行动,最后强制将阎善目以“现行反革命”的罪名逮捕,达到他们的目的——那就是:如果他上诉,让来调查的人都取不出来他不是反革命的证言。 自从工作组到了大队,阎善目就一直研究他们的动向、他们的方式、他们的做法。因为这是个针锋相对的斗争,是个进监狱不进监狱的斗争,是他孤身一人与公社工作组的斗争。 尽管他们来势凶猛、招法毒辣,阎善目并没被吓倒,而且他取胜的信心实足。这是因为他有三点相信:第一点,他非常相信,共产党绝不会把一个革命的同志圈禁在共产党的监狱里。 第11章 他相信共产党一定会站在他正义的一边;第二点,他相信,邪恶不管有多大的势力,最后一定要被正义所压倒,邪恶注定要失败;第三点,他相信,他经过革命军队的七年培养教育,他有足够的能力和智慧去战胜邪恶。 但是,知彼知己才能百战百胜,为此他让几个小青年,去常治仁开过批判会的生产队,详细了解一下他们的具体做法,他们是怎样开的会。 有两个人南岭屯有亲属,就去做了细致了解。知道了他们的具体做法和开会程序。 阎善目知道这些以后,就开始研究对付他们的对策,研究如何一定能战胜他们的方式方法。 设为书签|收藏到我的书房 不能坐以待毙智勇战众妖(五) 阎善目深深知道他的胜利,必须要依靠共产党,依靠县里的领导,依靠地区的领导。必须要让他们了解和支持。要想让他们了解支持,就必须要有足够的材料,足够的证据,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反革命,而是正在被陷害,正在被他们大造流言蜚语,大造舆论,煽动群众,准备将他以“现行反革命”的罪名,马上逮捕。 阎善目想,要得到这些材料,他必须马上尽快地与工作组面对面的作斗争,再也不能等待了,他要引虎伤身,他要让虎直接咬他一口,他要带着被虎咬的伤,去求助帮他来打虎的人,人家才会相信虎是真的来咬他来了,才会帮他打虎。他不能等老虎把周围的人吃光了,最后来吃他,他再喊救人,也就没人来救他了。 阎善目开始拟定引虎伤身的方案,他想,既然这个工作组是对他来的,他就必须与他们马上直接交锋,怎样才会达到这个目的,他考虑了一天。 最后决定,要激怒这只老虎——常治仁,让他马上与他直接交锋,这样他才会给阎善目准备上访的材料。如果现在不出击,就会坐以待毙。 为激怒这只老虎——常治仁,阎善目在生产队拿回一张大报纸,家里有墨水,他就写了一张大字报, 写的是: “剥去蒋或只的护身皮 常治仁赶快滚回去 革命造反派联合起来 誓将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 真正的革命者阎善目” 写完以后,他念了一遍,这时他岳母正在他家,她听到后说:“你骂他,他能愿意吗”? 阎善目说:“我就是让他不愿意,他要是愿意我就得进监狱”。 他做了一碗浆糊,把这张大字报,贴到南岭屯紧靠公路道边,养路段住的砖房子,靠路边一面的墙上,为了不让别人撕下来,他把报纸涂满了浆糊,牢牢地贴在砖墙上。 他这张大字报的贴出,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激怒常治仁让他直接与他交锋。另一个目的,让群众知道,他在战斗,他敢和他们战斗,让群众坚信阎善目所以敢战斗,还是因为他有理,一旦上级来调查时,群众能给他出证言——他不是反革命。 这张大字报的贴出,轰动了全公社,也轰动到了县城。 特别是南岭屯,群众是议论纷纷,有的说:“阎善目这不是盲干吗,这不是找死吗,这不是找着蹲监狱吗,他敢骂公安特派员,真是胆大包天了”。 有的说:“我赞成他,是个男子汉,有骨气,明知道他们是要把他往监狱里送,仍然敢和他们干,真是好样的”。 还有的说:“你们看哪去了,他绝不是盲干,这个人可不是简单人物,砸大队那次,开辩论会,那么多人没说过他一个人。再说他所以敢干,还是说明他有理。他们说他砸革委会是反革命行动,我看,也许是革命行动呢”。 又有的说:“他肯定有靠山,有后台,不然一个普通老百姓,就他一个人,敢和公社的工作组干,人家可是一切大权在手,让他进去就得进去”。 总之,是说什么的都有。 这张大字报,传得最快,阎善目是吃完晚饭去贴的,公社工作组的人,当晚就把这张大字报抄写下来送到大队。 常治仁接过来一看,是骂他的大字报,而且是贴到了最明显的地方,这真是让他难堪至极。气得他马上撕碎了抄送去的大字报,拍案而起,疯了似的嚎叫:“阎善目,我一定送你去监狱!!!”。 停了一会儿,他又冷静下来,把撕碎了的大字报,捡了起来,一块一块的重新对好,细细的看,细细的琢磨,想找出来对他有用的东西。 这一晚上,他又失眠了,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受此侮辱。他想,我要是个普通老百姓还算可以,可我是公安特派员,是公社党委委员,以后我的工作怎么干啊。不行,我一定要挽回影响,我要马上把他送进监狱。 早晨刚放亮,他就早早的叫醒了蒋或只,对他说:“你马上派人,去各小队把工作组所有的人全叫来,我要开个全体会,我必须马上把阎善目逮起来”。 工作组的人全到齐了,他拿出来重新对好的大字报,放在办公桌上,对大伙说:“这有一张大字报,大家研究一下,能不能找出来他是反党,是反社会主义,是反革命的言论出来”。 人全站了起来,把头转向办公桌,把目光聚焦在大字报上。有人不自觉“啊”了一声,心想这人怎么胆子这么大,敢骂公安特派员,他可是专管这个的。 这些组员看了很长时间,才收回了锈乏的眼睛,他们用手揉了揉。又你看他,他看你的看了起来,还是工作组的副组长汪福先发了言“我说他骂常治仁就是反党,就是反革命言论,因为常治仁是共产党员而且是公社常委委员,骂他就是骂共产党,骂共产党就是反革命”。 有几个人听副组长这么说,就迎合着说:“对,骂常特派员就是反革命”。 这一下打开了话题,这些人就你一嘴、他一句地哄哄起来。 这些人虽然是从各生产队挑选出来的“人核”,但他们毕竟是农民,没受过这方面的教育,他们没有知识,所以都认为这真是反革命了。 常治仁特希望他们有这个错误的认识,因为只要组员认为阎善目是反革命,就能更听他的指挥,更积极地和他一起早早地将阎善目送进监狱。 他们哄哄将近一天,才制定一个去治阎善目的方案。 设为书签|收藏到我的书房 不能坐以待毙智勇战众妖(六) 他们认为这批判会,在别的队才开了六次,就气的阎善目敢骂人,如果直接去他们队开批判会,狠狠地激怒他,他一定会伸手打人,这样就可马上逮捕他。 阎善目贴出大字报以后,以为常治人看到后,马上就会来,他就在家等着今天常治仁来开批判会,他这次估计错了,一直等到晚上八、九点钟,毫无动静。他有些奇怪,难道常治仁真的不生气、不愤怒?不会呀,没来没来吧,明天再说。 第二天终于有动静了,他们的组员开始在他这个生产队活动起来,各家各户的去收集材料,去煽动,去安排今天诉苦的人。 天就要黑了,常治仁和蒋或只还有汪福,带着王蛇来了。阎善目看到后,有些失望,他以为常治仁会带着大队人马,拿着大字报,铺天盖地而来,他把常治仁估计的太低了,常治仁仍然按照林书记的指示,要多加小心,再说,他认为有汪福和这个队三名很能干的组员,就足可以将阎善目拿下。 阎善目细想一下,是呀,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毕竟这是公社群体的谋划,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战略,已经能来,我就是取胜了一步,根据以后情况,我再一步一步的激怒他,他能按我的想法走第一步,肯定会走第二步,第三步。 天黑了,社员到齐了,批判会仍然按照他们原有的程序进行,为了发动群众的革命积极性,先诉苦,阎善目知道他们这招不会改变,就早早的来到会场,阎善目想,今天的会议我一定要掌握主动权,我要通过诉苦让社员,让所有的人,知道我是一个真正的革命者。 会议开始了,由常治仁亲自掌握会场,他看了一下全会场的人员,他今天讲得很简单,宣布说:“为了开好批判会,先要忆苦思甜,为保卫今天的幸福生活,决不能让资本主义复辟,决不能让反革命分子得逞”。 他不敢正眼去看阎善目,他斜视一眼,又继续说:“今天大会的第一个内容是诉苦,有谁要说的现在可以讲了”。 会场肃静起来,阎善目知道他们安排了人,所以他在等他们讲完了以后他再讲,并没先说。 常治仁看没人讲,就看了一下他的组员,组员起来走到成家民身边,推他一下,成家民站起来说,我诉苦。他按他们的指点,他讲下去,他如何给地主扛活,吃不饱穿不暖,挨打挨骂,没有共产党就得饿死,冻死,就得被地主打死。说了一阵,他坐下了。第二个讲的是石老实,同样是这几句话。 常治仁问:“还有谁要讲”。 没人吭声。阎善目向四下看了一眼,站起来,我说一说:“要说苦我是有说的,我出生在华南县土龙山,出生在日本鬼子统治时期,我两周岁时,母亲又怀孕了,这次怀孕,她遇到了不幸,有一天我的母亲正在睡觉,我父亲出去干活不在家。日本鬼子搜查红胡子,走到我家门前,日本鬼子对着我家的房门,“铛”!就是一脚,把门踹开,一声巨响惊醒了母亲,吓得她魂不附体,日本鬼子一下窜到我母亲身前,端着明晃晃的刺刀,挑开母亲盖着的被。母亲突然看到是鬼子端着刺刀向她刺来,又是突然一惊,她忽的侧身坐了起来,她急剧的躲闪,一下抻着了。日本鬼子一看没有红胡子,他们走了。这时母亲的肚子开始剧烈的疼痛,她捂着肚子不停的翻滚,不一会儿,她昏了过去,我和我同胞胎生的哥哥不是好声的哭叫,趴在母亲的身上,不停的喊叫妈妈。 第12章 母亲终于醒了,她坐了起来,只觉下身湿乎乎的,她用手一摸,是鲜血,母亲流产了。当父亲回来的时候,母亲已经奄奄一息,脸色发白,躺在血泊里,她用微弱的声音,告诉我父亲,是鬼子来了,她是被鬼子吓的,说完了话,她闭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 阎善目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稳定一下伤心的情绪,他接着说:“母亲没了,只有父亲又是当爹又是当娘的扶养我们一对双胞胎。父亲外出干活时,只有我们哥俩在家,很多时父亲中午不回来吃饭,我们哥俩只好吃早上剩下的凉饭,五周岁时,有一天父亲干活回来的太晚,我们饿的太厉害了,就自己动手做起来,我在锅台上刷锅下米,哥哥烧火递水,从这以后,就开始做饭了,有一次做菜,切冻白菜,我切不动就剁,我高高的抬起菜刀用力的剁了下去,喀嚓,一下剁去了左手二拇手指盖。 有一次父亲给人家去稻田地里干活,我们哥俩一定要跟着去,经父亲的同意,我们去了。父亲在干活,我们俩在河边玩,看到河里有一棵水莲花,长的很好看,不知道河的深浅,就去采摘那朵花,哥哥先下到河里,一下没了影,我去救哥哥,也没影了,多亏父亲及时抬头,看不到孩子,知道是掉到河里了,急忙跑到河边把我们俩救了上来,父亲把我们放在河岸上,他看着我俩一口一口的往外吐水,他心酸了,他的眼圈湿了,这是我头一次看到他流出的辛酸泪水,他深深的‘哎’了一声说:‘这要是有你妈活着,哪会出现这样的危险事’。 父亲蹲在那,他两手捂着脸,身子有些颤动,好长时间,他才站了起来,去干活了。 日本鬼子统治时期,他们想把中国人饿死,不但要出荷粮(相当于现在的公粮),把粮食要光,连土豆全都要去,堆在土龙山镇的东门外,全都冻了,一开春全烂了,人们饿的受不了,就吃树皮,树叶,野菜,野草,有的因为吃了有毒的野菜,中毒死了,有的活活饿死了。我们爷三个也没法活了,父亲干活都没人用了,没处挣钱活命了。 我八周岁时,父亲就领着我们哥俩,回到这个县来,投奔我的叔叔家。在佳木斯等船时,因为船晚来两天,我们由土龙山往佳木斯边走边讨要的钱,只够买船票钱,一天多没吃东西,饿的我一个劲向父亲要钱去买吃的。父亲说:‘买了吃的,买船票钱就不够了,你再坚持一下,等上船再说’。我强忍饥饿闭上眼睛,躺在父亲的怀里。 多亏一个好心人,救济了我们,他个子挺高,山东口音,有四十多岁,听到我要吃的,看我饿得难受的样,他从兜里掏出五毛钱,递到我父亲的手里,我父亲拉着我,让我跪在他的面前,磕了个响头,让我叫他一声‘干爹’,干爹看我一眼,把我拉了起来,亲了我一下,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可惜我再也没见到过他,这恩也就报不上了。 只想回到这里会好一些,可是这里也是日本鬼子在统治,人们的生活同样是在水深火热中,穷人仍是艰难的在活命。我九周岁时,为了能有口饭吃,我不得不去给人家去扛小活,给人家去放猪,不只是放猪还要馇猪食,割猪食菜。有一次中午睡觉睡过了头,放猪晚出去一会儿,就被掌柜的打得我三天不敢坐炕。我说啥也不再去给他们放猪了,只好我哥哥替我放完了下半年。十周岁时,父亲怕我这一年再干不下来,再往家跑,就把我们哥俩送到离家七十多里地的财神庙河西屯,给人家去放猪,我放猪的这家,两个老母猪四个克朗,一帮猪羔子,我不但要去放这些猪,要喂这些猪,还要筛瘪谷,割猪食菜,馇猪食。特别是筛瘪谷,我端着筛子特别费劲,每一次都累得我满身大汗,只要是在他家里,我一点也呆不着,我只能在放猪时才能休息一下。 只从我记事到十二岁,一年四季我没穿过鞋,没穿过裤子,放猪这几年,到了秋天溜茬时,是我最难过最遭罪的时候,那时秋霜来的早,每天早晨遍地是白白的一层冰霜,光着脚踩在地上,冰得我的脚刺骨钻心的痛,老母猪尿完尿我马上就站在尿窝上,我希望老母猪多多的尿尿,不停的尿尿,我好站在那里去焐脚。 1945年日本鬼子投降了,东北解放了,但人们的生活并没提高,我家仍然很穷,我还是给人家扛小活,给人家放马放牛,我给南岭屯老刘家放马时,还有两头牛,在给牛盘纲绳时,被牛一个回头甲,打在我的鼻梁上,当时两个鼻孔流血不止,我就用野菜叶子去堵,血在鼻孔里凝成了血块,一次次的往出拿血块,又一次次的再堵上。 你们可以细看一下我的鼻梁骨,现在仍然还是歪的。 在日本鬼子统治时期我就是这样活过来的,我一小没妈的痛苦就够受了,我还要小小的年纪去干那我干不动的累活,不管怎样的挨冷受冻,我仍然要去给人家去放猪、放马、放牛。 黑夜终于过去了,天亮了。共产党领导人民进行了土地改革,我家分到了土地、分到了住房,分到了衣裳。 我是在地狱里,是共产党把我推上了天堂,日本鬼子想把中国人饿死,是共产党让我们人人都有了吃粮。 受苦受难的我,是共产党给了我新生,我家有吃有穿了,我不再给别人放猪放马了。我高高兴兴的上学了,上学是我一直的梦想,是共产党让我实现了,我如饥似渴地学,我太爱上学了。可是1950年美国发动了侵朝战争,中国人民开展了轰轰烈烈的抗美援朝运动,为了保家卫国,为了不再失去人民的幸福生活,为了报答共产党给了我的新生,1951年在抗美援朝的高潮中,我放弃了我最盼望的最喜爱的学校,参军到了革命部队,我成了一位真正的革命军人。 国家的需要,我复员了,我不再是革命军人了。但是革命是我永远要干下去的,为保卫社会主义国家永远不变色,为报答共产党和毛主席的恩情,不管是反右还是文化大革命,我都是站在革命的最前锋,我一直是不惜我的生命去战斗,去冲锋陷阵,我深深的知道革命是要流血牺牲的,我深深的知道革命的道路不是平坦的,它会有千难万险,但是这对革命者来说,不管它是什么样的斜风,不管它是什么样的恶浪,对革命者是无所谓的,因为革命者连死都不怕”。 阎善目的发言到此结束,他的发言不止是诉苦,也是郑重地向到会的全体人员宣告,他是一个真正的革命者,让人们知道他为什么是一个真正的革命者。 最后这几句话是对着常治仁来的,他用坚定的革命意志,向他迎战。 设为书签|收藏到我的书房 不能坐以待毙智勇战众妖(七) 阎善目的发言打破了常治仁的美梦计划,这是常治仁没有想到的突然袭击,他的计划乱了,他的思想也乱了。现在他才真正的感到阎善目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人,他有些后悔,悔他不该主动接受这个不该干的工作,悔他目中无人,悔他为什么事先没把阎善目彻底地了解一下。 常治仁听着阎善目的诉说,看着到会人员的表情,一个个是那么认真的听着,没有一个人在动,会场是那么的肃静,对阎善目的诉说,人们是那么的同情。常治仁的战斗意志没了。 阎善目发言完了,常治仁不得不慢慢的站了起来宣布:“今天的会到此结束,散会”。 说散会,马上叫了蒋或只等人走了,让王蛇回家,他们回了大队。 走在路上蒋或只问常治仁:“老常,这批判会咋不往下开了,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你的脸色可是不太好”。 常治仁说:“这会还能往下开吗,开了,批判谁呀,这哪是咱们要批判王蛇和阎善目的动员会,分明是阎善目与咱们宣战的动员会。你没看群众的表情,都被他动员去了”。 说到这,他深思一会儿说:“明天再开个研究会,得好好研究一下,下步到底怎么办”。 第二天他们叫上来几个骨干,研究了一上午,决定常治仁亲自到阎善目住的生产队,调查阎善目的问题,哪怕是有一点点错的地方,有了实质性的东西,好直接去批判他。并决定调查完了,再研究下一个批判会是哪天开,怎么开。 常治仁到了阎善目住的生产队后,就挨门挨户的一家一家的走访,他不信问不出来阎善目做错的地方,他问了老头,问小孩;问了壮年,问青年,这些人一致说:“他在生产队没有做错的地方”。 常治仁又了解一下都谁和阎善目不对付有过矛盾。他找到石士杨,就对他说:石士杨,你好好想一下,阎善目在生产队,到底有没有做过错事的地方。 石士杨说:“说实在的,我们完全不是一个观点,可是你让我给他提错的地方我还真找不出来”。 常治仁问:“难道这些年在生产队连点小偷小摸的都没有”。 石士杨说:“别说他呀,你问问大伙有没有见到她老婆孩子偷摸过,他看香瓜地那年,没有一个大人或是孩子到过地边,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他的孩子就从没到过地边”。 常治仁在这屯子转了一天,他失望了,他觉着是真不该把阎善目打成是现行反革命。他不想往下再搞了,他泄气了。但是当他想到领导对他有恩,对他的信任,对他的期望,要提拔他当副社长,又想到阎善目用这种方式骂他,他又来劲了。他又振作振作精神,向大队走去。他要一定取胜,他要不顾一切得将阎善目置于死地。 回到大队就对蒋或只说:“这个队太保守了,没有人提问题,算了,不让他们提了,我们仍按原计划,用工作组的人去发言,还是通过狠批王蛇,让他听砸革委会就是反革命行动,看他能不能按着咱们意图去干。 第13章 一会儿派人把王蛇叫来,今天晚上就去开会,你再把工作组的几个骨干早点叫来,我再和他们讲一下注意事项”。 几个骨干很早就到了大队,常治仁给他们特意讲了一下今天的行动方案和注意事项,他说:“今天你们都要准备发言材料,内容是通过狠批王蛇砸大队革委会就是反革命行动,就是反革命事件,就是反革命,说得越狠越好,目的就是能把阎善目激愤起来,我想他敢骂人,就敢打人,我们能把他激愤到能打人,我就可以马上逮捕他,但你们一定要注意,在批判会上绝不能提到他的名字,这问题我和个别几个人讲过,不想让很多人知道我的意图,但今天需要加强阵势,要让你们也参加这个会,所以和你们先讲一下,一定要注意”。 再说阎善目,每天仍然照常领着小青年排练节目,排练完了,有几个人和他说:“姐夫,姓常的昨天在这转了一天,问这问那的,他们今天可能来整你,你要有准备呀”。 阎善目说:“现准备就来不及了,我必须早早的分析到他们一步一步想干啥,才能想出对付他们的办法,才能不被他们送进监狱。这就叫水不来先憋坝,要想憋好坝,挡住水,你必须要分析到水会从哪里来,水来的多少,来的急缓程度,来的凶猛程度。不分析到这些,你是治不了水的”。 他们说完话就都回家吃晚饭。阎善目吃完了晚饭,对他爱人说:“今天我又要让他们不愿意了”。 他爱人说:“你又用啥方法,让他不愿意”。 阎善目说:“他们前天批判会没开成,今天肯定还会来,既然来到这个队,肯定会直接对着我来,我今天给他个不到会,让他白准备,让他白费劲,我让他干生气”。 说来就来了,队长敲响了开会的钟声,人们一个一个慢腾腾地走进会场。‘ 蒋或只问队长:“这么半天了怎么阎善目还没来,你去把他找来”。 队长走出会议室直奔阎善目的家门,进屋一看阎善目在炕上躺着,队长说:“老阎,大队书记叫你去开会”。 阎善目坐起来对着队长说:“你告诉他,今天我不参加”。 队长说:“你不参加能行吗”。 阎善目说:“你就这样告诉他就是了”。 队长到了会议室对蒋或只说:“阎善目说他今天不参加这个会”。 蒋或只说:“什么,他不参加,他不参加怎么能行呢,我去看看”。 蒋或只说着就站了起来,去找阎善目,进了屋看见阎善目在那坐着看他们排练节目的剧本,就对阎善目说:“你怎么不去开会”? 阎善目说:“开什么会”? 蒋或只:“开批判会”。 阎善目说:“批判我吗”? 蒋或只说:“不是批判你,是批判王蛇”。 阎善目故意表示吃惊的问:“什么!你们批判王蛇,王蛇是干啥的”? 蒋或只说:“这你还用问,他是社员”。 阎善目说:“他当过领导吗”? 蒋或只说:“没有”。 阎善目说:“他当过干部吗”? 蒋或只说;“没有”。 阎善目说:“那么说他是一个标准的群众了”。 蒋或只说:“对呀”。 阎善目说:“对不起,蒋书记,既然王蛇是群众,我不能去,因为你们又在挑动群众斗群众,你们是在犯严重的错误,我要是去了,是支持你们犯错误。支持你们犯错误,我也就犯了错误,所以我不能去。如果你们要批判我,斗我,我可以跟你走”。 蒋或只低头沉思一会儿,无以答对,起身走了。走在路上他想,这小子是真难对付。 到了会场,只他一个人进屋。 常治仁问:“怎么你一个人进屋,他没来”。 蒋或只走到常治仁的身前趴在他的耳边说:“不但没来,而且他的理由让你无话可说”。 常治仁听到没来就够气的了,这是因为他的谋划又落空了,又加上一个无话可说,他的肺被气得都要爆炸了,他的身体发颤了,他的头昏了,他的眼花了。他双手捂住胸部对蒋或只说:“我有些肝痛,今天这会不开了,反正他也没来”。 蒋或只对群众说:“常特派员有些不舒服,这会今天就不开了,明天再说,队长如果没有什么事就散会吧”。 队长说:“没啥事,散会吧”。 蒋或只又急忙说:“队长我还有点事”。 队长问:“什么事”。 蒋或只说:“还有三个人,都回大队睡不下,你今晚给安排一下住的地方”。 队长在给安排三个人住的地方,王蛇仍然回家住,蒋或只他们几个回了大队。到了大队蒋或只问常治仁说:“老常,你的肝疼得厉害吗,要不我去找吴大夫给你看看”。 常治仁说:“找大夫太远了,算了,现在已经不那么痛了,明天再说吧”。 因为今天的会没开上,回来的挺早,还不到睡觉的时候,就又研究起来明天这批判会是怎么个开法。 蒋或只就问常治仁说:“老常,你说今天这会没开上,明天该咋开呢”? 常治仁没吭声,他想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会还是得到这个队开,阎善目既然不参加,咱就和其他生产队开的一样,继续批判王蛇,大造阎善目他们是现行反革命的舆论”。 副组长汪福在一边说了一句话:“那阎善目要是参加了呢”。 蒋或只说:“你放心吧,说啥他都不会去参加的”。 常治仁说:“别说这些了,我太难受了,早点休息吧”。 汪福摸摸肚子说:“哎,你说我今天怎么还饿了呢”。 蒋或只说:“这可能就是闲饥难忍吧,厨房里有中午吃剩下的饺子,你自己热一下吃吧”。 汪福说:“那二锅头酒还有吗”? 蒋或只说:“还有半瓶,够你喝了”。 这一夜就是汪福睡的香,呼噜如同打雷,把个常治仁烦的要死,踹他一脚不当事,仍然打呼噜,常治仁一夜也没睡好这个觉。 这几天没有不让常治仁心烦的事,烦的他是吃啥啥不香,喝啥都没味。 一夜没睡好,吃完早饭他又躺在炕上,稀里糊涂的睡着了,似睡不睡的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他老婆被人强奸了,衣服全被脱光,好多人还在跟前看热闹。 有人说:“这个女人应该有这个下场,她男人竟灭着良心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到处陷害人。让他们干吧,别去管那事”。 还有人说:“谁被她男人陷害过,就过去干去”。 常治仁气得掏出手枪就向那人开枪,正在这时蒋或只推他一下,叫他起来吃午饭。 他忽的一下,坐了起来,睁眼一看,老婆没在跟前,是个恶梦,镇静一下,心想,我是要倒霉了,连做梦都做不着好梦。他没有吃饭,他又躺了下去。虽然他躺下了,可是他再也睡不着了,他在胡思乱想,想到梦里他老婆被强奸,他有些害怕,我得罪了很多人,这要是真的有人报复,去强奸她,我该咋办。 蒋或只叫他了:“老常,咱们吃点饭该走了”。 王蛇也来到了大队,他们一起又去了阎善目住的生产队。 钟声响过后,社员开始走向会议室。 阎善目今天也早早的吃完了晚饭,对他老婆说:“今天我又要让他不愿意了”。 他老婆说:“你又要用啥办法去气他”。 阎善目说:“昨天我没去,今天他们一定认为我还不会去,我要突然袭击,把他们的阴谋诡计向群众揭开,让他们露出真面目”。 阎善目进会场时,正好让王蛇站起来交代犯罪事实。人们都把目光集中在王蛇的身上,都没注意阎善目进屋。 阎善目找个地方坐下,听着王蛇的交代。 王蛇所说的和在别的生产队说的一样,砸大队革委会是反革命行动,他是和别人干了反革命。 副组长汪福问王蛇:“你说说,是谁砸的革委会”。 王蛇刚想说是阎善目,却一眼看见阎善目就坐在他的前面,瞪着双眼怒视着他。他犹豫一下,心想我要说是他砸的,他能不能起来打我,而且在他面前又显得我太软弱了,"奇"书"网-q'i's'u'u'.'c'o'm"就硬撑着说:“是我砸的”。 这一句话使常治仁大吃一惊,他马上说:“你再说一遍”。 王蛇说:“是我砸的”。 王蛇还以为给阎善目开脱“罪过”,阎善目会感激他,哪想到气得阎善目忽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对王蛇说:“王蛇,你混蛋,是我砸的,你为什么说是你砸的,你有这个胆吗,你敢砸吗,你为什么胡说八道,我们砸大队革委会他不是反革命行动,相反,它是一个真正的革命行动。 乡亲们你们不要被一小撮坏人所蒙蔽,‘革委会’他不是宪法规定的组织,砸他不犯法,它是文化大革命的临时产物,它是一个群众组织,它是带动群众向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作斗争的组织,他是发动群众去揭露当权派的错误和罪行的组织。而我们大队的革委会,是一个挑动群众斗群众的组织,是一个走错误路线的组织。我们砸他是非常正确的革命行动。砸的非常好,砸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非常害怕,所以……”。 阎善目说到这,被他突然出现在会场,搞得懵头转向的常治仁急忙站起来说:“我现在禁止你发言”。 阎善目说:“你在没逮捕我之前,没判我的刑,你无权禁止我,我有发言权”。 阎善目继续说:“乡亲们……”。 常治仁实在是无计可施了,他宣布:“现在散会”。 常治仁又捂着胸,忍着一阵一阵的肝痛,一步一步地走回了大队。一进屋,他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压的椅子吱吱的响。[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isuu.] 他看到这点燃的蜡烛,觉着是那么的昏暗,那么暗淡无光,他让看屋的人再点上一支,还是暗,再点一支,还是暗。 第14章 他是被气得两眼发黑,看不到光明的一面了,他嘴唇发紫,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他两手拍桌,脸面朝天,他吼叫起来:“我为什么连个小小的社员都治不了,为什么,为什么,我该死”。 蒋或只看到把他气得这样,就解劝说:“老常我们需要冷静”。 这一下,常治仁可有发泄的对象了,就对着蒋或只发起火来,他大声说:“我冷静个屁,今天这事都怪你,你硬说他今天不能到会,结果他去了,让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你看,让他搞得我们这样惨,你还冷静冷静的,我怎么能冷静下来”。 蒋或只闹个没趣,不吭声了。 常治仁一看蒋或只不说话了,他也不再往下说了。 屋里静了下来,副组长汪福倒了一碗热水送到常治仁的桌子上。常治仁看了一眼汪福,然后问他:“汪福,你说现在还怎么办吧,我恨不一口吃了他”。 汪福说:“要我说今天就是个好机会,他没经过咱们同意就发言,咱们就该按捣乱会场,破坏革命大批判将他逮捕”。 常治仁如梦方醒的说:“你怎么不早说,现在说还有什么用”。 汪福说:“我早也没想到这些,也不知他会去会场。让他还说了那些对咱们不利的话”。 常治仁说:“这个好机会过去了,你看还有没有别的好办法”。 汪福说:“我想他话没有说完,他还得说,只要咱们做的能像今天气得他那样,他还得抢话说,那时你就可以先将他逮捕,然后再大批判,宣布他是反革命,就可送他进监狱”。 常治仁说:“他要再不进会场呢?” 汪福说:“那就看咱们是如何的去做了”。 常治仁说:“你说吧,咋做都行,只要找个理由能逮捕他,我一切都豁出去了”。 他是豁出去了,他一个公社常委里的一个堂堂委员,一个公安特派员,被一个社员治的几次开不下去他的批判会,他要窝囊死了,他要无法见人了,他发疯了,他要拼命了。 他按照汪福给他策划的高招,不顾一切的去做了。他开了一个全体工作组的大会。下令,每个人必须要写一张砸大队革委会就是反革命的大字报,并让组员要动员每一个生产队,至少要写两张大字报。 然后又让他们的组员在每一个生产队,找出一个能说的,能发言批判的人和大队的全体老师,准备去阎善目住的生产队开大会。 常治仁在做豁出去的准备工作。阎善目更知道常治仁经过几次的失败,他要发动强硬攻势了,他会不顾一切的找茬马上将他逮捕。为了能彻底击溃常治仁的攻势,他要知道他在干什么,他是如何的在布阵。为此,阎善目找到他们演节目组里两个女孩,小惠和小芳,他对她俩说:“我求你们帮帮忙,你们俩注意一下来的工作组,这几天都干些啥,晚上排练节目时告诉我”。 她俩满口答应,并且细心的去观察。在晚上练节目时,小芳对阎善目说:“大姐夫,今天工作组的人都不在生产队,吃晚饭时才回来”。 阎善目说:“他们准是去大队开会去了,好。谢谢你”。 第二天练节目时,她俩一起过来对阎善目说:“大姐夫,今天他们找去几个人写大字报,谁都不敢写,靠了半天,成瘸子对工作组的人说:‘我不会写,你们写吧,有事我负责’。他们才开始写的,写了好几张”。 小芳说完了这件事,小惠接着说:“他们还找人写批判稿,找了一天谁都不干,这事他们没做成”。 阎善目特别高兴的说:“太好了,我胜了,我谢谢你俩,向你俩鞠躬”。阎善目太兴奋了,说着就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爱人,今天练节目散的很早。进了屋就高兴地对他爱人说:“常治仁终于愤怒到分了,在准备我需要的材料,明天可能会送来”。 说到这他又陷入了深思,他们会是怎么送法呢,这次批判会他们会怎么开呢,他们会以什么理由将我逮捕呢。他又开始分析起来。 他分析他们开会,写大字报,发言稿,这一定是全大队的行动,会送来很多大字报,会来很多人。这次来的一定很凶猛,他们是想用这些来压我吗?不对,他们知道我敢骂他,敢搅闹他的会场,我是不怕压的,是压不住的。他想到“搅闹会场”,他明白了。对呀。他们不是来压我,而是来激怒我来了,认为上次王蛇气的我搅闹了他们的会场,这次还会那样,他们好以搅闹革命大批判会场,也是破坏革命为理由,马上将我逮捕。 阎善目为了慎重,又多方面分析一下,常治仁能直接对我来,就是想马上逮捕我。这次来一定想要马上实现他的目的。他分析来分析去,认定只能是这样。阎善目分析好他们的企图、目的,他就有方法如何的去对付他们了。 常治仁他们准备了两天,第三天的晚上,他带着他的大字报,他的大队人马。以泰山压顶之势,浩浩荡荡的向阎善目住的生产队驰奔而来。 他们像一头饥饿的凶狮,扑向一头离了群的野牛,他想一下就将他咬死,他想一口就将他吞掉。他凶猛地扑了过去,他想野牛会拼命的逃跑,他想趁逃跑之机,他窜了上去,咬断他的喉咙,将他治死。 他没想到,这不是一头一般的野牛,野牛没跑,更没害怕,野牛知道自己有庞大的身体,健壮的体魄,有两只如同钢刀般的犄角,有两只能看到五脏六腑,能看到骨头里是黑是白,特别明亮的眼睛。再凶的野兽,也是只能看着他。 这头饥饿的凶狮,见到野牛不跑,他停了下来,野牛面对扑来的凶狮,只见他龇牙咧嘴,眼珠子上布满了血丝,低着头,两只血红的眼睛注视着野牛,两只前爪不断的扒土,扒起的尘土到处飞扬,散满了空间,他想用这污浊的尘土,挡住人们的视线,让人们看不清他是一个凶残的野兽。他想用这扒起的尘土向野牛示威,他像野牛显示,他不但有四颗锋利的牙齿,还有两只会扒土的前爪,帮他搞昏大地,帮他混淆黑白。 他扒呀,扒,他的两只前爪快扒出血了。 常治仁为了今天能把大字报贴出去,这次来的比哪次都早。走在路上,常治仁对汪福说:“今天这台戏由你唱主角,能不能让他再搅闹会场将他逮捕,就看你的了”。 汪福说:“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你把手铐准备好,只等给他铐上就是了”。 蒋或只走在常治仁的身后接话说:“我看也不一定那么容易,这小子太狡猾了”。 汪福说:“你放心吧,要不是给他铐上你就给我铐上”。 拿大字报的人和王蛇是先走的,他们已早早的到了生产队,生产队早已把浆糊打好,他们到了生产队就由工作组的三个人和拿大字报的几个人开始粘贴。等常治仁他们二十来人到那时,早已贴好。 天还没黑,社员们晚饭都吃完了,今天的钟敲得也早。社员们陆陆续续的进了会场。 阎善目在家拿出来文化大革命的“十六条”,拿一个笔记本,一支笔。然后对他爱人说:“我知道他们今天会干啥,我一定让他们把我要的材料送到我的手”。 他爱人说:“你要什么材料,他们怎么会送到你的手”。 阎善目说:“他们开的几次批判会,只有王蛇提我的名字,这对我是毫无用处,只有常治仁他们一伙人,能提到我的名字才有用。他们今天是逼我再来个搅闹会场,我要逼他们能提我的名字。只要他们能叫到我的名字,我就作记录,我拿这笔和本就是记这些材料”。 阎善目去的较晚,他进会场时,是挤进去的,三间房的会议室,是满满的人,门口里的人全在站着,根本就没地方坐。阎善目走到万字炕前,挤个地方坐下。拿出“十六条”,笔和本子,放在胸前[奇·书·网-整.理'提.供],准备随时作记录。 他们看到阎善目已到了会场,蒋或只就宣布批判会开始。唱主角的汪福从凳子上站起来,放开他的公鸭嗓大声叫着:“革命的同志们,正当文化大革命掀起高潮时,我们有力大队却发生了一起反革命事件,有一个胆大包天的人,竟敢伙同别人,砸了大队的文化大革命委员会,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反革命行动。他严重的破坏了文化大革命的正常进行,给我们有力大队的文化大革命,造成了很大的阻力,给我们有力大队的文化大革命造成了严重的损失,给我们有力大队的文化大革命造成无法进行的地步。今天我们要把他揪出来,把他斗垮,把他斗臭,把他斗倒,肃清他的流毒”。 说到这他停了一下,仔细地看了一下阎善目有没有什么反映。 阎善目手拿“十六条”,笔记本和一支笔,放在胸前,面带微笑的看着他,听他的精彩演讲。 汪福一看,阎善目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这一看他倒生气了。心想我说了这些白说。他气愤的嚎叫起来,狠狠地说:“革命的同志们,我们一定要把他揪出来,把他斗倒,把他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让他出不来气,憋死他”。 他想阎善目该生气了,又细看他一眼,阎善目在笑。 他发疯般的嚎叫:“如果憋不死他,再往他的太阳穴上扎上这么长的钢针”。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他这一顿咋唬,连说带比划的,可把阎善目的内弟妻妹吓坏了,因为他们才十五六岁,知道是对她姐夫来的,他们不知道什么是革命还是反革命,所以吓的身上一个劲的哆嗦。 汪福一顿小丑般的表演,没把阎善目笑出声,汪福一看他这招无效就改了话题说:“他说他不是反革命,行吗,看看这些大字报”。 说着他用手指了一下四面墙上贴满了的大字报。 第15章 继续说:“一律都是揭发他的反革命行动,反革命事实,群众眼睛是亮的,群众说你是反革命你就是反革命,你说呀,你怎么不说了”。 无论汪福怎么说,阎善目就是不生气,汪福是连急带气,不知说啥是好,就直接叫号让人家说。 阎善目心想,你叫出我的名字我不就说了吗。 汪福连喊带急的他出汗了,他脱去了棉袄,看看常治仁,又看看蒋或只,他们也是一脸无奈的表情。他一眼看到了王蛇,就大声地对王蛇喊了起来:“王蛇”。 王蛇急忙站起来说:“我在这”。 汪福说:“你说一遍你犯了什么罪”。 王蛇说:“我因为砸了大队革委会,这是个反革命行动,我犯了反革命的罪”。 汪福大声问:“是谁砸的”。 王蛇说:“是阎善目”。 汪福看了一眼阎善目,阎善目无动于衷,仍然在笑。气得汪福又大声对王蛇喊了一声:“再说一遍,是谁砸的”。 王蛇急忙说:“是阎善目”。 汪福说:“再说”。 王蛇说:“是阎善目”。 汪福又大喊一声:“你再说”。 王蛇这时有点领会汪福的意思。急忙说:“是我是我,是我自己砸的”。 汪福表演了几招不起作用,他看到王蛇就想起上一次是王蛇气得阎善目说了话,他想再试试。当王蛇说完话,他就把脖子抻了很长,细细看了阎善目一眼,阎善目仍在微笑。汪福绝望了,他一下坐了下来,他忘了去看阎善目时挪了一步,扑通一声坐在地上,闹个人仰马翻。搞的一屋人哄堂大笑。 把常治仁气得忽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喊:“笑什么,不就是坐错地方了吗,有什么好笑的”。 这句话,是个真话,是个真的不能再真的话了,他坐错了,他们都“坐错”了,有的人还真的是笑他们“坐错”了地方。笑他们做错地方丢人现眼的下场。 常治仁的一声嚎叫,会场立时肃静起来,他一看没人吭声了,坐下了。 却说汪福,起了两起,没站起来,他正好坐在一个破凳子掉下来的一只腿,一个木方子上,坐伤了他的尾椎骨,他们一个组员走了过去把他拉了起来,只见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白一阵红一阵,他往凳子上一坐,又站了起来,他摔得太疼了,他不敢再“坐”了。他用低沉的声音对常治仁说:“老常,我不再说了”。 常治仁现在也尴尬起来,不知说啥是好。因为他们认为今天一定会成功,一定会将阎善目逮捕起来,来了很多准备发言的人,全是准备将阎善目逮捕后的发言材料,全是对着阎善目准备的,结果对阎善目连个毫毛也没碰着。这个结果,这个下场,他们做梦都没想过。这时他们全傻眼了。 蒋或只一看会场暂停了,就低声对常治仁说:“批判王蛇吧”。 常治仁看一眼蒋或只说:“你说一下吧”。 蒋或只站起来说:“现在对王蛇进行批判”。 会场的人你看看他,他看看你,只是互相观看,没人发言。 常治仁他们忘了根本就没人准备批判王蛇的材料。哪会有人发言。(奇书网|isuu.) 会场彻底的冷落下来。 常治仁对他精心设计的这场闹剧和唱主角的精彩表演,是哭笑皆非,他头昏脑胀脸发烧,他不知道他的脸该放到哪里是好,人们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他觉得这不是眼光,这是剑光,这是锋利的钢剑,闪着银光,不断地向他射来,每一剑都准确的刺在他的心上,他的心碎了,他心乱如麻,说不出话,他难受极了,他觉得坐的凳子上也是竖起无数的钢针,他无法再坐下去了,他站起来拉一下蒋或只,蒋或只也站了起来,两个人会意的走了,半天没回来,汪福想,他们可能是溜走了,我也走吧。 会场上只有群众还在这傻等。 等了一阵儿,有人说:“他们是不是走了”。 又有人说:“可能是走了,我们也走吧”。 设为书签|收藏到我的书房 不能坐以待毙智勇战众妖(八) 来开会的人是一哄而散。如同失去了领头羊的羊群,东奔西走,各奔归处。 阎善目也失望的站了起来,他本想今天他们会叫到他的名字,他好记录下来。却没人叫。他走到墙壁近前看一下贴了满墙的大字报,写上他名字的一张也没有,他更覚有些失望,本以为今天会送来足够的材料,现在是一无所得。他如霜打的茄子,蔫了。本是高兴而来,却是扫兴而归,他走进了家门,低头不语。 妻子问他:“你今天咋的了,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挨斗了吗”。 阎善目说:“不是挨斗,是我把他们估计得太低了,我要的材料啥也没送来”。 妻子说:“没送来就没送来,你不会再要”。 阎善目说:“这次没送来,可就不好要了”。 妻子说:“我认为你一定还会有办法的”。 阎善目说:“不说这些了,兵来将挡,下步再说,睡觉”。 早晨起来,阎善目没洗脸就去了生产队的会议室,他要仔细的再看一遍,三间房的墙壁上全贴满了,没有他需要的材料,他又走到这连脊的七间房中间的那个门洞子看一下,两侧墙壁上也是贴得满满的大字报,仍然没有他需要的东西。他走到了后墙,墙壁上也贴满了,他一眼看到了唯一的一张大字报,报头上写着王蛇阎善目的名字,这一下可把阎善目乐坏了,他需要的东西,他们真的给他送来了。他有材料了。 他到老宗家搬来一张小桌子和一个凳子,又回家拿来信纸和笔,坐到墙前,他把它抄写下来。 大字报是这样写的: “王蛇阎善目 你们是小爬虫,变色龙。是地富反坏右的保皇派,你们砸大队革委会是反革命行动,你们就是反革命。我们革命群众一定将你们斗倒,斗垮斗臭,肃清流毒,让你们永不得翻身。” 抄完后,他回家急忙吃点饭,把事先写好给省里,地区及县里的信,和他在文化大革命中所写的小字报,早就誊写出来的三分,分别装到三个信封里。马上就去了县城里的邮局。 信里简单的说明了现在的处境,他被公社下来的工作组定为现行反革命,正在大造舆论,准备马上将他逮捕。也写了一下砸大队革委会的原因和过程。 他要求上级领导看看这些材料,他是不是反革命。希望能下来调查了解。 去县里的同时,他拿着写给县里的信,直接去了县里的毛泽东思想宣传办公室,敲门进了屋,屋里有人问:“有事吗,你是哪的”。 阎善目说:“我是常建公社有力大队的,我叫阎善目”。 办公室里的人一听他叫阎善目,五个人一齐站了起来,都把目光投向了他。有个人搬过一个椅子,让他坐下,对他说:“我们听说过你的名字和你的事,你一个人和公社的工作组作斗争,你真了不起,我们真想有机会能看到你,没想到你会到这,真是缘分”。 阎善目说:“我就是为这个事来的,我拿来一封信,你们看一下我是不是反革命”。 随后他从兜里掏出来递给和他说话的人。 这个人把信接了过去,放在办公桌上,也坐在椅子上,然后对阎善目说:“你已经来到这了,简单说给我们听听”。 阎善目就简单地把文化大革命中,他所干的事,他写的小字报,为什么砸的革委会,工作组又如何的煽动群众,造舆论,要逮捕他,说了一遍。 办公室的人听了后,都表示很气愤,有个年纪轻的人说:“这完全是陷害,是打击报复,应该说他们才是真正的反革命”。 开始和阎善目说话的人可能是个领导,他同情地说:“你是受陷害了,你要继续坚持和他们作斗争,这件事我们马上就向县里领导反映,相信会有人去支持你”。 另外的几位说:“我们都在支持你,你不孤单,你的背后有无数的革命同志,有共产党,都在支持你,你一定会胜利,一定要坚持到底,胜利一定是咱们的”。 阎善目听到这些洋溢鼓励的话语和亲切的目光,一股热流流遍他的全身,他更坚定了胜利的信心,他站起来对大家说:“我谢谢你们的鼓励和支持,我一定会坚持到最后的胜利”。 他特别高兴地回到了生产队,回到了家,今天他刚吃完晚饭,就早早的把剧组的人召集在一起开始排练,今天他特别高兴的领着大伙唱,领着大伙跳。 他的婶岳母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就和阎善目的岳母说:“老阎女婿是疯了,人家那么凶的来整他,他咋不当回事呢,把我们家这些孩子吓的直哆嗦,你说他咋不害怕呢,他咋还能那么高兴的跳啊唱啊,可能真的有精神病了。 她不知道阎善目是从心眼里高兴,因为他一步一步地牵着他们的鼻子走,他们没后退,他们真的被牵着鼻子走了过来,阎善目需要的材料他们送来了,他能不高兴吗。 人们是各说己见,议论纷纷。 阎善目他们排练结束,小芳过来问阎善目:“大姐夫,我看你今天抄写大字报,那么多你咋就抄写那一张”。 阎善目说:“那些大字报虽然写的内容全是一样,可是对我毫无用处,因为他没写我的名字,只是写王蛇xxx。咱们公社所有的人都知道指的是我,因为砸大队革委会只有我们两个人,这是人所共知的。 解决我的问题,要想我不被他们送进监狱,我必须求助上级领导的支持,求他们下来调查我,了解我。要想让上级下来,我必须要有真凭实据的材料。 如果我送上去的材料,只是王蛇xxx,这xxx是谁呀,我说是我,咱们知道的人承认是我,不知道的人怎么会承认是我呢。再说拿那些材料去和他们作为证据去对证,问他们:“你为什么把阎善目定为反革命”。 第16章 他们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他们可以说xxx是谁都行”。 小芳说:“原来是这样”。 阎善目接着说:“常治仁一伙人,就怕我得到这些材料,作为证据,去上访去求援,所以他们非常谨慎,不但不写我的名字,连叫我的名字他们都不叫,你没看昨天晚上气的他们都疯了,就是不叫我的名字,还把我急了够呛”。 小芳说:“那你不吱声原来是等他们叫你的名字,我以为是你害怕才不吱声”。 小惠在一旁说:“大姐夫,得回你没吱声,看架势你要是吱声非把你抓起来不可”。 阎善目说:“他们确实是这个目的,但我不吱声不是怕抓,是在逼他们能叫我的名字,你没看我手里拿着笔记本和笔吗,只要他们能叫到我的名字,我就做记录,然后好往上边送,可惜他们没叫,我白准备了”。 他们的谈话让他们先谈着,现在要说常治仁他们溜走以后还想如何去治阎善目。 常治仁和蒋或只出了会场,走出生产队的大院,常治仁在前蒋或只在后,一直往西走去,走了很远,蒋或只问常治仁:“这么晚了你是想上哪呀”。 常治仁说:“还能上哪去,回大队呗”。 蒋或只说:“回大队往东走,你怎么走到西边来了”。 常治仁停下脚步定了定神,埋怨蒋或只说:“你怎么不早说,我不是这个大队的人,不熟悉路你还不熟悉吗”。 蒋或只说:“你把我叫出来就走,我知道你想干啥呀,你要是说回大队现在都到了”。 常治仁不耐烦的说:“算了,算了,路走错了回去就是了”。 一句话给蒋或只提出一个思考题,蒋或只想,路走错了是可以回去,这做事要是做错了还能回去吗。该怎么回呀,是回还是不回,他思虑万千,他想不到后果会是啥样,他知道给阎善目定了个现行反革命是错事。而阎善目这个人,通过实践证明是不好惹的。 常治仁走着走着,觉着身边无人,就回头看一下,见到蒋或只低着头走得很慢,就喊了一声:“我说老蒋你在想啥,怎么不快走”。 是呀,蒋或只是有点不想和他一块走了。但是不和他走还能跟谁走呢。他可是公社的常委呀,就答应一声:“就到,就到”。 他们已经是碰得头破血流了,可是他们仍然要走“老路”。到了大队就开始策划下一步阴谋诡计。 他俩到了大队,汪福早已躺在炕上,见到他俩回来就急忙爬起来站在地上。 常治仁问他说:“你怎么不坐下”。 汪福回答说:“我不敢坐了,我的屁股太疼了”。 常治仁说:“你今天的表演不错呀”。 汪福一下脸红了,忙说:“是我无能,是我无能,你处分我吧”。 常治仁说:“处分有个屁用,处分你就能把阎善目抓起来吗,你今天太叫我失望了,你让我无法离开那个会议室,我全公社挑选人才,挑出你这么个活宝贝,真想你能帮我一把,你还一个劲地向我保证,结果让你搞的一塌糊涂。搞的一屋人哄堂大笑”。 汪福低着头说:“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蒋或只说:“你们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还是研究一下,下一步该咋办吧”。 常治仁说:“汪福,你说说还有什么高招”。 汪福说:“我连低招都没了”。 常治仁说:“你说什么,没招了,在你们大队你是有名的胎里坏,专门能出坏主意,就为这,我才把你选上了,你怎么能说没招呢,说”。 汪福开始想高招了,他把整个精力都放在想高招上了,他坐了下去,他“嗷”的一声又站了起来,他只想坏招,却忘了摔得那么重,那么疼。摔得不敢坐凳子了。疼,使他清醒一下,他怕再摔一下连动都不能动了,就说:“我实在没招了,你让我咋干我就咋干就是了”。 常治仁开始深思,三个人都不吭声了。屋里肃静起来,只能听到蜡烛头的火苗呼了呼了的燃烧声。 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他们又重新点燃上一支蜡烛。 常治仁说话了:“我们一直都用文斗,我们没斗了他,如果改用武斗我看准能行”。 蒋或只说:“‘十六条’不是说要文斗不要武斗吗”。 常治仁说;“‘十六条’还说不要把革命群众打成反革命呢,那阎善目到底是不是反革命,我看谁都很清楚,公社照样给他定个现行反革命。要活学活用吗,别太死板,我们就用武斗的方法,研究一下方案”。 三个人又都不吭声了,常治仁略想一会儿说:“这个任务还是汪福去办,你想个什么法能揍他,你揍他,他必然打你,只要他打你,我就可以,以攻击工作组,打工作组领导,是反对对反革命的大批判,也是反革命行动,先把他抓起来,只要把他抓起来,下一步的工作就好办了”。 汪福说:“这哪行,我打他,我不也犯错误嘛”。 常治仁说:“看你挺聪明其实是死心眼,你犯不犯错误不得我说了算吗”。 汪福说:“让我考虑考虑再说”。 常治仁说:“没有再说,这是党交给你的任务,必须完成”。 汪福无奈的说:“那也得我的伤好了才能办”。 常治仁说:“可以,这事就这么定了,现在休息吧”。 早晨他们起得很晚,他们刚吃完饭,姓孙的小组长气喘吁吁的跑到大队,进屋就说:“不好了,不好了”。 常治仁看他着急的样就问他:“到底是什么事不好了,慢慢说”。 孙小组长说:“阎善目去城里啦”。 常治仁说:“他去城里就去呗,有什么不好的”。 孙小组长说:“不是去城里”。 常治仁说:“你有精神病啊,刚说去城里,这一会儿又说不是去城里”。 孙小组长说:“他是抄了大字报送城里去了”。 常治仁说:“原来是这事,他送就送呗,咱们的大字报他送到省里都没用,也别说他送城里呀”。 孙小组长说:“不是那回事”。 常治仁说:“你今天是咋的了,不是那回事,到底是哪回事”。 孙小组长说:“是一张写有他名字的大字报,他抄写下来送城里去了”。 常治仁一听写有他名字的大字报,吃了一惊,忽的站了起来,大声说:“什么!写有他名字的大字报,谁写的”。 他是在质问孙小组长。 孙小组长说:“我哪知道啊”。 常治仁又停了一会儿问:“大字报不是你们贴的吗”。 孙小组长说:“是我们贴的,贴大字报就能知道是谁写的吗”。 常治仁喊着说:“我是说为什么不把他挑出来”。 孙小组长说:“天都快黑了,着忙贴,谁还顾得上看有没有他的名字,你还让今天一定贴完,再说你一再告诉不能写他的名字,谁会想到有人还会写他的名字”。 常治仁不说啥了,蒋或只插话说:“这事倒怪,一再告诉不能写他的名字,怎么偏偏会有人写呢”。 常治仁又喊了一声:“给我查,一定要把他查出来”。 蒋或只说:“我看算了吧,查出来你还能把他咋样,不如商量商量,这种情况,下一步该怎么去做,要是真的有人下来调查该怎么应付”。 常治仁“咣铛”一下坐在椅子上,不吭声了。 设为书签|收藏到我的书房 依靠党的支持终孤胜群魔(一) 先不说他们是如何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却说阎善目把信发出后,第二天地区信访办公室就接到了,他们很认真地看完了全部材料,确定阎善目是一个真正革命的好同志,现在被诬陷,问题很严重,必须马上派人下去调查,信访办公室的工作人员,看完材料,马上就交到了领导手里。 领导看完后,马上叫来直接抓这项工作的张功长。就对他说:“我这有封上访信,是一件群众被陷害,给定了现行反革命,可能要马上被抓起来,你看一下,要马上安排一个人,去辛县找县里领导,让他们配合组织个调查组,要马上下去调查”。 张功长接过来信,看一下信里的材料,就对领导说:“这个材料我看过”。 领导说:“这个信是信访办公室直接送到我这里的,你怎么会看过”。 张功长说:“1967年这个人拿这些材料来过,当时我正在信访办,我和他谈了很长时间,误了他赶车时间,我安排他在咱们招待所住下,我又给他拿的车费钱。 这个人是当兵出身,是一个普通群众,但说起话来很有水平,很有见识,对文化大革命观点正确,你看他的小字报,没有大帽子,全写的是事情的事实。 文化大革命开始时他被群众推选大队文革副主任,因为和主任观点不一样,路线不一样,事事都由主任作决定,他虽然是副主任,可是一点权力没有,他一赌气就自动退出革委会。结果他就成了文化大革命的攻击目标,没想到现在竟能给他定个现行反革命,真是无法无天了”。 领导说:“既然是这样,你就赶快安排人下去,早点去调查,事情会好办些,不能等他们在全大队造完舆论把人抓起来再去,那样我们会很被动”。 张功长说声是,就马上去安排一位很有社会经验的老同志,老干部,李正,下去调查,张功长给县领导写了一封信,交给李正,李正带上这封信就去了辛县。 辛县的领导接到县里毛泽东思想宣传办公室送去阎善目的信,看过后也非常重视,就从科室和公社抽调人员组织调查组准备下去调查。这时李正也来到了。县领导非常高兴,对李正说:“你来得太好了,我们把调查组已组成了,就是需要一位掌舵的,我把这五个人就交给你,一会儿我叫他们过来,你们认识一下,一切行动就由你指挥”。 李正见过五位组员,他们都是年轻人,个个身体健壮,精神饱满,威武,强劲,个个威风凛凛,给你一种出师必胜的感觉。 第17章 看李正,头发有些斑白,稳坐在一把大椅子上,显得老练,沉着,脸色黑里透红,既有包公铁面无私的气度,又有关公战吕布的威严,话语不多,他胸有成竹,虎背熊腰,他能擎千斤之重,他的每一句话,都是理真情切,他仇视邪恶,维护正义,他敢深海捉蛟龙,他敢上天摘月亮。 这样一个地、县组合的调查组,如同百万雄师过大江,势不可挡。 他们聚集在一起,马上就研究下去调查的步骤和方法。他们是斗志昂扬待机出发。暂时不表。 再说常治仁他们听到阎善目抄写了大字报,如同听到一声霹雷,他们不仅吓的心惊胆战,而且还不知霹雷过后这场雨会下多大,是不是还带有狂风,他们头上的遮雨伞会不会刮去伞蓬,只剩下伞杆。这雨水能不能把他们如同蚂蚁般的身躯淹没,他们还能不能碰到一颗救命的稻草。他们是思绪万千无头绪。有的低头沉思,有的你看看他,他看看你。一阵沉默,谁都不言语。还是汪福打破了这僵死的局面,他说:“要不,我这就去揍他,我也豁出来他打我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常治仁嚎唠一嗓子:“你找死呀”。 汪福有些不解的说:“哎,不是你让我这么干的么”。 蒋或只解释说:“那时还不知道阎善目会抄写大字报,才作的决定,现在情况有了变化,就得重新商量了”。 常治仁说:“阎善目已把信发出去,现在上边已知道我们的做法,肯定会下来调查,不打他,还不知道会是啥样呢,你要是再打他,不但你进去,我也得进去”。 汪福说:“这么说他不发信,我看我们也得进去”。 常治仁说:“这是两回事,如果我们把他送进去判他的刑,那时就是有人来调查,都不会有人为反革命说话,去给反革命打证言,再说通过我们的舆论鼓动,谁会知道他是啥样的人”。 蒋或只说:“就是,坐地文书赛铜箍,那时他就啥招没有”。 常治仁说:“上边要是接到阎善目的信一定会下来人,但是不一定那么快,我们还有五个小队没去造舆论,还是按最初计划,全大队造完舆论就抓他,也许还来得及”。 蒋或只说:“是不是把这个情况向公社领导汇报一下”。 常治仁说:“我打算这就回公社,直接向林书记汇报”。 他们商量完毕,常治仁让孙小组长先回生产队,继续监视阎善目的一切行动,随时随地的向他汇报。他马上就去了公社。 常治仁到了公社直接就去了林书记的办公室,一敲门没人答话,一拉门,门锁着。问一下副书记,副书记说:“林书记这两天没来上班”。 常治仁说:“是不是下乡了”。 副书记说:“不能,昨天吃完晚饭后我还见到他了,你去他家里看看,可能在家”。 常治仁就去了林书记家,一拉门,门挂着,因为门是在里边挂的,知道屋里会有人,就问了一声:“林书记在家吗”。 这一声问,使林书记不知如何回答,半天才问:“谁呀”。常治仁说:“是我,我是常治仁”。 林书记听是常治仁,才算松了一口气。告诉他:“你等一下,我办完事再给你开门”。 常治仁听到屋里有个女人小声的说话:“别办了,晚上再办吧”。 常治仁又等了一会儿,林书记才去给他开门。他进屋一看,供销社的一位女营业员在屋里,头发散乱,通红的脸,正在系裤腰带,她看到常治仁进了屋,也没顾得上裤腰带还没系完,就跑了出去。 常治仁看是她,就问林书记:“你没再换一个小年轻的”。 林书记说:“有一个,不过抵不上她,这个女人劲儿特大,你别看她生过孩子,每一次她都像是一个处女,特别让你过瘾,只要和她到一块,你再不会喜欢别的女人”。 常治仁说:“你老婆和你老打架,是不是你嫌她不过瘾,不和她做爱了”。 林书记说:“这个女人太没意思,要是和她做一次爱,她躺在那死等,一动也不动,松的好象个老套包子,累得你一身汗,她没咋的,等你不行了,她来劲了,说啥也不让你下去,非让你接着干,现在不像年轻时劲足,咋的也硬不起来,结果她是又哭又闹,又打又跳,所以现在我是很少和她做爱了”。 常治仁说:“都说家花没有野花香,你是深有体验呀”。 林书记说:“别扯闲白了,你回来找我有事吧”。 常治仁没敢把他步步失败的经过告诉他,只是说:“我是有点事,在群众写大字报时,有一张写了阎善目的名字,由于贪黑贴的,没有发现,结果让他抄写下来,送县里去了,林书记你看现在该咋办”。 林书记听了后,先是很气愤,想狠狠的批评他一顿,又一想这些意外的事他早就预料到,而且也作了退路的准备,他犯不着和他发火生气了,就和颜悦色地说:“你想怎么办都行,我不是把大权都交给你了吗”。 常治仁以为林书记听到后会大发雷霆,结果他没生气,他有些奇怪。但也不好问个为什么,就说:“我想还按原计划办,还有五个小队没进行造舆论工作,等造完舆论我马上逮捕他”。 林书记考虑一会儿说:“现在看来上边可能会来人调查,但不一定马上下来,即使下来可能先到公社打招呼,那时我再想办法应付一下,你现在要马上回去,抓紧时间去做那五个生产队的工作,越快越好”。 常治仁满嘴答应是是是,可是他看到林书记与那个营业员做爱,也引起他对性的欲望,就去广播室找他强迫而来的情人,广播员小冯,他把小冯叫出来要求去她的宿舍去做爱,他好马上回有力大队,小冯说:“不行,我来例假了”。 他没办成这事,就像饥饿一天的婴儿要吃奶,总觉着饥饿难熬,就回家找他老婆,老婆不在家,就问孩子:“你妈哪去了”。 孩子说:“去我姥姥家了,今天说是回来,回来也得黑”。 常治仁想,黑就黑吧,反正能今天回来,我今天就耽误一天吧。 先不说他是在家等老婆还是回去造舆论。现在要说的是地、县组成的调查组,经过研究决定要以特殊的方式秘密调查。这样他们的调查组能亲自观察常治仁到底是如何的煽动群众,如何的造舆论,如何的表现他们的“革命”事迹。 为了掌握事情的整个经过,更好的把事情调查清楚,他们就在阎善目发出信的第三天晚上,十点半钟,全组人员,由县城走了十多里地的路,到了阎善目家。 设为书签|收藏到我的书房 依靠党的支持终孤胜群魔(二) 阎善目和十几个小青年排练完节目,刚回家不到十分钟,就听他家的狗叫,他出屋看一下,见到有一伙人,刚进屯子,这伙人见到有人从屋里出来,就上前打听阎善目住哪屋,阎善目仔细对他们看了一下,不像是坏人,就说:“我就是阎善目”。 调查组副组长江洪说:“这太巧了,这样任何人都不会知道我们来到你家”。 阎善目心里一亮,不用说,准是上边下来人了。他急忙把门拉开,请他们赶快进屋。 进屋后,阎善目把过春节供桌上用的大蜡烛拿了出来,把它点上,代替了煤油灯,屋里马上由暗淡变得明亮。 这真是—— 贵人来临喜气盈门福星高照光耀暖人 这明亮的蜡光照亮了他的心,也照亮了他全家人的心。阎善目的心里亮了,而且感到无比的温暖,这不只是蜡光让他的心亮了,这是党的光辉再次照亮了他的心,是党的光辉温暖了他的心,是上级政府,是上级党委,派来调查组,他们代表党,向阎善目伸出强壮有力的手,要把他从虎口里夺回来,要把他从地狱里救出来。 地、县的调查组都这么晚了到他家来,他心里非常激动,他如同失散多年的孩子又见到了亲娘。他向母亲诉说着离别的苦难。 副组长江洪,是鸟河人,二十多岁,说话干脆利索,虽然年轻,但很有见识,很有辨别是非能力。他对阎善目说:“今天来的这么晚就是不想让其他任何人知道我们下来调查。特别是公社工作组的人,更不能让他们知道,为了调查顺利进行,我们要秘密调查,所以对我们今晚上的行动要保密。今天到这来是想知道你从文化大革命开始到现在的详细情况,特别是公社工作组下来后这一段情况”。 阎善目说:“好”。 首先把他写的所有小字报都拿了出来,然后就开始从给公社书记提出意见往下讲了起来,讲他是如何被推选文革副主任,他又是如何自己退出的,讲退出后如何被成为攻击对象,他又是为什么砸了大队革委会,砸了革委会后有三个小队的群众站到了他这边。他一边讲,调查组就一边记。 他讲到公社的工作组如何的煽动群众,如何的造舆论。他又讲,为了不能等着让他们送进监狱,又是如何的与他们直接面对面的斗。为了取得上访材料,他又是如何一步一步的气他们,让工作组在他住的生产队没开成一次批判会。 他讲到这些时,调查组不记了,他们像是听故事,聚精会神的听,他们对阎善目既有勇又有谋的与他们战斗,孤身一人能与公社的工作组作斗争,而且节节胜利,他们都很敬佩。 他们谈了有两个小时,调查组才回县城里的招待所去休息。 调查组早早的起了床,吃完早饭就执行第二步行动。六个人分成三组,李正领一人叫张顺,去阎善目住的生产队看看贴出的所有大字报,随便再做点侧面调查。 江洪领一人去了南岭屯十队,另外两个人去了南岭屯九队,因为这个屯的造反派曾和阎善目站在一起过,也是被公社工作组煽动过的、造完舆论的屯子。 第18章 对工作组的调查,和对阎善目的了解,好做工作。 李正和张顺走在路上,张顺问李正:“李领导,咱们以什么身份进屯子昵”? 李正说:“我昨天晚上路过生产队时,看到生产队的院子里有晾粉架子,房后还有水溜子,准是个粉坊,我们就说是到这买粉条的”。 张顺说:“真是好主意”。 他们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进了屯子,他们直接就去了生产队的大院,先从房后贴的大字报看到门洞子贴的大字报,他们看完这些后,就进了院内,院内没人,只有马圈里有个老汉在清理马粪,老汉往外扔马粪一抬头,看见两个生人进院,他就问:“你们找谁”? 张顺说:“我们是买粉条的”。 李正说:“我们走的很累,想进这屋休息一下可以吗”。 老汉说:“那有啥不可以的,这屋是学习室,有时开会就在这屋,门从来不锁,你俩进去吧”。 他俩进屋一看,四面墙上全是大字报,就从头至尾的细看一遍,全是 王蛇xxx “你们砸大队革委会就是反革命行动,你们就是反革命,你们是地富反坏右的铁杆保皇派,是小爬虫,是变色龙,你们将被绳之以法,受到严厉制裁”。 这些大字报基本都是这几句话,只是字句顺序不一样。 写阎善目名字的只有一张,贴在房后。 张顺看完这些大字报说:“阎善目真是个好人,这些大字报没有一张写出它的缺点和错误,全是大帽子空口号”。 李正哎了一声说:“很多时候都是好人挨整啊”。 他俩看完了大字报,出了屋,看到清理马圈的人还在清理,张顺就上前说:“老大爷,这屋里贴这些大字报是咋回事”。 老汉说:“听说是批什么反革命,我不参加会,到底是咋回事我也不知道,反正是整人呗”。 张顺说:“你们生产队有粉坊吧”。 老汉说:“有,你没看那还有晾粉架子吗”。 张顺说:“生产队还有粉条吗,我们想买点”。 老汉说:“你得问队长,可能没有了”。 张顺说:“队长住哪个屋”。 老汉说:“我马上就干完了,一会儿我领你们去”。 到了队长家的房后,老汉说:“这屋就是,你们进去吧”。 他俩进了屋,张顺问:“哪位是队长”。 杨队长站起来说:“我就是,你们是哪儿的,找我什么事”。 杨队长一看两个人不像农村人,就把炕沿扫了两下,让他俩坐下。 张顺说:“我们是县城的,想买点粉条”。 杨队长说:“生产队的粉条都卖没了,不过个人家还有”。 张顺说:“那一会儿就去个人家去看看”。 李正说:“我们过来时看到你们生产队贴了那么多的大字报,到底是咋回事”。 杨队长说:“还不是阎善目好说,好提意见,给谁提不好,偏偏提到公社的一把手身上,这一下可好,听说给定个现行反革命,人家可能快抓他了”。 张顺说:“大字报上不是写的因砸革委会才是反革命吗”。 杨队长说:“那是借口,我认为阎善目说得有道理,革委会是群众组织,它不是宪法规定的,没有法律保护,砸它不犯法,不犯法就不应该是反革命”。 张顺说:“这么说他不是反革命”。 杨队长说:“这哪是咱们说了算的事,咱们也不掌权,现在是谁有权谁就说了算,有权的说你是反革命,你就得进笆篱子”。 杨队长说到这觉着话说多了,就说:“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了,到了工作组耳朵里,不知会奏什么本呢。你们还是去买粉条吧”。 张顺说:“那你知道谁家有,就麻烦你送我们去一趟”。 杨队长就把他俩送到杨真家,队长进屋就对杨真说:“他们是来买粉条的,你家是不是还有”。 杨真说:“还有一捆”。 队长说:“那你们讲讲价吧,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杨真妻子说:“老叔来了,也没坐一会儿就走”。 她急忙下地踏啦着鞋送出门外。 杨真让他俩坐下,然后问他:“你们要买多少”。 张顺说:“买一百斤吧”。 杨真说:“我这不够,你到老郝家看一下”。 张顺说:“好吧”。 他紧接着又说:“我们到你们屯子碰到个奇怪的事,怎么这时候还贴大字报”。 杨真说:“有啥奇怪的,现在谁要有权,什么事都可以干,何况贴大字报”。 张顺说:“你说一下这是咋回事”。 杨真说:“你没看哪上面写的王蛇xxx,说他们是反革命,看样子要抓他们。有一张写了我们队社员阎善目的名字,他们就是想把他抓起来,不过这个人他们也不好对付,来了几次都没抓成,才写了这些大字报,结果还是没抓成,反而让阎善目抄写下来送县里去了。还不知会啥样呢”。 杨真的妻子早就进了屋,忙抢着她丈夫的话说:“你可别啥都说了,弄不好也给你定个反革命。你看老阎还能对付他们,要放到你身上早就被人家抓起来了”。 张顺又说了一句:“老阎到底是个啥样人”。 杨真说:“好说,好提意见,不惧上,这是他的缺点,其他啥问题都没有”。 张顺说:“光故唠嗑了,我们还得去买粉条”。 杨真说:“往上走,隔一家就是老郝家”。 张顺说:“谢谢”。 他俩出了杨真家,直奔县城而去。就这样完成了他们今天的调查任务。 再说江洪二人进了南岭屯,先到了供销社,屋里只有营业员,他俩看了一下柜台,又站了一会儿,这时进来一个小伙子要买双鞋,江洪走到他身前问他:“你是这屯的吗”。 小伙子看他一眼说:“是,你想干啥”。 江洪又问他:“你是几队的”。 小伙子说:“我是十队的”。 江洪心想,又是挺巧,就和他说:“我俩是到张峰家去串门,是头一次来,不知哪屋是他家,你送我们一下好吗”。 小伙子说:“我俩住东西院,等我交了钱一块走”。 小伙子把他俩送到张峰的家,张峰看进屋两个生人,愣了一下,然后问他俩:“你俩是哪的,到我家有事吗”。 江洪说:“你是张峰吗”。 张峰说:“是,你们找我干什么”。 江洪说:“你认识阎善目吗,是他介绍我们和你谈点事”。 张峰一听阎善目,不觉心里有点发毛,心想,现在正要把这个现行反革命抓起来,我也曾和他站在一个线上,是不是我也成了反革命了。 江洪看他有点顾虑就说:“你不必害怕,我们是地区和县里联合组成的调查组,是下来调查阎善目到底是不是反革命,今天找你,就是想听一下你的看法”。 张峰说:“他要是反革命所有的人都是反革命,可是你说他不是反革命没有用,你没权,现在是谁有权谁就说了算”。 江洪说:“你对阎善目砸革委会是什么看法”。 张峰说:“公社的工作组说是反革命行动,我们生产队没人承认,在我们队开批判会根本就没人发言,只是工作组的人瞎咋唬一阵。他砸革委会就是为了和他门面对面的辩论,拿了他们的公章,当天就给他们了,这算个啥呀,实际上是阎善目给他们提出的批判意见太厉害了,他们是报复,拿砸革委会作借口,想把他送进监狱”。 江洪说:“听说那次辩论以后,你们和阎善目他们合成一个造反团了”。 张峰说:“有这件事,这还是原先的公社公安特派员郭勤在供销社说了一句话,我们才和他们合在一起的”。 江洪说:“特派员说了什么话”。 张峰说:“辩论会的第二天,郭特派员躺在供销社的炕上,有人问他,你为什么要保护阎善目他们俩,郭特派员说,‘十六条’有一句话,有时真理会在少数人手里。我们知道了谁有理,当然就站到有理的一边了。原先我们真不知道谁有理谁没理,也不知道谁对谁不对。反正谁都不像阎善目那样敢提意见,都怕他们报复,谁也不提啥,革委会说啥就是啥,说开会就去开会。他们说啥我们就听啥”。 江洪说:“合在一起你们又做了些啥”。 张峰说:“合在一起没几天军队就下来支左,抓革命促生产,我们就解散了”。 江洪说:“你说一下工作组在你们队开会的过程”。 张峰说:“没啥好说的,先是让诉苦,叫出来个老贫农诉苦,没把他们气死,然后让王蛇说砸革委会是反革命行动,他被坏人欺骗,犯了反革命的罪行,接着让大伙发言批判,没人吭声,就散会了”。 江洪说:“工作组的人提到过阎善目就是反革命吗”。 张峰说:“他们没这么说,可是他们说砸革委会就是反革命,谁都知道指的是阎善目,因为砸革委会只有阎善目和王蛇他们两个人”。 江洪说:“阎善目当过革委会副主任吗”。 张峰说:“当过,文化大革命一开始就是他的副主任,因为他敢干,敢批判公社书记的错误,我们很多人都选他当主任,结果他是个副的,说啥都不算数,有职没权,一切都是主任说了算,他们观点不一致,后来他就自己不当了”。 江洪说:“你那时为什么没和他一起干”。 张峰说:“谁敢哪,谁都不知道后来是啥结果,谁对谁不对的,怕最后遭到报复挨整,现在验证了,给他定个现行反革命,还不知会给我定个啥呢”。 江洪说:“你说一下当时革委会是如何进行文化大革命的”。 张峰说:“这事得怎么说呢”。 江洪说:“你简单说一下就行”。 张峰说:“他们就是拉着几个地富反坏右,挨个小队去游斗,让他们低头认罪,然后有几个人发言大批判”。 江洪说:“他们都批判了什么问题”。 第19章 张峰说:“就是批判他们是反革命,是人民的敌人。没有什么具体问题”。 江洪说:“他们没斗过当权派吗”。 张峰说:“斗过,拉他们去了两个屯子,让他们站在前面,让群众提意见进行批判。你说背后都没人敢提,当面还有人敢提,他们只不过是走走形式”。 江洪说:“今天先谈到这。我们的谈话我记了一下笔录,你看一下,与你说的有没有不符合的,如果没有,请你签个字”。 张峰看了一下,然后签上名字。 江洪说:“今天的谈话,你们全家都不能和任何人说。你现在把我俩送到八队高健的家”。 他们到高健家,也和到张峰家一样,说明来意,谈的问题都差不多,他们的回答基本和张峰说的是一样,也作了记录,签了字。 他们由高家出来就回了县城,他们到了招待所,那两组已经先到了。 因为中午都没吃饭,都有点饿,就先吃了饭,然后向李正汇报今天的调查结果。 江洪先讲了他在两个生产队的调查情况,又把调查记录交给了李正。然后是去九队的常明讲了他们的调查结果,和江洪说的基本一样。 张顺也把他们看到的,听到的也说了一遍。根据几位调查情况,李正简单的说了一下他的看法。 李正说:“通过你们的调查和我俩看到的、听到的,阎善目所说的完全是事实。他是纯属遭到打击报复受陷害。现在公社的工作组仍在继续煽动群众,大造舆论,他们可能快要动手抓人了,明天了解一下,他们还有几个小队没有开过会,我们必须在他们抓人之前,把我们要做的工作做完,这样我们就能很顺利地给他们迎头一击,让他们没有一点机会去狡辩”。 江洪说:“明天我去调查时可以随便了解一下,还有几个队没开过会,具体在哪个屯子,我们还有一项参加他们批判会的任务,必须要知道他们在哪个屯子开会”。 李正说:“今天我们调查了四个队,还有八个队,能不能明天全调查完”。 江洪说:“可能有点困难,我们从城里到大队就是十几里地的路,从大队到各屯子还有很远的路,要是都作完有两个组就得去三个屯子,我们还得回来吃饭,时间要紧一些”。 李正说:“那明天必须调查完六个队,后天两个组去调查,一个组准备晚上参加他们的批判会”。 江洪说:“这样就啥问题都没有了”。 李正说:“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还是要早点起来,早早下去,如果能都调查完最好。以防他们开完了批判会。江洪,明天你先了解还有几个队没开会。如果还有两、三个队没有开会,我们怎么做都好说。如果只剩下一个队,明天一定要把八个队全做完”。 江洪说:“一定照办”。 李正说:“现在就休息”。 一夜都睡得很香,早晨起得也很早,他们早早吃完了早饭,李正对今天如何去调查和他们讲了一下,他说:“昨天我们听阎善目说南岭屯几个人的姓名,我们才有人可找,今天没有具体人,我们就找民兵排长,现在哪个队都有民兵排长,要是有人问我们是干啥的,就说是武装部的,下来调查民兵工作,就不会暴露我们真正的身份,今天调查取证的材料主要的是他们工作组是如何煽动群众、如何造舆论,群众对这件事是如何的看法。另外阎善目当革委会副主任是怎么当的,怎么下去的,一个队要取两个人以上的证言。如果你们没有其他的事就马上下去”。 江洪说:“我们去七队和六队,李领导和张顺去五队和四队,常明你们去三队和一队,这样还有十一队和十二队没去,这两个队很可能还没开过会。如果今天时间够用,常明去十一队,我去十二队,争取今天全部调查完”。 一切安排完毕,就各自奔向自己要去的生产队。 设为书签|收藏到我的书房 依靠党的支持终孤胜群魔(三) 江洪到了七队社员刚吃完早饭,队长敲响了干活的钟声,人们陆续地走出家门,有的去套送粪的车,有的拿镐,有的扛锹。都集中在一个粪堆前,有的用镐刨,有的用锹撮送粪车到了粪堆前,这些拿锹的人就忙着去装车。 江洪他俩走到干活的人群处就问:“民兵排长在不在这干活”? 有个健壮的小伙子看了他俩一眼问道:“你们是哪的,找他干什么”? 江洪看了一下小伙子说:“你就是排长吧”。 小伙子说:“我是,找我什么事”。 江洪一看小伙子一个劲的细问,只好说:“我们是县里武装部的,来调查民兵的事,你能不能耽误点时间,我们找个地方谈一下”。 小伙子说:“好吧”。 然后对另一个人说:“打头的,我去一会儿”。 那个人说:“有人找你,你就去呗”。 排长把镐放在一边对江洪说:“就去我家吧”。 江洪说:“你家没有外人吧”。 排长说:“就我妈自己在家,老婆回娘家了”。 他们到他家一看,三间草房,虽然不太明亮,倒挺暖和。排长的妈妈在东屋坐着,他们就进了西屋,屋里的摆设很整齐都是新做的,墙和棚都是新糊的,看样子是刚结婚不久。 进屋后排长请他们坐下,给他俩各倒一杯水,然后说:“你们找我有啥事请说吧”。 江洪说:“因为工作需要,我们刚才没和你说实话,我们是地区和县临时组成的联合调查组,是调查公社的工作组来这个大队批判反革命行动的工作情况,请你能如实地给我们讲一下”。 排长说:“是这事呀,没问题,我知道啥就说啥,说吧,你们想知道什么事”。 江洪说:“他们在你们队开过批判会没有”。 排长说:“开过,不光我们队,很多生产队都开过了”。 江洪说:“你能知道还有几个队还没开过吗”。 排长说:“这事你得问队长,很可能他知道”。 江洪说:“你先说一下工作组在这是怎么开的会”。 排长说:“我们大队有个叫王蛇的社员,曾和一个叫阎善目的社员一起砸了大队革委会,为这事工作组就拉着王蛇到各队进行批判,我们这已开完批判会好几天了,他们让在我们队里工作组的人先找人在开会时诉苦,然后工作组的领导说一下今天的幸福,不能让反革命搞复辟,要坚决镇压。然后王蛇说他是被坏人欺骗,砸了革委会,这是反革命行动,他和坏人干了反革命的事,他表示认罪,让大家进行批判。其实我们队的人根本就没人发言,还是工作组的人批了一阵就散会了”。 江洪说:“你看他们开批判会的目的是想干啥”。 排长说:“那还用说,他们就是要抓阎善目”。 江洪说:“在会上他们说过要抓阎善目吗”。 排长说:“不用他们明说,大伙都知道,因为砸革委会就他两个人干的,王蛇承认砸革委会是反革命行动,是和坏人干了反革命的事,那不就是说阎善目就是反革命吗” 江洪说:“你认为砸革委会是不是反革命行动,他俩是不是反革命”。 排长说:“说实在的,我真不太关心这事,因为没啥用,现在谁有权谁就说了算,说你是反革命就能把你抓起来”。 江洪说:“你看他们能把他抓起来吗”。 排长说:“差啥不能,阎善目好说,好提意见,提的意见都挺狠,这就成了领导的眼中钉肉中刺,这全大队没有不知道的,这次他还敢贴出大字报骂工作组的领导,要不抓他才怪呢”。 江洪说:“阎善目当过革委会副主任吗”。 排长说:“当过,那是文化大革命刚开始,他在公社的动员大会上敢给一把手提意见而且进行批判,我们认为他是个好样的,很多人就选他当革委会主任,不知咋搞的他却是个副主任”。 江洪说:“后来他是怎么下去的”。 排长说:“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个主任是大队书记安上的,这个人是个老队长了,和书记的关系最好,他是根本就不听阎善目的意见,阎善目可能觉着在里面起不了什么作用,就自己不干了”。 江洪说:“你对阎善目是怎么看法”。 排长说:“阎善目这个人真是个大好人,大队向各小队要几个人修梯田,是阎善目领着干的,我也去修过梯田,他是真的带头干,从不指手画脚的,很负责任,很认真。民兵训练时我们也在一起呆过,他当过兵,他是给我们当教练。他干啥都是非常认真”。 江洪说:“我们就谈到这吧,耽误你这么长时间,你看一下,我把我们的谈话作了记录,如果没有不符合的地方请你签个字”。 排长看了一下,要过江洪手里的笔签上了他的名字。魏正义。 江洪接过来记录看一下他签的名字,觉得这个名字挺有意思就说:“魏正义真是个好名字,你能像阎善目那样不顾一切的与邪恶作斗争吗”。 排长说:“说句实在话,我是真不能,一来我没有那个胆,二来我没有他那样的水平,你可不知道在大队那次的辩论会,可以说全大队的人没说过他一个人,不管是什么问题,他都能答得让你无话可说。可惜他没有实权,公社来的人把辩论会给停止了,不然他就彻底胜了”。 江洪说:“他会胜的,因为他是正义的,他的背后有共产党支持他”。 排长这时有些恍然大悟的说:“啊,我知道你们是来干啥来了”。 江洪说:“今天的谈话,暂时要绝对保密。不能和任何人说,特别是公社工作组的人,更不能让他们知道,你可千万记住。现在麻烦你把队长给我请来,就说是民兵训练的事。你明白吗”。 他去了有五、六分钟的时间,队长和排长一起走进了屋,排长对江洪说:“这就是我们队长,你们谈,我该干活去了”。 第20章 江洪站起来让个座,看一眼队长,有五十多岁,身材不高但很健壮,体肤黑红标准的健康色,面带微笑看起来很和善。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他坐在炕沿上,掏出来烟和纸"奇"书"网-q'i's'u'u'.'c'o'm",一边卷烟一边问:“民兵训练还有我的事吗,他们搞训练,队里每次都很支持,工分都不少给”。 江洪听他说的话,知道排长不会泄密,挺高兴,看着队长笑着说:“不光是这事,还有别的事”。 队长说:“有什么事你就说吧,队里能办的事肯定能办到”。[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isuu.] 江洪说:“我先问你个事,你们大队来个工作组到各队开批判会,还有几个队没开了”。 队长说:“啊,是这个事,我也不太清楚,你等一会儿我去给你问问去”。 说着他把卷的纸烟点燃吸了一口,起身就走。江洪起身把他拦住说:“你找谁去问”。 队长说:“工作组在这屯子有他们的人,他们肯定会知道,我去给你问问他们,不是什么事都知道了”。 江洪说:“别着忙,我还有别的事问你”。 队长说:“还有什么事你就问吧”。 江洪说:你们这个队是不是开过批判会了”。 队长说:“开过了,你提这事有啥用”。 江洪说:“我想知道是怎么开的”。 队长说:“你知道他有啥用,知道还不如不知道的好,你知道倒会生气”。 说到这他把点燃的烟掐死了,接着说:“怎么开的都是整人,就是想把阎善目抓起来,你说这文化大革命刚刚消停点,都啥事没有了,该干啥的就干啥了,这又突然来个大批判,整出来个反革命,动员写大字报又动员去批判,这帮人就是以整人活着,文化大革命开始那阵他们就是整人,他们说的五类分子,都是几个老头子,这几个人让他们站着他们不敢坐着,让他们干啥就干啥,这些人却成了他们批斗的对象,不是这个队去批,就是那个队去斗,没把几个老头子折腾死”。 江洪说:“你说想抓阎善目,他们是咋个抓法”。 队长说:“他们以批判王蛇为理由,让大伙都知道阎善目就是反革命,王蛇说他被坏人蒙骗,和坏人砸了革委会,这是反革命行动,干了反革命的事,这谁都知道砸革委会就他俩,这不很明显说阎善目就是反革命吗,反革命不就是要抓起来吗”。 说到这他停了一下,转个话题说:“再说那阎善目也真是的,当过几年兵就不知天多高地多厚了,竟敢批判公社书记,这土皇上还能惹得起,这还不算,又要砸哪辈子的革委会呀,他一个小白人怎么能斗过有权有势的大书记,这一下可好,快要把他逮起来了”。 江洪说:“那他们砸革委会是不是反革命行动。 队长说:“我没念过书,我不懂他们说的那些道理,他们说是反革命行动就是呗,反正他们嘴大说啥就是啥,老百姓就是挨整的人。不过我认为阎善目是个好人,他没干过对不起人的事”。 江洪说:“看来你对工作组的做法很不满”。 队长说:“不满的不是我一个,我们队没有满的,所以在我们队就没开起来他们的批判会”。 江洪说:“你不怕我会把你替阎善目说话而抓起来吗”? 队长说:“我进屋就看你面目和善不像是个恶人,不像是他们一伙的。再说,你们要都是一伙的,也不会问我他们还有几个队没开过会,所以我把这几天憋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愿意咋地就咋地吧,反正我心里痛快多了”。 江洪说:“阎善目是怎么当的革委会副主任又是怎么下去的你知道吗”。 队长说:“这个事我不太清楚,那时我也是队长,靠边站了,也是被斗对象,也没参加他们的造反团。那时我被斗的最厉害,我成了典型的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是因为我把我家的园田地栽上了叶子烟,烟长的可好了,都快要打烟叶子了,大队派来个人说是大队来客人了,要我们小队给买两只鸡,我没买到,第二天书记就领来两个人,说是公社下来的,要割资本主义的尾巴,把我的烟全拔掉了,我老伴哭了好几天。这还不算完,接着就是文化大革命,我就成了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典型,是不听党的话的典型,和五类分子一样全大队游斗。你说我哪有心思去想谁当不当主任”。 江洪说:“我们找你就是问的这个事,我做了记录,给你看一下给我签个字”。 说着就把记录递给队长。 队长说:“我说过,我没念过书,不认识几个字,你也不会瞎写,我给你按个手指印不就行了吗”。 说着向江洪要来印泥就按了手指印。 江洪说:“今天的谈话暂时要保密,特别是对工作组的人,你明白吗”。 队长说:“你放心吧”。 设为书签|收藏到我的书房 依靠党的支持终孤胜群魔(四)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大个子壮年人,手里拿把赶马车的大鞭子走进院内,他把大鞭子戳在门旁,开门进了屋,看到队长就说:“我去你家找你,你家说你到这来了,真在这”。 队长看他进了屋,就对江洪他们说:“这是我们队赶大车的赵老板子,他可能干了,这个队顶数他工分挣的多”。然后问赵老板子:“找我啥事”。 赵老板子说:“南边那块地送完粪了,还往那地送”。 队长说:“我不是说了送完那块地就送西岗的那快谷地吗”。 赵老板子说了声“好吧”,就往外走。江洪急忙拦住他,然后和队长说:“能不能耽误一下他的时间,我们和他谈谈”。 队长说:“行,你们谈吧,我先替他去赶车”。 江洪让赵老板子坐下,对他说:“我们想了解公社工作组在你们队开批判会的情况,你能和我们说一下吗”。 赵老板子说:“那天的批判会开始我知道,不大一会儿我睡着了,那天收工很晚,我很累,本来工作组的常治仁告诉队长要早点收工,晚上开批判会,我们队长一听要开批判会,就来他的倔劲了,哎,你别看平时他是老实巴交的,可实际上,可有个倔劲了,他不但没早收工而且比哪天都晚,开会也就自然是晚了,我是又累又困,加上很晚,主要的还是我不关心这个事,因为他对我毫无用处,等我醒来时就剩我一个人了。所以我不知道他们的批判会到底开啥样”。 江洪说:“你们队长这么干,不也得挨整吗”。 赵老板子说:“可不是咋的,我听说第二天常治仁就狠狠批他一顿,说他还没接受教训,仍然低头拉车不看路,还要让他写检查呢。不过队长根本不在乎,也没给他写检查”。说到这他抬高了嗓门继续说:“哎,你说开会那天不光是我睡着了,我听说有好几个人都睡着了,你说那常治仁能高兴吗,我听别人说那个会开得可没劲了”。 江洪说:“你知道阎善目是怎么当的革委会副主任吗”。 赵老板子说:“这个事你问我们队的民兵排长,他最清楚,他是我们队造反团的头”。 江洪和他的谈话没做记录,谈到这就对赵老板子说:“今天我们的谈话不要对别人说,你千万要记住,你现在可以去干活去了”。 江洪和他们连谈话带做记录,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他们就急忙去了六队,走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是中午时间,干活的人都在家休息,喂马的人开始忙了,正在马棚里喂马。他俩就找喂马的打听民兵排长住哪屋,喂马人就把他俩送到排长家。 刚开房门从里屋走出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大爷,他看来两位陌生人,穿戴不像是农村人,就问:“你们到这找谁”。 江洪说:“这是民兵排长家吧”。 老大爷说:“是,他不在家”。 江洪说:“那我们就和你谈谈可以吗”。 老大爷仔细看了看他俩说:“你们到底是啥事,进里屋说吧”。 让进了里屋他俩坐下,老大爷对他们说:“排长是我儿子,去县城了,家里有点粉条子,我让他把它卖了,好买双鞋穿,你们要是找他有事,他得吃晚饭时能回来”。 江洪说:“这事我们和你谈也可以”。 老大爷说:“我不管他们民兵的事”。 江洪说:“不是民兵的事”。 老大爷说:“不是民兵的事你找他没用,他就只管民兵的事”。 江洪说:“老大爷我就和你直说吧,我们是县里临时组成的调查组,是为了调查你们大队来的工作组,是如何批判反革命行动的”。 老大爷有些不解的问:“这个事你们调查他有啥用”。 江洪说:“县里想知道他们做的是否正确”。 老大爷似乎有些理解说:“噢,原来是这样”。 他接着又问:“那要是不正确你们县里管吗”。 江洪说:“那当然要管,不管就不会来调查了”。 老大爷像是松了一口气,哎了一声说:“这就好,这就好”。 江洪说:“是他们做得不对吗”。 老大爷说:“我也不敢说是对还是不对,但我觉得阎善目是个好人,修二龙山水库我们队是我去的,阎善目也在那,我才对他有了解,这个人在那干的才好呢,他有技术,就调到工区技工队了,他去了后风钻也不坏了,水泵也好使了,他又去给他们买了风钻头。他是出老力了,眼看他就要被留下了,公社硬把他整回来了,整回来就整回来吧,没想到,现在非要给安上个反革命的罪名,看样子马上就得抓他”。 江洪说:“他们说过阎善目就是反革命吗”。 老大爷说:“那还用他们说阎善目是不是反革命。王蛇承认砸革委会是反革命行动,又说和坏人干了反革命的事,砸革委会就他俩,这不明明说阎善目就是反革命吗,连小孩都知道是咋回事”。 第21章 江洪说:“老大爷,你是说阎善目不是反革命”。 老大爷说:“这哪是我说了算的,我是最普通的老百姓,哪有那个权呢,还是得有权有势的人说啥是啥,他们说‘是’,我们是不敢说不是,你要是不听他们的,得罪了他们,他们一样像对阎善目似的,找你的小脚,说不定也成为反革命”。 江洪说:“你相信政府相信党吗”。 老大爷说:“我是真相信,可这是以前,你说公社是不是政府,他们是不是党。就因为砸了大队的抽屉拿了公章,第二天就给他们了,这就成反革命了。是不是太简单点了”。 江洪说:“政府里,党里也会有坏人坏事,这是他们个人的事,他们既不能代表党也代表不了政府。你一定要把他们分开看待。我们今天下来调查就是为了惩治党里、政府里的这些坏人坏事,你要尽量提出你的看法,会有人给你作主的,邪恶不管势力有多大,终究会被正义压下去,阎善目就非常坚定这个信心。应该向他学习”。 老大爷说:“要是这么说,我肯定地说,阎善目不是反革命,他是因为给他们提意见提的,特别他给公社书记提的意见,损伤了他们的自尊心,得罪了他们,就派工作组下来整人,陷害人,拿砸革委会作借口,批王蛇实际上就是告诉大伙阎善目是反革命,等大家都知道他是反革命时,最后把他抓起来”。 江洪问:“阎善目当革委会副主任是怎么当的,又是怎么下来的,你知道吗?” 老大爷说:“这事你问我儿子,他最清楚”。 他们说一会儿,还得记一会儿,一个多小时也就过去了,这时民兵排长也从城里回来了,一进屋老大爷看到儿子回来了,就说:“他回来了,你问他吧”。 排长看他们一眼说:“啥事问我”。 老大爷说:“他们是县政府里来的,专门调查公社工作组的,这一下阎善目可就有救了,他们问他当副主任的事”。 排长说:“他当副主任也没什么事,那时他说啥都不算数”。 江洪说:“我们是问,他是怎么当的,又是怎么下去的”。 排长说:“他是造反团推选的,当时我们都希望他能当主任,后来大队领导不同意,就推荐国洪章当主任,那时文化大革命是刚开始,主要的事还是大队书记说了算,别人谁敢说啥。国洪章上来他俩意见不一样,阎善目要发动群众揭露当权派是否有走资本主义道路的问题,和违背党的利益、违背人民利益的错误事实。国洪章说啥也不干,他说即使有问题,也是人民内部矛盾,五类分子才是敌人,我们整他们、斗他们不会犯错误。各队的造反团在一起开会,都认为国洪章说得很实际,同意国洪章的观点,因为都怕给当权派提问题以后会遭到打击报复。就没有人支持阎善目的观点,都和国洪章一起干,阎善目说这是路线错误,他反对这样做,又开了几次会没人听他的,他就不干了”。 江洪说:“阎善目为什么要砸革委会,你知道吗”。 排长说:“这谁都知道,他们就是为了开辨论会,开辩论会时公社还来那么多人呢,就是没支持他,要不那次他就胜利了”。 江洪说:“那时你认为他是对的,还是错的”。 排长说:“我认为他是对的,但我不敢支持他,连公社都不支持他,别人谁敢啊,像阎善目那么敢干的,可以说再也没有了,他是真敢干,就说这次吧,他敢写大字报骂常治仁,我们这有不少人都说他是疯了”。 江洪说:“这个事我们就谈到这,你们爷俩暂时不能和任何人说起我们的谈话,一定要保密。现在请你们在我的记录上签个名字”。 他们爷俩签完名字,江洪说:我还有一个事问你们:“你们知道不知道他们工作组还有几个队还没开过会”。 排长说:“我去给你问问”。 江洪说:“你去问谁”。 排长说:“问问工作组不就知道了吗”。 江洪急忙说:“不行不行,搞不好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们下来调查,他们会有反击的准备,我们所以秘密调查就是要给他个突然袭击,打他个措手不及,让他们没有任何话语好说”。 排长说:“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傻,让他知道我们的秘密”。 说着就走出了屋。 江洪只好在屋里等着。有十来分钟他回来了。 江洪说:“你是咋问的”。 排长说:“我先问他晚饭是不是还要早一点吃,我好告诉他们一声早点做饭。他说,是要早点吃,我问他今天还去哪个队,他说去一队,明天十一队,后天十二队,[奇·书·网-整.理'提.供]开完他们就回家了”。 江洪说:“你问他吃饭早晚不也是突然的事嘛”。 排长说:“派饭的事队长交给我了,我管这个事,他绝对不会怀疑别的事”。 江洪知道他们还有三个队没去开会,也就不忙着去下一个队了,他让排长领他俩再去一家。 排长想能干活的都刨粪送粪呢,去哪家呢,他想到贺书记家,就问江洪:“去一个下台的大队书记家行吗”? 江洪说:“这样更好,啥样人的看法都可以听一听”。 设为书签|收藏到我的书房 依靠党的支持终孤胜群魔(五) 这个下台的书记叫贺玉,是四清时下去的,没文化,是个主观性很强,报复心很重,很自私,又是个敢吃敢喝,敢搞女人的上届大队书记,有五十多岁,身体还算健康。 他们到了贺玉家,贺玉在炕头上躺着,老伴坐在炕梢做棉鞋。贺玉看到有人进来,就坐起来,因眼睛近视,看不准是谁,就问老伴是谁来了。 江洪说:“我们是从县里来的,到这个队了解点事,就走到你家来了”。 这时他向江洪靠近一些,细看一会儿说:“我知道你们是来干啥来啦”。 江洪问:“你说我们是来干啥来啦”。 贺玉说:“你们准是为调查阎善目的事来的”。 江洪奇怪的说:“你说对了,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们是为这个事来得呢”。 贺玉说:“我听屯子人说,阎善目抄写了大字报去了城里,我想他一定是告状去了,是求援去了,是找上级领导给他作主去了,我认为上级领导绝对不会不管,肯定会下来调查,现在我们这就这个事,搞的不清不白,非要把个好人搞成反革命,除了这个事再没有别的事,你说你们来了解点事,不就是这个事吗”。 江洪说:“你分析得很对,你为什么说是把个好人搞成反革命”。 贺玉说:“阎善目这个人我非常赞成他,我当过这个大队的书记,我很了解他,他是一个很正派的人,不惧权势,没有私心,敢给任何人提意见,他要是认为这个事是对的,就一定要坚持到底,不顾个人的死活也要做下去。他不欺弱小,心怀坦荡,使我最感动的是文化大革命他应该来斗我,可是他没来斗我”。 说到这他沉思一会儿,接着说:“那是我当大队书记时,去他住的生产队没收个人在大队山上砍的木材,我收完了就让他赶个牛车送到大队,他说你要是给我个汽车我可能能给你送去,这牛车我可摆弄不了。当时我很生气,就让他把他家房后竖起的矿石收音机天线杆子,拔下来送到生产队,我知道那个木材不是我们大队山上的,我们大队山上没那么高的树,为了治气泄私愤我灭着良心治了他。这次文化大革命打落水狗时期,我想他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向我报仇。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整我,我天天担惊受怕的等着挨整,大队革委会斗了我十二次,而他只斗了现在的当权派,却一次也没来斗我。这件事我与他相比,我太渺小了,我太不是人了,每当想起这件事,我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你说像他这样的人能是反革命吗”。 江洪说:“你认为工作组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贺玉说:“这还用说,现在人人都知道各队开完批判会就得把阎善目抓起来”。 江洪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给他定个反革命,一定要抓他呢”。 贺玉说:“这个事我太清楚了,我当过领导,我知道当领导的心理,他们嘴里说希望给他们提出批评意见,实际他们最反对给他们提意见,因为会伤了他们的自尊心,丢了面子。你说他好,他高兴,你说他不好、说他错,他恨你。阎善目要不是给林书记和大队书记提那些批评意见,他是绝对不会被打成反革命的,既然是反革命他们能不抓他吗”。 贺玉的老伴听他讲究起书记来,就说:“你别啥都说了,别忘了你是一条水狗,我看又开批判会,又写大字报的,这文化大革命是又来了,你可别忘了你挨斗的滋味,要是再给你定个反革命我看你咋办”。 贺玉说:“就是再来文化大革命,我看也革不起来了,在这开批判会你没去,咱队里的人根本就没人发言,可不象刚开始那阵子,互相揪斗报仇解恨,积极发言”。 贺玉老伴说:“咋的你也得要小心,革不起来,还革出来个反革命呢,你还是别啥都说了”。(奇书网|isuu.) 江洪听她老两口的谈话,心想:是啊,人们确实不想再搞什么运动了,人们都希望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谁也别整谁了。可是却偏偏会有人泄私愤搞报复,又搞起来大批判,非要把一个人人都赞成的好人打成反革命,真是天理难容。他转过脸看一眼和他一起来的同事说:“咱们今天就调查到这吧”。 他的同事点点头,江洪对贺玉说:“今天就谈到这吧,请你在我做的记录上签个字。 他们走出贺玉的家门,一看太阳已经快要落地了,才想起早饭吃得早,中午没吃啥,肚子里在要充饥的东西了。 第22章 江洪说:”咱们回城里吧,我有点饿了,反正还有三个队没开过会,咱们就不去下一个队了”。 设为书签|收藏到我的书房 依靠党的支持终孤胜群魔(六) 他们回到县里招待所,天已经黑了,他们三个组似乎是同时到达。都说太饿了,他们先到食堂吃了一顿香甜的晚餐。 到了住宿的房间,他们又集聚在一起,向李正汇报一天的调查结果。 还是副组长江洪先讲了他们调查情况,然后把证言材料交给李正,随后常明讲了他们调查的情况,他说:“我们到三队调查情况和他们俩个队差不多,他们工作组就是利用王蛇的发言,他承认和坏人干了反革命的事,达到所有的人都认为阎善目就是反革命。我们调查的几个人都说他们肯定要把阎善目抓起来,他们开批判会群众很有反感,但都是敢怒不敢言,他们的批判会社员没有发言的,全是工作组的人发言批判,社员对阎善目的反应都挺好,没有说这个人是坏人的,更不用说是反革命了,阎善目是群众选的革委会副主任,后来是他自己下来的,他咂革委会就是为了达到大辩论的目的。三队情况基本上就这样”。 江洪插上一句说:“一队是不是还没开批判会呢”。 常明说:“会还没开呢,可是社员都知道是要抓阎善目,因为他们队里的工作组的人就是专门放这个风的。虽然他们没说出阎善目的名字,社员都知道是咋回事,我们也了解了三个人的看法,也作了记录。工作组今天晚上去这个队开会”。 常明汇报完了也把材料交给李正。 李正把证言材料放好,对组员说:“有这些材料放到桌面上,他们该是无话可说了,不过那两个队明天还是要去,除了公社工作组的人以外,还是需要有人知道我们在调查这件事,要让社员知道党和政府对群众对社员是关心的,对这件事情是关心的,所以才做到全面的调查和细致的了解。 明天江洪你俩在这休息,准备晚上参加十一队的批判会。我们两组去那两个队调查。现在各回各的房间休息”。 一天的劳累,一夜他们睡得很香,因为只去一个队调查,也就没起得太早。吃完早饭李正说:“今天去这两个队,不必单人个别调查,因为他们还没有开过会,用不着了解开会的情况,到队里找几个人一起座谈一下,了解他们对工作组的看法和对阎善目的看法。也要作记录,如果你们没有别的事现在咱们就下去”。 李正和张顺去了十一队,常明他俩去了十二队。李正他们走到生产队时社员早就开始干活了,都在粪堆那刨粪,他们走到干活的近前,还是先找民兵排长,排长说:“你们找我有啥事”。 张顺说:“是研究民兵训练的事,还是到你家说吧”。 排长把他们领到家进屋坐下,排长的妻子下炕给他俩各倒一杯热水,张顺看屋里没有外人就说:“我们是地区和县委联合组成的调查组,是调查你们公社的工作组批判反革命行动的事,想让你找几个人开个座谈会。我们是秘密调查,所以和你说是民兵训练的事,你把队长和这个队的党员找来,也要说来人要研究民兵训练的事。注意,尽可能不让公社工作组的人知道”。 排长说了声“好吧”,就去找人。 排长妻子说:“你们调查这个事干啥,是不是有人告他们了”。 张顺说:“是有人给上级领导去过信”。 排长妻子说:“你们调查他们是想管这事吗,能有用吗”。 张顺说:“有没有用,要听群众的意见”。 排长妻子说:“工作组可没听过群众的意见,到这大队就批判王蛇他们是反革命行动,看意思是要抓阎善目”。 张顺说:“他们在这队也开过批判会吗”。 排长妻子说:“这队里有他们工作组的人,不用开会啥事你都会知道”。 这时队长就进屋了,接着又来了两位五十多岁的老党员,排长走在最后。 他们进屋自己找地方坐下,两个老党员上了炕里。 排长说:“我们队就两个党员都来了,在凳子上坐的这位是队长,你们看有什么事就说吧”。 张顺说:“我们是地区和县里临时组成的调查组,专来调查工作组批判反革命行动的事,请大家来谈一下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来的人还没有听明白,没有人吱声。 张顺又说:“我是说,你们认为工作组到底想干啥,他们的做法是不是对的。你们有啥看法都行,随便说,我们来就是要听一听你们的意见,因为群众的眼睛是亮的,我们相信群众,才请你们来帮助我们处理好这个问题”。 这时他们才明白是咋回事,队长先说了话:“要是说工作组想干啥,这事很明显,他们就是要通过斗王蛇让大家知道反革命是阎善目,最后把他抓起来。他们知道直接斗阎善目他们斗不过他,就拐了弯,让大家都知道阎善目是反革命,最后把他硬抓起来”。 来开座谈会的几个人齐声说:“对,就是这么回事”。 说到这又没人往下说了。 张顺说:“谁说一下他们这样做,是对还是不对”。 没人吭声,张顺看一眼炕里坐着的老党员说:“党员同志起个带头作用,先说一下,他们的做法是对还是不对,或者说阎善目是不是反革命”。 有个党员说:“工作组也给我们党员开过会,让我们听党的话,他们也说一些大道理,我没文化,也不懂他们说的是不是对,要说阎善目是不是反革命,要是说砸革委会就是反革命,那他就是反革命。要不从这个事说,他绝对不是反革命,我和他一起干过活,他是一个真正的好人”。说到这他“哎”了一声,接着说:“他不砸革委会就好了”。 队长又说了话:“说他们砸革委会就是反革命,这事全大队都知道了,但我们不知道‘是’还是‘不是’,我们不懂,只有听他们的,他们说是反革命,我们也只能说是反革命。不过我们知道他们是在整人,所以没有人支持他们”。 张顺问那几位:“你们是怎么认为的”? 排长说:“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他们肯定会把阎善目抓起来”。 下到队里调查从不说话的李正,看到这个问题是必须要澄清的问题,就说了几句:“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地区委派下来的联合调查组成员,就只指砸革委会是不是反革命行动、是不是反革命,在这里我要澄清一下,‘革委会’是文化大革命产生的临时名词,他是群众组织,不是宪法规定的,砸他不犯法,所以不是反革命行动。请大家注意,我只指砸革委会而言,不是说阎善目是革命还是反革命,他到底是不是反革命,要群众从多方面判断,群众来定”。 这几句话,如同强劲的东北风吹散了满天乌云,昏暗的天空晴朗了,太阳的光芒又照射在人们的身上,冬天的阳光照在身上是格外的暖和。人们的心随着晴朗的天空也亮了,在这晴空万里的大地上,人们总算看清了方向,他们立时精神百倍,他们抢着说:“砸革委会要是不犯法,阎善目就绝对不是反革命”。 张顺向李正请示说:“是不是就谈到这”。 李正点一下头。 张顺说:“今天座谈就到这,请大家暂时要保密,今天晚上我们还有两位同志参加他们的批判会,请你们配合保密,如果工作组发现了有外人参加会,你们就说是你们家的亲属,请你们要做好”。 他俩出了屋就去了十二队,十二队同样有个难解的问题,群众认为工作组说的砸革委会是反革命行动是对的。李正又在这做了澄清说明。然后和常明他们一同回了县城。 他们回到招待所,看到江洪正在写这几天工作心得。江洪看到他们回来也就停笔不写了,张顺看他不写了,就对他说:“十一队那我们临走时已安排了,你去那队可直接去排长家,他住在屯子的东头,前边第二个房子,是两间草房”。 江洪说:“好吧,一会儿吃完晚饭我俩就走,天黑时也到那了”。 他们到了十一队,正好队长在敲开会的钟,他俩按张顺说的方位,找到房子就进了排长家,排长看到进来两个人就说:“你们是县里调查组的吧,你们先坐这休息一下,开会还得一会儿”。 排长的妻子给他俩各到一碗热水,对排长说:“我先走了”。 说着就出了屋,排长说:“咱们不用急,人到齐了正经还得一会儿。特别是这整人的会,没人愿意去”。 队长敲完钟回到家,见老伴正在外屋洗碗,就小声问:“他们喝完了”。 老伴有些不愿意地说:“喝完了,二斤酒让他们三个人全喝了,他们再来你可别再往家里整他们了”。 队长说:“你小声点,这哪是我整的,是大队书记让做的,我能不听吗”。 屋里听有人说话就问:“是队长回来啦”。 队长急忙开了里屋的门说:“蒋书记,是我回来了”。 蒋或只说:“让你喝你不喝,二斤酒让我们仨全喝了,可能喝多了,咱们去开会吧”。 他们是喝多了,走路全是走“邪”路,离开了正道,他们走到了井沿边,冬天的井边像似冰山,今天下了一层雪,洁白的雪把大地全都覆盖上,自然也覆盖了井边的冰,常治仁因为不看路,一脚踏在冰山上,本来喝的腿就不听使唤,加上踏上雪下的冰,一滑,他失去了平衡,只听咕咚一声,他实拍的躺在井边,差一点掉进井里,虽然没掉进井,他自己也站起不来了,他的腰正摔在一块石头上,痛得他不敢动了。他对汪福说:“汪福,快把我拉起来呀”。 汪福说:“我哪有那么大的力气把你拉起来,来,蒋书记咱俩拉”。 第23章 常治仁强忍疼痛站了起来,他们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会场。 江洪他们等了有四十多分钟的时间,排长说:“现在人去的可能差不多了,咱们也走吧”。 他们进了会场,真的被工作组的人看见了。就问:“你俩是哪的,我来这屯子这些天怎么没见过”。 排长过来说:“他们俩是我舅家的,是我表哥,我们来开会家里没人了,他俩也就跟着过来了”。 常治仁因为腰痛,不愿意讲话,就对汪福说:“今天一切还是你说了算,你就掌握开会吧”。 汪福又拉开他的公鸭嗓说:“队长,你看一下人到齐没有,到齐了好开会”。 队长也没细看就说:“到齐啦”。 汪福宣布,批判砸革委会反革命行动大会开始。 会议还是老程序,先诉苦再动员,然后拉出王蛇认罪,最后大批判。 当让诉苦人站起来诉苦时没人站起来,汪福问了声他们的组员:“吴小组长,你是怎么搞的”。 吴小组长站起来找了一圈,两个人全没来,这两个人是谁呢,正是他们安排的两个老党员,白天的座谈会,他俩已经知道是咋回事了,就不想再听他们“党”的话了,不想去给他们诉苦了,要去开会不说怕不行,就干脆会也不去开了。 吴小组长没找到人,就说:“人没来”。 汪福就说:“队长,你赶快去找”。 队长说:“我这就去”。 队长知道他俩不来是咋回事,就回家坐了一会儿,然后又去了会场,进屋就说:“他俩全病了,连拉带吐,把屎都拉到裤兜子里了。实在没法来了”。 汪福问一下常治仁说:“这怎么办”。 常治仁说:“往下开”。 汪福问:“不诉苦咋动员”。 常治仁因为诉苦的人没来就够闹心的了,加上腰痛,让汪福接连的问,气不打一处来,就喊着说:“你傻呀!你真笨死了,拉王蛇狠批”。 汪福让他这一喊,也气的发疯,就亲自起来走到王蛇身边,扯着他的领子拽到前面,用力往墙上一推,乓的一声把王蛇的头撞到墙上,又扑通一声[奇/书\/网-整.理'-提=.供],一个反作用力又让王蛇坐在地上。 王蛇一看这是真没有好了,也就豁出来了,他站起来就去打汪福,汪福急忙躲闪,打在常治仁身上,常治仁往后一躲,撞到了蒋或只,蒋或只也“扑通”一声从凳子上躺在地上,汪福王蛇两个人滚打在一起,一时会场大乱。 设为书签|收藏到我的书房 依靠党的支持终孤胜群魔(七) 队长一看事情要闹大了,就急忙喊:“民兵排长,找几个民兵把王蛇送县里去”。 民兵排长完全明白队长的意思,就找几个小伙子过去,把王蛇拉了出去。出了屋,队长也出来了,对王蛇说:“你早这样,他们就不敢整你了,你先回家吧”。 王蛇真以为往县里送,却是这番话,他不知道这是咋回事,也不知道队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敢把他放了,既然放了我就回家吧,下一步愿意咋地就咋地吧。 王蛇走了,屋里却又热闹起来,常只仁摔了跤挨了打,连痛带气,他是火冒三丈,哆哆嗦嗦站起来,又是大声喊叫起来:“汪福!你给我站起来!谁叫你这么干的,我说过要文斗,你为什么要这样,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期,你为什么不听话,你为什么要给我添乱,说!你到底想干啥”。 汪福挨了打,一肚子冤气不但没场送,反而让他一顿喊叫,越想越犯不上,站了一会儿,他走了,贪黑回家了。 常治仁一看人走了,有火也发不出去了,只好坐下。这时他是思绪万千,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有一种从没有过的孤独感。他想:可能是要完蛋了。 屋里很静,人们都屏住了呼吸,等待事态的发展。 蒋或只一看会是无法开了,问常治仁:“老常,现在怎么办”。 常治仁只好说:“回大队”。 这一场批判砸革委会就是反革命行动的大会就这样结束了。 江洪他俩回到县里招待所,李正他们还没有休息,江洪就把今天很热闹的一场闹剧讲给他们听,他是边说边乐。他们四个没去的人,都后悔没有亲眼目睹这场好戏。 常治仁让蒋或只掺扶着,走向大队,二里地的路走了有一个小时。到了大队常治仁一头躺在炕上,回忆这二十多天的酸甜苦辣。他没有一点睡意,他一夜没合过眼,他不知道这是黑天还是白天,蒋或只叫他吃早饭,他才知道是过去了一夜,他强打精神和蒋或只商量,今天的会该如何的开,明天该怎样逮捕阎善目。还要不要把汪福找回来。先不说他俩是如何的商量开会抓人。却说他们十一队的组员发现了新问题。 十一队工作组的人吃完早饭,没啥事就到干活的地方看热闹,他一眼看见两个老党员在那刨粪,就走到近前问了一句:“你俩不是有病了吗”。 两个老党员根本就不知道昨天晚上队长的一番话,他听工作组人说的话不顺耳,就说:“你才有病呢”。 工作组的小吴又问了一句:“你们俩没病为啥不去开会”。 这一问,两个老党员无法回答,不吭声了。 工作组的人又问:“到底是咋回事说实话”。 老党员现在知道工作组是不会胜了,就理直气壮地说:“咋回事还得告诉你,你算干啥的”。 工作组的人觉着有点不对头,我们来到这,这两个人从来就是百依百顺,今天为什么敢顶撞我们。又想起昨天晚上排长的表哥,就去排长家看了一下,没人,就去问排长:“你家的表哥呢”。 排长说:“起早回家了”。 工作组的人判断肯定是上面下来人了。他就急忙去大队报告情况,到了大队和常治仁说:“可能上面下来人来调查来了,两个党员没去开会不是因为有病,他们根本就没病,昨天晚上开会时去了两个生人,排长说是他家亲属,我刚才去排长家一看没人,可能是来调查的人,他们走了”。 常治仁一听,吃惊不小,他回想昨天晚上的会太反常了,王蛇突然敢打人,汪福走了,是不是他们已经知道来人调查来了。 想到王蛇打人,他才想起王蛇哪去了,他们不可能把他送县里去,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咋回事。 这一惊治好了他的腰,不疼了,他急步走到电话前,拿起话筒哗哗哗就摇了起来,对着话筒就喊:“喂喂喂,总机,喂喂喂,总机”。 听不清,一看话筒拿倒了,调过来话筒继续喊:总机,总机,接林书记办公室。又哗哗华摇了一阵:“喂喂喂,喂喂喂,喂,喂……”。 没人接电话,他放下话筒,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满地转圈。转了一会儿他又拿起话筒,继续摇,还是没人接,他又继续转,他是转一会儿摇一会儿,摇一会儿转一会儿,就是没人接。他忽然想起广播室有电话,就给他的情人打去电话,让她在那问问书记在哪儿。他又拿起话筒接通了广播室的电话:“喂,小冯吗,你去问一下林书记现在在哪。什么!?没上班,在家里”。 对方把电话挂了。常治仁又继续摇。 对方拿起电话说:“我不是告诉你他在家吗”。 常治仁说:“他怎么不上班,在家干什么”。 对方说:“他老婆昨天回娘家了,他一定又和供销社的那个狐狸精搞上了”。 常治仁说:“你怎么知道他老婆回娘家了,是不是你又去林书记那了”。 对方不吭声了。 常治仁继续问:“你咋不说话,是不是你又去了”。 对方说:“我去了,你吃什么醋,我也不是你老婆,你老婆去你管过吗,以后少管我的事”。 啪,把电话又挂了。 常治仁又摇起电话来,摇了一遍又一遍。 对方接起电话说:“我说你还有完没完”。 常治仁说:“我不说这个事了,我让你帮忙把书记找来,我有急事”。 对方说:“我不去,我不愿见到他们鬼混的样。 常治仁说:“你是我的祖奶奶,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你转正的事我回公社就找人办”。 对方想了一会儿说:“你等着”。 她放下电话就去了林书记家,林书记刚起来穿好衣服去上班,一开门,看见广播员小冯过来了,他急忙过去拉住她的手问:“你咋又来了”。 小冯说:“有急事”。 林玉纾拉着小冯就往屋里进,小冯不想进去就往后挣,他就把她抱起来进屋放到炕上说:“既然来了,咋的也得再来一次,完了再办你的急事”。 小冯说:“昨天晚上你让我翻过来调过去的做了好几次,你还没做够”。 林玉纾说:“这玩意哪有做够的”。 小冯不想在和他做,他坚持要做,小冯拧不过他,只好站在地上把裤子退到最下边,撅起屁股,爬在炕沿上,林玉纾也退下裤子,站在她的身后,像狗一样的干了起来。 小冯说:“你啥时说干,就啥时干,我转正的事你到底啥时给办”。 林玉纾说:“马上就办,马上就办”。 林玉纾心想,我要是给你办了,你就不会再让我干了。 林书记为了自己的欲望,不顾一切的在家做爱。可大队这儿却急坏了常治仁,他看着表,计算小冯应该回广播室的时间,十分钟应该回来了,他打去了电话没人接,十五分钟过后他又打去电话还是没人接,二十分钟过后还是没人接。他后悔不该让她去找他,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准是他们有合在一起了,他的醋酸劲难以言表。可是他自己的老婆去那,和林玉纾做了无数次,他可没咋地,那是他为了能当上公社的干部,想往上爬,让他老婆主动献身林玉纾的怀抱里。 这话还要从常治仁当老师说起,他当老师时,他教的班级里有个学生,叫林起,这林起是林书记的孩子,因此他是特别对林起关心和照顾,有时吃完晚饭还要去林书记家给林起讲课,辅导写作业。 第24章 每个星期天常治仁都要去林起家去辅导,因此林书记知道他是别有用心,对他很是感兴趣,所以林书记也就特意预备一桌好菜,请常治仁喝酒。在酒桌上常治仁说“:林书记,人家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盗洞,这话也有一定的道理,这就是遗传基因。你看你家这个孩子,特像你,不但长的精神,而且特聪明,不论啥样难题,他都能把它解开。他绝对是个人才,为了能把他培养出人头地,我是特别下上了功夫”。 林书记听了这话当然是特别高兴,乐呵呵的说:“这全是你当老师教的好,要不是你连星期天都不休息来辅导他,他是不会达到这个水平,所以我今天特意备点酒菜,表示我们全家向你感谢之情,你一定要多喝点”。 常治仁说:“老师教的仅仅是一方面,也就是玉不琢不成器,如果是块朽木,你再琢,也琢不成器。你这孩子可是一块真正的好玉,将来必成大器”。 林书记说:“如果这孩子以后有了成就,一定不会忘了你这位精心雕琢他的老师”。 常治仁说:“当老师把学生教好是应该的,以后我会更精心的来教他”。 从这以后常治仁就时常在给林起辅导完课,就在林家吃喝。和书记处走得越来越近,达到无话不说的程度。 有一次常治仁把林书记请进了饭店,喝到高潮时,林书记说:“常老师,你不能一直就这么当老师,我得把你调到公社来,还是得当干部。当上干部你是要啥有啥,吃喝不用说,那些臊女人都上赶来找你。你说我要不当书记,供销社的那个美人能和我上床吗,和别的女人上床特有意思,你可能没搞过,那是别有风味”。 常治仁心想,我对你孩子下了这么大的功夫,就是想当干部,他急忙站起来,把酒杯斟满端起来说:“谢谢林书记能提拔我,我先干了这一杯”。 林书记说:“你先别谢,这事得有机会,一旦有机会我马上就把你调上来”。 常治仁说:“我会耐心等待”。 常治仁耐心的等了一年,不断的请林书记吃香的喝辣的,可是仍然没来机会。他想,这吃喝对林书记来说,是习以为常的事,起不到有机会的作用。他最感兴趣的是女人,我怎么能在这方面达到他的满足呢,他想来想去无计可施。但是他是特想当干部,当上干部什么都会有,吃、喝、女人,荣耀。为达到这个目的,他想到自己的老婆,想到这,他的脸有些发烧,心脏乱跳,不行,不行。这事要是传出去,我太没面子,再说老婆能同意吗,林书记会喜欢她吗。算了,还是当老师吧。 有一天他老婆问他:“你说林书记要提拔你到公社当干部,都一年了,你怎么还没当上”。 常治仁说:“不提这事了,我请他吃喝花了不少钱,不起作用,他最喜欢的是女人,我又不是女人,我是无计可施,还是当老师吧”。 他老婆说:“你和我说,豁出一切也要当上干部,怎么这一切还没豁出来,就不想当了呢”。 常治仁说:“他喜欢女人,我上哪找女人去送礼”。 他老婆说:“你不是有个还没结婚的小妹妹吗,都二十多岁了,正好介绍给他,他肯定喜欢”。 常治仁说:“你别啥都说了,人家还是个大姑娘,要是结过婚她要能同意帮忙倒不算啥”。 他老婆说:“明天我去问问,女人都愿意和当干部的搞,说不定她能同意”。 第二天她老婆真的就去问了他的妹妹,他妹妹说:“书记要是没结婚,岁数虽然大个十几岁,我倒可以试试,可是他不但结婚了,孩子都那么大了,我可不去和他扯那事,你可别遭贱我了”。 常治仁的老婆说:“你哥哥想当干部都像疯了似的,真想让你帮个忙,你说这可咋办呢”。 他妹妹说:“哥哥既然是这样想当干部,这事就好办,你和哥哥商量商量,把你身子献给林书记,这不是两全其美,哥哥又能当上干部,你又能体验另一个男人的新感受”。 一句话说的她嫂子忽的一下涨红了脸,一侧身就跑回了家。 到家后,常治仁问她:“一上午没见到你,你上哪儿去了”。 他老婆说:“我去找你妹妹商量那个事去了”。 常治仁说:“你这不是胡闹吗,以后我怎么去见我的妹妹”。 他老婆说:“我说要去问问她,你也没阻止我呀,我还以为你是同意了呢”。 常治仁沉默一阵后,问他老婆:“她没骂你呀”? 他老婆说:“骂是没骂,可是她不同意”。 常治仁说:“没搞出来大麻烦就好,以后可别再提这事了”。 他老婆说:“你妹妹虽然不同意,却给你出个招”。 常治仁急忙问:“她出个什么招”。 他老婆不吭声了。 常治仁看他老婆不吭声就越想知道是啥招,就接着问:“快说呀,是啥招”? 他老婆说:“我有点说不出口”。 常治仁听她老婆说,说不出口,就明白一、二了,他不敢往下问了。她心里不知是啥滋味,是苦,是酸,还是甜。他没了主意。可是他想当官的欲望太强了,为了能当干部,他是要豁出去一切了,他猛地一下抱住他的老婆,心脏加速的跳动,非常亲热地叫一声:“亲爱的,我真舍不得你和别人去做爱,可是为了能当上公社干部这是唯一的一招,你能同意吗”。 他老婆说:“我可没说同意,这是你妹妹出的招,可不是我想要和他干那事,你舍不得,我更舍不得我的清白和名誉。你要舍不得更好”。 常治仁“扑通”一声给他老婆跪下了,哀求地说:“最最亲爱的,你只好帮我一下了,以后我会更好的对待你,我永远的爱你”。 他老婆说:“你别把事情想得那么美,就算我同意了,人家林书记还不知道喜不喜欢我呢”。 常治仁想了一会儿说:“这倒是个问题,他要是不喜欢你,也是白费劲”。 常治仁又沉思起来,他想起林书记有几次和他谈到女人时,还真说过我娶个最好的好老婆,这不说明他是喜欢我老婆吗。想到这,他就和他老婆说:我看差不多,有几次在咱家吃饭,我看他的眼睛一直盯在你身上,不如咱们试试。 他老婆说:“怎么试呀,我怎么接近他呀”。 常治仁就开始想如何能让林玉纾和她老婆好上。她想了一阵和他老婆说:“我有办法了”。 他老婆说:“说一下你的办法,我看能不能行得通”。 常治仁说:“明天我把孩子送他姥姥家去,晚饭准备点好菜,请他来喝酒,他来了后我就忽然想起去接孩子,我要是走了,他不走,这事就成了一半,你陪他喝酒时,把酒喝到嘴里就说辣,把酒再吐在杯里让他喝,他要是喝了,这事就全成了。你就可以放心地和他亲热了,他要是不喝,你就打住,别说别的了,我晚上就不回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常治仁就把孩子送走了,回来又买了喝酒菜,一切都准备好,只等晚上成全好事。 他老婆一边准备菜,脸上一阵一阵的发烧,这是头一次要和第二个男人结合,真不知道会是啥滋味,男人那玩意是不是都一样,他们的干法会是一样吗。天快早点黑吧,能和林书记做一次爱,我就会知道是啥样了。 常治仁怕林书记不在家,买完菜就去了林书记家,正吃午饭,常治仁也坐那喝点,临走时告诉林书记:“我家来两位客人,晚饭去我家吃,喝完了咱们打两呆扑克”。 还没到晚饭时间,常治仁就把林玉纾请到他家,他老婆见到林书记,想到一会儿要和他做爱,脸又红起来,心加速的跳起来。 她急忙把菜炒好,端到桌上,又去梳理一下头发,往脸上抹点粉,换了一件漂亮衣服,显得格外招人喜欢。 林书记进屋后,没见到屋里有外人,就问:“你的两位客人哪去了”。 常治仁说:“他们家有急事,都回去了,你快请坐”。 他看老婆把一切工作都做好,就装作着急的样子说:“哎呀,我光想咱们喝酒了,忘去接孩子了,我得赶快去接孩子”。 说完就走。 林书记说:“哎,你别走哇,剩我一个人怎么喝酒”。 林书记坐那没动。常治仁回头看他一眼,心想有门,就躲出去了。 他老婆还有些紧张地说:“林书记,今天我陪你喝,包你满意”。 林书记用色咪咪的眼睛看着她,不觉喜上心头,她今天怎么这么美,这么漂亮,这么招人喜欢,林书记的口水就流了出来,笑嘻嘻的说:“你陪我喝酒,我今天就豁出来醉死了”。 常治仁老婆说:“那可不行,你要醉死了,得有很多人会想死的”。 林书记说:“会想死的人包括你吗”。 常治仁的老婆说:“你说呢”。 林书记高兴到了极点,就说:“来,倒酒先喝酒”。 这个女人就倒了满满两杯酒,递给林书记一杯然后说:“来,林书记先干了这一杯”。 林书记接过杯一饮而尽。 这个女人看他喝下去了,他自己喝了一口急忙又吐在酒杯里,急忙说:“林书记,这酒咋这么辣呀,我可喝不下去了”。 林书记说:“递给我,我替你喝”。 他接过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这个女人说:“你没看我把嘴里的酒又吐在酒杯里了,你还能喝”。 林书记说:“别说你吐的酒,就是你尿的尿我照样喝下去”。 这个女人说:“真的,我可真有尿”。 林书记说:“那你就尿给我,看我能不能喝” 常治仁的老婆拿起碗就往外屋走。 林书记说:“你去干啥”。 女人说:“我去尿尿”。 林书记说:“别去外屋,你就在这尿”。 女人退下裤子蹲那就尿,蹲一会儿没尿出来,他又起来去了外屋,不一会儿,她端着半碗尿进了里屋,把尿递给林书记,林书记接过尿碗,一口喝个精光。 第25章 女人说:“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林书记说:“何止是喜欢,我喜欢的都要疯了”。 林书记自打第一次见到她就喜欢上啦,就是没条件接近她,当看到常治仁专门用心辅导他书记的孩子时,就断定他是想当干部,而且欲望很强。他就利用这一欲望,让他把老婆乖乖的推到他的怀里,所以主动请常治仁吃饭,请他喝酒,并找机会向他炫耀当干部的好处。也暗示他,我林书记最喜欢女人,同时满口答应要提拔他到公社当干部,却又迟迟不提拔他,就是逼他把他老婆的肉体献给他,今天终于美梦成真。 林书记说是要疯了,真的疯了似的,扑过去将她抱住。 女人说:“你要干啥”。 林书记说:“这还用问,我要让你舒坦的无法言表,我要让你飞向九天云宵”。 女人说:”你真想和我做爱吗,那我可有个条件”。 林书记说:“快说,几个条件我都答应”。 女人说:“明天就把老常调到公社当干部,你今天和我做完了爱,以后不再来往”。 林书记说:“这些我都答应,你放心,明天下午就让老常到公社上班”。 女人拿过一个垫子,铺在炕上,躺在上面,等待品尝第二个男人是什么滋味。 她是头朝炕里仰面躺着,没脱衣服,林书记站在地上就把她的裤子脱了下来。又脱去了裤头,这个女人身子有些发颤。 林书记就像饿虎扑食似的趴在她的身上。 她头一次不断的呻吟,不停的哼哼……”。 林书记趴在身上说:“我该走了,以后不再来往了”。 这女人又抱紧林书记说:“你是我最亲的野丈夫,你要是以后不再和我做爱,我会死的,你可千万不能不再来呀,你天天来我都行,我说那话,我实在不知道你这么回做爱,我以为男人都是一样,你太棒了,我无法说我是如何的得劲了。 这一夜他俩做了三次爱,每一次都让这女人达到了高潮。做完第三次天快亮了,林书记才穿上衣服,回了自己的家。这女人只顾品味着美妙的高潮,也没去挂门。 再说常治仁由家走后,他就产生了两个害怕,怕他老婆真的和林书做了爱。他是真有点舍不得。又怕林书记不和他老婆做爱,这样他就当不上干部,就没有机会往上爬。他的心是矛盾重重,到了岳母家,饭也没吃,觉更没睡好。早晨起来也没吃饭,也没带孩子,他自己就急忙回到家,进屋一看,老婆还在睡觉,看看表己快到九点,都这时了,还在睡,不用说准是和林书记做爱了,掀开被一看,身上一件衣服也没穿,他的醋酸劲一下就上来了,他的心难受极了,一下把老婆推醒,大声喊:“你真和他做爱了”。 她老婆说:“做了,而且做了三次”。 他想打老婆,抬起手,他想到这是自己跪在老婆面前求她和人家去做爱的,他的手没打下来,而是趴在老婆身上哭了。 她老婆说:“这是你求我这样干的,你哭的是哪辈子,再说你今天就可以去公社上班了”。 听说今天就能去公社上班,他就不哭了,对他老婆说:“我真对不起你”。 她老婆说:“你别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呢,我可得劲了,没把我舒坦死,你妹妹说得真对,这是两全其美”。 林书记上班后,马上就召集领导班子会,研究广播站需要一个编辑,让大家讨论,把谁调上来干这个工作,因为谁都没有思想准备,也就没人发言。 林书记说:“我提一个人,公社中心学校老师常治仁,这个人很有水平,工作积极肯干,中共党员,对党的事业是忠心耿耿,我看他最适合,大家考虑一下,如果没有意见,就把他调上来”。 这些人认为这个人还真可以,就一口同声的说:“同意”。 林书记就让公社秘书给中心校打去电话,通知常治仁马上到公社上班。 学校离公社办公楼很近,三分钟,常治仁就来到秘书办公室,秘书告诉他:“你到广播站去上班,具体工作是编辑,广播站以后不仅只是转播,也要征集各大队的稿件,把大队和公社的好人好事,由广播站向外广播,你就负责这个工作,还需要一个播音员,现在先找个临时工,这是由你去安排,要找个口才好,有一定文化水平的”。 常治仁听说让他去安排播音员,他是特高兴,他想我是要双喜临门,他们老屯有个十九岁的大姑娘,叫冯华,初中毕业,长得漂亮,口才好,一直就想找个工作能上班,所以就没在农村订婚。常治仁回去几次,见到这个姑娘都是垂涎三尺,他想,我要是把她招来,她必然要感激我,而且是在一个办公地方上班,这是极好的良机,绝不能让他错过。第二天他就回了老屯,直接就去了冯华家,姑娘正好在家,常治仁对着冯华说:“冯华,告诉你一个大喜事”。 冯华说:“平白无故的我哪来的大喜事”。 常治仁说:“公社广播站要一名播音员,你被我选中了,现在是临时工,不过很快就会转正,你看这是不是个大喜事”。 一直想找工作的冯华高兴得跳了起来,因为这不仅是有了工作,而且是个很好的工作,以后要能转正就更好了。她拉着常治仁的手说:“常老师,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常治仁说:“是真的,我现在不当老师了,是广播站的编辑,咱们是在一块上班”。 冯华说:“常老师,不对,是常编辑,这可让我咋感谢你呢”。 常治仁说:“感谢不感谢的以后再说,你准备准备,明天就去上班”。 冯华的妈妈就让冯华去买菜买酒,要请常编辑喝酒。 常治仁说:“以后有机会再喝,我也是刚到公社,好多事都得要做,我先回去了”。 冯华把他送的很远,才高高兴兴地跑回家。 冯华上班后,张治仁对她的照顾是无微不至,经常领到家里去吃饭,有时还去饭店。这样冯华对常治仁确实很是感激,常治仁认为应该是让她感谢我的时候了,就提出要和他发生性关系,冯华没有答应,也没指责他,还是一样和他去饭店。 有一天晚上,冯华下夜班刚想回宿舍,常治仁突然闯进了播音屋,一下就把冯华按倒在地,冯华只是挣扎没有喊叫,一个是近处已经没人,另外他怕真的来人治了常治仁,他怕自己这个工作也会搞没了。她只想能挣脱出去,她哪里知道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战胜一个大男人,几分钟裤子就被脱光,她的力气也用尽了,常治仁也褪下裤子,费了很大的劲奸淫了她,冯华一再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常治仁根本不顾她的痛苦,如同野兽,排泄了他的私欲。 冯华痛苦的哭着,拿出手帕,擦去了赃物和处女的鲜血,他哭着说:“没想到你是个当老师的,竟能干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你毁了我一生的幸福”。 她穿好了衣服哭着慢慢地走回了宿舍。这第一次他没敢喊叫,也没报案,当然这第二次、第三次也就无法阻挡了。 上班不到三个月,又来个林书记找她谈话,上了一阵政治课,然后问她:“这个工作你还满意吗”。 冯华说:“我很满意”。 林书记说:“你想转正吗”。 冯华说:“这还用说,谁还不想能成为国家正式职工呢”。 林书记说:“要想转正,你一定要听领导的话,领导让你干啥,你就干啥,能让领导高兴,你才有转正的可能,我说这话你明白吗”。 冯华没有回答,他觉得又是要受到侮辱,可是她实在没有任何办法去解脱,他是书记,她也希望能转正,她坐在那像个僵尸,一动不动。林玉纾看他没有直接反抗,他动手了,把她放倒[奇·书·网-整.理'提.供],脱光了她的裤子,开始调情,不管他用任何动作,冯华如同死人,她恨他们用权势侮辱人,欺压人。她把自己的一切全都封闭起来,她撩起上衣,把脸盖上,强忍痛苦和仇恨。无奈的承受这群野兽的凌辱。 林玉纾只好像野兽似的,疯狂一阵,提上裤子走了。就这样,他又把她占有了。 常治仁调到公社三个月文化大革命开始了,是林书记把他调上来的,当然就是个林书记的“保”字派,军队下来支左,初步走向正轨,领导班子重新组合,常治仁被提升公安特派员,并进入公社常委,成了常委委员。 常治仁当上常委委员,就想让他老婆与林书记断绝来往,他哪想到两个人已经难舍难分,只要有机会就到一块去做爱,时间长了,他就没有酸劲了。 说到这,常治仁是怎么当上干部,为什么没有醋酸劲了,又是如何强占了小冯,已经交待明了。 现在还要接着说林玉纾像狗一样的和冯华做爱,他一阵狂淫,总算是过了瘾,他们提上裤子,系上裤腰带和小冯一起去了他的办公室。 走在路上林书记问:“你找我是什么急事”。 小冯说:“是常治仁找你,我哪知道是什么急事”。 林书记到办公室就把电话打到有力大队,常治仁急忙拿起电话:“喂,小冯吗”? 林书记说:“我是林书记,出了什么事了,还要让人去找我,我还不知道办完事来上班”。 常治仁说:“林书记,我上次回去说的事,上边真的下来人了”。 林书记听了也是一惊,忙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常治仁说:“阎善目抄写大字报去了县城,现在上面下来人了,你看这事该咋办啊”。 林书记镇定一下,按他事先想好的退路说:“这个事既然上面下来人了,咱们肯定是要受处分,但这个处分能不能造成危害,就要看你的了”。 这一句话说的常治仁有些不懂,就说:“受处分哪有不造成危害的”。 第26章 林书记说:“当然会有,就看你是怎么向他们交待了”。 常治仁着急地说:“林书记,你说这些我不懂,你就直说吧”。 林书记说:“你记住,这个事你要全兜着,千万不能把我交代出去,如果把我也交代出去,咱俩就全都完了,这危害也就定了,你把我保住了,我就能保你,给你什么处分都没事,我……”。 林书记还想详细说一下,常治仁抬头看见进屋一伙陌生人忙说:“他们来了”。 他急忙放下电话,看着进屋里的人,他像是怀里揣个小兔子,他的心一个劲的往外跳。他不知他到底该是个啥下场。 调查组吃完早饭开了一个会,把这几天调查情况总结一下,一致认为阎善目纯属是遭到打击报复,被陷害,又把工作组贴出的大字报所谓的反革命行动、反革命,作了分析,制定了与工作组摊牌方案。开完会到了有力大队已经是十点钟了,他们走进大队办公室,屋里有三个人,全在椅子上坐着,江洪问:“哪位是大队书记”。 蒋或只站起来说:“我是”。 只见他有五十多岁,身高有一米七左右,方面大脸大嘴大眼睛,有点八字眉,剃的光头,长了一脸横肉,一笑好像是在哭。 江洪从文件包里拿出介绍信递给他,对他说:“我们是地委和县委临时组成的联合调查组,是专到你们大队调查阎善目是不是反革命的问题,请你配合,我们今天要在你大队开个会,要求党员,老贫农,民兵排长,各小队队长和公社工作组全体人员参加。请你马上通知这些人,在十二点前到这开会”。 蒋或只说:“好,我一定配合,我马上安排人下去通知”。 说完话他就去找人去各队通知。常治仁站起来也想和他一起出去。江洪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常治仁吧”。 常治仁红着脸说:“对,我是常治仁”。 江洪仔细看一眼,岁数有三十出头,一米七以上的身高,长的较瘦,长脸高鼻子,两眼发黑,倒八字眉,梳个一边倒的头发,好像希特勒。看完了他的凶相,对他说:“如果你是常治仁,请你坐下,等我们开完会你再走,你不会介意吧”。 常治仁说:“不会不会,没关系,我等着”。 边说边坐下。 江洪走到来报信的工作组的组员说:“你是干啥的”。 这个组员说:“我是来报……”。 他想说我是来报信的,忽然觉着不对劲,就改口说:“我是来报到开会的”。 江洪说:“通知还没下去,你怎么知道来开会,你是哪个队的”。 常治仁说:“是我们工作组的,我们也想开会”。 江洪忽然想起在十一队见到过,就对这个组员说:“你出来一会儿”。 这个组员和江洪到了外面。江洪对他说:“说实话你是来干啥来了”。 他就把实话说了出来,又告诉江洪,常治仁和公社书记已通了电话。 江洪说:“都说了些啥”。 组员说:“就问这事该咋办,书记说啥我没听到”。 说完他俩进了屋。随后江洪把李正拉了出来对他说:“我们来晚一步,看来后台我们是挖不出来了”。 他俩又回到屋里坐了一会儿,蒋或只也回来了,进屋就说:“让开会的人马上就到,要不要安排点饭”。 江洪说:“不必要,我们刚吃完饭”。 蒋或只说:“那就喝点热水暖和暖和”。 去倒热水,暖壶是空的,他又去找看屋老头给烧了两壶。 水还没有烧开,开会的人已陆续的上来了,十一点二十多,人就到的差不多了,有的队来三个人,有的队来四个,公社工作组的人自从在阎善目住的生产队开完会,每个队只留一个,一共来开会的人有六十来人。 蒋或只看了一下来的人数,就和江洪说:“应该来开会的人基本上来的差不多了,你看现在是不是开始开会”。 江洪对李正说:“是不是可以开会了”。 李正说:“好,开始开会”。 江洪说:“现在请大家不要说话了,现在开会,我们是地、县联合组成的临时调查组,是调查有力大队发生的批判反革命的问题,他的真相是什么,或者说他的目的是什么。阎善目到底是不是反革命,今天请大家来,就是让大家评定一下,现在请地区负责人,也是我们调查组的总负责人李正同志,给大家讲一下我们调查的结果”。 设为书签|收藏到我的书房 依靠党的支持终孤胜群魔(八) 一直没说过几句话的李正,他不急不躁的开始讲话:“各位父老乡亲,各位同志们,我是代表地委特来调查有力大队发生的一件不寻常的事,地委是12月24号接到阎善目的上访信,在信里寄来他文化大革命时期的揭发材料和抄写他队里贴的大字报,同时也说明了他的处境。领导看过后,非常重视,因为文化大革命虽然没结束,但是基本上也走上了正轨,全国各地都很安定,形势一片大好,可是就在这大好的形势下,却出现一种反常的现象,又贴出了大字报,又开始了大批判,又搞出来“反革命”,为查明真相,委派我在25号与辛县组成联合调查组,当天晚上十点多钟我们就去了你们的二队,也就是阎善目住的屯子,进行调查,26号我们分成三组,又去了二队,看了所有的大字报,也走访了几家,有两个组去了八、九、十队进行走访调查,27号去了一、三、四、五、六、七队调查。28号去了十一队和十二队调查”。 说到这他从文件包里拿出来所有的调查材料放到桌子上继续说:“这是这几天调查的所有材料。这些材料证明公社工作组批判王蛇就是想让全大队的人,认定阎善目是现行反革命,最后将他逮捕,看他们工作组贴出的大字报也写得很清楚,他们就是反革命,要将他们绳之以法”。 说到这里,他看一眼常治仁说:“常治仁同志,要不要我把这些材料和大字报都念一遍”。 常治仁急忙站起来红着脸说:“不必了”。 常治仁自己灭着良心干的事他是一清二楚,最后的下场得说他更清楚。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话好说,他没有任何分辨的余地,所以现在他只是等待受处分。 李正又问常治仁:“常治仁,阎善目是反革命的材料,除了大字报上写的以外,还有没有其他证据材料”。 常治仁站起来说:“没有其它材料”。 李正继续说:“你们的大字报上具体有三个问题,1、砸革委会是反革命行动,是反革命。2、地富反坏右的保皇派。3、变色龙小爬虫”。 李正又问常治仁:“常治仁,这三个问题以外还有其他的吗”。 常治仁站起来回答说:“没有了”。 李正从文件包里拿出“十六条”继续说:“现在我们讨论第一个问题,砸‘革委会’是不是反革命行动,是不是反革命。现在我们听听‘十六条’里的第九条,对‘革委会’是怎么说的。 ‘文化革命小组、文化革命委员会、文化革命代表大会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开始涌现了许多新事物,在许多学校、许多单位,群众所创造的文化革命小组、文化革命委员会等组织形式,就是有伟大历史意义的新事物’。 现在通过这一条我们很清楚知道‘革委会’是群众创造出来的新事物,是群众组织,它不是宪法规定的,它不受法律保护,砸它不为犯法。现在请大家说一说,砸了革委会是不是反革命行动,是不是反革命”。 会议室里很平静,没人说出是,还是不是。 李正问常治仁:“常治仁,你说砸革委会,是不是反革命行动”。 常治仁站起来脸红得像张红纸说:“不是反革命行动”。 李正又问:“那么王蛇和阎善目是不是反革命”。 常治仁说:“他们不是反革命”。 李正说:“好,你坐下,现在讨论第二个问题,阎善目是地富反坏右保皇派的问题”。 李正又翻开“十六条”继续说:“‘十六条’的第五条有这样一句话,‘这次运动的重点,是整党内那些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要想知道谁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就必须动员群众去揭露当权派的问题,阎善目坚持以重点为重,要先揭露当权派的问题,不同意先斗地富反坏右的问题,他的方向错没错? ‘十六条’的第七条是这样说的: ‘警惕有人把革命群众打成“反革命”’ 有些学校、有些单位、有些工作组的负责人,对给他们贴大字报的群众,组织反击,甚至提出所谓反对本单位或工作组领导人,就是反对党中央,就是反党反社会主义,就是反革命等类口号,他们这样做,必然要打击到一些真正革命的积极分子,这是方向的错误,路线的错误,绝不允许这样做。 有些有严重错误思想的人们,甚至有些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派分子,利用群众运动中的某些缺点和错误,散布流言蜚语,进行煽动,故意把一些群众打成“反革命”。要谨防扒手,及时揭穿他们耍弄的这套把戏。 在运动中,除了确有证据的杀人、放火、放毒、破坏、盗窃国家机密等现行反革命分子,应当依法处理外,大学、专科学校、中学和小学中的问题,一律不整。为了防止转移斗争的主要目标,不许用任何借口,去挑动群众去斗争群众,挑动学生斗争学生,即使是真正的右派分子,也要放到运动的后期酌情处理。’ 从‘十六条’这两条的文件中我们好好分析和理解一下,阎善目不同意先斗地富反坏右,他是不是他们的保皇派,再回忆一下你们大队当初的文化大革命是怎么搞的,我想你们要比我们调查的会更清楚。 第27章 现在大家说一下,阎善目到底是不是地富反坏右的保皇派”。 会场里没有人发表意见。[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isuu.] 李正又问常治仁:“常治仁,你说阎善目是不是地富反坏右的保皇派”。 常治仁又红着脸站起来说:“他不是地富反坏右的保皇派”。 李正说:“你说的他,是指的谁”。 常治仁又说:“阎善目不是地富反坏右的保皇派”。 李正说:“好,你坐下,我们再来讨论第三个问题,小爬虫变色龙。所说的小爬虫,是不是说阎善目想当个一官半职的。常治仁,你说是不是这个意思”。 常治仁说:“是这个意思”。 李正说:“我们经过调查,阎善目文化大革命一开始,他就当上了文化革命委员会的副主任,后来因为和主任观点不一样,路线不一样,他是自动下去的,如果说,他是为了当官,为什么他当上了革委会副主任还要下去呢,这不合乎情理。就砸大队革委会而言,所有的人,都能证明,他是为了达到和革委会的人面对面进行大辩论,才作出此种举动。大家说阎善目是不是小爬虫”。 还是没人发表意见。 李正说:“常治仁,还是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常治仁说:“阎善目不是小爬虫”。 李正说:“这几个问题大家还有没有不同的看法”。 这时很多人都说了话:“没有”。 李正说:“如果大家没有别的看法,我现在宣布,经过我们地、县联合组调查取证,于1969年12月29日在常见公社有力大队办公室,有常见公社全体工作组及各小队队长、民兵排长、老贫农代表、党员,参加的讨论会,认定,阎善目不是反革命”。 很多人鼓起掌。 李正说:“有力大队这起陷害群众的事情,组织工作组要把一个好同志打成反革命,是一件非常严重的问题。如果是文化大革命的初期,还有情可原。可现在一再讲安定团结,要抓革命促生产,这里却又搞起轰轰烈烈的大批判,贴大字报,挑动群众斗群众,实在是叫人吃惊,这个问题我们回去一定如实地向领导汇报,我相信领导会严肃、从重处理这个问题。 今天关于阎善目是不是反革命的问题,已经澄清,我们调查组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我们向领导汇报后再处理下一步的问题。今天的会到此结束”。 来开会的人陆续的走了,他们边走边议论。有的说:“正义终究压倒了邪恶”。 有的说:“阎善目真行,他把常治仁骂了,他反而还赢了”。 有的说:“这事也就是阎善目,换了任何人都得进去”。 有的说:“别人谁敢象他这么干,再说谁有他这样的水平”。 有的说:“他上边是不是有硬人”。 有的说:“他上边真有硬人,那就是共产党,是共产党的政策好,保护群众,保护好人,及时下来保护了他,不然他再行也得抓进去”。 会场里只有工作组和调查组的人,还有大队书记没走。 李正对常治仁说:“常治仁,你作为政府干部,中共党员,不顾党的政策,以不可告人的目的陷害群众,你不仅给党的形象在群众中造成严重损失,也给被陷害的人在经济上、精神上造成了损失。你怎么去负责,你不讲党性,你更不讲良心,你想一下,如果有人在陷害你,你会有什么感觉,做任何事,我们要以人心比自心,你也有子女吧,也应该给子女留一步,以后别把事情做得太绝”。 这些话说得常治仁有些受不住了,他急忙站起来涨红了脸说:“是我错了,我有罪,我愿接受任何处分”。 李正说:“你要写出书面检查,是谁的指使,让你这么干的,你要老实交待,也要把你思想深处犯错误的根源挖出来,可能会对你的处分减轻一些,你不要一错再错。写完了明天上午去县里政府招待所交给我们,我们好向领导汇报”。 常治仁说:“是,我马上就写,明天上午一定送到”。 调查组离开了大队办公室。走在去县城的路上,张顺问李正:“李领导,咱们不是要让他把他的后台、他的指使人交待出来再回来的吗”? 江洪解释说:“我昨天晚上去十一队被他们查觉出来了,今天早上他们工作组的人给他报了信,咱们来时他正和他的领导通电话,他的领导绝对不会让他把领导说出来。如果咱们早来二十分钟,那可就不知道他咋交待了。所以我和咱李领导说没必要在这浪费时间了,他愿意咋交待就咋交待吧”。 李正说:“江洪,你们明天去阎善目家,告诉他,他的问题已经澄清,征求一下他对他们的处理意见。我和张顺在招待所等着常治仁送来检查后,向领导去汇报,今天回去就不开会了,这几天你们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 调查组出了大队的办公室,常治仁就马上拿起电话筒哗哗哗的摇起来,接通了书记的电话急促的说:“林书记,我该咋办啊”。 林书记说:“你说是什么事该咋办”。 常治仁说:“他们让我写检查”。 林书记说:“写就写呗,这事你也问我”。 常治仁说:“他们是让我把指使我的人也交待出来”。 林书记说:“你傻呀,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不能把我交代出去,你保住我,你也就没事了,你要是把我交待出去咱俩就全都完了,那时谁也就保不了谁了”。 常治仁说:“你说我该咋写呀”。 林书记说:“只要不把我写出去,咋写都行,咋写你都得受处分,处分大、处分小都一样,只要我不下去,啥事都没有,只要你们好好表现,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会把你的处分给撤消,你听明白了吗”。 常治仁说:“那我就放心了,我就随便写了”。 林书记说:“当时你去那,我就和你说过,阎善目这个人不可轻视,我让你要特别注意,结果你到底没把我的话当回事,搞到这个下场,你真给我丢人,你那时不争着去,我也不能让你去呀,你是真应该好好检查检查,给你那么多人组成工作组,你没整过他孤身一人,你太没用了,你真是叫我太失望了”。 常治仁说:“阎善目给我贴出了一张大字报,让我上当了,我要是不去管他,仍然按原计划做,就啥事都没有了,当时我是有点太自信了,我认为只要去他们队两次,就可以把他抓起来。没想到,第一次去开诉苦动员会,通过他的诉苦和最后的讲演,引起群众非常同情他,成了他向我进攻的动员会,让他占据了会场,我没法往下开了。第二次他硬是不去开会,而且说的理由让你无法狡辩。第三次我想他是不会去开会,我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结果他突然又去了,在会场上大势发表演讲,又搅散了我的会场。第四次我以为他还会像第三次那样,就做了以搅闹会场为罪名,准备将他逮捕,结果他是一言不发。我无法下手,没想到那天的大字报又出了问题”。 林书记说:“现在说啥都晚了,等待上级的处分吧”。 说完把电话挂了。 设为书签|收藏到我的书房 依靠党的支持终孤胜群魔(九) 12月30日江洪他们几个人去了阎善目家,进屋还没等坐下,江洪就说:“老阎,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反映的问题经过我们这几天的调查已经证实,一切属实。你被诬陷为反革命的问题已彻底澄清,我们今天来,一个是告诉这个好消息,另外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看对整治你的人,应该如何给以处分”。 阎善目说:“你们快坐下说话”。 这时他们几位才各找地方坐下。 阎善目接着说:“我先谢谢全体调查组的同志们,你们辛苦了,我实在是真不知道该如何的感谢你们,我也应该特别感谢共产党,是党把你们派下来再次拯救了我,如果不是你们及时下来,今天我该进监狱了。是共产党,是你们调查组的全体同志,把我从监狱的门里拉了出来。如果我进了监狱,那就很难搞清了,那时即使有人来调查,也不一定会有人替一个现行反革命说话。加上他们散布的流言蜚语,煽动群众,蒙骗群众,群众怎么会知道我不是反革命,他们也就是利用群众不容易明白真相,不容易辨别是非这一弱点,才敢胡作非为,打击报复,泄私愤。 关于对他们如何处分的事,我想这是上级领导的事,是党的章程和原则的事,我相信会给他们应有的处分,我个人没有意见。他们给我定的反革命问题能澄清,我就满意了。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我阎善目,我怎么会反党、反革命呢,不管是参军入伍,还是每个运动提意见,我敢说我都是在革命”。 江洪说:“如果对他们的处分你没有什么要求,我们就先回去了,最后的处理结果我们会来告诉你”。(奇书网|isuu.) 江洪他们回了县城,这时常治仁的书面检查也送到了,因为有人能保他,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检查,所以写得非常简单,写的是: “我接到有力大队和下面群众的反应,说阎善目砸革委会应该是反革命行为,就向领导要人,到有力大队各小队批判这件事,由于我觉悟不高,认识有问题,就犯了路线错误,"奇"书"网-q'i's'u'u'.'c'o'm"多亏上级领导及时把这件事分析指正,我才知道我犯了严重错误,我愿接受任何处分。常治仁12月29日” 李正把他拿的一张纸接过来,一看就几行字,知道他是应付了事,也没细看就说:“你先回家吧,等待最后的处理”。 常治仁像一条丧家犬,夹着尾巴溜走了。 李正带着所有的材料,向县委主管领导作了全面汇报。 第28章 领导听完汇报指示说:“建议公社党委,行政给予撤职处分,党内给予警告处分”。 调查组按照领导的指示,第二天去了常见公社见到了林书记,拿出介绍信,说明了县委的处理意见。让公社党委执行。 林玉纾是满口答应热情招待,心里是又恨又烦,因为调查组没让他的阴谋得逞。 常治仁在他的办公室里,一直观望调查组的来去。调查组走后,他马上就去了林书记办公室,林玉纾告诉他:“看来起码我得把你的公社委员会常委委员拿下来了”。 常治仁回到家,垂头丧气地躺在炕上。他老婆过来问他:“你这是咋的了,看你像丢了魂似的”。 常治仁说:“我的常委被撤职了”。 他老婆说:“什么,你用我的肉体换来的常委没了,这是咋回事,我不是白白的让他干了吗”。 常治仁说:“你可别喊了,你还嫌知道的人少哇”。 他老婆说:“是为啥事给撤下来的”。 常治仁说:“我不是去有力大队二十多天吗,就是这个事我没办好,如果办好了,林书记答应我,提升我当副社长。这一下连常委也没了”。 他老婆说:“那以后你还能当常委了吗”。 常治仁说:“林书记说只要你们表现好,很快就会把处分撤消,这你们二字,一定包括你,那就得靠你多去几次,好好表现,发挥一下你的床上功夫”。 事情到此,调查组的工作是胜利完成任务。 调查组由公社回县里,正路过有力大队,他们多走了一段路,就去了阎善目家,进了屋,阎善目请他们坐下说:“你们为我的事来我家这是第三次了,不用说喝口热水,连口凉水也没喝着,你们坐一会儿,我烧点开水给你们喝吧,你们别把它当水喝,你们要把它当成我的、我们全家的一片感激的心喝,让我的心和这开水一样的热,敬献给我们家最亲的亲人”。 水烧开了,他倒了六碗热水,他双手捧着水碗,举过头顶,走到每一位的面前,把水递到每一位手上,然后深深地向他们鞠个躬。 李正说:“我们全体调查组来你家是向你祝贺的,你孤身一人与有权有势的公社工作组作斗争,终于胜了。另外告诉你常治仁受到党内警告,行政撤职的处分”。 阎善目说:“感谢你们,感谢共产党”。 阎善目掀开他唯一的家具,从军队复员时带回来的柳条包,拿出一个布包,里边包着一个鲜红色封面的活页笔记本,这是他复员时军队发的纪念品,红布的封面,上面有空军军徽和部队翻号,军徽和字是金色的,是压制的,镶嵌在本子皮上。这是他最喜欢的一件纪念品。他拿在手上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物品,可惜就一件,我送给调查组作纪念,江洪你代表调查组收下吧”。 江洪双手接过这鲜红的笔记本,也是一颗鲜红的感激心,然后紧紧握住阎善目的手,对他说:“我们这次来,不仅是得到了你心爱的笔记本,我们得到了你坚强的意志。得到了你机智勇敢向邪恶势力作斗争的顽强劲。得到了你一心忠于革命的精神。得到你深信共产党,依靠共产党的信念。得到了你大无畏的作为。这将成为我们工作中的动力”。 李正说:“我们通过对你事件的调查,确实也受到了很大的教育,你一个普通群众,能单枪匹马与那么大的势力坚持斗争,真是值得敬佩,值得学习,特别是你的人品,你的作为,都值得我们学习。你要继续发扬下去,你将来会有一个很好的结局”。 说到这,他站起来,走到阎善目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继续说:“真想和你在一起多呆一会儿,可是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我们该走了”。 阎善目把他们送出家门,正是正午时间,充足的阳光迎面射来,热在脸上暖在心里,蓝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只有一轮火红的太阳悬在天空,在寒冬里,这是人们最喜欢的日子,寒冷的西北风夹杂着漫天大雪的日子终于过去了。 阎善目陪送他们走的老远老远,江洪说:“别送了,俗话说得好,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留步吧”。 阎善目停住了脚步,他们一一过来握手告别,他们走了,走有二十米远,他们又回头望了一眼,看到阎善目像似一尊泥塑的塑像,笔直的站在那,右手高高地举着。他们转过身又疾步来到阎善目跟前,急速而热烈地抓住他的手,用力地握住。这第二次握手,对阎善目不仅是敬佩,而且还包含着无比的亲情。阎善目的身上如同触电一般,一股极强的热流流遍全身,他激动得无法控制,从不好哭的他,现在是热泪盈眶。他深深体验着党的温暖,党的关怀,他沉浸在幸福中。 (全文完)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http://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