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势出击》 第1节 =========================================================================== 本书由<a href="" target="_blank"></a>(柒朵兒)为您整理制作,更多txt好书敬请登录<a href="" target="_blank"></a> =========================================================================== 《强势出击/原来你也在这里》 作者:清枫语 ☆、第一章 冰岛,瓦特那冰川 阳光下的冰原像坠入人间的白玉,晶莹剔透,将暖日折射出淡淡的光圈。 莹白的浮冰或浓或淡地漂在淡蓝的海水中,视线随着滑行的快艇穿梭其中,让陆心有种身在电影中的错觉。 那边季琳琳已经嚷嚷开,以着特别声情并茂的语调:“舒晗舒晗,站在那儿别动,对,面向大海,张开双臂,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闭上眼睛,然后想象,you junk,i junk……” 话没能说完已经被纪舒晗粗着嗓子打断:“滚一边去……没看到老娘正忙着。” 边说着已经利落地一巴掌往贴上来的季琳琳肩上招呼去,硬掰着她的肩扭向陆心方向,另一只手还端着单反忙着取景,眼皮都没抬一下。 季琳琳不以为意地努了努嘴:“真没情调。” 望向陆心时红唇已经一勾,娇嗲嗲地冲陆心叫了声:“心心……” 陆心眼观鼻鼻观心,很认真地望着眼前的浮冰,一只手还随意地搭在快艇方向盘上,假装没听到。 季琳琳已经扭着小蛮腰摇曳着小猫步走了过来,一只手就很自然地搭在了陆心握着方向盘的手臂上,又柔着嗓子叫了她一声。 陆心一向很受不住季琳琳刻意装出的娇嗲嗓音,无言扭头望她:“说人话。” 她的声音不大,软软柔柔的,声线很安静沉稳,却向来没什么威慑力,季琳琳也只是嗔怪地看她一眼,知道陆心受不了,越是喜欢捉弄她,嗓音也因而越发的嗲媚:“心心……别这样嘛,陪人家玩玩。” 说话间就将手臂搭在了陆心肩上,顺着她的手掌方向滑下,抓起她的另一只手臂,想要将她摆弄成泰坦尼克号里露西和杰克经典动作:“来,我的rose……” “别闹。”看季琳琳玩得过火,陆心赶紧出声阻止,侧头避开她的手,手握着快艇方向盘,一边还得分神留意路况,这个时段海面上的快艇虽不多,但这边浮冰多,遮挡了视线,谁知道转角遇到爱还是撞上快艇。 “怕什么,这海面上鬼影都没瞧见一个,心心的技术我信得过。”季琳琳不以为意,腰一弯手掌就不由分说地拉起了陆心的手臂。 “别……别……”陆心警告的话断在季琳琳的尖叫,以及失控转弯中迎面要撞上来的快艇里,来不及多说话,陆心已反应极快地推开了季琳琳,倾身握着方向盘往右一转,在两艘疾驰的快艇迎面撞上的瞬间硬生生地将快艇转了个方向。 她技术不算特别娴熟,这边的水道也狭窄,两边被巨大的浮冰夹着,这么快速一转虽说是险险避开了迎面而来的快艇,却还是“碰”的一声撞上了浮冰,震得整艘快艇都晃了几晃,差点没把站在尾部的舒晗给震入海中。 对方技术显然比陆心娴熟许多,在迎面撞上的瞬间很利落地将快艇往左挪了些,虽然那边的的浮冰距离他们快艇更近一些,却只是在快艇和浮冰间险险擦身而过,然后停了下来。 陆心扶着晃动的船艇站起身,厚厚的手套下,掌心里密密地沁着一层细汗。 她望向对方的快艇,将防风墨镜摘下来,露出一双盈满歉意的眸子,眸心很清澈安静,像这冰原下的水,静谧无波:“对不起啊。” 对方快艇上只有两个人,随着她摘下的墨镜,寒风将毛线帽下的长发吹得凌乱飞起,站在驾驶舱边的男人往她这边多看了两眼。 他戴着一副遮了大半张脸的防风墨镜,黑色羽绒夹克立起的衣领将他下半张脸也遮去了,陆心看不真切他的脸,只隐约觉得墨镜下的眸子往她这边定了定,似乎还眯了下眼眸,然后就已淡声开口:“没关系。” 回她的却是纯正的中文,嗓音磁沉,清清冷冷的,带着客气的疏离,却很好听,让陆心不自觉怔了下。 季琳琳很意外,眉梢一挑,人已对着对方惊喜道:“你们也是中国人?太巧了,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也是中国人?” 船尾处被突然转向的快艇颠得还没缓过神来的男人踉踉跄跄地扶着快艇船沿站起身,一边扶额皱眉一边接口,语气不太好:“不是中国人你们会说中文?” “……”季琳琳一时被堵得无言,总觉得这话哪里逻辑不对。 站在驾驶舱的男人却是没再开口,人已利落地重新启动快艇,留下一句“技术不过硬就小心点开”,不过瞬间快艇便已如离弦的箭开出了老远,季琳琳扭头望向远去的快艇,单手抱胸,一只手摩挲着下巴:“这男人不错,有风度。” 刚说完就被纪舒晗白了一眼:“脸都没看清又被你看上了?” 季琳琳无所谓地耸耸肩:“灯一关谁管他长得是圆是扁。这男人身材不错,和我们队里的男模有得一拼。” “节制点,别把自己整得跟个妓%女似的,小心得病。”舒晗说话一向不客气。 陆心摸了摸鼻子,不发表意见,默默转过身去继续开着快艇,心情并没有因为刚才的小插曲而有太大的影响,只是把快艇的速度调慢了些。 季琳琳是舒晗的朋友,舒晗和陆心是中学同学,陆心透过舒晗认识了季琳琳,不算特别熟,却也不是很陌生,偶尔会约着一起吃饭看电影或者旅游,像普通闺蜜,却也没有熟到去过问和干涉彼此的私生活。但舒晗不同,她见过季琳琳所有的脆弱和狼狈,性子也直白,因此和季琳琳说话从来不会拐弯抹角,该讽刺该教训从不会客气,季琳琳却从不以为意。 她只是哼了哼:“我没这么不堪好么?而且我也没说要……” 话没说完扭头看到陆心已经转过了身去,当陆心是害羞了,笑着道:“好啦好啦,在心心面前就不要谈这种带颜色的话题,小心心心被我们带坏了。” “……”陆心扭头无言地看她一眼,继续开着快艇不说话,也不知道怎么会给季琳琳这样的错觉。她平时虽然是话少了些,也没什么夜生活,但纯粹只是不喜欢而已。 还是舒晗了解她,哼了声:“你现在就是把个裸男扔她面前她脸也不会红一下。” 陆心眼观心鼻观眼地继续开着快艇,任由季琳琳和舒晗唠叨,她的技术不过硬,经过刚才的惊魂之后也不再敢掉以轻心,季琳琳和舒晗也不敢来闹她,三人驾着快艇在蓝海浮冰下享受了一个美妙的上午后,下午才驾车返回了雷克雅未克的酒店休息。 回到酒店季琳琳便忙着梳洗换装准备去夜店溜一圈,舒晗开了电脑忙着写稿,她是时事新闻记者,事业心重,哪怕是来旅游的现在,也不忘抽空工作。 陆心没什么事忙,洗了澡便习惯性地开了平板电脑刷刷微博,看看最近有什么热点。 她微博没什么人关注,关注的却很多,都是一些新闻、警察、公知大v、正史野史、翻译等讯息类的账号,她每天的兴趣也就刷刷微博了解一下最近的热点和各方动态。 陆心刷微博没什么目的,闲得无聊时只是百无聊赖地重复着f5的动作,然后想起某个名字时就顺便去搜搜那个快要长草的微博是否还健在,而她也确实无聊地要去搜了,只是刚在搜索框输入那串字母,还没来得及按下enter键,眼角却意外在微博框下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以及他新发的微博,陆心心脏就“扑通”地跳了一下,心跳有些快,手就下意识地按了下刷新,果不期然,不过两分钟,那条新发的微博下已经多达上百的评论,一溜的不是“你终于出现了”就是“最近过得怎么样”“生日快乐”之类的祝福评论。 他转的是粉丝两个月前精心为他制作的生日视频,微博内容很简短“谢谢,麻烦了”,虽然那个众所周知的日子并非他的生日,今天才是。 陆心盯着电脑没动,想象着他此刻就在电脑前,刷着微博,看着评论,心跳就有些快,想了想,点开评论框,默默地输入了四个字,“生日快乐”,想点击发送,指尖悬在“发送”两个字上方,却不太敢点击发送,心里有些紧张,尽管明明就知道即使这么发送出去,也会被淹没在数以千计的祝福里,隔着电脑披着不同的马甲,谁也不会认得谁,甚至是,他或许根本不会花时间去看这些无意义的东西。 “在干嘛呢?”季琳琳娇媚的嗓音在身后冷不丁响起,把陆心吓了一跳,人下意识地回头。 季琳琳望她一眼:“是不是在偷看动作片了,脸这么红?” 舒晗闻言就下意识凑过来看,身子不小心撞上了陆心手肘,陆心悬着的指尖就这么被撞着压在了平板屏幕上,点击了“发送”。 作者有话要说:  拖了这么久终于挖坑了,拖延症没救了tat~这个是棋逢对手系列的第三篇文(前两篇是《睡睡有今朝》和《擦身而过》),酝酿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开写了,日更为主,不定期双更,喜欢的亲们欢迎收藏和多多撒花(*^__^*) ……每天晚上八点更新…… ☆、第二章(补齐) 陆心不自觉“呀”了声,想补救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条评论发了出去。 “呀什么呢。”舒晗往她电脑看了眼,“天天刷,有什么好看的。” “什么啊。”季琳琳好奇垂下头来看。 “刷微博啊。”陆心应道,指尖一滑,不动声色地把整个页面给关了。 季琳琳哼了声:“微博有什么好玩的。难得大老远来一趟冰岛,别把时间都浪费在酒店了。” “这个我赞成。”舒晗难得站在了季琳琳一边,头也没抬,眼睛盯着屏幕,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跳动,“等我会儿,我先去洗个澡,一会儿一块出去玩。” 话完指尖利落地在键盘上一点,保存了文件,把电脑放一边,人已经站起身找衣服,季琳琳顺势坐在了她原来的位置上,拿过了她的电脑,没再去打扰陆心。 陆心注意力又回到了微博上,想到刚才误发出去的评论,犹豫了下,还是点开了微博,看到右上角并排出现的“一条新评论”和“一位新粉丝”时心脏就小小地“咯噔”了下,某些似期待又似惊慌的情绪在心底隐隐地窜起,怕是那个人,却又害怕不是。 陆心静默了会儿,抿着唇点开了评论,在看到熟悉的“谢谢”和熟悉的名字时心跳还是不自觉地加快了些,点着屏幕的手指都不自觉有些颤,这种轻颤在看到新增的粉丝列表里熟悉的名字时反倒平静了下来,只是这样的平静在想象着他此刻或许正一行行地翻阅着她的微博时又有些平静不下来。 陆心微博上没什么东西,除了转一些美食幽默翻译类的东西,原创的很少,只是一些翻译感想,或者旅游图片。工作的性质和性格的原因,工作和生活相关的东西陆心一向很少发到这种地方。 陆心盯着“谢谢”两个字看了会儿,想了想,回了个微笑的表情过去,然后顺手点开了他那条微博,发现他只回复了她一个人。 这种独独被关注的感觉,让陆心有种对方其实知道她是谁的错觉,但很快又否决了这种念头,没这种可能性,她的微博上什么也没有。 电脑右上角很快弹出一条评论,他的评论,却是针对她刚发的瓦特那冰川图片的,很简短的“很漂亮”,陆心几乎可以想象他以着低沉略哑的嗓音呢喃出这三个字时,耳边轻轻窜起的酥麻。 这样的想象让陆心耳根有些发烫,手一抖又回了个“谢谢”过去,回完陆心就有些后悔,这两个字冷场利器啊。 果然,她等了好一会儿,没再看到有回复,舒晗已经梳洗完出来,唠叨着一起出去逛逛。 **** 陆心没怎么想出去,手中的平板直接被季琳琳一把夺了过去扔到一边。 “别大老远飞到这儿死宅着。”不由分说就把陆心给拉了起来,一起带出了门。 有季琳琳的夜晚酒吧都是少不了的地方,而且还是热力四射名气大的热吧不可。 好在季琳琳找的酒吧空间够大,除了dj舞池里震天的音乐和变幻的灯光,吧台另一侧环境清幽许多。 季琳琳还是挺照顾陆心感受,没拽着她往人多热闹的地方挤,只是角落清静的地方找了张桌子坐下,点了酒,陪着坐了会儿就坐不住,转身融入了舞池中,跟着节奏甩臀扭腰,美艳的东方面孔和火辣的身材惹得现场一阵沸腾。 “风骚!”舒晗不客气地点评,端起酒杯喝了口。 “我以为你会说她性感。”陆心偏头望向酒池中玩脱了的季琳琳,应道。 “狐狸精一个。”舒晗轻哼。 季琳琳像是听到两人在背后讨论般,扭头朝这边看了眼,看到舒晗脸上的神色唇角一勾,勾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人就扭着小蛮腰走了回来,弯下腰,一只手搭在陆心坐着的椅背上,一只手端起高脚杯,“又在骂我呢。” 热舞了阵,说话时气息还有些喘。 舒晗眼皮也没动:“总算有点自知之明。” 陆心看季琳琳勾唇轻哼了声,倒没说什么,微微仰头便要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却在杯沿触到嘴唇时眸光流转,唇角就已经习惯性地勾出一个妩媚浅笑,端着酒杯稍稍远离唇角,弯腰说了句“我去那边坐坐”就端着酒绕过陆心,走向了她左侧身后。 没一会儿她嗲媚的嗓音已经自身后幽幽传来:“不介意我坐这儿?” 纯正的中文。 陆心下意识地扭头朝季琳琳那边望了眼,果然看到两个中国男人。 酒吧里人头攒动,这边和那里也隔着些距离,陆心看得不太真切,只是从她这边看过去,黄皮肤黑头发的高大男人混在金发碧眼的人群里看着总是比较鲜明,他正偏头和坐在他旁边的男人说话,隐约可听出是中文。 男人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沙发背上,一只手撑着头,微侧着的头被季琳琳挡去了视线,但隐约可以看得出来,男人姿态很慵懒随意。 “这女人一天不勾引男人就活不下去似的,受不了。”同回头望的舒晗说道,收回了视线,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陆心也收回了视线,一个人干坐着无聊,干脆拿出手机玩,意外看到他回复了她的评论。 “去冰岛旅游?”十分钟前回复的。 心底的无聊被这短短几个字驱散,陆心回了两个字“对啊”,没想到他很快就回了过来,“现在还在瓦特那冰川附近?” “没,回到雷克雅未克了。” 第2节 陆心回了过去,等了会儿没看到回复,舒晗也还没回来,陆心没什么事做,下意识偏头往季琳琳那边又看了眼,季琳琳已经挨着男人坐了下去,笑得风情万种。 男人依然保持着刚才的慵懒姿态,一只手撑着头,头微侧着,原本随意搭在沙发背上的手已经收了回来,一只黑色的手机随意地握在掌中,他的眼眸微敛着,像是在看手机,又像是在听旁边众人调侃。 调侃什么陆心没听清,只是有些疑惑地眯了眯眼,盯着男人望,大概此时她的眼神太过专注,男人突然抬眸,往她这边望了眼。 四道视线在空中交汇时,陆然怔了怔。 陆景珩平静的视线从她怔然的脸上落在她手里握着的手机上,掌中把玩的手机一收,已经倾身端起一杯龙舌兰,人就站了起来,往陆心这边走来,步履沉缓优雅,不急不缓。 陆景珩突然的举动让同行的白止和季琳琳有些意外,不约而同地望向他。 陆心也意外,怔怔地坐在原处,看着他朝她这边走过来,却不知道是走向她还是她身后。 当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压出一片迫人的阴影并停了下来时,陆心犹没缓过神来,只是仰着头,望着他,心跳因为他的迫近有些乱。 陆景珩伸手拉开椅子,在陆心对面坐了下来,手中的龙舌兰被轻轻搁在桌上,两道凌厉的视线落在她脸上,黑眸微微眯起。 “陆心?”他叫她的名字,嗓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好听,略带着淡淡的磁性,以及隐隐的不确定。 陆心唇角尴尬地扯了扯:“大……大哥……” 叫完又觉得似乎不太合适,他不是她的大哥,可是不叫大哥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这一声“大哥”让刚从洗手间回来的舒晗和走过来的季琳琳错愕。 “心心,他是你大哥?”季琳琳问。 “不是。” 陆景珩眉梢也没动,没等陆心开口就先替陆心回答了,眼眸依然盯着陆心:“这几年怎么没给过我一个电话?” “……忙。”陆心小声应道,心虚得没有底气。 陆景珩唇角微微一勾;“忙到七年没时间给我打一个电话?一条信息?” “……”陆心撅着嘴没敢吭声,你不也没给我打过电话。 舒晗往两人各看了眼,出声替陆心解围:“心心,这位是?” 陆心起身给几人做介绍。 陆景珩淡淡地和舒晗季琳琳打了声招呼,手机在这时响起,他低头看了眼便摁断了,转头望向陆心:“我有点事先走了,早点回去,别玩太晚。” “哦。”陆心点头应了声,看着他转身叫了声白止,一前一后便走了,脚步有些快,似有急事。 —————— 陆景珩走了后陆心在这里待着也突然没了意思,季琳琳和舒晗也没了什么兴致,第二天要去滑雪,待了会儿便都回去了。 因为和陆景珩的意外相遇,陆心一整夜没怎么睡好,第二天去滑雪时有点体力不济,滑了没多久便受不了,干脆拿着相机在一边拍照。 这边的滑雪场虽然不及阿尔卑斯山脉一带,但其纯天然的滑雪场依然吸引了不少游人。 陆心端着相机,撑着滑板,一边休息一边四处采景拍照,避开人多的地方。 镜头前银装素裹的世界里被三三两两的人和稀稀疏疏的小木屋点缀着,不用刻意取景就能拍出一组组美得令人惊叹的图片来。 陆心举着单反,将眼中所见收入镜头中,随着指尖轻轻按下快门,轻轻的“咔擦”声随之响起,惊动了不远处木屋前的人,有人突然转过头来,两道视线直直朝陆心这边望来,阴狠冰冷。 陆心捏着单反的手不自觉一紧,往站在木屋前的几个男人望了眼,他们看似寻常却又不寻常的打扮让陆心若有所思地低头往手中的相机看了眼,在眼角余光瞥见男人调转滑雪板向她滑来时,几乎是本能的,陆心转身即往人多的地方滑,脚步极力保持着平稳,不让心底不安的预感干扰到自己的行动。 身后踩着厚雪的滑雪板夹着风声在靠近,近得让陆心握着撑杆的手掌都开始不自觉地沁汗,动作也不自觉地加快,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 另一股挟着寒风的滑板声由远而近地滑来,快急的风声几乎让陆心生出一股绝望的情绪来,手将手中的撑杆一扔就想放手一滑,脚下的滑板未及滑出去,右侧凌空靠近的一只手臂突然伸向了她,牢牢地握住了她的右手臂,陆心本能挥手。 “是我!”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夹着风声,听得不太真切,熟悉的音质却让陆心突然心安了下来,任由他扣着她的手臂,拉着她迅速滑向另一边。 作者有话要说:  太久没写了码字有点慢,家里网络也有点坑更不上来,大家见谅哈,**下面是新补齐的内容; 因为这两天要赶着改《擦身而过》的稿子交稿,所以今晚第三章只能明天晚上八点才能更新了; 然后为了感谢大家对某语的支持,趁着晋江送红包活动截止时间没到,从明天开始到2月28日,俺每天会送出10个红包,9个100晋江币和1个200晋江币的,评论在1,8,16,24,32,40,58,66,76楼的亲们送100晋江币的红包,评论在50楼的是200晋江币的红包,每天有送哈,留评时记得登录哦,要不然送不出去的~这是俺唯一能想到的相对公平的送红包方式了tat~ ☆、第三章 伴着雪粒随着疾驰的滑板在耳边“呼呼”地拂过,冰冷冰冷的像刀刃,扎得陆心脸颊刺骨地疼。 她今天本来是戴了防风墨镜和帽子出来,刚才休息时为了拍照方面把墨镜取下来了,头顶的毛线帽压着头发,发丝被寒风吹得凌乱,脸颊失去了防护,刚才不仅让人看了个一清二楚,现在也被寒风凌虐得生疼,陆心不自觉地把头扭向陆景珩方向,避开风口。 一只干燥温暖的手掌在这时压上了她的脸颊,捂住了她的耳朵和脸颊,将她的脸压向了他怀中,刺骨的寒风瞬间抽离,温暖的气息从他的掌心和周身萦绕而来,陆心下意识地抬头往陆景珩望了眼。 陆景珩戴着帽子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下半张脸也被立起的衣领遮住,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陆心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他也没低头望她,只是娴熟地踩着滑板,带着她飞速地绕开一道道人影,从人烟罕至的雪场角落混入人群中,迅速甩开身后追踪而来的人。 滑板在雪山脚下停了下来。 “马上回酒店!”陆景珩低声吩咐,放开陆心,帮她卸下滑板,一刻没停,拉过她的手臂,拽着她迅速往景区门口快步走去。 他步伐大,走得也快,陆心不太跟得上,被他拉得踉踉跄跄,虽还是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从刚才那些人的眼神及陆景珩的反应看隐约知道事情不简单,因此也不敢耽搁,快步跟在他身侧。 陆景珩拉着她来到停在景区外的一辆黑色萨博,一只手拉开车门一只手将陆心拉到身前,车门一开手掌便压在她的肩上推着她坐了进去,自己也跟着弯腰坐了进去。 驾驶座上有人,是个高大的冰岛男人,沉定的眼神看着不似普通的出租车司机。 昨晚在酒吧遇到的白止坐在副驾驶座上。 看到他回来,白止微微一皱眉:“事情办妥了?” “先离开!”陆景珩淡声吩咐,望向陆心,“哪家酒店?” 陆心报了地址。 陆景珩望向司机,让他马上回那边。 他说的是英语,很地道的伦敦腔。 陆景珩的外语一向说的很好,不仅仅只是英语,陆心最初学语言的导师便是陆景珩。 “把你相机给我!”向司机吩咐完,陆景珩转向陆心。 陆心不太明白陆景珩的意图,却还是将脖子上挂着的单反取了下来交给他。 陆景珩接过单反后便低头将存储卡取了出来,小小的卡片在指尖上利落一转,收入了掌心。 陆景珩将相机还她:“存储卡先交给我。现在回酒店,拿了护照后我送你去机场,你马上离开冰岛。” 陆心忍不住皱了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刚那些人……” “这些你先别管。”陆景珩打断她,“打电话和你朋友说一声,马上离开。” 陆心点点头,看他不说也就没再追问,拿出手机给舒晗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只能告诉她们遇到点事需要马上回国,让她们也早点回去。 滑雪场距离陆心住的酒店不算远,很快就到。 陆景珩送陆心上去拿了护照,甚至连行李都没让她收拾,拉过她就往机场赶,给她订了回国内最近的航班。 “路上注意安全。”陆景珩送她过安检口,“回到国内给我个电话。” ———— 陆心在候机大厅等了半个小时才登机,舒晗气急败坏地打电话来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好不容易飞一趟冰岛,才来三天还没玩够又匆匆忙忙地赶回去了。 陆心心里也摸不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努力回想当时的场景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唯一的线索在她偶然拍下的照片里,只是存储卡被陆景珩拿走了,她想再回头看看也没办法看。 陆心带着满腹的疑虑,经过三趟的中转将近45个小时的飞行后终于回到了香港,又从香港飞回了殷城。 她在殷城这边上班,家也在这边。 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吃过饭洗漱完已经快十一点,熄灯上床休息时才想起陆景珩让她回到家给他个电话的事。 陆景珩的私人号码一直还是那个,陆心已经七年没给他打过电话,突然翻出他的号码,盯着他的名字时还有些胆怯,想给他打电话,又不太敢拨出去,犹豫了下,换了个折中的方式,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她已经安全回到家了。 信息刚发出去没一会儿陆心手机就响了,舒缓的铃声让陆心心里“扑通”地跳了下,手几乎条件反射地拿过了手机,果然是陆景珩打过来的电话。 陆心捏着手机望了会儿,按下了通话键,弱弱地叫了声“大哥”。 “回到家了?”陆景珩问,磁沉的嗓音透过话筒传入耳中,伴着纸张被翻过的细碎声音,似乎正在翻阅文件。 “对啊,刚回到一会儿。”陆心轻声应着,“你那天没事吧。” “没事。”陆景珩淡应,眼睛至始至终认真盯着手中的文件,声音也清清淡淡的,“陆心你这是不敢给我电话呢还是不愿给我电话呢。” 陆心没想到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下意识就反驳:“我哪有。” “嗯?”略略上扬的声调。 陆心声音不自觉弱了下来,讷讷:“国际长途贵……”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请原谅俺慢到天怒人怨的码字速度吧,太久没写速度不给力啊,最近修稿修得疯魔了,等俺下周一交稿了再多更点补偿大家,所以这章暂时这么多吧~作者君去吃饭了,一会儿看能不能再补点上来~ 然后昨天说的送红包活动,还是评论在1,8,16,24,32,40,58,66,76楼的亲们送100晋江币的红包,评论在50楼的是200晋江币的红包,记得登录和打分哦~ 对于有些亲抢不到楼层但是评论比较长的某语也会另外酌情送一些,可能会没办法全部照顾到,大家见谅哈~等着俺变土豪……握拳。。。 ☆、第四章【补齐】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 “陆心,你很缺钱吗?啊?” 陆心沉默着没敢吭声,小心转了个话题:“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自己分析。”陆景珩又恢复了刚才淡淡的语气,“我有教过你。” “那你把照片还我。” “自己过来拿。” “发个邮件不就行了嘛。”陆心小心嘀咕了声,音量太小陆景珩没听清,眉梢拧了拧,“说什么?” 陆心提高了音量:“没什么。你人不是还在国外吗?” “我下周二下午三点左右到机场。”陆景珩淡声道。 “哦。”陆心“哦”了声,说了句要睡了再道了句“晚安”就挂了电话。 第3节 挂了电话陆心却没怎么睡得着了,也不知道陆景珩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让她去机场接他,想想他没明说,陆心也就假装没这回事,她对照片也还没那么执着,周二照常去上班,没去机场,一直到五点陆景珩也没给过她电话或者信息,想来他也没有让她去机场接他的意思,陆心暗暗松了口气,心里也隐隐有些失落。 好在这种失落持续不了多久,陆心一向很懂得在心情不好时及时转移注意力,工作占去大部分心思后也就不会再去在意什么。 临下班时董事长助理林菲送了两份资料过来。 “这是周五商务会议的一些重点,这是这个项目的详细介绍。”林菲将手中不算薄的两份文件交给陆心,一边不忘叮嘱,“你先回去好好准备一下,会议上别出什么岔子。总经理到时会出席会议,他对工作要求会比较严苛,尤其是对译员的要求。” 陆心点点头,接过资料:“好的,谢谢。” 林菲笑笑:“别太客气,你刚来,对公司的一些规章制度和高层的行事风格可能还不太了解,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 陆心又道了声谢,看林菲离开才低头看手中的会议资料。 她现在是帝新国际集团的翻译,英法西三国语言翻译。她也是因为在语言方面过硬的实力才在层层面试中,被帝新国际董事长江远军破格录用,成为他的陪同翻译,偶尔也会在公司一些不算重要的商务会议上担任会议传译,但因为她刚入职两个月没到,接触的也只是一些比较普通的商务会议。 刚林菲交给她的这个会议的翻译工作已经算得她入职以来参与的比较大型的会议,客户是西班牙人,大概也因此才将这个工作交给她。 陆心西班牙语相对是最弱的,在这方面的经验也没有英法的翻译多,虽然会议不算特别重要,但也不敢让自己出任何纰漏,因此接下来几天,都在没日没夜地认真准备,在周五的会议上总算以着近乎零失误的状态完成了这场持续了一个半小时的会议交替传译工作。 当陆心将最后一句话译完,绷了几天的神经总算在众人的掌声和总经理江亦成的“今天的会议就先到这里”中放松下来。 “表现得不错。”陪着江亦成把客户送到门口,他冷不丁回头冲陆心说了句。 陆心愣了愣,但很快回过神来,微微一笑:“谢谢总经理。” “一会儿陪客户去帝京吃饭,你也一块儿过来吧。”江亦成吩咐。 陆心点点头,随着江亦成及他的助理和公司的一些高层一块儿过去了。 餐桌上的陆心也只是尽心地扮演着翻译的角色,餐桌上不像会议中,气氛轻松许多,陆心翻译起来也轻松许多,整个应酬在比较融洽的气氛中结束。 江亦成似乎对陆心的翻译还是比较满意,陪他一起送走客户后,江亦成突然扭头问了她一句:“你大学学的是西班牙语?” “没有,西班牙语是二外,我学的是法语专业。” 江亦成皱了皱眉:“你最擅长的不是英语翻译?” 陆心有些赧颜:“那个是业余时间学习的。” 江亦成点点头,倒也没再追问,只是让司机把陆心送了回去。 陆心回到家时舒晗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过她这边来,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开门声扭头往陆心望了眼:“回来了?吃过饭没。” ————以下新补齐—————— “嗯,吃过了,你吃没?”陆心问,一边低头换鞋,对于舒晗突然出现在她家里已经见惯不怪。 因为性格和工作的缘故,陆心舒晗和季琳琳三个人都是独自租房,但都在同一栋楼,上下楼的邻居而已,串门也方便,彼此都有彼此家的钥匙。 “我也吃了。”舒晗应完注意力又回到了电视上,“今晚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又陪去应酬了?” “对啊。”陆心把身上的包包放下,走向冰箱,“今天有个商务会议,对方是西班牙人,被拉去救场了。完事后总经理让陪着一块儿吃顿饭,就过去了。” “西班牙语翻译?”舒晗皱眉问,看陆心端了两杯牛奶过来,一边自动自发地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牛奶,一边说道,“心心我说实话,以你现在这语言水平,待在帝新浪费了,工资在译员这行不算高,每天朝九晚五上下班,还得时不时陪着老板出去应酬,不自由也没多少加班费。以你现在的水平,完全可以自己一个人单干,挣得多过得也轻松。” “我觉得这样挺好啊,挺充实的啊,而且也可以多接触些不同的人。”陆心应,声音平平淡淡的,听着倒像是挺享受这样的生活。 舒晗听着却是有点为她不值,陆心是天生就语言天赋过人,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混得个精通英法西三国翻译。当年她学习语言的劲头她不是没看到,两人从中学到大学的同学,中学的陆心学习上还是懒懒散散的,虽然说不上多懒但也算不得多勤快,因此成绩也不算拔尖得让人侧目,高考成绩也只是刚过重点线十多分。 但上了大学后的陆心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学习特别拼,四年时间,陆心每天早上六点雷打不动地起床背单词,练口语,有课上课,没课泡自习教室泡图书馆,周末去翻译公司免费打杂,从大二第二学期就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接触一些翻译类的工作。 晚上十一二点所有人都在忙着谈恋爱看韩剧玩游戏的时候,只有陆心一个人依然抱着厚厚的词典和mp3泡在自习室或者图书馆中。除非上课或者是晚上,舒晗很少能找得到陆心。 有人说你付出多少上天便会回馈给你多少。舒晗总觉得这句话用在陆心身上再适合不过。只是在舒晗看来,多半人这么拼为的不过一个不算辛苦的未来,如今这当这一切都唾手可得时,陆心却似乎过得比大学还辛苦,还拿着一份与她的能力不对等的工资,甘之如饴。这是舒晗一直猜不透的。 “心心,说实话,年纪轻轻的这么拼命你到底图的什么啊?”舒晗问她。 陆心愣了愣,有些奇怪地看她:“我没多拼命吧,每天上班下班,大家不都这样过的吗?” “这还不叫拼命?你看看有几个人的大学过得像你这样的……不像大学的?”舒晗努力组织着措辞,倒不是说陆心这样不好,就是因为太好了,看多了身边荒废度日的,才显得她像个异类。 陆心偏头想了想:“也没图什么啊,大概就是想让自己变得优秀点吧。” 当生活中有一个人让你仰望时,就莫名地想让自己有一天也能和他站在同一个高度上,虽然她一直没能达到过。 “那现在呢?”舒缓睨向她,“以你的能力没必要在帝新继续磨练吧。” “我现在也就半吊子,帝新挺好的,磨练的机会多。”陆心避重就轻地答,低头喝着牛奶,不太想继续谈这个话题,就换了个问题,“你们怎么隔了这么多天才回来?在那边没遇到什么事吧?” 舒晗和季琳琳都是昨天才回到的,比她多待了三天。 “能遇到什么事,就是后来你那个大哥看我们还不想回,让人给我们换了家酒店。”提起这件事,舒晗想起陆心那天匆匆离开的事,扭过头来又问起这事儿来。 陆心倒没想到陆景珩另外让舒晗她们换了酒店,大概是担心那些人查到她和舒晗她们是一块儿的,找不到她的人改而找舒晗她们麻烦。 她没看过照片,自己也没头绪,舒晗是时事新闻记者,陆心怕和她说了,她身为记者的敏感度一来,突然只身跑去冰岛调查个究竟,因此也没敢和舒晗说实话,只是家里有点事。 舒晗倒也没追问,和陆心认识快九年了,陆心很少会提起家人。 陆心看她没追问也就没说,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一本书就看了起来,她家什么都不多就是书特别多,满满的一个书柜,还扔得到处都是,弄得整个家都乱七八糟的。 陆心不太喜欢收拾屋子,经常是一两个月不收拾,这个毛病从她懂事以来就一直改不过来,以前陆景珩就没少帮她纠正,大概是后面发现她就是扶不起的阿斗,慢慢也就懒得再理,她把屋子弄乱了,他就跟在她身后默默收拾好。 想到以前陆心眼神不自觉地暗了一下,才想起已经很久没回陆家看过了。 陆心想了想,第二天还是去买了些礼物回了一趟陆家。 她回到那边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周末大都在家,就连在国外念书的陆仲宣也因为最近的圣诞长假飞了回来。 看到陆心回来一家人很是意外和高兴,尤其是陆老爷子陆呈海,拉着陆心嘘寒问暖。 陆景珩母亲忙着让人去张罗晚餐,以前陆心在家里住过几年,性子安静乖巧,一家上下都挺喜欢陆心,因此每次陆心一回来,都会被一屋子人围着嘘寒问暖。 “妈,家里来客人了吗?这么热闹。”一家人正聊得热闹,一道低沉的嗓音淡淡插入,从楼上传来。 熟悉的音质让陆心下意识地抬头,望向楼上,看到了站在楼梯口陆景珩。 陆景珩似乎刚睡醒,头发隐约还有些乱,身上随意穿了件黑色夹克,打扮很休闲,正准备下楼来,陆心望过去时他也正好望过来,看到陆心眉梢有些意外地挑了下。 “陆心?”他叫她的名字,人站在楼梯口,一只手撑着扶梯,另一只手随意插在口袋里,姿态很悠闲,这么看着她时,带了那么点居高临下的味道。 陆心没想到陆景珩会在家,他大学毕业后便常年不在家,甚至一两年不回来也是常有的事,因此每次回来陆心从没想过能遇上陆景珩,现在这么不期然地看到了人,陆心愣了愣,听到他叫她名字时很快回过神来,很乖顺地叫了声“大哥”。 “你怎么会过来了?”陆景珩下楼来,挨着她身边坐了下去,“我还以为你早忘了还有这个家了。” 他说这话时语气始终是惯有的淡淡的,倒不是在嘲讽或者斥责什么,只是简单地陈述事实,陆心听在耳里却有些赧颜,没敢抬头望他。 倒是程婉宁有些不满,白了陆景珩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呢,心心回来看我们的次数可比你这当人儿子的频繁多了,逢年过节都还记得给我们打个电话问好,你倒好,一出去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那不是,别人还以为我们家二哥才是老大呢。”陆仲宣随口附和。 陆景珩却是拧了拧眉,侧头望陆心:“敢情你每个人都联系过了,就独独七年没给过我一个电话啊?” 最后一个字音调微微上扬,陆心不敢吭声了,低垂着头,没敢承认也没敢否认。 陆景珩看她一眼,声音很克制:“那天在机场怎么没看到你?” 陆心下意识抬头:“啊?你没叫我去接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补齐了,————下是新补齐的内容, 作者君这么晚还在为咱家心心和陆先生的幸福努力耕耘,美人们冒个泡安慰安慰苦逼的作者君吧tat~ 说不定能抢到大红包,这章还是1、12、24、30、36、40、48、60、76楼层的妹纸们送100晋江币红包,50楼的妹纸200晋江币,抢不到的妹纸们也表灰心,28号前都还有机会哒~ ps:晋江有时会抽,所以同一个马甲同样的内容算一层楼哈~ ☆、第五章 陆景珩两只手掌克制地交叉着,薄唇轻轻一抿,侧头望她,微微一笑:“陆心,这几年……其实你是在躲我?” 陆景珩这话一出顿时让原本热闹的屋子瞬间安静下来,一屋子人全望向陆心,眼睛里突然就带了些意味不明的东西。 陆心脸皮薄,突然被这么一盯着脸颊就不自觉地开始火辣辣地烧起来了,有些局促:“我……我没啊,只是你……工作比较特殊,我怕影响了你。” 说完又觉得这话听着心虚,她其实并不太清楚陆景珩到底做的什么工作,从六岁走失被陆景珩带回家,到十八岁回到自己家,这十二年里她大部分时间是和陆景珩住在一起的,他手把手教会她许多东西,从日常的功课辅导到普通的形体训练、密码破译甚至是爆破和射击,许多普通人无法涉足的领域他都有教她涉猎,他的工作时间向来不定,有时好几个月都在家里不做事,有时又会出去个一年半载都不回来,常年在海外工作,经常是睡觉前还看到人,一觉醒来后人就没影儿了,或者是好几个月不见的人,半夜突然又无声无息地回来。 陆心以前有问过他的工作,陆景珩也只是云淡风轻地一言带过,她所知道的他的工作,有过某某公司中国区运营经理,某海外投行高管等等,甚至是,演员。 陆景珩微微侧头,望着她:“都是朝九晚五的上班下班,偶尔放个假,怎么就特殊了?” “……”陆心也答不出来,撅着嘴不说话。 程婉宁看不得陆心被欺负:“得了得了,不过一个电话而已,她不打给你你不会打给她?一个大男人小气吧啦的。” “那不是。”陆仲宣哼着接口,被陆景珩淡淡一个眼神扫过后马上闭了嘴。 有人撑腰的感觉让陆心底气硬了不少,偷偷看了陆景珩一眼,陆景珩站起身。 “陆心,你跟我过来一下。”转身上楼。 程婉宁不满:“都快吃饭了还叫心心过去干嘛。” “工作的事。”陆景珩应。 陆心却不太想过去,坐在沙发上纠结得肠子在打结。 陆景珩走到楼梯口看陆心跟上来,回头往她望了眼,两道好看的眉毛就微微拧了起来:“陆心?” 被他以这种语气叫她名字时陆心就没怎么坐得住了,歉然地对陆呈海和程婉宁笑笑:“爷爷,干妈,我过去一下。” 陆仲宣看了陆心一眼:“心心,这都多少年了你怎么还这么怕我哥。” 刚说完就被坐在一边的陆然扫了眼:“哥,你不怕吗?” 陆仲宣摸着鼻子没再说话。 陆心跟着陆景珩上了楼,程婉宁不放心地在楼下叮嘱:“景珩,心心已经是个大人了,别再像以前那样逼着她学这学那儿的。” 陆景珩回头往她看了眼:“妈,我自己有分寸。” 转身回了房间。 陆心跟在他身后,到门口时房门已经被轻掩上了,陆心本能伸手推开,一只夹着劲风的手掌突然从身后向她袭来,又快又狠,陆心只是失神了瞬间,身子本能往左一旋,想要化开他袭来的手,却不想手臂落入他掌中,扭着便将她转了个身,陆心身子利落跟着往前一弯,左脚往后一抬,迅速踢向袭向他的下盘,但动作还是慢了一点点,脚踝落入了一只手掌中,几乎与此同时,冰冷的枪口抵在了她的腰上,抵着她的腰眼,又快又精准。 陆心脸上的神色垮了下来,手臂被他扭着,脚踝这么被他握着让她有些尴尬,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大哥……” 第4节 陆景珩望她一眼,放开了她,抵着她腰眼的枪也像出现时,无声无息地被收了回去。 “警惕性低了,反应慢了,体能弱了,动作也变得迟钝了。”陆景珩淡声历数,话锋陡的一转,“陆心,你这几年到底在干嘛了。” “上课,上班啊。”陆心撅着嘴应,抬手揉着刚被他扭住的手臂肩膀,冷不丁被他这么一扭,还有些隐隐作疼。 “伤到了?”陆景珩问,手掌就自然而然落在她那只肩膀上,轻轻替她捏着,力道软硬适中,舒服得让陆心不自觉地收回手,任由他替她按摩。 “陆心,你多久没运动了?”陆景珩捏着她的肩,掌心下略显僵硬的肩膀让他不自觉地蹙了眉。 陆心避重就轻:“我每天练瑜伽。” “慢跑呢?” “小区没跑道……” “跑步机呢?” “忘记买……”买字没说完,被他揉着的肩膀突然一疼,陆心疼得龇牙咧嘴,连声道,“诶诶……轻……轻点。” 陆景珩低头看她一眼,手掌有些惩罚似的在她肩上一拧,看着她又疼得皱了眉这才放开她:“一会儿吃完饭陪我去打靶。” “我约了人……” “陆心。”陆景珩倏地打断她,低头望她,“再给我找借口马上搬回我那里!” 陆心闭了嘴。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继续送红包, 还是像昨天一样,特定的楼层送红包~ 抢不到的亲们也表桑心,还有一个星期时间~ ☆、第六章 晚饭后,陆心默默地跟着陆景珩去了打靶场。 陆景珩给陆心递了支手枪:“来两发试试。25米胸环靶。” 陆心接过手枪,往不远处的枪靶望了眼,立定站好,持枪的右手缓缓伸出,凝神盯着靶心,扣下扳机,“碰碰碰”连发了五枪。 陆景珩双手抱胸,一只手摩挲着下巴,盯着枪靶:“九环、十环、九环、十环、十环。” “靶心命中率,40%。”随着陆心收回的手枪,陆景珩淡淡下结论,声音不紧不慢的,陆心听着脸皮却有些发烫,按陆景珩的标准,这个成绩远远不达标。 “50米胸环靶。”陆景珩继续道。 陆心按他的要求射了五发子弹,不知道是不是受刚才的发挥影响,还是因为多年没执枪手生了,这次的发挥比上一次还失常。 “靶心命中率,零。”当陆景珩徐徐说完时,陆心脸皮烫得几乎要烧起来。 “多久没练习过了?”陆景珩低头望她,问,嗓音倒还是清清淡淡的。 “我平时又不能配枪。”陆心低声应道,练习这个对她的用处不大。倒不是懒惰不想练习,只是每次去靶场时,总会想起以往陆景珩手把手教她打靶的画面,然后就生出些物是人非的伤感来,平时也没怎么用得上,慢慢也就不去练习了。 陆景珩睨向她:“关键时刻呢?遇到突发状况你能自保?” 陆心低头不吭声。 陆景珩开始历数:“常年不进行体能训练,身体素质下滑,警惕性降低,肢体灵活度和反应持续变慢,手臂稳定度降低,间接影响射击的稳定发挥;常年不练习,直接导致射击敏感度和熟练度下降。” “……”爹,您回来了。 陆景珩一个眼神横过来:“有话要说?” 陆心摇头:“我以后会注意的。” 陆景珩似乎哼了声,手掌伸向她:“过来!” 陆心不敢违背,默默走了过去。 陆景珩拉起她握枪的手,手掌沿着她的手臂往下滑,包覆住她的手掌,连同那支枪,一同举起,枪口瞄向靶心方向。 另一只掌轻压在她的肩上,人贴着她的背站在她的身后,就像以往他手把手教她射击时一样,灼热的气息随着他贴近的身躯从身后萦绕而来,三九寒天的天气,陆心却觉得身体慢慢地变得燥热起来,心跳也有些快,心神因为他的靠近有些乱。 陆景珩似乎也察觉了她的心不在焉,压在她肩上的手掌轻拍了下:“专心点。” “哦。”陆心应了声,收敛心神,任由他握着手,一边重复以往教她的技巧,一边演示给她看。 “碰碰碰”五枪,干脆利落,快狠准,枪枪逼入靶心。 陆景珩收回手:“最基本的射击你都没能合格,其他的……” 顿了下:“不用想也知道全部丢得差不多了。” 陆心鼓着嘴不吭声,七年没见,一见面就只会验收成果,这么多年不联系是明智的。 “有什么不满直接说。”像看透她心里在想什么般,陆景珩淡声道。 “没有。”陆心心里有些不痛快,回话时语气也硬了些,听着倒像赌气。 陆景珩盯着她望了一会儿,手指在她脸颊上捏了捏:“生气了?” “不敢。” “嘴撅得都能挂油瓶了还说没有。”陆景珩拿过她手里的枪,收好,手掌就很自然而然地落在她肩上,推着她往外走。 “陆心,你必须有基本的自保能力。而好的身体素质是最基础的。”陆景珩一边走一边说道,“从下周开始,每天早上六点陪我慢跑吧。” 陆心神色一僵:“你不是在国外工作?” “暂时不会。要回殷城工作一段时间。” “挺……挺好的啊。”陆心勉强扯了扯唇,笑容有些僵,“有空我帮你留意一下房子。” 陆景珩低头望她:“你那不是有空房?” 陆心额头“突突”地跳了两下:“有……是……有……但是……房租太贵我已经退了房子,下个月就搬到我朋友那儿住了,合租省钱。” 她那儿租的是两房一厅,原本是舒晗让一起合租的。只是舒晗洁癖严重,她又是比较随意的人,两个人生活习惯不太一样,舒晗住了两个月实在受不了她的毛病,另外在楼上租了个小套间搬上去了。陆心懒得搬家,房间留着家人偶尔过来看她也有地方落脚,就没有再换房子。 但是有空房归有空房,也不能让陆景珩给住了进来。 想到要和他同一个屋檐下,陆心心里有些犯怵。 陆景珩对她的回答仅是“呵”的轻笑了声,然后压着她肩的手掌就轻轻一压。 “陆心,你说,我该感慨你穷呢还是夸你会过日子呢?” “我穷。”陆心很虚心接受。 “没关系,我不收你房租。” “……”陆心眼睛眨了眨,扭头望他,有点理解不了他的话。 “我上周回来的时候在殷城看中了个二手房,觉得宜居住也适合用来投资,就顺便买了下来。” “……你买的是我现在租的这套?” 陆心问出这句话时喉咙像是被什么掐着,连声音都有些颤。 话音刚落便见略带着笑意的弧度从陆景珩好看的嘴角化开,陆景珩揉了揉她的头发:“还好,虽然身体反应变慢了,但是脑子还在。” “……土豪!”好半天,陆心只能愤愤地挤出这两个字。 两天后,房东果然歉然地来找她,房子已经另外卖给别人了,以后租约的问题找新房东谈就行,临走时还给她留了个电话,陆景珩的电话。 因为这个事,陆心心情连着抑郁了好几天,和舒晗说她想搬到她那边住段时间,舒晗倒是爽快答应了,前提别把她的家弄得乱七八糟。 陆心还没开始搬陆景珩不知道怎么的就知道了,临睡前还给她打了一个电话,陆心正在喝咖啡,随手拿过手机就接了起来。 “打算搬你朋友那儿住?”电话刚接通,陆景珩已经开门见山,声音一如既往地浅浅淡淡。 “之前就已经和她说好了。”陆心应,沿用之前的理由。 “不是说没钱吗?放着免费的屋子不住跑去摊什么房租。” “……” “好了,早点睡,别熬太晚。” 陆景珩说着要挂电话,陆心叫了他一声:“大哥。” “嗯?” “我不能和你住一块。” “原因?” “我长大了,我们住一块儿不合适。” “所以,你怕我对你不轨?” “……”陆心没想到他突然这么说,有些窘,咕哝了句,“我怕我把持不住。” “哈?” “没……没什么。”陆心仓惶中差点掀翻了咖啡杯,也不知道陆景珩有没有听到,清了清嗓子,让声音稳下来,“我只是说,我们住一块儿,以后我要带男朋友回来怎么办?” “你有吗?” “总会有的。” “那就等你找到再说。乖,早点睡。”陆景珩挂了电话。 陆心有些气闷,纠结得一晚上没睡好。 大概是因为连着几天来没睡好,第二天去上班时陆心气色也不太好,林菲人热情,看她气色不好连声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差。 她说话嗓音大,问这话时正准备开会,大家也都还在,听到她这么一说众人就纷纷望向她,江亦成也往她看了眼,随口问了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陆心怕他担心的是她身体不好影响了会议,连连摇头:“我没事,可能是昨晚睡得有点晚而已。” 江亦成点点头:“那就好。” 第5节 没再留心这边,看人已经到得差不多,开始开会。 会议只是每周五的例行会议,主要是总结本周的工作情况,会后顺便发布了两则人事调令。 董事长江远军因身体不适暂时退居二线,公司主要决策交由总经理江亦成负责。 陆心调入总经办,兼任总经理陪同翻译,主要负责日常的一些国际商务会议翻译及海外出差协助。 另外,因江亦成几乎接任了董事长的所有工作,公司另外招聘了两位经理,一位负责整个公司中国区运营工作,另一位负责公司企划和公关。 新聘的运营经理听说下个月才入职,公关经理下周入职,直接从海外分公司调回来,听说是江家常年留驻海外分部的女儿。 会后大家对这位据说年轻貌美又才华横溢的董事长千金多少有些好奇,听说当初是自动请缨去海外分部,把海外分公司经营得风生水起后,突然又申请调回总部,从来没在公司年会上露过脸,整个公司上下向来是只闻其名不知其人。 陆心对这些八卦倒没什么兴趣,对于公司的调令也没有什么不满,能参与到公司高层会议和国际商务会议对她而言是好事。 因此收到调任通知后,陆心是喜大于忧,但对于一个刚入职两个月的新人而言,突然被从董事长办调入总经理办,从年事已高的糟老头身边调到年轻帅气的总经理身边,总免不了遭受一些莫名的猜忌和流言蜚语,因而人事调令刚在群邮里公布,下班时陆心已经能深深体会到这份调令带来的诸多不善。 从办公室到楼下,一路上遇到的同事里,望着她的眼神总带了些意味不明的东西,连笑容里也掺了些假,却还是客客气气地冲陆心打了声招呼,陆心也就客客气气地回了声。 刚到楼下手机就响了,陆景珩打过来的。 陆心第一反应就是他要搬过来了,纠结着不太想接,一个人拿着手机站在马路边,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喂?” “下班了吗?我去接你,一起吃个饭吧。”陆景珩问,嗓音是惯有的低低沉沉,像轻羽挠在耳边,酥j□j痒的。 陆心本能拒绝:“诶,别,改天吧,我约人了。” “你现在哪儿?” “已经在车上了,你别过来。” 话音刚落,一声长长的喇叭声便从身侧悠悠响起,陆心下意识望去,墨色的玻璃被缓缓摇下,露出一张熟悉的俊脸,手里还捏着手机,看她望过来,唇角隐约勾了下,墨色的眸底却没什么笑意。 “陆心,你一天不诳我你会很难受吗?”低沉的嗓音伴着“嘚嘚”的声音从空气以及手机里徐徐传来,他的长指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车窗,“嘚嘚嘚”地很有节奏感。 作者有话要说:  迟了一点点,今晚继续红包活动继续哈,还是和前两天一样。 ☆、第七章(修) 陆心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很尴尬,也有些气急败坏:“你……你既然来了怎么不早说?” “要不然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在诳我。”陆景珩不紧不慢地道,贴着耳朵的手机被收了回来,副驾驶座的门被从里打开。 “上车吧。” 陆心小嘴一撅:“不上,我约人了。” “陆心!”低沉的嗓音隐约带了一丝警告。 陆心撅了撅嘴,很没骨气地走了过来,弯腰坐了进去,然后“碰”的一声把车门关上,心里不痛快,连带着车门也受罪,震得整辆车都在轻颤。 陆景珩倒没有因此而生气,只是漫不经心地启动了车子,一边淡声道:“把我车摔坏了你来抵债?” “大不了我赔你一辆。” 陆景珩扭头望她:“不是很穷了?” 陆心撅着嘴不应。 陆景珩往她看了眼,轻轻一个巴掌就拍在了她的后脑勺上,就着她的头发就胡乱揉了把:“和我赌起气来了?三天两头诳我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反倒恶人先告状了啊?” 尾音又开始轻轻地扬高,每次他以着这样的语气说话时声线就隐隐揉入了一丝警告。 陆心包子,一听他的语气不对心里再不痛快还是鼓着嘴讷讷地应了声:“不敢。” 刚应完又被陆景珩给狠狠揉了把头发。 陆心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己鸡窝头一样的乱发,默默侧过头,避开了他的手掌。 陆景珩也不在意,从容收回了手。 “去哪儿吃饭?”陆景珩问,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声线反倒柔和了下来。 “回家吃。”陆心下意识应。 “好,你做饭。”陆景珩方向盘利落地打了个转,往超市那边开去。 “……还是在外面吃吧。” 刚说完后脑又挨了一巴掌:“都多少年了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给我做顿饭不行?” 还是把车开去了超市,带着陆心挑了一堆的食材。 陆心厨艺很好,陆景珩的也很好。 陆心的厨艺都承自陆景珩,陆心总觉得当年陆景珩教她做饭是想要她给他当专属厨师的。他嘴巴挑,要吃得好但又不喜欢在外面吃,但是也不太喜欢下厨。只是没想到,陆心比他更不喜欢下厨,而且陆心好养,家里几天不揭锅,她“噔噔噔”跑楼下小店吃外卖照样吃的心满意足,或者下半碗清水白面,没油花加点豆腐乳一样觉得是无上美味。 所以以往只有两个人时,一般都是陆景珩下厨。 只是这次买完菜回家,陆景珩没像以前那样任由她溜回屋里玩电脑,大掌一拎就把陆心从房间里拎了出来,把几根胡萝卜塞她手里:“切菜。” 然后拿起围裙,去负责肉菜部分。 陆心负责刨完萝卜丝,洗完菜,转身就想出厨房,她实在不太喜欢厨房的油烟味。 前脚刚跨出后脚又被陆景珩给拉了回来,身上的围裙往她身上一挂:“今晚你负责做菜。” 转身出了门,还顺手把厨房门从外面给反锁上了。 等陆心端着做好的三菜一汤出来时,她向来平静的脸蛋上都是黑的,不是被油烟熏黑的,怄黑的。 “手艺还不错。”陆景珩一边品尝着一边赞了两句,“教了你这么多,就做饭的手艺没生疏……” “打住。”陆心急急喊停,陆景珩下一句多半是,以后做饭的事就交给你了。 “陆景珩我和你说好,你要不让我搬出去,你负责做饭。”陆心也只有在气急败坏的时候才会直接叫他陆景珩,大多数时候还是会柔柔顺顺地叫陆景珩一声大哥,但是被蛰到时就会连名带姓地叫他。这种被蛰到的机会一般不多,下厨就是这不多的机会之一。 “还有,洗碗!”陆心又补了句。 “对了,还有收拾屋子。”陆心一口气把权责分清。 刚说完陆景珩一个凉凉的眼神就横了过来,长指又开始有节奏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陆心!”他叫了她一声。 陆心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地继续扒饭。 “陆心?”音量稍微调高了些。 陆心扒饭的动作略略一顿,然后抬眸望他:“大哥,要不我请一位阿姨回来吧。” 陆景珩黑眸往屋里一扫:“你这还有空房?” “储物室挺大了,可以住一个人。”陆心筷头指向储物室,“要是阿姨住不习惯我搬过去住也行。” 陆景珩盯着她望,那幽深的眸子就这么瞬也不瞬地望着她,看得陆心背脊发寒,默默把视线移开,移向那两根似是要将桌子戳出两个洞来的长指,突然有点食不知味。 好半晌,淡冷淡冷的几个字从头顶幽幽飘来:“我伺候你!” 低低沉沉细细柔柔的嗓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伺候”两个字让陆心诚惶诚恐。 “大哥,我还是请阿姨吧。”陆心小声应道。 陆景珩直接夹了一筷子青菜塞她嘴里:“吃饭。” 陆心默默吃饭不敢再反驳,吃完手中的碗往桌上一搁:“我吃饱了,记得洗碗。” 转身溜回了房里。 陆景珩收拾完桌子洗完碗时陆心还没从房间里出来。 陆景珩敲了下门就推门进去了。 陆心正刷着微博,听到脚步声心一慌,手一抖,“啪”的一声就把笔记本给压了下来。 “做什么亏心事了?”陆景珩问,走了过去。 “没……没什么。”陆心站起身,手掌还压着毕业本,往门外望了眼,“大哥,你行李好像没搬回来,你……一会儿不回去吗?” “我车上有两套换洗的衣服。”言下之意今晚住下了。 “哦。”陆心应着,“那你先去洗澡吧,一身油烟味难受。” “先歇会儿。”陆景珩往她压着的笔记本望了眼,手试着伸向她的笔记本:“笔记本借我用会儿。我笔记本没带过来。” 陆心紧紧压着不放:“我要用。” “平板也行。”陆景珩望向一边的平板电脑。 陆心伸手推到了一边:“没电了。” 陆景珩望她一眼,眼神带了些高深莫测,高大的身子突然往前一倾,手掌迅速探向她压着的笔记本,身手矫捷如豹。 陆心本能一挥臂,另一只手利落抄起桌上的笔记本和平板,身子跟着往前迅速一弯,从他的手臂和桌子的间隙钻出。 陆景珩一条腿迅速踢向她的电脑,陆心抱着电脑一旋身,险险避开,还没喘口气,却发现手臂一轻,电脑和平板落在了陆景珩的手中。 “看来是我误会了,该有的反应还在嘛。不过还是慢了。”五指微张着撑着掌心上的笔电,陆景珩淡淡指出,“转身动作不够利落,顾此失彼,和上次一模一样的问题。” 陆心知道他指的是她转身避开时躲不过他的枪那次,脸皮忍不住又有些发烫,却还是把手伸向了他,有些别扭:“把电脑还我。” 陆景珩侧眸望了眼掌中的电脑,指尖一转,冷不丁朝她抛去,陆心下意识地伸手抱住,接是接住了,但动作有些狼狈。 这次陆景珩倒没再打击她,只是淡声道:“要藏什么赶紧着藏好。我今晚不住这儿。” 陆心突然就松了口气:“你路上开车小心点。” 陆景珩看她一眼:“我说我要走吗?” “……你不是说你今晚不住这儿?” 陆景珩似是不经意地往她床上瞥了眼:“难道你希望我今晚住这儿?” “轰”,陆心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往脸颊上冲,她怀疑她会不会脑溢血。 陆景珩眼底隐约掠过一丝笑意,手掌习惯性地在她头上揉了揉:“好了,别想太多,早点睡,我还有别的事,今天只是路过,过几天才能搬过来。” 第6节 他确实没在这边住下来,九点多的时候接了个电话就走了,接下来两天陆心也没再见过他,心里松了口气,但又伴着淡淡低落,这种低落从她七年前她还没搬离他的房子就开始有,只是随着时间浓浓淡淡,好不容易淡得想不起就不会被影响,却又随着他的回来有转浓的趋势。 陆心就在这种时浓时淡的低落里宅过了两天周末,周一去上班,刚到办公室便听到大家在低声讨论着什么,一走近才发现讨论的都是新调任的董事长千金。有人在来上班的时候和可能的董事长千金偶遇了,面生的脸,优雅的举止,于是纷纷猜测是否就董事长千金。 这种猜测在随后十点的高层会议上便得到了证实。 陆心只是总经理陪同翻译,没有资格出席公司高层会议,因此只是在会后听身为总经理秘书的林菲提起的。 她提起她时脸上还洋溢着一股浓浓的羡慕,也难怪会羡慕,家世好,长相好,身材棒,有才华,举止优雅,要是再加上个高大帅气的男朋友,真要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了。 陆心突然想到了陆景珩。 “心心,怎么了?”林菲拍了下她,“怎么走神了?” “啊?没啊,在想明天的会议。”陆心有些歉然,赧颜地笑笑。 林菲无言:“在总经理底下办事可不能老走神,他最忌讳员工……” 话到一半突然住了嘴,悄悄拉了陆心一下,让她回座位。 陆心本能抬头,看到了正走进来的江亦成。 一起走进来的还有一个年轻女孩,一只手捧着文件夹,一只手拿着笔,正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不时低头用笔划一下,一边对江亦成说:“哥,公司在危机公关处理这一块上有很大问题,应对不及时,监管……” 未完的话随着眼角瞥见的身影停了下来。 江芷溪抬头,看到陆心时微微皱了下眉,像在记忆中搜寻某个影子,然后就皱着眉迟疑着叫了她一声:“陆心?”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的进展太慢,稍微修了点,然后补了点内容上来~记得留言哦~(*^__^*) …… 今晚红包继续哈~ ☆、第八章 陆心也就跟着客气地弯出一个浅笑:“江……江总。” 本来想称“江小姐”,但同在公司里,她的职位又是经理,就中途改了口。 江亦成往两人各看了眼:“你们认识?” “对啊,见过面。”江芷溪回头冲江亦成解释,然后冲陆心笑笑,算是打过招呼,挽着江亦成回了他的办公室。 “哥,陆心进公司多久了?”将办公室门关上,江芷溪望向江亦成,问道。 “两个多月吧。”江亦成淡应,转身走向办公桌。 “那就是说还在试用期?” 指腹摩挲着下巴,江芷溪沉吟着开口,话音刚落便见江亦成冷眸扫了过来。 “陆心工作能力不错,尤其在西班牙语和法语翻译这块。公司目前急缺这方面的人才,你别把人给我弄跑了。” 江亦成话里的意思让江芷溪脸上有些挂不住:“哥,我又没说要拿她怎么样,而且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提前给你提个醒而已。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不要混淆了。” 江亦成声音没什么起伏,公事公办的样子,但话中隐含的警告已经很明显,也让江芷溪有些尴尬,下意识想反驳,看江亦成又冷眸扫了过来,没敢再说什么,继续进办公室前的话题。 讨论完时已经是午餐时间。 江芷溪从江亦成办公室出来,下意识就往陆心座位看了眼。 陆心正在为明天的会议做准备,隐约感觉到落在身上的两道视线,本能抬头,看到了江芷溪,也就礼貌地冲她微微一笑:“江总。” 江芷溪也冲她笑了笑,走了过来:“还在忙啊?” “对啊。明天要开会,提前准备一下。” 江芷溪笑笑,侧眸往手中的腕表看了眼:“吃饭时间到了,一起去吃饭?” 陆心往电脑右下角看了眼,确实已经12点了,看江芷溪出声邀约,也不扭捏推辞,点点头:“好啊。” 把桌面收拾了一下,起身和江芷溪一起出去了。 去了楼下的中餐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江芷溪顺手拿过菜单,递给陆心:“想吃点什么?” 江芷溪年纪比陆心大上几岁,30岁出头,一举手一投足间都带着属于这个年纪的女人的韵味,褪去了少女时期的青涩浮躁,是岁月沉淀过后的优雅稳重,在陆心面前不自觉地就带了点长辈的味道。 其实江芷溪看着不显老,人本身就长得漂亮,及腰的大波卷发,刘海三七侧分而下,把巴掌大的瓜子脸衬得越发精致,五官立体,带着些混血儿的味道,平时注重保养和打扮,看着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只是大概因为从第一天认识江芷溪,江芷溪就是和陆景珩的名字一起出现的,因此明明是平辈,但在她面前时她就生出股属于晚辈的错觉来。 这样的错觉从第一次见面直到多年后的现在都还在。 陆心不太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江芷溪和陆景珩才是一个层面上的,而她只能仰望。 江芷溪把菜单递过来时陆心还在思考这个问题,以致她有些走神,直到江芷溪拿着菜单轻碰了她一下:“怎么了?” 陆心赧颜地冲她笑笑,接过了菜单,随便点了几个菜。 “好多年不见了。”江芷溪看着她感慨,“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还好啊,顺利毕业顺利工作。” “结婚了吗?”江芷溪突然问,有些突兀,她自己也察觉到了,却没有要收回的意思,只是侧头望着陆心。 陆心也不矫揉,淡声应:“还没。” 江芷溪笑笑:“这个年纪有合适的也该结了,再过个两三年反倒没那么容易找。” 陆心也跟着笑笑:“不急。” “有男朋友了吗?”江芷溪又继续问。 陆心不太喜欢这种试探性的问题,冲她笑笑,不说有也没说没有,只是望向她。 陆心的不言不问反倒让江芷溪按捺不住,低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杯中的果汁:“你就不好奇我和你哥?” 陆心笑笑,摇摇头。她连陆景珩近况都没问过,更何况会去问江芷溪。 陆景珩曾说过她是属青蛙的,嘴巴闭得紧,不戳就不会动,戳了,顶多“呱”一声,又没声没息了。 陆心的反应让江芷溪也有些无趣,无奈地摇摇头:“难怪你哥说你是属青蛙的。” 语气中和陆景珩的熟稔让陆心心里有些闷,面上却没说什么,只是也跟着道:“他就会损我。” 江芷溪笑笑,反倒没了声音,低头搅着杯中的果汁,好一会儿才道:“陆心,你还没男朋友吧,其实你心里还喜欢着……” “江总。”陆心微笑打断她,“你以后都会留在公司总部了吗?” “……”陆心的问题太过跳跃,反倒让江芷溪一下没反应过来。 陆心也不以为意,只是围绕着工作的事和江芷溪聊,江芷溪也是明白人,看陆心不想多说,也就没再咄咄逼人。 这顿饭在不算尴尬的气氛里结束,陆心下午的工作并没有因为这顿饭受影响,只是下班后看到停在公司门外的黑色卡宴时心情就突然有些闷了。 那是陆景珩的车,那天看过后陆心就认得了他的车,大概是因为要留在殷城一段时间才买的。 这几年他多半时间都在国外,虽然七年没联系过,但陆心平时有回陆家,偶尔从他们的闲聊中也隐约知道一些他的近况,知道他这几年在纽约。江芷溪也一直在纽约。 他在纽约断断续续待了将近七年,江芷溪也刚好在纽约待了七年,他回殷城半个月没到,江芷溪也调回来了。 吃饭的时候她问江芷溪是不是以后都会留在总部,江芷溪的答案是不确定。陆景珩在殷城待的时间也不确定。 这样的认知让陆心心里有些堵,看到陆景珩的车时想假装没看到,但是陆景珩摁了声喇叭,开了副驾驶座上的门。 陆心上了车,一句话没说。 她的反常让陆景珩多看了她两眼,手掌就伸了过来,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掰向他,黑眸在她脸上逡巡了一圈。 “发生什么事了?”陆景珩问,声线低沉。 陆心嘴巴鼓了起来,抬眸望他:“没什么,我觉得我该找男朋友了。” “恨嫁了?”陆景珩问,声音不紧不慢的。 “也不是。”陆心答得老实。 “那急什么。”陆景珩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启动了车子,“男朋友你还怕找不到。” 陆心就是怕找不到,她活了二十五年,桃花一朵没开过。 她不是没收到过情书,也不是没被人表白过,但就是被表白完后就没然后了。 虽然一开始每次都是她拒绝的,但被舒晗季琳琳她们拒绝过的男人都能排马路了,人家一个个还不是锲而不舍鲜花巧克力前仆后继地来,反观被她拒绝过的那些,别说锲而不舍,就是之后看到她都跟看到了母夜叉似的,一个个都没再联系过。 大学毕业后偶尔也遇到过一两个让陆心觉得可以考虑的,然后她还没考虑完人家已经先告诉她,觉得当朋友更合适,慢慢的也就没了联系。 舒晗说她命里被人挡桃花了,陆心觉得在她颜值最巅峰的时候桃花都开不起来,再过几年更没法子开了。 因此饭后,陆心就去舒晗那儿串门,让她给介绍个男朋友。 以往陆心对找男朋友的事很不热衷,她和季琳琳给她安排过几次相亲都被她推了,现在突然主动来找她要介绍,舒晗差点没被吓到,鼓着眼睛瞪着她:“你受什么刺激了?” 陆心摇头:“没有啊,看着身边的朋友一个个嫁了心里也会着急嘛。” “才怪。”舒晗轻哧,倒没有再继续追问,“说吧,想要什么样的?” “……”陆心对于舒晗这种挑白菜一样的话有些无言,却还是老老实实道:“别比我爸老,脾气好,没洁癖,从警的。” 舒晗瞥了她一眼:“为什么非得警察?” “我喜欢嘛。”陆心应,没说实际缘由。 舒晗又忍不住轻哧了声:“真不知道你这是条件苛刻还是条件太松。” 陆心不以为意,在她这儿待了会儿才回去。 陆景珩还在,他的行李还没搬过来,有过上次的经验后,陆心心里知道他不会在这里住下来,因此回去时很能从容地面对他了。 陆景珩看她回来就随口问了句:“去哪儿了?” “去串门啊。”陆心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闲着没事,拿出手机玩游戏,消灭星星,却每次都刚开局就输了。 陆景珩往她这边瞥了眼:“这么简单的游戏……” 冷不丁伸手拿过了她的手机。 陆心下意识伸手去抢:“诶,你干嘛啊。” 陆景珩一只手隔开她的手,一只手摁着手机,头也没抬:“替你玩!笨得不忍直视。” 第7节 一口气下来,轻易破了百万大关,最后在倏地暗下来的手机中停了手。 陆景珩把没电的手机扔回给她:“这种小儿科的游戏……” 陆心气鼓鼓接过:“那么小儿科你还不抢我手机玩了一个小时。” 刚侧身跪在沙发上看着他玩,跪得她双腿都在发麻。 陆景珩看她撅着嘴捶着双腿,手掌就伸了过来:“说你笨还不服,不会坐着看吗。” 手掌却有一下没一下地替她按捏着酥麻的大腿,舒服得陆心乖乖闭了嘴,安心享受他的按摩。 陆景珩突然响起的手机打破了这种宁静。 陆景珩接起,陆心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只听到陆景珩淡淡说了声“好的,我一会儿就过去。”,然后挂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无限怨念中~作者君越更越多,留言越来越少了,表要打击想要勤奋的作者君嘛…… 看完随手留言肤白貌美帅哥滚滚来(*^__^*) ~ ☆、第九章【补齐】 “我有点事要出去,你早点睡。”挂了电话,陆景珩扭头对陆心说道。 陆心觉得陆景珩最好的一点就是,无论他事情多急,出去前都会告诉她一声,但从不会告诉她他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 不过这点陆心倒是很能理解,毕竟身份特殊嘛。 因此陆心很是理解地点点头,随口问了句:“需要给你留门吗?” 问完又觉得这话不对,听着她怎么就成了等丈夫回家的小妻子,这种认知让陆心脸皮不自觉又烫了下,一抬眸便撞上陆景珩揶揄的眼神,心里大窘,支支吾吾地想要解释:“我……我……你……你别误会。” 陆景珩眉梢微微一挑:“误会什么?” “……没……没什么。”讷讷应完,发现陆景珩还在盯着她看,眼里的揶揄让她越发窘迫,干脆一推他:“有事还不赶紧走看什么看。” 陆景珩冷不丁握住了她的手,眉眼隐约都带了笑:“陆心,你刚是在邀请我今晚留下吗?” “你想多了。”陆心下意识反驳,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握着抽不动,干燥温暖的掌心不轻不重地裹着她的手掌,让她心跳莫名又加快了,人也像被蜂蛰到了般想跳脚,催着他,“陆景珩你赶紧走啦。” 陆景珩微微一笑,伸手在她脸颊上捏了把:“还是一样呆。” 伸手拿过扔在一边的外套,站了起身,不忘回头对陆心道:“今晚可能得辜负你的美意了,过几天我忙完了再回来好好陪你。” 看着陆心瞬间又窘迫难当的脸,心情大好,冷不丁弯腰,伸手扣住她的头,在她额头上轻印下一个吻:“早点睡,一个人在家记得锁好门窗。” 陆心瞬间僵住了,呆呆地任由他的手掌在她头发上揉了揉,然后站起身,出了门。 ———— 陆景珩从陆心那出来后直接开车去了丁远新家,刚电话是丁远新打过来的。 丁远新曾是陆景珩爷爷陆呈海手下得意弟子,是陆呈海一手提拔起来的,后从军队转入科研机构,对外的身份是普通科研人员,七十多岁,前几年刚退休下来,赋闲在家。 陆景珩到丁远新家时白止也在,也是刚回国不久,正和丁远新在客厅里闲侃。 “丁老。”陆景珩恭敬地招呼了一声。 当初陆呈海培养提拔了丁远新,陆景珩却是丁远新培养起来的,两人感情好,一直都是亦师亦友的身份。 丁远新看陆景珩过来,伸手冲他打招呼:“景珩,过来了。” 陆景珩过来坐下,几个人随便闲聊了几句家常,丁远新这才站起身,回书房。 陆景珩和白止跟着一块儿上去。 丁远新从桌上锁着的抽屉里拿出一份薄薄的资料,递给陆景珩。 白止在陆景珩接过时不经意瞥到了“帝新”两个字,皱了皱眉,望向陆景珩:“你要接手这个?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丁远新随口附和道:“确实浪费了,可他非得来趟这浑水。早说了我们有人在里面。” “能力信得过吗?”陆景珩问,一边低头翻阅着。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她大学毕业后接手过几个案子,完成得很干净。人看着人畜无害,心思细腻,是做这行的料。” 白止笑:“丁老很少夸赞人啊。” 扭头望向陆景珩:“当年跟在你身边打转的小丫头怎么没消息了?当初你不是说要把她培养成你的左右手,这几年怎么没信儿了?” “她做不来。”陆景珩头也没抬,只是盯着手中的材料看。 白止手掌在他肩上拍了拍:“少来,你一手带出来的人,水平大家有目共睹。” “我说了她不适合就不适合。”陆景珩终于抬头望他,“你别再打她的主意。” 话完一抬头便见丁老在笑,笑得有些意味不明,甚至是暧昧,看陆景珩看过来也不说什么,只是扭头对白止道:“臭小子脑子还真是不开化,难怪一大把年纪了还找不到女人,人家景珩摆明了舍不得。” 白止一拍额,恍然:“了解了解,要换我我也舍不得把我女儿往危险里送。” 刚说完就挨了丁老一个爆栗:“没救了。” 白止被打得莫名其妙,看着陆景珩将手中的资料塞入碎纸箱,瞥到“帝新”两个字时突然想到了江芷溪,像是突然开了窍,望向陆景珩时就忍不住冲他挤了挤眼眉:“原来如此。” “什么?”陆景珩望他,看他的神色直觉他又想岔了。 白止只是理解地拍拍他的肩:“没什么,不用解释,兄弟都了解。” 然后看陆景珩已经把东西焚毁尽,取出上次陆心意外偷拍的照片,转身开了丁老的电脑,讨论另一个议题。 一讨论就是一个晚上,第二天陆景珩又飞去了冰岛。 ***以下新补齐*** 陆心接下来几天没再见过陆景珩,也没联系过。 大概从小就这么过来的,陆心很能适应这种陆景珩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生活,也很能忍着不去联系他,陆景珩把她训练得很好。 陆心总觉得这大概是陆景珩给她安排的所有训练里,最让陆景珩满意的。 因为这种安之若素的心理,之后在陆景珩没再出现的几天里,陆心小日子依然过得滋润美满,波澜不惊。 工作上随着对公司业务了解的深入,越来越得心应手,江亦成虽没对她委以重任,却也没为难她。 江芷溪也没为难她,她虽贵为公司的千金,半个公司股东,却没有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找她麻烦,陆心想来大概是陆景珩顺了她的毛,春风得意着自然不会理会她这个没有任何威胁力的人,因此公司生活平静无波。 工作后的生活也没太大起伏,上班工作,下班看书偶尔看剧都快成为陆心生活的全部,季琳琳就对此很嗤之以鼻,总觉得她二十多岁的人却过得像七八十的老太太似的,不仅人无趣,连生活也无趣得很,因此每天一下班就想带她出去多认识认识一些朋友。 陆心不怎么想去,她是想找个适合的人谈场恋爱,然后顺理成章地结婚,继续把这种八十岁老太太的小日子波澜不惊地过下去,但不代表愿意去认识季琳琳那个圈子里的人,就只寄希望于舒晗,希望她能给她介绍个适合的警察男友。 有陆景珩这块看得到碰不得的璞玉在前,陆心对男友真心不挑,不要太老合得来就行,因此舒晗这中间人也容易当,没几天就给她安排了一个,约了时间见面,只是还没能见上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陆景珩又回来了,还连着他的行李一起搬了过来。 当陆景珩去公司接她,车子在她住的公寓楼下停下,陆景珩从后备箱轻松拎下一只黑色登机箱时,陆心就有些不淡定了,手压着他的箱子,有些气急败坏地问他:“你真要住进来?” 陆景珩奇怪望她:“我的房子我不能住进来吗?” 然后看着她越皱越紧的眉梢,伸手就揉了揉她的脸:“怎么,我终于如你所愿住进来了开心得说不出话来了?” 又在她脸上揉了下,手掌绕过她的肩,拉过行李箱,推着她就往楼上去了。 他的房间还没收拾,陆景珩推开房门扫了眼,手掌就往陆心肩上轻轻一拍:“乖,去帮我收拾一下。” 陆心想也没想:“我不要。” 陆景珩盯着她,黑眸微微眯起:“真不收拾?” “不收拾。” “好。”陆景珩放开了她,拉着行李箱转身走进了她房间。 陆心急急跟着进去,看到他已经拉开行李箱,正要把他的衣服塞她衣柜里,赶紧跑过去,急声阻止:“诶,陆景珩你干嘛。” “你不给我收拾不就是盼着我住过来嘛。”陆景珩头也没抬,把她的手拉开,兀自低头拿起一件西装,站起身就挂进了陆心的衣柜里,神态动作再自然不过,还在转身时有意无意地往陆心床上看了眼,然后淡淡道,“嗯,床够了。” 陆心越发气急,转身去把他的西装取下来,不由分说塞他怀中:“我收拾我收拾还不行嘛,不许跟我抢房间。” 连推带搡地把陆景珩推了出去,然后“碰”的一声把门关上,愤愤然地去隔壁给他收拾房间。 陆心平时没怎么收拾房间,人健忘收拾起来也磨蹭,来来回回磨磨蹭蹭半天没收拾好,连被套也不会套,陆景珩在一边实在看不下去,扔下一句“怎么还是笨手笨脚的”过去替她把屋子收拾好了。 陆心在一边看着不服:“我是怎么样的你还不知道啊。” “我只是不知道还有人能笨二十五年。”利落地把被套套好,陆景珩走过来时又忍不住狠狠在她脸上捏了把,有些咬牙切齿,“不肯下厨,不会收拾屋子,又懒又笨,我当初怎么就把你给捡回来了。” 陆心鼓着嘴不说话,在一边翘首看着他收拾完屋子,然后一声不吭地进厨房做饭。 陆心也不好吃白食,还是乖乖地进去给他打下手,陆景珩绷着的俊脸脸色稍霁。 “明天开始早上六点晨跑,记得起床。”吃完饭时,陆景珩叮嘱。 第二天早上六点陆心就被陆景珩从被窝里拎了起来陪他晨跑,跑了四十五分钟后陆心就顶不住了,好在陆景珩知道她久不锻炼,还是挺体谅她,看她在寒风中喘着粗气,就没再逼她,带着她回去了,还特地下厨给两人做了份早餐,吃完后还亲自送她去上班。 车子在帝新办公楼下停了下来,没等陆景珩开口,陆心道了声谢就去上班了,走了没几步却发现陆景珩也下车来,跟着她往办公楼去。 陆心当下就愣了愣,想问他上去干什么,随即想到了江芷溪也在这里上班,好像又有些明白过来,也就没再追问,一声不吭上楼打卡了。 打完卡回到办公室便看到同事都在讨论新入职的运营总监,这才记起之前开会的时候有提过新任运营经理这个月入职。 “听说运营总监是江总特招过来的,和江总关系不菲,诶,心心,你知道吗?”林菲看到陆心,想起她上次似乎还陪江芷溪吃了顿饭,遂忍不住八卦。 陆心摇摇头,确实不知道,和江芷溪关系不菲的她知道的陆景珩算一个,但是陆景珩来帝新…… 陆心突然想到了刚才跟着一起走过来的陆景珩,眉梢就疑惑地皱了下。 作者有话要说:  冰岛那段只是一个引子,没到揭晓的时候,所以大家表疑惑是不是看漏了啥哈,明天下午两点半更新下一章 ☆、第十章 随后和江芷溪一块走过来的陆景珩证实了陆心的猜测。 身着中长款黑大衣的陆景珩与驼色修身毛呢外套配长靴的江芷溪走在一起,一举手一投足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场和默契,这种气场是他们那个年龄沉淀出来的风韵,让陆心在他们面前就带了点黄毛小孩的浮躁,相比之下反倒有点格格不入。 陆心有自知之明,看到宛如从画中走过来的两人,很识趣地眼观鼻鼻观心,认真工作。 第8节 从她懂事开始陆景珩就训练她怎么进行情绪控制,她学习得很好。 因此当“嘚嘚”的脚步声有节奏地一点点地靠近时,陆心依然认真地低眉敛目,一只手翻阅着桌上的会议资料,一只手拿着笔,不时认真标注一下,没有抬头。 她以为江芷溪和陆景珩是往江亦成办公室去的,却没想到高跟鞋声在她的办公桌前停了下来。 眼前的空旷被一片阴影压了下来。 陆心觉得不抬头显得有些刻意了,因此奇怪地抬头往两人看了眼。 两人并不是面向着她的,只是在她的办公桌前站定。 江芷溪往整个办公室扫了眼,两只手交叠着轻轻拍了下,将众人注意力吸引过去,然后郑重介绍陆景珩。 “这位是我们的新任运营总监,陆景珩陆先生,以后将全权负责公司在国内的线下招商拓展和运营工作。” 陆景珩冲众人微微一笑,很客气地道:“很高兴能与大家一起工作。” 众人鼓掌,大概因为新任的运营总监皮相气场都不错,一个个鼓掌得都特别起劲,帅哥美女一般都能享受这样的待遇。 陆心也默默地跟着鼓掌,心里还是不太明白陆景珩入职怎么还得专程到这边隆重介绍一下。 他负责的是企划运营部,这里是总经办,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部门,一般新人入职在本部门隆重介绍一下就成了,倒没见过还要垮部门介绍的。 不过心里奇怪归奇怪,陆心依然跟着众人鼓掌,直到江芷溪连连压了几下手,众人停了下来,她也才跟着停了下来。 江芷溪已经扭头望向陆心,对陆心微笑:“陆心,我和你哥以后会共同负责企划和运营方面的工作,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随时找我们就行。” 话一出瞬间便让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诧异了下,纷纷望向陆心,虽刚听介绍时新任运营总监也姓陆,却没人把他和陆心联系到一块儿,没想到两人竟是兄妹。 陆心没留意周围诧异的眼神,只是冲江芷溪笑笑:“好啊。” 陆景珩也朝她望了过来:“遇到什么问题下来找我,我办公室在楼下。” “哦。”陆心低眉顺目地应。 办公室里边的江亦成听到外面的动静,从里面走出来。 江芷溪看到江亦成,冲他叫了声“哥”。 “景珩过来入职了,我们正想进去找你呢。”江芷溪说。 原来是这么回事。陆心心里明白过来,看没自己什么事了,正要坐下来,江亦成已经朝她望了过来。 “陆心,明天的会议准备得怎么样了?”江亦成问。 “嗯,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好。”江亦成点点头,“这几天准备一下,下周二陪我去香港参加个会议。” “好的。”陆心点点头。 陆景珩微微拧眉,视线不动声色地在江亦成身上转了圈,又缓缓落在陆心身上,指腹摩挲着下巴,有些沉吟。 江亦成和陆心交代完,这才望向江芷溪和陆景珩,淡道:“回办公室吧。” 三人一道回了办公室。 江亦成办公室门一关上,外面的办公室瞬间像炸开了锅。 “心心,心心,陆总监真的是你大哥啊?” “心心,你有个那么帅的大哥怎么也没说一声啊。” “心心,陆总监和江总是不是一对儿啊?他们结婚了吗?” “心心,你哥是不是因为江总才来公司的啊?之前听说他在国外发展得很好啊,那些公司比帝新强多了。” “陆总监和江总基本上算是同个部门,同个办公室了,上下班都腻在一起,也太幸福了吧。” …… “叽叽喳喳”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吵得陆心耳朵“嗡嗡”作响,好在她脾气好,耐心也够,只是无辜地望着大家,不断摇头:“我不知道啊。”“我不清楚诶。”“没怎么了解过。”…… 总之答案就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也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连陆景珩要来公司入职她都不知道。 陆心的不知情也让众人没了兴致,知道从陆心这边问不出什么来,也就没再缠着陆心问,继续讨论刚才走进去的那对男才女貌,有羡慕有嫉妒有感慨,唯一共通的,都在感慨自己怎么不是江芷溪。 外人眼中陆景珩和江芷溪多登对,陆心心里就多添堵,默默地拿过了耳塞,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工作,耳不听心不烦。 她工作得入神,连陆景珩和江芷溪出来了也没察觉,直到几根骨节分明的长指垂了下来,屈着在她桌面上轻叩了两声。 陆心抬起头,看着陆景珩。 “一会儿一起吃饭。”陆景珩说。 “哦。”陆心应,她不想理会的时候一般都是以一个“哦”结束。 ———— 午餐时间一到,陆景珩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陆心下楼,发现一起去吃饭的还有江芷溪,突然就没了食欲。 江芷溪也看到了她,笑着和她打了声招呼。 陆心也就微笑着回应了下,默默跟在两人身后。 “想吃什么?”在餐厅入座时,陆景珩把菜单递给她。 江芷溪也跟着笑道:“心心想吃什么尽管点。” 陆心看了两人一眼,一声不吭拿过菜单,也不客气,一口气点了十几个,最贵的,反正不用她买单。 饭菜上来时陆心也只是低头默默吃饭,陆景珩和江芷溪问她就搭理一两句,不问就安心吃饭,吃完后也不等两个人,歉然地笑笑:“哥,江总,我还要回去准备明天开会的翻译,我先走了,你们慢用。” 转身走了。 心里却还是有些堵,打电话给舒晗:“舒晗,你给我介绍的相亲啥时候能见面啊?” 作者有话要说:  陆先森劲敌出现,小心心要暴走了,陆先生要不要先扑倒先~ 小伙伴们看完文记得留言啦~ ☆、第十一章 舒晗有些奇怪,从没见陆心对相亲这么热衷过。 “陆心,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舒晗语气里带了些试探。 “没有啊。”陆心语气听着倒和平常没什么不同,“舒晗,约在今晚怎么样?我今晚正好有空。” “……”舒晗无言了好一会儿,“陆心,你确定你真没事?” “我真没事。” “好吧,我帮你问问。”舒晗挂了电话,顺道帮陆心问了下,对方正好今晚也有空,也就答应了一起吃顿饭。 陆心工作没那么忙,下班时间一到就收拾东西准备走,电脑刚关陆景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自己先回去,我有事。”电话刚接通,陆心就先拒绝。 “你又知道我找你什么事了?”陆景珩问,嗓音低低沉沉的像在耳边低喃,隐约还伴着收拾文件的声音。 陆心敏了么唇:“反正没好事。” 拿了包包出门去。 “在楼下等我会儿。” “我没空。”挂了陆景珩电话,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挂陆景珩电话,而且语气不太好。 陆景珩拧了拧眉,盯着手机望了一小会儿,伸手把电脑电源一关就要去楼上找陆心。 江芷溪这会儿正好走过来。 “景珩,一会儿一起吃饭吧。”江芷溪问。 “抱歉,我还有点事,改天吧。”客气冲江芷溪一笑,陆景珩出了门,上了楼,看到陆心座位已经空了,转身又按电梯下了楼。 陆心果然也没在楼下等他,挂了电话陆心就直接下了楼,往地铁走去。 她就一普通上班者,没买车。 刚走了没多远手机又响起来了,陆心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现在哪儿?”陆景珩的声音。 陆心语气还是不太好:“地铁上了,什么事吗?” “我看到你了。”陆景珩说,“回来!” 声音隐约有一些沉。 如果是以前,陆景珩一变脸陆心就没胆子再往前走,但或许是此时心里不太痛快,陆心假装没听到,关了手机,加快了脚步,后面隐约有脚步声传来,很沉很稳,陆心知道是陆景珩的脚步声,不太想这么跟他回去,身子一闪,钻入人群了,跟着人流进了地铁里边。 她的身手都是陆景珩教的,个头也不高,要甩开陆景珩不是难事。 陆景珩果然没能追来,却还是锲而不舍地打她电话。 陆心没想着和陆景珩闹僵,因此还是接了电话。 “人在哪儿?”陆景珩语气很不好,比刚才沉了些。 “在地铁上了。”为了证明她这次没在诓他,陆心还把手机给外放了一下。 “都多大的人了,还闹脾气。”陆景珩说,语气还不是很好,但相比刚才柔和了些。 话听在陆心心里有些刺耳,声音突然就尖锐起来:“你管我。” 吼完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抿了抿唇,人冷静了下来,语气也平静下来。 “大哥,我已经长大了,你有你的圈子,我也该有我的生活。从七年前选择搬出去,我就是不想再打扰你的生活,也不希望你来干涉我。”陆心低声说完,挂了电话。 她的情绪今天一直都控制得很好,不知道刚才怎么就失控了,挂了电话鼻子也有些酸,人倒是没哭,只是捏着手机不说话,连到站了也没发现,后来还是舒晗打电话提醒了才发现坐过站了。 过去时舒晗已经到了,她介绍的男人也到了。 虽然陆心条件很宽,但毕竟是好姐妹,舒晗也没随便给她介绍个男人就了事。 男人虽然长得比不上陆景珩,看着也还是不错,个头够高,人看着也沉稳,一身警服看着帅气逼人。 第9节 “这位是肖朗,刑警,二十六岁,未婚。”陆心一到,舒晗就起身为陆心介绍,简洁利落,专挑陆心在意的点介绍。 “你好。”肖朗唇角牵出一个笑容,礼貌地和陆心打了声招呼。 陆心也客气地回了声,这会儿冷静下来了有些赧颜,这么急巴巴地把人约出来相亲。 肖朗倒没在意,大概看陆心性格比较静,人也有些拘谨,很按部就班地闲聊着,陆心更不会找话题,也就他问什么她就跟着答什么,相亲气氛还算和谐,只是不热切,更谈不上擦出什么火花来。 只是这种和谐随着陆景珩的加入而变得有些怪异。 陆心也不知道陆景珩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菜刚上来,她一扭头就看到了推门而入的陆景珩,黑眸往屋里扫了圈,视线落在她身上,然后就直直走了过来,脚步至始至终都是沉缓有力的。 舒晗偷偷扯了下陆心的衣角,陆心无辜地看她一眼,继续和肖朗闲聊。 陆景珩在陆心身边站定,很客气:“陆心。” 舒晗站起身,笑着打招呼:“陆先生,你也来吃饭吗,真巧。” 肖朗往陆景珩望去:“这位是?” “我大哥,陆景珩。”陆心站起身给两人做介绍,“这位是肖朗。” 陆景珩冲肖朗打了声招呼:“你好。” 肖朗也回了声。 “大哥,你怎么过来了?”陆心问,因为刚才电话的事多少有些尴尬。 “路过。”陆景珩淡声应,望向肖朗,笑着问,“不介意我坐下吧?” “当然当然,您坐。”肖朗弯腰替陆景珩拉开椅子,完全是把陆景珩当成陆心的长辈的样子。 陆景珩也不客气,跟着坐了下来,跟肖朗聊了起来,还详谈见欢,陆心被晾在了一边。 肖朗大概看陆心被晾在一边不大过意不去,好几次把话题导回陆心这边,陆心还没回答,话题又被陆景珩给不动声色地带走了,直到吃完饭,肖朗也没能和陆心说上一句话,最后在临走时才算找到了个机会道了声别。 “陆景珩你在我身上装了卫星定位吧你?”肖朗一离开,陆心就忍不住扭头对陆景珩发飙,有谁去相亲家长和相亲对象相谈甚欢自己被晾在一边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晋江送红包活动的最后一天了,还是原来的楼层送,没抢到红包的小伙伴们,评论在两行字以上,打2分的也会送出红包滴,不过仅限于零点前了,零点后估计系统就送不出去了…… ☆、第十二章 对于陆心的发飙,陆景珩仅是低头淡淡瞅了她一眼,嗓音也清清淡淡的:“先回去。” 手掌落在她肩上,推着她就想往外面走。 陆心身子轻轻一扭,避开他的手掌,扭头望他,人还有些气:“陆景珩,你故意的吧。” 陆景珩盯着她,微抿着唇,一声不吭,就这么一直盯着她。 屋里的灯光落在他的眸中,眸色很深,很浓,像外面的天幕,深黑得看不到底。 陆心被他盯得气势不自觉弱了下来,下意识地垂眸避开他的眼睛,低头盯着脚尖,却又有些不甘地轻咬着下唇。 “陆心。”许久,陆景珩终于开口,嗓音有些沉,却很清晰,一字一顿的,“我就是故意的。” 陆心下意识抬头望他。 他的眼睛还是像刚才那样,瞳孔很黑,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陆心,你吃的哪门子醋?”陆景珩问,眼睛一直盯着她看。 他的问题让陆心有些狼狈,却又字字直戳心尖,混混沌沌了一天的脑子也陡然清醒过来,对啊,她吃的哪门子醋,她以什么立场去吃谁的醋。 心里想通透了,满心只余下狼狈和尴尬,陆心不敢望陆景珩,但气弱明显弱下来了,声音也弱了下来。 “大哥,对不起嘛。”陆心低声说,“我又没吃谁的醋,只是不喜欢处处被盯着。” “你……”陆景珩盯着她的脑袋望了好一会儿,只觉得憋在胸口那口气又闷重了几分,最终却只能化作无奈的一声长叹,“朽木不可雕。” 然后一巴掌轻拍在她后脑勺上,拍得有些重,语气也不太好:“回去了。” “哦。”陆心闷声应了声,默默跟在陆景珩后面上了车。 陆景珩绷着脸不说话,专心开着车,车里气氛有些闷。 陆心试图找着话题:“大哥,你觉得肖朗人……” “陆心。”陆景珩不紧不慢地打断了她,“别和我提这个问题,我胸口现正憋着一口气没散。” “哦。”陆心讷讷应了声,不吭声了,稍早前她明明才是理直气壮的人,现在反倒势弱了。 陆景珩显然对她的安静也不满意,扭头看了她一眼:“你就不会问一下为什么?” 陆心从善如流:“为什么?” 陆景珩又不满意了,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算了。” 又没了话,就是车子开得有些快,连在十字路口挺下来等红灯时也是突然踩的急刹车,震得陆心身子往前倾了下。 陆心奇怪地望他:“不是你叫我问的吗,现在又生的哪门子气。” “我不叫你就不会问?”陆景珩突然开口,“陆心,你心里有什么疑问,有什么不舒服,你就不会学着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说出来?那么多年你怎么就没一点长进?嗯?” “……”陆心莫名其妙被训了一顿,盯着他没了话,看他脸色越来越沉,才讷讷地道,“可我确实没什么疑问。” “……”陆景珩一只手扶额,手肘撑在方向盘上,眼睛闭了闭,另一只手冲陆心摆了摆,“你别说话。” “哦。”陆心心里也有些不快,干脆靠着车窗闭目休息,一路上很听话地没再说话,车子一到家门口停稳,很干脆地拉开车门下了车,转身上楼,陆景珩跟在她身后回屋。 陆心当没看到,一拉开大门就想回屋,陆景珩从身后拉住了她的手臂。 “陆心,无论那个肖朗人怎么样,你不能和他在一起,知道吗?”陆景珩说。 陆心奇怪地看他一眼:“为什么?” “因为我不允许。” “……”陆心盯着陆景珩没了话,心跳却因他此时的眼神有些加快,有些怔愣地看着他的俊脸慢慢靠近,然后一只手轻抚上她的脸颊,头侧低下来,唇就轻轻软软地压了下来。 陆心整个僵在了当场。 陆景珩一只手已经搂住了她的腰,将她细细地箍在怀中,另一只手捧着她的脸,侧低着头,压着她的唇,辗转轻吻,吻了好一会儿发现她依然僵硬着身体,睁大着眼睛愣愣地看他,像失魂了般。 陆景珩怀疑再吻下去陆心会不会窒息而亡,或者心跳过快猝死,他停了下来,捏了捏她的脸颊:“陆心,你没事吧?” 陆心无意识地摇头:“没……没事……” 人犹处在巨大的震惊中,手本能地推开陆景珩,呆呆愣愣地飘回了屋里,人有些傻了,连房门怎么反锁上都没察觉。 “陆心?”陆景珩有些放心不下,敲了敲房门,“你没事吧?” “没……我没事……”陆心讷讷应道,唇畔上还残留着陆景珩温热的气息,整个人被这个突然的吻惊住了,太过震惊,以致整个大脑都是空的,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早上六点陆景珩来叫她起床时陆心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整个人鸵鸟地缩在被窝里假装没听到。 “陆心,我知道你醒了。”陆景珩低沉略哑的嗓音在门外低低柔柔地响,伴着一下一下的敲门声。 陆心假装没听到,压着被子继续睡。 “陆心,你再不起来,我就要进去了。” 陆心没理会,房门她反锁了。 “我给你三秒钟。”低沉的嗓音伴着清晰的数数声,“三、二、一。” 音落,门锁响起扭动声,等陆心意识到陆景珩真的在开锁时,门已经被从外面推开,陆心惊得下意识拥被坐起身,有些语无伦次:“你……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就出去。” 陆景珩像没听到,一步步往床边走来。 大冬天的六点天还是黑的,陆景珩进来时没开灯,高大的身影随着他的迫近压出一个巨大的阴影,陆心想到了昨晚的吻,心突然就有些慌,抓着被子的手一撒,连滚带爬地就想跳下床,但速度没陆景珩快,陆景珩突然倾身,握住了她的脚踝,用力一带,刚跪坐起来的陆心便被拉着趴倒在了床上,惊得陆心连声吼道:“我……我起床了,大哥你不能这样……” “我怎么样?”低沉的嗓音从身后而来,清晨的缘故,他的声线有些哑,随着落下的嗓音,陆景珩突然倾身压住了她,高大的身子将她绵绵密密地压在床垫下,一只手微撑着床板,不至于压疼她,另一只手已经绕过她的肩,捏着她的下巴掰着她的脸回头望他,黑眸在黑暗中锁住她的眼睛,声音低低哑哑的:“陆心,你躲了一个晚上还不敢面对我?” “我……我……”陆心言辞闪烁,半天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她是喜欢陆景珩没错,很喜欢很喜欢那种,但只是偷偷地喜欢,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吻她,突然的吻让她一下子接受不过来。 陆景珩似是叹了口气,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头低下,又吻住了她。 陆心还是像昨晚那样僵硬中,眼珠子定定地望着那颗近在咫尺的头颅,直到隐约察觉到睡袍上的系带一松,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掌挑开睡袍,落在赤%裸的腰上,陆心陡然惊醒过来,手急急握住了他的手,侧头避开了他的吻,脸烫得快烧起来。 “我……我去跑步。” 陆景珩望着她的眼睛,声线比刚才嘶哑了些:“陆心,今天我不想跑步了。” 看着陆心脸色变了变,这才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下,撑坐起身:“给你五分钟,马上洗漱换衣服。” 陆心花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全部搞定,她收拾屋子和打理自己向来磨蹭,很少像今天这样神速。 当她整装完毕从屋里出来是,陆景珩低头看了眼腕表:“四分二十秒。” 然后抬眸看她:“陆心,我总算找到让你心甘情愿早起的办法了。” “……”陆心脸一红,剐了他一眼,转身出了门。 因为这两个吻,陆心心里犹处在某种震撼中,一路上没敢和陆景珩说话,一直低垂着头认真跑步,连去上班时也是有些失魂落魄的,几乎从不出错的她差点在会议上出了岔子,连江亦成会后也对她多了几分关心,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陆心也没法解释发生什么事了,叫了十几年也暗恋了十几年的大哥吻了她,陆心只觉得心里上一时半会适应不过来。 下班时陆景珩过来接她,却没有回家,反而是带她去了朋友那儿。 昔日的发小知道他回了殷城,约着他一起出来吃个饭,说是替他接风洗尘。 陆景珩的这些朋友陆心也都认识,以前还小的时候跟着陆景珩出去蹭过几顿饭,大家都认识,只是陆心没想到江芷溪也在。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小心心不惊吓过度,还是让陆先森憋回去吧~ ☆、第十三章 江芷溪大概也没想到陆景珩会带陆心一起过来,刚下班时她约陆景珩一起,陆景珩说有点事,她也就没坚持,却没想到陆景珩是去接陆心。 看到陆心时也有些意外,却还是客客气气地打了声招呼,陆心也就客气地回应了下。 一起吃饭的都是陆景珩以前的一些朋友,不算多,除了前段时间在冰岛刚认识的白止,陆心认识的也就韩煜天、丁陵和莫宁几个,以前跟在陆景珩身后出来蹭饭时见过,那时江芷溪也在,因此看到江芷溪和他们再一起时陆心倒是没太大意外,唯一觉得意外的是,陆景珩居然不是和江芷溪一起过来的,却是来找她一起过来。 陆心甚至不太清楚陆景珩为什么会带她一起过来。 白止也是不太明白,职业的缘故,两人平时的联系也不多,只是在他印象中和陆景珩这三个字绑在一起的女人是江芷溪,而不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陆心。 第10节 他认得陆心是当初在冰岛时意外给他们拍到照片的女孩,却不记得陆心就是当年跟在陆景珩身后的小女孩,因此当陆景珩和陆心一起出现时,他很意外地挑了挑眉,往陆心多看了两眼,又侧头往江芷溪看了眼。 江芷溪也仅是愣了愣,然后大大方方地冲两人打招呼。 莫宁心思细,记忆好,一眼便认出陆心来:“这是心心?几年没见,一转眼小姑娘都长成了大美女。” 莫宁的话让陆心有些赧颜,客客气气地和莫宁打了声招呼:“莫宁姐。” 陆心当年陪陆景珩一起出来吃饭的机会不多,那时也就才十四五岁,一晃眼十年就过去了,她长大了,其他人倒没怎么变。 只是毕竟都三十多岁的人了,除了丁陵和莫宁这对结了婚,其他人倒都还单着,看着和当年没什么变化。莫宁一如当年的活泼大气,韩煜天也还是喜欢拿她开涮,一看她跟在陆景珩身边就忍不住笑:“心心啊,都多大个人了怎么还跟着你大哥?有男朋友了吗?要不要考虑一下哥哥我?” 话刚完就被陆景珩重重地拍了把肩膀:“少打她的主意。” 韩煜天笑:“当爹即视感来了。” 陆心很赞同地点点头:“原来不只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 刚说完就被陆景珩轻拍了下头:“胡说八道什么?我很老吗?” “您不老。”陆心默默说,陆景珩确实不老,只大了她几岁而已,但教训起她来时,浓浓的当爹即视感。 陆景珩显然对她的答案很是不满意,手掌又在她头上狠狠揉了把,在她耳边低语:“晚上回去再收拾你。” 低哑的嗓音随着温热的呼吸送入耳中,陆心耳根子不自觉一热,嫣红迅速从耳根向脸颊蔓延。 莫宁奇怪地往陆心望了眼,结婚多年的人,不是看不出两人之间流转的暧昧,只是大概因为当初陆心年纪还小,跟在陆景珩身边时大家总不自觉把她当成陆景珩的妹妹,因此十年没见,再见面时也没往那方面想,一直以为江芷溪和陆景珩才是一对。 那时江芷溪和陆景珩走得近,又一起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期间江芷溪还结婚了,一年没到却又闪离了,只是嫁的人是不是陆景珩,就不得而知了。 江芷溪保密工作做得好,没和任何人提起,陆景珩那边也没提起过国外那几年的情况,大家虽是一个圈子的朋友,却因为隔得远,平时联系也少,只是回来时才会约出来一起聚聚,三五年也就才聚那么一两次。而且莫宁是因为丁陵才进入他们这个朋友圈的,和江芷溪也不算特别熟,也不好问。 只是如今看陆心和陆景珩这样,莫宁还是忍不住往江芷溪看了眼,江芷溪正端着杯酒,扭头和白止闲聊着,不知道是没留意到,还是假装没留意到,神色看着倒没什么异样。 陆景珩拉着陆心入座,大家都是几年没见的朋友,见面时不免聊聊工作,聊聊生活,以及过去的一些事。 陆心是所有人里年纪最小的,也不像其他人,中学时就认识过来,期间要做过几年的同学,因此也插不进大家的话题里,只是默默地吃饭。 陆景珩话也不多,多半只是听大家闲侃,不时替陆心夹点菜。 坐在对面的江芷溪默默看着,脸色看着和平时无异,只是酒喝得有些频繁。 陆心明显察觉到江芷溪心情不好,从走进这里开始,人就下意识地留意起她和陆景珩的举动来。毕竟是在意的人,心思比较敏感一些,只是韩煜天却没陆心这份敏感,也没察觉出陆心和陆景珩间的暧昧来,因此嘴巴一闲下来就忍不住继续拿陆心开玩笑:“小心心啊,真不考虑一下哥哥我吗?“” “纠正一下。“”陆景珩清清冷冷地叫了他一声,黑眸斜睨向他:“叫嫂子。” “嫂子?“”不只韩煜天,其他人都因为这个称呼纷纷望向两人,尤其是陆心。 陆心也有些愣了,下意识扭头望着陆景珩。 陆景珩只是慢悠悠地给陆心夹了一筷子菜,黑眸淡淡一扫,不急不缓:“我的女人,你们不叫嫂子叫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短,后面写的不是很满意所以还是先更这么点吧,修完了再更上来。 ☆、第十四章 “哐啷哐啷……”杯盘相碰的声音很应景地响起。 众人视线纷纷从陆景珩脸上移到了茫然的陆心身上。 “陆心?”莫宁皱眉,叫了她一声,视线落在她面前缓缓流出的果汁上。 “啊?”陆心回过神来,低头看到不知怎么被掀翻的饮料杯和盘子,手忙脚乱地站起身,下意识伸手去拿纸巾,却不知怎么的,手刚伸出去,纸巾没拿到,反而带翻了桌上搁着的半瓶啤酒,“哐啷”的声响惊得陆心下意识想要去扶起,指尖没碰到手掌就不小心压在了旁边的那碟菜上,压着了碟子边缘,受力不均衡导致半盘菜汁溅起……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开。 陆心愣愣地看着握住她手腕的大掌,下意识往众人望了眼,发现一个个正鼓着眼睛,眼神古怪地盯着她看。 “陆心……”莫宁小心地往她一片狼藉的桌面看了眼,“你……没事吧?” 怎么看着像是吓得不轻的样子。 陆心本能摇头:“没……没事啊。” 低头瞥见了缓缓往外渗酒汁的桌面,下意识地又想去抽纸巾擦干净,陆景珩握住了她的手腕:“还是我来吧,一会儿整桌菜都让你给掀了。” 谁害的! 陆心撇撇嘴,退开一步,任由陆景珩替她收拾。 白止若有所思地往两人看了眼,沉吟着开口:“景珩,这是你单方面……宣布?我看……心心妹妹似乎被吓得不轻。” “什么叫单方面。”陆景珩抬头往陆心望了眼,“陆心,你说说看,是单方面吗?” “……”陆心完全摸不准状况,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知道是不是适合,她不知道陆景珩这么宣布是要她配合他演戏还是怎么的,事先也没打声招呼,现在她完全不在状态中。 “陆心。”陆景珩捏了捏她的手腕。 陆心迟疑地拧了拧眉,眼角余光不自觉往一直低敛着眉的江芷溪看了眼,又侧头往陆景珩望了眼,想了想,然后配合地点点头。 韩煜天抚额做痛心疾首状:“果然得近水楼台,早知道当年我就先下手为强了。” 刚说完就被白止在桌下踢了下,往江芷溪那边望了眼。 陆景珩和陆心在一起是好事,但江芷溪对陆景珩的心思明白人都看得出来,这种场合多少还是得照顾一下她的感受。 韩煜天尴尬地笑笑,没再多说什么。 众人也是知趣的不多问,餐桌上的气氛还算融洽,一顿饭无波无澜地吃完。 饭后陆心和陆景珩一块儿回家,吃饭那会儿还被惊得手忙脚乱的陆心这会儿倒特别平静了,坐在车上一直不说话,中途头还倚着车窗睡着了。 车子在公寓楼下停了下来。 陆心睁开眼,往外面望了望:“到了啊?” 然后就推开车门下车了,平静得让陆景珩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才把车子开入停车场,从停车场出来时发现陆心已经回了屋。 陆景珩上去时陆心已经收拾了衣服进浴室洗澡,出来时人裹在浴袍里严严实实的。 以前自己一个人住时陆心穿得向来随意,洗完澡一件睡衣往身上随便一套就能在屋里四处晃悠了,哪需要像现在这样,洗完澡里面还得穿得整整齐齐,外面也裹得严严实实的,倒不是怕陆景珩会突然对她不轨,只是衣衫不整见面了会尴尬。 陆景珩奇怪地看她一眼:“你就没什么要问的?” 陆心想了想,掂量着说了句:“你和江芷溪是不是闹矛盾了?拉我演戏你就不能事先打声招呼?” “……”陆景珩又一巴掌轻拍在了她后脑勺上,“你脑回路是电线撑起来的吧。” “……”什么意思? 陆心发现她和陆景珩永远没办法在一个次元里,她疑惑地看他,陆景珩已经压着她的肩往客厅一推:“去充电。” “……”陆心实在听不明白,扭着身子挣开,扭头望陆景珩,“陆景珩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景珩没理她,回屋拿了睡衣准备去洗澡。 陆心两手张开拦住了他的去路:“先把话说清楚。” 陆景珩手掌往她睡袍衣领一拎:“你要进来陪我再洗一次?” 陆心挣脱了开来,撅着嘴看他进了浴室,坐在沙发上等他。 陆景珩洗完澡出来时看陆心还坐在沙发上,人就坐了过来。 “想明白了吗?”陆景珩问。 陆心抬眸:“什么?” 然后想起刚才讨论的问题,又继续说道:“你是不是和江芷溪怎么了?要不然干嘛无缘无故当着她的面说我是你的女人?” “没救了。”陆景珩低低喃了一句,长臂一伸,扣住她的手臂用力往怀中一带,陆心吓得下意识抬肘想要反击,陆景珩手臂微微一动,扣住了她袭过来的手臂。 “这种时候我没想着和你过招。”陆景珩淡淡道,扣着她的腰往上一带,身子顺势一翻,瞬间就将她反压在了身下,手掌扣着她的手腕压在她头顶两侧。 “陆心,你没事扯上江芷溪做什么,什么叫我的女人,难道还要我身体力行地教你?”他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不知道是不是刚洗完澡的缘故,他的嗓音比以往低哑了些,身上透着热气,绵绵实实地将她罩在他的体温下。 陆心心里有些慌,脑子也因为此时姿势的变化以及他的话有些乱,手腕下意识地扭动着想要挣脱,声音也有些慌:“你……你先让我起来。” 陆景珩没起身,只是微微伏低了身子,一只手将她脸颊上的几缕头发慢慢拨开,然后手掌慢慢往下,视线也跟着往下,停在了她腰间绑着的系带上。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不是故意停在这里的…… 这几章一直只写着两只的感情戏情节发展不下去好捉急…… ☆、第十五章 陆心脸色一变,手一动,下意识想要覆住系带,陆景珩却快了她一步,在她的手压下来之前指尖一动,捏着她的腰带一拉,腰带松了开来,陆心急得失声吼:“陆景珩你不能耍流氓。”手紧紧捂着衣服不放。 陆景珩盯着她的手看了会儿,视线渐渐移到她脸上:“陆心,我不是你的大哥或者任何的亲人,我只是一个男人,一个曾经和你朝夕相处过一段时间的男人而已,你要认清这一点。” 说完就翻身坐了起来,不忘替陆心把腰带系好,拉着她坐了起来。 “我和江芷溪没关系,你不要瞎揣测。”陆景珩解释。 “哦。”陆心轻声应着,心底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意,却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伸手拿过了一本书。 还没翻开就被陆景珩从手中抽走了。 陆心奇怪望他。 陆景珩也侧头望她:“陆心,你周一是要和江亦成去香港吧?” 他这么一提醒陆心想起这件事来,点点头:“对啊。” “去多久?” “估计得两三天吧。”陆心问他,“怎么了?” 陆景珩没应,继续问:“当初是他主动把你调过去的吗?” 陆心点点头,似乎就是那场西班牙会议翻译过后,江亦成才把她调过去了。 “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属于长相身材家世都挺不错的人。行事作风比较雷厉风行,很强势,整个人给我的感觉……”陆心想了想,“和你挺像的。” 第11节 “是你喜欢的类型吗?”陆景珩冷不丁问了句。 陆心下意识点点头:“算是吧。”只是江亦成给人的感觉比较冷,有距离感。 陆景珩点点头:“你以后别和他走太近,保持距离。” “为什么?”陆心下意识反问。 陆景珩看她一眼,眸里掠过淡哂:“这会儿会问为什么了?” “……”陆心眼一瞪,“不说拉倒。” 刚应完就被陆景珩捏了把脸:“要被惯出脾气来了。” 这才淡声道:“江亦成太危险,你道行太低,会被他拐跑的。” “……”陆心无言。 陆景珩也没多解释,周一一起去上班时,下车前又嘱托了一遍:“记住我的话,别和江亦成走太近,最重要的是,不许移情别恋。到那边记得给我电话。” “哦。”陆心乖顺应着,下了车,刚回到办公室就遇上了江芷溪。 因为周末吃饭的事,陆心看到江芷溪多少有些不自在,却还是客客气气地打了招呼,江芷溪却一改前几天的客气,面无表情地从她面前走过去了。 林菲在一边看到了,看陆心走过来,忍不住问她是不是得罪江芷溪了。 陆心答不上来,大概是得罪了吧。 心里这么想着,陆心没明说,只是开始整理桌面,她和江亦成一会儿就得出发,一起过去的还有江亦成的助理黄成。 东西刚收拾完江亦成就从里面的办公室走了出来,往她望了眼:“准备好了吗?” 陆心点点头。 江亦成没再说什么,率先出去了。 陆心和黄成一起跟在他身后,任由他的司机将他们送到机场。 从帝新到机场有段路程,陆心坐着无聊,看到座椅上有报纸,就随手拿起看了起来。 报纸是前几天的旧报纸,头版上大篇幅地报导了前奶业巨头华源破产垮台的前因后果。 江亦成就坐在陆心旁边,看她摊开报纸就往这边看了眼,看到华源两个字时蹙了蹙眉,然后问道:“陆心,你进公司前似乎是华源的员工?” “对啊。”陆心抬头望他,有些意外,“以前在那里上过半年班,江总您怎么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泪奔……卡了一晚上终于顺了点,然后十点半到了,只能先更这么点上来了,小伙伴们拍砖轻点~ 最近修擦身而过的出版稿修疯魔了,写啥情节都觉得啰嗦没意义导致我卡文现象频繁…… ☆、第十六章 “你看到新闻了?”陆心小心问道,陆景珩语气越是浅淡她听着心里头就越是没底。 “嗯。” 含糊的应声,陆心完全可以想象此时他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随意插在口袋里,背对着门口站在落地窗前的画面,脑海中勾勒出的修长背影让陆心心里打了个突,他不说话她捏着手机也不敢吭声。 “没受伤吧?”陆景珩又淡声重复刚才的问题。 陆心也就跟着安静回他:“没有。” “手肘呢?” “磕破了点皮。” 陆景珩那边又没了声音。 陆心摸不准他此时什么心理,看他不说话了,就低声说道:“那个……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下午还得去开会。” “陆心。”陆景珩终于开口,却不是同意她挂电话,“有警察在,你当什么墙头鸟,啊?” “……”陆心没想到他一开口是责备,愣了愣,好一会儿才道,“他身上明显带了武器,混得过去就混过去,混不过去就玉石俱焚。当时他已经察觉到警方的行动,眼看着是要起冲突的,现场那么多无辜的人,真的起冲突了肯定避免不了被流弹所伤,或者被将挟为人质,那样的情况下根本就不可能多考虑,能减少损伤就先先发制人,总不能当了人家的俎上肉再去想脱困的办法吧。” 再退一步讲,警方考虑到当时的情况特殊,等杜源彻底脱离人群后再进行缉捕,以杜源的狡猾,被他趁机逃脱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你怎么就知道警方无法制住他了?”陆景珩问,声音很克制。 “你怎么就知道警方一定能制住他了?”陆心以他的话反问,被陆景珩这么责备心里多少有些不快。 陆景珩沉默了会儿:“陆心,不是我要反对你掺和进来。但是,你必须明确一件事,杜源涉及的是一个组织,而不是个人,他的地位就如同他在华源的地位一样,多的是为他卖命的人。他现在因为你而失手被捕,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多少人把现场照片上传到互联网去,不管你当时是故意还是无意,只要杜源背后的团体发现他是因为你错失了最后逃亡的机会,这意味着,会有不少人把这件事迁怒到你的身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陆心自然是明白,哪怕当时她刻意没露出脸来,但她是跟在江亦成身边,她当时的穿着当时的打扮,只要现场照片被po到网上去,有心人要找她这么个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这也就意味着,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的日子或许会不大太平,但也只是或许而已,比如说警方顺着杜源这条线把他背后的黑势力团体一网打尽了,或者说对方比较认命,不会去介意。 唯一可以肯定的,为了保护她的隐私及防止她受到后续报复,警方会刻意淡化处理这件事,从现在的媒体报导中就可见端倪,警方只是说杜源在潜逃过关时被抓捕归案,因此除了潜在的报复,陆心的生活并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但显然陆心运气没这么好。 第二天开完会,和江亦成陪客户应酬完已经十点多,回来时一身酒味陆心不太受得了,回到房间便下意识地去取衣服洗澡,人刚在行李箱前蹲下身子,拉过行李箱时手略略顿了下,行李箱拉链被人拉开了半拳。 陆心做事虽然随意,但她记性不差,她记得昨晚她是把拉链拉满的。 拉着拉链的手指不自觉微微收紧了些,陆心微抿着唇,不动声色地把行李箱拉开,看到里面略乱的衣服时神色也没动一下,只是若无其事地从里面拿了套衣服出来,随手扔到床上,覆住了她刚才随意搁下的手机上,然后把行李箱拉起,弯腰抱过衣服,以及衣服覆盖住的手机,起身时眼睛不动声色地沙发扫过窗帘,在看到微微拉拢了些的曳地窗帘时,视线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只是抱着衣服捏着手机往浴室门口走去,边走边扬高了声音对门外喊:“江总,您再等我会儿,我放好衣服就过来。” 手心下的手机也摸索着拨了陆景珩的电话。 经过浴室门口时衣服随手往浴室门一挂,另一只手已经迅速拉开了房门,只是拉开了半条门缝,身子一闪就赶紧出去了。 人刚从里面出来陆心发现自己手心已经密密麻麻布了一层细汗,她没敢停下来,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跑到了对面的江亦成房间,手很急切地猛按门铃。 门很快被从里面打开。 江亦成站在门口,奇怪地往陆心望了眼。 陆心收了手机,苍白着一张脸,没等江亦成开口已经伸手抵住了门板,低低要求:“江总,能不能借我进来一下,我房里有人。” 她说这话时声音很颤,江亦成从她的声音和她的瞳孔深处读到了强压着的惊慌,让他忍不住往她身后的门望了眼,二话不说拉过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拽了进来,然后把门甩上。 “发生什么事了?”江亦成问,转身去冰箱拿了瓶水给她压惊。 “我不知道。”陆心轻摇头,声线比刚才平稳了些,“我回到屋里本来打算去拿衣服洗澡,蹲下来的时候不小心瞥到窗帘下有双鞋……” “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江亦成问,倾身拿过了手机,低头拨号。 陆心摇头:“没有啊,就昨天不小心撞倒了我原来的老板。” 江亦成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她先坐会儿,他打电话叫了酒店保安。 酒店保安很快上来,但房间里已经没有人。 “陆心,是不是你看错了?”跟在保安身后把房间搜了一遍没看到人后,黄成问。 “我刚真的看到那下面有双鞋。” 陆心指着窗帘下,那里已经被上上下下翻找了几次,没看到人。陆心很确定,她刚回来时那里确实是藏了人的。 “保安回头调酒店楼道和电梯的监控查看一下吧。”江亦成淡声吩咐,然后扭头对陆心说,“今晚你先住我房间吧。” 陆心本能抬头望他:“江总您呢?” “房间有沙发。”江亦成说完已经转身往房间走去。 “江总,不用麻烦了,我另外换个房间就行。”陆心下意识阻止。 长大后她和陆景珩都没有共睡一个房间的经历,更何况和江亦成。 江亦成脚步停了下来,往她望了眼:“要是半夜再有人潜进去呢?” 然后意有所指地往酒店经理看了眼:“这家酒店的安保,说实话,我不太放心。” 黄成也在一边劝道:“江总说的对,陆心你也别扭捏了,特殊情况将就一下也没什么,江总是正人君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估计刚才只是小偷而已,总不会那么倒霉被小偷盯上了两次的。” “如果不是呢?”江亦成冷眸扫了过来,“人是我带过来的,我有责任保障你们的安全。” 陆心抿了抿唇,没再反对:“谢谢江总。” 跟着江亦成回了他的房间。 刚回到陆景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刚陆心电话过去时他刚好在洗澡,手机搁桌上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电话一接通陆景珩便直接问,陆心一般不会打电话给他,会打电话给他只能说明她有事找他,而且是很重要的事。 “现在没什么事了,回头再和你说。”江亦成在,陆心不好和陆景珩说太多。 陆景珩皱了皱眉:“有人找上你了?” “……”陆心自觉她此时的声音很平常,没想到还是让陆景珩给猜出来了。 “我要听具体情况。”清清淡淡的嗓音,却不容拒绝。 陆心把刚才房间被人闯进的事简略的说了,看江亦成在一边看着,怕陆景珩再多问,又补了句:“我现在江总房间,很安全,您别担心。” 然后就挂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陆先森要更担心了tat~…… ps:晋江的送红包活动2月就已经下线了,现在送不了红包了, 现在大家看到的提示被红包砸中都是以前的,大家表误会哈, 希望没有红包送了依然能看到可爱的你们冒泡╭(╯3╰)╮ ☆、第十七章 江亦成看她挂了电话,墨色的眸子往她这边望来,人也已经站起身:“浴室在那边,自己随意就行。洗完早点休息。” 弯腰拿过搁在床头上的书,走向沙发,脱了鞋,两腿一屈一伸地就枕着沙发扶手半躺在了沙发上。 房间够大,床和沙发被床帘给分隔成了两个房间,其实躺在床上并不会有太大的尴尬,但是被迫占了江亦成的房间,还把他的床分去了,陆心总觉得过意不去,而且沙发虽然够柔软舒适也够大,但江亦成一米八几的身形挤在上面还是略显拥挤,更何况他还是她的顶头上司。 因此陆心很纠结地站了会儿,扭头望向躺在沙发上的江亦成:“江总,您还是睡床上吧,我个头小,我躺沙发上就行。” 第12节 江亦成连眼皮也没抬:“让你睡哪儿你就睡哪儿,废话那么多做什么,难道你还希望我陪你躺上面?” 说到后面这句时江亦成已经抬头望她。 陆心被他话堵得不敢再吭声,掌心下的手机震动也让她没再继续要求,唇角略显僵硬地冲他挤出了一个笑,陆心拿着手机返回了床那头。 电话是陆景珩打过来的,从她挂电话开始已经连着打了两通过来,只是刚才和江亦成在说话就没接。 陆心估计她再不接陆景珩真要把她手机打到没电了,因此绕过床的另一头后,陆心接起了电话。 “怎么一直没接电话?”陆景珩声音有些沉,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躁。 从陆心告诉他他今晚和江亦成一起住然后挂了电话开始这种情绪就开始困扰着他,尤其之后陆心的电话一直没人接,某些不该出现的猜测更催化了这种情绪。 “刚有点事。”听出他的语气不太好,而且声音里隐约夹着风声,陆心语气也就不自觉地带了一丝小心,“你怎么了?” “没什么。”陆景珩声线还算平稳,语速也是不急不缓的,“陆心,你今晚不能和江亦成同一个房间。” “……他又不会怎么样。”陆心低声嘀咕,江亦成在,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她也一百个不乐意,和江亦成共处一室她总自在不起来,只是眼下的情况江亦成也不可能让她自己一个房间,她想问陆景珩他是否还有更好的办法,但江亦成在她不好问。 “我没说我不放心他,我是不放心你。” 陆景珩淡道,大概是联系上了她,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云淡风轻,轻松的语气夹着细小的风声,透过手机话筒灌入耳朵时让陆心忍不住磨牙,陆景珩大概也听到了她的磨牙声,不紧不慢地继续道:“你也别不服,连肖朗那样的男人你都看上了,更何况一个和我神似的江亦成。” 陆心对陆景珩的指控很是不满,忍不住反驳:“我哪有。”她什么时候肖想过肖朗了,只不过是相了个亲,然后询问了一下他的意见而已,而且肖朗人不差,外形条件上或许是比他差了一些,但也属于阳光俊朗型。 “你别否认。”陆景珩淡淡指出,“上次如果不是我过去,你肯定得跟他跑了。” “……”陆心微恼,脾气就上来了,“不说了,电话费贵。我去洗澡了……” “回来!”电话还没挂上,陆景珩突然一声沉吼,吓得陆心捏着手机的手不自觉颤了下,手机差点掉地上去。 江亦成也察觉到她这边的动静,侧头往她这边望了眼:“怎么了?” 陆心有些赧颜:“没……没事。” 手里还握着手机。 江亦成点点头,继续低头看他的书。 陆景珩沉了几分的嗓音从手机那头传来:“在陌生男人的房间里洗什么澡?陆心你没一点防范意识吗?” 陆心撅了撅嘴,以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嘀咕:“你不是说很放心他吗?” “……”陆景珩那头没了话。 陆心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难怪陆景珩这种时候还要损她,敢情看她吃瘪很好玩。 “陆心。”陆景珩嗓音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莫宁你还记得吧?” “嗯。”陆心点头,莫宁她自然记得,前不久被陆景珩拉着陪他们吃过饭。 “她现在人也在香港,一会儿你跟她出去,她应该很快就会到你们住的酒店。” 陆景珩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门铃声。 江亦成警觉性高,手中的书一合,声音一沉:“谁?”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陆心在吗?”门外传来一道略熟的女声,陆心认得她的声音,是莫宁的,时间掐得刚刚好,也不知陆景珩是不是故意在和她磨嘴皮子等莫宁过来。 “好像有人来了,我先挂了。”陆心挂了电话,看江亦成正凝眉望她这边,赶紧道:“好像是我一个嫂子,我过去看看。” 起身要去开门。 江亦成比她谨慎,在她手触到门把前手先按在了门把上,然后从猫眼往外看了眼,手掌在陆心肩上拍了拍,示意她看下。 陆心也就顺从地往猫眼外望了眼,外面站着的确实莫宁。 江亦成开了门,大概天生谨慎的性子,门只开了一道缝,手还握着门把,门开了只是居高临下地望着莫宁:“请问您是?” 陆心被他横在门锁上的手臂挡在门内,透过打开的门缝陆心还是看到了莫宁,莫宁也看到了陆心,笑着冲陆心打了声招呼:“心心。” 陆心也叫了声“嫂子”,在江亦成面前并没有直接叫莫宁的名字。 江亦成把人让进了屋,两人像久别重逢般聊了会儿后,莫宁言辞里透着她刚好也住在这家酒店的讯息,陆心也就顺势对江亦成道:“江总,要不今晚我和我嫂子住吧,两个人没关系的。” 江亦成视线落在莫宁身上,打量了圈,然后点点头:“也好,注意安全。” 顺道问了两人的房号,这才任她们离开。 莫宁的房间是刚订的,陆景珩不放心陆心和江亦成共处一室,刚好她在附近,让她先过来陪她。 “你大哥倒是紧张你。”回了房间,莫宁笑道,好在她刚好也在附近,要不然陆景珩不得急疯。 “他才不会紧张。”陆心忍不住嘟哝,有了刚才自己在房间里的意外,回到屋里眼睛还是下意识地先把房间打量了一遍,又把可能藏人的地方检视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 陆景珩虽然是教过她不少格斗搏击的东西,但是她没太多的实战经验,应对起来总容易出意外,况且要是对方带枪的话,一颗子弹就能无声无息地把她干掉。 “不紧张就不会火急火燎地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陪你了。”莫宁应,弯腰帮她一起整理行李。 陆心行李箱已经一起从江亦成那里搬了上来,刚才在江亦成那里不好整理,现在才有时间查看稍早前是否失窃了什么东西。 行李箱是被人查看过的,就不知道是要找什么东西了。 陆心仔细检查了下,东西都还在,只是通行证被拉出了一些,不知道是要确认她的身份还是怎样。 “怎么了?”看陆心盯着手中那本通行证拧眉,莫宁问。 陆心摇摇头:“没,还以为东西被偷走了。” 把东西收好,有莫宁在,陆心总算可以安心洗个热水澡。 莫宁只是基于朋友道义过来陪她,陆心不知道她是否还有别的事要忙,也不好意思让她整晚留在这儿陪她,而且她自己也还是有基本的自保能力的,因此看夜深了就让莫宁先回去忙她的。 莫宁似乎也没有在这待一整晚的意思,只是笑着道:“不急,我晚点再走。” 就在一边陪着陆心闲聊,这一聊就聊到了三点多,两人都快睡过去时莫宁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铃声让陆心也清醒了过来,看到莫宁接起了电话,应了声“好的。”后就看她起了身,整理头发似乎要离开。 陆然低头看了眼表,看天色已经晚,就劝道:“莫宁姐,都这么晚了,如果不是急事明天再走吧。” 莫宁回头对她笑:“没事,我老公在楼下等我呢。而且这种时候,我也不好在这当电灯泡不是?” 她的话让陆心听得有些莫名,没来得及细问,看她已经走向门口,就跟着过去给她开门。 门刚拉开,陆心就愣住了,怔怔地看着站在门口的高大男人。 莫宁往愣住的陆心望了眼,望向陆景珩,笑着道:“景珩,你这三更半夜地突然跑过来,要把咱们心心妹妹吓到了。” 陆景珩微抿着的唇角也跟着弯出一个浅浅的笑:“今晚麻烦你了,丁陵在楼下等你,改天再请你们夫妻吃饭。” “客气什么。”莫宁笑着应,拍了拍陆心,道了声别,下楼了。 陆景珩手掌自然而然地落在陆心肩上,在她肩上轻拍了下:“该回魂了。” 推着她回了屋,脚板勾着门轻踢上,侧头望她,手掌划过她的脖颈,轻捏着她的下巴抬起,他的唇就压了下来,碾压着她的唇,先给了她一个火辣辣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  陆先森终于还是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最近留言好惨淡,表要作者君恢复日更了你们就都潜水打击银家积极性嘛~~o(&gt;_&lt;)o ~~ 推荐好基友滴好文,《过期爱情》,喜欢小虐怡情的妹纸表错过啦 结婚前他告诉她,我不爱你。 她说,没关系,我爱你。 钟沁以为可以甘之如饴,却不想这一份爱情还是会过期。 ☆、第十八章 他放开她时陆心气息还有些喘,人已经被他一只手臂紧紧地箍在怀中,周身都是属于他的温暖气息,虽然已经被陆景珩吻了三次,陆心面对这样的亲昵还是有些不习惯,不过比当初第一次被吻时已经好了许多,至少不会再傻愣愣地像丢了魂一样。 她一只手攀在他的腰间,仰头望他:“你怎么过来了?”这个点都凌晨三点多了吧。 “怕你回来时身边莫名又多了个男人。”陆景珩嗓音浅浅淡淡的,有些沙哑,气息也因为刚才的热吻有些不稳。 这样的发现让陆心心情很好,攀在他腰间的手就不自觉收紧了些,嘴里却是对他的话有些不服:“我什么时候有过了。” “这不是得严防死守着嘛。”依然是不紧不慢的声调,陆景珩说完时手掌已经在她头发上揉了一把,“不久前是谁要在别的男人房里过夜的?又是谁急哄哄地收拾衣服要去洗澡的?啊?” 说完又在她头上狠狠揉了一把,转身在门上闩上防盗锁,轻推着她往屋里走去。 陆心抽空回头看他:“难道你觉得我还能和他发生什么啊,我就是看上人家人家还不一定能看上我呢。” 说完脑门又轻挨了一巴掌:“还敢说你没有非分之想。”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是黑灯瞎火的,你真以为能一晚上相安无事?”陆景珩问,提到这个又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他和她都认识多少年了,两个人一块住她每天晚上都还要把自个房间门锁死,和江亦成反倒这么无所顾忌地共处一室起来了。 陆心不知道陆景珩此时的心思,只是对他的指控略有不满:“我这不是也没办法嘛,他都发话了,我哪敢和他拗。” 陆景珩垂眸望她:“怎么就没见你也这么听我的话?” 他身形高,这么低头看她时总带了些居高临下的味道,尤其是他清黑的眸子微微的眯起时,这让陆心顿时又不敢反驳了,只是不服地撅着嘴不说话,低低嘀咕了句:“大老远飞过来就是来计较这个的吗?小气。” 她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让陆景珩听到了,箍在她腰间的手惩罚似地捏了一把:“我就是小气了,怎么?” 手掌收回时不小心碰到了陆心手肘,她手肘白天时因为杜源擦破了点皮,被突然这么一碰,陆心吃疼拧了下眉心。 陆景珩留意到她细微的脸部表情,二话不说就拉起了她的手臂,把衣袖捋了起来。 他的动作虽没弄疼她,但不算温柔,陆心在一边不住地叫道:“轻点,轻点……” 陆景珩没理会她,只是一把将她的衣袖捋高,盯着她手肘上的一大片淤青和擦伤,侧眸望她:“这叫做只是磕破了点皮?” 陆心没敢吭声。 陆景珩已经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磕伤了也不会自己处理一下吗?” 眼睛往桌子瞥了眼:“没买药吗?” 陆心指了指她搁在沙发上的黑色手包,她只是刚洗完澡忘了擦点药。 陆景珩倾身拿过,取了药膏,挤了些出来,低头给她涂药膏。 陆心觉得不是多大的问题,她是疤痕体质,一点磕伤容易淤青留疤,看着比实际惊悚些而已,偏偏陆景珩此时脸色不太好,绷着张俊脸,薄唇也微微抿紧,有些面无表情,看得陆心不敢吭声。 “明知道自己什么体质还不勤快点上药。”陆景珩说,头也没抬,动作没停,眼睛一直盯着她那处的淤青,“晚上的事有什么眉目吗?知道什么人闯进来了吗?” 陆心摇头,当时她仅是凭着直觉知道窗帘下藏了人,并看到了窗帘底部露出来的一点点鞋尖,因为处境不明,不敢多待就先出去了,后来江亦成虽然让保安调了今天的楼道和电梯监控录像来看,监控摄像头却很凑巧地坏了,没拍到任何有用的讯息。 第13节 “多半是冲着你来的,估计和杜源那边有关系。”陆景珩说道,“调查清楚前,这段时间小心点,别一个人外出。” “哦。”陆心鼓着嘴巴点头,陆景珩不吩咐她也是会小心防范的。 陆景珩替她涂完药,把她的衣袖放下来,低头看了眼手表,已经快四点:“好了,赶紧去睡,你明早还要起来开会。” 陆心站起身,走了两步,发现陆景珩也跟过来,扭头望他一眼,再往沙发看了眼:“你不是应该睡沙发?” 陆景珩睨她一眼:“我千里迢迢飞过来不是为了睡沙发。” 走向床铺,绕过床的另一边,两只手各揪着被子一角,连着甩了几下,然后把两个枕头放好,把床铺整理好,看陆心还站在床前纠结地看着他和床,视线落在她脸上:“不敢上来?” 陆心纠结:“我还是睡沙发吧。” 转身就想走。 陆景珩一只膝盖往床上一撑,身子倾了下去,另一只手臂迅速伸向陆心,手指勾住她睡袍的系带往回一拽,陆心就被扯着往后转了个身,然后失衡摔在了柔软的床铺上,人手忙脚乱地想要撑起身,陆景珩的手掌却已经迅速箍住了她的腰肢,勾着她转了个身,整个身体撞入了他怀中,他也跟着侧身伏低了身体,一只手臂撑在她的头顶一侧,瞬间便将她困在了他和床垫之间。 “陆心。”他望着她,墨黑的眸子紧锁着她略显仓惶的眼眸,“你应该知道,‘我的女人’这四个字代表什么意思。” 陆心当然明白,就是越明白,眼下的情况越让她无所适从,睡袍下的身体热烘烘的像起了火般,烧得她浑身燥热,连脸颊耳朵都跟着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她的手被他的胸膛压着叠在了胸前,下意识地推着他的胸膛,声音因为紧张变得断断续续的:“陆景珩,你先起来。” 陆景珩身子纹丝未动,只是抽出了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抚着她的脸颊,黑眸依然紧锁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晰:“陆心,我要你!” 陆心整个大脑都“轰”的在炸开,陆景珩却没再给她反应的机会,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和以前的吻完全不同,他此时的吻强硬而凶狠,是全然的掠夺,又快又狠,悍然地侵入她的唇内,像烈火一样焚烧着陆心所有的神智,然后任由湿热的唇瓣从她的唇角沿着她的脖颈往下。 陆心的睡袍已经被他剥开,洗完澡后她里面只穿了一件底裤,这方便了他许多。随着他渐渐移往胸前的唇舌,他甚至顶开了她并着的双腿,长指沿着衣服微凸的边缘侵入,以着悍然的姿态最直接地逗弄她那处,这样的感觉让陆心是完全陌生和羞赧的,白皙的身子里都透着一层淡粉和细细的汗,清澈的眸子透着情%欲的迷离,她蜷着身子缩在陆景珩烫热的怀里,不断下意识扭动着,周身都是陆景珩已经凌乱了的气息。 他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在陆心哆嗦着软倒在他的怀中时,陆景珩已经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翻了个身,勾着她的腰将她带入了怀中。 “你明天还要早起开会,今天先放过你。”陆景珩贴着她的耳边说,嗓音很沙哑,气息也很乱,很灼热,说话时还是有些忍不住地在她脖子上轻轻咬了下,长指把她脸颊上微湿的头发拨开。 “你不难受吗?”尽管很羞赧,陆心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她现在虽然僵着身体不敢动,但明显感觉到被隔着衣服抵着某处的硬热,那温度烫得她……甚至想要和他更亲密一点。 陆景珩手掌扣着她的腰往下压了压,嗓音哑了几分:“你明天能请假吗?” “不能。”陆心说,明天的是国际会议,还是她不算特别擅长的西班牙语翻译,早上八点的会议,起码六点就得起床,江亦成只带了她一个翻译。 “那还废话。”陆景珩语气不太好,拉起她的睡袍把她裹住了,像裹粽子般,然后把她整个往怀里一压,“还有两个小时,快点睡。” 作者有话要说:  陆先森体贴强大新好男人一枚, 八过都这样了小心心还会睡得着么→_→ 小心心默默:还不如把我累晕睡过去。。。 好吧,请54无节操亲妈,看完随手撒花是美德啦啦~~ ☆、第十九章【补齐】 他说这话时语速极缓,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陆心明白他的意思,心跳因为他的话有些快,被他压抵着的身体也有些发烫,莫名的燥热,人还是有些羞赧,不太敢迎向他灼烫的眼眸。 陆景珩已侧低下头,含住她的唇,含住她的唇,舌头压入她唇内,翻搅着她的唇,细细地吻。 他没有进行下一步,只是吻了她,吻到彼此都快喘不过气来时放开了她,翻了个身,手掌勾着她的腰将她压入怀中。 “你明天还要早起开会,早点睡。” 陆景珩的怀抱很宽,也很暖和。 起初的不自在在慢慢袭来的困意下消散,陆心在陆景珩怀里沉沉睡去。 睡得很香,第二天醒来时陆心发现自己正以着一个极度不雅的姿势窝在他的怀里,手臂不知道何时已经掀开了他的衬衫,紧紧抱住了他赤裸着的腰,一条腿还抬起挂在了他的大腿上,身体和他紧紧贴在一起。 因昨晚过来的匆忙,陆景珩并没有带行李过来,昨晚只是就着身上的衬衫入睡,也不知道半夜睡得不舒服自己扯开了纽扣,还是陆心睡得迷迷糊糊时色心大动,总之此时的陆景珩身上的衬衫已经被解开了胸前几颗扣子,被她蹭了一晚上,衬衫有些皱,腰间部分被卷了起来,露出两道线条结实优美的人鱼线,绵延着没入裤装下。 胸口部分也被凌乱地扯了开来,露出一小片胸膛来,借着灯光,陆心可以看清上面分明的肌理,很结实,以及,诱人! 让她忍不住想伸手去戳一下,虽然小时候经常住在一起,但是陆景珩从没在她面前打过赤膊,哪怕是在炎热的夏天,他也还是会穿着一件简单的t恤,从来不会在她面前光膀子露大腿的,因此陆心从没看过陆景珩的身体,更不知道,陆景珩的身体这么诱人。 不自觉伸出的手指颤抖着,像被蛊惑般轻轻移向他结实的胸膛,屏息轻轻戳了一下,纠结的肌理及烫人的温度让陆心碰了下又吓得缩了回来。 “陆心,想摸就直接摸,不用偷偷摸摸地来。”慵懒沙哑的嗓音从头顶徐徐传来,惊得陆心连连往后退了两步,脸红得都快烧起来,有些气急败坏:“你醒了干嘛不吭声?” “我吭声了怎么知道你会偷袭我?”陆景珩淡应,垂眸望她,似乎很享受她困窘的模样。 他揶揄的眼神让陆心越发羞窘,手推着他的胸膛:“起来了,还要赶去上班。” 陆景珩宠溺地摸摸她的头:“一会儿开会别心猿意马,改天会让你好好摸个够。” “……”陆心想一脚踹他身上去。 陆景珩已经轻笑着起身,顺道把她拉了起来,陪她去吃了早餐,看江亦成下楼来,在他看到他前闪身进了别的电梯。 陆心陪江亦成去开会,陆景珩去了前台,两根手指夹着西装上口袋里的警方搜查令,朝前台客服晃了一下:“麻烦开一下1602的门。” 1602是陆心昨晚最初的房间,一大早的清洁阿姨还没来清扫。 前台客服看是盖了公章的,不敢耽搁,拿了钥匙去开门。 陆景珩进去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 “监控室在哪?”陆景珩扭头问前台客服。 前台客服带他去了楼下的监控室,监控室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在值班,但一般没发生什么意外的话,没有人会二十四小时盯着电脑屏幕看。 陆景珩让值班工作人员调出昨天的监控录像,工作人员试着操作了会儿,却发现储存监控的硬盘损坏了。 “损坏?”陆景珩拧眉,走向电脑,拿过键盘,长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盯着电脑页面,等了会儿,最终只是长长地吐了口气。 “硬盘中病毒了,所有的监控资料都被销毁了。”陆景珩淡声道,扭头望向安保科经理,“昨天谁值班?” 经理很快调出值班安排表。 “监控室是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监控吗?一般安排几个人?”陆景珩翻阅着手中的名单,问道。 “分时间段,早上八点到晚间十点比较忙,会安排两个人值班,其他时间段一个人值班。” “换班时间一般是什么时候?” “晚上十二点。” 陆景珩点点头,看着排班表上昨天值班的三名工作人员,拿出手机,一个个打电话去审问,却无人将外接设备接入电脑中,也无人接收开启过任何文件,更没有人进来过,不过在晚上十点左右,值班人员中途有过短暂的上厕所时间,那个时间点监控室是无人看管的。 这个时间点距离陆心发现房间有人相差不到半个小时,很可能是来人在这个时间点已经将病毒植入电脑中,然后任其损毁硬盘,导致后期的录像也无法存储。 能一直在监控室盯着的,显然作案的至少有两个人,一个留在监控室,一个潜入陆心房中,而且两人必然已经对酒店的布局很熟悉,也就存在两个可能性,最近两天经常在酒店附近溜达,或者已经在酒店入住,并且极有可能在昨晚事发后已经迅速退房离开。 好在酒店楼道和电梯及大厅的监控是存储在不同的电脑里,大厅的监控录像完好无损。 陆景珩调出了大厅这两天的监控,从客房部那边调用了这两天入住的客户资料,除去陆心昨晚形容的身高和皮鞋的形状,再逐一排查,很快锁定了嫌疑比较大的四个人。 陆景珩将四人的照片截图保存下来,让警方那边帮忙调查几人的身份,然后从酒店拿走了那块被损毁的硬盘,尝试数据恢复。 忙完这一切时已经十点多,陆景珩看了下时间,估摸着陆心要到中午才能回来,也就先回房,等电梯时趁着那点空档低头翻阅刚才调查到的资料。 那四人的照片陆景珩已经让酒店那边帮忙彩印了出来,但因为清晰度的问题,除了能看出个轮廓,照片并不是很清晰。 陆景珩垂眸看着那几张照片,眼角余光瞥见电梯门开启,也就走了进去。 从里面走出来的男人正在打电话,估计没看到电梯门口的陆景珩,擦肩而过时不小心撞了陆景珩一下。 陆景珩也就本能抬眸往他望了眼,眉心拧了下,男人轮廓略熟悉。 男人没察觉到陆景珩的异样,只是歉然地冲他说了声“不好意思”,对着电话那头继续道:“对,人现在中成大厦,小心点……” 边往前走。 陆景珩脚步倏地停了下来,扭过头,两道凌厉的视线直逼那张侧脸,黑眸缓缓眯起,而后低头看了眼手中捏着的照片,再往男人侧脸看了眼,唇角一抿,原本要跨入电梯的脚收了回来,转身往大厅外快步走去,脚步略急,到门外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中成大厦。”拉开车门,陆景珩弯腰坐了进去,沉声对司机吩咐,“麻烦快点!” 边说着边拿出手机,给陆心打电话。 她现在人在中成大厦! ———————— 陆景珩打电话过来时陆心没接到,她正在开会,会议上手机调了静音,作为会议交替传译,精神时刻处于高度紧张和集中中,也无暇顾及手机。 会议在经历过漫长的三个小时后,终于在十一点准时结束。 陆心整理好会议资料,和江亦成及客户一道往外面走,在旁边充当双方的翻译。 客户是几个西班牙人,双方刚在会议桌上签下合作协议,江亦成这边本是安排了一块吃饭,但客户那边另外有事,也就就此作罢。 陆心陪江亦成把客户送到楼下,互相道了别,看客户离去后陆心的工作才算是彻底结束。 绷了一上午的神经也总算放松下来,陆心这才有机会留意手机,刚拿出手机便看到了一连串的未接来电,二十多个,全部都是陆景珩打过来的,也不知道有什么急事。 陆心担心陆景珩那边出事,江亦成在也不好这么回过去,也就歉然地对江亦成道:“江总,不好意思,我先去个洗手间。” 拿着手机往洗手间方向走去,在会议室待了一上午她也确实有点内急,就先上了趟洗手间,出来时才给陆景珩打电话。 她一边走一边低头翻找陆景珩手机号码,走过人烟稀少的拐角时也没留意周围环境,刚拨通陆景珩电话正要把手机举到耳边,一股挟着劲风的力道猝然袭向后颈,陆心神色一紧,反应极为迅速,在手刀碰到颈部的瞬间,身子本能地往常一扑,整个身体扑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十点更下一章 ☆、第二十章 陆心身体着地瞬间,脚板蹬着地板本能想使力利落旋身转开,但理智很快压制住了本能的应激反应,陆心狼狈地在地上滚了个圈,扯开嗓子惊惶地冲着周围连声喊“救命”,不断地蠕动着身子,看着惊恐又无助。 趁着翻滚的间隙,陆心半垂着的眼眸瞥见了袭击者的脸,对方显然是想借着偷袭直接将她敲晕,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带走。 他挑选的这个地理位置极为隐秘便利,身后便是通向后门的通道,门外依稀可看到停着辆车,这一带是厕所偏角没什么人,如果得手的话从将她敲晕再将她带走不到一分钟完全可以搞定,只是对方没料到陆心避开了,看着她已经扯着嗓子在喊救命,附近快速走了过来,来人也当机立断转身离去。 江亦成距离陆心这边不远,远远便听到她的呼救声,几乎在她喊出第一声“救命”时就本能转身冲了过来,看到惊惶地摔倒在地的陆心时眼眸已警觉地往四周望去,很快便发现藏匿在暗角的男人,男人早在他望过来时已经迅速以手遮面,面不改色地转身,闪身进了身后的暗道,迅速往后门走。 陆景珩刚下车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陆心,以及走过去准备将她扶起的江亦成,下意识想走过去,眼角余光瞥见后门拿着麻袋匆忙逃走的背影,黑眸一眯,往陆心那边望了眼,薄唇微微一抿,转身绕过大厅,抄近路快步往嫌犯追去。 嫌犯没想到会有人追来,刚拉开车门就看到身后快跑而来的陆景珩,二话不说拉开车门,钻了进去,接应的人迅速将车子驶离而去。 第14节 陆景珩脚程虽快,但前厅和后门之间毕竟隔了段距离,他追过来时对方的车子已经驶离了出去,只来得及看到车尾,及卷起的轻烟。 陆景珩往四周扫了眼,看到旁边停着的一辆私家车,走了过去。 私家车主人刚从酒店里面出来,正拉开车门准备上车,没想到一只手突然从身后横过来,将他拉着车把的手拉开。 陆景珩将车主的手拉开,一只手拿着证件在他面前迅速晃了下:“警察办案,一个小时后还你。” 说话间已经拿过他手里的车钥匙,一把将他拉开,弯腰坐了进去,手中钥匙往匙孔一插,拧开,左手娴熟地转着方向盘,右脚迅速踩下油门,动作流畅迅速,一气呵成,车主还没反应过来,便见自己的车子箭一般疾驰而去。 陆景珩直接往刚才嫌犯离开方向开去,几乎将车速开到了最大,眼睛紧盯着前方路况,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掏出手机,给陆心打电话。 电话刚响了两声便被接了起来。 “喂?”电话那头传来陆心略显虚弱的嗓音,虽虚弱,却是陆心的声音无误。 “有没有伤到哪里?”陆景珩问,声线很平稳,眼睛一直专注地盯着眼前的车况,及慢慢出现在视野中的车,右手转着方向盘,平稳地穿梭在繁忙的车流中,紧紧跟着前面的车。 “没有,只是磕伤了膝盖和手肘而已。”陆心应,她确实没怎么受伤,只是扑倒在地时动作太急,难免会磕伤。 “有没有磕破皮?流血吗?” “没,只是磕青了而已。” 陆景珩却不太放心:“先去医院看一下,我一会儿就回去。” “你现在哪儿啊?刚打电话找我有事吗?” “一会儿回去再说。先让江亦成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或者先在他那儿待一会儿,别一个人待着。” 陆景珩吩咐,虽然对江亦成放心不下,但是在情感和陆心的安危之间,只能先选择后者,有江亦成在,陆心人身至少是安全的。 ———— 挂了电话,陆景珩全力追踪嫌犯。 对方显然也察觉到了陆景珩的跟踪,大概也急了,车子开始横冲直撞,从市区往郊外驶去,试图摆脱陆景珩。 避开了人多的地方陆景珩反倒更方便行事,在前方三岔路的地方,陆景珩猛地踩下油门,车子一角朝前方车子撞去,撞得那车歪歪扭扭地擦着左边的岩壁往前驶去,擦出一阵的火花,惊得对方本能踩下了急刹车。 陆景珩的车擦着他的车直直开过,然后在前方利落打了个转,横停在了路中间。 陆景珩没有马上下车,只是定定坐在车里,盯着对方车里的情况,直到确定没带枪后,才推开车门下车。 嫌犯显然被撞得不轻,正软趴趴地趴躺在方向盘和车窗边,惊魂未定。 陆景珩仅是淡淡往车里的两人望了眼,转身抡起地上的石块,眉眼都没动一下,手中的石块便将车玻璃砸出一个大洞来,长臂也跟着迅速伸入车厢中,扯住了副驾驶座上的男人的衣领,拎着将人拖下了车。 “谁派你们来的?”陆景珩问,语速不快,有些沉冷。 “我们只是……只是看那女孩子长得漂亮,想弄去换……换点钱。” 被拎着的男人颤颤巍巍地说道,话音刚落便又被拎着重重压抵在了车身上。 “谁派你们来的?”声音比刚才沉冷了几分。 男人惊惶地贴着车身不敢说话,眼角瞥见鸣笛追来的警车,惊惶地叫着“救命”。 因为刚才两车在市区的横冲直撞,显然把警方惊动了,远处而来的警车就是专门追着几人而来的。 陆景珩侧头往慢慢靠近的警车望了眼,松了手,把两人交给了警方处理,顺道跟着回去录了份口供。 两人坦言是受人收买作案,只负责把人绑过去就行。 陆景珩问那两人要了联络人的联系方式,没能联系上人,对方显然当时躲在暗处,看风头不对先躲开了。 警方审讯这边没太大的突破口,陆景珩担心着陆心那边的情况,录完口供就先回去了,中途给陆心打了个电话。 陆心只是磕伤了膝盖和手肘,没破皮,去医院处理了下,和江亦成去吃了顿午餐就先回酒店了。 中途江亦成报了警,警方那边虽然受理下来,但因为陆心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也没有目击证人和监控,警察调查起来也不容易。 回到酒店时江亦成说什么也不同意陆心独自回房,对方显然是冲着陆心去的,一次是意外,两次就可能是蓄谋。 从医院回来江亦成一直若有所思,陆心也就安静地待在他的房间不说话,一直到陆景珩打电话过来才找了个借口回她的房间。 陆景珩因为是临时以出差的名义过来的,不好和江亦成打照面。 “我看下哪里受伤。”陆心刚回到房间,陆景珩已经走了过来,拉过她的手,仔细细细地替她检查了下伤口,确定没事后才放下心来。 “你刚是不是追那人去了?情况怎么样?”陆心问,从刚才的电话里隐约听得出来陆景珩在飞驰的车上。 “雇凶绑架,具体事宜还在调查中。”陆景珩淡应,拉过陆心的手臂,让她在沙发上坐下,拿出早上截取的图片,两指夹着递给陆心,“昨晚你说你有看到那人的鞋尖,你仔细看一下,看有没有熟悉的。” 陆心伸手接过,凝神盯着那一双双的鞋,凭着昨晚的记忆仔细辨认。 昨晚情况虽然紧急,但毕竟是被陆景珩亲手训练出来的,陆心的敏锐度和观察力记忆力都不算太差,而且昨晚还是刻意留心过,并记下的,因此陆心很快锁定了目标,手指着其中一个略高瘦的西装男:“我觉得这个需要重点调查一下。” “还有这两个。”陆心指着另外两人,监控截图不够清晰,三人的鞋型差不多,但从身形上,陆心反倒觉得第一个的高瘦西装男可能性更大一些。 陆景珩测过身看了眼,第一个人与他早上在电梯偶遇的男人不谋而合。 “最近可能会不大太平,在调查清楚前少出门。”把照片收起来,陆景珩叮嘱道,这件事显然是陆心那天在机场招来的麻烦,太平了二十多年的生活,在那件事后突然惊心动魄起来,显然不太寻常。 为避免类似的意外再发生,陆景珩在这边多陪了陆心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才赶回去,只是他另外有点事,先飞了一趟广州。 陆心和江亦成搭另一个时间点的航班,和陆景珩错过了时间点。 从香港回到殷城时才十点多,在停车场时意外遇到了江芷溪,陆心还以为江芷溪是专门过来接江亦成,却没想到是去出差的,而且目的地也是广州,去两天。 陆心突然就想到了临时飞了广州的陆景珩,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和江芷溪一块出差的。 陆心不好意思明问陆景珩,干脆给他发了条信息:“我回到家了,你什么时候才回来?” 信息发出去了,却没回。 江亦成那边体谅陆心连续跟着去出差了一周,又受着伤,看今天已经周五了,就让陆心先回去休息了。 回家路上陆心一直盯着手机,却一直没回复,心里总有些忍不住胡思乱想,想给他打电话,却又担心他在忙别的事,电话会影响到他,就一路忍着回了家,没想到这一忍就忍到了晚上十点多,陆景珩别说电话,连她的信息都没回,这让陆心心里特别忐忑难安,也不知道他是在忙还是在陪江芷溪,或者是否遇到了什么意外。 她和江亦成在香港出差这几天,哪怕知道她在开会,陆景珩都要时不时给她一个电话,现在都快一天了连个信息都没回,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陆心坐不住了,还是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刚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陆景珩你没事吧?”陆心直接问。 “没事。”陆景珩淡应,“怎么了?”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瞬间让陆心压抑了一天的忐忑爆发了,莫名的怒气就从心头“呼呼”窜起,想问他既然没事为什么不回信息,想问他现在是不是和江芷溪在一起,可是话到舌尖又吞了回去。 “没事。”她也轻描淡写地回了他两个字,挂了电话,关了手机,睡觉。 陆心没睡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一直没睡着,陆景珩态度一有丁点变化她就会变得患得患失忐忑不安,这让陆心很苦恼,拿过平板,和舒晗在q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舒晗都睡着了陆心还没能睡着,瞪着天花板数星星,越数越烦躁。 两点多的时候,陆心终于放弃数星星,伸手拿过搁床头上的手机,开了机,借着肚子里的那口闷气,一刻不停地拨了陆景珩的手机,电话一接通没等他说话她已经抢先开口:“陆景珩你到底想怎么样,既然没事收到信息你回我一个字会死吗,我跟别人出去一个小时一个电话查岗你和别的女人出去就给我装死不回信息你就是吃定了我是不是?” 气都没喘一下一口气吼完后,陆心“啪”地又挂了电话,把手机重重地甩到了床的另一边,烦恼地狠狠蹬了下被子,嘟着嘴瞪着天花板生闷气。 电话很快响了起来,陆心拿起看了眼,陆景珩打过来的,陆心想也没想,摁断。 电话再响,又摁断。 再响,再摁! 短信声随之而来,一条紧跟着一条,陆心原以为是陆景珩发过来的,但一连响了三十多条后,陆心终于觉得不太对劲,蹬开被子,爬向床头拿起手机,点开,都是来电提醒,陆景珩打过来的,从陆心关机那一瞬间就开始打,一直打。 最后一条是陆景珩刚发过来的短信,很简短,隐约夹着怒:“接电话!马上!” 看完短信时手机很适时地响了起来,陆心犹豫了下,还是没骨气地接了起来。 “陆心,大半夜的你乱吃什么飞醋?”电话刚接通,低哑的嗓音穿透夜色,隐约伴着脚步声,从耳边徐徐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  顶锅盖小声表示,文明天要v了,会三更的,第一更早上十点; 这篇文应该不会很长,来回两趟公车钱就差不多了, 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陆先森和陆心,跟着俺炖肉汤吧,量足肉美啦啦~ 充值方式可点击了解, 登陆状态下留言超过25字送积分,积分可用来看文的; ☆、第21章 “现在呢?”陆景珩问,不紧不慢,清浅低沉的嗓音透过话筒传过来时,瞬间将陆心满心烦躁浇熄下来。 人一冷静下来,想到刚才没头没脑乱发的那通脾气,陆心突然有了挂电话的冲动,没脸见人。 “怎么不说话了?”听不到她这边的声音,陆景珩问。 “说什么?”陆心声音已经完全软了下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冲天,埋在被窝里恨不得找个洞躲起来。 “说你想说的,问你想问的。”依然是不紧不慢的嗓音,声调有些拔高,“刚才不是吼得很大声吗,再说一遍,太快了我没听清。” 陆心几乎整张脸都埋进了被窝里,几乎想要呻%吟出声,现在哪里还有刚才的闷气。 “我忘了。”陆心嘟哝着应,“半夜睡不着发神经想找个人胡说八道,你当没听到好了,我睡了,晚安!” “你挂电话试试!”徐徐的几个字止住了陆心要挂电话的动作,陆景珩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语调,“说!” 徐徐缓缓的语调,却带了股不容人拒绝的坚持。 陆心无力地翻白眼,瞪着天花板:“那三点了你想怎样嘛?我真的好困。” “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不是中气十足吗?挂我电话的时候不是动作灵敏吗?这会儿困了,啊?” “……”陆心吸了吸鼻子,低声嘟哝,“就是困了。” “为什么关机?”陆景珩继续问。 “想睡觉了。” “就这样?” “那要不然呢?” “那怎么突然没头没脑地打电话过来发一顿脾气?” 第15节 “瞌睡虫进脑了。”不甘不愿地应完,陆心不想再瞎扯,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困了,你也早点睡,晚安!” 迅速挂了电话,随手扔一边,下巴垫在交叠的手掌上,俯趴在床上不说话,心情又因为陆景珩刚才那句话有些沮丧,也有些愤愤然。 门外在这时响起悉悉索索的响声。 陆心身子本能一紧,瞬间想到了在酒店那一夜。 轻咬了下唇,陆心迅速翻身坐起,拿过一件大衣披上,小心开了房门,望向大门。 借着外面微弱的灯光,陆心看到了转动着的门锁。 陆心屏息,轻步走向门口处,站在门后,凝神盯着门口。 门被顺利从外面打开,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陆心看着那道门缝越打越开,当来人半个身子出现在门口时,右腿迅速劈出,狠狠想要踢向那人的下巴。 脚没踢到,中途被门后探出的一只手掌迅速接住。 “陆心你想当一辈子寡妇是不是?” 当熟悉的低沉嗓音随之在门外响起时,陆心突然松了一口气,人也有些气急败坏:“要回来你不会提前在电话里说一声吗?要是刚才我手里拿的是菜刀怎么办。” “是谁没等我说话就挂了电话的,到现在都没接电话的。”陆景珩淡应,手掌一松,放开了他手中握着的脚踝,“就你现在这速度,就是手里拿的是枪一样轻易被人干掉。” “再说了。”陆景珩扭头往门锁瞥了眼,手伸向防盗链,“为什么我能从外面打开得了门?” 银白的防盗链在他手指里“哗啦啦”地响,一截截地从他修长的手指间滑下,在静谧的夜里声音尤其悦耳。 陆心瞬间又变成了理亏的一方,低垂着头没敢吭声了。 陆景珩继续念叨:“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自己一个人在家,防盗锁链要拴上,你都当耳边风了是不?” “……”陆心继续不敢吭声。 陆景珩瞥她一眼,转身开了灯,然后把门关上。 陆心小心瞥了眼门锁:“你怎么不拴?” “我在家,这几天暂时不用。”陆景珩淡应,往屋里走去。 陆心听这几句话有些古怪,但没多问,只是跟着他回到了客厅,看着他坐在沙发上,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了:“你不是在广州吗?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那边到这边才几分钟的飞机。”陆景珩扭头望她,朝她伸手,“过来。” 陆心也就走了过去,还没到他近前,陆景珩手一伸,突然扣住了她的手腕,拖着她倒入了他怀中,他身子也跟着一伏低,压住了她挣扎着想要起来的身子。 “为什么说关机就关机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问,不知道是不是夜深的缘故,嗓音特别磁沉。 陆心被他这么搂着心跳还是有些加快,扭了扭身子没挣脱,干脆望向他:“都说了要关机睡觉了。” “不是一向开机到天亮?”陆景珩依然压着她,“敢说你不是生闷气了?” 陆心撇过脸:“没有。” 陆景珩捏着她的下巴又把她的脸掰着面向他:“那点小心思还想瞒我。” 陆心被他说得有些尴尬,尤其是他此时盯着她的眼神,像极了那一夜。 她有些慌,推着他想要起身,陆景珩却没给她机会,箍着她腰的手一收紧,头就压了下来,唇碾压着她的唇,吻了会儿,然后打横抱着她起身,回房,却是回他的房间。 陆心突然就慌了起来,推着他想要下来。 陆景珩却纹丝没动,依然稳稳地抱着她,脚步也很稳,走到床边时,微微弯腰,将她抛在了柔软的床铺上,他高大的身子也随之覆了下来,压住了她想要起身的身子。 “陆心。”陆景珩轻捏着她的下巴,叫着她的名字,没说什么,拆解着她睡袍的手却泄露了他所有的意图。 他的动作至始至终都是缓慢轻柔的,手指捏着她睡袍的腰带,解开,然后慢条斯理地将她的睡袍剥开,轻柔的动作在看到她白皙的身体时变得有些沉,眸色也渐渐转浓,陆心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也在变得粗重。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她却还是羞窘得脸都要滴出血来,手扯过床单下意识地就要遮住几近赤%裸的身体,被陆景珩半途给扯了下来,烫热的手掌直接扣上她光%裸的腰,微微托起,另一只手掌揉着她身下的睡袍,一把扯了下来。 他现在的动作已经完全算不得温柔,衣服扯下来时陆景珩已经侧低着头吻住了陆心的唇,又快又狠,陆心能感觉到他此时汹涌的欲%望,赤¥裸裸的完全不遮掩,毫无保留。 陆景珩确实毫无保留,动作自始至终都是狂野的,手掌烫热得像起了火般,从她颤¥¥栗的身子揉捏着一步步滑下,常年练枪的缘故,他的拇指和食指带了一层薄薄的茧,在细腻的肌%肤上滑过时,带起了一种异样的快意。 当他烫硬的那处强势地抵着她那里时,陆心还是本能地有些怕,手搂着他的腰,低低地叫他的名字,声音因为情¥欲变得有些喘,气息也很不稳。 “陆景珩……”陆心有些无措,想推开,又想拉近。 陆景珩低头吻她,低低的吻,安抚着她的局促。 “陆心。”他叫着她的名字,嘶哑的嗓音几乎吸引了陆心所有的注意力,愣愣抬头看他,这还是陆心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陆景珩,微湿的黑发,被情%欲熏得黑亮的眼睛,额上和脸上都细细密密地沁着一层薄汗,湿漉漉的透着情%欲的气息,浑身上下透着致命的性感和诱惑。 陆心只觉得口干舌燥,这种口干舌燥除了身体的知觉带来的,还有强烈的视觉冲击。 他正一只手撑在她的颈侧,半悬在她的身上,微湿的胸膛压着她,垂在眼皮上微湿的黑发柔和了他清冷的气质,他的手掌轻抚着她的脸颊,视线在她脸上流连不去。 “陆心。”沙哑低沉的嗓音柔柔地叫着她的名字时陆心完全招架不住,更何况他濡湿的轻吻还伴着每吐出的每一个字落在她的嘴唇上,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因此当他突然以着不容拒绝的力量,强势地进入她时,陆心毫无防备,被撕裂的剧痛让她难受地拱起了身体,眉心眉梢皱成了一团,痛呼被陆景珩吻在了唇里。 “乖,再忍忍。”陆景珩低声安抚她,声音很哑,隐忍得很痛苦,却只是来回地吻她,直到陆心慢慢适应慢慢放松下来才掐着她的腰大力地动,但到底还是照顾陆心的感受,陆景珩没敢太过放纵,一直都是很温柔小心翼翼的,直到彼此都抒解了一次就停了下来,搂着她一觉到天明。 陆心累得睡得沉,第二天也一觉睡到了天大亮,人一醒来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被陆景珩抱着一起泡了个热水澡才舒缓了些。 吃饱餍足的某人神清气爽,陆心却依然蔫蔫的浑身不舒服,陆景珩虽然已经很克制,但毕竟某方面的能力还是让她很吃不消。 从起床开始陆心就怨恨地瞪了他一早上。 陆景珩却心情大好,亲自下厨准备了早餐,还体贴地要喂她吃饭。 陆心自然不敢真让他喂,而且也没娇弱到过了一夜后就下不了床。 “你昨天干嘛一直没回我信息?”吃饭时,陆心还是忍不住把耿耿于怀了一天一夜的问题问了出来。 刚问完陆景珩就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把:“终于懂得问了?昨晚谁机关枪似的打个电话过来吼了一通就不敢接电话了?这个还没和你算账。”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吃了,下一章下午四点更新哈~ ☆、第022章 . 陆心低头吃饭不说话。 陆景珩抬眸看了她一眼,这才不紧不慢地道:“昨天我和警方那边在核实一些事,私密会议,不允许带手机,会议花的时间比较长,没及时看到短信。” 陆心突然有些食不下咽了,想到了昨晚自己那通电话。 陆景珩存心让她继续吃不下去,继续说:“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十点多,刚好看到你又发过来的短信,就顺手先回了过去,然后准备打电话,谁知道……” 陆景珩又不紧不慢地侧头扫她一眼:“谁知道某些人吃的什么干醋,一声不吭地就关机了。” 陆心一窘:“我……我手机没电了。” “呵……”陆景珩轻笑了声,伸手替她盛了碗粥,“不是要关机睡觉?真没电了凌晨两点多突然不阴不阳地打电话过来乱发一通脾气?” 陆心又没了话说,陆景珩把粥递过来时她盯着那碗粥已经完全没了食欲了。 “我本来的行程安排是要到今天下午才能回来。”陆景珩继续侧头盯着她说,“就因为你电话一直打不通,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赶紧着改签了机票回来了。你倒好,就是关了机和舒晗在网上倒是聊得开心。” “舒晗?”陆心捏着勺子的动作一顿,奇怪地抬头看他,“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别转移话题。”陆景珩说,手伸了过去,长指屈着在她面前的桌上轻叩了几下,“昨天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了?” 陆心视线从他落在面前的手掌移向他的脸:“明明是你在转移话题好吗?我怎么不记得你和舒晗那么熟?” 陆景珩顺势又在她脸上捏了把:“又吃干醋了是吧。吃饭。” 陆心侧头避开他的手,侧着头,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他:“陆景珩你又在给我混淆重点。” 陆景珩瞥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粥:“陆心,就这么飞这一趟,我损失大了,说说看,你要怎么补偿我?” 陆心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脖子上青紫的吻痕:“明明是我损失大了。” 抬头望陆景珩,发现他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一只手轻撑着额头,一只手捏着勺子,食指和中指错落地落在勺柄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墨色的眸里满是揶揄和餍足。 陆心脸皮突然就烫了起来,一早上起来她已经很刻意地不去回想昨晚的事了,现在一提起,满脑子都是他悬在她身上,用力地在她体内进出的画面,满脑子都是那片肌理分明的胸膛在眼前晃,细细地沁着一层薄汗,性感诱人。 陆心待不下去了,碗一推:“我吃饱了。” 赶紧起身回了客厅,因为昨晚的激情,身下的酸涩没褪尽,她走路时姿势还是有些奇怪。 陆景珩也不再去逗她,默默喝完粥,顺道收拾完,这才过去。 陆心又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玩着消灭星星,玩了会儿游戏她满脑子旖旎的画面又平复了下来,陆景珩走过来时已经很能平静地面对他,还很自动自发地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位。 “诶,你昨晚这么匆忙赶回来,没事吧?”到底是担心他,陆心还是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约了客户吃饭而已,打个电话道个歉就行。”陆景珩挨着她坐了下来,应道。 “那你还说损失大了。”陆心忍不住嘀咕。 陆景珩侧头望她:“改签扣掉了百分之六十手续费,这不是损失吗?” “……”陆心无言望他,“你什么时候这么穷了?” “给我打个电话你都担心浪费电话费,我改个签得抵你多少电话费了。” “……”陆心侧头,望向她,“你不也没给我打过电话?” “当年是谁瞒着我把志愿改了哈?”陆景珩问,手一伸,掐着她的腰拖着又把她抱坐在了大腿上,陆心身高只到他肩膀,她身形偏娇小却又不干瘪,抱在怀里的手感,他很满意。 一说到这个事陆心就萎了,继续低头玩着游戏。 软玉温香在怀,她玩游戏屁股还跟着游戏进度在他大腿上蹭来蹭去不自知,昨晚没抒发够的欲¥望又在蠢蠢欲动,以前没体验过能忍着,如今食髓知味了,陆景珩发现他有些不想忍,箍在她腰的手掌就剥开了她的睡袍下摆,滑入了她大腿内部。 熟悉的颤栗从那处窜起,陆心吓得急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有些气急败坏:“陆景珩你想干嘛?” “饱暖思淫%%欲。”陆景珩说,另一只手掌滑入她头发中,扣着她的后脑勺,让她仰起脸,唇就压了下来。 “陆心,昨晚顾虑到你是第一次,我还没满足。”含着她的唇,陆景珩低低地说,低哑的嗓音因为吻有些含糊不清,却带了j□j人的性感。 “我……我那里还疼。”陆心说完这句话时脸又红得要滴出血来。 “我看看是不是弄伤了。” 陆景珩说完这句话时放开了她的唇,真的是要给她看,陆心吓得握住了他扣住了她膝盖的手:“不用了不用了。” “陆心,我昨晚有些克制不住,我看看是不是把你弄伤了。” 陆景珩说,分开了她的两条腿,手掌甚至已经碰到了她里面的衣服边缘,陆心快哭了:“你还是直接做吧……” 第16节 然后一整天,陆心没能离开陆景珩那张床,最重要的是,她最后还是被他仔仔细细地帮忙检查过了,还给她上了些药膏。 陆心几乎羞得闷死在枕头下,陆景珩要把她的枕头扯开时,陆心两只手压着枕头死活不肯放开,大腿试着动了动,想去踹陆景珩,结果太酸软抬不起来,陆景珩很体贴地给她按摩了会儿,有些歉然:“陆心,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只要你出去了我哪里都舒服。”闷闷的声音从枕头下传来,陆心快哭了,虽然这一天她已经被他弄得哭了许多次,连嗓音都还有些哑。 低低的笑声从身后传来,陆景珩一把抽出了她捂着脸的枕头,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下:“好了,是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下次我注意点。你先睡会儿,我去煮点吃的。” 又在她脸颊上亲了下,这才起身。 陆景珩走到门口时陆心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也顾不得害羞,抓着被子扭头望向陆景珩:“陆景珩,我会怀孕吧?” 陆景珩眉梢微微一挑:“我生理上应该没什么问题,你的,我想也没有。” “……”陆心软软地趴在被子上,“你为什么不戴那个……” “陆心,你似乎还不想要孩子?”陆景珩望着她,微微凝眉,问道。 “我才多大啊,这么早要孩子干嘛啊,起码得再过个三五年再考虑吧。”陆心小嘴又不自觉地撅了起来,她现在也不适合怀孕。 “再过个三五年,我真要当老爹了。”陆景珩淡淡提醒。 陆心瞥他一眼:“我又没说我嫁给你。” 拿他那天的话堵他。 陆景珩黑眸微微一眯,人就放开了门把,走啦过来,吓得陆心往被窝一钻,连声道:“我开玩笑的我开玩笑的……” 陆景珩还是一条腿跪压在了床上,伸手去扯她的被子,惊得陆心大吼:“陆景珩,你不做安全措施不许再碰我,我真的没做好当妈的准备。” 结果吃过晚饭后,陆景珩去扛了一箱的杜蕾斯回来,整整的一箱。 陆心盯着客厅上那一整箱的东西,问了句很不合适宜的话:“你不怕过期吗?” “我只担心不够用。”陆景珩淡应,手一伸又把她拉了过来,陆心以为他又要做那事,下意识想要避开他的手,陆景珩淡淡一眼瞥过来:“满脑子瞎想什么呢,吃饱喝足,该谈点正事。” 转身从昨晚搁在沙发上的西装里抽了张照片出来,两指夹着,压在了茶几上。 陆心伸手拿过,是前天在香港陆景珩排查的嫌疑人。 “那天晚上闯进你房间的基本能确定是这个人。名字张永,男,34岁,殷城人,曾在华源供职过三年,任杜源司机兼贴身保镖,五年前突然被解雇,曾因行窃被起诉过。”陆景珩说完,扭头望陆心,“从现在的证据来看,两种可能性,单纯的入室行窃,或者杜源那边派过来的人。后者可能性更大。”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最迟晚上十点更新, 积分基本已送出,很感谢大家的留言,么么哒~ ☆、第023章 .全新 陆心起床去开了灯,走到来人身后,踮起脚尖一把将他的头套扯了下来。 一张略显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 陆心认得他,张永,昨天陆景珩才给她看过他的照片。 “谁让你来的?”陆景珩问,握枪的手很稳,神色未动半分。 陆心虽然是从小看陆景珩练枪过来的,却还是第一次看到陆景珩这样真枪实弹地上阵。 老实说,握枪的陆景珩很帅,身直如松,身材颀长匀称,明明看着很随意的站姿,却总透着一股帅气和沉稳从容。 相较于他此时的从容,手腕受伤的张永被反衬得可怜许多,却还是嘴硬坚称是自己要来的。 因为受伤的手腕,他的脸色已经苍白得接近透明。 陆心视线从他苍白的脸上落到他手腕上,看到一点点滴在床单上的血,陆心心疼她的床单。 床单还是昨天早上起来才换的,因为前一夜的放纵,床单上染了些……按古代的说法,就是落红,起来看到她她就赶紧把那张被单收起来想拿去洗了,后来被陆景珩拿走了,不知道被他塞哪儿去了,现在这床床单还是她昨天才买回来换上的,张永手腕上的血还继续滴下去,她都得把整张床换掉了。 陆心嫌麻烦,拿过床头边的书,卷着拍了下他的伤手:“手拿开点。” 她拍的时候没注意,直接敲在了他的伤口上,张永疼得几乎掉下泪来。 陆景珩只是奇怪地侧眸看了陆心一眼,视线继续留在张永身上,重复刚才的问题:“谁派你来的?” “我自己想来的。” “找什么东西?” “钱。”虽然已经疼得几乎晕过去,张永的回答却是丝毫不含糊。 陆景珩唇角勾了勾,右腿膝盖一弯,狠狠踢向张永膝盖,张永跪倒在地。 陆景珩往陆心望了眼:“把他绑起来。” 陆心扯过那张被染了血的床单,拉成长条,一声不吭把张永绑了起来。 她一向不擅长做家务,包括绑东西,因此绑起来手脚也没个轻重,更没想着避开他的伤口,就这么把他的双手反剪在身后,布条绕了两圈,用力打了个结,又压在了他的伤口上,张永疼得龇牙咧嘴,破口大骂。 陆心眼皮也没抬:“不是你自找的吗?” 陆景珩手腕一翻,枪收了回来,倾身拿起张永落在床上的枪,凝眉打量了会儿。 “前几天殷城刑警总队在“打击走私枪支弹药”行动中,缴获了大批枪支弹药,包括前苏联军用ak47、德国警用g36c突击步枪、意大利伯莱塔92f型手枪、美国m03狙击步枪等,涉案的团伙里包括杜源幕后黑社会团伙。”陆景珩扭头望他,晃了晃他手里的那支枪,“其中这种伯莱塔92f型只出现在了杜源团伙中。国内禁枪,你一个普通的私人司机,却拥有这种美国特种部队装备手枪……” 陆景珩微微一笑:“你唬谁呢?” 手腕利落一翻,原本在掌中把玩的手枪已经执在了掌中,黑乎乎的枪口指着张永的额头:“杜源派你来拿什么东西?” “一……一张存储卡。”张永战战兢兢地招人,失血过多的缘故,声音已经有些虚弱。 陆心下意识地和陆景珩互望了眼。 “里面有什么?”陆景珩问。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张永说这话时已经几乎要哭起来,“求求你快给我请医生,我真的受不了了。” 陆景珩朝陆心望了眼,陆心弯腰拿过桌上的手机,报了警。 警方很快过来把人带走,顺便让录了个口供。 人一被带走陆心就忙着清理屋子,除了床板,所有的棉被床垫被单全清出去了。 “陆心,你那天撞倒杜源时有没有不小心顺手从他身上拿走什么东西了?”陆景珩问陆心,从张永离开后就一直在凝眉思考这个问题。 陆心摇头:“真拿了什么东西我不可能不知道的啊。” 她那天就光顾着阻止他逃跑,根本没想到他身上会携带什么东西,更不会刻意从他身上拿什么东西,只是为什么那些人会认定东西在她身上? 陆心想不透这个问题,又特地去把那天穿的衣服和带的包包全部拿出来翻找了一遍,没找到什么东西。 “先去休息。”陆景珩低头看了眼表,推着她回她的房间,“明天再抽空去机场调出当天的监控看看。” 第二天是周一,陆心和陆景珩都要上班,彼此都抽不出时间来,下班时才顺道绕道去了趟机场,中途叫了陆仲谦过来。 陆仲谦是陆家的第三个儿子,是名刑警,有他在,办事方便许多。 陆景珩和陆心很顺利地从机场安防那里调到了当天的监控视频。 陆景珩特意拉到陆心撞倒杜源那段视频看,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因为拍摄的清晰度问题,监控上没看到太多问题来。 陆心陪着陆景珩从一瞬不瞬地盯着监控视频,从七点看到了十二点,没看出什么异样来。 她撞了人爬起来,杜源被警方带走,之后她过安检,一切都看起来很正常,只是为什么会怀疑东西在她身上,这是陆心捉摸不透的问题。 陆景珩一时半会也瞧不出什么异样来,也暂时没那么多时间把整段监控从头看到尾,就先拷了过来带回家继续研究。 陆景珩是那种一工作起来特别专注忘我的人,一整个晚上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电脑,把那天的监控从杜源出现开始看,一直看到他被捕离开,再一直往下看,天大亮的时候,终于看出了端倪。 就在杜源被带走将近五个小时后,在杜源原本被陆心撞倒的地方,有个年轻女孩从安全防护栏底下捡出了个东西。 那个地方因为是正好在防护栏底下,拍摄死角,难怪一直没能看到。 只是因为拍摄质量和清晰度问题,监控里依然看不清女孩手里捡到的是什么,陆景珩不断地把视频复位放大,隐约看出是个类似于读卡器类的东西。 陆心起床时发现陆景珩还坐在电脑前看监控,人愣了愣,走了过去,从背后趴在了他背上,两只手肘撑着他的肩,侧头往电脑看了眼,又望向陆景珩,皱眉:“你又一晚上没睡?” 前天因为张永的闯入,两人一个晚上没怎么有时间睡,昨晚从机场回来时她实在困得受不了,洗了澡就早早上了床休息,一沾床就睡沉了过去,却没想到陆景珩又一夜没睡。 “嗯。”陆景珩轻应,侧身,手臂自然而然地就揽过了她的腰,揽着她坐在了大腿上,贴着她的脸,侧头望她:“睡饱了吗?” 陆心大大地打了个哈欠,一边点头,然后推他:“你赶紧回去睡会儿,一会儿去公司我帮你请半天假。” 陆景珩笑了笑,侧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下:“我没事。” 然后推她起身:“去做些早点,我还得再忙会儿。” 陆心偏头望向电脑,看到他暂停的画面,蹙眉:“有眉目了?” “嗯。”陆景珩指着画面中女孩的手,“这东西有可能就是杜源他们要找的,回头让机场帮忙找一下这女孩。” 作者有话要说:重要人物出现了…… ps:本章是全新的章节哈,之前的第三更的那章并到上一章去了~ ☆、第024章 . 当天中午休息的时候,陆心陪陆景珩去了趟机场,让机场那边配合核查那个可能捡起了存储卡的女孩的身份。 因为当天往来乘客多,人流量大,要找到那么个人并不那么容易,甚至即使找到了也未必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但这已经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也只能先试着追查下去。 况且会让那些人那么紧张的东西,甚至不惜三番两次夜半来找她,想来里面可能涉及到更多警方目前没有掌握到的罪证。 “大哥,你觉得存储卡里面可能藏着什么东西呢?”回公司路上,陆心忍不住问陆景珩的意思。 两人和机场那边沟通过之后就先回来了,帝新中午只有一个半小时的午餐时间,除去在机场路上来回的时间,基本没别的时间忙其他的事,只能先等机场那边出结果。 “大概会让杜源获死刑或者会牵扯到更多人甚至整个华源的东西。”陆景珩说,华源的案子最近他有在报导上看过,前两天为了追查闯入陆心房间的人,也向警方那边了解过一些情况,但毕竟不是负责这个案子的相关责任人,他能接触到的讯息也很有限,并不好做判断。 不过他记得陆心是在华源工作过一年的。 想到这个问题,陆景珩扭头望她:“陆心,你不是在华源工作过一年?” “对啊。”陆心点头,“怎么了?” 第17节 “会不会我们的调查方向一开始就错了?”陆景珩沉吟着开口,“是不是当初你离开的时候他们怀疑你带走了什么东西才来找你的?” 陆心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可能啊,张永前天晚上明明说机场,杜源,显然是在那里才遗落了东西,而且怀疑是遗落在我这儿的啊。” “不管怎样,两个可能性都得调查一下。”陆景珩说,把车子转了个弯,在路边的餐馆停了下来,“先去吃饭。” 两人从中午下班就直接去了机场,一路上什么东西都没吃。 ———— 吃完午餐回到公司已经快到上班时间,下了车陆景珩一只手搭在陆心肩上走。 陆心很不习惯两人在公众场合下这样的亲密,况且从他进公司第一天,江芷溪就已经向其他人介绍,陆景珩是她哥哥,兄妹以这样暧昧的姿势走进去总觉怪异,因此陆心侧身避开了陆景珩扣在肩上的手。 陆景珩黑眸瞬间就眯了起来:“陆心!” 陆心被他这么一叫心里就有些犯怵,咬着唇回过身抱住他的右臂,撒娇地叫了声“大哥”,这才慢吞吞地道:“大家都以为我是你妹妹,我们这样搂搂抱抱地走进去不太好吧。” “你什么时候这么在乎别人说什么了?”陆景珩淡道。 陆心摸摸鼻子,看这个点也没什么人在下面了,就这么搂着陆景珩的手臂往电梯走去。 远远便看到电梯门要关上,陆心拖着陆景珩跑了过去,在电梯门完全关闭前摁住了按钮,然后看着电梯门缓缓开启,抱着陆景珩的手臂就拖着他走了进去。 电梯里只有江芷溪和江亦成在。 陡然看到这两人,陆心脸上掠过一丝不自在,却还是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江芷溪和江亦成视线均落在了她紧搂着陆景珩的手上,然后缓缓移向她的脸,眼里都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陆心突然有些尴尬起来,不自在地笑笑,默默松开了搂着陆景珩的手。 “咳……”身旁传来一声轻咳,陆景珩手掌蜷了半圈在唇边轻咳了下。 江亦成望向陆景珩:“陆经理身体不舒服吗?” “景珩,你是不是感冒了?最近天气又冷了,注意保暖。”江芷溪也关切问道。 “我没事,谢谢。”陆景珩淡应,侧眸望了陆心一眼,没说什么。 江亦成低头看了眼表,对陆心说:“陆心,下午四点有两个法国客户要过来,你陪我去机场接一下机。” “啊?”陆心下意识望他,并不知道有这个行程安排,却还是点点头,“好的。” 陆景珩眉心拧了下,没说话。 电梯在27楼停了下来,陆景珩和江芷溪办公室都在这一楼,而且同一个办公室。 陆心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去,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好在没让这种情绪影响太久,回到她办公室时陆心已经调整过来,反倒是陆景珩给她发了信息。 “下午你一个人陪江亦成出去还是其他人?” “大概是和其他人吧。”陆心也不清楚,她也是在电梯里才知道今天有这么个行程安排的。 “临时安排的?”陆景珩问。 “好像是吧。” 陆景珩那边沉默了会儿,回了过来:“只能保持工作上的接触,知道吗?” 陆景珩的短信让陆心忍不住笑了:“知道啦,老大。” 下午四点的时候,江亦成准时从他办公室出来,刚到门口就往陆心这边叫了声:“走吧。” 陆心收拾了下跟着出去了,却发现只有她一个人跟着,忍不住问:“不需要林秘书她们一起吗?” “只是去接待一下客户,有翻译就够了。” 江亦成这么一说,陆心也不好再追问,跟着他一块过去了。 江亦成没带司机,他自己开车去。 “那天在香港,我让人查了下闯入你房间的人。”开到一半时,江亦成突然开口说。 陆心下意识扭头望他:“查到了吗?是入室行窃还是别的原因?” “杜源那边的人。”江亦成侧头望她,“估计是寻仇的,毕竟如果不是你,说不定他们老大就真能逃了。” 陆心无奈地叹口气:“唉,白白惹了一身腥,他要是不突然拉着我不都没事了吗,现在又都怪到我身上来了。” 江亦成没再说话。 陆心望向他继续追问:“那后来那个人怎么样了?还会不会可能再来?” “很难说。暂时查不到那个人的消息。不过杜源多的是为他卖命的人,你这段时间还是小心点吧,别一个人外出。” 陆心点点头:“嗯。”看着有些忧心。 江亦成又往她这边看了眼:“如果是一个人住的话,最好请个朋友一起住,或者去朋友那里住段时间。” “好的,谢谢江总。”冲江亦成露出一个笑,陆心真心感谢。 江亦成没再说什么,一路安静地把车开到了机场。 两人在那里等了半个多小时,客户就到了,法国人,一男一女,三十多岁的年纪,看着还很年轻,似乎和江亦成很熟,刚见面便热情地给了个大大的拥抱,看着像多年没见的老朋友。 最重要的是,陆心发现江亦成会说法语,而且还不差。 她这个翻译瞬间无用武之地,只是站在旁边奇怪地看着三人。 江亦成给他们做介绍:“这位是我的翻译,陆心路小姐。” 然后指着两位法国客户:“杰森、罗伊。” 叫罗伊的女孩打量了陆心一圈,意有所指地笑道:“真的只是翻译?” 这话问得陆心有些尴尬,正要开口澄清,江亦成已用着流利的法语道:“罗伊小姐,你会把我们陆小姐吓跑的,只是翻译。” 陆心松了口气,杰森和罗伊也没再拿陆心开玩笑,只是一起去吃了饭。 席间多半是三人在交谈,陆心只是安静吃饭,没她什么事儿。 只是从三人的交谈中陆心也听出了些端倪,江亦成原来在法国留学过两年,三人是校友,现在也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杰森和罗伊这次到中国来,除了叙旧,也是为了生意而来。 几人在饭局吃到最后,叙旧过后还是有谈生意的,陆心充当起了秘书的角色。 陆心突然有些明白江亦成为什么只带她一个人过来,毕竟如果带了林菲或者黄成他们,还得多带一个翻译,人太多影响老友叙旧,倒不如只带一个能充当秘书的翻译。 三人毕竟是多年没见,生意上的事没谈多少,时间多半是在叙旧上,这一叙就叙到了将近十二点,陆景珩几乎要把陆心的手机打没电了。 因以为是工作上的事,为避免在翻译过程中手机铃响影响不好,来之前陆心手机调了静音,六点多的时候也给陆景珩发了短信说她今天要陪江亦成应酬,估计得晚点才回去,因此也就没留意手机。 直到散席的时候才拿出手机看了眼,却没想到手机一拿出来就看到了二十多通未接来电,全是陆景珩打过来的,还有几条信息。 陆心赶紧着给陆景珩回拨了过去。 电话刚接通陆景珩就已经沉声开口:“陆心你不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不回来不会先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 声音明显压着怒。 “我六点多的时候有给你发过信息。”陆心小声应道。 “那之后电话为什么一直打不通?不是陪客户吃饭而已,连电话也不能接了?” “手机静音了。”陆心自己理亏在先,低声道歉,“对不起嘛。” “现在哪?”陆景珩问,强压着怒,“我去接你。” “新宁路这边,呈馨酒家。”知道陆景珩此时生着气,陆心也不敢明着拒绝,“我现在准备回去了,你不用过来了吧。” “在那里好好待着,我半小时后到。”陆景珩挂了电话。 江亦成回头望陆心:“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陆心下意识拒绝,“我哥一会儿来接我。” 江亦成拧了拧眉:“陆景珩?” 陆心点头:“对啊。” “他大概什么时候才能到?” “大概半个小时吧。” 江亦成又皱了下眉:“还是我直接送你回去吧,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等着不安全。” “真的不用了。”陆心婉拒,“他很快就到。” 江亦成却没理陆心的拒绝,直接走向了自己的车,开了车转个了弯又开了过来,在陆心旁边停下,开了副驾驶座的门:“上车,你人是我带过来的,我有责任保障你的安全。” 一边拿出手机,一边拨电话:“你哥那边我和他说一声。” 陆心脸色一变,等她意识到江亦成是在给陆景珩打电话时,江亦成已经拨通了陆景珩的手机。 “陆经理,陆心我送回去就好,你不用专程跑过来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扭头望陆心:“上车!” 陆心有些头疼,也不是很想让江亦成知道她住哪儿:“江总,真的不用了。我……我打车回去就行。” 江亦成直接下车,拉过陆心的手臂,把她塞进了车里,然后启动了车子。 “住哪儿?”江亦成问,完全不容拒绝。 陆心不得已报了个大概的地址,刚说完手机就响了起来。 陆景珩打过来的。 “你现在已经在江亦成车上了?”陆景珩问。 “嗯。”陆心回答时声线有些弱。 “路上注意安全,回到给我电话。” ☆、025. 陆心差不多到时给陆景珩打了电话。 第18节 江亦成将车子停在了她住的小区门口。 陆景珩不知道何时已经等候在那里,里面随意套了件灰色毛衣,外面套着件黑色的及膝大衣,正站在路灯底下,一只手随意揣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眼睛盯着车子开进来的方向。 他身材高,体型匀称修长,黑色大衣将他的身材修饰得越发挺拔和清冷。 陆心还在车里就看到了路灯下等候的陆景珩,心里头突然就暖了起来,看车子停稳,侧头冲江亦成道了声谢,就推门下了车。 陆景珩也已经走了过来,看她下车,就已经弯腰拉过了她的手,把她微冷的手掌牢牢放在掌中,然后侧头对江亦成客气道:“今晚麻烦江总了。” 江亦成视线从两人握着的掌中掠过,停了下,再抬头时唇角也已经划开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应该的。” 慢慢调转车头,把车子开了出去。 陆景珩视线收了回来,掌心下的手掌有些冰,陆心手脚一到冬天都会特别冰。 “这么冷的天也不会戴双手套。”陆景珩低声斥了声,就着她的手掌搓了搓,然后拉过她的手臂,往他腰一环,拉起身上的大衣,将她裹在大衣下。 “先回去。”他说,环着她往电梯走去。 陆心乖巧地跟着他走,他不提刚才电话的事,她也就小心地不去问,省得扫到台风尾,刚才电话里她明明听得出他声音里压着的薄怒。 陆景珩带着她回了屋,转身开了浴室的灯,推她往浴室走:“先去洗个澡,暖暖身体。” 陆心偷眼看了他一眼,陆景珩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越是看不出情绪陆心心里越是不安,反手抱住他的手臂,软着嗓音先道歉:“对不起嘛,我以后出去应酬手机一定不会静音。” 陆景珩把手臂从她手里抽了出来,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语调:“先进去洗澡。” 看来真的怒气不小。 陆心不自觉地嘟了嘟嘴,又死皮赖脸地去抱他的手臂:“不要,你答应我不生气了我再去洗。” 陆景珩手臂动了下,又想抽回,陆心死死抱住,抿着唇鼓着眼睛动也不动地看着他,眼神看着特别无辜。 陆景珩原本平静的黑眸突然就变得狠起来,手掌钳住她的肩膀,将她一把拖了过来,箍着腰重重压入怀中,捏住她的下巴,薄唇就覆了下来,重重地吻住她的唇,有些发狠地啃咬,舌头强势地从她微启的唇里压入,压着她的舌头用力缠搅吸吮着,吻得她舌头发麻,几乎快呼吸不过来时,他终于放开了她,还不忘重重地在她唇上咬了一记,嗓音很哑:“一会儿再收拾你,先进去洗澡。” 把她推进去了。 陆心在里面磨蹭了半个小时才心惊胆战地出来。 陆景珩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微侧着头,神态很平静,连陆心出来也没像以前那样抬头看她。 陆心嘟着唇,一步步挪了过去,在他身侧坐了下来,第一次主动搂住他的手臂,又软软地道了声“对不起”。 陆景珩眼皮都没抬,只是不紧不慢地翻了一页。 “对不起什么?”陆景珩问,声调很平。 “我不应该手机静音,不应该这么晚回来不给你电话说一声,不应该让你担心,更不应该让江亦成送我回来。”陆心嘟着嘴一件件细数完,又撒娇地抱紧了他的手臂,仰着头,在他身上蹭,“我保证下不为例,不要生气了,嗯?” 陆景珩侧头望她,手中的书已经放了下来。 陆心再接再厉,软着嗓音继续蹭:“你就不要生气了嘛,我根本不知道江亦成只带了我一个人出去,我和他绝对没有什么,回来的时候也是他强行把我拽上车的,我从小就只喜欢你一个人,一直都是。” 陆景珩绷着的俊脸终于缓和了些,却还是有些不快,侧眸望她:“就只是喜欢?” 再肉麻的陆心说不下去了,窘红着一张脸摇摇头:“比喜欢更多一点。” “你啊……”所有的不快最终化成一声无奈的叹息,想想又不甘,陆景珩干脆翻身压住了她,伸手就开始剥她衣服,手掌沿着她赤%裸的身体,不时泄愤似的在她身上狠狠揉捏一把。 陆心怕痒,被他捏得一边笑,一边扭着身子想要避开,一边不忘追问:“陆景珩你已经不生气了是不是?” “我没说过。”陆景珩头也没抬,扯着她的睡袍一把拉下来,手掌就沿着她的腰线滑向她柔软的臀部,挤入她的双腿间,或轻或重地捻捏,陆心情%欲很快被挑起,扭着身体想要避开,陆景珩却牢牢覆住了她那处,手指刺入,加重了捻弄的力道。 陆心气喘,身子扭得越发厉害,喘息着叫他住手。 陆景珩却越发变本加厉,伏低了身子,一只手掌挤入她的背,压着她的背将她揉入怀中,含着她的唇,重重地吻,再重重地放开。 “陆心,我今晚很生气,又急又气。”陆景珩说,低沉的嗓音带着情%欲的暗哑,夹着粗喘,说完又惩罚似的在她唇上咬了记,然后重重地吻住她,身下的某处也重重地顶入,陆心被他顶得身体直往后缩,刚缩了几步,又被他掐着腰拉回了身下,再重重地进入。 陆心很快受不住,被他顶弄得哭了起来,沙发窄小,想逃逃不了,想踹,每次腿刚抬起,就被他膝盖给顶着拉了下来,压住,再挺腰重重地进入,反复几次之后,干脆扣住她的腰,将她翻了个身,让她趴躺在沙发上,从背后沉沉地进入,存心让她动不了。 等彼此都满足了之后,陆心嗓子都快哭哑了,软着身子躺在陆景珩身下,浑身酸软得像被碾过,浑身上下到处是青青紫紫的吻痕。 陆心无力地抬着手臂,低头看了眼胸前的吻痕,哑着嗓子骂了句:“陆景珩你个禽兽。” 陆景珩贴着她的裸%背,手掌横过她的下腹,薄唇抵着她的耳垂,以着暗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徐徐道:“我还有更禽兽的,还想试试吗?” 抵在下腹的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按着,蠢蠢欲动。 陆心撅着嘴不敢再吭声,趴着不动。 陆景珩也不以为意,只是轻吻了下她的耳垂,长指慢条斯理地拨开她垂在肩上的头发,栗色的卷发因为刚才的激情已经湿了大半,正凌乱地落在肩上,白皙的肩膀若隐若现。 陆景珩将视线移开,侧头望她。 “陆心。”他哑声叫了她一声。 陆心嘟着嘴不应。 陆景珩伸手在她脸颊上轻捏了下,这才道:“一晚上联系不上你,我急坏了。” “七年没打过电话也没见你急。” 刚说完就被陆景珩贴着下腹的手掌往下狠狠压了下,陆心惊喘,又羞又窘:“手拿开。” 陆景珩没理,依然有一下没一下地按压,嗓音却低哑了几分:“还有脸和我提这个,一赌气就赌了七年,是不是我不来找你,就一辈子和我赌气下去了,啊?” 又一按,陆心缩着身子喘息,又气又急:“陆景珩你给我滚下去。” 陆景珩真滚下去了,不是不是滚的,把她撩%拨得空虚难耐时,陆景珩慢条斯理地站了起身,拿过衣服披到她身上,然后弯腰拿起搁在茶几上的资料,是她下午扔给他的发文资料。 他把它们扔在沙发上。 “这是你下午交给我的原件,译本发你邮箱了,明天早上去公司你再打印一下。” 然后弯腰将她连衣服一起抱起,抱回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上,在她旁边躺下,顺手关了灯,睡觉。 陆心不可置信地侧头望向陆景珩:“你就这么睡了?” “嗯。”含含糊糊的应答,陆景珩侧头望她,黑亮的眼眸很清明,“你还不累吗?” “我……你……”陆心咬着唇,半天支吾不出一句话来,然后愤愤地踹了他一脚,“陆景珩你等着!” 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低低的笑声从身后传来,一根手臂从腰侧横了过来,陆心重新被捞回了陆景珩怀中。 “欲求不满早说嘛。”低哑的呢喃在耳边响起时,她的大腿已经被拉开,陆景珩突然就重重顶了进来,撞得陆心整个身体往床头缩,又被他扣着腰拉了回来…… 陆心一整夜几乎没能睡。 第二天醒来时,想到昨晚的事,整张脸都有些黑。 陆景珩却心情特别好,起来时还有闲情逸致在她脸颊上轻吻了一记,然后揉了把她的鸡窝头,暗哑着嗓子在她耳边问:“还欲求不满?” 陆心直接一屈腿往他胯%下狠狠撞去,半途被陆景珩给截了下来。 “陆心你就这么想守活寡?” 陆心沉着脸嘟着嘴不应,然后头上的鸡窝头又被狠狠揉了一把:“看来真把你惯坏了。” 陆心轻哼了声:“你不惯也会有人惯。” 转身往洗漱台走去,双腿酸软像被碾断了般,陆心怀疑她现在是不是叉开双腿在走路。 陆景珩看着她走路的姿势,眼里掠过一丝愧疚,过去打横抱起她。 “泡个热水澡估计会好受些。” 带着她一起泡了个精油澡,还体贴地给她按摩了会儿,让陆心身体舒服许多。 陆心一早上的怨气也因此消散许多,一起去上班时终于不再给陆景珩摆脸色看。 “陆心,你有驾照吧?”车开到一半,陆景珩突然问。 陆心点点头:“有啊。” “会开车吧?”陆景珩又问,以前他是教她开过车,她开车技术也不差,只是几年没见,现在也没看到陆心有车,陆景珩也摸不准陆心现在开车的技术怎么样。 陆心继续点头,开车技术在紧急情况下是逃命第一看家本领,虽然她没用上过,但开车她还是会的。 陆景珩侧头望她:“下午下班去我陪你去买台车吧,偶尔我不在,你自己出行也方便些。” 像昨晚的情况,即使他不在她也能自己开车回来,打车或者坐别人的车,总不太方便也不安全。 陆心没有异议:“好啊。” 想到昨晚的翻译,又忍不住问道:“那份资料你都帮我译完了吧。” “嗯,都在你邮箱上。” 陆心顿时眉开眼笑:“大哥真好。”身边有个**翻译机器真好。 陆景珩眉眼也忍不住溢出些笑,却还是和她强调:“下不为例,我不是给你当专属翻译的。” “那你得让你们江小姐不要再刁难我。” 陆景珩拧了拧眉:“你不归她管,以后如果是不合理的要求,你可以直接拒绝,像昨晚这种,完全没有意义的工作。” “现在可不行,她好歹帝新的公主,一个不开心把我炒了怎么办。” “我会放鞭炮感谢她的。”炒了她他也不用放着江亦成。 陆心扭头望他,冲他笑:“放心好了,江亦成对我没那个意思。” 陆景珩哼了声,明显不敢苟同。 “那换个说法好了,我不会对他有非分之想。” “晾你也不会有这个胆。”陆景珩说,不忘叮嘱,“不过跟在江亦成手下办事,还是要小心点,他这个人不简单。” 陆心点点头:“知道啦。你也离江芷溪远点。” 陆景珩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陆心有些窘,剐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车子很快在帝新办公楼停了下来。 两人一起回了办公室。 陆心刚开电脑上线,江芷溪已经发邮件问她翻译的情况。 陆心把陆景珩给她翻译的资料打印了出来,亲自拿下去交给江芷溪。 第19节 江芷溪随意翻了会儿,眉梢却越拧越紧,指着第三页的第二段:“这里没翻译错吗?这段数据看着像有问题啊。” 陆心倾身去看了眼,有些为难地将皱了眉:“应该没问题吧,我哥翻译的,他法语一向很好。” 江芷溪压着文件的手一顿,抬眸望她:“你哥?” 陆心点点头:“对啊,我昨天要陪江总去接客户,将近十二点才能回去,我哥就顺手帮我翻译了。” 江芷溪唇角扯了扯,笑得似乎有些勉强:“好的,你先出去吧,我找你哥核实数据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嗯,小心心被收拾得……应该很惨烈了, 客官们可满意了…… 最近打算再开一坑,《卷土重来》 , 顾亦成和宋冉做了个交易, 他把她从人人喊打的过气明星重新捧起来, 她却在红透半边天时,彻彻底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预计下周开文,喜欢的亲们可先收着,不会因此影响本文更新的,么么哒~ ☆、026. 陆心顺从地从她办公室退了出来,经过陆景珩办公室时忍不住往他那边看了眼,陆景珩像是有感应般,也抬头望向门口,看到陆心,眉眼舒展出些许笑意来,陆心也不自觉地回他一个浅笑。 江芷溪就在办公室里,一抬头便看到了她细小的表情变化,抿着唇,倏地站了起身,拿过桌面上的一份文件,走了出去,当着陆心的面,进了陆景珩的办公室,顺手把门关上了。 她关门的动作不轻,从震动的门锁里陆心可以感受到她的不快。 只是不知道这种不快是针对陆景珩还是针对她。 陆心并不明白陆景珩和江芷溪过去七年发生过什么,她一直没问过他,陆景珩也从没和她提过。 这让陆心有些不安。 原本她觉得,陆景珩没结婚,也没有女朋友,他主动靠近她,那就足够了。 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陆心总觉得这个世界再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陆景珩,就像再没有人像陆景珩那样了解她一样,他们虽是两个个体,却像一个整体,有时候甚至是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清楚明白对方的意思。 所以她知道陆景珩现在是喜欢她的,从他突然跑去搅和了她的相亲宴,再吻她,陆心就知道,陆景珩对她已经不再是一个兄长对妹妹的感情,而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感情,这让她窃喜,甚至是受宠若惊。 她太了解陆景珩,也非常相信他的人品,如果他对她没有这样的喜欢,哪怕是他有一丝的不确定,他也不会做出吻她的举动来,更何况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和她发生关系。 因此一直以来陆心很能心安理得地和他在一起,也不会去追问那七年里他有过怎样的感情经历,毕竟那是他的过去,知道得太清楚她未必能过得比现在开心。 她就是爱陆景珩,很爱很爱,爱得小心翼翼,甚至担心让他发现之后两个人再也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心无芥蒂地在一起,因此在陆景珩主动来找她之前,她从不敢让陆景珩知道。 现在陆景珩回来了,自己一个人回来了,而且喜欢着她,她也爱着他,陆心觉得他们应该能这么一直走下去了,以陆景珩的为人也不可能会做出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来,也就没必要再去刻意了解他那七年的感情状况了,省得添堵。 可是现在,陆心突然有些不确定起来了。 看到江芷溪这么当着她的面甩上房门,把她和陆景珩关在里面,陆心心里不好受,尤其听到里面隐约的争吵声时。 陆景珩和江芷溪的办公室是用玻璃隔开的小隔间,门也是厚玻璃做的,隔音效果好,看不到里面也听不清里面的声音,但从江芷溪偶尔拔高的声音里,陆心知道她是在争吵,甚至可能是在哭。 这样的认知让陆心心情很不好受,房门在江芷溪刚才进去时就被她反锁上了,陆心甚至不能进去看里面在发生着什么,而且江芷溪是以谈公事的名义进去的,她也没立场进去。 默默地往门内看了眼,陆心回了办公室。 大概是太过心不在焉,陆心走路也没怎么看路,刚回到办公室门口就和人撞上了,撞得鼻梁疼,眼睛直冒金星。 “对不起对不起。”陆心下意识地连声道歉。 “你没事吧?”略熟的嗓音从耳边响起,陆心下意识抬头,看到江亦成时有些尴尬,一边揉着鼻子一边低低地又道了声歉。 “你怎么了?”江亦成皱了下眉心,似乎看到她眼睛里……有些湿? 陆心摇头:“没什么啊。” 然后赧颜地揉着被撞疼的鼻子:“那个……江总,我先回去工作了。” 转身欲往办公桌走去,被江亦成伸手拉住了手臂。 “啊?”陆心奇怪侧头望她。 江亦成往她鼻子指了下:“鼻子流血了。” “……”陆心下意识伸手去摸鼻子,果然看到手指上沾着血。 江亦成以手抚额:“自己流鼻血了没有感觉吗?” “……”她以为是流鼻涕,鼻泪管鼻泪管,刚眼睛确实酸涩了一下,谁会想到撞一下会撞出鼻血来,而且似乎还流得不少。 陆心垂眸看着手指上沾着的血,下意识伸手去捂住鼻子。 “进来处理一下吧。” 江亦成拉着她往办公室走。 陆心本能拒绝:“不用了,我用纸巾塞一下就行。” 江亦成却似是没听到,径自拉着她往他的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奇怪地看着两人,林菲眼尖,看到陆心鼻子上滴着的鼻血,一惊,连忙问道:“陆心,你怎么了?” “我没事。” 陆心应,捂着鼻子的缘故,声音有些含糊,她的手也没法子放下来,鼻血似乎流了不少,视线往下往捂着鼻子的手掌望了眼,都能看到渗过指尖放下滴的血。 江亦成也看到了,眉一拧,转身对林菲吩咐:“去茶水间拿点冰块过来,另外让楼下诊所的医生过来一下。” 推开门,让陆心在沙发上坐下:“坐直,别仰头。” 然后转身去拉开办公桌抽屉,拿了卷纸巾和一包棉花过来,取了两小团,在陆心身侧坐下,要给她塞上。 陆心看他要亲自动手,有些不习惯,伸手想拿过:“我自己来就好。” 江亦成没理会,把她的手拿下,然后将那一小团棉花塞进了流血的鼻孔里。 “用手捏住鼻翼。”江亦成吩咐,扯了些纸巾,替她将鼻子下的血迹擦干净。 他的手伸过来时陆心还是有些不习惯,侧开了头:“我自己来就好,谢谢江总。” “先把手擦干净。”江亦成扯了段纸巾塞到她手里,然后不由分说替她把鼻子下的血擦干净。 “以前经常流鼻血吗?怎么才撞一下流了这么多血。”江亦成问,一边给她擦必须,眼睛看到渐渐被染红的棉花,皱了下眉,又动手替她换了块干净的。 “可能撞到里面的大血管了。”陆心瓮声应道,鼻子被塞着东西,声音也好听不起来。 敲门声在这时响起,林菲已经从茶水间拿了冰块过来。 林菲进来看到陆心鼻子上的血也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啊,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陆心不好意思说自己没看路给撞伤的,窘着脸没说话,倒是江亦成已经替她回答:“撞伤的。” 然后对林菲吩咐:“把冰块放桌上吧。” 林菲应了声,把冰块放下就出去了。 江亦成拿起碎冰,放在陆心鼻子和脸颊上冰敷。 她的脸颊小,他的手掌几乎包覆中她大半张脸,手掌就这么罩在她脸颊上,有种莫名的亲密。 陆心说什么也无法忍受这种亲密,侧着头想要避开,顺手拿起了冰块敷在脸颊上:“江总,谢谢您,我自己来就行。” 江亦成显然是强势惯了的,没理会她的挣扎,沉声说了句“别乱动”后,拿下她的手,另一只手掌就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不让她乱动,这样的姿势反倒让陆心越发尴尬,垂在身侧的手蠢蠢欲动,她真担心她会突然忍不住出手把江亦成撂倒了。 只是她没能出手,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有节奏地一下一下地敲。 “江总。”是陆景珩的声音。 陆心心一惊,下意识要扭头避开,门却已经被从外面推开,陆景珩站在门外,一抬眸就看到了江亦成蹲坐在她身前,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一只手亲昵地抚着她的脸颊的画面。 陆心明显感觉到陆景珩黑眸中一掠而过的情绪,低低叫了声:“大哥。” 也顾不得得罪江亦成,下意识要把他的手掌拉下来,没拉动。 江亦成的手掌像烙铁似的紧紧贴在了她脸上。 “陆经理,有事吗?”江亦成抬头往陆景珩望了眼,不紧不慢地问道,视线又落在依然沁着鼻血的棉花上,皱了下眉,又扯了块棉花要替她换上。 陆景珩已经走了过来,语调也是不急不缓的,客气有礼:“听说陆心受伤了,我过来看看。” 手掌不动声色地落在他捏着棉花的手腕上。 “麻烦江总了,我来就行。”拿过他手上的棉花,塞入陆心依然沁着鼻血的鼻孔中,然后将陆心拉起,“她凝血机制不太好,我送她去一下医院。” 陆心也就顺势跟着站起身,扭头对江亦成道了声谢,顺道请了个假,然后踉踉跄跄地跟陆景珩出去了。 陆景珩走得不算快,还是顾虑到她的脚程,只是扣着她手腕的手有些紧,陆心明显感觉到手腕的一丝微疼,忍不住抬头望他。 陆景珩脸色很淡,甚至是有些面无表情。 陆心知道他在生气,低声先解释起来:“刚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他,流了鼻血,然后他让人拿冰块过来帮我冷敷止血,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们没什么。” 陆景珩侧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在电梯停下来时才松开了她的手,望向她依然沁着血丝的鼻子,伸手替她轻捏住:“疼吗?” “还好啦。”就撞上的时候疼了一下。 “怎么这么不小心?”陆景珩皱眉,话里倒没有责备的意思,听着反而像怜惜,“走个路都能撞上人。” 陆心想到稍早前的事,没应,只是问道:“你怎么过来了?”他这会儿不是应该在办公室听江芷溪闹脾气吗? 陆心默默把他的手拉了下来,低垂着眼睑,自己捏住。 陆景珩明显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手掌绕过她的脖子,捏着她的下巴抬起,让她看他:“你怎么了?” 陆心摇摇头,犹豫了下,轻咬着唇,还是有些忍不住,迟疑着问出了口:“大哥,你……你应该是爱我的,对吧?” 心里告诉自己相信他是喜欢她的是一回事,但是没亲耳听他说过,陆心发现自己似乎没原来那么坚定了,连问这话时也没什么底气,更没敢看他。 第20节 ☆、第027.章 “撞傻了?嗯?”一只温热的手掌落在头顶上,就着她的头发轻揉了下,声音轻轻浅浅的很好听,语气像是怜惜,又像是其他。 陆心听着不确定,抬头看他:“到底是不是嘛?” 电梯在这时停了下来,陆景珩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拉进了电梯,却是没有回答。 陆心心里有些急,也有些沉,却还是硬着头皮死皮赖脸地抱着他的手臂蹭,仰着脸看他:“你还没回答我。” 陆景珩侧眸望她,手掌插入她的发中,捏了下她的脸:“傻姑娘!” 头一低,就给了她一个火辣辣的吻,好一会儿才放开她,哑着嗓子问:“你说爱不爱?” 陆心眉眼里都带了一丝羞赧,小心翼翼地确认:“爱?” “爱。”陆景珩这次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他垂头望她,手指一下一下地地轻捏着她的脸,“很爱很爱。” 他说这话时语速极缓极沉哑,眼睛一直很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字地说得很清晰,很认真。 陆心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哭,又想笑,又哭又笑的有些不知所措,陆景珩长臂一伸,将她搂入了怀中,手掌贴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虽然一句话也没说,陆心却觉得从未有过的甜蜜和感动,哪怕在两人最亲密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种感动。 电梯在一楼停了下来,陆景珩轻拍了下她的背:“好了好了,感动完了,就该去让鼻子上上药了。” 被他这么一点明,陆心有些窘,前一刻还觉得甜蜜感动,下一刻瞬间消失无影了。 “陆景珩你真会破坏气氛。”陆心哼道,对陆景珩果然不能有太多正常男人的期待,虽是如此,困扰了一早上的忐忑和不安却已经消失殆尽,连鼻子都似感受到她的好心情,去医院上了点药,没一会儿就止住了血。 陆景珩以前从没见陆心这样鼻血流不止过,有些担心,想让她顺便做个检查,但看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撞伤了,凝血机制有些问题,陆心又赶着回去上班,也就这么作罢。 陆景珩是知道陆心凝血机制有问题的,不出血还好,一出血就是大问题,止也止不住。 最初他是想把陆心培养成他的左右手,后来发现她身体有这方面的障碍才放弃了这个念头,做他这行的,要安全也可能很安全,但也时刻在危险中,受伤是难免的事,陆心凝血功能不好,受个小伤都有可能造成失血过度,引起休克,这个风险他冒不起,因此他只要陆心有自保能力就行,其他的不过多强求。 陆心不清楚自己有这方面的问题,以往受伤出血的问题都是陆景珩帮她止血,十七岁时倒是出过一次小车祸,之后失血过量晕了过去,醒来陆景珩也没和她提过,而且她也很少受伤,就连像今天这样撞到鼻子流血还是头一遭,因此也没这个意识,在医院处理好,怕出来太久耽误了工作,因此赶着先回去上班了。 陆景珩不放心,怕她又冒冒失失地受伤,回去路上就忍不住叮嘱:“陆心,你的凝血功能有点问题,容易造成大失血,平时多注意点,别总冒冒失失的。” 陆心一听有些意外,但想想刚才流鼻血的事,以前也看过这方面的例子,也就点点头,倒没太放在心上,除了刚才因为江芷溪心情有些受影响,她平常一向比较稳重,陆景珩又教过她一些拳脚功夫,身手比平常人敏捷,一般不会出现磕伤的情况。 “还有,别再让我看到刚才那样的画面。”等电梯时,陆景珩又加了一句。 陆心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画面?” “你和江亦成。”陆景珩点明,“你是有男人的人了,别再让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亲密画面。” 陆景珩吃醋的样子让陆心很受用,很乖巧地抱着他的手臂,轻轻晃着:“知道啦。” 陆景珩犹不解气,侧头看她,视线从她脸上打量到脚下,又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都长成这样了,你说你怎么就还能招些烂桃花回来,嗯?” “难道我很丑吗?”陆心一听就不乐意,在电梯里就拉过陆景珩一起照墙镜,越看越不要脸地觉得自己比和陆景珩站在一起很般配,比江芷溪般配。 “陆景珩,我突然觉得我们两个也挺般配的,是吧?”盯着镜子里的两个人看了好一会儿,陆心扭头望陆景珩,很认真地下结论。 陆景珩也很认真地点头:“嗯,把你这张脸遮住,从身高差的角度来说,是挺般配的。” 陆心直接给了他一个右拐:“陆景珩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这么打击我,你那么优秀我是真没自信能和你一直这么走下去的。” “傻丫头。”陆景珩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把,“我亲手打造的标配,除了你,还有谁敢说适合我。” 陆心总觉得要陆景珩说一句甜蜜的话真不容易,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很让她惊喜,至少不是她死皮赖脸逼着他说的,心情又因此雀跃了一下午,一整天心情很好,工作时眉眼都带着笑,整个办公室的人都能感觉到陆心的好心情,却一个个误以为和江亦成有关。 上午陆心撞伤鼻子江亦成贴心的举动大家都看在眼里,至少在众人看来江亦成对陆心算是特殊照顾了,亲自给她止血,手掌还亲密地贴着脸,总难免让人想歪。 因此下班时,关于陆心和江亦成的流言蜚语就开始在公司里流传开来。 哥哥担任公司高管,董事长女儿可能会成为未来嫂子,如今又攀上了总经理这么一支高枝,运气一好说不定以后还能晋升为公司老板娘,瞬间陆心在公司的身价百倍,下班时一个个看着陆心除了欣羡嫉妒外,更多了一份热情。 陆心一直待在办公室里不知道这些小道消息,众人的热情让她有些吃不消,一脸莫名地跟着陆景珩上了车。 “发生什么事了吗?”陆心问,直觉陆景珩知道,因为一路下来他都是绷着张俊脸。 “都在忙着巴结未来的老板娘。”陆景珩侧头望她,解答了她的疑惑,一边启动了车子。 陆心和江亦成的事一个下午就传遍了整个公司,在办公室里都能听到底下的人碎碎念。 陆心一听有些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先澄清:“和我没关系。” “我知道。”陆景珩淡应,侧头望她,“不过公司碎嘴的人多,你和江亦成还是要保持些距离,整天听说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怎么怎么样,再假的料听多了也会影响判断,关心则乱。” “当然,我是希望你能考虑辞职。”末了,陆景珩又加了一句。 “现在不行。”陆心下意识拒绝。 “为什么?”陆景珩望她,陆心回答得太快,他倒不知道她对这份工作这么执着。 “我喜欢这样和你天天一起上班下班的感觉。”陆心说,原因一半的一半,如果不是自家公司,其实像这样情侣同在一个公司并不好。 陆景珩没再说什么,带她一起去买了辆车,她要常陪江亦成出去应酬,总不能每次都让江亦成送她回来。 想到陆心以后还是要经常陪江亦成出去,要到三更半夜才能回来,陆景珩心里总放心不下,想逼陆心辞职,却又不想把两个人的关系闹僵,只能尽快解决帝新的事。 他这次进帝新来,就是冲着调查它的经济问题来的,另一个原因,也是为了就近看住陆心。 他能在国内待的时间不多,按眼下的安排来看,明年下半年还是得飞一趟海外,只能借着插手这个案子多空出些时间陪陪陆心。 之前就有接到匿名举报,帝新涉嫌大宗走私和逃税避税等犯罪行为,甚至可能涉嫌军火走私和危及国家经济安全的情报交易,但一切只是猜测,截至目前,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帝新存在经营上的问题。 帝新的问题两年前就陆陆续续有人举报,但所有的调查都不了了之,没有任何的证据显示,帝新有问题,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空穴不会来风,既然有人锲而不舍举报,有些事还是需要防范于未然。 之前有听丁老提起过,上边有派人在暗中调查,帝新在陆景珩经手的案子里属于小案子,本来丁老和上边是不同意他牵涉进来,毕竟有些大材小用,但看他坚持,也就同意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陆先森终于表白了, 有木有像心心一样被感动哒~ 来来来,按个印吧亲爱的小伙伴们…… ☆、第028.章 解决帝新的案子从眼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还是需要些时间,但陆心却是不能放任着让别的男人觊觎的。 陆景珩琢磨了一下午,买完车回家路上,经过超市时,顺道带陆心进超市去拎了一大袋的喜糖喜饼出来。 陆心被陆景珩的举动闹得一头雾水,帮着他把那一大袋的东西拎上车时忍不住扭头望他:“你买这么多这些东西干嘛?” “派发啊。”陆景珩不紧不慢地说,启动了车子。 陆心自然知道是用来派发,两个人哪里吃的玩,问题是,帮谁派发? 第二天陆景珩就给了她答案。 当他一手拉着她的手,一手拎着那一大袋的喜糖喜饼走进办公楼时,时值上班高峰期,同事正三三两两地往电梯奔,一看着架势都有些愣,也没摸准状况。 陆景珩很客气地与大家打招呼,拉着陆心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陆心,一会儿陪我去派发喜糖。”陆景珩吩咐,又加了一句,“我们的喜糖。” “……” 于是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陆景珩拉着陆心,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下,将那一袋袋的喜糖派发到了每个部门,每个同事的桌上。 尤其在给江亦成时,陆景珩特意多给了两包喜糖。 “江总,很感谢你昨天对陆心的照顾,她这个人平时有些冒失,还希望江总以后能多担待些。”派发喜糖时,陆景珩很客气地对江亦成道,言辞间充满感谢。 江亦成坐在座位上没动,视线从桌上的几包喜糖移往两人,语气有些不确定:“结婚……喜糖?” 陆景珩含笑点头。 “你们不是兄妹?不是都姓陆?”尽管从两人平时的言行举止中看出两人的关系已经超出兄妹范畴,但江亦成倒宁愿相信,陆景珩对陆心只是关心过度,但从现在的情形来看,显然不是。 陆景珩和陆心都很认真地否认。 “陆姓只是当初为了让她入户口念书方便些,她本姓宁。”陆景珩解释,避重就轻。陆心本名宁心,这也是陆心对过去唯一的记忆,当初被陆景珩救回家后,她只知道她叫宁心,其他任何有用的讯息都提供不了,甚至连家在哪里父母叫什么名字兄弟姐妹全名叫什么都没有意识,因为家人从没告诉过她。大概是看她年纪小,没这个意识,却没想到直接导致的结果是,她找不到家。 江亦成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了?” “估计得年后才行。年关到了,大家都忙,就趁放年假前先把喜糖发了。”陆景珩说,浅浅笑着,“到时希望江总能赏脸参加我们的婚礼。” 江亦成笑:“一定一定。” 陆心被陆景珩拉着从江亦成办公室出来时还有些懵懵懂懂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结婚还没提上日程先派发了喜糖的。 “我们两个也就差了那本证而已,结婚是迟早的事。”中午吃饭时,陆景珩替她解惑,“但是婚礼不能办得太仓促,我们两个现在都忙,近期都不是举行婚礼的好时机。而且现在爷爷和爸妈那边还不知情,这都需要先花点时间,但这段时间总要先绝了别的男人的念想吧。” “……”陆心对陆景珩的这套理论不敢苟同,最重要的是,“你什么时候向我求过婚了?” 话刚完便见陆景珩不紧不慢的一个眼神瞥过来:“我们两个还需要那些虚礼吗?” 当然要。 陆心没说出口,但用力戳着的牛排显示了她的不快,陆景珩连表白都是她逼问的,一辈子就嫁一次人,连被求婚的惊喜都没了。 陆景珩的手伸了过来,在她脸颊上捏了捏:“又生闷气了?” “当然。”陆心望他,丝毫不扭捏。 丝丝笑意在陆景珩深黑的眸子中漾开,陆景珩手掌在她脑后轻轻拍了下:“又犯傻了。我可舍不得让你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嫁给我了。今天这些喜糖就是要封住那些人的嘴,省得一天到晚把你和别的男人凑成双。我的女人就应该光明正大地站在我的身边。” 陆心被他说的有些窘,心里却似喝了蜜般,要听陆景珩的甜言蜜语真不容易,不过他这一招确实不错,一整个下午,整个公司的八卦风向都变了,没再把她当成未来的老板娘,反倒都落在她怎么从陆景珩的妹妹摇身一变成了陆景珩的妻子,回到办公室时整个办公室的同事都在好奇,却没敢多问,因为**oss今天心情不佳。 外面一句闲聊都被叫到里面训半天,因此整个办公室里人人自危,连远在楼下的陆景珩都因为一点细小的数据被找碴。 一起找碴的还有江芷溪,从收到陆景珩陆心的喜糖开始,江芷溪一整天都黑着张脸,陆景珩今天的做法无疑当众在她脸上打了一耳光。 从陆景珩进公司第一天,整个公司谁在传,陆景珩是帝新的乘龙快婿,他陆景珩是傍着她的关系进来的,尽管事实是,陆景珩被录用后她才发现陆景珩进了帝新,才申请调回来的。 但从一开始,整个公司的人都将两人绑在一块,哪怕是昨天,所有人都在说他们是一对,今天陆景珩就不动声色地打了众人的脸,也打了她的脸,这让她很难堪,只能将这种难堪化作怒气撒在陆景珩身上。 陆景珩只是不痛不痒,该干嘛还是干嘛,工作依然有条不紊地进行,会议照开,该进行的策略该给的方案一个不少,而且给出的方案很让江远东满意。 陆景珩是江远东破格招聘进来的,他对陆景珩的工作能力很满意。 下午会议上看江芷溪有意无意地刁难陆景珩,还为此发了很大一通脾气。 陆景珩只是尽责地开完会,下班时间一到便和陆心先回去了。 白止过两天要出国,估计要出去很长一段时间才回来,约了陆景珩丁陵等几个一道出去喝酒。 第21节 因为要谈的问题可能涉及到机密内容,陆景珩没带上陆心,陪陆心吃过饭后就独自出去了。 白止和江芷溪挺熟,最近对帝新的事也比较关注,也听说了陆景珩早上发喜糖的事,一看陆景珩过来就忍不住拿他开玩笑,不过也有些担心,陆景珩进入帝新毕竟是别有目的,这么一闹反倒和江芷溪江亦成的关系闹僵了,把自己置于被动位置,甚至可能是,他随时面临着被开除的风险,这很不利于他的深入调查。 “这个问题我不是没考虑过。”对于白止的担忧,陆景珩仅是浅浅一笑,轻晃着酒杯,“其实利用江芷溪是最快捷有效的办法,我之前也有过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但毕竟是多年的老朋友,不想做得太卑鄙。最重要的是,这样会伤害到陆心。而且我也不希望别的男人觊觎我的女人。调查的方法有千千万万种,不一定非得拿自己的感情当筹码。” 莫宁笑:“陆心烧了几辈子香才换来这么个好男人。” 陆景珩也跟着笑笑:“是我烧了几辈子的香。” 他这辈子就去了一次那座山,迷了那么一次路,她就浑身是血地滚到了他的脚下,身上的衣服被树枝荆棘划得破烂不堪,小小的身体浑身是伤,整个人都快失去了意识,却还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眸,死死地抱住他的脚不放。 陆景珩永远都记得那时的陆心,以及那双眼睛,很清澈,却很茫然,甚至是恐惧和绝望。 把她带回来后陆心有些自闭,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敢和人说话也不敢靠近任何人,除了他。 也怕黑,更不敢一个人待着,所以在那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陆心都是只黏着他,只敢靠近她。 好在这些阴影没有长期伴着她,经过了这么多年,除了没找到家人,陆心其实恢复得很好,哪怕一个人生活了七年,她依然适应得很好。 陆景珩回到家时陆心已经睡着了。 她睡觉有一个毛病,睡觉时总喜欢缩起双腿,蜷成一团,缩在被窝里,常常让被子把整个头都给盖住了。 明明这样睡呼吸都觉得困难,陆心却会睡得特别安然。 陆景珩总怕她有一天会因为这样的睡姿被闷死而不自知,因此看到她又不知不觉这样蜷缩在被窝里,扯过被子就拉开了些。 陆心还没怎么睡沉过去,他一掀被她就醒过来了,睁着惺忪的睡眼,对他呢喃了声“你回来了?”两手就很自觉地搂住了他的腰,翻了个身继续睡。 自从两人确认关系后陆心就很心安理得地享用陆景珩的怀抱了。 陆景珩也很心安理得,头一低就吻上了她的唇,掐着她的腰就把她压入了怀中,手轻车熟路地剥她的衣服,一边吻她一边叫她的名字,然后在她半梦半醒时,分开她的双腿,重重地进入。 最近常被陆景珩拎着去锻炼,陆心体质好了不少,陆景珩晚上也越来越不克制,第二天起来时陆心浑身都在发软,干脆赖在床上不起床。 本来帝新年会将近,陆景珩要带她去买礼服的,被这么折腾了一夜,陆心干脆赖到了中午才起床,下午才一起去买了礼服。 帝新年会在每年春节假前两天举行,以西式酒会的形式举办,但因为公司员工多,酒会包场不容易,不知道从哪年起,年会都是在江家位于殷城别墅区的别墅里举行。 江家有钱有势,家里豪宅大,前院后院占地广,很适合用来举行酒会。 陆心和陆景珩上次来过,对陆家的布局早已了然于心。 年会在晚上七点准时开始,董事长总经理致辞,总结这一年的成就,对下一年的展望,之后便是台上明星唱歌助兴,下面自由交流,每年固定的流程。 因为帝新每年年会办得比较大型,会请不少合作企业老总过来,多半是海外公司的中国区代表之类,多是外国人,因此即使是在酒会上,陆心还是得扮演着翻译的角色,尽心地陪在江亦成身边,陪客户敬酒。 陆景珩身为公司运营经理,自然也是需要与各方宾客应酬交流,因此两人虽然是一起过来的,却也不能一块在一边纯欣赏节目。 陆心酒量向来是不错,但是陪着江亦成和海外的客户应酬了一圈后,还是有些招架不住。 江亦成也看出了她的不胜酒力和眉眼间的疲惫,歉然地与眼前的法国宾客道了声歉后,转身对陆心道:“累了的话先回休息室休息一会儿吧。” 陆心客气地推辞:“我没事。” 江亦成脸色板了起来:“让你回去就回去。” 陆心也就很听话地回了休息室。 休息室在二楼,和江亦成的房间隔得不远,上次来过,陆心很轻车熟路。 这个点正是年会高峰期,休息室里没什么人。 陆心洗了把脸,让被酒精浸泡的脑子清醒了会儿,转身出了休息室,闪身进了江亦成房间。 大概是自家的缘故,江亦成房间平时都没有从外面反锁的习惯。 他的房间是书房和卧房连在一起,外边书房,里边卧房。 书房的装扮很简洁利落,一张黑色而实木办公桌一个同色系的书柜,一套纯黑皮质沙发和一套茶几。办公桌上搁着一台笔记本,江亦成平时在家办公用的。 陆心进屋后迅速将房门掩上,小心往四周扫了眼,迅速走向书桌,手指往电源一按,迅速开了电脑。 ☆、第029.章 接通电源后的电脑屏幕很快亮起来,陆心迅速切入安全模式,捏在掌中的小小u盘迅速插入usb接口中,长指飞快地在页面上键入代码,一边分神留意外面的动静。 她在计算机方面的造诣不算高,至少是远远比不上陆景珩的,但对于普通家装电脑却是绰绰有余,哪怕像江亦成这台装了层层防护的电脑,她操作起来也算是驾轻就熟,因此很快将u盘中的木马不着痕迹地植入他的电脑中。 忙完后陆心迅速将u盘拔出,还没来得及关电脑,门锁冷不丁转动起来。 陆心手压着电脑下意识要合上,一声熟悉的嗓音在这时响起:“是我。” 陆心突然松了口气,望向已经闪身进入门内的陆景珩,手压着电脑忘了收回,人却是放松了下来,难怪能这么无声无息地靠近。 “你在这做什么?”陆景珩压低了声音问,刚才上楼时他看到陆心偷偷摸摸从休息室溜进了江亦成的房间。 说话间人已经走了过来,打开了她欲合上的电脑,黑眸迅速扫了眼,微微眯起,手指迅速在电脑上按了几个键,头也没抬,只是淡声吩咐:“退过去一点。” 陆心让位,看着他站在电脑前,长指飞快地在电脑上键入一串字符,随着飞快弹出的代码,陆心越看越心惊。 “江亦成电脑的防护程序显然比你看到的要牢固一些,这两个漏洞看似无关紧要,一般人看不出来,但在真正懂行的人面前,还是会有一定的风险。” 将最后一个补丁打上,陆景珩不紧不慢地解释,重新审视一遍后,迅速摁下电源,关了电脑。 黑眸迅速往屋里扫了眼,想进江亦成卧室,刚走了没两步,脚步便停了下来。 “有人来了。”陆景珩低声说,黑眸迅速往屋里扫了眼,视线定在落地窗上。 落地窗外是一个半人高的阳台。 陆心迅速走过去,小心转动着手中的腕表,在接触到左边墙上时腕表发出微弱的红光,内置的迷你探测狗检测到监控装置。 “有监控。”陆心以唇语说,甚至可能还有其他的防盗警报装置。 陆景珩走了过来,拉过她的手臂,快步走向房间内的组合衣柜。 衣柜很大,却塞了不少衣服,勉强仅能容一个人。 陆景珩一只手贴在陆心腰上,想让她进去,陆心不肯,扭着身子想让陆景珩进去。 “我能应付他。”陆心低声说,女人应付男人容易许多,更何况一个可能对她有所图谋的男人。 “想都别想。”陆景珩像是看穿她的念头,手掌贴着她的腰往里一推,被陆心一闪身避开了,手推着他,一边急声说道:“上次我喝醉他就是带我回的这里,看到我在这不会怀疑,我想办法引他出去。” 这确实不失为一个这种时候最保险的办法,陆景珩却不同意,扣住她的手臂想先将她塞进去他来应付,却没想到陆心这会儿胆儿突然肥了,听着外面靠近的脚步声,想也没想,脚一抬冷不丁朝陆景珩膝盖关节上用力一踢,干脆又利落,精准踢在了最脆弱的关节处,陆景珩随之膝盖一软,陆心趁势就把他给推了进去,不顾陆景珩陡然冷下来的俊脸,二话不说把柜门一关,憋着一口气以着最快的速度回到沙发上,一只手垫在沙发背上,歪歪扭扭地靠着沙发背趴了下去,屁股还没沾到沙发,门就被从外面推了开来,陆心随之半闭眸。 推门而进的江亦成一愣:“陆心?” 陆心半趴在沙发上没动,眼眸半敛,呼吸清浅,脸颊因刚才的憋气透着诱人的淡粉,看着像是喝高睡过去了。 江亦成皱眉,走了过来,盯着她安静的睡颜,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平静了下来,黑眸甚至是有些贪恋地看着她的脸,人不自觉地在她面前蹲了下来,盯着她望了会儿,手掌不自觉伸了出来,却又在半空中停下,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她。 陆心明显感觉到江亦成压下来的阴影,他造成的压迫感一直都在,却一直没有动作。 陆心忍不住扭着身子动了下,像是被吵醒,嘤咛了一声,打了个酒嗝,然后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尽在咫尺的俊脸时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往沙发背缩,一只手掌落在了她的后背上,压着她的后背。 “江……江总。”陆心颤声叫他的名字,不完全是装的。 “你没事吧?”江亦成盯着她,问道,压着她后背的手却没有收回。 “没……没事。”陆心尴尬应着,适时地打了个酒嗝,手臂撑着沙发想要站起身,身子却摇摇晃晃的,脚步还虚晃了一下,差点没摔倒,江亦成伸手压住了她的肩,阻止她起身。 “又喝高了?”江亦成直接点明。 陆心脸露尴尬,一只手揉着太阳穴,小心往他身后瞥了眼,尴尬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休息室在哪,刚头实在太晕,就只认得这个房间,就冒昧进来了。” “没关系。”江亦成淡声道,起身给她倒了杯茶,“喝点茶会好受些。” “谢谢。”陆心道谢着接过,喝了一口,望向他,“江总不用在楼下招待大家吗?” “刚才看你脸色不太好,我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事。”江亦成依然是淡淡的语气,在她身侧坐了下来,“休息室没看到你,就猜你可能跑这儿来了。” 陆心有些尴尬:“不好意思。” 江亦成笑着摇了摇头:“好些了吗?” 陆心点点头:“眯了一会儿好受多了。” 江亦成淡道:“酒量不好你还喝这么多。” 陆心有些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只是本能的小动作而已,江亦成看到了,盯着她的脸,黑眸就变得深浓起来。 陆心明显察觉到他眸中的慢慢升高的温度,带着灼烫,让她本能地想逃。 陆心强自镇定地放下杯子:“江总,刚和tg的杰逊聊了会儿,他似乎对我们在澳大利亚的风投项目很感兴趣,现在时间还早,我们要不要下去和他再谈谈?” 边说着边站起身,一只手突然从身后扣住了她的手腕。 “陆心。”伴着沙哑的嗓音,陆心只觉得手臂一紧,还未及抽回,她已经被江亦成拉着摔在了他身上。 陆心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要起身,江亦成却突然箍住了她的腰,扣着用力一掀,他反身将她压在了怀里,手掌捧着她的脸,唇就朝她压了下来,惊得陆心头一侧,他两片薄唇险险印在了她的脸颊上。 作者有话要说:小心心,别忘了被你踹进衣柜的相公,点蜡~ 关于心心之前被江亦成带回过房间的事, 因最近要投稿重新修了一个版本,新增了这个情节, 晚上我修完再把这段情节替换上来,大家可以先凑合着看哈~ ☆、第030章 . “江总。”陆心手掌推着他压下来的头,声音又气又急,“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请您自重。” 但她的话没能阻止有些失控的江亦成,他的力气大,手掌紧扣着她的腰,侧着身,利用身体将她整个困在他的怀抱和沙发之间,另一只手掰着她的脸,嘴里哑声叫着她的名字,唇蛮横地想要吻下来,只想将她狠狠揉入怀中,狠狠地吻住。 陆心拼命地扭头避开他印下来的唇,被他的身体压制着的双腿蠢蠢欲动,想抬起一脚踢向他的脑袋,心底却又不得不警告自己不能冲动,只能扭着身子用力推挤着他。 她无意识的扭动更加挑起他压着的欲%火,吻不到她的唇,他的唇开始袭向她光%裸的脖子,细细的吻落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咬着轻轻的啃咬,手指甚至勾着她晚礼服的肩带往下拉扯,想要将她的衣服撕扯下来。 陆心在江亦成进来前就设想过种种可能,但不包括他会突然对她兽性大发,让她完全的招架不住,江亦成一开始将她压住就完全利用了男人体格上的先天优势,将她牢牢困在他的怀抱和沙发间,让她除了扭动手脚完全施展不开来,他在用蛮力迫使她屈服。 第22节 “江总,江总,您放手……”陆心拼命避开他的唇舌,手臂绕过他的腰,掐着他的后腰死命一拧,期待着疼痛能让他恢复理智,但他只是身体缩了一下,动作却越发地激狂,手掌掐着她的下巴,硬掰着她的脸迫使她面对他,就在这转头的一瞬间,陆心看到了陆景珩,本应该躲在衣柜里,如今却无声无息地走到了门口的陆景珩,惊得她心里一哆嗦,脸上差点漏了馅。 陆景珩面无表情地看着交缠的两人,黑眸一直盯着这边,手无声无息地压上门锁,开了门,将门推开一道缝,手指不紧不慢地在门框上轻叩了两声:“江总!” 他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足以将江亦成的理智拉回来。 他本能回头,看到站在门口的陆景珩时,脸色沉了下来,也有些狼狈,被抓奸在床的狼狈。 “你怎么进来的?”江亦成沉声质问,放开了陆心。 陆景珩依然只是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江总下次睡别人的老婆记得锁上门。” 两道凌厉的视线直直射向陆心,陆心已在江亦成放开她时用力推开了他,手抓着被扯落到手臂上的肩带,踉踉跄跄地站起身,脸色惊惶,结结巴巴地解释:“你……你别误会,我只是喝高了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我们没……没什么……”半真半假的语气。 陆景珩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略显凌乱的晚礼服上,唇角勾起一个淡讽的弧度,配合着她的说辞:“找个地方休息需要跑到江总的卧房来?” 身体往前一倾,扣住她的手腕,一把将陆心用力拽了过来,他抓的力道很重,陆心疼得眉心都拧了起来,眉眼间都是痛苦之色,却不知道陆景珩是在做戏还是真的气得不轻,只是陆心被这样对待江亦成却是看不过去了,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你弄疼她了。”江亦成说,脸上也慢慢褪去了刚才的狼狈,只是定定地望着陆景珩,陆景珩也侧头望他,唇角一勾,江亦成还没看清他勾起的弧度,陆景珩右手突然一抬,右掌勾拳,冷不丁就朝江亦成下巴狠狠揍了一拳,用了十成的力道。 江亦成猝不及防,被揍得脸歪向了一边,抓着陆景珩的手也不自觉松了下来。 陆景珩顺势拎起他的衣领,“碰”又重重拳揍在了他的右眼上。 “江总,难道您没听说过一句话,朋友妻不可欺?”冷冷的声音落下,江亦成脸上又挨了一拳。 江亦成也不是省油的灯,连着被揍了三拳,也顾不得自己理亏,在陆景珩第四拳要揍下来时反身也举拳朝陆景珩揍下去,拳头又快又狠,看来功夫底子不弱。 陆景珩伸手碰了下被他揍过的脸颊,垂下的眼睑遮住了眸底的精光,反身又朝江亦成揍了一拳。 陆心在一边胆战心惊地看着两人互揍,掂量了一下,一边哭一边过去想要将两人拉开,不忘哭着劝:“你们别打了,别打了,是我不好……是我先误闯进来的……”完全悲情女主的戏码。 陆景珩冷着脸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推一边:“让开!” 陆心被推得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没摔倒在地,被江亦成急急伸手扶住,戾气在他眼底浮起,手一伸,往前一步就要往陆景珩脸上狠狠揍去,陆心踉踉跄跄地扑了上去,在江亦成揍上陆景珩前紧紧搂住了陆景珩的身体,哭得稀里哗啦:“不要不要……” 江亦成的拳头在距离她的头顶一寸的地方险险停了下来,整张俊脸山雨欲来,眼神复杂地往陆心望了眼,把手收了回来。 “是我强迫她的,和她没关系,她喝醉了。”江亦成说,一字一句似从喉咙里滚出,喉结随着每一个字上下剧烈地滚动着。 陆景珩只是冷着脸冷冷地与他瞪视:“这笔账以后再跟你算。” 手掌将陆心搂着他腰的两根手臂用力拉了下来,反手扣住她的手腕:“跟我回去。” 拉着她转身出门。 江亦成伸手阻止了他:“别伤害她。” 陆景珩沉着脸没应,拖着陆心下了楼。 陆心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直到被他塞进了车,才抬手把脸上的泪水一点一点地擦掉,想问陆景珩她刚才那出哭戏演得还逼真吧,视线触到他那张臭脸,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小心翼翼望他:“你生气了?” 先认错:“对不起嘛,我没想到他会突然兽性大发,是我错估了形势,我错了。” 陆景珩没应,只是面无表情地启动了引擎,车子箭一般飞了出去。 陆心看着他紧绷的侧脸,软着嗓子继续道歉:“你能不能不要生气了,他也没占到我多少便宜,就当被狗啃了,回去洗一下就好了,反正你也把他痛揍了一顿,也差不多扯平了。” 江亦成看着被揍得不轻,他这吃醋的丈夫形象扮演得挺逼真了,江亦成处于理亏的位置,除了被动挨揍也不敢声张,毕竟闹大了谁的脸都挂不住,陆景珩要光明正大地带她走他更不能强行阻拦。 虽然陆景珩也挨了一拳。 想到他刚才挨的那一拳,陆心侧头望他:“你没事吧,刚那一拳有没有怎么样?” 陆景珩还是不应,面无表情地看着车,完全把她当成了空气般。 陆心气闷地嘟了嘟嘴,继续死皮赖脸地叫:“大哥?” 不理。 “陆景珩?” 不理。 “到底要怎样嘛?” 还是不理。 陆心脸垮了下来:“大哥,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不生气嘛?” 陆景珩还是不理,只是面无表情专注地开着车。 陆心整张脸都垮了下来,小嘴撅得都能挂油瓶了,陆景珩是铁了心把她当空气了是不? 交叠着的两条腿焦躁地晃着,手指也焦躁地敲着窗户,陆心撅着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让他消气。 她知道从她把他踹进衣柜里他就已经气得不轻,在她关上柜门时她看到他射过来的两道恶狠狠的视线,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她也没时间去顺他的毛,之后她又差点被江亦成霸王硬上弓…… 她是真的没估算到江亦成会对她用强的,一直以来江亦成对她都很君子,今晚他可能也是多喝了些酒,酒精作用下有些不理智。 其实哪怕陆景珩不出现,她也不会真让江亦成得逞,只是没到最后一步,还是不愿冒险让他对她起疑。 陆心安静下来了陆景珩反倒侧眸看了她一眼,一扭头就看到她脖子上那个细小的吻痕,沉黑的眸子又掠过一丝戾气,薄唇几乎抿成了一道直线,踩着油门的脚又用力压了下去,车子几乎颠着超速飞了出去。 陆心翘着的二郎腿差点因为这突然的加速撞向前面。 她默默往油门那边看了眼,视线再慢慢移往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俊脸,试探着又叫了声:“大哥?” 没人理她。 陆心有些愤愤地撅了撅嘴,干脆撑着车窗睡觉,不再搭理他。 车子在他们的公寓楼下停了下来。 陆景珩下了车,却没像往常那样等她下车,径自推开车门转身就走了。 陆心急急跟在他身后,有些气急败坏:“陆景珩!你回来!” 陆景珩没理,径自上楼了,陆心气得差点没把脚上蹬着的高跟鞋朝他狠甩过去,却又不得不咬着牙逼自己跟上。 两人一块乘电梯回屋,一路上谁也不说话。 陆景珩摆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陆心撅着张嘴,愤愤然,回到屋里时把脚上的高跟鞋用力蹬掉,嘟着嘴一声不吭地想回房。 一只手掌突然扣住了她的肩,将她往回带了两步,另一只手勾住了她礼服的肩带。 陆心还以为陆景珩已经开始理她了,满心欢心地回头:“大哥?” “嘶……”一声布帛碎裂的声音伴着她的声音而起,陆心不可置信地将低头望向身上挂着的破布条,前一刻的欣喜全部化为错愕。 “陆景珩你……” 陆景珩却像没听到,只是面无表情地扬手,把手上的破布扔向了垃圾桶,然后扯下挂在她身上的另一半破布,扔掉,扣着她的肩膀往浴室一推,门都没关,伸手拿过喷头,开了热水,手腕一翻,温热的水柱就照着陆心头顶淋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陆先森是不是该获封影帝一枚啊, 这算是报得一手好仇了吧? 江先森苦逼娃,豆腐没吃到白挨了一顿揍还有苦不能说~ 可怜了小心心~ ☆、第031章 . 温热的水珠子浇得陆心满头满脸都是,陆心双手捂着脸狠狠抹了把水柱,气急转身,冲着陆景珩吼:“陆景珩你个混蛋!” 陆景珩似是没听到,依然安静地一只手拿着喷头,一只手扣着她的肩,强行扣着她转了一圈,任由水柱将她全身淋得湿透,然后关了喷头,低头挤了一些沐浴露,往陆心身上一抹,兀自替她擦洗起来。 陆心透过眼前一层层的水雾,只模糊看到陆景珩面无表情的俊脸,以及紧抿着的薄唇,好看是好看,但从没这么碍眼过。 她转过身,推了他一把,转身想走,被陆景珩给拉了回来,手掌带着沐浴液在她身上搓,搓出一层白白的泡沫来,然后手指就着那些泡沫,在她脖子上搓,很用力地搓。 透过被蒸汽蒸湿的镜子,陆心看到了脖子上细小的吻痕,想到了刚才江亦成伏在她脖子上啃咬的画面,高涨的怒气消了下来,要是看到别的女人这么趴在陆景珩身上又啃又咬她也会受不了。 心里头柔软开来,陆心也没再像刚才那样抗拒他的手掌,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任由陆景珩给她搓洗干净,然后拿过喷头冲干净。 飞溅的水花将他身上的衣服也打得湿濡,陆心看到他湿透的衣服,下意识就想替他也解下来,手指刚碰到他的衣服,手被他挥开了。 他挥开她的动作甚至是有一丝粗暴的,像是嫌恶般,陆心整个都僵住了,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透过水帘,睁着水润的眸子,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是受伤,就这么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 陆景珩两道深冷的视线朝她望过来,似是叹了口气,手中的喷头将她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随手一扔,一只手绕过她的脖子,捏着她的下巴仰起她的脸,侧低下头,唇就重重压了上来,缠着她的舌,吻得激狂,另一只手掌肆无忌惮地在她湿滑的身上搓揉,从敏感的腰窝沿着挺翘的臀部没入双腿间,一串热吻从她的唇畔蔓延着落在她的颈部,直到含住胸前敏感的顶端,唇舌顶着那处。 陆心身体很快酥软下来,却被陆景珩有力的手臂牢牢箍着,看她足够湿润,顶开她的双腿,将她往墙上一抵,重重地就冲了进来,力道又重又狠,直顶得陆心受不住,被迫弓着腰承受他的需索。 一整晚,陆景珩掐着她纤弱的腰肢,从浴室到客厅,再从客厅到卧房,几乎要了她整整一夜,狂野又粗暴,导致陆心第二天几乎起不来,也不知道陆景珩消气没有,一整晚没说过一句话。 早上醒来时陆心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一声:“陆景珩?” 陆景珩明显已经醒了,但没应她,只是垂眸看了她一眼,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第一次没打招呼,也没有早安吻,掀开被子就起床了。 陆心心情瞬间低落下来,愤愤地看着他慢条斯理地穿衣服,有些气不过:“你到底要怎么样嘛,一大早装什么死人。” 陆景珩不痛不痒,没应,只是不紧不慢地套上裤子,然后穿上衬衫,再不紧不慢地扣上纽扣。 “陆景珩!”陆心直接抓过他的枕头,狠狠朝他砸过去。 陆景珩手掌一抬,将袭击的枕头抓在了手里,然后一声不吭地扔回床上,开门出去了。 陆心气闷地长长呼了口气,也跟着起床穿衣服。 走到洗手间时,看到他在洗漱池边洗脸,又死皮赖脸地挤出一个自认为很甜的笑容:“大哥?” 没人应,陆景珩洗完脸径自走开了,去做早餐。 陆心收起笑,愤愤地瞪着他的背影望了好一会儿,瞪得眼睛都酸了,最后还是默默地收回视线,心酸地默默刷牙,心里很不是滋味。 陆景珩做完早餐没叫她,只是径自坐在餐桌前,一手拿过报纸,一边吃着一边慢悠悠地吃。 陆心试着蹭过去,陆景珩眼皮都没动一下,继续安静地看报。 陆心忍不住撅了撅嘴,默默把他的煎蛋切了一半过来,陆景珩还是没反应。 陆心干脆把他的早餐全部端了过来,没想到陆景珩径自起身,回房间整理公文包,没一会儿就收拾整齐拿着公文包从陆心面前走过,过去换鞋准备出去了。 看到陆景珩要走陆心也吃不下了,平时陆景珩都是等她慢慢吃完早餐,然后再接送她一起上下班,从没像今天这样,不管她就走了的。 陆心扔下餐盘就快步回房间匆匆拿包包,一边对陆景珩嚷嚷:“等我一下。” 陆景珩没等,换好鞋径自开了门,出去了。 等陆心匆匆赶到楼下时,刚好看到陆景珩那辆黑色的卡宴鸣着喇叭从眼前开过,但没有停下,只是鸣了声喇叭,陆心下意识后退两步后,就从她眼前开过去了,卷起一缕轻烟。 第23节 “……”陆心不可置信地望着渐渐远去的车子。 “陆景珩你个混蛋!”用尽全身力气冲他喊,也不管他听没听到,吼完陆心就控制不住哭了,紧咬着下唇,眼泪“吧嗒吧嗒”地直往下掉,没敢让自己哭出声来,只是默默走回车库取车,自己开车去上班,一路上一直没能控制好情绪,一路哭,到公司时眼睛都红肿了一片。 怕自己的狼狈被人看到,从下车开始陆心就是低垂着头走路的,却还是让眼尖的同事看出了什么,冲她打招呼是意外地往她的车看了眼:“什么时候买的车了?怎么一个人来上班?陆经理呢?” “他有事。”陆心低声应着,低垂着头走过去了,却没想到等电梯时遇到了江亦成。 两人都有些尴尬,江亦成大概昨晚真的喝高了,看到陆心时眼神也有些不自在,抿着唇,先向她道了歉:“昨晚……很抱歉。” 昨晚挨了陆景珩一顿痛揍的缘故,江亦成看着有些狼狈,唇角和眼角都青黑了一大片,看来被揍得不轻。 他道歉,陆心却没觉得应该客气地回一句“没关系”,她确实觉得有关系,因此就抿着唇没应。 江亦成注意到她红肿的双眼,眉心一锁:“怎么了?” 陆心抿着唇没说话,想到陆景珩的冷漠,好不容易压下的情绪又开始变得难受起来,眼睛酸酸涩涩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打转。 江亦成隐约猜到些什么,迟疑了会儿:“他还在怪你?” 他不说还好,一说陆心眼泪瞬间又像决堤了般,“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看到电梯开,陆心狼狈地进了电梯。 江亦成跟着进去了,第一次看到她哭,也有些手足无措。 “陆心……昨晚我……我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 “是我们的问题。”陆心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哑,“看到那样的画面,任谁都会想歪。” 江亦成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确实他有错在先。 陆心也没再说话,安静了会儿,稍稍平复了下情绪,至少在出电梯时已经没再哭得狼狈。 回到座位上,陆心想了想,又给陆景珩发了条信息:“对不起!” 陆景珩没回,陆心心情又低落了下来,一整个上午都无精打采的,中午时还是厚着脸皮去找陆景珩去吃饭,没想到陆景珩先走了。 望着空荡荡的办公室,陆心像被闷头打了一棒,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默默地回了办公室,没去吃饭。 江亦成将她一早上的失魂落魄看在眼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让人定了盒饭给她送过来。 陆心没吃,又闷闷地待了一下午,下班时陆心没再去找陆景珩,自己开车回去了,经过超市时,进去买了一堆的食材,回去做饭,顺便给陆景珩发了信息:“我在家做了饭。” 陆景珩没回,也没回来吃,直到十点多才回来。 回来时也没打一声招呼,洗完澡就径自上床休息,没有像往常一样把陆心搂入怀中。 陆心沉默了会儿,转过身,望着他,轻叫了他一声:“陆景珩。” 陆景珩闭着眼睛,像睡着了般。 陆心知道他没睡着,他睡着时的呼吸频率和现在不一样。 陆心眼睑又垂了下来,抿着唇,没再打扰他,默默转过身,背对着他。 陆景珩睁开了眼,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压在被下的手动了动,想将她拉入怀中,但还是忍了下来。 第二天两人还是一句话不说,陆心起来做的早餐,除了醒来时叫了他一声他没理后陆心也就没再叫他,两人各自默默吃了早餐,再各自开车去上班。 江亦成明显感觉到陆心脸上的神色比前一天更落寞了,也憔悴了些。 第三天的时候,陆心的辞职单递到了他的桌前。 江亦成看着那份辞职报告,眉心几乎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这是在做什么。” “江总,我很抱歉,这份工作已经影响到了我的生活,所以……”陆心迟疑着低声说完。 江亦成哈斯明白人,明白她潜在的意思,他对她的骚扰已经造成了她的困扰,从她这几天的郁郁寡欢及红肿的双眸里,他看的出来。 “陆心。”江亦成垂着眼眸,望着桌上那份辞职单,伸手压着,缓缓推回给她,“那天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我那天有点喝高了,同样的事情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我很欣赏你的工作能力,我希望……你能继续留下来,公司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江总……”陆心为难地望向他。 “陆心,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我说话还是算话的,我答应过你不会再强迫你就不会再有下一次。看在我们共事这么久的份上,我希望你回去重新考虑,公司真的很需要你。” 江亦成望着她说,态度很诚恳,让陆心也狠不下心来拒绝,她也不是真的要辞职,只是毕竟被那样严重骚扰过,后期该做的戏还是得做足。 江亦成看得出陆心的动摇,压着辞职信推回给她:“辞职信你可以先保管着。先给你自己一个缓冲期,如果到时你还是觉得非辞职不可,到时我再批准,好吗?” 陆心迟疑望向他,犹豫了会儿,抿着唇,轻轻点了点头:“嗯。”拿回了辞职信。 回到办公桌,下班前又试着给陆景珩发了条信息:“陆景珩,我们谈谈。” 陆景珩还是没回,陆心给他打电话,拒接了。 陆心捏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极力克制着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江亦成透过办公室的透明玻璃看着这一切,眼神暗了暗,长长地舒了口气,抿着唇没说什么。 下班时陆心独自回了家,回到家一声不吭地收拾行李,搬出去了。 陆景珩下班时先去了一趟丁老那里。 丁老前几天去度假了,今天刚回到,看到陆景珩来拜访,很意外,热情地招呼着他入座。 陆景珩却没有那个闲情,站在那儿,望着他,开门见山:“丁老,您安排在帝新的人是谁?” 丁老稍稍愣了下,望向他:“怎么了?” “您安排在帝新的人是谁?”陆景珩问,声音轻轻浅浅的,还算克制。 “这个我暂时不能说,你们的工作是相互独立的,为避免到时一个人暴露连累到另一个人,我没办法……” “是陆心吗?”陆景珩突然道,截断了他的话,“丁老,您安排在帝新的另一个人是不是陆心?” 丁老愣了下,不承认也没否认。 “陆心最初在恒鸢待了半年多,没多久恒鸢因为走私问题,破产了。之后她在华源待了将近一年,华源老总涉黑被捕了,现在她刚好在帝新,而帝新涉嫌多起刑事案件。”陆景珩望着他,一字一句,“我查过了,除了陆心,没有一个人这么凑巧地同时都在这三家公司待过。”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陆先森木有渣化,实际上木有这么生气,他有他的目的, 八过陆先森这次要玩大发了…… ☆、第032章 . 丁老安静地听陆景珩说完,长长地吐了口气,然后慢悠悠地转过去料理他种在阳台上的花花草草,许久没说话。 陆景珩也没再出声,只是跟在他身侧,双臂横在胸前,侧头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浇花。 认识二十多年,陆景珩了解丁远新,他不是不会说,只是在组织措辞,在掂量着要怎么告诉他。 陆心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很早以前他便发现,陆心尽管看着呆呆的没怎么出众,但她是个聪明的女孩,洞察力强,人安安静静的不显山不露水,语言天赋高学习能力也强,他最初是有心把她培养成他的左右手的,她完全胜任得了,因此当初也和丁老提起过陆心,那会儿去丁老家吃饭也偶尔会带上陆心,丁老是认识陆心的。 只是陆心17岁时发生了点小车祸,很小的车祸,只是擦伤了腿而已,对平常人而言顶多只需要去医院包扎一下伤口就没事了,她却因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后来还是去医院输血抢救才脱离了危险的。 陆景珩也是那时才察觉到陆心的凝血功能有问题,也就打消了让她从事情报相关工作的念头,但是因为她本身体质的问题,该有的体能训练陆景珩还是会严格要求她,为的就是她有个基本的自保能力,在危急时刻不让自己受伤。 时间在静谧的浇水声中慢慢流逝,约莫过了十分钟,丁老终于放下手中的花壶,扭头望向陆景珩:“那丫头除了能力比你差了些外,她比你更适合从事情报方面的工作。” 陆景珩点点头:“我知道。” 要不然当初他也不会想要去培养她了。一个聪明心细却不起眼的女孩,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而且陆心身上有一种偏柔弱的特质,看着总是呆愣愣的,话不多,会让人心怜,却不会心疑。 “放弃了这么棵好苗子会很可惜。”丁老不紧不慢地说,“从当初你带她到我这里吃饭我就开始留意她,那时我心里就有了打算。我原本以为你会把她带进来,没想到最后你却没再提这件事,还把她一个人留在这边自己去了美国。之后我观察了她很久,从她进入大学第一天开始一直在观察她,是个很能吃苦的丫头。因此她大二时我找上了她,和她说起这个事,她考虑了两天,答应了。之后那几年她除了上课,会利用课余的时间进行系统的训练。” 丁老说完抬头望向陆景珩:“你应该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爽快地答应我。” 他看得出来,陆心对陆景珩的感情是掺杂着崇拜的喜欢,她想要站在他的高度上,配得起他。她虽然不知道陆景珩具体是什么样的工作,但是隐约猜得到的,因此当有这么个可以更靠近陆景珩的机会,她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我只希望她站在我身后,平平安安就好。”陆景珩说,“她身体不好,从事这种工作风险会比普通人大很多。” “你说的这个问题我有考虑过。”丁老应,望着他,“她是你一点点训练出来的,你应该相信她的能力,也相信你自己的水平。” “但我不想让她冒一点点风险。”陆景珩声音沉定,很坚持,“我希望她能退出来。” “她就是切个菜也可能是个隐患。”丁老视线定定望他,“你会因此让她一辈子不碰刀吗?” 看陆景珩抿唇不应,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从陆心这两年的工作表现来看,她会是名优秀的情报工作者,她现在需要的只是历练。她想要和你并肩站在一起,你应该尊重她的选择。” 陆景珩抿着唇没应,倒不是赞成丁老的意思,只是正如丁老说的,这是经过权衡过后的陆心的选择,最终决定权还是在陆心手上,因此陆景珩也没再坚持什么,在这边待了会儿就先回去了。 手机上还保存着陆心这两三天发给他的道歉信息,三天来忍着没回,也忍着不去理她,倒不是真的被她气到不愿再理她,只是不那样冷落她几天,依江亦成的性子,很难不起疑。 江亦成算是了解陆心性子的人,陆心突然出现在他房间总不太合理,哪怕她之前去过了,而且那天是“喝高”了,但依陆心矜持的个性,第二次还主动去他房间,依江亦成多疑的个性,即使当时精虫冲脑不去细想,之后也不可能不去深思,去怀疑的。 他再喜欢陆心,本身的警惕性,也不可能轻易被陆心三言两语给糊弄了过去。 能经营起那么大一个公司,还做得滴水不漏的人,本身就不是个简单角色,更何况当时他陆景珩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房中,尽管是站在门口,看着像刚开门进来,但只要仔细盘查过,如果没人看到他在那个点前后上楼来,江亦成还是会起疑的,尽管江亦成盘查的可能性会很小,毕竟当时楼下宴会大厅三百多人,一个个问起来总难免让人奇怪。 陆心虽然是会演戏,半真半假地让人分辨不出真假来,但是一个人真伤心和假伤心,眉眼中的哀戚总不太一样,而且也不可能时时刻刻记着自己是在演戏,总会在不经意间有露馅的时候。 陆心就在江亦成眼皮底下办事,也只有真的让她伤心了,才不会露馅,而且江亦成对她的关注也会因为她的伤心难过,从对她的猜疑转移到关心上来。 陆景珩看得出来,江亦成对陆心有感情,关心则乱。 想到那天江亦成压在陆心身上又啃又咬,两具身体像麻花一样紧紧交缠在一起,陆景珩只觉得一股郁气从心头窜起,夹着沉怒。 他这些天没理陆心多少也有些情绪在,哪怕知道就当时的情况而言,这是最安全保险的解决办法,陆心也是身不由己,但想到她衣衫不整地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又搂又啃的画面,陆景珩发现胸口那口郁气久久散不开,尤其还是她偷袭他之后造成的后果。 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她委屈自己来保障他的安全。 陆景珩憋着这口闷气回了家,回到时已经将近十点,却没想到平时都开着灯的家里黑漆漆的一片,静得有些不寻常。 陆景珩眉心几不可查地拧了一下,伸手开了灯,侧过身子,黑眸往客厅扫了圈。 “陆心?”叫她的名字。 屋子却静悄悄地没一点声响,客厅里也没看到人。 前两天晚上他回来时也是这么个情况,只是当时客厅的灯至少是开着的,没像今天这样连客厅的灯都熄了。 陆景珩拧起的眉心加深,又叫了陆心一声,手握着她房门的门锁,顺势推开了门,没人,被子叠得很整齐。 “陆心?”陆景珩又去推开了他的房间门,也没有。 心突然有些沉,陆景珩快步走向阳台,手握着阳台的门推开,扫了眼,没人,又转身去浴室和厨房找了下,也没人。 餐桌收拾得很干净,还维持着早上的样子,显然陆心没在家吃饭。 陆景珩掏出手机,拨了陆心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第24节 电话那头传来客服小姐甜美的嗓音,没等语音播报完,陆景珩挂了电话,改拨了舒晗的电话。 “啊?心心不在家啊?她没在我这儿啊。” 听到陆景珩说陆心不在,舒晗皱眉道,听着似乎陆心确实不在她那儿。 陆景珩信不过,亲自去楼上她的家找,只是找了圈没看到人。 “才十点多,她是不是今天陪老板去应酬了还没回来?”舒晗跟在陆景珩身后说,隐约觉得陆景珩的反应有些过激了,陆心工作的缘故,偶尔应酬到十二点多才回来也是可能的事。 “她今天没应酬。”陆景珩说,又去隔壁季琳琳那边找了一遍,也没找到人。 他这两天虽然没理她,但她的工作行程他是知道的,今天公司没什么客户来,她不用陪江亦成出去。 “可能去逛街了,晚点再看看吧。”舒晗劝道。 陆景珩倒是希望她心情不好去逛街了,恰好手机没电了,只是等到凌晨一点多还是没看到人回来。 陆景珩担心她出事,分别给肖朗和陆然打了电话,又给家里其他人一一打过电话,陆心没联系过他们。 陆景珩担心陆心出事,毕竟最近是非常时期,她自从那次意外替警方抓捕了杜源后,意外就没断过。 他原本想直接去派出所报案,好在人还算冷静,又回屋子仔细查看了一遍,然后发现陆心行李箱不在了,还有一些她日常穿的衣服也不在。 她在大门后贴了张便条,简简单单三个字:“我走了!” 看到贴在门板上的粉色便条时,陆景珩只觉得额心某根神经“突突”地跳,心里头也压着怒, 很好,她离家出走了! 陆景珩压着这怒气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到公司后,连办公室也没回,直接上了顶楼,去陆心的办公室,却没看到人。 “陆心呢?”陆景珩拧眉,某些不太好的预感在心里头萦绕不去。 “陆心请假了啊,她年后才回来上班。”林菲说道,对陆景珩不知情有些奇怪,“陆经理不知道吗?” 江亦成刚好这会儿来上班,看到他,又往陆心的空座位看了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慢声道:“她这几天情绪不好,昨天想辞职,我没答应,放了她几天假,让她去散心。” 陆景珩望向他,唇角微抿着,“谢谢”两个字像从牙缝里挤出。 想了想,还是问了句:“她人呢?” 江亦成愣了下,但很快,唇角勾起一个淡讽:“你是她男朋友她都没告诉你,你觉得她敢让我知情?” 陆景珩望着他不说话,江亦成也沉默了会儿:“如果你做不到全身心信赖她,就放了她。” 陆景珩仅是淡眸扫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 回到办公室又试着拨陆心的电话,还是关机状态,一整天没打通。 第二天也是,陆心像人间蒸发了般,没有一点消息。 陆景珩能找的地方能联系的人都找遍了,没陆心一点消息。 她本来就死宅,平时也不太喜欢联系人,这会儿人消失了,要不是他一个个打电话去问,还没人知道她消失了。 陆景珩知道的陆心最可能联系的人就舒晗和陆然了。舒晗是她最好的朋友,陆然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又是个女孩,两人年龄相差也不大,而且陆然也在殷城念大学,今年大四,最近在准备出国留学的事,陆心也在这座城市,两人平时还是会经常一块吃个饭什么的。 毕竟家里就她们两个女孩,两人平时能聊的话题也比较多。 舒晗那边陆景珩观察了两天,要么是真的不知情要么就是掩饰的功夫太高,看着没什么破绽。 反倒是陆然这边,电话里没说两句就急着挂电话,生怕他逼问似的。 陆然怕他陆景珩是知道的,只是陆然这两天的反应总有些不太寻常。 因此连着两天找不到陆心,陆景珩直接去陆然那边,一到她那里,往沙发一坐,两条长腿交叉着坐下,双臂交叉横在胸前,侧头望着她,像尊佛似的不动如山了。 “陆然,我知道你能联系到陆心。”陆景珩进门的第一句话,说完就这么一直不紧不慢地盯着她看。 他两道凌厉的视线盯得陆然头皮发麻,虽然陆景珩常年不在家,陆然却还是挺怕这个大哥的,家里兄弟姐们那么多人,唯一不怎么怕陆景珩的,大概也就陆心了。 “大哥,我真的不知道心心在哪。”陆然硬着头皮说,手往屋里一扫,“不信你可以再去找找看,这屋子你都快翻了个底朝天了。” “我知道她不在这儿。”陆景珩慢声开口,双手交叉环胸,侧头望她,“但她一定会联系过你。” 陆然端着水杯的手颤了下,脸色还算平静:“为什么?” 陆景珩手往她端着水杯的手轻轻一指:“不心虚你颤什么?” “被你和三哥盯着我都会打颤。”她说的是大实话,这个家里她最怕的也就身为刑警的三哥陆仲谦以及陆景珩了,倒不是被欺负过,只是气场,他们的气场迫人。 “别扯开话题,她在哪儿?”陆景珩直直望她,看着似乎是打算逼问到底了,“然然,你再这么闪闪烁烁,你大嫂真要被别的男人追走了。” “咳……咳咳……”陆然一口水呛在了喉咙里,不可置信地望他,“大……大嫂?心心和你……” 陆景珩点点头,依然是双手环胸侧头望她的姿势,语气倒是缓和了下来,甚至带了一丝诱哄的味道:“然然,再过几天就大年三十了,怎么着大哥也该把女朋友带回家过年了是吧。” “……你会把爷爷和爸妈他们吓坏的。”陆然听到自己艰涩的嗓音。 ———— 第二天上午,陆然给陆心打了个电话,她确实知道怎么联系陆心,陆心到哪儿都不会让家人找不到她而担心。 陆心正在新加坡,刚晒了半天的大太阳,正点了杯咖啡,在露天咖啡馆里坐着,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路过的形形色色的人群,难得的惬意。 陆然也从电话里听出她此时心情不错,而且似乎很惬意,让她忍不住问了句;“你似乎心情很好?” “对啊,这边风景不错。”陆心正喝着咖啡,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但听得出来确实挺轻松,至少与陆景珩相比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都要过年了,怎么突然飞那边去了?” “过来找个人。”陆心应,低头望向桌上压着的照片。 之前拜托机场那边查的那个女孩终于有了消息,她离家那天中午机场那边给她打过电话,找到那个女孩的信息了,新加坡华裔,原本是回国内旅游,那天刚好是她返程的日子。 “找到了吗?”陆然问,“大哥这两天找你快找疯了。” “哦。”陆心应了声,听着有些漫不经心。 陆然摸不准她的意思,小心问道:“你不给他打个电话?” “到时再说吧。”也就才两天而已。 “昨天上午他来我这儿,盯了我一整天。” 陆心吸着吸管的动作一停:“然后呢?” “他买了飞新加坡的机票,昨天晚上的。” 作者有话要说:好肥的一章,陆然出来打打酱油~ 最近出水的菇凉越来越少了啊, 留言的妹纸从三位数掉到了十几个的痛乃们能理解么, 还在的妹纸冒个泡给作者君一点码字的动力吧~~~o(&gt;_&lt;)o ~~ 留言满25字送积分,三行以上送小红包…… ☆、第033章 . 陆心静默了会儿:“陆然你个墙头草!” 咬牙挂了电话,陆心赶紧起身,起身动作太急,手还不小心带翻了咖啡杯,咖啡流了出来,陆心连连后退两步,却来不及收拾,一手拿过桌上的钥匙照片一手拿过包包,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先回酒店。 她住的酒店距离广场这边不远,二十分钟就到。 陆心付了钱下车,经过前台时,手中的房卡和身份证往桌上一压:“小姐,退房。” 前台客服接过房卡和身份证,仔细核对信息。 陆心在一边等着,眼睛习惯性往周围看了看,视线在触及门口停下的车时停了下,然后看着车门被从里面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车里出来,熟悉得让陆心下意识背过身去,看客服那边还没处理好,手已经伸向客服小姐:“不好意思小姐,我改天再退吧。” 然后在客服小姐怔愣的眼神中一把夺过房卡和身份证,快步往电梯走去。 陆景珩付完出租费,刚抬头眼角便瞥到了陆心远去的背影,熟悉的背影让他本能一拧眉。 “陆心!”他冲着人群叫了她一声,长腿一迈就朝她这边追了过来,脚步急促,却很沉稳。 陆心没有回头,只是迅速走到了电梯边,按下电梯按钮,电梯门一开闪身进去了,按下顶层按钮,眼看着电梯门就要合上,陆景珩却已追了过来,手掌立着插入渐渐合拢的电梯门,一用力,强行将电梯掰开了。 “陆心。”他望着她,走了进去,手掌就伸向了她,想将她拉入怀中。 陆心面无表情地望他一眼,在他走近时冷不丁一弯腰,从他腋下钻了过去,闪身出了电梯,还顺手将电梯关闭按钮给按了下。 “陆心!”陆景珩在电梯里面沉吼,却已来不及将电梯门强行掰开,沉着脸迅速按下了二楼的按钮。 陆心在电梯门关上时已经转身跑了出去,拦下陆景珩刚搭过来的出租车,上了车,等陆景珩再从楼梯下来时,车子已经失去了踪影。 陆心扭头往酒店方向望了眼,确定陆景珩没追过来时才松了口气,从包里拿出女孩的照片,将照片翻转过来,然后递给司机:“师傅,麻烦去下面这个地方。” 照片上的地址是那个女孩工作的地方。 那天从机场那里获得女孩的信息后,陆心让人仔细调查过了,女孩名叫宁思,家里是本地的名门望族,生人一般不容易进。她这两天试着去拜访,没一次成功过,不得已从宁思工作的地方下手,希望能遇上。 她请了四天假,再加上春节8天的年假,有十多天时间,足够她在这里慢慢耗了。 大概因为从小没有家人在身边,陆心对于春节这样的节日并没太大感觉,以前陆景珩还在这边时对春节还抱着一些期待,这几年陆景珩在国外她也就没再怎么过春节,平时倒还是会回陆家吃顿团圆饭,只是在家里待个一两天就走了。 陆家对她很好,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只是大概因为她性格问题,以及小时候的一些遭遇,陆景珩不在的话,她在那个家里总没办法真正完全融入进去,大概心里清楚,那毕竟不是自己真正的家吧。 视线不自觉移往手中的照片,宁思,刚好也姓宁。 陆心对自己的家并没有太大的印象,那时毕竟还太小,又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很多记忆都随着时间慢慢淡化了,无论是家还是家人,这些对她而言只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而已,她甚至已经完全记不起她父母的长相,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很高大,却看不清脸。 跟那个家有关的记忆,陆心也就只记得她也姓宁,本名宁心而已了,还是陆景珩当初时不时提醒她的,听他说当初他救她回来,她亲口告诉他这个名字的。 最初那几年陆家都在尽心帮她寻找家人,只是刊登的新闻和广告不少,却一直没人上门认领,慢慢也就没再怎么找了。 陆心身上没有一丝线索能证实她的身份,甚至连个胎记首饰什么的都没有,当初的人贩子也早因涉嫌多起命案被判了死刑,在陆家找到他之前就已经被执行了死刑,陆心虽然试图去找过,但是没有线索也没有太多有用的记忆,哪怕她本身就是从事情报相关的工作,陆心发现要找起来也如同大海捞针,慢慢的也就不再强求,如今偶然看到这个姓氏,心底某些东西难免被勾起。 陆心不自觉地打量照片中的女孩,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很漂亮,很青春张扬的那种漂亮,看着倒没太大感觉。 陆心看了会儿便将照片收了起来,刚塞进包里手机就响了,陆然打过来的。 “心心,拜托你快点给大哥打个电话吧,你和他好好谈谈不要再让我当夹心饼干了,我快招架不住了。”电话刚接通陆然已经气都不喘地哀叹,声音听着都带了哭腔,看来又被陆景珩电话修理了一顿。 陆心原来那张卡取了出来,这张是刚换上的新卡,为怕家里人找不到她着急,她还是主动用这个卡联系了陆然,却没想到让陆景珩发现了,让陆然现在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第25节 “心心,对不起啊,回头我再给他电话吧。”陆心心里有些愧疚,“你哥现在新加坡这边,他再怎么气总不能马上飞回去收拾你,你别接他电话就是,过两天他回去时气也早消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然后陆然一改刚才的沮丧,懊恼拍头:“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挂了电话,很愉快地把手机关了。 陆景珩还在等陆然消息,等了十多分钟没见她打过来,他拨了回去,却没想到陆然那边手机已经关机了。 陆景珩一张俊脸瞬间黑了下来,沉着脸,长长地吐了口气,转过身,从西装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证件,国际刑警的证件,两根手指夹着在前台客服面前晃了晃:“你好,因1302号房客户涉嫌某刑事案件,希望贵酒店能配合警方调查。” 客服小姐神色一凝:“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虽然陆心看着不像犯人,但想到她刚才匆匆办理退房手续,后看到陆景珩又匆匆离开的画面,前台客服也不疑有他。 “我需要陆小姐的入住登记资料,包括她的联系方式。”陆景珩淡声道。 陆心登记的联系方式是她最新的手机号。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短~ ☆、第034章 . 陆景珩打电话过来时陆心完全不意外,他都能找到酒店来,要找她的联系方式也不会是问题。 唯一让陆心意外的是,他不是用他的原来的手机号码给她打过来的,所以看到陌生号码时陆心还是接了起来。 “不许挂电话。”这是电话接通的瞬间,陆景珩的第一句话,声音又沉又缓。 陆心还是利落地挂断了他的电话,他都能晾上她三天不理不睬,嘴巴紧得跟蚌子似的,问话不答,短信不回,她倒没觉得她挂他电话有什么过分的。 陆景珩也没再打过来,他了解她的性子,他打过来她还是会挂断,纯粹是浪费彼此时间而已,因此他给她发了短信,很短,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陆心看了眼,删了。 短信很快又发了过来,这次长一点:“陆心,是我没照顾到你的感受,我道歉,乖,先回来。” 陆心看了眼,没去理会,把手机扔回包里,头枕着身后的座椅,闭目养神,没再去理会手机一声接一声的手机信息声。 出租车很快在她要来的大厦门口停了下来。 陆心付了车费,下车来,往周围扫了眼,确定无误后才走了过去,直接去了七楼的汇成集团。 陆心来之前调查过,汇成集团是宁家旗下产业,宁思今年21岁,刚大学毕业,现在自家公司上班,从公关专员做起。 “你好,我找公关部的宁思宁小姐。”走向前台,陆心对前台客气道。 “请问您之前有约吗?”客服也礼貌回道,低头查看手中的访客记录,皱了眉,“宁小姐今天没提起会有人来找她啊。” “可能她忘了吧。”陆心面不改色地道,拿出手机,低头拨通了宁思的电话。 这两天她试图联系过宁思,但没能把她约出来。 虽然没见过面,但从电话里可以感受得出来,宁思骨子里有种富家千金的骄纵和傲气,是不屑于与她这种不知名的陌生人打交道的,因此在她提出见个面时她已经不客气地回绝了她。 只是这样干脆个性的性格居然被安排在更倾向于圆滑公关部门,这点倒是让陆心意外,大概是基于让她经受些磨练考虑的。 “您好,请问哪位?”电话刚接通,宁思娇俏的嗓音已经透过话筒传来,声音听着一如既往的活力十足。 “宁小姐,您好,我是昨天联系过你的陆心。” “又是你?”宁思那边一听着话中的热情就冷却了下来,“诶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不是都说没空了嘛。” “宁小姐,很抱歉打扰了你,我没什么恶意,只是有点事需要和您面谈一下,如果您不放心跟我一块出去的话,我们可以在你办公室谈,我现在就在你们公司前台这边。”相对宁思的态度变化,陆心依然是客气有礼地道。 宁思那边沉默了会儿:“到底什么事?” “和半个多月前你在中国殷城机场的事有点关系。” “什么事?”宁思疑惑问道,显然并不知道那天有什么事特殊到需要有人专门过来找她。 陆心一听这话心里就有些沉,有些担心白飞这一趟,但人既然已经在这里了,也就淡道:“宁小姐方便谈吗?我现在你们公司前台。” 宁思那边犹豫了下,然后:“等等。” 陆心等了会儿,没一会儿便看到一个打扮职业的年轻女孩从办公区那边走了出来,一米六多的个头,身材苗条偏瘦,白衬衫黑衬裙很职业的打扮,刘海三七分,栗色及背长直发随着她的走动在肩后漾开灵动的弧度,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很职业的打扮,却掩盖不住浑身上下的青春时尚气息。 她往她这边看了眼,眉心微微拧着:“陆心?” 陆心微笑点头。 “跟我过来吧。”淡声说完,宁思已经转过离去。 陆心跟在她身后去了汇成的小招待室。 宁思虽然看着有些倨傲,却还是懂礼貌的人,回到小招待室时顺手给她倒了杯水。 陆心趁着她转身倒水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打量她,因为宁姓的缘故,哪怕是远在赤道边上的国度,陆心还是会像以往那样,忍不住对这个姓氏的人投入更多一些的关注和希冀,只是宁思并没有给她太多莫名的亲近感,除了这个相似的名字,更多的只是陌生人间的陌生感。 不过也难怪,哪怕她真的是自己的家人,她毕竟大了她四岁,在她只有五岁时她也就一个未满周岁的婴儿,能生出多少熟悉感来。 “喝杯水吧。”搁下的水杯打断了陆心的沉思。 宁思将水搁在她面前,然后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两手交叠着压在桌上,望向她,开门见山:“说吧,找我什么事?” 陆心掂量着把监控里她在过安检时从地上捡起了个东西的事提了一下,却见宁思紧锁着眉,手指在太阳穴上轻揉着。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宁思拧着眉道,“一个像u盘的东西,当时看着挺精致的,就捡起来看了下。” 陆心握着杯沿的手指轻轻一压,望向她:“后来那个东西呢?” “扔了还是塞哪儿去了吧,不记得了。”宁思不确定,似乎也没想起来,只是望向她,“那到底什么东西,值得你这么千里迢迢地飞过来?” “宁小姐。”陆心望着她,沉吟着开口,“那个东西牵涉到一件跨国要案,留在你身上有害无益。东西在你身上的消息一旦走漏,很有可能会给你带来无尽的麻烦,甚至是杀身之祸,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回想清楚,那个东西你到底放哪儿去了。” 宁思的脸突然冷了下来:“你在威胁我?” 陆心面色始终淡淡的:“你误会了,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只是我既然能查到东西是被你捡到的,别人也一定能查到。实话告诉你,我也是被莫名卷入了那个案子,别人误以为那个东西在我身上,所以四处找我麻烦,一旦他们确定东西确实不在我这里,肯定会继续查下去,到时对你没有好处。” “咯咯……”门外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随着落下的敲门声门已经被从外面推开,一道浑厚的男声随之响起:“思思,准备出发了你又……” 责备的嗓音在看到陆心时停了下来。 陆心也已抬头望向来人,一个看着约三十岁的男人,眉宇间和宁思有些相似。 陆心记得宁思的资料里显示宁家有兄弟姐妹有三人,除了最小的宁思,她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宁宗远和宁宗泽。 眼前这个看来就是大哥宁宗远了。想来宁家的基因很优秀,都长得很不错,气质也不错,举手投足间有种天生的优雅贵气,疏离有礼,和陆景珩差不多的身高也为他的外在形象加分不少,让陆心看着生出些莫名的好感来 。 “这位是?”宁宗远望向陆心时眉心拢了下。 “一个朋友。”宁思简单介绍,人也已站起身,“我回去准备一下。” 看着是要结束这个话题的意思。 陆心也就站起身,浅笑着和宁宗远打了声招呼:“你好。” 然后望向宁思:“宁小姐还有事要忙,那我就先不打扰了,我们改天再聊。” “好的。”宁思也客气应道,看着陆心离去。 宁宗远盯着陆心背影,眼神有些若有所思:“她叫什么名字?你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朋友?” “叫陆心还是什么来着,其实也不是什么朋友,就有点事才过来找我的。”宁思不以为意地道,先回了办公室。 ———— 陆心从汇成出来就先下了楼,宁思有事在这里缠着的话显然不能获得更多有用讯息,倒不如改天再找个机会详谈。 出了电梯陆心突然有点不知道该往哪儿去,陆景珩估计着这会儿还在酒店等她,他既然千里迢迢地飞过来了,找不到她肯定是要守株待兔了,她却不太想回去面对他。 现在的她对陆景珩赌气大于伤心难过吧,刚开始两天看他那样冷漠是心里没想通,伤心难过是肯定的,第三天的时候隐约想明白他或许是故意冷落她的,更多的却只是不知名的怒气,也还有一些失望,刚好机场那边给了她电话,也就顺势假借辞职请了几天假过来了,一来可以部分打消江亦成的疑虑,二来确实有些不想面对陆景珩,只是没想到陆景珩却找过来了。 抿着唇长长地吐了口气,陆心看着电梯门打开,走了出去。 这会儿不想回去面对陆景珩,也就只能先到处逛逛。陆心心里不太想去逛,这里大街小巷同样弥漫着浓浓的春节气氛,很热闹,却将孤身一人的人衬得越发孤寂凄凉,倒不如自己一个人待在酒店里闷头睡觉。 陆心想着她要不要另外订一家酒店,行李就先留在那家酒店好了。 心里这么想着时陆心已经拿出了手机,没想到手机刚拿出来就先响了起来。 陆景珩打过来的,陆心下意识地就想按掉。 “陆心。”熟悉的嗓音,却不是手机那头传来的,惊得陆心下意识抬头,看到门口转过身来的高大身影时愣了愣,然后收起脸上所有神色,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往大厦外走去,想要绕过他。 陆景珩伸手想要拉住她,被陆心一闪身避开了。 陆景珩没强行把她拖入怀中,只是跟在她身后,一边淡淡道:“陆心,有什么气,三天也该消了。” 陆心冷着脸不应,只是加快了脚步。 陆景珩也跟着加大了步伐,始终保持着站在她身侧半臂的距离。 “那几天是我不对,我不该不理你,更不该让你伤心难过,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类似的情况。” 陆心依然没应。 陆景珩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陆心,你一声不吭地离开,这几天我找你找疯了,我真怕你又像之前那样赌气再也不联系我,而我到时再也找不到你。” 陆心依然是冷着脸,完全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陆景珩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嗓音柔软了下来:“乖,跟我回家,你想要怎么样都行,我任凭你处置,嗯?” 陆心手一挣,想挣开,没能挣脱,陆景珩的手臂钳得紧。 “陆心。”陆景珩依然耐着性子哄她,“到底要怎样你才愿意理我?” 陆心依然冷着脸不应,铁了心不理他,之前都是她死皮赖脸哄着他,他嘴巴不是紧得撬都撬不开吗。 显然陆景珩没有她那样的耐性更没有她那样死皮赖脸的本事,看她依然冷着脸光顾着走路直接把他当空气晾着,俊脸当下就沉了下来,扣着她的手臂用力往身前一掰,另一只手压住她的肩膀,垂眸望她,声音也沉了下来:“陆心你要闹脾气到什么时候?你以为我就愿意那样对你,看着你难受我就好受?也不看看你捅下什么烂摊子,江亦成是什么样的人,你真以为你三言两语就把他给蒙过去了?” 陆心被他这么一吼脾气也上来了:“那也是我的事,我捅的烂摊子我自己会收拾,和你有什么关系。” 一句话堵得陆景珩喉头鲜血翻涌,整张脸都黑了下来,扣着她肩的手也有些失控。 “陆心你还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这条命是我捡回来的,你自己不当一回事我还想留着,这么多年来瞒着我和丁老混不说,还三番两次让自己陷入那样危险的境地中,你自己什么样子你不清楚吗?” 陆心被他最后那句话刺了一下,本能反击:“你管我,你不乐意大可以继续放着我不管啊,这七年来你不是都对我不闻不问的吗,还回来做什么?” 第26节 吼完眼眶就红了,眼泪迅速在眼中弥漫,陆心却紧咬着下唇不让眼泪掉下来,看着委屈而倔强。 陆景珩满腔的怒火瞬间被她眼里的泪水浇熄,长长吐了口气,手指轻抚着她脸颊上不小心滑落的泪滴,语气柔和了下来,隐约带着一丝怜惜:“乖,别哭了,是我不好,不该对你不闻不问,更不该对你发脾气。陆心,这几天找不到你,我是真的急疯了,我害怕失去你,你明白吗?” 温温软软的一句话瞬间勾出了陆心所有的眼泪,嘴巴还倔强地抿着,眼泪却“吧嗒吧嗒”地直往下掉,越哭越狼狈,越哭越委屈。 陆景珩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手掌贴着她的背,将她压靠在胸前,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柔声劝着:“好了,哭完就跟我回家,我们不闹脾气了。” 陆心只是哭,不应他。 陆景珩手掌轻拍着她的背,任由她哭了会儿,感觉到胸口的松动抽泣慢慢停了下来,这才低头看她,看着她哭得稀里哗啦的脸,抬手替她擦了下眼泪,然后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盯着她的眼睛:“不气了,嗯?” 陆心别扭地吸了吸鼻子,却还是“嗯”了一声,然后别扭地说了声“对不起”。 “我刚不是故意说那样的话气你的。”陆心别扭着着解释了句,人在气头上总有些口不择言。 刚说完陆景珩就开始打蛇随棍上了,手掌在她脸颊上捏了捏,刚才的温情脉脉不复见:“还知道你说话能噎死人哈?” 最后一个字时声调又开始微微上扬。 作者有话要说:只要小心心不生气陆先森还是不放过任何欺负小心心的机会啊~ 虽然我很想写一段美美的肉,但发现两只闹别扭的时候不宜炖肉,等陆先森秋后算账吧…… ps:昨晚jj太抽登陆不了后台就偷懒了,今晚十点半更一章算是补上昨天的,小伙伴们记得冒泡留言啦 ☆、第035章 . 陆心听着就不乐意了,撅着嘴不应,看着还有点余气未消。 她确实是还没怎么消气,虽然被陆景珩刚那么一哄就先架不住败下阵来了,但是这会儿冷静下来,想到他那两天的态度,明知道他有不可为的原因,心里还是会难受,会有些小疙瘩。 陆景珩也看出她的小疙瘩,手掌在她头发上轻轻揉了下,然后落在她的腰上,放柔了嗓音:“好了,不气了,你看我也被你折腾三天了,你也算报了大仇了。” 陆心还是撅着嘴,低声嘀咕着:“我还是觉得我吃亏了,太轻易就原谅你了。”怎么想怎么觉得不痛快。 陆景珩低头在她唇上吻了吻,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搂着她往前走,这种时候很自觉地不去说话撩拨她,省得一说错她又炸毛。 要陆心炸毛不容易,但一旦真的炸毛了就不容易哄,就像七年前一样,一赌气就赌了七年不联系,如果不是他回来找她,他相信她会一辈子不找他。 对付陆心这种性子就是要适时沉默,他一不说话陆心就是满肚子牢骚也发不出来了,只是撅着嘴跟着他一块去了附近的餐馆吃饭。 陆景珩负责点菜,点的都是她喜欢吃的,还亲自起身去给她端了两杯饮料过来,经过她身边时,突然停下脚步,在她身侧弯下腰来,也不顾周围那么多人在看着,侧头就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下,然后看着她的眼睛,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捏着她的脸颊,声音特别温柔:“陆心,别生气了,那几天是我没照顾到你的感受。看着你失落难受我也很不好受,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把你搂入怀里好好告诉你,我没有不想理你。但是江亦成段数太高了,他远比杜源精明,你还太嫩,在他面前太容易露馅了。” 陆心发现陆景珩一真正温柔起来她完全招架不住,最后一丝不甘都溺毙在了他不常展露的温柔了。 “那你也不用表现得那么冷漠嘛。”虽是在抱怨,但已经没了之前的不甘心。 “是我没把握好这个度。” 他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了,陆心纵有埋怨也发不出来了,只好干瞪着他的份。 陆景珩心里倒是松了口气,低头又在她唇上浅啄了下,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陆心气消了,这会儿才有心情谈起正事来。 她从包里拿出宁思的照片,手指压在桌面上递给陆景珩。 陆景珩伸手拿过,低头看了眼,很快明白陆心的意思:“那个女孩?” 陆心点点头:“我刚和她见了一面。” 说着把这几天约宁思及刚才两人交谈的内容简单地和陆景珩说了。 陆景珩沉吟了会儿:“显然她捡到的东西就是杜源那边极力想要拿到的。能让他们冒这么大的风险奋不顾身,里面的东西肯定远比警方现在掌握的证据要重要得多。不管宁思是把东西当垃圾扔了,还是被她塞哪儿去了,都得调查清楚。” 陆心心里也是这么打算,因此晚上回去时又约了宁思。 尽管白天已经明明白白地谈过一次了,宁思却还是不太想赴约,似乎对陆心之前说的可能会招致杀身之祸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宁小姐,希望你不要以为我是在危言耸听。自从被牵扯进这个事后,我房间两次遭人持枪闯入,一次差点被绑架,还有更多我预估不到的危险在暗处等着我,我不是每次都能运气这么好躲过去了,你也不会是。你别以为你远在新加坡那些人就动不了你。我这边越安静你那边就越危险,从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已经有人暗中调查东西被别人拿走的可能性了,一旦他们确定,不仅是你,你的家人都会因你当初的无心之举而遭受意外,希望你能正视这件事的严重性。” 耐着性子对宁思说完这番话后陆心便挂了电话。 按道理说,宁思不愿配合完全是可以理解而且可以接受的,但陆心不明白为什么就是对她这种轻忽的态度生出些不满的情绪来,说话时声音也不自觉带了些情绪。 宁思不知道是被她这番话说动了还是自己考虑过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主动给陆心打了个电话,约她中午出去见一面。 陆景珩陪陆心一块儿去,到宁思约定的咖啡厅的时候宁思还没过来,两人等了会儿没看到人,陆景珩中途有个重要电话,大概是不适宜陆心知道的,只见他起身,低头对陆心说了声:“我去接个电话。” 陆心点点头,心里倒没觉得有什么,很理解陆景珩的做法,毕竟工作比较特殊,有些事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不方便交流,更何况这里是咖啡厅,周围人也多。 陆景珩拿起手机便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接电话,经过门口时刚好和匆忙赶来的宁思打了个照面。 宁思似乎是匆匆赶过来的,蹬着双12公分的高跟鞋,一边走路一边低头在包里翻找着手机,也没留意到迎面走过来的人,一头就直直朝陆景珩撞了过来。 陆景珩下意识就闪了□,没想到宁思“碰”的一下就一头撞在了旋转的玻璃门上。 她吃疼地本能后退,却没顾及到脚下的高跟鞋,退得急高跟鞋鞋跟冷不丁扭了下,脚腕也跟着扭了下,她整个人失衡,直直往陆景珩身上倒去。 陆景珩正接着电话,本能伸手扶了她一把。 宁思连声道歉着抬头,看清陆景珩的脸时人愣了愣。 陆景珩已经放开了她的手,捏着手机走了出去。 宁思怔怔看着陆景珩的背影,然后突然回过神来,高声说道:“那个,先生,等等,我还没谢你。” 却没看到陆景珩回头,反而是径自走了出去。 宁思脸上掠过一丝黯然,努着嘴悻悻然收回视线,试着挪了下脚,一丝钻心的疼从扭伤的右脚踝处窜起,疼得她龇牙咧嘴,不得不伸手扶住了玻璃门。 陆心正好往门口这边望过来,看到了正扶着门的宁思,神色痛苦,赶紧起身走了过来。 “你怎么了?”看到宁思正倚在门边,陆心皱眉问道,过来扶住她。 宁思任由她扶着,一边皱眉说:“不小心扭到脚了。” 陆心低头往她脚踝望了眼:“我先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了,有什么话快点说吧,我没时间。”语气听着有一丝倨傲。 陆心i因她这态度拧了下眉心,也懒得再去理会她的伤脚,只是扶着她回了座位,然后开门见山:“宁小姐,我希望你能好好回想一下,那个东西你放哪儿去了。” 宁思喝了口咖啡压惊,这才望向陆心:“陆小姐,我今天约你来不是要告诉你东西在哪儿的,因为我没有这个义务,而且我也确实不记得了,我不想为了无谓的东西去浪费我的时间。至于你说的那些问题,我有仔细考虑过。首先你设想的可能性不一定会存在。其次,那些人找那些东西更大可能是为了销毁吧,如果他们发现东西已经毁在我手里了,相信也不会再为难我。” “宁……” 宁思伸手打断了她:“先让我说完。” 然后继续道:“陆小姐,我今天约你来,是希望这件事到此结束,请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既然你身后有那么多人盯着你,那么你来找我的事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他们也可能盯上我了,不是因为那个东西盯上我,而是因为你的行为,所以我希望一切到此结束,请不要再来找我了。你想要的东西我能想起来的话我会给你,但是我想不起来希望你别再纠缠不清了。” 陆心安静听着宁思将话说完,宁思倒是让她有些意外,和她照片中,及昨天给她的观感完全不一样,她原本还以为她只是个花瓶式的富家千金,没想到心思挺缜密的,而且口才了得,分析推理都挺不错。 “宁小姐你挺让我意外的。”陆心由衷地赞美。 宁思也客气地回了个谢谢。 “不过,就如你所说的,既然你可能已经因为我被盯上了,我再缠不缠着你,你都可能会有危险。” “如果你现在离开就危险系数会降低很多,他们会误以为你已经把东西带走了。” “那至少你得假装先交给我一个外形一模一样的东西。”陆心说,“当然,我希望的是,你能把原本那一个给我。” “我已经说了,我记不得放哪儿去了。” “一般心思缜密的人看到那样一个东西都容易心生好奇,想要一探究竟,随手丢弃的可能性不大。” 宁思一时间被陆心的话堵住,望着她不说话。 陆心也安静地望着她。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 陆心一边漫不经心地喝着咖啡,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看她微恼地瞪着她,到底还是太年轻,心思再怎么缜密,还是不太懂得隐藏情绪。 宁思脸上的愠色随着两人的互望的时间慢慢改变,很快换成了一种可疑的娇羞,脸颊上甚至是带了些红晕。 她神色的变化让陆心忍不住回过头,看到了走过来的陆景珩,忍不住冲他露出一个浅笑。 陆景珩也冲她勾起一个浅笑。 宁思脸上的红晕因为陆景珩这个笑加深,人就情不自禁地站起身,冲陆景珩招手打了声招呼:“嗨。” 然后意外地看着他走近,在陆心身边坐了下来,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陆心没留意到宁思的神色变化,为两人做介绍。 “嗨。”宁思尴尬地打了声招呼,“刚刚……在门口谢谢你。” 她的话让陆心忆起她刚才的异常来,不自觉往她望了眼,她脸上遮不住的娇羞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扭头望向陆景珩。 陆景珩显然因为她的提醒才记起这件事,客气道:“应该的。” 陆心若有所思地往宁思望了眼,眸光轻轻一转,掂量着开口:“宁小姐,那个存储卡你留在身边无异于一个不定时炸弹,希望你能考虑及早处理了。” 桌子下的手偷偷捏了陆景珩一下,让他开口。 陆景珩没明白陆心的意思,却还是望着宁思,语气特别客气有礼:“宁小姐,我们知道这样打扰您很冒昧,但还是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难处,那个东西关系到不少人的生命安全,包括您自己,所以希望您能好好回忆一下,看看是放在哪儿了。” 宁思脸上的红晕未退,态度却已经没有刚才面对陆心时的强硬和倨傲:“陆先生您别这么说,能帮到你们我也很开心,但是我真的不太记得搁哪儿了,我得回去好好想想。” 谦虚有礼得让陆心忍不住又若有所思地往陆景珩打量了眼,从头到脚地打量,古怪的目光让陆景珩忍不住按了下她的手,客气笑道:“那麻烦宁小姐了。” 他唇角勾起的笑又让宁思红了脸,连说话也不太利索了:“应……应该的。” 陪着坐了会儿便起身离开了。 她的脚刚被扭伤,走路不太利落,陆心留意到宁思脚上的伤,就客气道:“你的脚没事吧,要不我们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了。”宁思应,语气没有刚才倨傲,却也没有面对陆景珩时的温柔,大概不想在陆景珩面前显得狼狈,强撑着走出去了。 宁思一走陆心又扭转过头来,以着古怪的目光又把陆景珩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一脸的深思。 陆景珩伸手拍了下她的头:“看什么呢?我怎么看着你像是在算计我的美色?” 陆心摸着下巴,又把陆景珩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原来你的美色这么好用,早知道我就不白费力气,直接让你上了。”白白浪费了三天时间还碰了不少钉子。 第27节 陆景珩正一只手端起咖啡杯,闻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杯沿,侧头望她,视线在她脸上逡巡了一圈:“陆心,这种时候你不是该担心我会不会被人抢走了吗?” 陆心很乖巧地搂住他的手臂:“你要这么容易就被别的女人勾走了,我也不可能喜欢了你这么多年是吧。” 这句话陆景珩听着受用,嘴上却还是轻哼了句:“真放心。” 陆心默默摸了下鼻子,搂着他的手臂轻晃着:“所以你应该学学我,少吃点醋,要不然老得更快了。你看你都大了我那么多了,再时不时生生闷气,衰老加速,再过个三五年别人还以为我挽着老爸出门呢。” “要是你有我一半的定力我也不用天天替你防着别的男人了。”陆景珩说着已经拉她站起身,伸手让服务员过来结账。 陆心对他的指控很是不满:“我这辈子就只喜欢过你一个好吗,我怎么就没你一半定力了。” “那是因为你身边没机会出现别的男人。”陆景珩不客气地戳穿,付完帐,任由她挂在手臂上一块出去了。 陆心看没什么事做,原本想和陆景珩一块在周围逛逛,却没想到刚到咖啡厅门口就看到了因为伤脚走不动的宁思,正神色痛苦地扶着墙,脚踝都肿了起来却还顾着大小姐的面子不肯把高跟鞋脱下来打赤脚走,但蹬着高跟鞋又走不了。 陆心往她快肿成半个馒头的脚踝望了眼,走了过去:“宁小姐,我们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陆景珩也说道:“宁小姐,你的脚伤得不轻,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宁思原本要拒绝的话因为陆景珩的关心又咽了回去,低低说了声“谢谢”,然后人就朝陆景珩伸出了手,陆心很自觉地走过去扶住了她。 宁思气窘着一张脸,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任由陆心扶着上了车,去了医院。 宁思的脚扭得不算重,但也不轻,处理完时根本无法自行开车回家。 “陆先生,你方便送我回去吗?”宁思纠结了会儿,还是厚着脸皮要求了。 “好啊,反正他也没什么事。”陆心抢先替陆景珩答应了下来。 她的异样让陆景珩忍不住往她望了眼,眼中带着抹深思,陆心却已过去扶过宁思,温声问道:“你车子在哪儿?” 她是真心想到宁家去看看,不为那块存储片也想进去看看,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宁思姓宁。 ☆、第036章 . 车子在宁家位于海湾别墅区的别墅外停了下来。 陆心前两天为了能约上宁思有过来看过,从外围看确实很气派,只是闲杂人等一般不让进,她这种没什么身份地位的人自然是被归入闲杂人等一类的人中。 车子停稳后,陆心扶宁思下车,宁思从她扶她上车开始一直摆着张脸。 陆心知道宁思是期望陆景珩能继续英雄救美的,但是陆景珩没有那个意识,或者说根本不会去搭理,一直很自觉地不去碰宁思,这让陆心心情甚好。她虽然嘴里对陆景珩说不吃醋,但自家男人被别的女人这么明目张胆地惦记着,哪有真能完全无动于衷的道理。 大概因为这样,陆心对宁家这位大小姐还真是喜欢不起来。 显然宁思对她这只碍眼的“灯泡”也喜欢不起来,下车时看又是陆心不识趣地过来扶她,一张俏脸就不乐意了,摆着张脸任由陆心扶她。 陆心默默往她望了眼,很故意地望向陆景珩,以着特别温柔的嗓音说:“景珩,宁小姐脚似乎伤得不轻,你过来扶一下她吧。” 她亲昵的称呼让陆景珩忍不住挑了下眉梢,望向她,认识二十年来,他倒是从没听陆心这么亲昵地叫过他的名字,哪次不是软软地“大哥大哥”地叫,要不就是气急败坏“陆景珩陆景珩”的连名带姓地叫,如今突然听她这么甜甜地叫他一声“景珩”,陆景珩发现听着似乎还不错,身心舒畅。 “景珩?”看陆景珩似是神游去了,陆心又甜甜地提醒了声。 陆景珩视线往两人身上转了圈,淡道:“还是你来吧,男女有别,影响了宁小姐名声不好。” 陆心表现得温柔大度,陆景珩也客气有礼,宁思也不好厚着脸皮要求陆景珩过来扶她,不得不勉强笑着道:“不用麻烦陆先生了,有陆小姐帮我就好,麻烦陆小姐了。” “应该的。”陆心笑着道,扶着她回了客厅。 宁思的父母宁咏俊和吴文雅都在,看到一瘸一拐走进来的宁思时,吴文雅已经皱着眉起身,走了过去,关切问道:“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语气中难掩对这个女儿的宠爱。 宁思一看到吴文雅小嘴就嘟了起来,软着嗓音撒娇地叫了声:“妈……” 声音隐隐都带了些哭腔,看得出来是很习惯在父母面前撒娇的女孩。 她这一撒娇吴文雅心头都疼了起来,赶紧过去扶过她,一边不忘念叨:“早上不是好端端地出门吗,怎么瘸着回来了?” 扶着宁思在沙发上坐下,这才留意到扶着宁思回来的陆心和陆景珩。 陆心从进门来一直在盯着她看,很认真地看着,这种直剌剌的眼神让吴文雅拧了拧眉,没让不悦表现在脸上,只是皱着眉问道:“这两位是?” “哦,我两个朋友,陆景珩和陆心。”宁思替两人介绍,“我不小心扭伤了脚,是他们送我回来的。” 吴文雅眉心拧起的褶皱被笑容取代,客气道:“麻烦陆先生陆小姐了,还让你们专程送回来。” 然后招呼着两人入座。 陆景珩也客气道:“宁太太说的哪里话,应该的。” 陆心没说话,依然只是不自觉打量着吴文雅,然后打量着整个房间,再到宁咏俊身上,太过直白的眼神对于吴文雅这样的贵妇人而言有些失礼了,她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虽然极力掩饰,眉梢间总还是隐隐约约透出些许的不悦来。 陆景珩垂眸望向陆心,握着她的手掌不动声色地轻捏了下,陆心唇角动了动,勉强对吴文雅挤出一个浅笑来,算是打过招呼。 宁咏俊起身过来打招呼,雍容的气度带着生意人的精明,很礼貌客气地打着招呼。 商场久混的人眼光往往也比较独到,从陆景珩的气度谈吐隐约看得出陆景珩不简单,又是救了自己爱女的人,因此宁咏俊对陆景珩很热情。 “如果不是陆先生当时扶住了我,估计我这条腿都要废了。”宁思搂着吴文雅的手臂嘟着嘴道,为陆景珩在父母面前拉好感值,语气娇娇软软的满是撒娇的味道,眉眼间都是小女儿的娇态,却是把吴文雅和宁咏俊哄得眉开眼笑,看得出来是打从心眼里很疼这么个女儿。 吴文雅状似嗔怪地拍了拍宁思的手臂:“还有脸说,天天让你别穿那么高的鞋子非不听,这下出事了吧。” 宁咏俊也跟着笑道:“要不是人家陆先生,这会儿有你哭的了。” 说着已望向陆景珩陆心,笑着道:“陆先生陆小姐,不嫌弃的话在这里一起吃顿饭吧。这丫头平时总是没个分寸,今天多亏了你们。” 虽是这么客气着征询意见,说完已经扬声吩咐保姆准备晚餐。 陆景珩自然是客套地拒绝,宁家一家人却是极为热情地挽留,保姆那边也已经出门采购新鲜食材。 “那就麻烦宁先生宁太太了。”陆心笑着道谢。 她从进了这个家门开始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笑容也是淡淡的,没怎么说话,宁家人也没怎么留意到陆心的存在,这会儿看她开口说话,宁咏俊的视线才落在陆心身上,客套地赞了几句,陆心也就跟着虚应了几句。 只是宁思毕竟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也是宁咏俊和吴文雅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三言两语便又让宁咏俊和吴文雅把话题导回到了陆景珩身上,因为宁思的关系,宁家人对陆景珩的关注度显然比陆心高许多,陆心也就安静地陪在陆景珩身边坐着陪衬。 吃饭时宁家的两位少爷宁宗远宁宗泽也都回来了,兄弟两人一个沉稳一个阳光开朗,相较于宁宗远进门时淡淡地叫声“爸妈”,宁宗泽一进家门就吊儿郎当地喊了声“我回来了”,然后蹦跶着到吴文雅面前,低头就在吴文雅脸颊上亲吻了下:“妈,几天不见,又更漂亮了。” 很热情奔放的西式招呼方式。 一家人大概早已习惯这种其乐融融的招呼方式,吴文雅嗔怪着拍了下他的头:“去去去,没大没小的,还有客人在呢,这么大个人也不害臊。” 宁思也在一边嘟着嘴嚷:“二哥,你越来越没个正经了。” 然后赧颜地扭头对陆景珩笑道:“陆先生,不好意思,我家就是这样,没大没小的,您别介意。” 宁宗泽这才注意到坐在一边的陆景珩和陆心,脸上没什么不自在,反倒大大方方地问道:“这两位是?” 吴文雅给他们做介绍。 宁宗远留意到陆心的存在,不确定地问了句:“陆小姐?” 宁宗泽很意外:“大哥,你认识这位美女啊。” 陆景珩也有些意外,只是宁宗远对陆心直视的眼神让他不自觉地拧了拧眉,望向宁宗远时眼眸里就不动声色揉入了些探究的味道。 陆心认得宁宗远,昨天在汇成打过照面,只是当时宁思没为两人做介绍,现在宁宗远突然叫出她的名字,也让她有些意外,原本的好感又多了一分,唇角不自觉带了丝笑,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陆小姐是过这边旅游吗?”陆心的回应让宁宗远也有了聊天的兴致,在沙发一边坐下后,也就随意问着。 陆心也随意地应着,点了点头,在宁家坐了这么久,总算没被一直当陪衬忽略着。 吃饭时餐桌上气氛很好。 看的出来,宁家家庭氛围很好,有点像陆家,尤其是宁宗泽,个性像陆家的小儿子陆仲宣,比较活泼耍宝,却比陆仲宣要热情奔放许多,而宁思更不像陆然那种略显安静的软萌性子,比较娇蛮爱撒娇,饭桌上时不时和宁宗泽拌嘴,拌嘴输了就找吴文雅和宁咏俊撒娇,吴文雅和宁咏俊也很纵容地看着这对宝贝儿女耍宝逗乐,时不时假装板起脸假装训斥一下宁宗泽,然后再歉然地对陆景珩陆心笑笑:“让你们见笑了,这兄妹俩一天到晚就喜欢闹,没个大人的样儿。”言辞间都带着对两人的疼惜和纵容。 宁思毕竟是对陆景珩怀着某种少女情怀,餐桌上除了和宁宗泽逗嘴,话题也还是时不时围绕着陆景珩打转,对陆景珩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宁宗泽也忍不住拿这事儿当场取笑她:“喂,宁思,女孩子矜持点好吗?” 一顿饭在其乐融融的气氛下很愉快地结束,除了陆心有些食之无味,陆景珩一直客气虚应,宁家人这顿饭吃得很满足。 吃过饭后宁家人还热情地想让宁宗远宁思兄妹俩带陆景珩陆心到处逛逛,陆景珩看得出陆心一下午的心不在焉,婉拒了,坐了会儿便带着陆心先走了。 这边离陆心住的酒店不远,两人散步回去。 一路上陆心都没怎么说话,只是安静地挽着陆景珩的手臂,面色始终淡淡的,安安静静地一声不吭。 “怎么了?”陪她安静地走了会儿,陆景珩垂眸望向她,温声问道,他看得出来,从踏进宁家开始,她就有些不对劲,只是任何和宁姓有关的她都不会太对劲,也会习惯性地一探究竟,只是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陆心长长呼了口气,抿着唇,摇了摇头,没怎么想说话,只是把头靠在他的手臂上,依偎在他的身侧有一搭没一搭地走着。 “又想起你的家人了?”陆景珩问,声音很柔和,在夜风下听着特别的温柔,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地怜惜。 这么多年来陆心很少提起家人,也很少表现出想家的情绪来,大概是因为记不起了,也或许是刻意隐藏着不让他们担心,只是每次从陆呈海那里听到没有人联系过警方或者电视台的消息时,她眼里的失望还是掩饰不住,对于当年那个从几岁长到十多岁的小女孩而言,陆家人对她再好,毕竟不是自己的家。 陆心对于陆景珩的问题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好一会儿才说道:“陆景珩,你说,假如有一天我站在我爸妈面前,他们会认得出我吗?” 陆景珩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道:“又在说什么傻话,哪有自己的父母认不出自己的孩子的。” 陆心也跟着笑了笑:“那可说不定,毕竟我那时还那么小,现在长得估计和那时也不太像。” 陆景珩脚步停了下来,侧头望她,把她从头打量了圈:“我看你和小时候倒没有太大变化。” 陆心瞪他:“那是你从小看到大好吗。搁了二十年没见,认不出也说不定呢。” 说完声音又不自觉低落下来,她垂着眼睑,又默默抱过陆景珩手臂,继续往前走。 “你怀疑宁咏俊和吴文雅是你爸妈?”陆景珩沉吟着开口。 陆心只是轻轻摇头,头枕着他的手臂:“不知道,应该不是吧,只是看到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时,感觉很奇怪。” 陆心说不上什么感觉,那样的场景像曾经经历过一般,她像个外人一样在一边安静看着,那种感觉……总之不太好受。 “陆景珩,我小时候是不是特别呆特别不爱说话,很不讨人喜欢那种?”陆心仰头望陆景珩,问道。 以前她很少问陆景珩过去的问题,记忆不太清晰,似乎潜意识里也不是很想去追问,甚至对回家也没有特别强烈的念头,好像那个时候,能亦步亦趋地跟着陆景珩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更新都被抽得想拿筷子爆戳jj转动的小菊花tat~ 希望明天能好起来了, 这章写起来我怎么那么心疼我家小心心我是一个人吗…… 第28节 ☆、第037章 . 陆心的问题让陆景珩不自觉地垂眸望她。 她今晚问的问题都是过去的她从不会去关心的问题,包括她的父母、她的家人以及过去的她自己。 在陆景珩所熟知的陆心里,她是个把日子过得很超脱的人,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的随意,每一天过得就像每天翻过去的日历,翻过去就翻过去了,很少会回头去看去想,似乎对于她而言,小日子就一直这么无波无澜地往下翻就够了,从不会像今晚这样,去追问她的过去。 陆心被他幽沉的眸子盯得有些不自在,每次陆景珩像现在这样定定看她时陆心都会觉得不自在,他的瞳孔很黑很深,总像能看透人心般,让她在他面前有些无所遁形。 “是不是嘛?”陆心轻晃着他的手臂,不太敢和他的眼眸对视太久。 陆景珩似是叹了口气,手臂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反手将她娇小的身子整个圈在身侧,牢牢地、密密实实地圈锢在身边。 “是不太爱说话,看着有点呆,很安静,有时候几天都不说一句话,就这么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防备地看着所有人,但不会不讨人喜欢。”只是很让人心疼。 当他磁沉的嗓音缓缓随着夜风飘入耳中时,陆心已本能抬头望他,夜色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打上了一层迷离柔和的光,削去了凌厉的线条,陆心发现,这样的陆景珩意外的温柔。 陆景珩也察觉到陆心在看他,侧头望她,箍在她腰里的手掌收紧了些,抬起另一只手在她头上亲昵地揉了把:“好了,别胡思乱想了,总能找到你的家人的。哪怕真的一辈子找不到,这不是还有我嘛。” 他的话让陆心不自觉笑了,头很放松地倚靠在他胸膛上,抱紧了他箍在腰间的手,笑着道:“有你我更不放心呢,其实也没那么执着啦,小时候才会想念,现在都这么大了,也早习惯这种生活了,要是冒出一群家人来,说不定我还适应不来呢。” 今天在宁家某些似曾相识的画面,让她又隐隐觉得,找不到或许会更好一些。 陆景珩看她状态比刚才好了些,也稍稍放下心来,就这么搂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路慢慢散步着走回了酒店。 因为宁思脚受伤,再约她出来也不太可能,去宁家登门拜访也不太合适,陆心似乎也对那个地方有些排斥,宁思那边一时半会也似乎想不出东西在哪儿,或者想起来了也不愿说,陆景珩和陆心这边也就不紧逼着,以宁思看陆景珩那种眼神,哪怕他们不主动联系她,她也会主动联系过来的,而那块存储片就是她约陆景珩的最好的借口,因此陆景珩和陆心也不急,眼看着除夕就要到了,陆呈海也打过几次电话过来催着回家过年,陆心和陆景珩第二天也就先一块儿回去了。 陆景珩已经好几年没在家里过过春节,一家人也好几年没能一起过过年,难得陆景珩今年回来了,陆仲宣那边也请了假飞回来,陆呈海那边确实是已经发声让在国内的都回家过年。 陆心往年至少都会回去吃个团圆饭,今年自然也是和陆景珩一块儿回去。 陆景珩亲自开车回去,陆心坐在副驾驶座上。 “陆心,这回回家,你该是以陆家长孙未来媳妇的身份回去了,知道吗?”车开到一半时,陆景珩突然说,他心里虽是已经打算好了,但为免陆心到时惊吓过度,就像上次他突然公开宣布两人关系时那样,又弄得鸡飞狗跳,陆景珩觉得还是有必要提前打一声招呼。 果然,陆心当场就又被吓到了,愣愣望他:“啊?”她根本没想到这一问题上来。 “陆心,你是我的女朋友。大过年的,你跟我回家,就是以我女朋友的身份陪我回去了,明白吗?”陆景珩耐心地解释了一遍。 陆心自然是明白,只是她担心这么回去会吓到所有人。 两人在一起的事还没提前和陆景珩家里人打过招呼,陆景珩住她那儿的事陆家人也不知道,他们一直将她当亲生女儿看待,当年还要正式收她为干女儿来着,只是因为陆景珩的强烈反对没收成,但却是一直将她当女儿看的,如今看着自家“女儿”和儿子在一起了,这个年大家都过不好了吧,这么多年来难得一家人聚一块儿,更何况她心态上也没转换过来。 再退一步讲,如果挑明了,陆家接受不了,陆心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家对她有养育之恩,他们不同意,她断然不可能为了一己之私勉强和陆景珩再在一起,这些都是需要认真思考的问题,陆心下意识地想先回避这些问题,不想这么突然地去面对。 “能不能先旁敲侧击看看大家的态度再找个时机挑明?”陆心问,眉心拧着,“这太突然了,我怕大家会接受不了,特别是爷爷,他一直把我当亲孙女看的。” 陆景珩侧头望她一眼,她脸上的担心是实实在在的,在她心里,陆家人对她有恩情重于山,如果家人无法接受这种转变,他相信陆心会很果断地和他断除得干干净净的,虽然在他的判断里,家里人应是对两个人在一起乐见其成的,他的意思他的态度以陆呈海那样的心思不会看不出来才是,只是就像陆心担心的那样,毕竟之前从没打过招呼,他也没探过家里人的口风,就怕有个万一,判断失误的话,以后反倒不好处理,因此也就答应了下来。 车子在陆家祖宅的门外停了下来。 陆心和陆景珩提着置办的年货一道回去,很心照不宣地没有表现出太过亲昵的举动来。 今天是除夕,除了刚回来的陆景珩陆心,其他人都早已回来了,就连也不怎么回家的陆家老二陆仲擎也带着六岁的儿子成成回来了。 陆家这辈兄弟四人还没一个人结婚,最小的女儿陆然也还在念大学,偏偏就陆仲擎莫名其妙多了个儿子,还一下子养到了六岁,却没人知道孩子他妈是谁,也不见陆仲擎结婚,这个问题几乎每次一家人一起吃饭都被拿出来唠叨。 陆仲擎依然是不动如山地把话题转到陆景珩身上:“大哥这不还没结婚,常年在外面跑,也该定下来了。” 这话题一出程婉宁马上将矛头移向了陆景珩:“景珩,我说,你也三十多的人了,在外面这么多年,娶没娶人你也该给家里个信儿了吧。” 陆然正在默默吃饭,闻言往同样安静吃饭的陆心看了眼,再往陆景珩望了眼,还以为两人会公开关系,却只见陆景珩只是不紧不慢地抬起头来,往程婉宁望了眼,语气淡淡:“妈,我结婚敢不通知你们吗?” “谁知道你,出去这么多年,才打过几个电话回来。”唠叨的是陆呈海,然后锐眸往陆景珩陆仲擎陆仲谦三人一扫,“你说你们三个,一个个都早过三十了,别说结婚,女朋友连个影子也没有,这是要比谁结婚晚呢?” 三人各自吃饭不应。 陆呈海憋着一口气发不出来,视线转向年龄上排第四的陆心,一改刚才的严厉,换上了和色。 “心心啊,你呢?有男朋友了吧?” 陆呈海这个问题让陆心很不好回答,答没有以后说开了怎么也算是欺骗,说有了,又得往下追问。 陆景珩很适时地轻咳了两声:“爷爷,陆心才多大,您瞎操心什么,还怕她嫁不出去吗?” 陆呈海眼眸瞪了过来:“刚嘴巴不是还紧得跟个河蚌似的吗,这会儿又在那瞎起什么哄。咱家心心多的是人抢着要,我就怕这丫头整天一门心思在工作上,把终身大事给耽搁了,过完年又长一岁了,女孩子年纪越大越不好找。” 训完又转向陆心,脸上又跟换脸似的变得和颜悦色起来:“心心啊,上次你干妈说给你留意留意,她那边有几个不错的小伙子,这阵也都回来过年,改天让你干妈找个机会安排你们见个面,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吧。” 程婉宁在那边接话:“心心啊,这次回来就在家多待两天吧,你干爹单位的刘姨有个儿子挺不错的,和你差不多大,前两年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现在自己在殷城开了个小公司,挺有前途的一个小伙子,长得也不错,人也好,改天安排你们见个面怎么样?” 陆心脸色有些尴尬:“干妈,不用了,我不太喜欢相亲结婚,还是以后再说吧。” “这说的什么话,相亲只是认识一下而已,又不是要结婚,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单位吴科长家的儿子也不错,和你还是校友,也是做翻译的,有共同话题;还有你爷爷以前一个老部下,姓陈,家境和我们家不相上下,他家儿子大你一岁,是个军人,小伙子挺不错的,有前途,性子和你差不多;前边街道冯老将军家的孙子也不错,听说还没谈过恋爱……” “妈!”陆景珩打断了程婉宁,黑眸往她身上扫了眼,“您卖猪肉呢?” “……”程婉宁被噎得狠狠剐了陆景珩一眼。 陆心赶紧在一边打圆场:“干妈也是为我好。” 陆呈海很是不满:“你自己不娶,还不许人家心心嫁吗?” “……”陆呈海这话听着很不对劲,陆景珩黑眸微微眯起,两道视线若有所思地望向陆然,陆然马上表明清白。 “我什么也没说。” “说什么?”程婉宁疑惑问道,望向陆心时继续兴致勃勃地兜售手中滞销商品,“心心啊,一会儿饭后干妈给你看些照片,你看看有没有看对眼的,趁着年假大家都在家,约出来认识认识。” 结果吃过饭后,程婉宁真的拿出一小叠照片,拉着陆心陪她坐下,一张张照片地给陆心看,一边询问有没有看对眼的。 陆景珩在一边看着,看着她从头到尾一张张翻完,睨向程婉宁:“妈,你从哪儿找来的歪瓜裂枣?” 一句话又把程婉宁噎得直想揍人,捏着的照片气得直抖。 陆景珩像是没看到,很悠闲地倾身,取过她手中捏着的照片。 “眼睛太小,鼻头太大,嘴唇太厚,五官全挤一块儿了,和陆心走一块别人还当她拎着只包子。”一张照片被扔在茶几上。 “嘴唇太薄,笑容太邪气,一看就是万花丛中过,要是染个病什么的。”又一张照片被扔在了茶几上。 “没到三十已经开始发福,应酬多,运动少,自制力不行。”又一张照片被扔了下来。 …… “太过一板一眼,陆心就已经够呆了,再找个不会说话的,您想先闷死谁?” 最后一张照片被扔下来时,陆景珩已经睨向程婉宁,不紧不慢:“妈,您好意思给陆心介绍这么些人?” 噎得程婉宁点头摇头都不是了,介绍出去了,听着有把陆心往火坑推的味道,陆心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说话做事总要多照顾着些,不介绍,她又怄着一口气出不来,这些人好歹是她精挑万选的,一到陆景珩那里就一无是处了。 陆景珩却不管程婉宁被气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慢条斯理地替她把照片整理好,然后交到她手中,拍了拍她的肩:“妈,这些照片您好好收着,改天我出资给您开个红娘馆,您来坐镇。” 然后潇洒上楼了,留下气得直哆嗦的程婉宁和忙着安抚的陆心。 陆心花了好一番力气才把程婉宁安抚好了,陪着她看了一晚上春晚。 十二点多的时候其他人就陆陆续续回房睡觉了,陆心也有些顶不住了,看完春晚就上楼回房了。 她的房间和陆景珩的房间相邻着,当年为了方便照顾陆心,陆心的房间被安排在了陆景珩房间隔壁,这么多年来一直没变。 陆心回房要经过陆景珩房间门口,刚经过他的房间门口,原本关着的门突然被拉开一道缝,站在门口的陆景珩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臂,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给拖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陆先森这么气你麻麻真的好吗…… 这么明目张胆要在家人眼皮底下偷腥,怕不被抓奸在床么…… ☆、第038章 . 陆景珩的动作太突然,惊得陆心差点失声尖叫,幸而当年被陆景珩手把手训练了这么久,那点处变不惊的能力还在。 陆景珩将她拖了进来后,握着门把的手就迅速把门给关上了,顺道落了锁,另一只手拽着陆心勾入怀中,两根手臂一收,便从身后将她环入怀中,头也跟着侧低下来,唇落在她脸颊上,细细地吻着。 陆心侧着头避开,有些羞窘:“陆景珩你干嘛啊,待会儿会让家里人发现的。” “我看他们会巴不得抓奸在床。”陆景珩呢喃着应,侧着头又开始在她脸颊上细细地吻,一边含糊地道,“陆心,我真不喜欢这样偷偷摸摸的来。” 灼热的呼吸随着他印在脸颊上的吻扑面而来,酥酥痒痒的让陆心忍不住轻笑着偏头想避开,陆景珩却偏偏要闹她,她越避他吻得越细,后来干脆捏住她的下巴,印上她的唇,含着她的舌重重地吮吻,手掌也很轻车熟路地开始解她的衣服。 陆心虽然被吻得意乱情迷,但到底还惦记着这里是陆家,不是两人的小窝,因此当他的手掌滑入她的睡裤,从平坦的小腹挤入双腿间时,陆心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掌,喘息着阻止:“不行,一会儿会被发现的……” “没关系,大家都睡了。”陆景珩气息也有些粗重,嗓音微哑,唇厮磨着她的唇,动作并没有因为陆心的阻止而停下来,反而变本加厉,长指熟稔地撩拨着她那处。 陆心很快被他撩拨得双腿发软,有些受不住,人还在苦苦维持着那一丝理智,拼命想阻止陆景珩,陆景珩却已推着她的睡衣往上,利落地剥了下来,然后将她拦腰抱起,走到床边,轻轻一抛,人就压了下来,看着是要把她留在他的床上了。 陆心被摔得头有些晕,头一沾床还是下意识地要起身回房,说什么也不敢待在陆景珩的房间过夜。 她刚弓起身,陆景珩已伸手拉住了她的脚踝,微微一用力,陆心便被拉着趴倒在了床上,陆景珩的身体也随之覆了上来。 陆心微恼,手捶着他的胸膛:“陆景珩,你克制几天不行吗?” “不行。”陆景珩答得干脆,伏□体,手掌勾着她的腰,冷不丁搂着她翻了个身,让她坐在他身上,手掌压着她的背将她的身体压低了下来,在她唇上轻吻了下,也不动她,只是伸手在她脸颊上轻轻地捏着,哑声说道,“乖,今晚就在这睡。” “不行。”陆心软声拒绝,人乖巧地趴伏在他胸口,“被发现了我真没脸见人了。” “一切有我呢。”哑声的低喃在耳边响起时,陆景珩已经含住她的唇,细细地吻,把彼此情%欲都挑起时,搂着她翻了个身,将她反压在身下,顶开她的双腿,重重地就顶了进来,陆心喘息着闷哼了声,气息还没喘顺,门外突然就想起了敲门声,陆然脆生生的嗓音很不合时宜地在门外响起:“大哥,心心在你那儿吗?她好像没回房诶。” 惊得陆心倒抽一口气,下%身本能收缩,夹得陆景珩差点没提前发泄出来。 他全身肌肉都因此而紧绷着,额头细细密密地沁出了一层细汗,气息粗重,被陆心无意识的举动逼得难受,手掌掐着她的腰就狠狠动了几下,陆心吓得差点没尖叫,手拧着他的手臂,都快急哭了。 陆然在门外没听到回应,又敲了下门,疑惑道:“大哥?你没在吗?” 陆景珩咬牙,嗓音有些沉:“这么晚了还找陆心做什么。” “找她有点事啊。”陆然拔高了声音,“哥,她是不是在你这儿?” 陆心简直要羞愤欲死,更不敢出声,怕一开口,出来的都是呻%吟声,被他顶弄着的那处还酸酸麻麻地胀疼着,现在进不得退不得,只能愤愤地瞪着陆景珩,早说了这种时候不适合,他还非得把她拖上床。 陆景珩更不好受,细汗都凝成了汗珠大滴地滚落,心里头滚着一团火,语气也好不起来,几乎是沉吼出声:“都几点了还不滚回去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行吗?” “啊?”陆然被吼得莫名其妙,也有些委屈,“我就想找心心聊聊天……她在你屋里……” 第29节 话到一半,陆然突然似乎明白了,尴尬着笑道:“那个……我没……没事了,我……我去睡了,呵……呵呵……” 脚步声仓惶远去。 陆心简直没脸再见人,一张脸也不知道是羞红的还是被情%欲染红的,眼睛更是不知道往哪看,手愤愤地捶着陆景珩的胸口:“都怪你,赶紧起来啦……” 下%身无意识地推挤着他,陆景珩被她无意识的举动逼得几乎要克制不住,手掌用力地掐着她的腰,幽沉的眸子似是着了火般紧紧地盯着她,嗓音也嘶哑得厉害:“陆心,你想明天都下不了床是不” “……”陆心没反应过来,陆景珩也没给她反应的机会,掐着她的腰,抬高她的臀,重重地动了起来,动作又凶又狠,陆心很快就受不住,因是在陆家,咬着唇不敢发太大声音,等彼此都发泄了一回时,陆心下唇都快咬破了,嗓子也有些哑。 陆景珩心疼地在她唇上吻了吻,嘴里的安慰却很让人想痛揍:“真咬破皮了明天大家都知道我们发生什么了。” 气得陆心膝盖一屈下意识就要让陆景珩那处狠狠撞去,被陆景珩给稳稳压了下来。 “还这么精力十足,是还想再来一次吗?” 沙哑的嗓音隐带着一丝危险,陆心瘪着嘴幽怨地瞪着他。 吃饱喝足的某人身心舒畅,心情极好地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哑着嗓音说道:“陆心,我发现你那天当着宁思的面叫我名字的时候特别好听,再叫一声试试?” 陆心知道他说的是那次在宁家她刻意叫他“景珩”的事,却别扭着怎么也叫不出口,陆景珩揉着她的腰细声地诱哄,陆心不肯配合,他干脆又上下其手来,捻弄着她某处慢慢地诱哄,直到陆心顶不住,叫了出来,才放过了她。 陆心说什么也是没胆子在陆景珩房间过夜,被陆景珩闹够了之后说什么也得强撑着回自个的房间,陆景珩看她都快哭出来了,估计真把她留在自个房间,她一晚上都不敢睡了,后半夜的时候也就让她先回去了。 第二天陆心起来得有些晚,她出门时陆景珩也刚好出来,两人一块下的楼。 陆然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两人一块下楼来,陆心脸没红,她脸先红了,尴尬地摸着鼻子,轻咳了声:“大哥大嫂,你们起来了?” 话完才发现哪里不对劲,更不对劲的是一屋子人都在盯着她看。 “陆然,你刚说什么?”问话的是陆呈海。 “……”陆然僵着一张脸,笨拙地欲盖弥彰,“没……没……没什么啊。” 默默低下头,不敢望向陆景珩。 偏偏陆景珩今天早上对她兴趣很大,两道淡冷的视线从下楼来就一直落在她身上。 “然然啊。”陆景珩叫着她的名字,在她身侧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上次我要去新加坡之前,你答应过我什么?” 不会暗中给陆心通信。 陆然默默吃着薯片没敢吭声。 陆景珩继续不紧不慢地追问:“我在新加坡的时候,你说你一会儿把陆心的手机号发我,怎么一挂我电话你就关机了,嗯?” 陆然抚着额头别开脸,望向陆心:“心心你明明说大哥不会追究的。” 陆景珩两道深冷的视线落在了陆心脸上:“原来你才是主谋哈。” 陆心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干笑着不敢承认也不敢否认。 陆呈海看着心疼,望向陆景珩时脸色就不太好:“你说你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老欺负人家心心来着。” 陆仲宣搁在茶几上的两条腿闲闲地交叉着换了下,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口,睨向陆然:“我刚才怎么好像听到了‘大嫂’两个字?” 陆心脸色越发不自在,有些怕捅开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轻声说了句“我去端点水果”就转身上了楼。 陆呈海盯着陆心的背影,望了会儿,手蜷成团在嘴边重重咳了声,视线落在陆景珩身上,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陆景珩也就定定地与他对视,好一会儿才开口:“爷爷,您觉得,心心给咱陆家做长孙媳妇怎么样?” “咳……咳咳……”陆仲宣冷不丁被嘴里含着的那口茶给呛到,狼狈地咳着。 其他人一都定定望向陆呈海,等着他开口。 陆呈海似乎对陆景珩的话并不意外,只是盯着他望了会儿,徐徐开口:“心心配给你白糟蹋了。” 说完已经扶着拐杖起身回房,同意没同意也没个准头。 陆然陆仲宣面面相觑。 “爷爷到底是同意还是没同意啊?”陆仲宣皱着眉问。 陆景珩摩挲着下巴,眼睑低垂着,也不太摸得准陆景珩话里的意思以及他的态度。 陆心端着水果下来时便看到大家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隐约猜到些什么,心里突然有些沉,连脚步也不自觉沉重起来,脸上却还是勉强维持着原来的浅笑,端着水果下楼来。 陆景珩往她望了眼,抿着唇没有说什么。 饭后,陆景珩去了陆呈海的房间找他。 “爷爷,我要娶陆心。”关上门,陆景珩开门见山。 ☆、第039章 . 陆呈海扭身望他,并没有因为陆景珩的话露出太多意外,只是掂量着问:“你为什么要娶她?” “我爱陆心。”陆景珩应,眼神一直坦然地与陆呈海对视,不闪不避。 陆呈海也直视着他的眼睛:“陆心呢?她愿意嫁给你?她是因为爱你才想嫁你,还是只是习惯性的依赖?” “她不会反对。”陆景珩应,毕竟不是陆心本人,因此也没法像刚才那般笃定。 “陆心从小就跟在你身边,从小就依赖着你。你有没有想过,她对你的感情或许只是一种恋兄情结,一种依赖,等她哪天遇到那个人了,才明白过来这不是爱情?”陆呈海望着他,声音依旧很平静,“再退一步说,你觉得你真的适合陆心吗?你的工作不安定因素太多,甚至有时候免不了逢场作戏,而陆心是个从小没什么安全感的孩子,她没有家人,更需要的或许是一个安定而且有安全感的家,你给得起她吗?” 陆景珩沉默了会儿:“爷爷,你说的问题我很早以前就有考虑过,当初我会训练她,部分原因也是为了逼她去了解甚至是适应这些。我给不了她普通人要的安稳生活,所以我要她来适应我这种不安定的生活,在这点上,她适应得非常好,再没有人比我们更适合和更了解彼此。” “至于你说的,她对我是爱情还是只是习惯性依赖,我给了她七年时间去思考,我想她心里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清楚,这属于怎样一种情感。而且这七年里,她没有交过任何男朋友,也拒绝了追了她七年的男人,更拒绝去认识你们想介绍给她的任何男人,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陆景珩缓缓说完,抬眸望他,“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成为我们两个在一起的障碍,她……只有我了。” 陆呈海长叹了口气,视线从他脸上移到了窗外:“景珩,其实我也心疼陆心这孩子。所以我更希望她能安安稳稳地过好这一辈子。我倒不是反对你们在一起,只是你这工作,经常满世界跑,有时一出去就是好几年,我看不得她在家替你守活寡。” 说着已经转头望向他:“你这次回来顶多只能待半年,她知道吗?” 陆景珩微抿着唇,沉默了会儿:“这件事我会解决。”如果陆心只是普通的上班族,倒不是太大的问题,他去哪儿,她跟着去哪儿就成。但现在的情况时,她有她的任务,他有他的责任。 “那就等你解决好再来考虑结婚的问题。”陆呈海说,没再多谈,挥了挥手让陆景珩先出去了。 ———— 陆心正和陆然陆仲宣他们在客厅里看电视,一直心不在焉的。 饭后她有看到陆景珩去找陆呈海,虽然没人和她说过什么东西,但隐约能猜出一些东西来,心里一直很忐忑。客厅虽然开着电视,却没心思看,一直下意识地留意着陆呈海房间那边的动静,听到开门声时就本能回头望了过去。 陆仲宣也跟着扭头,却是望向陆心,笑得不怀好意:“心心,大嫂,你就甭担心了,爷爷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 陆仲宣的调侃让陆心有些赧颜,陆然看不过去,脚一抬就踹了陆仲宣一脚:“不想活了你,大哥在你也敢调侃大嫂。” 两人是同胞所生,在这个家里,陆然唯一敢反抗的也就陆仲宣这个哥哥了。 陆仲宣被陆然踹得默默往旁边挪开一个座位,让给陆景珩坐的,空位就在陆心身侧。 陆景珩刚坐下,也不管大家都在看着,长臂一伸,就把陆心给揽入了怀中,明目张胆得让昨晚差点打断某些人半夜好事的陆然先红了脸,尴尬地摸着鼻子。 陆仲宣奇怪看她:“人家大嫂没脸红你脸红个什么劲?” 陆仲宣话一出陆心脸也红了,自然是明白陆然脸红什么,昨晚她就在门外站着,虽然当时陆景珩的动静挺小,谁知道陆然听没听到。 陆仲宣脑袋灵光,和陆然又特别心有灵犀,瞬间明白了过来,手指着陆然:“陆然你不会大半夜不睡觉跑去听墙脚吧?” “咳……咳咳……”陆景珩不紧不慢地轻咳了声,阻止陆仲宣继续口没遮拦下去。 陆仲宣也适时收敛了起来,尴尬地冲陆景珩笑笑,问他:“大哥,爷爷那边怎么样啊?搞定了吗?” 陆景珩淡淡睨他一眼:“你大哥出马还有搞不定的道理吗?” 陆心听着也不确定是不是在说他们的事,一家人都在也不好明问,也就安静地不说话,但是被他这么堂而皇之地揽在怀中陆心还是觉得不自在,尤其是这会儿陆呈海还从房间出来了,看到两人这样,重重咳了声。 他这一声咳让陆心不太摸得准他的心思,心里越发尴尬,不自在地把陆景珩的手拉了下来,陆呈海也已望向她,很和蔼:“心心啊,陪爷爷到外面走走吧。” 他这话一出口陆景珩陆仲宣陆然都下意识拧了拧眉心,有些不安地望向陆呈海。 陆心心里也有些不安,却还是站了起来,乖巧地走过去,陪他去外面散步。 今天大年初一,天气却很好,风和日丽,很适合散步。 陆心安静扶着陆呈海在外面的石子小径上散步,好一会儿,陆呈海才幽幽地道:“心心,如果我不同意你和景珩在一起,你会怎么样?” 陆心握着陆呈海手臂的手一僵,下意识抬头望他,眼睛很安静,声音也很安静:“爷爷,我能先知道您为什么反对吗?” “他不是很适合你。” 陆呈海答得敷衍,陆心也听不出他这话的具体意思来,只是轻咬着唇,沉吟了会儿,掂量着开口:“我不知道爷爷您到底是基于什么反对我们的,如果您是担心我耽搁了他,或者是影响了他,坚持要我离开他,我……听您的。但是我……还是希望……您也能多听听他的意见,多了解一下,什么样的决定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陆心虽然极力让声音听着平静,说到最后时声音还是不自觉颤了下。 陆呈海看着有些不舍,拍了拍她的手:“心心,你别误会,我不是要强行阻止你们在一起的意思。你虽然不是我亲孙女,但爷爷还是希望你能幸福。” “谢谢爷爷。”陆心挤出一个笑。 陆呈海也笑了笑,望着她:“你很想和他在一起?” 陆心点点头:“嗯。” 陆呈海笑了,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的手掌,没再说什么,换了别的话题,意味不明的态度让陆心一颗心吊在那里不上不下的,一直到散步回来,陆呈海也没再提起这个事来,是反对是赞成她也不太摸得准,一整天都有些闷闷的。 陆景珩也不知道陆呈海和她谈了些什么,将她一天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有些担心,半夜时潜进了她的房间。 “今天爷爷和你谈什么了?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将门反锁上,陆景珩开门见山问道。 陆心刚好洗漱出来,他的出声冷不丁吓了她一跳,看他又到她房里来,怕被发现,又想赶他回去,陆景珩已经走了过来,从身后搂住她,两根手臂从她身侧往前圈着将她收入怀中,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下,重复刚进门时的话题。 陆心把白天和陆呈海聊天的事和陆景珩说了。 “他如果不同意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了,他只是不太放心而已。”陆景珩低声安抚她。 陆心却没有那么容易放下心来,毕竟是陆景珩的家人,也是养育了她十几年的家人,不是随便一户人家,别的人家她还能去争取,偏偏是陆家,如果他们要反对,她也没有立场去争取什么。 陆呈海将这种意味不明的态度一直保留了好几天,之后的几天里,陆呈海对陆心还是很好,像以前一样,当亲孙女般看待,就是决口不提两人在一起的事,也不提让两人分开的事,对陆景珩常常旁若无人地将她揽入怀中的举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似乎一切都在维持着原样没变,倒是没再提让陆心相亲的事,程婉宁也没再提,就是这种云里雾里的态度急坏了陆然陆仲宣一众看客,这“大嫂”越叫越没底气。 大年初三的时候,几天没联系的宁思突然给陆景珩打了一个电话,她要来b市旅游,对这边不熟悉,问陆景珩能不能略尽一下地主之谊。 “那个存储片我好像扔在原来那个旅行包里了,那个包当初我落在老家了,过几天我回去找找看,看是不是在里边。”问完时,宁思还很刻意地点了一下那块存储卡。 “这边没什么好玩的,不过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过来看看,我和陆心刚好也闲着没什么事,可以陪你到处逛逛。”陆景珩电话里答应了下来。 结果宁思当天晚上就买了票飞过来,第二天早上到的航班,陆景珩和陆心去机场接她。 第30节 宁思带了不少特产过来,大包小包地提着,还拖着只大大的行李箱,看着像是要在这边长住般。 “那个,陆先生,我没来得及定酒店,你家方便让我先借住几天吗?”把部分行李交到陆景珩手上,宁思不好意思地问道。 陆景珩拧眉:“我家人多嘈杂,怕是不太方便。” “没关系啦,我喜欢热闹。”宁思不以为意地道,很亲热地抱住了陆心的手臂,还自动自发地改了称呼,“心心姐,我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住酒店也不太方便,你们那里收留我住几天可以吗?那个包我已经让老家那边的保姆给我寄过来了,估计过两天就到了。” 陆心和陆景珩互望了眼,看着宁思倒像是已经带了东西过来的,或者是,东西根本就在她身上。 陆景珩视线往她身上扫了眼,笑笑:“你不嫌弃的话。” 替宁思把行李搬回了陆家。 宁思性格开朗,嘴甜,一进屋看到屋里坐着那么多人,就已经甜甜地冲各个人打了声招呼,然后把大包小包的礼品放在茶几上,从里面一一拿出礼物来。 “不好意思,第一次见面,希望笑纳。”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一一派发到每个人手中,然后笑着道,“可能得在这里打扰大家几天,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陆仲宣看着手中的礼盒,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不……不会。” 陆然也有些尴尬,对于家里突然冒出这么个热情过度的陌生人也适应不过来。 陆景珩望向陆心,语气特别温柔:“心心,你先带宁小姐回房吧。” 陆心乖巧地应了声,尽心扮演着女主人的角色,带着宁思回客房。 陆仲宣陆然瞪着眼睛看两人渐渐消失在楼上拐角,脸上挂着的古怪终于退了下来。 陆仲宣扭头望陆景珩,语气不满:“大哥,这女人哪儿来的?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陆然也皱着眉:“这女孩子让人喜欢不起来。” 就连一向好客的陆呈海也皱了眉,语气颇有不满:“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带,让心心怎么想?” 这话一出便见陆仲宣陆然兄妹俩眼神奇怪地看他。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jj抽死了,很多留言木有送积分和回复,这两天抽好了再送分和回复哈,么么哒 ☆、第040章 . 兄妹俩直愣愣的眼神让陆呈海老脸一窘,往两人一瞪:“看什么看,我哪里说错了吗?” 陆然愣愣摇头:“没有。” 僵硬的眼珠子转向陆景珩。 陆景珩淡道:“陆心会明白的,宁思也没那个机会伤害到陆心。” 然后站起身:“我去楼上看看。” ———— 陆心正带宁思安顿好。 大概是因为寄人篱下,也或许是有别的要求,现在的宁思一改在新加坡的倨傲,很是热情地对陆心心心长心心短地叫,整理好床铺时还别扭地对陆心道了声歉。 “那几天……我态度不太好,你别介意哈。”宁思别扭着道,“我这个人不太懂得处理人际关系,你突然那么殷勤地来找我,我就直觉你有图谋,所以对你有些先入为主了,看到你的时候也不懂为什么,心里有些排斥,所以……” 别扭着说完,宁思已经很是热情地搂住陆心的手臂,笑着道:“我知道你不是小气的人,过 去的事我们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宁思的态度让陆心很是意外,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直言不讳:“宁小姐你让我有些意外。” 宁思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大概是太过习惯了撒娇,这会儿又忍不住搂住陆心的手臂撒起娇来:“哎呀,那时又不认识你,你突然冒出来天天缠着我,心里肯定有防备的嘛。” 陆心笑笑:“我……能知道宁小姐态度为什么突然对我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打转弯吗?好像我什么也没做啊。” “也没什么啊,就像我大哥说的,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嘛,而且熟悉了之后我发现我挺喜欢亲近你的。” 宁思揉着鼻子不好意思地道,态度看着挺真诚。 接触过几次,陆心对宁思的性子也大致了解一些,是个不太会隐藏喜恶的人,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上,之前对她的不喜欢是真,现在说喜欢她虽然也说不上,但确实是想和她套近乎,拉近关系。 陆心对宁思也说不上讨厌,看她放下架子,也就笑着接受了她的示好。 宁思只差没跳起来,冷不丁热情地倾身在陆心脸颊上“啵”了一个:“就知道你人最好了。” 然后很欢快地去继续收拾。 陆景珩在门口礼貌地敲了敲门,宁思闻声抬头,看到陆景珩时脸上笑开了花,很热情地打了声招呼:“陆大哥。”自动自发地把“陆先生”改为“陆大哥”。 陆景珩走了过来,手掌自然而然地搭在了陆心肩上,望向她:“你是先需要先在家好好休息一会儿还是出去逛逛?” “出去逛逛吧。”宁思想也不想就高声应道,“昨晚在飞机上睡过了,我精神着呢。” 陆景珩点点头:“行。” 一个下午都和陆心陪她在b市的景区里闲逛,宁思精力充沛,好奇心重,不时拉着陆景珩问东问西,特别有求知欲,她急欲打好关系的陆心很自觉地被她晾到了一边。 好在陆景珩还是懂得照顾陆心感受,一路上都是牵着陆心的手,时不时扭头问陆心累不累,要不要吃点东西,宁思在一边看着,偶尔撅一下嘴,倒也没表现出什么不快来,慢慢逛着逛开了,也会主动过来拉住陆心,叽叽喳喳地拉着她到处陪她看,一路上还买了不少小礼物。 宁思大概是比较常送人礼物,在挑选礼物方面比较花心思也很有心得,晚上回去时便把这些小礼物一一送给陆家人,都是很符合每个人的年龄特点及喜好的,只是因为不算很熟悉,宁思这么三番两次送礼物,一家人反倒觉得古怪。 尤其是陆呈海,自从看到亦步亦趋跟在陆景珩身侧,从进门就陆大哥长陆大哥短地追着陆景珩问长问短的宁思,一张老脸就拉了下来,对于宁思呈过来的礼物也提不起兴致来,怎么看着都像是在被讨好。 只是毕竟是长辈,他也不好对宁思摆脸色,面上还是客客气气地对宁思。 这样的情况连着持续了两天后,陆呈海有些坐不住了。 “你们说说看,景珩对这宁小姐这么纵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这天吃过饭后,看着陆景珩又带着满口亲昵的陆大哥长陆大哥短的宁思出门,陆呈海憋了几天的气不吐不快,看着一家人都在,忍不住问道。 “总不是为了故意气心心的吧?”陆仲宣率先开口,往门口远去的三道背影望去。 “大哥没事气大嫂干嘛。”陆然接口,一边吃着水果,“再说了,真要气大嫂,还天天带着大嫂干嘛。” “你笨啊。”陆仲宣一个爆栗打过来,“带上大嫂,然后故意和那什么宁小姐假装亲密,这杀伤力才够大好吗?” 陆呈海拧了拧眉,若有所思地望向门口:“你们大嫂这几天看着有什么不对劲吗?” 刚话完便发现陆然和陆仲宣又奇怪地盯着他看,就连安静翻着报纸的陆仲谦和陆仲擎也都奇怪望向他。 “爷爷,您同意心心嫁我大哥了?”陆仲宣直接问,“你们大嫂”,这叫得比他们还顺口。 陆呈海老脸又是一窘,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敲着地板:“说正事。心心这几天看着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嗯嗯。”陆然连连点头,“看着像在强颜欢笑。” “对。”陆仲宣跟着点头,“大嫂性格本来就有些安静,从小没什么家人,除了大哥,和谁都不亲近。现在爷爷您又不同意她嫁给大哥,大哥可能也在考虑重新选择,这不就带了个宁小姐回来嘛,大嫂心里肯定不好受。” 陆然脸上的神色低落了下来:“唉,大嫂其实挺可怜的,从小没家人疼,就只能跟着大哥,大哥还把她扔下七年不管,然后人一回来哄几句,大嫂又不计前嫌和他在一起了,好不容易有个盼头,这下可好,咱家不同意,大哥那边看着也像要劈腿那宁小姐的样子……” “他敢!”陆呈海突然沉声吼,“前几天才跟我信誓旦旦要娶心心,这会儿又把乱七八糟的女人带回家,有他这么糟蹋人的吗?” “您都不同意他还能怎么办。”陆仲宣凉凉应道,“爷爷,难道您要大哥为了娶心心和这个家见断绝关系?” “就是啊。”陆然接口,“爷爷,心心肯定也不愿看到大哥这样子。我就怕她哪天突然不告而别了。” “一个女孩子孤苦无依的,还能去哪儿呢?”陆仲宣语气也低落下来。 陆呈海手中的拐杖“咚咚”地敲得地板直响:“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到底想怎么样?吃饱了撑的是不是?” 陆然和陆仲宣没敢再多吭声。 陆仲擎难得替两人说了句话:“爷爷,他们担心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陆心这几天看着确实心事重重的样子,她这个人重感情,要是您不同意,就算大哥没变心,她也是会离开的。” “最重要的是,”陆仲谦也抬头,“现在别的女人都登堂入室了,爷爷您就要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咱家长孙媳妇的位置给那个女孩?” “那也得我同意她进门才行。”陆呈海沉声应。 “爷爷,等心心真的走了,就不是您同不同意的问题了。”陆然接口。 “就是,爷爷,咱得先下手为强,先解决外患再解决内务。”说话的是陆仲宣。 “好啦好啦,什么话都让你们说尽了。”陆呈海吼道,高声冲家里的管家陈叔喊,“老陈,帮我把我那本老黄历找出来,我看看,顺便给老刘打个电话,我和他合计合计。” 站起身回了房。 陆然和陆仲宣看着他的房门合上,很有默契地张开手掌重重击了一下。 陆仲谦往两人望了眼:“也不怕把爷爷惹恼了直接把大哥红出门。” 陆仲宣嬉皮笑脸:“不会的,他宁愿多一个孙儿媳也不会想要失去一个孙子的。” ———— 陆心下午和陆景珩回家时发现家里的气氛有些古怪。 宁思又买了一大袋的水果回来,一回到屋里就热情地招呼:“大家都在啊,我刚买了一大袋的车厘子,来尝尝。” 说着就拎着那袋水果走过去了,不忘回头冲陆景珩陆心打招呼:“陆大哥,心心,你们也一块来吃吧,陪我逛了一天都累坏了吧。” “又让宁小姐破费了。”陆呈海客气道。 宁思笑着道:“爷爷您别和我客气,叫我思思就好。” “好的。”陆呈海笑着点头,扭头对陆景珩陆心招手,“你们两个过来一下。” 边说着边拿起挂着脖子上的老花眼镜,翻开摊在大腿上的老黄历,一边翻一边说:“你们年纪也不小了,这婚礼的事也该办一办了。” 陆心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到,神色古怪地往陆景珩望了眼,陆景珩脸色却是极其淡定,牵着她的手走了过去,在沙发上坐下,很平静地应道:“爷爷您定个日子就好。” 宁思吃到一半的水果还噎在喉咙里,扭头望陆景珩和陆心。 “你们真的是情侣不是兄妹?可是为什么都姓陆?”宁思问道,看着倒没像受太大打击。 “他们只是青梅竹马,不是兄妹。”陆仲宣好心替宁思解答。 “哦。”宁思点点头,又低头继续吃车厘子。 陆然和陆仲宣忍不住偷眼打量她,宁思除了沉默点外,倒不像受太大打击,也不像太伤心。 陆心也忍不住往宁思那边看了看,宁思却只是闷头吃车厘子,听着陆呈海念叨着最近的良辰吉日。 送宁思回房时,宁思又不死心地回头问陆心:“你们真的不是兄妹吗?” 第31节 陆心摇头:“不是。” “哦。”宁思点点头,声音低落下来,回屋收拾衣服洗澡。 陆心跟在她身后看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没事吧?” “没事啊。”宁思回头望她,半蹲下%身子继续在行李箱中翻找衣服。 陆心往她行李箱瞥了眼,里面有张全家福的照片,小时候的照片,一家五口人。 “你们家就三个兄妹而已吗?”不知道怎么的,陆心下意识问道。 “没有啊。”宁思应。 陆心心脏突然跳了下,望向她时面色还算平静:“那怎么看着好像就只有你两个大哥和你而已?” “听我妈说我还有个姐姐,但没了。”宁思没察觉到陆心的异样,脆声应着,把行李箱拉上。 “为……为什么没了?”陆心隐约听到自己声音有些颤。 宁思懵懂地摇摇头:“不知道,大概是生病死了吧,那时我还没记事。” 作者有话要说:宁小姐应该是那种比较缺心眼儿和娇纵的娃而已,至少心机上是比不上江小姐的 陆先森这算不算又不动声色解决了一桩难题了,弟弟妹妹神马的还是要算计着为我所用咩, 有陆然陆仲宣这对宝贝太省心了…… ☆、第041章 .补齐 “她……几岁死的啊?”陆心迟疑着问道。 “不知道。”宁思摇头。 陆心皱了皱眉:“你爸妈从没有提起过她吗?” “没有啊。”宁思依然只是懵懂摇头,笑嘻嘻地走了过来,“诶,你好像对我家很感兴趣啊。为什么?” 陆心唇角扯了扯:“只是比较好奇你那个姐姐,听你的语气好像没什么遗憾啊。” 宁思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有什么好遗憾的,我对她又没印象,我爸妈也没和我说过。” 陆心勉强笑笑,点点头,看她转身倒腾着包包,想到那张存储卡,这两天她只字未提,估计他们不主动提起,宁思这边都当没事人了。 “思思,你装存储卡的那个包什么时候让人给寄过来?”陆心问道,倒不是相信她真的会让人寄过来,只是总需要个切入点。 宁思懊恼地一拍脑袋:“呀,我忘了。” 看着真像那么回事,眼神看着却更像在敷衍。 陆心看着她唱作俱佳的表演,也不戳穿,只是淡道:“你还是尽快寄过来吧,那东西搁你那儿越久你越不安全。” “好的好的,我明天就让人寄过来。”宁思嬉皮笑脸地应。 陆心也不多说什么,让她早点睡就先回房了。 时间还早,她还没什么睡意,洗了个澡就拿了本书坐在飘窗的躺椅上翻着。 书虽然翻开着,陆心却没怎么看得下去,单手支着头,满脑子都是宁思姐姐的事,想得有些失神,连陆景珩开门进来也没发现。 “想什么呢?”看到她正盯着某处发呆,陆景珩皱眉问道。 “啊?”陆心回过神来,看到陆景珩,“你怎么进来了?” “没看到你过我那里,我只好过来了。”陆景珩应道,在躺椅前站定,弯下腰,掐着她的腰将她稍拉起,他就坐在了她原来躺着的地方,长臂再一伸,把她圈入怀中,让她压躺在他的身上。 陆心还是不太习惯在陆家和他这种亲密,扭着身子低声道:“正经点,让家里人看到多好不好。” 陆景珩压着她的腰不让她乱动:“现在家里还有谁不知道我们的事的,爷爷也同意我们的婚事了,大家会理解的。” 说着已经侧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亲,手掌滑入她的头发中,捧住她的脸,将她的脸掰向她,幽沉的眸子在她脸上逡巡了一圈:“有心事?” 陆心摇摇头,头顺势低着枕入他的胸膛里,手安静地与他的手交叉握着,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是听到宁思有个姐姐的事而已,或许只是巧合。 陆景珩看她不说话,也不打扰她,只是静静搂着她,任由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手掌,享受这难得的安静,这几天宁思像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在耳边说个没完,他听得耳朵也累了,如今陆呈海那边对两人的婚事基本没什么意见了,宁思也不能一直这么放任着在家里。 第二天起来时,陆景珩在楼梯口遇到宁思,就和她提了下存储卡的事。 宁思却还处在陆景珩从陆心房间走出来的事实中,很是吃惊地问道:“你和心心都同居了?” 陆景珩眉梢轻轻一挑:“婚都要结了,同居很奇怪吗?” 宁思咬着唇:“可是……可是你们这不是还没结吗,顶多算男女朋友。” “她对我来说,已经和我的妻子没差别了,只是还缺了个仪式而已。” 陆景珩淡道,缓步下楼来,宁思纠着一张脸跟在陆景珩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正在楼下看电视的陆仲宣从两人出现在楼梯口就留意两人的谈话了,这会儿看宁思还不死心地跟着,有些看不过去了,一根手臂搭在沙发上,扭头望向站在楼梯口的宁思,语气很不客气:“我说,我大哥已经是我大嫂的了,您能不能别整天老想着挖墙脚,破坏人家小两口感情?” 原本还哀怨地看着陆景珩背影的宁思闻言抬头看他,小嘴不甘地瘪了瘪,眼神却是有些桀骜不驯:“我又没碍着你什么事。管那么多干嘛。” “站在我家的地盘上,挖我大嫂的墙脚,破坏我家的家庭幸福,你说碍不碍我事。” “又不是挖你的。”宁思没好气地嘀咕了声,走了过来。 她心里不快,脚步也踏得重,走到陆仲宣身边时还没好气地吼了句:“坐过去点。” 然后就不管不顾地挨着陆仲宣重重坐了下去,震得沙发都在晃。 陆仲宣扭头望她,把她从头打量到脚,再打量回来:“这是你家还是我家?” 宁思嘟着嘴没理会,只是伸手拿过了一只橘子就剥起来,完全把这当成了自己的家。 陆仲宣看着火气“蹭”的就往上冒,良好的家教却不好发作,只好望向陆然。 陆然也只是爱莫能助地冲他摊摊手。 陆仲宣气不过,眼角瞥见走过来的陆景珩,没好气:“大哥,我说你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家里带,闹得整个家乌烟瘴气的。” “咳咳……”陆然轻咳了声,阻止他没遮没拦下去,宁思虽然不讨喜,但好歹也算客人,面子上的礼数还是得维持。 宁思像没听到,扭过身看陆景珩,兴致勃勃:“陆大哥,我们今天去哪儿玩?” 陆景珩在沙发的另一头上坐下,语气淡淡:“看陆心那边吧,她昨晚累坏了。” 话里某些方面暗示性十足,陆然脸皮薄,听着脸皮先烫了起来,端着茶杯目不斜视地盯着茶水看。 宁思不知道是真的单纯还是脑子不开窍,追着陆景珩问:“她干嘛了?昨天我们没怎么逛啊,多半时间都在休息。” “咳咳……”陆仲宣不忍直视地岔开了话题,望向她,“我说你到底还要在我家待几天?” 宁思白了他一眼:“你管我。” 陆景珩掂量着开口:“宁小姐,我和心心后天就得回去上班了,到时估计没太大时间陪你,你随意就好。” 宁思笑得嘴角弯弯:“没事啦,我明白的,我已经订了明天早上的机票。” 陆景珩唇角噙着浅笑:“一路顺风。” 宁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今天你们能不能再陪我出去逛逛,你们陪了我这么多天,我还没好好谢你们呢。” “应该的。”陆景珩客气道。 宁思却不是客气的人,等陆心起床后,怎么着也得拖着陆心陪她出去再逛逛,顺便答谢一下她的招待。 陆心出去,陆景珩自然也是跟着出去。 城里城外该逛的地方宁思这几天几乎都逛遍了,因此也只是热情地挽着陆心的手臂,拖着陆心在市区的大厦逛,想要给陆心和陆景珩买份礼物当谢礼。 陪宁思逛的这几天,陆心看得出来,宁思是喜欢买礼物买上瘾的,每天出来都得花半天时间挑礼物,今天这一挑又是挑了大半天,最后给陆心挑了条项链,给陆景珩送了个小扳指。 买完礼物时已是晚上九点多,从珠宝专柜出来,陆心手机响。 陆心拿起看了眼,是丁老打过来的。 “等我下,我先去接个电话。”陆心对陆景珩和宁思歉然道,拿起手机,走到一边偏僻的角 落接电话。 “怎么接个电话还神神秘秘的。”宁思盯着陆心的背影,嘟着嘴嘟哝道。 陆景珩往陆心望了眼,没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等她。 宁思看陆景珩不搭理她,无趣地叹了口气,蹬着高跟鞋站得有些累,干脆到一边的大树上倚着等人。 ******* 大树就在马路边,这个点人已经渐渐少了起来,马路上的车也少了许多。 陆景珩视线一直落在陆心那边,也没留意宁思这边。 宁思倚着大树后,拿着手机百无聊赖地低头把玩,也没留心周围景致。 一辆停在不远处的银色面包车悄无声息地靠近,在靠近宁思时车门冷不丁拉开,一个男人一只脚踏下车来,手臂迅速伸向毫无防备的宁思,一把将她扯过来塞进车里,宁思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车门便被迅速关上了,车子疾驰而去。 宁思的尖叫将陆景珩和陆心的注意力唤了回来,两人几乎不约而同地望向宁思的方向,只来得及看见她被塞入车中及迅速离去的面包车。 陆景珩和陆心面色俱是一紧,几乎同一时间,两人均快步走向陆景珩停在外面的卡宴,同一时间拉开车门,然后不约而同地上了车。 陆景珩几乎在陆心刚坐下的瞬间已经启动车子,手掌握着方向盘利落地打了个转,在狭窄的停车场硬是闯出一条道来,开出马路边,朝远去的面包车追了过去。 陆心已经在转身回车里时挂了电话,看着陆景珩把车开出去,试着第一时间拨通宁思的电话,电话刚响了一声便被接起,宁思带着哭声的“救命”没喊完,手机已经被挂断了。 “盯紧前面那辆车。”陆景珩冷静开口,幽沉的眸子一直紧紧盯着前面的路况,手中的方向盘娴熟地打转,擦着挡在前面的车子穿梭而过,在开了约莫五分钟后,那辆银色面包车渐渐出现在视野中。 对方显然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行踪,车速加快了些,在繁忙的车道上不占优势,开着车往郊外方向上转。 只是他们虽将车速开到了最大,面包车性能毕竟比不上卡宴,陆景珩开车技术显然也比对方高上许多,两辆车的距离不断地被拉近。 陆心探身往前方车辆看,被陆景珩一只手臂给拦了回来。 “坐好别乱动。”陆景珩冷静吩咐,黑眸至始至终盯着前面的面包车,“仔细留意对方的动静,小心子弹。” 对方不确定是否带了枪,陆景珩不敢掉以轻心,就怕陆心忙着探头探脑来不及躲闪突然飞出的流弹。 陆心虽是也暗中进行情报搜集和调查工作,但到底没实战经验,他也试过她的身手,他对她是真放心不下。 陆心心里了解陆景珩的担心,也就不给他添乱,只是侧头凝神盯着面包车的动静。 第32节 两辆车的距离终于在一小段时间的行驶后完全拉近,陆景珩沉着吩咐了声“坐稳”后冷不丁将车朝着面包车右侧车尾狠狠撞去,面包车被撞得颠簸了几下,对方踉踉跄跄地开着车试突出重围,从情况判断应是没鞋带枪支类武器。 陆景珩扭头望陆心:“你来开车。” 陆心点点头,看着陆景珩侧开身子,推开驾驶座的门,在他松开方向盘的手时迅速握住了方向盘,脚也替他踩在了油门和刹车上。 “你小心点。”陆心一边盯着前方路况,小心翼翼将车靠近面包车,在两车距离几乎持平时,陆景珩冷不丁从开着的车门飞身扑向急驶中的面包车。 陆心分神往他望了眼,看到他稳稳落在面包车车顶时暗暗松了口气。 陆景珩在稳住身体后,一只脚勾住窗玻璃凹陷保持平衡,上半身移向车头方向,半个身子悬在面包车上,往挡风玻璃的司机望了眼,拳头迅速击向挡风玻璃,动作又快又狠,随着“哗”的一声碎玻璃响,车里的人急吼了声“把人扔下车!” 后座上押着宁思的男人二话不说拉开车门,手掌往宁思衣领一拎,迅速将毫无防备的宁思给推了下去。 ☆、第042章 . 他的举动太过突然,宁思几乎来不及尖叫,在她的身体被抛离面包车的瞬间,陆景珩本能地飞身一扑,在她落地前抱住她,朝着车子潜进方向就地滚了几圈。 对方突然的扔人举动让紧跟在一侧的陆心差点反应不过来,幸而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陆心几乎在陆景珩转身飞扑抱住宁思时急急踩下了急刹车,并急切地转动着方向盘,在车子撞上两人前险险停了下来。 对方已经趁着这个空档迅速逃离了现场,陆心也无暇去追人,刚才的惊魂让她手心里密密地沁着一层细汗,背脊发凉,撑着方向盘的手臂还有些轻颤。 她往抱着滚落在路面上的两人望了眼,心里担心陆景珩受伤,赶紧推门下车,脚尖沾地时陆心双腿还有些软,却无暇他顾,快步跑了过去,急声问:“你们没事吧?” 陆心的声音让宁思紧闭着的眼眸睁了开来,看到近在咫尺的俊脸时原本苍白的脸掠过一抹红霞,整个人被他双臂圈着紧护在怀里的画面更是让她不自觉地心跳加速,眼神闪烁着不敢望他。 陆景珩收回了箍在她腰上的手臂,手肘撑着地面想要坐起身,手臂刚动了下陆景珩便下意识地蹙了蹙眉,身手再怎么敏捷,刚才直接从车顶飞扑下来救人,手臂还是架不住冲劲伤到了。 陆心留意到陆景珩拧起的眉心,快步走了过来,在他身侧蹲了下来,扶住他:“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左侧胳膊可能扭到了。”陆景珩拧着眉道,扭头望她,“你呢,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陆心应,小心避开他受伤的胳膊,扶着他站了起来。 宁思还坐在地上,一听到陆景珩受伤,赶紧撑着地板站起身,急声问道:“陆大哥你受伤了?伤到哪里了,伤得严不严重?” 陆心望向她:“你没事吧?” 宁思摇摇头:“没……没事。” 视线依然担心地望着陆景珩。 “我没事。”陆景珩淡应,试着动了动受伤的胳膊,额头很快被钻心的疼逼出细汗来。 陆心按住他的胳膊:“别乱动,先去医院看看。” 陆景珩点点头,右臂一伸,揽过陆心,带着她一块上车,走了两步回头看到宁思还呆呆地在原地看着他们,眉心蹙拢了下:“你不走吗?” 宁思跟了上来,坐在后座上。 陆景珩坐在副驾驶座,陆心开车,往最近的医院开。 陆景珩视线移向后视镜,望着抿唇敛眸安静坐着的宁思。 “宁小姐,你在这边有仇人吗?”陆景珩突然问。 宁思闻声抬头,望向他,摇摇头。 “近期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宁思还是摇头。 “刚上车时那些人有和你说过什么话吗?” 宁思依然只是摇头:“什么也没说,我不认识那些人,也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 陆景珩沉吟了会儿:“依那些人心狠手辣的程度来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明显就是冲着你手上那块存储卡来的。如果你不想以后每天活在这种意外和恐惧中,那块东西还是尽早给我们吧。” 宁思敛着的眼皮抬起,望向他:“你们到底是谁?” “上班族。”陆景珩声音很淡,“陆心只是意外撞倒了人,结果被误会,一直有人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希望这件事能尽快结束。” 宁思点点头,没再说话。 陆景珩也不开口逼她,有些话点到为止就行。 陆心把车子停在就近的医院外,陪陆景珩进去拍了个片子。 好在他的胳膊只是扭伤,没有骨折,上了点药就可以回去了。 一路上宁思都很沉默,她除了脸上有些小擦伤,身上没什么伤。虽然事发时尖叫哭喊得厉害,但脱险后看着也不像受惊过度,至少看着还是挺正常的。 陆心却有些放心不下,回到家时看她依然沉默着不说话,忍不住关切问了句:“思思,你没事吧?” 宁思只是摇头,声音有些低:“我没事。” 陆心拍了拍她的肩:“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宁思点点头,难得没像之前那样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陆心陪陆景珩回房,临睡前又替他上了回药才回房休息。 尽管两人的事家里人都已心知肚明,但毕竟没真的结婚,陆心也没好意思堂而皇之地在陆景珩房间住下,陆景珩手臂受着伤,也就好心地让她回房歇着。 第二天,宁思一大早就起来了,她的航班是早上九点的,得提前一个半小时出门,她醒来时陆家人打多都还没起来。 宁思开门,往陆景珩房间望了眼,手里攥着个东西,在门口犹豫了会儿,还是去陆景珩房间敲了敲门。 陆景珩已经醒来,刚洗漱完,听到敲门声,问了句:“谁?” 走过来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宁思,又不自觉皱了皱眉:“宁小姐?” “陆大哥。”宁思抬眸望他,有些局促,“我能进来吗?” 陆景珩垂眸望她:“有事吗?” 宁思攥着的手掌心缓缓张开,一个精致的银灰读卡器安静地躺在手心里,读卡器呈不规则心形,镶着紫靛的水钻,精致得像枚吊坠。 陆景珩黑眸一凝,侧开身子,把她让了进来。 “这是我当初在机场捡到的那个读卡器,里面有一张存储卡。”宁思低声说,“我看它好看,就捡了起来,发现了里面的存储卡,后来一直没人认领,就随身带着了。” 说话间宁思已经抬头望他:“对不起,骗了你们。” 陆景珩望着她不说话,只是把手伸向了她,手掌微微向上摊开着,意思很明显,让她给他。 宁思捏着那个东西没动,低垂着眼睑。 “宁小姐。”陆景珩望她。 宁思只是轻咬着唇,好一会儿才抬眸望他:“陆大哥,如果我以这个为条件,要你离开心心,你会怎么样?” 陆景珩伸向她的手收了回来:“宁小姐,你太看得起这个东西了。” 转身想去开门。 “陆大哥。”宁思一急,突然从后面抱住了他,紧紧搂着他的腰,“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能不能也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说完就先哭了。 陆景珩伸手想要将她箍在腰里的手拉下来,宁思却死死扣着不放。 “本来我昨天已经想要放弃了,可是你又……”宁思只是哭,十根手指紧紧交叉着扣住他的腰不肯松手,伏在他背上哭泣,“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想陪在你身边,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什么都听你的……” “宁小姐,请您自重。”陆景珩声音有些冷,一只胳膊受着伤不能乱动,只能用一只手将她的手掰下来,宁思十指交叉着扣得紧,一只手掰不下来,一根根手指撬开她又一根根扣回去,陆景珩心里憋着一口气,也担心陆心这会儿过来看到,宁思九点的航班,她总得起床陪他一起送人去机场。 偏偏心里担心什么就真的发生什么,陆景珩还没将挂在的宁思推开,陆心安静的嗓音已经在门外响起。 “大哥,你起来没,该送宁思……。”话音没落下,门已经被从外面推了开来,然后未尽的话断在了舌尖上。 陆心怔怔地望着搂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所有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连握着门把的动作也僵住了。 “你……你们……”陆心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头脑一片空白,只是茫然地望着两人,陆景珩还穿着睡袍,头发有些凌乱,看着像刚起床,宁思也还是穿着睡衣。 “陆心,你别误会。”陆景珩急声解释,手掌扣着宁思的手,还没用劲,宁思已经先收回了手。 她低垂着眼睑没敢望向陆心,脸上还挂着眼里,哑声说了句“对不起”就绕过陆心回房了,出来时刚好碰到正从房间出来的陆仲宣。 陆仲宣看着她衣衫不整地从陆景珩出来,瞬间变了脸,快步走了过来,边走边气急败坏:“大哥,你怎么能做出对不起大嫂……” 眼角瞥见怔在门口的陆心,闭了嘴,有些担心地望向陆心,小心翼翼叫了她一声:“大嫂?” 陆景珩往他望了眼,伸手把陆心拖进了屋里,顺道把门甩上了。 “陆心,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手臂急切地将她圈入怀中,陆景珩垂眸望她,声音有些急,“宁思刚刚是要把那个存储卡交给我,我才让她进来的,我们什么也没发生,即使你不进来也什么都不会发生,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陆心愣愣地听他说完,僵着脖子转头望他:“哦。” 陆景珩有些放心不下,手掌在她脸颊上捏了捏,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不许胡思乱想,知道吗?” 陆心抿着唇轻轻点了下头,推着他:“你赶紧去换衣服吧。” 再怎么样还是得送宁思去机场,省得她路上又出意外。 陆景珩点点头,在她唇上轻印下一个吻才回房换衣服,换完衣服出来时看到陆心正倚在墙上出神,又怕她多想,走过来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下:“怎么了?” 陆心摇摇头,叹了口气,抬头望他:“陆景珩你说我老这么相信你以后会不会栽跟头啊?” 陆景珩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刚答应我不胡思乱想,现在又乱想了。” 手臂一伸将她圈入怀中,又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上一个轻吻。 “别乱想,不会的。” 陆心唇角勉强勾起一个弧度,看他已经收拾好,挽着他一块出门,还是要把宁思给送到机场才放心,早送走也早安心。 宁思也已经收拾好,正在楼下客厅里等着。 陆仲宣也在,面无表情地看电视,完全把宁思当空气。 宁思也不敢吭声,看到两人下楼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拖着行李箱先出去了。 陆心开车把她送到了机场。 一路上三人都没怎么说话。 临过安检时,一直沉默着的宁思还是低低对陆心说了声“对不起。” 第33节 陆心对于她觉得应该对她说对不起的人从不会客气再回“没关系”,只是淡声道:“一路平安。” 宁思沉默着点点头,轻咬着下唇,走了两步,又叫了陆心一声。 陆心抬眸望她,她攥着的手掌张开,那个银灰色的读卡器正安静地躺在她掌心里。 “这个……给你吧。”宁思低声说着,拉过陆心的手,将东西递到了她掌心里。 “这个是我当时在机场捡到的。”宁思低声说,“我曾经试图打开过,存储卡被设了密码,你们看看能不能破解吧。”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急着出门jj又一直更不上,就先把写好的扔上来了,刚只是修一下错别字 ☆、第043章 3. 陆心和陆景珩送宁思过了安检后,回去时取出存储卡试验了下,确实做了安全设置,而且显然是真正懂行的人设置的,几重密码,陆景珩花了大半天时间也没能将密码全部破译完。 也难怪杜源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存储在小小的卡片上,一般人捡到发现破译不了密码想要用的话估计就是直接格式化了,或者直接扔了,毕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样对于杜源而言,虽是有损失,但不至于因为最终找不回而寝食难安。 但会三番两次这么冒险要找回的,一定有其想要保留的东西,或者是,另一波不知情的人想要夺回? 所有的疑惑都在那张拇指大的存储卡里,陆景珩花了一天时间没能完全破译出来,第二天要开始上班,当天晚上便先和陆心先回了殷城。 第二天是开年后的第一天班,陆心和陆景珩一块儿去上的班,在公司楼下就遇到了同来上班的江亦成。 江亦成看到两人时,视线从两人牵着的手中落向陆心脸上,唇角动了动,声音淡淡:“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陆心也微笑着客套了句,年前发生的事虽然隔了个春节大家却还是记忆犹在,当时她是以散心为由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连手机卡也换了下来,江亦成也只当她是去治疗情伤,因此这些日子也知趣地不去打扰她,也无从打扰起,一个电话没联系得了她,二来她这么久以来也几乎没在殷城待过,他就是到了她家楼底下也没能等到人。 如今看着陆心和陆景珩携手来上班,想来两人是冰释前嫌了。 望着两人十指交叉握着的两只手,江亦成敛下的眼眸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回了办公室。 陆心也和陆景珩分别回了办公室,年后上班的第一天基本都还没完全进入工作状态中,一天的时间也是在开会和发红包中度过。 开完早会时江亦成把陆心叫进了办公室。 “怎么样,状态都调整过来了吧?”拨弄着桌角的文件,江亦成问道。 陆心轻点头,还是道了声谢。 “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江亦成说这话时已经抬头望她,像是怕陆心误会,又补了句,“我指的是他有没有让你受委屈。” “他现在对我很好。”陆心掂量着答。 江亦成点点头:“那就好。” 又谈了些工作的事才让陆心出去。 中午吃饭的时候陆景珩就先关心起江亦成来了。 “这么多天没见,他有没有骚扰你?”把菜单合上时,陆景珩淡声问道,对于江亦成对陆心除工作外的一切接触,陆景珩统统归为骚扰。 “还好啊,挺君子的。”陆心说,抬头望他,“其实江亦成除了那天喝高了有点逾矩了,平时还是挺君子的一个人。” 陆景珩手肘撑着桌面,身体朝她那边倾过去,手臂横过桌面,在她脸颊上捏了捏,黑眸很认真地望着她:“陆心,别和我提这个事,我很介意。” 陆心抬眸望他:“你和宁思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我还没说我介意呢。” “我已经澄清过了,是她主动抱我的,我没来得及推开。” 陆心端起茶水喝了口,慢条斯理的:“说得好像我对江亦成就是主动的似的。” “……”陆景珩没想着会被她噎着,以往拿这个事说事时他都是占上风,每次说起时她不是乖得像猫似的“哦”地应了声不敢再多说,现在宁思这么一搅局,她反倒理直气壮起来了。 陆景珩有些不甘地在她脸颊上重重捏了一下,声音也有些咬牙切齿:“总之,给我离那个江亦成远点,否则……” 陆景珩停了停:“陆心,我有这个权利把你调离帝新。” 陆心喝水的动作略略一停,有些讶异地望他。 自从年会后两人都没谈过这个话题,他没主动问,她也就从不主动说,现在他突然提起,让陆心有些讶异。 “别以为你瞒着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陆景珩侧头望她,“陆心,这个问题改天我们得好好讨论讨论。” “我没要瞒你啊。”陆心说,声音很平静,听着也很无辜,“是你自己没问的。” “……”陆景珩望她,手掌又痒痒地在她脸颊上捏了把,“今天怎么突然伶牙俐齿起来了?” “……”陆心倒觉得她今天的反应没什么不正常。 “还是放在家里放心。” 陆景珩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陆心没明白他的意思,陆景珩却已换了话题,陆心却是记挂着另一件事,轻拍了下他的手:“诶,你那里有没有我小时候的照片?” 她不喜欢拍照,陆景珩也不喜欢拍,她的照片少得可怜,她那里也没找到自己小时候的照片,记忆中小时候有和陆家拍过全家福的,就不知道能不能借来用用。 “做什么?”陆景珩问,“昨天在家怎么没说,可以顺便找找看。” “这不是忘了嘛。”陆心应,她就是想拿小时候的照片回宁家的祖籍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昨天她让人帮忙查过了,宁思一家祖籍在广西北海,二十年前才移民新加坡,她想找个机会过去看看。 陆心还没找到合适的时间过去,却没想到会先遇到了宁宗远。 宁宗远是过这边谈生意的,和帝新的生意,陆心陪江亦成出席会议时遇到了他。 他和江亦成似乎挺熟,两人一见面便已经先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重重地拍了下对方的背,笑着寒暄,从说话的语气和两人的举动看,似乎还是铁哥儿们那种,江亦成也难得露出了笑脸,真正的笑脸,而不是像往常那般客气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被jj抽得崩溃中,更文比写文还花时间了,jj又赢了…… ☆、第044章 . 两人打过招呼后宁宗远才留意到陆心的存在,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陆小姐?” “宁先生。”陆心微笑着伸手打招呼。 宁宗远也伸手与陆心交握了下,笑着道:“没想到你是在亦成公司上班。” 江亦成也有些意外:“你们认识?” “陆小姐是思思的朋友,上次在新加坡时见过面。”宁宗远解释。 “她前几天还来这边旅游来着,昨天刚回去。”陆心也笑着道,刻意营造和宁思的熟稔,怕宁宗远再多说下去反而让她专程去新加坡的事露了馅。 “那丫头过来这边竟也没来找我。” 江亦成也笑着道,听语气和宁家应是很熟悉的,让陆心忍不住追问了句:“江总和思思似乎很熟?” “能不熟吗,亦成当年还在我家小住过几年。”说话的是宁宗远,手掌在江亦成肩上重重地压了下,唇角带笑,“我们两家算是世家,以前思思那丫头可黏他了,两家人老想着结成儿女亲家……” “咳……咳咳。”江亦成手掌卷成拳头在嘴边轻咳了声,阻止宁宗远继续说下去,招呼着进了会议室。 因为宁宗远和江亦成的熟稔,会议上的气氛相对轻松许多。 会议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会议结束时几人一起去吃饭。 宁宗远对陆心印象一向不错,对陆心似乎也很感兴趣,从会议结束时就一直跟在陆心身边闲聊。 大概因为当初在宁家宁宗远是唯一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宁家人,陆心对宁宗远感觉也不错,和他聊天有种很舒服的感觉,因此也很喜欢宁宗远的亲近。 “我估计得在这边多待几天,亦成,不介意把陆心借我几天吧?”吃饭时,宁宗远突然扭头对江亦成道,想要向他借人。 江亦成往陆心那边望了眼,望向他:“你大老远飞来出差没带秘书和翻译吗?” “我带来的人哪里有陆心对殷城熟悉。”宁宗远笑着道,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指望不上你能尽到地主之谊,只能找其他人代劳了。” 说着已经扭头望向陆心,很客气:“陆小姐方便吗?” “如果是上班时间的话,这个得依江总的意思,下班时间的话,当然没问题。”陆心也客气应道。 “上班时间下班时间估计都得占点。”宁宗远嘴角始终噙笑,说话间已经侧头望向江亦成,“你这边没意见吧?” 江亦成也侧着头,手拈着杯盏,往陆心那边望了眼:“陆小姐方便就行。” 陆心自然是方便,刚开年也没什么重要的会议或者客户来访,她上班时间相对比较清闲,因此之后几天都是陪宁宗远到处熟悉殷城环境。 宁家有意将国内分公司开到国内来,宁宗远这趟回国一方面是和帝新有生意要谈,但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筹备分公司,包括公司选址等方面。 陆心在这边待了多年,对殷城已是很熟悉,宁宗远对陆心信任,很多东西还是征询陆心意见,实地考察和与拜访客户时也是带着陆心,因此连着几天下来,陆心除了上班和陆景珩一块过来,其他时间没怎么顾得上陆景珩,经常连午餐也因为和宁宗远还在外面没能回来和陆景珩一块用餐,下班时间也是要么陪着江亦成应酬要么和宁宗远还在外面,与陆景珩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 陆景珩隐约知道陆心这几天在陪江亦成招待宁宗远,倒不是太刻意去了解,毕竟都是工作上的事,就像陆景珩每天陪哪个客户吃了饭每天做了什么也不会和陆心交代一样,对于陆景珩而言,只要陆心和江亦成保持适当距离,小心保护好自己也就够了。 陆心每天都得十点多才能回家,不能准时回来也会提前和陆景珩知会一声,本来如果只是一天两天陆景珩还是挺能体谅陆心,可是连着几天都是这样,按陆景珩的说法,都快连着一个星期早出晚归夜不归宿了,而且还是天天不是陪着江亦成出去一整天就是陪着宁宗远一整天,每天一身疲惫地回来,匆匆洗了个澡,两人也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她就累得睡过去了,把他这个正牌男友冷落得彻底,就连周末,她也是一大早就陪宁宗远出去了。 陆景珩心里很不是滋味,胸口憋着一口气,这几天脸色一直不太好。 他看得出来,自从那个叫宁宗远的男人来了殷城后,陆心看着就有些不太一样,整个心思和注意力都放到那个男人身上了。这和江亦成完全不同,江亦成那边勉强还算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在陆心这边没掀起多大的水花来,但宁宗远那边……不好说。 陆心没留意到陆景珩这几天的脸色,每天不是忙工作就是陪着宁宗远忙上忙下,天天蹬着高跟鞋走上十多个小时,晚上回到家时已经是一身疲惫,经常看到陆景珩背对着她在电脑前忙,她过去抱着他时似乎也没空理她,她也就没去打扰他,先去休息。 只是陆景珩这两天某方面的需求似乎特别大,常常她都睡沉过去了,一上床来便把她吵醒,掀着她翻了个身就压在她身上,沉沉地进入,力道鸷猛疯狂,有些不知节制,闹得她晚上越发没能好好休息,白天精神越发不佳,今天一整天下来频频在打哈欠。 宁宗远留意到她眉眼间的疲惫,想来这几天一直让她陪他忙上忙下的真累坏了,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就先和她去附近的餐厅吃晚饭。 “这几天辛苦你了。”落座后,宁宗远歉然道。 “没有啦,整天在公司待着也闷,正好可以出来长长见识。”陆心客气道,说的是大实话,这几天陪着宁宗远出来,旁敲侧击打探一些宁家和江家的消息,确实比待在电脑前好多了。 “之前好像听思思提过她有个姐姐,上次去你们家好像没见过啊。”难得放松下来,陆心也就忍不住提起这个话题。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还是很短,每到节假日就码字无力,jj还死抽,大家先凑合着看吧…… 第34节 ☆、第045章. 陆心话音刚落便见宁宗远拿着菜单的手略略一顿,两道视线凝在她脸上,眸心里隐约带着些探究。 陆心知道宁宗远不像宁思那般单纯没心机,自知这话问得有些突兀了,尴尬地笑笑,端过菊花茶垂眸喝着,掩饰自己的尴尬。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了?”将菜单递给她,宁宗远终于开口,语气听着倒没什么不对劲。 陆心赧颜地笑笑:“也没什么,只是早上听你和江总说什么要是你那个妹子还在,江总说不定都成你家女婿了的话,突然想到思思之前说有个姐姐的事,就顺口问下而已。” 今天江亦成本来也是陪着宁宗远一块出来的,下午时才有别的事走了。 陆心听两人聊起过两家过往的事,宁宗远半开玩笑半感慨地提了一下这句话,听宁宗远话里的意思,似乎当初年仅13岁的江亦成与宁家那个可能已经没了的女儿很是投缘,两人常腻歪在一块儿,两边家长还开玩笑说要结儿女亲家什么的,只是前几天刚见面时似乎宁宗远说的是宁思以前常黏着江亦成,两家想要结儿女亲家,这会儿反倒成了那个不知名的女儿了。 陆心承认她有些好奇。 宁宗远似乎对她的话也没觉得不对劲,点了点头,长长舒了口气,这才望向陆心:“思思是还有个姐姐,如果还活着的话估计和你差不多多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陆心只觉得喉咙似乎被什么掐着般,心脏也是,面上却还能克制着维持平静,依然只是静静地望他:“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宁宗远眼眸敛了下来,伸手拿过茶壶,低敛着眼眸,一边倒着茶一边道:“她五岁的时候,我们一家去旅游,出了点意外。” “她……死了?”陆心听到自己艰涩的嗓音,明知道这么问有些不敬,但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宁宗远摇摇头,似乎不想多说:“大概是吧。” 说话间已经抬头望她:“那时我们还没搬去新加坡,还在广州住,亦成他们也还在那边住,两家是世家,又是邻居,因此走得也近。她的性格不太讨喜,有些孤僻,在家里和谁都不亲近,总是一个人躲在一边看着,亦成大了她八岁,性格比较老成,可能比较心疼她吧,每次过来都会找她,陪她玩,处处护着她,因此她也就和亦成亲近些。亦成爸妈看在眼里,常拿亦成开玩笑,说等心心长大了,就给他讨来当新娘子。” 宁宗远说着忍不住笑了下。 陆心却捕捉到了他话中的“心心”两个字,手一颤,声音也有些颤:“心心?” 宁宗远犹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没留意到陆心的异样,只是兀自点了点头:“对啊,说起来你们连名字都差不多呢。她叫宁心……” “哐啷……”一声脆响,陆心手中拈着的杯盖落在了茶杯上。 “怎么了?”宁宗远终于察觉到陆心的异样,望向她,问道。 陆心脸色除了苍白了些,神色却已经恢复方才的平静,有些歉然地笑笑:“不好意思,杯盖被茶水焖得有些烫,刚听的有些入神了。” 宁宗远笑笑:“小心些。” 陆心唇角扯了扯,勉强扯出些笑意。 宁宗远没留意到她的牵强,或许是所有的思绪都陷在回忆里让他的观察力下降了,也或许是本能地对陆心全身心信赖,他没有留意到刚才这话对陆心造成的影响,只是依然敛着眼眸,拈着茶盏轻轻扇着轻雾,继续道:“说起来我们家其实挺愧对她的,唯一对她好的还是个外人。亦成是个念旧情的人,他以前和心心感情好,因此心心出事对他打击挺大。当初我们一家人出去,回来时却独独少了她,他一个人在门口呆站了很久,说什么也不肯相信好好一个人出去一趟就没了。只是那时他年纪小什么也没能做,这几年听说他有在暗中调查当年的事,想确定她是否还活着,对她算是蛮上心的了。” 宁宗远说着忍不住自嘲一笑:“他钱包里还夹着一张心心小时候的照片呢。” 陆心下意识望他,她没见过江亦成的钱包,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照片,是否,彼宁心就是此宁心? 宁宗远当她是意外,也笑了笑:“当初刚看到时我也挺意外的,他不让人碰,谁碰了和谁翻脸。他……确实挺在意这个小时候的玩伴的。” 陆心唇角动了动,安静抬眸:“那……你们呢?你们……家有没有找过她?” 她的问题问住了宁宗远,或者是不想回答,他只是长长叹了口气,端过茶壶,默默地给她斟满茶:“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了。” 望向她:“看得出来,亦成对你似乎不太一样。” 陆心唇角动了下,垂眸望着眼前的花茶,声音很轻:“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宁宗远有些歉然:“抱歉。” 陆心唇角动了下 ,没能扯出什么笑意来,也没什么食欲,一顿饭吃得如同嚼蜡,为免宁宗远起疑,面上还是维持着平时的平静。 吃完饭后陆心也没了陪他四处逛逛的心情,宁宗远看她眉眼间确实有疲色,就先送她回来了。 他开车送她回来的,一路上陆心只是疲惫地倚着车窗闭目休息,直到车子在公寓楼下停了下来才醒来。 “不好意思,今晚实在太累了,没能陪你好好逛逛。”下车时,陆心还是很客气地道了个歉。 宁宗远也已下车来,笑着道:“是我的问题,这几天把你累坏了。” 陆心笑笑,没应。 宁宗远抬头往公寓楼上望了眼:“你住几楼?需要我送你上去吗?” “不用了。我一个人上去就好了。”陆心微笑着应,也本能地跟着他抬头往公寓楼上望了眼,然后在自家房子的阳台上,她看到了陆景珩。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阳台外,穿着浅灰色的毛衣,一只手随意地揣在裤袋里,定定地站在那儿,居高临下地往下看。 陆心住得不算高,七楼而已,虽然看不清他的脸色,但她知道他正在望向这边,定定地望着,甚至隐约能察觉到他视线中的淡漠。 这让她心里有些不安,勉强勾起一个笑 ,和宁宗远道了声别,赶紧上楼去。 陆景珩已经从阳台回到客厅里。 陆心开门进去时他正坐在沙发上,背影很疏离,一只手拿着遥控器,开了电视,声音却开得很小。 从门口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陆心看得出来,他脸部线条紧绷着,神色很淡漠,不是盛怒,是淡漠。 陆心心里的不安加重,小心翼翼叫了声“大哥”。 陆景珩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不想应,他没有反应。 陆心唇角不自觉抿了起来,换了鞋,走了过去,在他身侧坐下,盯着他的侧脸又轻轻叫了他一声,手还搁在他手臂上轻轻碰了他一下。 陆景珩只是面无表情地抿着薄唇,黑眸盯着电视。 陆心抿着的唇角加深,眼眸垂了下来,手又在他手臂上轻轻碰了下。 “陆景珩。”她叫他的名字,声音很轻,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陆景珩终于侧头望她:“时间不早了,去洗漱一下早点睡吧。” 说完已经弯身搁下手中的遥控器,拉下她的手臂,站起身,回了房。 身侧的温暖骤失,手掌心也有些空,初春料峭的寒意在掌心流窜,陆心怔怔坐在原地,视线不自觉随着他的身影移动,直到看到他回了他的房间,并把房门给关上了,阻隔了她的视线。 他关门的力道不算重,但也不算轻。 陆心只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睛也有些酸,眼前雾蒙蒙的一片,从听到宁宗远说他的妹妹叫宁心开始,酸涩了一晚上的心情似乎更难受了。 她垂下眼睑,坐在沙发上失神了会儿,然后吸吸鼻子,起身走了过去,站在他的房门口,没有直接开门进去,只是抬起手,迟疑着在他门上敲了敲。 门过了好一会儿才被从里面来开,陆景珩一只手还握在门把上,看到站在门口的她,两道浓眉就拧了起来,语气不太好:“要进来不会直接进来吗?” 陆心轻咬着下唇,缓缓抬眸,望向他:“你生气了?”疑问的语气,却彼此都知道,她不是在困惑,她只是受不了,他突然的冷漠。 她的话让陆景珩长长呼了口气,门拉开,手掌落在她手臂上,想将她拉进来,只是指尖刚碰到她,陆心侧身避开了。 她闪避的动作让陆景珩压抑了几天几夜的怒气爆发了,抿着薄唇,扣住她的手臂,二话不说把她给拽了进来,然后“砰”的一声把门甩上,高大的身体将她压抵在了门板和他的胸膛间。 他一只手撑着门板,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脸望他。 “陆心,自从那个宁宗远出现后,你眼里还有过我吗?一天到晚不是陪着江亦成出去就是陪着宁宗远出去,天天三更半夜才回来,连周末也去陪着他,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陆景珩这番话几乎是低吼出声。他的长指有些失控地掐着她的下巴,力道不小,疼得陆心眉心都拧了起来,本能地央求:“你先松……松手。” 陆景珩没松手,所有的理智都被盛怒控制着,只是凝着一双黑眸沉沉望她:“陆心,你老实告诉我,你对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感觉,你是不是爱上他了,嗯?” “我……我没有。”陆心下意识反驳,下巴被他掐得像是要脱臼般,她不是没见过陆景珩发怒,但从没像现在这般盛怒中夹着冷漠,他会气她,但不会对她冷漠。 “是真的没有还是不敢承认?”陆景珩盯着她的黑眸夹着隐怒,捏着她下巴的手在看到她痛苦的神色时倒是放松了些,只是嗓音沉哑了几分,“陆心,你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你什么时候对一个男人这么热情过了?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他对你而言是怎样的特殊?我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如果你真爱上他了,好,你要走,我不拦你,你爱跟谁跟谁去。” 陆景珩说放开了她,就像他突然捏住她的下巴一样突然放开了她,鸷猛的力道几乎让陆心站不稳,她单薄的身体因为他突然的放手虚晃了下,她的手扶着门把稳住身子,抬眸望他,轻咬着下唇:“我没有爱上谁,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是谁,我到底还有没有家人。”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却很平静。 陆景珩倏地望向她,她也正望着他,紧紧咬着下唇,像孤独无助的孩子,刺得他心脏陡的拧绞成了一团,手下意识伸向她,被陆心侧着身子避开了。 “你每次都这样,总是不相信我,动不动就给我摆脸色,我有多迟钝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问题你就不能心平气和地和我说吗?我今天也很难受你知不知道,我找到家人了,可是他们或许根本就不想要我,从来就不是什么找不到……” 话到最后陆心已经哽咽得说不下去,不想让他看到她的狼狈,她拉开房门走了。 陆景珩神色一紧:“陆心!”本能追了出去,在大门口拦住了陆心。 陆心一边哭一边疯了般地挣扎着,被陆景珩紧紧搂住不放,不断软着嗓子在她耳边道歉,低声安抚她,她听不进,也挣不开,膝盖干脆抬起,发狠地往他胯%下撞了下,陆景珩一时吃疼松了手,陆心趁机推开了他,拉开门,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作者有话要说:陆先森自作虐,这次是真的惹到心心了, 吃谁的飞醋不好偏要和大舅子吃醋~ ☆、第0446章 . 陆景珩忍着受伤的某处追到楼下时已不见了陆心的身影。 她没带手机,他也没办法通过电话找人,只能焦急地在周围来来回回地找,心里将又急又悔,偏偏到处找不着人,不过迟了那么一小会儿,她人就完全没了影儿了。 他知道他今天又过分了,他不该自己一个人妄加猜忌,不该在看到另一个男人送她回来时任由积压了几天的怒意膨胀,更不应该给她摆脸色,陆心说的对,他太过习惯于她的服软,太过习惯先板起脸,等着她像小猫一样乖乖地蹭过来,软着嗓子向他道歉,向他解释,他太习惯在她面前理所当然了,以致总是忽略了她的感受。 他应该先心平气和地和她谈,心平气和地先问清楚的,而不是她一回来就没头没脑地冲她发脾气。 只是现在再懊恼也没用,他找不到她。 “陆心!”陆景珩只能扯开嗓子,在每一个她可能经过的地方高声叫她的名字,黑眸从每一道暗巷每一个角落迅速扫过,希冀着能找到她,只是来来回回找了一个多小时,哪里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大半夜的,她一个女孩子,身上没带钱也没带手机,陆景珩真不知道她能跑哪儿去,而且因为那块存储卡的事,她现在也不是绝对安全的,当初宁思在机场将东西交给她,多少双眼睛明里暗里地盯着,对方最近没动静不一定就是放弃了,更多可能只是因为她没落单过。 想到这一层面来,陆景珩心里越发急切,也不顾周围人古怪的眼神,一边急声叫着她的名字一边抓着了路人就问有没有看到她的,手机也掏了出来,给她的朋友打电话,给陆然打电话,看看她有没有去她们那儿的。 都没有!就连平时最不擅长掩饰的陆然那儿也不在。 陆景珩知道陆心这次是真的被伤到了,她不是任性的人,认识这么多年来,她离家出走的次数一个手掌都数得过来,第一次是她高三瞒报志愿的事,他气怒,两人吵了一架,她离家出走,第二次是上次他故意不理她,她离家出走,第三次就是这次了。但前两次她再怎么离家出走,总还有她的目的,也还是会偷偷联系其他人,而不是像今天这样,一个人躲了起来。 陆心没躲,只是不知道要去哪里而已,心里难受,迫切想要逃离,下了楼看到停在小区门口的出租车后,拉开就上去了,也说不出来要去哪里,只是让司机先往前开着,随便哪里都行。 司机看她在哭,也不好开口多问什么,只是尽责地开车就行,他看多了年强姑娘家大半夜地哭着离家出走,多半是为情,这种时候先让她们安心哭着就好了,只要不是寻死觅活的就成,他看陆心也不像要寻死觅活的人。 陆心在车子开出约莫半小时后就渐渐停止了哭泣,她不是爱哭的人,心里再难受,也做不来声嘶力竭地哭泣,只是实在难受时才默默流些眼泪。 眼泪停了,心里头却空空的,望着外面渐渐回归安静的夜景,陆心还是不知道要去哪儿,只是茫然地盯着飞掠而过的路灯。 “小姐,请问您要去哪儿呢?”司机看她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这才出声问道。 陆心也不知道:“你先开着吧。” “好的。” 第35节 出租车又随意开了半个小时,司机看着计程表上的数字,这数字可不小了,不忍心,又问了句:“小姐,还要继续开下去吗?” 陆心往外面望了眼,也不知道这是开到哪儿了,看天色似乎挺晚了,陆心已经平静了下来,这么晚也不好麻烦司机带着她兜圈子,让司机先停了下来。 陆心下意识地想掏钱付车费,刚扭头往旁边座位望了眼,瞬间想起自己是负气离家,身无分文。 她试着把所有衣服的口袋都掏了一遍,没找到一毛钱。 司机看陆心迟疑的举动,隐约明白了过来,脸色瞬间就不好了:“没钱?” 陆心脸色很尴尬:“师傅,不好意思,我忘记带钱了。要不您把车开回刚那里,我上去给您取钱?” “你当我傻呢。开了一个多小时车把你送到这里来,再花一个多小时把你送回去,要是你还是没钱给我今晚上不是白干了?” 司机此时的语气绝对算不得友善,吼得陆心忍不住缩了缩鼻子,自知理亏,也不敢反驳,手机没带在身上,想打电话找人救急也不行。 “师傅,要不您能不能借手机我打个电话,我让我朋友送钱过来?”陆心小声问道。 “算了算了,今晚算我倒霉,你赶紧下车,别继续赖在我车上。”司机烦躁地挥手。 陆心还是过意不去,而且下车了她今晚去哪儿也是个问题。 “师傅,就一分钟而已。” 陆心小心赔问道,没想到刚说完就被司机回头吼,“没电了!我让你下车你没听到吗?大半夜的算我倒霉,谁他妈知道你是叫人来付款还是打劫的,赶紧下车!” “……”陆心怀疑她再开口会不会把司机刺激得要大开杀戒什么的,毕竟现在她人还在他车上。 她不是第一次打车,但以往遇到的出租车司机都是很好说话的人,偶尔碰上她没带够钱,还很爽快地少收她几块钱,倒从没遇到过这么暴脾气的。 陆心狼狈地推门下了车,没付车费心里多少有些心虚,她想问司机要个电话号码,改天再还他,没想到她鞋尖刚着地,出租车已经迅速驶离了出去,只余下陆心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路边。 初春的夜晚还带着刺骨的冷,她回家时就已经把外套脱了,刚才负气跑出来也没来得及穿上,就这么穿着一件单薄的打底衣,就这么站在寒风下,还真不是一般的冷。 陆心双手抱着胸,两只手来回地搓着不断冒鸡皮疙瘩的手臂,往四周看了眼,也不太认得这里是哪里,看到周围还在营业的会所和店铺,就想先走过去,看看能不能借到个手机打电话。 她脚步刚跨出,“嘀……”的一声喇叭声冷不丁在斑马线左侧响起,伴着骤亮的车前灯,光线刺激得陆心下意识伸手挡住了眼睛,扭头往车子方向看了眼,从通透的灯光里,她看到了江亦成。 江亦成显然是先看到了她才鸣的喇叭和打的灯,他把车缓缓开到她面前来,然后拉下车窗。 “陆心?”江亦成叫她的名字,语气有些不确定。 陆心知道她现在的样子看着是有些狼狈,穿着单薄的单衣,头发凌乱,双眼红肿,脸上的淡妆估计还被哭花了。 这样的认知让她有些尴尬,还是打了声招呼:“江总。” “大半夜的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江亦成皱眉问,没忽略掉她红肿的双眼。 “有……有点事。”陆心也不好解释什么,只是尴尬地往他望了眼,“江总,您身上有带现金吗,能不能借我点儿钱?” 说完这句话时陆心只觉得脸皮都烧起来了,她不太习惯和人借钱,尤其是江亦成,两人之间毕竟有过一些不愉快。尤其今天听宁宗远说了一些江亦成和宁心的事,虽然不敢确定她就是他口中的宁心,但面对江亦成时心境多少有了些变化。 两道深锐的视线落在她红肿的双眼上。 “和陆景珩吵架跑出来了?”他问得一针见血。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严重嗜睡,快达到每天二十小时都在睡觉的空前记录了,睡得头昏脑胀味觉都快消失了,完全木有码字的精神tat~有点短,大家先将就着看吧 ☆、4第47章 他的直白让陆心有些尴尬,抿着唇,没承认也没否认。 江亦成似乎叹了口气,把车子倒到路边停了下来,然后下车来。 “天色还不算太晚,一起走走,散散心吧。”江亦成走到了她的面前,说道。 陆心唇角动了动,点了点头,撇去身无分文的窘境,她确实需要散散心,调节一下心情。 江亦成看她穿得单薄,脱□上的大衣,披在了她身上。 陆心不习惯身上披着带着别的男人体温的衣服,下意识伸手想要扯下来,指尖刚碰到大衣,江亦成的手掌已经压在了她手臂上,阻止她。 “这么冷的天还是披一下吧,难道还怕陆景珩又吃醋不成?”江亦成淡声说,没让她把大衣给扯下来。 陆心倒不是怕陆景珩吃醋,也没想到这个层面上来,只是不习惯,有些赧颜地扯着衣角:“江总,还是您穿吧,要是害您感冒了我会过意不去的。” “如果你不想穿就塞回车里吧。”江亦成淡道,摆明了不会穿上。 陆心看他都把话说到这上边来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况她确实冷。 江亦成和她沿着这条马路散步。 还没到零点,但因为天气冷,马路上的人不多。 “你和陆景珩在一起多久了?”沉默着散了会儿步,江亦成突然开口,打破沉默。 “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但认识二十年了。”陆心避重就轻地应。 “他对你怎么样?”江亦成说完时侧头往她望了眼。 如果是在以前,陆心总觉得和江亦成谈她和陆景珩的感情问题有些不妥,但自从和宁宗远聊过后,在明白江亦成和宁心的过往,即使她不确定两人是否就是同一个人,但心境上总有了些微妙的变化,没再那么排斥这个人,也就淡声应道:“他对我很好。” “对你很好会让你大半夜哭着跑出来?”江亦成的嗓音有一丝尖锐,“这才隔了几天,年前不是才和你闹过一顿?” 他的指责让陆心无从反驳,总不好承认当时只是两人在演戏,也就干脆不回答,笨拙地换了个话题:“江总您怎么会在这儿?” “陪朋友吃个饭。”江亦成淡声应着,明显不想多谈。 陆心也就没问。 一时间两人有些沉默。 江亦成侧头望她,看着她安静的侧脸,沉默了会儿,突然问道:“陆心,你老家是哪儿的?” 他突然的问题让陆心讶异了下,抬眸望他:“江总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没什么。”江亦成收回视线,眼睛盯着不知名的前方,声音有些低,“只是有时候你会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从第一次开会,你坐在座位上安静地进行翻译时,你的眉眼和当时的神态让我想起了一个很久以前的朋友。” 陆心唇角动了动,想问是不是宁心,又觉不妥,还是换了个话题,试图以轻松的语气去回他:“江总不会因为这样才把我调到总经办的吧?” 江亦成唇角也划开一个浅浅的弧度:“一半吧,关键还是你的实力摆在那儿。” “谢谢江总夸奖。”陆心也跟着笑。 江亦成笑笑,没再应,看到路边的咖啡厅还开着,低头往她冻得有些发红的脸颊上望了眼,说道:“进咖啡厅坐会儿吧,喝杯咖啡暖暖身体。” 陆心点点头,随他一块进去了。 两人在里面待了一个多小时,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让陆心抑郁了一晚上的心情好了不少,心情不好的时候有个人在旁边陪着转移注意力,偶尔也挺好的。 结账时,江亦成拿出钱包来。 “他钱包里还夹着一张心心小时候的照片呢。”晚餐时宁宗远带笑的话突然窜入耳中。 陆心下意识地往江亦成钱包望了眼,隐约看到是别着一张照片,只是因他手里拿着钱包的缘故,她看不清照片,从衣着看隐约看得出来是个小姑娘。 “怎么了?”留意到陆心望着他钱包的眼神,江亦成问道。 陆心有些尴尬,随便找了个借口:“没什么……只是刚才看到你钱包里似乎有个小女孩的照片,有点好奇,她……是你的女儿吗?” “我没结婚。”江亦成间接否定了她的猜想,也没把钱包递过来给她看照片,只是淡声道,“一个很久以前的朋友。” “江总和那个朋友似乎感情挺深的。”陆心轻声说道。 江亦成唇角动了下,没应,只是把钱包收了起来,站起身,望向她:“已经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是要回去还是在外面酒店住一晚,或者去朋友那儿住?” 陆心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她现在确实是还不想回去面对陆景珩。 她的朋友就舒晗季琳琳和肖朗比较谈得来,前两个都和她同栋公寓,肖朗是男人也不方便,在外面住酒店于最近的她而言不够安全,想来想去能住的也就同在殷城的陆然那了,就是不知道她现在方不方便。 陆心望向江亦成:“江总能借一下手机吗?” 江亦成把手机递给她。 陆心打了陆然的电话。 “喂?”电话刚响了两声,陆然含糊的嗓音已经透过话筒迷迷糊糊传了过来,似乎刚睡醒。 “然然,是我。你现在家吗,我今晚想去你那儿住一晚上。” “大嫂?”陆然满腔的困意瞬间消散,“这么晚你跑哪儿去了,大哥找你找疯了。” 说完惊觉这句话太熟悉了,似乎不久前才对陆心说过,能让她频率这么高地说出这句话的,想来也是陆景珩的问题,也就道:“算了,他要急让他慢慢急去吧,他总不能大半夜还来我这儿找人。你现在哪儿?” “我现在外面,方便去你那儿住一晚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爱住多久都行。需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了,我一会儿就到。” “好的,你路上小心点,到了给我电话。” 陆心挂了电话,也不好意思再让江亦成专程送她过去,想先向他借钱打车,江亦成已经率先走出了咖啡馆。 “还是我送你过去吧。” 声音不大,却很坚持,陆心已经不是第一次和江亦成打交道,他的强势和陆景珩不相上下,也就没再坚持,跟在他身后随他出去了。 江亦成的车子就停在咖啡厅门口的广场上,靠近马路的方向,这个点路上已经没什么人,四下静悄悄的。 ☆、第048章章 . 陆心默默跟在江亦成身后,夜风吹得有些冷,她不自觉拽紧了身上的大衣,手指揪着大衣领口,低垂着头慢慢一步步地走,犹豫着要不要给陆景珩打个电话报平安,心里气归气,难受归难受,想到他可能满大街找她还是有些不忍心。 暗暗叹了口气,陆心脚步不自觉缓了下来,抬眸望向走在前方的江亦成,咬着唇犹豫了一下,叫了他一声:“江总。” 江亦成闻声回头,却见他脸色倏地一变,厉声朝她吼:“快躲开!”身子已经朝她那边飞扑过去。 陆心先是疑惑望他,但很快反应过来,头本能一侧,却还是慢了一点,一记闷响在右颈侧响起,钝痛随之袭来,陆心却来不及感受,也来不及反应,她已经被江亦成扑倒在地,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压在胸前,一只手紧箍着她的腰,将她整个护在怀里,就地翻了几圈,一声闷哼从耳边传来,隐约伴着闷棍声,却不是打在她身上 陆心急急往江亦成望去,只见他额头沁汗,眉心紧蹙,似是强忍着痛苦,陆心被他压在怀里看不清外面的情况,只看到他蹙着眉,松开了勾着她腰的手,撑着地板,身子一转,长腿跟着往后一个猛踢,踢中了其中一个袭击者。趁着他旋身的瞬间,陆心抽空往上看了眼,估算着有三个人,戴头套蒙住了脸,一人拿着手臂粗的棍棒一人拿着西瓜刀一人拿着个黑色大麻袋,看来是想从后面偷袭将她击昏后绑走的。 第36节 他的反抗让那三人的眼中掠过狠意,大概是打算速战速决,三人提着武器便迎了上来,长刀伴着长棍迅速朝两人袭了下来,江亦成只来得及搂着陆心就地滚了个圈,身手再利落,后背受着伤还要护着一个人,只能防守无法迎击,他虽是反应得快,避开了手臂粗的棍棒,却还是被大长刀在右肩到后背滑下一道长长的刀痕,血腥味瞬间充斥在鼻间。 陆心脸色一变,本能想推开他起身反击,理智却还是在关键时刻压了下来,改由扯开嗓子,惊惶放声呼救,不远处已经能听到纷乱的脚步声。 她记得右上角有一处保安亭,咖啡厅大厦里也配备了保安。 远方的脚步声让蒙脸的三人也慌了手脚,为求速战速决,持棍的男人狠力将手中的棍棒击向江亦成,被江亦成强忍着疼痛一脚踢开,踢向他那两名同伙,然后迅速拉着陆心站起,朝犹开着灯的铺面快步而去,陆心一边走一边招手放声呼救,让本已赶过来的保安留意到这边,那几人也不敢耽搁,迅速上了车,疾驰而去。 陆心也没时间去追,看着那些人逃离,赶紧转过身,扶住江亦成,一边伸手从他口袋里掏手机拨打急救电话,一边急声道:“江总,您先撑着点。” “我……我没事。”江亦成艰难应了她一声,大半个身体都虚弱地倚在了她身上。 陆心不知道他伤得到底有多重,只知道他现在脸色很苍白,额头上细细密密地沁着汗,她的掌心下也一片黏腻濡湿,似乎失了不少血。 救护车没到,陆心不敢耽搁,扶着他在一边坐下,小心脱下他的西装外套,他白色的衬衫几乎已经被血染红,看着触目惊心。 陆心苍白着一张脸,沿着刀口往两边撕开了他的衬衫,那道刀伤从整个右肩斜跨到了背部,差一点就砍到了颈部动脉,刀痕的地方还在汨汨不断冒着血。 陆心手指迅速按向江亦成颈部胸锁乳突肌中段内侧,摸索着动脉位置,四指并拢着按压住。 江亦成回头望她,声音因为失血过多很虚弱:“你学过护理?” “大学时有参加过红会的急救培训。”陆心低声应着,“印象中是这么做的,我也不确定这样行不行。” 好在救护车很快赶来,将几近昏迷的江亦成送去了医院,送进了急诊室。 陆心右侧脖子也被棍棒击伤了,她顺便去拍了个片子,让医生上了点药,在手术室外焦急等待。 江亦成的钱包在她手上,江亦成昏过去前把它交给她的,并把信用卡密码给了她,方便她去付医药费,他还记得她没带钱的事。 陆心给江亦成缴完费、处理好自己的伤并配合警方录好口供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她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紧绷的神经却没办法放松下来,也不知道江亦成那边怎么样了。 手中的钱包无意识地在手里翻过来翻过去,边角扎着掌心微微地疼,让她不自觉地低头望向那只黑色的钱包,想到了那张照片。 刚才忙着给江亦成办理入院手续和忙着处理自己身上的伤,一直没来得及去细看那张照片,也没想起来。 陆心盯着钱包,不自觉地抿了抿唇,犹豫了下,还是打开了它,眼眸在触到那层透明塑料后的照片时停住,照片中的女孩四五岁左右的样子,正抱着个大大的洋娃娃,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女孩的眉眼很熟悉,也是她熟悉的神态,陆心虽然记不起什么时候拍的这张照片了,但照片里的人,她是记得的,和前几天她问陆景珩要的小时候的照片一模一样。 除了神态差不多,现在的她和小时候已经有了很大变化,眯着的单眼皮长成了双眼皮,肉嘟嘟的小圆脸也长了开来,变成了现在的瓜子脸,而且现在的她也没了小时候那种怯生生的神色。 陆心忍不住伸手将照片取了出来,端详着照片里的宁心,大脑里却找不出太多属于宁心的记忆,只是某些零碎的片段随着这张照片以及宁心身份的确立慢慢地涌入脑海中,不完整,甚至是凌乱破碎的,毕竟太过遥远的东西,那时年纪又小,也没有试图去回忆过,总难做到恍如昨日。 远处沉稳中略带着急促的纷乱脚步声打断了陆心的回忆。 熟悉的节奏让陆心下意识地扭头望向楼梯方向,看到了匆匆赶来的陆景珩。 陆景珩也看到了她,快步走了过来。 陆心已经收回视线,坐在原处没动,只是安静地盯着手中的照片。 “陆心。”陆景珩已经走到了近前来,在陆心面前蹲了下来,望向她,低沉的嗓音有些急促,“有没有受伤?” 陆心没回答,只是问道:“你怎么来了?”反应有些冷淡。 陆景珩此时也顾不得她的冷淡,伸手握住她的手:“我接到了警方的电话。有没有哪里受伤?” 在楼下找不到陆心,他事先报过警。陆心出事的消息,警方第一时间通知了他。 “我没事。” 陆心反应依然很冷淡,眼睛甚至没望向他,只是盯着手中的照片。 陆景珩这才留意到陆心手中的照片,以及她身上披着的男人的大衣。 幽沉的眼眸暗了暗,陆景珩握紧了她的手掌,软声问他:“江亦成怎么样了?” “还在手术室。”陆心冷淡的声音终于有了波动,“他是因为我才受的伤,肩上被砍了一刀,有些失血过量。” 陆景珩抿了抿唇,手掌在她手掌上搓了搓,低声安慰:“他不会有事的。” 陆心唇角动了动,没应,她也希望江亦成能没事。 陆景珩留意到她手里捏着的照片,望了眼,伸手拿了过来,然后望向她。 “宁思还有个姐姐,叫宁心,五岁的时候出了意外。”陆心望向他,平静开口,“宁家和江家是世家,二十年前也是邻居。宁心在家不怎么受宠,江亦成对她很照顾,她出事后一直不相信她不在了,这几年来一直在暗中找她。这照片是我在江亦成钱包里发现的。” 陆景珩捏着照片的手指有些紧,指节隐约泛白着,他沉默了会儿,望向她,嗓音有些低哑:“他知道了吗?” 陆心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江亦成是否知道了她就是小时候的宁心。 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宁思是我妹妹。上次宁思过来提过她还有个姐姐,下午吃饭时我问了宁宗远,宁宗远和我说起了宁心的事。” “怎么之前一直没告诉过我。”陆景珩问,声音有些压抑,“从宁思告诉你她有个姐姐的事,怎么一直没和我提过?” 陆心沉默了会儿:“我只是担心到时又让你白忙一场,不想你看到我失望。” 以往有任何一点可能与她身世有关的消息,无论多远,陆景珩总会亲自带着她过去确认,只是每次她都难掩失望,她失望他也不好受,看着他不好受她更不好受,就想着先自己确认。 陆景珩低垂着眼睑,手握着她的手掌,没再说什么。 陆心也没再说什么,手术室的灯已经亮了起来,她下意识把手抽了回来,急急走向手术室门口,急声问医生:“医生,他怎么样了?” ☆、第049章 .(小 修) “病人失血过多,右肩伤到了筋骨,这几天要注意别让伤口裂开。他的后颈和背部另外有击伤,明天还是拍个片看下颅内是否有积血吧。”医生温声说道。 躺在病床上的江亦成也艰难回头望陆心,虚弱回应:“我没事,你别担心。” 陆景珩沉默地往陆心望了眼,微抿着薄唇,走了过来,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了陆心肩上,客气对江亦成道谢:“今晚多亏了江总,要不然陆心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江亦成这才注意到陆景珩的存在,脸上褪去刚才的柔和,换上些许冷硬:“应该的。” 陆景珩神色没因他的冷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只是唇角勾出些许弧度,算是回应。 医生将江亦成送回了病房里,陆心扶着他的手臂,帮医生将他扶回病床上,不知道是不是扯到了伤口,只见江亦成蹙紧了眉心,陆心着急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扯到伤口了?” “我……没事。”江亦成虚弱回应,不知道是不是疼得太厉害,手掌握住了陆心的手。 陆心一门心思都在江亦成的伤口上,也没留意到此时两人这样的亲密看在陆景珩眼里是多么的刺眼和不合时宜,陆景珩幽沉的眸心却是染过一抹深浓,抿着薄唇,望向医生,问他江亦成还有哪些需要注意的。 “伤口比较深,下半夜可能会感染引起发烧,最好有个人在一边照顾着。”医生叮嘱。 “好的。”陆心回头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江亦成紧紧握住,脸上掠过一丝尴尬,下意识动了下。 江亦成似乎也才发现握着她的手,低低说了声“对不起”后松了手,柔声劝她:“我一个人没事,你也折腾了一晚上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没事,我留下照顾你是应该的。”陆心轻应,看他脸上有一层薄汗,起身拿毛巾过来帮他擦干。 陆景珩看着她半蹲下%身子,握着毛巾,温柔仔细地替江亦成把额头上的细汗一一擦干净,心里一阵堵得慌,认识这么多年,从来就只有他伺候她的份,倒从没见她也这么温柔地服侍过他,哪怕擦个汗也从来都是他扯了毛巾过来替她擦的。 江亦成像是没看到陆景珩投过来的两道视线,柔和地对陆心一笑:“那就麻烦你了。” 陆心唇角也扯开一个安静的弧度:“应该的,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弄成这样。” 江亦成笑笑,没放在心上,反倒惦记着她脖子上的伤。 “你颈后的伤怎么样,看过医生了吗?”江亦成柔声问着。 陆心还没来得及应,陆景珩已是沉了脸色,走了过来,弯下腰,手掌撩开了她的长发,看到她颈后那一大圈的淤青时黑眸一沉,嗓音也沉了下来:“不是说没事吗?受了伤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别的男人反倒是一清二楚。 陆心抿着唇把头发从他掌心里拉了下来。 她对他与江亦成截然相反的态度让陆景珩整张脸都沉冷了下来,却不得不压制着脾气。 江亦成这时已望向陆景珩,唇角隐约带着嘲讽:“陆先生大半夜的都不管她死活了,受那么点伤又有什么关系。” 陆景珩薄唇紧抿着,冷冷朝江亦成望了眼,虽知他是陆心的救命恩人,他该感激,偏偏就无法对江亦成衷心地说一声谢。 “我没事。”为避免两人起冲突,陆心轻声应道,望向江亦成,还是下意识为陆景珩澄清,“是我自己要跑出来的,不关他的事。” 江亦成却是不依不饶:“如果不是他你会跑出来?” 陆景珩淡淡往他望了眼,扭头望向医生:“医生,你们给病人动手术不注射麻醉剂的吗?”伤重患者就该一针下去一觉到天明。 “……”医生被陆景珩这话问得莫名其妙。 陆心怕两人越说火药味越浓,干脆站起身,望向陆景珩:“大哥,能麻烦你下去帮忙取一下药吗?” “行。”陆景珩点点头,手却是冷不丁伸向陆心,扣住了她的手臂,“你脖子上的伤还是处理一下吧。” 语气虽温柔,却是不由分说拽着她出去了。 “诶,你干嘛啊,我脖子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了,也拍过片检查了。” 出了病房门口,陆心转着手腕想要挣开来,却没能挣脱,陆景珩依然牢牢扣着她的手臂,径自往前走,神色未动,只是淡声道:“既然处理好了,那就陪我去给江亦成拿药。” “取药一个人去就行了,我得回去看看他那边有没有怎么样。” 陆景珩终于回头望她:“离开一时半会他还死不了,而且还有医生在那守着。” 陆心脸色当下就沉了下来:“陆景珩你少在那儿说风凉话,如果不是他现在躺在那里的人就是我,甚至,你现在看到的是我的尸体。” 话音刚落便觉手臂疼了下,陆景珩依然只是面色淡淡地望她,嗓音隐约带了丝厉色:“是,我是很感激他。但是陆心,当时到底是怎样一种情况,让你最基本的反击能力都没有了?对方就一把长刀一根棍棒,结果呢,你们一个伤一个残,要是对方拿的是枪呢?” 陆心当时反应确实慢了,以她所接受的训练,理应在有人靠近时做出反应,并且能不动声色地避开那一击,就像当初在香港那样,为自己争取了时间,也不至于后面让江亦成陷入被动中,只是当时她确实警惕性下降了,满脑子都是陆景珩以致走了神。 这样的认知让陆心心里不快,手挣扎着要抽开,语气也很不好:“那也和你没关系!” 陆景珩没让她挣脱,心里头压着气,却不得不先逼自己冷静下来。 “陆心,别闹了。”陆景珩克制着开口,“今晚是我的错,我道歉。” 陆心却只是沉着脸,没应,但相较于刚才的激动,人显然已经安静了些。 陆景珩也不与她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计较,只是压低了声音问道:“当时是怎样的情况,大概几点发生的事,对方几人,看不看得清长相,身高年龄怎么样,从哪个方向逃窜,我需要详细的情况。” 谈到正事上来,陆心心里的气虽没消,却还是没有因此而意气用事,把当时的情况详细地还原了一遍。 “你和江亦成是怎么遇到的?”听他说完,陆景珩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陆心一听火气又有些控制不住了,连带着语气也不太好:“干嘛,又怀疑我和他有染?” 陆景珩捏着她的手臂有些发狠地一紧,脸色却始终淡淡的:“陆心你就非得激怒我?” 陆心嘟着嘴没再应。 陆景珩望她一眼,试图让语气缓和下来:“陆心,我想要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从你离开家到你们出事,所以,希望你能回答我的问题。” 他摆起公事公办的态度,陆心也不好说什么,把偶遇江亦成及一块散步喝咖啡的也交代了清楚。 陆景珩拧着眉听她说完,摸着下巴沉吟着开口:“你一个人出来这么久平安无事,偏偏就和他进去喝了个咖啡出来就受到了伏击……” 第37节 “你不会想说是他自己策划的吧。”陆心冷声打断。 “我不排除这个可能。”陆景珩侧眸望她,嗓音有些厉,“你们在咖啡馆坐了一个小时,他完全有这个时间安排。” 陆心听着却是拧紧了眉:“他自己策划的话有必要把自己弄成重伤?” “不弄成重伤怎么骗得了你这种笨蛋!”陆景珩语气有些沉,“而且,也不能排除他在借机试探你。” “可是这一切只是你的猜测,你对他有偏见。” “如果不是猜测他现在就不是这么悠闲地继续躺在医院里!”陆景珩厉声道,却又不得不深吸一口气逼自己冷静下来,“陆心,我是对江亦成有偏见。但是依据我多年的经验,我的猜想鲜少会出现偏差。我也希望他是无辜的,但是我调查的方向不会改变,我需要证据证实,为什么你只是气跑出去,就那么凑巧地有人知道你在那里,为什么能那么准时地守在那里伏击你,而且,为什么杜源的存储卡信息也把帝新牵扯了进来。” 那张存储卡陆景珩前几天就已经破译了密码,只是里面只是一些看着很表面的东西,但唯一可以确定的,那份存储卡了,提到了帝新。 陆景珩的话让陆心无法反驳。 “陆心,从他为你受伤,从你发现你是宁心开始,你对江亦成的判断已经带入了个人感□彩。” 陆景珩说,潜在的意思陆心明白,都在外面不好说得太透彻麻,因此只是抿着唇没应。 陆景珩也不逼她,有些事点到为止即可。 两人取了药一块回病房,一路上彼此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僵。 回到病房时江亦成还没睡,正趴躺在病床上,看到陆心和陆景珩进来,试着想坐起身,却又疼得拧了没心,陆心赶紧过去按住他:“别乱动。我去给你倒点开水吃药。” 江亦成点点头,视线从她的脸上穿过她的肩膀,望向她身后的陆景珩,淡声开口:“陆经理,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 “没事,一晚上没睡我顶得住。”陆景珩淡声应着,看陆心倒水走了过来,走过去接过了她手中握着的水杯,“江总为了救陆心才受的伤,您现在还伤着不方便,我们在这里陪着您是应该的。” 拿过桌上的药,在江亦成床边站定,微弯下腰,将药和水递给他,江亦成艰难地伸手取过水杯,却因为牵动了肩上的伤,疼得冷汗涔涔。 陆心在一边看着过意不去,想过来帮他端着水杯,被陆景珩一只手挡了开来。 “还是我来吧,服侍人的事你什么时候上手过了。” 陆景珩淡声说着,伸手接过了江亦成的水杯,对他说:“江总,还是我帮你吧。” 说着也不顾江亦成的冷脸,帮他端着水让他吃完了药。 江亦成脸色很不好,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因为陆景珩,吃完药便冷着脸对两人道:“我没事,你们先回去吧。” 陆心哪里真敢回去,她怕江亦成后半夜真的烧起来,还是坚持留了下来。 陆景珩自然也是留下。 天快亮时江亦成果然烧了起来,额头不断冒汗,烧得有些迷糊,陆心拿湿毛巾过去给他敷额头降温时他挥舞着的手本能就握住了陆心的手臂,牢牢钳住不让她挣脱,嘴里在呓语着,似是在叫“宁心”,陆心没听清,低下头去想听清楚,却没想到他的手掌却突然压着她的后脑勺,将她压向了他的颈窝,烧得发烫的头就抵了过来,滚烫的唇瓣摸索着似乎想吻陆心,陆心侧头避开,想推开,又怕弄到他肩上的伤。 陆景珩正好从洗手间换了新的湿毛巾过来,黑眸一沉,拿着毛巾走了过来,手掌突地轻轻压了下他肩上的伤口,江亦成瞬间疼醒了过来,蹙着眉心,烧得有些糊涂,睁着一双惺忪的黑眸望着两人。 “江总发烧了。”陆景珩淡声说道,一只手扣住陆心的手臂,将她拉起,推到了身后,然后蹲在她原来的位置上,替江亦成换毛巾,嘴里还不忘问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第0章50章 . 江亦成疼得发白的俊脸一阵黑沉,无奈现在身受重伤就像砧板上的肉,任由陆景珩拿捏的份。 “陆经理的手注意一下摆放的位置我会哪里都很舒服。” 江亦成咬牙沉声应,被陆景珩轻压过的伤口疼得他额头已经沁出了一层细汗。 陆心在一边看着有些过意不去,想过去看看他有没有事,陆景珩已经扭头温声对她道:“江总身上的伤口怕是开裂了,你去请医生过来看看。” 然后歉然望江亦成,语气低低缓缓的听着很是抱歉:“不好意思,江总,刚才看您烧得有些厉害,一时担心,忙乱中可能碰到了您的伤口。” “没关系。”三个字完全从齿缝中挤出来。 陆景珩浅浅一笑,扭头看陆心还站在原地,手掌拍了拍她的肩:“还不快去?” 陆心有些幽怨地看他一眼,嘴里说得好听,刚才分明是故意压下去的,那么不轻不重地一压,也不知道有没有又把江亦成的伤口给弄裂。 “别用那么幽怨的眼神看我,否则我真要误会他才是你的男人了。”把不甘不愿的陆心推出病房时,陆景珩在她耳边说,“我知道轻重,也没想着让他再多躺两个月继续心安理得地享受你的伺候。” 这么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和小竹马的身份指不定都让他在陆心心里留下影子了,再让她亲力亲为地伺候他几个月,只怕到时他陆景珩就得让贤叫江亦成一声妹夫了。 想到陆心今晚对江亦成的态度,陆景珩幽沉的眼眸蒙上一层阴影,抿着薄唇没再说什么,只是任由陆心亲自去把医生请了过来,又给江亦成检查了一遍。 陆景珩确实把握了力道,只是把他弄疼了,但没真把伤口压裂,他身上的伤没太大问题,发烧在天亮时也退了下来,折腾了一晚上有些筋疲力尽,睡了过去。 陆景珩回家换洗了下衣服便去上班了,陆然也趁着他休息的时间回了趟家,打电话请了假,梳洗完又敢去了医院。 陆景珩不想让陆心这么夜以继日地照顾着江亦成,但也不好出声阻拦,毕竟确实江亦成救了陆心一命,在没有证据证明是他策划的之前,于情于理陆心都应该照顾着伤重的江亦成,因此纵使陆景珩再不愿意,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陆心去照顾他。 陆心在江亦成的特许和要求下,连请了三天的假在医院照顾江亦成,几乎是日夜不离床地就近照顾着。 陆景珩要上班,也没办法像头天晚上那样亦步亦趋地跟在陆心身边陪他伺候着江亦成,这三天让陆景珩备受煎熬,一想到江亦成是陆心的小竹马,是在她面前舍身相救的英雄,陆心正寸步不离地陪在他身边,亲手喂汤喂药,陆景珩就压不下心底的躁郁,这种躁郁在他踏进江亦成病房,看到陆心正端着汤碗,一勺勺地喂江亦成,趴躺在床上的江亦成正心满意足地享受陆心的亲喂时被引爆,而且,江亦成是裸着上半身的,他背上的伤让他裸着上半身更适合上药和恢复。 好在陆景珩在外人面前向来是能克制的人,他只是冷静地走过去,以着很冷静的声音关切地问:“江总也伤到手了吗,医生检查过了吗,有没有怎么样?” “你来啦。”陆心闻声抬头,这三天来陆景珩不时过来看看,这几天来虽然没找机会好好谈过,但陆景珩在江亦成面前总还是客气有礼的,更不会表现出很明显的醋意来,看着坦然又大方,也让两人那天晚上的剑拔弩张消散了不少。 陆景珩只是淡应了声,在床边坐下,望向江亦成背上的伤口,两道幽沉的视线从那从肩后绵延到背部的伤口移到他略带挑衅的冷脸,重复刚才的问题:“江总的手有做过检查吗,有没有留下什么病根?” “江总肩上的伤口有些感染,整根右臂不太方便,左手要撑着床板,吃喝暂时不太能自理。”陆心软声解释道,端着的汤碗因为陆景珩的到来有些沉,她再迟钝,毕竟也还是知道当着自己男朋友的面这样亲昵地喂另一个男人不太好。 江亦成却似是没看到她的为难,反而像挑衅似的,温声对陆心说:“心心,再给我盛半碗吧,你熬的鸡汤味道不错。” 陆心唇角勉强扯了扯,轻应了声“嗯”,转过身去保温杯里给他盛汤。 陆景珩侧眸望着她垂眸温柔盛汤的动作,认识了二十年,他倒不知道陆心原来也还是个贤妻良母,以往哪次做饭不是他拎着她的衣领把她扔进厨房,锁在里面才逼她给他做一顿饭的,江亦成倒好,受个小伤,她倒是为他洗手作羹汤,尽心伺候着了。 陆景珩心里压着气,当着江亦成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安静看着陆心喂江亦成喝完汤,江亦成也似乎铁了心挑衅他,仗着救命恩人的伤患身份,让陆心喂他喝下了那整整的一保温瓶鸡汤,还吃得心满意足意犹未尽。 陆景珩只是脸带微笑地看着他喝完最后一口,浅笑着道:“江总,好喝吗?” “心心手艺不错,鸡汤很美味。”吃饱喝足的男人连阴沉的俊脸也化开了浅笑。 “谢谢江总在夸赞。” 陆心有些不自在地道,偷偷看了陆景珩一眼,却见陆景珩只是浅笑以对:“江总谬赞了。” 然后低头看了下表:“江总,时间也不早了,陆心这几天一直忙着照顾您也没能好好休息,她脖子上的伤也没好,怕是身体会吃不消,您看将这……” 陆景珩把话说到这份上江亦成也不好让陆心带病服侍他,转头对陆心说:“陆心,你今晚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陆景珩代陆心道了声谢,然后道:“江总喝了这么多汤,怕是一会儿得不断跑厕所,您伤着不方便,我请个特护来帮您吧。” 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陆景珩帮忙请的特护来了。 江亦成扭头往门口望了眼,脸色瞬间晴转阴。 陆心望着体积略大的看护,低头看了下自己的小身板,有点担心以特护那两根粗壮的胳膊,江亦成要上厕所时会不会把他手臂拎脱臼了。 陆景珩却没理会她的担心,客气地为两人做了个介绍,留下一句“李小姐,今晚就麻烦您好好招待江总了。”拉过陆心,带着她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短,本来想晚点再补点上来,jj抽得没了码字心情了,通宵了两个晚上也有点困,还是明天再更长一点吧,昨天欠的那章估计得周二才有时间双更补上了,jj这么抽还在坚守的妹纸辛苦了,么么哒~ ☆、第051章 . 陆心默默跟在陆景珩身后上了车,这还是两人争吵以来的第一次长时间独处,那天早上虽是陆景珩送她回来梳洗,但照顾了发烧的江亦成一夜,她困顿得不行,一上车就睡了过去,回到家各自收拾了下自己又各自出门了,这三天来一个要上班一个要去医院时间上基本错开了,不错开的时候也是有江亦成这么个外人在的时候,有些话确实不太方便说。 现在终于有时间独处了,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陆景珩也没话说,只是一路冷静地上了车,陆心跟着上车。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回到家时,为了打破这种沉默,陆心清了清嗓门,软声说道:“我下午熬的鸡汤还剩一些,你要不要喝点?” 她不提鸡汤还好,一提瞬间又将陆景珩强压着的醋意给点燃了。 “不喝!”他冷声应着,听着倒更像赌气。 “……”陆心脾气也上来了:“不喝拉倒。” 转身进厨房,二话不说,拎起那半蛊鸡汤,走进洗手间,一股脑儿就要全倒进马桶去,在一旁看着的陆景珩伸手阻止了她,嗓音先软了下来:“好了,我喝还不行吗?” 陆心却还是在气头上:“你不用一副从容就义的模样,没人逼你喝。” “陆心,我不想和你为了个不相关的男人再闹下去。”陆景珩声音也沉了沉,“你为别的男人熬的鸡汤,喂他喝剩了才想起留给我,我没那个胃口去碰。” 陆心被他撩起的火气还没下去,声音也有些沉:“他因为我流了那么多血我熬点鸡汤给他补一下怎么了?” 然后又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鸡汤,一点不剩地全倒进马桶去了,“咚”的把汤蛊重重搁在流理台上,转身要出去。 陆景珩伸手拉住她,人看着还算冷静,只是沉着黑眸望她:“你这么做的前提得先是这件事与他完全没有关系。” “你有证据吗?” 陆心下意识反问,语气不太好,倒没别的意思,纯粹是顺着他那晚的猜想往下追问,只是略显尖锐的语气及前后语一搭在一起,听在陆景珩耳里就成了挑衅,甚至是在护着江亦成,为了江亦成反驳他,他的嗓音当下就沉了下来。 “我说了,我要是现在有证据他现在就不会还悠闲自得地躺在病床上等你伺候。” “那就是一切只是你的猜测,如果最后证明你的猜测错了呢?我和江亦成接触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他不像是那样的人……” “那你意思是我栽赃陷害他了?”陆景珩打断了她。 “我没这么说。” “但是你潜意识里已经这么认定。” 陆心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陆心。”陆景珩深吸了口气,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我那天说过了,从他为你受伤,你发现你是宁心开始,你对江亦成的判断已经带入了个人感□彩。” “所以你希望我退出这个案子?”陆心接过了他的话。 “对。”陆景珩直直望她,“这些已经严重影响了你的判断,我希望你能主动申请退出这个案子。” “你不也是,你敢说你的判断就没有带一丝一毫的感□彩?” “我是!”陆景珩声音突然厉了起来,“但是我的出发点依然是为他定罪或者开罪,但你却已经开始为他找借口,你的主观意识已经凌驾在了你的理智之上。” “我不会。”陆心反驳,“我负责的案子我会彻查到底,我不想假手于人。江亦成如果真的犯了事,我不会因为他是江亦成就会对他手软。” “陆心,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现在不肯放手,就是因为他是江亦成。从发现你是宁心开始,江亦成就在你心里留下了痕迹,你就是想借着亲手负责这个案子,在确定他真的涉案的前提下,尽可能帮他把伤害降低到最低。” 第38节 对于陆景珩的指控,陆心没有否认,只是紧抿着唇瓣不说话。 陆景珩看着她倔强的小脸,心里头突然就一片荒芜起来,满腔的怒意被不知名的情绪挤占住。 他垂下眼睑,伸手在她肩上拍了拍,声音平静了下来:“陆心,听话,自己申请退出来。” “我不想半途而废。”陆心低声说, “陆心,别逼我对你滥用职权。”陆景珩声音厉了起来。 陆心紧咬着下唇没吭声,但脸上写着不甘。 陆景珩必须借着深呼吸才能强压下心里头的荒芜感,极力克制着情绪,让嗓音尽可能平缓:“陆心,你已经照顾了江亦成三天了,已经仁至义尽了,你和他说一下,从明天开始,全权交给特护负责,你抽空去看看他就好。” 陆心下意识抬眸望他:“为什么?他因为我受了伤,生活不能自理,我去照顾他到他能自理为止,一报还一报不是应该的吗?” “我说了,他可能就是背后主谋!” “但你没有证据不是吗,如果最后证实不是他做的,你让我怎么自处?” “你到底是真的过意不去还是想要借这个机会和他培养感情?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他对你别有企图,他一个大男人就那点伤在床上躺了三天还无法自理?”陆景珩几乎是压着嗓子吼了出来。 陆心被他吼得没敢和他明着顶撞,只是咬着下唇,声音很轻:“对不起,在他没好前,我有责任照顾他。而且,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陆景珩声音彻底冷了下来,“所以你是执意继续过去照顾他是不是?” 陆心咬唇没应,但她的沉默已经代表了她的答案。 “陆心,我告诉你,你要是执意去伺候那个男人,走了就别再回来!”狠话不经意地就这么从舌尖上冒了出来。 陆心抬眸望他,紧咬着下唇:“到时候你别求我回来!”一把推开他回房,从床底下拖出行李箱,拉开衣柜,把里面的衣服一股脑儿全部搬了出来,全部塞进行李箱中,拉上拉链,拖着出门。 陆景珩手臂挡在门口。 “让开!”陆心突然冲他吼。 陆景珩站在那里纹丝未动,只是面无表情地望她。 “陆心,你真走出了这个门,就别再回来!”他的声音很冷静。 陆心咬着唇,没有回答,只是把行李箱往前一推:“让开!” 陆景珩侧开了身子,陆心拉着行李箱出去,刚走了两步又被陆景珩拉住了手。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前几天才差点遇袭,你一个人要去哪儿?” “你管我死活!”陆心声音很冷静,边吼着边用力扯出手腕。 陆景珩望着她,薄唇也紧紧抿着,最终只是一声不吭地松了手,却没有放任她独自离开,反而是跟着她下了楼,看着她上车,直到看到她去了陆然那儿。 陆然刚吃完饭,听到门铃声过来开门,却看到拎着行李箱站在门口的陆心,当下愣了愣:“心心?” 陆心抬眸望她,强忍了一路的眼泪在看到陆然时瞬间绝了堤,陆然瞬间乱了手脚,一边把她让进屋一边慌乱问道:“怎么了?怎么哭了?” 陆心没应,只是哭,有些控制不住。 陆然拉着她坐下,一边给她抽纸巾擦眼泪一边给她倒水,嘴里不忘问道:“你和大哥又怎么了?最近你们吵架的频率略高啊。” 陆心还是只是哭,陆然手忙脚乱地在一边劝着,劝不动,趁着进厨房的空档偷偷给陆景珩打电话。 “大哥,你又把心心怎么了?”陆然小声问。 陆景珩却是答非所问:“她没事吧?” “正哭得伤心呢,我说你们两个最近到底怎么了,怎么老……” “替我好好陪陪她。”陆景珩淡声打断了她。 两只撬不开嘴的,陆然听得直想跺脚,愤愤地道:“你再这样心心真要甩了你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来。 “大哥!”陆然气急,“那什么江总的前两天不是刚救了心心?他对心心有意思吧,这种时候你还把人往他怀里推?” “她要是喜欢还把她绑着不成?”陆景珩挂了电话。 “……”陆然心里虽急,却也没办法,不得不挂了电话到客厅去。 陆心已经慢慢平静了下来,人有些狼狈,看到陆然时有些赧颜,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才出来。 “大嫂,我能知道你们到底怎么了吗?” 陆然望着陆心,眼里的关心让陆心没办法拒绝,把两人这几天吵架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我没想着要怎么样,只是再怎么样,江亦成救我受了伤,我不想忘恩负义。”末了,陆心低声说。 “可是如果真的像大哥说的,是江亦成自己策划的呢?那大哥不是也很冤?”陆然小心翼翼道,虽然不太懂这些,只是私心里还是偏向自家大哥。 陆心没否认,只是叹了口气,收起两条腿,抱着双膝坐在沙发上,头枕着膝盖,好一会儿才慢声回答:“我从来就没否定过这个可能性,我本来也没想着继续这样不分日夜地守在他身边伺候他,我也知道这样影响不太好,任谁都会瞎想,可是他就不能好好和我说吗,非得要那样,每次一遇到江亦成的问题他就控制欲特别强。” ☆、第52章 052.【补齐】 “大哥太怕失去你了嘛,他这辈子就遇上了这么个强敌,还和你有那么一段过去,他心里肯定急了嘛。”陆然坚定站在自家大哥这边,“你想想,他守护了二十年的宝贝,都要收归入库了,半路突然杀出了个程咬金来,你还可能叛变了,他能淡定得了吗?” “我哪有。”陆心下意识反驳,软绵绵的嗓音听在陆然耳中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她只是侧头望她,两条腿交叉着收起坐在沙发上。 陆心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吸了吸鼻子,忍不住垂下眼眸,声音也有些低:“我承认我这几天是没照顾到他的感受,有些过了,潜意识里……可能有些故意在和他赌气吧。我在那一天发现自己原来是有家人的,然后发现这些家人却并不待见我,甚至当初根本就是他们把我送给人贩子的,那种心情……非常的难受,当时就特别想回家,想找陆景珩,想让他陪我好好说说话,说什么都好,可是我没想到回去后面对的是一个更冷冰冰的陆景珩,他不理我,不肯听我说一句话,那种感觉……” 陆心忍不住笑笑,唇角在扯动着,鼻子却有些酸。 “后来在我最难受的时候我遇到江亦成,还在同一天发现他是曾经唯一对宁心好,唯一一个这么多年都不放弃寻找她的人,这种感觉很微妙,就像一个人孤独地走了很久很久,却发现还有一个人一直跟在你身后默默陪你,比家人还像家人的那种感觉,之后他为了救我受了重伤,我只是觉得我有义务照顾他。和你哥的问题也还没解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有点下意识想逃避吧,所以……就闹成这样了。” 陆然皱眉:“那你对江亦成……” “我对他感觉是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但不是爱情那种,只是认知上的改观,这点我很确定。”陆心望向她,“我对陆景珩一直没变过,只是我和他最近……” 陆心抿着唇,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最近和陆景珩在一起的感觉,两人似乎正在渐行渐远。 “其实大哥只是强势惯了的人而已,你比我更了解他不是吗?你看他就对那什么江亦成特别敏感,其他人比如说肖朗他什么时候失礼过了?他就是那种天生直觉特别强也特别准的人,他如果不是嗅到某些不安定因素,不可能一开始就那样防着江亦成的。” 陆心叹了口气,伸手拿过抱枕,把下巴压在抱枕上,人有些蔫蔫的,她自然知道陆景珩只是习惯强势了,而且她最近对江亦成的态度,可能也让他想多了,都朝夕相处将近二十年的人了,他什么样的性子她再熟悉不过,以前她都是很懂得适时服软,顺他的毛,两人也一直没什么大矛盾,过得很开心,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人也变得贪心了,想要他偶尔也主动放□段,温声细语地哄她,或者,只是那天晚上的事在心里留下了疙瘩,长这么大,她第一次像那晚那样难受,就像突然间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一样,想要回到那个温暖的怀抱,他却冷漠推开了她…… 陆心努力回想这段时间来的点滴,回忆自己对宁心这件事的处理,回忆那段时间陆景珩的态度,回忆那天晚上的争吵,再去回忆这几天来不经意的冷漠,她不确定自己是否错了,陆景珩一直以来都对她很少,好得没话说的那种,只是在江亦成的问题上才表现出某些不属于他的冷静来。 她能否把这种不冷静也解读成他只是太在乎她了? 陆心想了两天,没有答案,心里却已经慢慢倾向于陆景珩只是太在乎她了。 这两天陆景珩没找过她,也没给过她任何短信和电话,两人在公司里遇到的机会也很少。 这两天陆心过得很煎熬,第三天时,她先拉下了面子,试图去打破两人的这种僵局,哪怕他已经撂狠话让她走了就别再回去。 因此早上上班,在电梯不期而遇时,陆心厚着脸皮冲陆景珩打了声招呼。 陆景珩只是面色平静地望她一眼,淡应她一声“早”,然后进了电梯。 陆心跟着他一块进去,偷眼望着他的侧脸,轻咬着下唇,好一会儿才问道:“中午……有时间一起吃饭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吵过了,陆心没敢再像往常一样没脸没皮地搂着他的手臂撒娇,只是别扭拘谨地问他,有些不自在。 “改天吧,我有事。”静冷的嗓音伴着开启的电梯门,陆景珩走了。 陆心盯着他的背影,轻咬着下唇,最终只能在合上的电梯门中低低叹了口气。 第二天,第三天……之后的两天,陆心和陆景珩就在这种淡淡招呼中度过,两人见面的机会不多,陆心还是特地掐着他上下班的时间点和他偶遇的,见面时除了一句淡淡的“早”“下班了”后便没了。 陆景珩态度始终冷冷静静的,客气有礼。 面对这样冷静有礼的陆景珩,陆心所有人都滚在了舌尖上,没办法像过去那样死皮赖脸地上去。 第四天时,陆心厚着脸皮给他做了午餐,亲自拎着去上班,在电梯遇到时却怎么也送不出去。 “陆景珩。”她轻咬着下唇叫他的名字。 “有事吗?”他侧头望她,神色一如既往地淡漠。 “你……那天晚上的话……”陆心迟疑着开口,想问他那天晚上的话是否当真。 “我没有开玩笑。”陆景珩淡声打断她,黑眸盯着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晰,“走了就别再回来。” 陆心唇上的笑容僵了下,唇角动了动,勉强挤出一个笑:“我……我没有说要回去……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陆心也说不上来,喉咙底像被什么堵住了般,看着电梯门开,低低扔下一句“我去一下财务部”就低垂着头走出去了,有些狼狈。 第二天陆心没再刻意去踩点,反而是刻意避开了陆景珩,一天没遇到。 下班时陆心陪陆然去外面吃饭。 陆心这几天的落寞陆然都看在眼里,只是问她她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说没事。 “心心,你和我大哥到底怎么样了?”吃饭时,陆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就那样啊。”陆心还是那句话,单手无精打采地托着腮,看着有些心不在焉。 “他没找过你?”陆然不知道陆心主动找过陆景珩的事,下意识问。 陆心摇摇头:“可能已经烦我了吧。他那天说我要是敢走了就别再回去,他是认真的。” 陆然捏着菜单的手一顿,下意识望向陆心,确实像陆景珩的风格。 陆心唇角动了下,勉强冲她挤出一个笑,拿过筷子,默默吃着菜,却有些食不知味。 陆然伸手压住了她的手背。 “心心,你还是把我哥甩了吧,另外再找个男朋友去,叫他继续端着。”陆然说。 陆心唇角扯了扯:“再说吧。” 看到桌上的手机响,她伸手拿过,接了起来。 电话是江亦成打过来的。 自从陆景珩请了特护后她就没再那守着了,只是每天下班后还是会过去看看他,偶尔陪他聊会儿,旁敲侧击地询问他一些宁家的事,一些他的事,以及帝新的事。 自从他为她受伤后,两人的关系从原本疏离的上下属关系变得亲密了些,更像朋友,陆心也就名正言顺地问一些朋友的问题,比如公司的一些营运,江家和帝新的一些情况,平时的交友等等,旁敲侧击不动声色地打探,比以往从旁人口中探知一二要来得全面和熟悉些。 江亦成明天出院,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过去一趟。 第39节 陆然虽然是劝着陆心再找个男朋友,但想到陆心有一天真嫁给了陆景珩以外的男人,心里又有些堵,不得已,陆然主动约了陆景珩。 她一向怕陆景珩,以往从没单独约陆景珩吃过饭,能不独处就尽量不独处,但现在为着两人的事,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约人。 陆景珩还是挺给她这个妹子面子,很爽快地答应了,还带她去了她最爱吃的陶然居,人刚到,也不废话,开门见山:“说吧,找我什么事。” 冷冷静静公事公办得没一点手足情。 陆然早已习惯,也无所谓,只是慢悠悠点了菜,这才望向他:“大哥,你真不打算把大嫂追回来了?” 陆景珩面色淡淡地望她一眼,指尖一下一下地轻叩着杯口:“有什么话直接说。” “大嫂和那什么江亦成的在一起了。”脸不红气不喘,说完眼眸静静望他。 陆景珩淡漠无波的俊脸上终于有了变化,叩着杯沿的指尖也缓缓停了下来,精锐的眸子望向她:“什么?” 陆然尽力平静地重复了一遍,像是怕他没听懂,又解释了一遍:“简单说,就是你老婆跑了。” 陆景珩眯起的黑眸凝着她,眸里的锐光盯得陆然心跳有些快,紧张导致的。 她垂下眼睑,极力平静地端过茶杯,然后假装平静地喝,手臂有些克制不住地轻颤。 “陆然,你胆子越来越肥了。连我也拿来开涮。” 许久,陆景珩终于不紧不慢地开口,陆然含在嘴里的茶差点被呛出来。 【刚更新的时候明明是三千字,不知道怎么变成了4500了,检查的时候才发现是贴重复了,只能明天再补上,先用乱码替换吧】 作者有话要说:刚更新的时候明明是三千字,不知道怎么变成了4000多,检查的时候才发现是贴重复了, 只能明天再补上,先用乱码替换吧,明天下午我再把这1000多的乱码替换掉,么么哒~ ☆、第053章 053. 陆心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唇角动了动,想打招呼,声音却收在舌尖出不来。 “怎么周末也出去这么晚?”陆景珩在她面前站定,问道,嗓音低低沉沉的很温和。 这样的温和和主动让陆心有些无所适从,愣愣望他,好一会儿才嗫嚅着应:“才七点……” 陆景珩像没听到,望她:“吃过饭了吗?” 陆心下意识摇头,她中午去接江亦成出院,待了会儿便借口有事先走了,漫无目的地在市区晃了半天才回来,确实还没吃过晚餐。 陆景珩听到她还没吃饭,眉心拧了拧,伸手拉过她:“刚好,我也没吃饭。” 陆然垂眸望着他搭在她手腕上的手掌,站在原地没动。 “怎么了?”陆景珩回头问,看到她正盯着两人的手望,他垂眸望了眼,收回了手。 “走吧。”陆景珩淡声道。 “哦。”低软的应答里有一丝难掩的失落,陆心垂着眼脸默默跟在他身侧。 陆景珩带她去了附近的餐馆,拿过菜单点了菜,这才望她:“江亦成怎么样了?” “今天刚出院。” 陆心下意识应,应完又觉得这样更容易引起误会,下意识望向陆景珩,却只见他微敛着眼眸喝茶,神色淡淡的,看着漠不关心的样子,想解释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望着他问:“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路过。”陆景珩淡应。 “哦。”声音又不自觉带了一丝落寞,陆心没再说什么,只是拿过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两手捧着茶杯,敛着眼眸,一口一口细细品着。 陆景珩抬眸望她,氤氲的茶雾里他看不太真切她的神色,只是看到她低敛的眉眼,一如既往地安静平和,隐约还带了一丝怯生生的退意,像他刚回来时的样子,什么事都不敢多问不敢多说。 “陆心。”他叫她的名字。 “啊?”她下意识抬眸望他。 “宁家……你打算回去吗?”陆景珩问,黑眸紧盯着她,从知道她的身份开始,两人就没时间好好谈过这个问题,也没有平心静气过。 陆心眼睑又垂了下来,神色氤氲在那一片茶雾里,她没想过这个问题,甚至从没想过要不要让他们知道,都过了这么多年,她……还算宁家的人吗? 细指捏着小勺无意识地搅着杯中的茶水,陆心盯着浅碧色茶水上飘着的几朵菊花,有些晃神。 “陆心。”陆景珩轻轻叫了她一声。 陆心抬眸,犹疑着问:“我……还算你们陆家的人吗?” “当然。” “是……”妹妹还是长孙儿媳? 后面这句话陆心问不出口,只是扯了扯唇角:“谢谢。” 手指又开始无意识地搅着小勺,好一会儿才慢声开口:“我已经……向丁老申请退出这个案子,我这几天把我手中掌握的线索整理一下,到时一并移交给你。” “你不用逼自己退出来。我那天晚上只是气话。”陆景珩说,“这件事回头我会和丁老说一下,还是由你全权负责。我在国内待不了太长时间,6月还是得出国,去年就已经安排好的工作,这八个月只是休假。” 陆心讶然望他,她不知道他只是回来修几个月长假。 陆心也说不上此时什么感觉,只是讶然地盯着他,最终所有的惊诧和不适只是化作平平静静的一句话:“看看丁老那边的安排吧,说不定用不到那个时候就已经有结论了。” 陆景珩点点头。 陆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抬头看服务员把菜送上来没,她没什么胃口了。 她没看到送菜过来的服务员,却意外看到了陆然,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陆然。 两人刚好从外面进来,陆然跟在男人身侧,轻拽着男人的衣角,仰头不时说着什么,男人始终温和地听她说,算不上热切,却也不是冷漠,只是淡淡的疏离。 陆心忍不住盯着男人望,长得很英挺,五官立体深邃,应该属于很好看那一类了,面容相对比陆景珩温和许多,神色也是柔和如春风的,只是眉眼间总带着些淡漠疏离,只是这种淡漠疏离在面对陆然时,隐约有些柔化。 这样的发现让陆心不自觉地打量着他。 一直留意着陆心神色的陆景珩察觉到了她细微的表情变化,下意识转头,也看到了一起走进来的陆然和唐旭尧。 他眉心一拧,对着陆然那边就叫了声:“陆然!” 陆然迈出的脚步略略一顿,本能循声望过来,看到这边的陆景珩和陆心脸色都变了。 唐旭尧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侧头望她:“怎么了?” “那个……我过去一下,你在这等我……”陆然迅速撒开了扯着他衣角的手,小碎步跑了过来。 唐旭尧皱了皱眉,有些放心不下,跟着她一块走了过来。 陆景珩视线从唐旭尧身上移到了陆然脸上:“你男朋友?” 他的问题让陆然有些窘迫,怕被误会,急急澄清:“不是,只是一个朋友。” 站在她身后的唐旭尧已经大大方方地伸手和陆景珩打招呼:“你好,我叫唐旭尧,和陆然只是朋友。” 陆景珩也站起身,伸出了手,客气地交握了一下:“陆景珩。” “唐先生也没吃过饭吧,坐下来一起吃吧。”陆心微笑着招呼道。 陆然却已经抢先拒绝:“不用了,我们已经吃过了,只是回来拿个东西,你们慢吃,慢吃……” 说完已经推着唐旭尧离开,假装去吧台问了下,低声对唐旭尧说了声“我们换一家吧”后又拉着唐旭尧走了。 陆然和唐旭尧的关系让陆心有些奇怪,她从没听陆然提过她认识什么男人,晚上也没看到她打电话,当然也不排除她回了房后缩在被窝里偷偷在打,只是她最近一直在忙着出国的事,看着心无旁骛,倒没一点迹象看出恋爱了。 从她刚才和唐旭尧的互动来看,陆然应是很喜欢那个叫唐旭尧的男人的,只是那个男人…… 陆心又忍不住皱了皱眉,看着总还是太冷静了些,要么是感情不够深,要么就是没什么感情,无论是哪个对陆然那样的性子来说总不太好,她对一个人好真的是掏心掏肺不计付出地好,一不小心就容易吃亏。 “怎么了?”陆景珩察觉到陆心的走神,拧眉问道。 陆心轻摇头:“没事。” 和陆景珩不知道该谈些什么,也不想谈自己的事,刚才那番话,让她心里有些难受。 她想问他,两个人现在到底算怎样一个关系。 也想问他,既然一开始就知道只能待几个月,为什么要来招惹她。 也想知道,这几个月里,是不是只是把她当作寂寞的消遣…… 更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这么冷静了,为什么她做不到,她明明就是他教出来的…… 陆心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很多话想问,很多东西想知道,却又怕像那天晚上一样,冲动压过了理智,到头来所有出口的话只是变成了伤人的利刃。 她的手揉着眉心,试图让自己先冷静下来,却只是徒劳地发现越想冷静,头脑里越乱,眼睛越酸涩,有什么东西要从眼睛里喷涌而出。 “陆心?陆心……”夹着担心的熟悉嗓音在耳边一声声焦急地叫着她的名字,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握住了她捏着眉心的手,温热的触感从相贴的肌肤里传来,陆心突然像被烫到般猝然甩开了,踉踉跄跄地站起身。 “对……对不起……”陆心有些不知所措地道歉,“我……我还有点事,你先慢用。” 急急地说完,陆心踉踉跄跄地逃离了现场。 “陆心!”陆景珩本能追了出去。 服务生刚好端菜上来,急急拦住了他:“先生,不好意思,菜已经做好了,您还没买单。” 陆景珩急急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几张百元大钞,塞进服务生手里。 转身刚想走又被服务生拉住:“先生,等等,还没给您找钱。” “不用了。”陆景珩手臂一甩迈腿就想追出去,服务生又拖住了他,“先生,请问需要打包吗?” “我说不用了!”低沉的嗓音已经带了一丝沉怒,也不管会不会伤到服务生,手臂用力一抽,陆景珩快步追了出去。 外面已经看不到陆心的身影。 陆景珩一边拿出手机给陆心打电话,一边快步往陆然公寓方向跑。 电话没人接,一遍遍地打还是没人接。 陆心没敢接,响起又匆匆摁断了。 陆景珩上了电梯,抽空给她发了一条短信:“陆心,我是来找你和好的,我话还没说完,你先接电话。” 信息发了出去,却没有回过来。 第40节 陆然的屋里也还是锁着门,她一个人不知道又跑哪儿去了。 陆景珩一拳控制不住重重砸在了门上,想到她刚才像受惊的兔子,睁着一双清澈乌黑的瞳孔,惶然不知所措地望他,像极了五岁时的样子,心脏便似被重锤重重砸了一记,钝疼着难受,一不留神又闹成了这样子。 陆景珩在下面找了几个小时没找到人。 陆然一回来就看到了守在门口的陆景珩,满脸懊恼沉痛,心下一沉。 “心心呢?”她急声问,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要给她打电话。 “我不知道她去哪儿了。”陆景珩应,嗓音有些疲惫。 “就知道你来了准没好事。”陆然脾气也“蹭”地上来了,懊恼地推着他,“你赶紧走,在这里守着她更不会回来了。” “她回来了记得给我电话。”陆景珩这次没和她拗。 “知道了。”陆然推着他进电梯,“你到底是来和好的还是来伤人的。” 手迅速按下电梯按钮。 电梯门刚关上下落,隔壁的电梯门就开了,陆心从里面走了出来,拎着包,侧低垂着头,眼神没什么焦距,看着有些无精打采的。 “心心?”陆然意外望她,赶紧走了过去,“你没事吧?” 陆心茫然摇了摇头,除了有些红肿的双眼,人看着还好。 “大哥刚下去。”陆然指着刚往下的电梯。 陆心往电梯望了眼,没有说什么,只是望向她:“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约会吗?” 陆然神色有些窘:“也不是约会啦,就是朋友之间一起吃个饭。” “他是谁啊?你好像很喜欢他呢。”陆心问,和她一块回了屋。 “一个……算是暗恋了四年的男人吧。”陆然迟疑了一下,说道,神色看着有些落寞,“以前挺喜欢他的,可惜没来得及表白他就走了,走得特别突然,之后就失去了联系。现在虽然是联系上了,可你也看到了,其实都是我在赖着他的。” “这样你会很辛苦的。”陆心看着她,像看着过去的自己,有些心疼她,“如果他没那么喜欢你,我觉得你还是算了吧,再过两个月你就要出国念书了,你们的感情基础也经不起异国恋。” 陆然叹了口气:“明白是明白,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以前已经错过一次了,这次特别不想错过。” “我怕你以后栽跟头。” “不会的啦。”陆然扭头冲她笑笑,“他今晚又拒绝我了,我和他没戏的。” 陆心看着她的笑容心里有些堵,正要开口,陆然已抢先道:“对了,需要我打个电话和大哥说一声吗?” 陆心脸上的笑意退了些,却还是点点头:“嗯。” 刚应完便发现手机响,陌生的号码。 陆心接起。 “陆小姐。”粗噶的男声从电话那头幽幽传来,穿过魔音耳塞的嗓音听着有些阴森。 陆心神色不觉一紧,起身走向阳台。 “你是谁?”陆心冷静问。 “陆小姐,我知道东西还在你手上,我们也不兜圈子了,是留下命还是留下那块卡片,你自己看着办。” 作者有话要说:陆然和唐先森出来打一下酱油,两只的故事在《擦身而过》 里,有兴趣的亲们可以去看看,实体书是精修版,估计还得再等段时间才能上市…… ☆、第054章 054. “你们想怎么样?”陆心问,声音很冷静克制,早在对方开口时已经悄然踢掉脚上的拖鞋,踮着脚尖赤脚回屋,脚下不发出一点声响,不动声色地回到电脑前,悄无声息地开了平板电脑。 “把东西交出来。” “东西不在我这儿……”陆心应,眼睛盯着平板上的开启进度。 “陆小姐,大家都是明白人,再装傻就没意思了不是?” 陆心沉默了会儿,细指一边在开启了的平板上轻滑,登录特殊的内部联络页面,一边不动声色地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就这么笃定东西在我这儿?” “在不在陆小姐心里有数不是?”声调微微上扬,而后又突地一变,语气变得凶狠起来,“想要活命的话就别那么多废话。” “上次绑架宁小姐也是你们干的?”陆心冷静问,一边拖延时间,一边在弹跳出来的对话窗里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附带上一行字:“通话中,定位对方”。 她前后遇袭过三次,算上宁思的,算是四次。第一二次是同一批人,潜入她房间那次的张永已经被移交警方,显然是属于杜源那一伙人的,上次宁思差点被绑架和最近这次,虽还没确定身份,却可以确定的是不是同一批人,显然盯着那份存储卡的,至少有两批人,只是不知道这次打电话过来的到底属于哪一批? 陆心暗自思忖,对方却也不是省油的灯,没有因此而入套,只是恶声恶气地道:“废话少说。” 陆心也没指望着对方能透露什么,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也就打蛇随滚上,话尽量多,语速尽量缓:“东西是在我这儿,要怎么给你们?” “明天早上九点,832开往火车站方向的公交车上,你把东西装进空牛奶盒中,带上车,然后在横村路口下车,东西留在空座位上即可。” “可是如果东西被其他人捡去了怎么办?”陆心慢声问,眼角往平板上瞥了眼,手撑着桌面倾□,望向平板,刚发出去的信息已经有了回复,“新会路北沿线531号,方圆五米范围内,新购买的神州行惠民卡。” 陆心迅速回了句话过去,转身出屋,陆然刚给陆景珩打完电话,看到她出来下意识要叫她,嘴巴刚张开,陆心已经迅速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快步走过来,拿过茶几上的笔,很快写下一行字“我有事出去,通知你哥,公安局。” 她的话写得简洁而潦草,还得分神听电话那头阴森森的威胁:“这就不用陆小姐担心了,不过也劝陆小姐别耍什么心眼,如果东西被掉了包或者里面的东西被动过,陆小姐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着就要挂电话,陆心急急叫了声:“等等。” 边起身过去穿鞋,边急声说道:“那个点还是早班高峰,公车上人多,我这边没办法保证东西不会被误拿啊。” “这你不用多管,照做就是。”对方“啪”挂了电话。 陆心已经开门出来,听着手机上的“嘟嘟”声,嘴唇微抿起,一边低头拨号一边快步往电梯走去,走近时刚要按下电梯按钮,电梯门却开了。 “陆心?”略带疑惑的女声随之响起,略熟悉的音质让陆心下意识抬头,视线穿过走出的小情侣,落在电梯里的江芷溪身上,有些意外。 “江总?你怎么在这儿?”她意外道,人也跟着走了进去,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江芷溪。 “我楼上有房子,偶尔会过来。”江芷溪淡应,略抬眸,往上升的电梯数字看了眼,“电梯往上的。” “啊?”陆心惊觉回神,但电梯门已经合上,她迅速按下上三层的按钮。 “这么晚还出去?”江芷溪侧头望她。 “对啊,朋友约吃饭。”陆心笑着应,没想到江芷溪会在这里也有房子,她在这边住了一星期,还是第一次遇到她,有几次两人都是差不多同时下班的,却从没遇到过,想来江芷溪确实不常住这边。 “叮”正盯着电梯上方的数字望时,电梯在四楼停了下来,陆然住在三楼,电梯往上了一个楼层。 陆心看着电梯停下来,扭头对江芷溪歉然笑笑:“江总,我先走了,不好意思。”走了出去。 江芷溪牵唇笑笑,没说什么,她住在顶楼,自己在这边买了个复式楼,偶尔会过来小住,平时多半是住在家里。 电梯在她住的25楼停了下来,江芷溪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头翻找钥匙,找了好一会儿没找到,这才想起钥匙估计扔在车里了,马上转身下楼。 ———— 陆心在四楼换乘了电梯下楼,刚进了电梯便给陆景珩打电话,想把刚才电话里的事和他说一下,再怎么样,他的经验比她多许多,处理起来会比她安全稳定许多,这种时候还是得撇下一些有的没的情绪,听一下陆景珩的意见。 电梯里没信号,电话没能拨出去。 陆心下了楼,出了电梯走了一小段路手机信号才回来,她一边给陆景珩打电话一边快步往地下车库走去。 电话正在通话中,估计是陆然刚看到纸条给他打电话,或者他正在试图回拨电话过来给她。 陆心先挂了电话,快步往自己的车子方向走去,她的车子在车库靠近门口的临时车位内,大概往里走三辆车的位置。 小区的车库平时没保安看着,偌大的车库里只有暗黄的声控灯亮着,接近零点的深夜车库里也静悄悄地没什么人,寒冷阴森的空气里莫名流转着一丝异样。 陆心走向车子的脚步不自觉缓了下来,借着昏黄的灯光警觉地往周围扫了眼,这才慢慢走向自己的车,却在指尖刚触到车门的一瞬间敏感察觉到空气中的异动,几乎是本能的,她的身体往车头望向一侧身,左腿迅速抬起,狠狠扫向车头方向钻出的一道身影,踢中了他握枪的手腕,手掌跟着迅速往最近的车身一撑,身体借力旋起,借着车子的阻挡想要委身旋入另一辆车旁,却不想旁边还藏着另一个人,几乎在她身体落地的瞬间,对方的手枪枪口已经抵向她的脑门,陆心完全是凭本能地屈身挥臂一击,旋身后踢,身体就着车身打了个滚,在子弹入体前险险避开了那枚子弹,却也因此让自己从屏蔽的车前滚落到车辆进出的路面上,失去了唯一的屏蔽。 陆心几乎在后背着地的瞬间就已经借力往旁边的水泥柱移去,完全顾不得撞得疼痛的手臂和后背,此时时间于她完全就是生命。 只是她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两颗同时发射的子弹,躲避中一颗子弹擦过了她大腿,在地板上溅起一阵细细的火花,几乎与此同时,“啊!”的一声尖叫刺破了车库的沉寂,陆心几乎是本能抬头,看到了几步开外吓得捂嘴尖叫的江芷溪,眼角余光迅速扫向持枪的蒙面人,在看到其中一人的枪口已经瞄向江芷溪时,手中的包本能甩向黑乎乎的枪口,用尽全力对江芷溪吼:“走啊!” 陆心甩出去的包让对方的子弹失了准头,江芷溪也已趁着这个空档回过神来,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却也让陆心失了逃跑的最后一线机会,另一颗子弹从另一人的枪口急速射出,直直没入了她的左侧胸口。 陆心闷哼了声,手下意识地捂着胸口,拖着伤腿强撑着滚了个圈,将身体隐藏在水泥柱和旁边的车底下,避开了随之而来的另两颗子弹。 激烈的警报系统在这时随之响起。 尖锐的鸣笛声中,陆心隐约听到一人沉着声说了句“她估计也撑不了了,走。” 另一个人似是还要过来确认她的生死,却已经被同伙给拉着先行撤离。 陆心整个身体几乎都软趴在地上,意识随着胸口和大腿上的剧痛飘散,她几乎要昏过去时,掌中捏着的手机细细的震动将她的神智稍稍拉回了一些。 她艰难地举起,看到手机屏幕上熟悉的名字时,不知道是疼得难受,还是其他,鼻子一酸,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 她几乎用尽全力才把手机举到耳边,按下接听键。 “陆心……”陆景珩焦急地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夹着风声,和隐隐的脚步声。 “大……大哥……车……车库,救……救我……”陆心艰难地叫了他一声,每说一个字都似用尽了全力。 “心心?心心?你怎么了?”沉稳的声线因为她的虚弱而瞬间绷紧,陆景珩一颗心直往下沉,连脚上的脚步都不自觉紊乱了起来。 “我……我……”陆心想回答,却发现每挤出一个字像是被削骨抽筋一般疼痛艰难,眼前模糊的视线里,她隐约看到车库门口的日光灯亮了起来,纷乱的人影伴着纷乱的脚步声在靠近,由远而近地晃动着,她却看不真切,只记得自己虚弱而艰难地对着电话那头断断续续地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顶撞你……” “是我的问题。你先别说话,我很快过去,别乱动……”素来沉稳的嗓音已经带了一丝慌乱。 “我……我以为,连你……你也不……”不要我了…… 最后几个字随着缓缓滑落的手机呢喃在唇边,极速消散的生命力让她连手机都已经握不稳。 她撑着最后一丝意识,想要看清快步奔过来的人,可是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到一道白花花的高大身影,已经后面跟着快步走来的身影,什么也看不清,直到手掌被一只颤抖着的手掌紧紧包覆住,熟悉的触感让她沉重的眼皮动了动,努力想要睁开看清,却最终只能挤出一个惨白的笑花:“大……大哥……” ☆、第055章 . 黑色的卡宴几乎以着极限的速度驶往最近的医院。 第41节 开车的是小区的保安,临时被陆景珩拉来当司机。 一路上陆景珩双臂一直紧紧搂着陆心,三分钟的车程却似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她身上不断喷涌的血不仅将她的衣服染得湿濡,连他的衣服也慢慢被沁湿,无论他怎么试图给她指压止血,出血的而速度没有一点减缓的趋势,他能明显感觉到怀中的陆心生命力在一点点地流失,无论是跳动的脉搏还是体温,都在一点点地减弱着。 他搂着她的双臂抑制不住地轻颤,想用力抱紧她,却又怕加深了她的伤势,无论是她可能伤及心脏的子弹,还是不断流失的鲜血,随时都可能让她丧命。 他低着头,脸颊轻触着她慢慢冰冷的脸颊,在她气息转弱时轻捏着她的掌心。。 “陆心,医院快到了,再撑一会儿,嗯?沉哑的嗓音颤抖着轻哄,以只有她能听到的嗓音执着地在她耳畔轻轻低喃着。 “嗯……嗯……”虚弱的回应从泛白的唇里逸出,声音很轻,像含在嘴里有些含糊不清,陆景珩却还是听清楚了,他只是握紧了她的手,“乖,别说话,保存体力……” 一个很浅的弧度在她唇角轻轻勾出,陆心用力反握住他的手,没有依言不说话,胸口的巨疼和不断流失的鲜血让她不安,她不知道那颗子弹的位置是否恰巧在致命部位上,不知道以这样的方式失血,上了手术台后还有没有机会睁开眼。 她低声交代着:“如果……如果我撑不过来,你……” “别说傻话。”陆景珩倏地打断她,握着她的掌心有些失控,低沉的嗓音隐约带着一丝轻颤,“你不会有事。” “只是怕……万一……” “没有万一!”陆景珩蛮横地打断她,不给她任何一个交代遗言的机会,他紧捏着她的手,脸颊贴着她的脸颊,“陆心,无论怎么样,一定要活下来,知道吗,好好活下来。你不能丢下我,不能不要我了……” 沉哑的低喃断在隐约的哽咽声里,陆心听不真切,不确定刚才是否听到了哽咽声,隐约觉得脸颊上有些濡湿,温温热热的,她吃力地想要睁眼看清他,陆景珩已经握着她的手,十指交叉着拉着轻触他的脸颊,他低头在她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上轻啄了下,哑声说道:“一定要活着。” 然后抬头望了眼外面慢慢靠近的医院大门,几乎在车子刚停稳就已经推开车门抱着陆心出去了,快步走向急救室,将陆心放在移动病床上,一边推着往手术室方向走,一边先将陆心的症状和问题对等候在那里的医生说清楚:“先准备好血袋,她失血过多,凝血机制有问题,随时需要大量输血。胸口被子弹击中,子弹可能伤到心肺,大腿也有伤口。” “好。”主刀的医生应,一边帮忙推着病床往手术室去,一边不忘对其他已基本准备妥当的医生护士吩咐其他手术事宜。 “我需要进手术室。”陆景珩突然说。 “这个规定上……” “江先生刚才应该和您提过了,我虽然不是专业出身,但是对医学方面有一定了解,尤其是她遇到这种状况的抢救工作,我有做过专门研究和实际操作过,她的身体状况和血型方面我最清楚,必要时我能帮忙节省一些时间。”陆景珩冷静解释,“病人手术签单等相关事宜交给陆然去负责。” 医生只是沉吟了一秒,扭头对护士吩咐:“带他去消毒和换衣服。” ———— 陆然和江芷溪赶到时刚好看到陆景珩也跟着进了手术室。 陆然不知道陆心的情况怎么样了,明明出门前还好好的一个人,才下楼几分钟就浑身是血地躺在血泊中。 陆景珩进了手术室她连个问的人都没有,只能在手术室外焦急等待。 江芷溪也陪她一起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等,人还有些惊魂未定,满脑子都是稍早前车库里的画面,陆心狼狈地翻到在地,子弹在她大腿边弹跳而起,她尖叫,黑乎乎的枪口转向她,陆心手中的包甩向歹徒,她趁机逃脱…… 即使已经过去十分钟,双腿还是有些发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跑过来,只是当时本能地出去呼救,然后遇到了正好赶来的陆景珩。 想到陆景珩当时脸上猝然的变色,江芷溪和陆景珩认识这么多年,他给她的感觉一向是泰山崩于前不变色那种,任何时候都特别的从容淡定,从没见他像今晚这样过,至少在看到躺在血泊中的陆心,他黑眸中骤然浮现的惊痛,她是从未见过的。 后面发生的事她没在现场,不知道陆心到底怎么样了。 她和陆然在外面等,看着护士从里面匆匆走出又匆匆走进,新鲜的血袋被一袋袋地往里面送。 她记得陆景珩刚才说,陆心有凝血功能障碍,她虽然对医学不是很了解,但依稀知道这种病的严重性,尤其是在深受重伤的陆心身上。 江芷溪活了这么多年,除了在电视剧里看到过这种病症,就只在宁家人身上看到过,以前的宁思和失踪了二十年的宁心小时候都出现过这种症状,宁心…… 江芷溪忍不住拧了拧眉,对这个名字的记忆有些遥远,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想起来了。 以前两家是邻居,她对宁心还是有些印象的,最大的印象还是因为她那时喜欢跟在江亦成身后,怯怯地“亦成哥哥亦成哥哥”地叫,江亦成小时候长得俊是俊,但性格也有些孤僻,就是和宁心最合得来,去哪儿都喜欢带着她,因此当宁心跟着家人出去再没回来后,他像疯了般,小小的手掌扯着宁心父母的衣服,冲他们嘶吼,他们把宁心藏哪儿去了,为什么不带她回来。 所有人都告诉他她出意外了,至于出了什么意外没有人说,只是说找不到她了。 那时宁家移民的手续已经办了下来,时间到了还是举家搬了出去,那么多年来有没有找江芷溪不太清楚,只是知道长大后的江亦成一直在满中国地找。 “芷溪?”凌乱的回忆被一声熟悉的唤声打断,江芷溪下意识抬头,看到了快步走过来的江亦成。 刚才受惊的她打电话回家报平安,顺便提到了陆心,听说陆心受重伤,江亦成就匆匆赶过来了。 “她怎么样了?”江亦成跑了过来,问道,急沉的嗓音因为奔跑还有些喘。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短~ 谢谢挖坑以来砸雷的妹纸们,破费了╭(╯3╰)╮ 聪明无敌小蘑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2-19 22:13:42 凤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2-20 20:25:44 屿森与光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2-21 23:18:22 苏米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2-22 12:09:49 凤华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2-22 14:27:45 屿森与光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2-22 21:26:30 凤华扔了一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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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和江亦成和江芷溪打招呼,一路上和江芷溪一句交谈也没有,一个是因为不熟,另一个可能是因为陆景珩陆心的关系,她潜意识里对两人都有些不知名的排斥,他们没打招呼,她也就没主动,只是低头看着手表,看时间一点点地流失,手术内除了惨白的灯光以及偶尔神色匆匆来去的护士,里面却一点动静也没有,直到东边的天空慢慢泛白,里面依然是死寂般的安静。 陆然不知道陆心怎么样了,甚至不敢去想如果她拯救不过来会是怎样一个光景,如果真有那样一个万一,陆景珩会疯的般? 她都受不了那个结果,更何况从小教导陆心、朝夕相处的陆景珩。 陆然阖了阖眼眸,看着外面已经大亮,动了动早已坐得麻木的双腿,侧头望向也在这边陪了一夜的江亦成和江芷溪。 “我下去买点吃的,需要给你们带一份吗?”陆然问,肚子没饿,只是这种漫无尽头的等待和担忧恐慌让她有些吃不消,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昨晚夜太深,怕陆呈海听说陆心的事受不住,也还没敢通知他,只是等一切稳定下来后通知了陆仲谦和陆仲宣,两人都在b市,从那边开车过来至少也得三个小时,人还没到,她一个人在这里等了一夜,迫切需要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平复一下焦躁的心情,顺便打个电话看看他们到哪儿了。 对于陆然的客气,江亦成也礼貌地回了一句:“不用了,谢谢。” 陆然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扯了扯唇,起身下楼。 江芷溪看着陆然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楼梯口,半合的眼眸缓缓睁开,头还是倚着墙壁,沉默了会儿才道:“哥,你有没有感觉陆心很像小时候的宁心?” 江亦成倏地望向她:“为什么这么说?” “感觉吧。”江芷溪也侧头望他,“我以前就听陆景珩提到过,陆心不是他的亲妹妹,五岁才被带回了陆家,后来一直住在陆家。宁心也是五岁时出的意外,两个人名字就除了姓氏不同其他都一样,又都刚好今年25岁,血型都是b型,又刚好都有凝血功能障碍,性格上给人的感觉也像,这么多巧合……你不觉得也太巧了吗?” 江亦成薄唇抿了抿,想到陆心那次撞到他时鼻血流不停的事,望向她:“凝血功能障碍这个……确定吗?” 江芷溪点点头:“如果没有这个问题,他就不会这么紧张了。” “而且……”江芷溪继续道,“我在她15岁时就已经认识她了,那时的她看着和小时候的宁心还是挺像的,只是那时我没想到这方面上来,昨晚不知道怎么突然想到了宁心……” 说着忍不住笑了笑,她对宁心不熟,至少当年已经过了十岁的她对一个5岁的小女娃是没太大印象的,更何况还是个不太讨人喜欢总是偷偷躲在角落里的小女孩。 江亦成沉默了下来,不是没怀疑过,尤其是靠近她时会生出某种莫名的熟悉感,让人想一而再再而三地靠近时,他有想过陆心是否就宁心,却从没动过去深究的念头,只是在这十多年的调查无果中,或许在潜意识里,心里早已认定她不在了,也就在冒出那一丝困惑时没有及时把握住,去深究。 可是如今听江芷溪这么一分析,陆心的身影和五岁时的宁心越发重合了。 深凝的视线落向长椅另一端搁着的西装外套上。 陆景珩进手术室前将沾了血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让护士交给了陆然,陆然下去时把外套暂时搁在了长椅上。 江亦成眉心微微一拢,一边掏出手机给尚在殷城的宁宗远打了个电话,让他马上来医院一趟,一边去输液室问护士拿了些棉花,从陆景珩外套上擦拭了些血。 陆然买东西回来时江亦成已经将陆心的血液标本送去了检测室,让宁宗远过来直接先去找医生。 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已经感到的陆仲谦和陆仲宣。 陆仲宣性子急,一上来也不管认不认识江亦成江芷溪,急声便问:“我大嫂怎么样了?出来了吗?” 江芷溪循声抬头望他,虽然“大嫂”两个字让她心头刺了一下,却还是摇了摇头:“还在抢救。” 陆仲宣急得拍额:“都抢救了好几个小时了,还没消息,真是急死人了。” 陆仲谦人比较稳重,先关心陆景珩的情况:“大哥呢,怎么没看到人?” “他昨晚跟着进手术室了,一直没出来过,从出事开始我就没能和他说上一句话,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陆然心里也急,只是一个在手术台上躺在,一个在手术室里待着,急也没用。 “昨晚到底怎么……”陆仲谦刚想了解一下昨晚的情况,眼角余光瞥见手术室门被从里面推开,拍了拍陆然的肩,“出来了。” 赶紧走了过去。 先出来的是陆景珩,戴着口罩穿着无菌消毒衣戴着帽子,陆然还是一眼认出了他来,声音有些急:“大哥,大嫂怎么样了?” ———————— __ 陆景珩伸手摘下了口罩,神色看着很疲惫,额上密密麻麻地沁着一层细汗,身上的衣服还沾着惊悚的血色。 “她暂时没事。”沉哑的嗓音让几人绷紧的神经顿时放松了下来。 陆仲谦望向他疲惫的脸颊:“大哥,你没事吧?” 陆景珩摇了摇头,拉开手术室的另一扇门,侧开身子,看着护士将病床推出,弯腰帮忙推病床,没留意到守在外面的江亦成和江芷溪。将= 事实上,除了病床上气息微弱的陆心,他眼里已经容不下其他人,这几个小时里在手术室里的惊险,让他的双臂还抑制不住地轻颤着。 子弹擦着心脏而过,还差半寸就没入了心脏间,但这些都还不是致命的,致命的是她无法止住的血流速度,手术过程中一度因为失血过多休克,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心情,陆景珩这辈子都不敢再经历一次。 如今抢救过来的陆心气息依然弱得像没有,二十四小时是危险期,只有安然度过了这漫长的二十四小时,她又醒过来了,他悬着的心才敢放下来。 陆心被送进了高级单人病房。 安顿好陆心后陆景珩才留意到跟着过来的江亦成和江芷溪。 “她没有生命危险吧?”视线从床上的陆心身上移到陆景珩身上,江亦成问,私下里的恩怨再怎么样,在面对陆心的生死时,也只是先关心她的情况。 陆景珩也没为难他,人还是很客气:“她没事,谢谢江总关心。” “应该的。”江亦成淡应,陆心没醒过来,他也没什么立场陪在这里,看陆心情况已经稳定了些,待了会儿便先走了。 陆然看陆景珩面有疲色,衣服上也还沾着血,一身狼狈,劝他先回去换洗一下。 陆景珩却是不敢离开半步,只是让陆然回去替他拿套换洗的衣服过来即可。 陆仲宣还担心着躺在病床上的陆心,陆景珩对陆心的情况又介绍得语焉不详地,心里急,语气也急:“大哥,大嫂究竟怎么个情况,脱离危险了吗?” 陆景珩眼眸因这个问题黯了黯:“还没有。” 侧头望向陆仲谦:“仲谦,你替我跑一趟白山区的派出所,了解一下案子的调查进度,我现在不能走开。” “大嫂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好好一个女孩子,怎么会被袭击?”陆仲宣皱着眉问,眼里是真的担心,怎么也无法想通,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 陆景珩没法和他解释,陆心的身份隐藏得比他还深,有些事哪怕是至亲家人也不能随意泄露,因此只是劝他先回去休息,陆心的事先不要惊动家里其他人。 陆仲宣知道陆景珩的性子,明明现在最该先休息的是他,但是陆心一天不脱离危险,他怕是一天也不敢离开半步,因此也就没说什么,出去给他打包了些吃的,在这边陪了会儿才回去。 病房里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 陆景珩扭头望向病床上没有一丝生气的陆心,哪怕经过了一夜,还是无法适应这样安静没有生气的陆心。 他在她的床前坐了下来,拉过她的右手,手掌贴着手掌,十指紧扣,拉着贴在唇边,轻轻地印吻。 “陆心,一定要撑过去,一定要醒过来,知道吗?”沉哑的嗓音从滚动着的喉结里滑出,他只能借由这种无力的低喃,支撑着自己陪她一起度过这难熬的二十四小时。 一整天一整夜里,他就这么紧贴着她的手掌,一动不动地坐在床前,把两人从认识以来的所有事,也不管她听不听得到,一点一滴地和她说。 陆然从家里拿了衣服过来,也在这边守了一天一夜,看着陆景珩只觉得心酸,却也没有办法,除了祈祷,只能等待。 好在后半夜天快亮的时候,陆心终于醒了过来。 或许是在沉睡中就听到了陆景珩的近乎祈求的低喃,她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没事”,视线也一直胶结在他略显憔悴的脸上,声音虽然很虚弱,陆景珩却还是听清了,握着她的手掌小心地捏紧,却又小心地不去弄疼她,只是低下头,手掌从她虚弱的脸颊上滑过,捧着她的脸,薄唇轻抵着她依然没有血色的嘴唇,细细地吻。 “没事就好。”嗓音沉哑得似是被什么东西梗在喉咙里,吻着她的动作像在吻着价值连城的宝贝,小心翼翼而又怜惜万分。 陆然在一边看着突然有些鼻酸,却也没有出声打扰两人。 初醒的陆心身体还是太虚弱,清醒了一小会儿后又睡了过去,一直睡到了下午才稍稍恢复了些,只是胸口上的伤口,在麻药褪去后开始巨疼起来,她从小就怕疼,哪怕是五岁时浑身是伤地在荆棘里钻,再从半山腰滚下来,也没有这般痛过,火烧火灼地疼,还动弹不得。 陆景珩知道她的痛苦,却没办法替她分担半分,她没醒来时怕她醒不过来,总想她早些睁开眼,可是她醒来后又盼着她能多睡会儿,至少在沉睡中或者昏迷中,不会那么痛苦。 多半时候在她刚清醒一会儿后他温热的手掌就轻覆在了她的眼皮上,像小时候哄她睡觉一样,以着柔和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低低安慰着她。 第三天的时候她慢慢适应了身体上的疼痛,精神也好了许多,江亦成意外地过来看她。 看到江亦成陆心才骤然想起出事那天晚上接到的电话,电话里的事也还没来得及和陆景珩说就出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两拨人所为。 江亦成在陆心也不好说这事,和江亦成客套了会儿脸上便露出了倦色。 江亦成也不好打扰她,劝她好好休息后就先走了,顺道去拿了两天前的陆心和宁宗远的dna比对结果。 ☆、 第057章 . 陆心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 她术后身体恢复情况良好,没有发生过任何感染和大出血的情况,也没有出现任何后遗问题,除了刚开始几天疼得辗转难眠外,整个身体的恢复情况比预期的好很多,愈合的速度连医生都惊叹。 从她出事以来陆景珩便每天亲自料理她的一日三餐,请了专门的营养师和医生根据她的身体状况为她调配营养和饮食,他负责烹制。 刚开始半个月他请了长假寸步不离地在床边照顾她,每天根据营养师列出的饮食清单给她准备三餐,哪怕是后来回去上班,他在医院门口租了个小套间,每天早上提前两个小时回去给她准备营养早餐,午餐和晚餐交给过来照顾陆心的程婉宁准备,每天的饮食和营养严格按照营养师的要求来,因此陆心虽是在伤愈期,身体却是养得白白嫩嫩的,人还长胖了些。 陆心每天无事可做,下个床多动一下都被瞪回来,闷在床上待得无聊,揽镜自照,天天看着镜子里日渐丰腴的脸,她估计出院时整个人能胖上一大圈。 再淡然的性子也无法容忍自己长胖的事实,陆心试图和陆景珩商量饮食的问题,能不能别再把她当猪养,陆景珩在任何事情上都顺着她的意思,惟独在吃这件事上,却是丝毫不肯让步,每顿饭应该吃什么,该吃多少,一口都没肯让她落下,非盯着她吃得干干净净。 不止陆景珩在饮食上对她严格要求,连向来疼她的陆呈海和程婉宁也是站在陆景珩这一边,因此哪怕白天陆景珩去上班了,程婉宁和陆呈海也轮流盯着她吃。 陆景珩是在她彻底脱离了生命危险后才通知陆呈海和程婉宁的,两人收到消息匆匆赶来,看到虚弱躺在病床上的她,先把陆景珩狠狠骂了一顿,之后便暂时在这边住了下来,就近照顾陆心。 陆家人对她的好让陆心几乎忘记了自己是宁家人的事实,住院以来不是陆景珩寸步不离地陪着她就是陆呈海程婉宁陆然或者陆仲宣轮照顾她,家般的温暖让她早已忘记了之前心心介意着的事。 陆景珩也没刻意去和她提起,在那天晚上她泫然欲泣地告诉他,她可能只是被家人故意遗弃的,潜意识里他便希望陆心与宁家再无任何瓜葛,他见识过宁家对她的态度,在当初他陪着她送受伤的宁思回宁家时,宁家夫妇对陆心的态度一目了然,哪怕认不出站在眼前的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对于一个客人,那样的态度也是失礼了的。 陆景珩不希望陆心再回到那个家里,像那次一样,像个外人一样看着他们一家五口其乐融融的样子,哪怕陆心的身份曝光,二十年的亲情缺失下,陆心再回去也未必就能容得进那个家。 既然如此,倒不如让陆心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也因此,陆景珩没主动和陆心提,只是如果陆心想回去,他也还是会尊重她的选择。 凶手在案在陆景珩和陆仲谦的配合调查下,在案发一周后落了网,审讯证实,确系杜源身后的庞大利益团体所为,只是与前一天电话威胁的并非同一批人。杜源案子牵涉的人多,涉及的背景也深,盘根错节中偏偏杜源留了一手,同一条船上,为了相互牵制以自保,抱着一荣俱荣一毁俱毁的目的,在平日的周旋中步步为营,不动声色地留了一手,记录了所有涉案人员名单,并将其犯罪证据暗中保留了一份,记录在了那张小小的卡片上。 杜源因陆心失手被捕,所有人明哲保身,杜源翻了船,自然是不容其他人好过,存储卡的消息不胫而走,为了自保,多少人盯着那块卡片,前仆后继为着那块卡片而来,却并非都是同一拨人。 杜源既然将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存储卡里,为防止意外,自然不会明明白白地写着犯罪名录,更多的只是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小视频小录音或者文字,如若不然,陆景珩也无需花这么多时间去破译其中的线索,让凶手先行钻了空子。 年初在宁思将东西塞进陆心手中时,陆景珩当时是已将东西拿了过来的,在那样的场合把那样的东西交给陆心,明显是把陆心推出去当了活靶,宁思是没这方面的意识就是存心了的。 在之后的调查中,陆景珩也有意无意地透露过东西在他身上的讯息,这么久以来陆心都是相对安全的,除了两人吵架那天晚上,陆心意外遇袭,也因此陆景珩第一时间先怀疑了江亦成,也只有江亦成有这个时间也有这么个动机,后来的审讯中,事实确实证明江亦成脱不了干系,哪怕是出事当天晚上的威胁电话,从陆景珩目前掌握的证据里,多半是江亦成那边的人干的,他们的目的只是那块存储卡,无论如何,也不会真正伤害到陆心的人身安全。这件事陆景珩还没和陆心提起,他需要更多的证据,存储卡上涉及的线索显然暂时不能给他更多的证据。 只是循着上面的线索拼凑分析后,这一个多月来,警方顺藤摸瓜,几乎将渗入到各个领域的黑势力残余肃了个干净,只除了明暗不明的帝新。 陆景珩暗中提审过杜源及其他人,杜源能把所有人供出来,偏偏在帝新的问题上三缄其口,而从当初陆心偷偷植入江亦成电脑上的病毒上,并没有截获更多有用讯息。 这一个多月来,许多层面重新洗牌,帝新依然风平浪静,江亦成也还是三不五时抽空来看看陆心。 自从陆心受伤住院后,江亦成特许了陆心两个半月的停薪留职期,期间不时过来看陆心,嘘寒问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他受伤陆心照顾他的缘故,这一个多月来,他对她的态度,暖化了许多,黑眸里的暖意总让陆心生出些许莫名的古怪感来。 第43节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算是个过渡章而已,还是略短tat~ ☆、第058章 . 江亦成对陆心的好不仅陆心觉得不自在,连陆呈海程婉宁也看不过去。 尤其是陆呈海,毕竟是活了将近百年的人,江亦成那点花花肠子在他那里无所遁形。 看通透了陆呈海反倒不安起来,刚走了个宁思,陆心这边又多了个江亦成来,而且和宁思那种小丫头片子还不是一个段位的,连着几天来,看着江亦成三天两头往医院窜,陆老爷子忧心忡忡,也不好找陆心商量,怕她多想,只好暗地里找陆景珩,在陆心出院当天,趁着一家人围着陆心打转时,把陆景珩叫到书房里,开门见山:“那姓江的看着来头不少,和心心那丫头也投缘,你们两个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江亦成我是真的放心不下。”陆景珩也不瞒老爷子,“他认识五岁前的陆心。” 陆呈海眼眸一凝:“心心找到她家人了?哪里人?认亲了吗?你们这婚事怕是还得和她生身父母商量,得看看他们的意思。” “没认,这件事得看陆心的意思,我还没和她商量。”陆景珩应,“至于婚事,我不希望再经过她父母那边,怕到时会成为阻碍。” 江家宁家交好,无论是私交还是生意上都往来密切,江亦成又对陆心情有独钟,怕就怕宁家到时会把陆心当成维系两家姻亲关系的工具。 他对宁咏俊吴文雅夫妇不了解,仅有一面之缘,对他们的品性也不清楚,会不会这么做不好下定论,但总要以防万一,毕竟江宁两家关系太过微妙,而宁家确实又想笼络江亦成这么个乘龙快婿,宁思指望不上,陆心却是胜算极大。 “人家毕竟是生身父母,这件事还是得看心心的意思,回头你还是得问问她。”陆呈海是谨慎的人,虽说陆心算是在陆家长大,但怎么说还是得和陆心商量,尊重陆心的意思。 “我倒挺想见见陆心父母,看看是怎样的人,这么个女儿丢了这么多年怎么也不找找。”陆呈海沉吟着道。 “这事儿估计有点难办,远在新加坡呢,当年就移民出去了。” 陆呈海年岁大了,肯定不适合长途飞行,舟车劳顿身体吃不消。 陆呈海也不强求,只是叮嘱陆景珩:“总之你和心心那事别再出什么幺蛾子来,还是早点定下来早安心,你和心心年纪也不小了,也是该要孩子的时候了。” 陆景珩明白陆呈海的意思,他确实年纪不小了,陆心也已过了25,帝新的案子也正慢慢转手到他那边,确实该要个孩子了。 只是陆心刚重伤痊愈,恢复再怎么迅速当初的枪伤到底是伤了身体,身体还是得再继续调理段时间,陆景珩怕到时她真怀上了反而会受不住,因此也没敢操之过急,反倒是先将结婚的事提上日程。将= 年初时宁思在陆老爷子捧着黄历找吉日也只是做做样子,把宁思那小丫头片子吓跑便是,日子没敲定下来,上半年没好日子,老人家都兴讨吉利,尤其是连陆心具体生日都没闹明白,怕八字上讨不到好彩头,如今陆心家人找到了,陆呈海也想起这事儿来,催着陆景珩想办法打听清楚陆心的生日。 当年因为不清楚陆心具体几号生,每年的生日都是按她遇到陆景珩那天来庆祝的。 现在既然知道她的家人,要打听她的生日倒不是难事。 从陆老爷子书房回来时,陆景珩问起陆心想不想认家人的事来。 陆心没想到陆景珩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不知怎么的对认家人这事隐约有点排斥,也就摇了摇头:“还是先不要认了吧,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当初在宁家给她的感觉总不太好,她心里隐隐排斥回到那个家。 陆景珩尊重她的决定,伸手在她脸颊上捏捏:“你喜欢就好,我只是怕你到时会遗憾。” 陆心笑:“这个说不好啊,先过段时间再说吧,人总跑不了的。” 陆心承认她是有点逃避心理,当初那么执着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宁家人,并不是多想回到那个陌生的家,只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如今弄明白了,剩下的,也就慢慢去思考,现在她在陆家,确实过得很好,而宁家没有她,也过得很好。 心里虽是这么计较着,陆心却没想到会这么不期然地与宁咏俊吴文雅夫妇见面。 她出院连着周末休息了三天便回去上班了,身体基本没什么问题了,她在家里也闷不住,也就提前结束休假,回去上班。 宁宗远因为分公司的事基本敲定,这边已经开始进入初步装修运作阶段,宁咏俊吴文雅多年没回国,也就借着这个机会回来看看老朋友,除了留在总公司坐镇的宁宗泽,宁思也跟着飞了过来,周一上班时一家人跟着江亦成父亲江董事及江亦成参观帝新,参观着参观着边来到了江亦成办公室这边。 过来时陆心正在忙工作,一行人进来也没抬头看,只是认真地盯着电脑望,反倒是宁思先看到了她,脆生生地冲她打了声招呼。 “心心。”叫得亲热,话音落下人也跟着跑了过来,笑着道,“原来你真的在江大哥公司里工作啊,之前好像你们说过在同个公司,陆大哥是不是也在这里啊?”边说着边四处张望。 “他在楼下。”江亦成温笑着替她解惑。 吴文雅宁咏俊因为宁思的热情往陆心这边望过来,看着眼熟一时间没想起在哪儿见过陆心,吴文雅皱着眉问:“这位是?宁思你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么个朋友?” 陆心唇角扯了扯,站起身,在江亦成介绍前已经淡声打招呼:“宁先生宁太太,好久不见。” “妈,上次我脚踝扭伤,心心和陆大哥送我回家,您忘了?”宁思扭头对吴文雅解释道。 江亦成两道探究的视线从陆心平静的脸上掠到吴文雅恍然大悟的脸上,看着她笑着与陆心打招呼:“陆小姐,不好意思,你看我,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 陆心客气浅笑:“没关系。” ☆、第059章 . 江亦成沉吟着插了话进来,唇角略带笑意:“宁思你和将心心很投缘啊。” “那当然。”宁思脆生生地应,扭头对吴文雅快声道,“妈,我去一下楼下,你们先慢慢聊。” 吴文雅无奈地笑:“你呀……真是,姑娘家矜持些,好男人都被你吓跑了。” 宁思吐吐舌头:“知道啦。”人一溜烟就跑下去了。 陆心不动声色地往吴文雅望去,看着她眼里的宠溺,突然觉得有些讽刺,这算是看着她的母亲纵容她的妹妹堂而皇之地取勾引她的男人吗? 江亦成视线一直留在陆心脸上,看着她敛下的眼眸,唇角微抿起,望向吴文雅:“宁叔宁姨,听宗远说你们这次回来是为着宁心的事来的,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陆心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下,克制着没有抬头望向几人,只听到吴文雅略差异的:“我们没……” 两个字被宁宗远不着痕迹地截断:“先回来看看。” 欲盖弥彰的举动让陆心忍不住抬眸往几人望了眼,唇角始终噙着浅浅的笑不说话。 宁宗远两道视线往她望了过来,眼眸中除了几日前的熟稔,隐约还带了些欲语还休的怜惜,不明显,却还是能轻易读出来。 陆心理不清这种眼神的变化从何而来,也没时间去细想,电梯那头开了门,宁思“陆大哥,陆大哥”的娇脆嗓音在走廊里回荡,透过透明的玻璃,陆心看到了陆景珩,正大跨步往这边来,眉心微拧着,唇角也抿起,看着有些面无表情,没一会儿便来到了近前。 看到屋里的其他人,陆景珩还是客气地打了声招呼:“宁先生,宁太太。” 宁咏俊吴文雅认得陆景珩,双双笑着打了声招呼:“陆先生原来也在帝新上班啊。” “陆先生是帝新的中国区运营总监。”江亦成淡声解释。 宁咏俊笑着道了声“年轻有为”。 陆景珩也就客气回了个“谢谢”,转头望向陆心,凌厉的眼眸柔和了下来:“陆心,昨天让你帮我找的西班牙市场船舶年度调查报告找到了吗?” 陆心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从桌上抽出两份资料:“嗯,找到了,不过是全西班牙文的。” 陆景珩伸手接过,翻了下:“一会儿开会,你过来把上面的重要数据解释一下吧。” “好的。” 低头收拾笔记本,陆心歉然地冲众人笑笑:“不好意思,我先去开会,你们慢聊。” 陆景珩伸手拉过了她的手,也歉然地冲众人笑笑,带着陆心走了。 来到电梯,电梯门刚合上,陆景珩已经转身,长指轻挑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黑眸在她脸上逡巡了一圈:“没事吧?” 陆心唇角不自觉地抿出笑:“我没事啦,你不用担心,刚谢谢你了。” 谢谢他把她带离办公室,在明知自己是宁家人的情况下,这么面对着宁家人的感觉确实不太好受。 陆景珩绷着的脸也放松了下来,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下:“没事就好。” 带着她回了办公室,一块去开了会,没什么调查报告,只是一个名正言顺把她带离的借口而已,陆心在会议室里百无聊赖地度过了两个小时,回去时宁家一行人早已离去,只余下江亦成在办公室里。 她一回来江亦成就把她叫进了办公室,她进来时却只是盯着她不说话,像在打量。 陆心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出声打破了沉默:“江总,有什么事吗?” “陆心。”江亦成终于开口,“下午和宗远爸妈一起吃饭,你也一起过来吧。” 陆心愣了下,望向他:“江总,这不太好吧,我和他们也不熟。” “难道你……”就不想和自己的家人一起吃顿饭? 未尽的话没说出口,江亦成换了个说法:“听宁思说上次她差点出意外你和陆景珩救了她,又招待了她这么多天,宁叔和宁姨说要请你们吃顿饭,聊表谢意。” 陆心笑笑,有些歉然:“再说吧,我和陆景珩今天下午估计没空。” 江亦成盯着她望了好一会儿,沉吟着开口:“陆心,我听说你只是陆家的养女?” 陆心点点头:“对啊。”既然和陆景珩的关系一直是公开的,也就不存在有血缘关系的说法。 “那你的亲生父母……” “没想过。”陆心淡声打断了他,“陆家对我很好。” “他们不在了吗?”话语里隐约带了一丝刺探。 陆心摇头:“不清楚。” “你没想过要找回?” 陆心依然只是摇摇头:“我对小时候一点记忆也没了,无从找起,他们能找都没找到,更何况我。” 江亦成眉心拢了起来:“完全没记忆了?” 陆心点头。 江亦成眼睑垂了下来,沉默了会儿,朝她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 陆心依言出去,下班时和陆景珩说起了这个事,倒不是关心她身份的事,只是对江亦成说的陆景珩救了宁思一事给陆景珩提个醒,毕竟陆景珩的身手宁思是看过了的,依她的性子也难保不会和江亦成提起。 一个职业经理人有那样的身手总会让人起疑。 “我觉得江亦成可能会怀疑你,你要小心些。”陆心叮嘱道。 “嗯。”陆景珩没太放在心上,侧头望她,“今晚回家吃?” “别。”陆心下意识阻止。 这段时间为了调理身体,陆心一直都是被迫严格按着营养师和医生调配的营养餐和药膳吃,哪怕陆景珩厨艺再好,连着吃了两个月她都快吐了。 “还是去外面吃吧,你连灌我吃了两个月的营养餐和药膳,我都快吃吐了。”陆心扯着他的手臂,“而且,都胖了一圈了。” 边说着边怨念地捏了捏腰上多出来的半圈游泳圈,虽然只是重了三斤。 陆景珩眼眸掠过一丝笑意:“肉点抱着舒服些。” 他倒希望她能再胖点,可惜陆心体质属于怎么吃也胖不起来型。 陪着她吃了两个月的营养餐他也腻味了,看她身体也痊愈了,也就格外开恩,带她去了号称殷城第一美食馆的陶然居吃饭,却没想到在那里遇上了宁家和江家人。 第44节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这几天忙疯了没能更新这个,这章有点短,不知道今晚还有没有时间补一章,大家先表等吧…… ☆、第060章 . 江家和来此宴请宁家一家人的,世家多年,一起吃饭的也就两家人,江亦成父母江亦成江芷溪和宁家夫妇宁宗远宁思,也是都刚到,一个个有说有笑地往里面走,与同是刚到的陆景珩和陆心正好打了照面。 “景珩。”江亦成父亲江远军率先认出了陆景珩,朗笑着打招呼。 陆景珩是江远军当初亲自招聘进来的人,哪怕现在已经退居二线,然对陆景珩依然是印象极好也极深刻。 他这一声招呼瞬间让众人将注意力转到了两人身上。 宁氏夫妻也认出了陆景珩来,笑着打招呼。 宁思性子活泼,人一下就蹦到眼前来,招呼道:“陆大哥,心心,你们也是来吃饭啊,正好,大家一起吃吧。” “对啊,刚好大家都没吃,一起吃吧。”江远军附声道。 宁咏俊和吴文雅也热情相邀,看着不似客套。 陆景珩担心陆心受不了这样的场合,也就浅笑着婉拒:“谢谢江董,宁先生宁太太……” 话没能说完,陆心与他掌心交握的手动了下,拇指轻轻碰了下他的掌心,于是陆景珩婉拒的话变成了“那就打扰了。” 陆心也浅笑着道了声谢,大家都相熟,尤其是江远东宁家夫妇对陆景珩也满意,以前陆心在江远东手下工作时江远东对她也极满意,看到两人答应一起吃饭,也是满心欢喜,相互招呼着进包厢入座。 席上,陆心依旧扮演着她一贯的绿叶角色。无论是性格上还是长相上,陆心一向属于不出众的那种,安安静静的不太受人关注,不像陆景珩长相气度出众,哪怕是沉默不语,依然能成为众人焦点,更不会像宁思江芷溪这般,有父母在,哪怕一时半会找不到话□□去,依然会有人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导回到自家儿女身上。 既然主要是江宁两家家庭聚会,聊着聊着自然也就难免扯到子女的婚事上来。 江亦成江芷溪兄妹和宁宗远宗宗泽都是早已过了结婚年龄却一直单着的人,就连最小的宁思也是该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却一个个没动静当父母的心里都难免着急,聊着就都忍不住一个个数落起来。 宁思性子急,最快,一被数落就撒娇着反驳:“哎呀,急什么嘛,又不是嫁不出去。” 吴文雅不客气地哼了声,语气中却是满满的宠溺:“还真就是担心你嫁不出去了,性子又野又刁蛮谁敢要啊。” 江亦成母亲笑着接话:“要我说思思这种性子分明就是可爱讨喜,能讨到这样的儿媳妇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说着就扭头望向江亦成:“亦成啊,反正你们两个一个未嫁一个未娶,有青梅竹马知根知底的,干脆你们两个……” “打住!”宁思急声打断江亦成母亲,“伯母,您可别乱点鸳鸯,我只把江大哥当哥哥的。” 江亦成也是不紧不慢地开口:“妈,您别瞎操那份心,我和宁思什么时候青梅竹马了,她家搬出去的时候她还裹着尿布呢。” “你中学时不也经常去你宁叔家住个三五个月才回来的嘛。”江母反驳。 “妈,要真算青梅竹马,宁心还差不多,宁思顶多就是让哥帮忙换纸尿片的小屁孩。” 江芷溪状似随意地开口,话一出原本热闹的气氛瞬间冷却下来。 陆景珩下意识侧眸往陆心望了眼,握住了她垂在大腿上的手心。 陆心一直只是安静地吃着饭,掌心下的暖意让她不自觉地反手握紧了他的手,没有因为“宁心”两个字表现出太多的意外或者震惊,依然是敛眸安静吃着饭,连江亦成江芷溪和宁宗远有意无意投过来的视线都没瞧见。 包厢里在短暂的沉默后江母出声斥责江芷溪:“芷溪你也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这都多少年的事了。” 吴文雅幽幽地叹了口气,望向江母:“你也别怪芷溪,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早看开了。是宁心那孩子没福气,要是当年没出事,说不定现在我们早成儿女亲家了。” “这倒是,亦成和宁心这娃娃亲都订下了,谁会想到……” “好了,这都多少年的事了,过去就过去了,人景珩和陆小姐都还在,让人看笑话。”江远军出声打断了江母的感慨,到底是还有外人在,边说着边举起酒杯冲陆景珩和陆心客套地道了声歉。 陆景珩和陆心也就客套地回了句,稍稍把这个话题冲散,反倒是宁思好奇,扭头望向吴文雅:“妈,宁心是不是就我那个姐姐啊?不是说五岁就没了吗,怎么那时都定亲了?” “要不然怎么叫娃娃亲?”江母笑着道,“还不是看着两人投缘,那时也想亲上加亲,就打趣着订下来了。” “那我姐怎么会没了?” “思思。”宁咏俊朝她望了过来,阻止她继续在外人面前没大没小。 宁思不甘不愿地住了嘴,一直没说话的江亦成温声替她解了答:“你们家去外地旅游,你姐走丢了。” “那怎么没去找呢?”宁思下意识问道,“她那么小应该也走不到哪儿去吧。” 陆心也下意识往宁咏俊和吴文雅那边望了眼,陆景珩下意识握紧了她的手,黑眸随着望向宁咏俊,状似随意地插了话进来:“当时有去派出所备案吗?有备案的话如果有人发现她,说不定能透过警方找到你们。” 宁咏俊往他这边望了眼:“她不在了。” 陆心捏着筷子的手一顿,下意识望向他:“不是说走丢而已吗?怎么又说不在了?” “警方确认的吗?当时备案过了?”陆景珩接着问。 “那当然,不是警方确认的消息我们又怎么会这么说自己的女儿。”答话的是宁咏俊。 陆景珩唇角勾开一个细小的弧度,没再说什么。 宁宗远只是不动声色地往始终面容平静的陆心望了眼,若有所思,也没再说什么。 江母已经将话题重新导回到原来的话题上来,陆景珩和陆心毕竟算是外人,也不好一直在外人面前谈一个可能已经不在了的人,除去中途关于宁心的那段小插曲,这顿饭吃得还算尽兴。 吃完饭后陆景珩和陆心一块儿回去。 “我曾让人帮忙查过警方的失踪人口档案,没找到任何宁心的相关备案。”上了车,陆景珩突然道,“要么是宁家根本没备案,要么就是当初的警察疏忽了没录入档案,但后者可能性很小。” “当然,也可能是像宁咏俊说的,警方已确认死亡,被销了档。但是你刚回来的头五年,爷爷也有托人帮忙查过,当时的条件有限,也只能沿着铁路沿线几座城市查。”末了,陆景珩又补了句。 陆心望向他:“其实备案没备案都没关系啦,我总觉得是他们故意把我弄丢的。我小时候应该是特别怕生的,跟着爸妈到了陌生的地方,我应该会时刻黏着他们才是,不可能敢自己走开的。而且,我最近老梦到五岁前很零碎的一些片段,好像有一个是我爸妈让我一个人坐在候车室的长椅上等他们的,我好像在那里等了很久……也不知道这到底是真的发生过还是只是做梦,五岁应该已经有记忆了才是,我怎么会没记得呢?” 而且如果是被遗弃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那种等待和恐惧的感觉,应该会记忆深刻才是,可是她所有完整的记忆似乎是从昏昏沉沉地坐在火车上开始的,然后是没命地逃,再到遇到陆景珩,都还记得清楚,反倒是上火车前那段记不清了,以前可能是因为不去在意小时候,也从不曾梦到过在陆家以前的事,反倒是最近知道自己的身份后,那些梦才凌乱起来。 陆心在这之前从没和他提过这些梦境的事,是真的发生过还是只是梦境也只有宁家夫妇心里清楚,但无论真假,陆景珩始终觉得遗忘了对陆心而言是好事。 他的手掌忍不住伸了过来,绕过她的后颈落在她的肩上,手掌顺势在她脸颊上轻捏了下:“只是做梦而已,你以前也从没做过这些乱七八糟的梦,最近想太多了。” 陆心忍不住笑了笑,侧头望他:“陆景珩,如果我不认家人了,以后你会不会因为我没有娘家人依靠欺负我?” 刚问完就被陆景珩又在脸颊上捏了下。 “你真有娘家人了我就该整天担心他们对你不好了。”陆景珩淡道,手臂微微施力,压着她的肩将她压靠向颈窝,“你确定不想认回你的家人了?不难受吗?” “今晚我观察了他们一晚上,总觉得其实有我没我对他们并没什么影响,甚至没有我他们一家人可能会更自在些,哪怕我现在叫他们一声爸妈,除了突兀情感上还是拉不近的吧,怎么看着我都像外人。而且你也看到了,他们从没正眼瞧过我,不是都说父母子女血缘天性吗,可是他们身上完全体现不出来啊,他们有多宠宁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觉得我回去了反而会让自己添堵。再说了,宁心不是和江亦成订有娃娃亲吗,真回去了,我有点担心他们会仗着是我父母的身份把我和江亦成送作堆,刚好又能把你这个乘龙快婿留给他们的宝贝女儿。” 陆心说着抬头望向他:“与其到时候撕破脸弄得大家都不堪,倒不如这像现在这样,让他们误以为宁心死了好了。这样会不会好点?” 陆景珩侧头望她,手指一下一下地捋着她垂下的长发:“关键是你喜欢,我和爷爷也是希望你能一直留在陆家,把陆家当成唯一的家。” 陆心点点头,鼻子莫名有些酸,干脆压着他的脖子压下,仰着头主动吻上他的唇。 唇瓣刚贴上陆景珩已经反客为主,压着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直到彼此气息都不稳了才放开她,唇瓣依然抵着她的唇:“陆心,这是最乐观的结局。江芷溪今晚不会无缘无故提起宁心,还有江亦成宁宗远当时望向你的眼神,看着像知道了什么。宁咏俊说宁心已经不在了,江亦成却一直在找你,说明他对当年宁咏俊的说法一直持怀疑态度的,甚至所有人都是。他如果要怀疑你,有的是机会证实你的身份,你上次流鼻血,或者你受伤那次,他都可能取到你的血液样本去比对dna,尤其你受伤时,宁宗远也是还在殷城的。” 陆景珩的话提醒了陆心,流鼻血那次擦过的纸巾是扔在他的办公室垃圾桶内的,但是之后江亦成对她的态度却没有太过明显的变化,就是他为她受伤那次提到宁心也是一副冷冷淡淡不想多谈的模样,反倒是她受伤后,这两个多月来,江亦成看她的眼神总有些不一样,原本她以为是他为她受伤她照顾了他几天才他的态度才暖化的…… “你受伤那天晚上我的西装染了你的血,当时比较慌乱,我进手术室前匆匆把衣服脱下来交给然然了,后来我有问过然然,她中途有把衣服放在椅子上下楼接人,当时江亦成江芷溪都在。”陆景珩说,“我前段时间向医院查过亲子鉴定报告,你手术的第二天早上有进行过一份不挂号不记录在册的亲子鉴定报告。所以不能排除江亦成已经知道了你身份的事。” “我觉得他已经知道了。”陆心沉吟着道,要不然他昨天不会无缘无故问她那些事,更不会无故把宁氏夫妻带到办公室来。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大概还有3-5万字,具体俺也不确定,应该是下个月中能完结了 ☆、第61章 “先静心观察。”陆景珩低声说,眼角余光瞥见陶然居门口说说笑笑着走出来的江家人和宁家人,手掌轻压着她的肩将她推坐回座位上。 他的举动让陆心下意识回头,看到走出来的两家人时,客气地勾唇笑笑。 吃完饭时他们是先出来的,江宁两家世家要聊要客套的话多,慢悠悠地走,她和陆景珩也就先行一步。 江亦成也看到了她,视线从她脸上掠到陆景珩亲昵扣着她细肩的手掌上,平静的眼眸起了一丝波动,却还是客气地冲她笑笑算是打过招呼。 陆景珩看其他人也望过来,也就客气地招呼了声,然后和陆心开车离去。 江亦成站在原地,黑眸一直盯着渐渐远去的黑色卡宴。 吴文雅也顺着他的视线往那边望了眼,沉吟着道:“这陆景珩陆心不是兄妹吗,怎么两个人也在一起了?” 江亦成收回视线,望向她,黑眸在她脸上打量了番:“宁姨,难道您看着宁心的时候,就没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很奇怪的感觉?”吴文雅皱眉,“这女孩子看着挺文静的,我和她没怎么接触过,不过看着应该是挺讨人喜欢的。” “难道您就没有很亲近的感觉?”江亦成皱眉,望向她,意有所指,“宁姨,心心如果还活着也差不多这么大了吧。刚好,她也叫心心。” “你们今天这是怎么了?”吴文雅有些不自在地笑笑,“怎么今天一个两个都突然提起宁心了?” “宁姨,难道你们真的觉得宁心死了?”江亦成问,声音甚至有一丝咄咄逼人。 “当年警察亲自确认的,又怎么可能出错?”宁咏俊接话,语气因为三番两次提起宁心有一丝不满。 “宁叔,”江亦成笑笑,“大家都一家人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当年有没有报警您自己心里清楚。” 江亦成的态度让江远军脸色沉了沉:“亦成,有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吗?每次一扯到宁心你就跟被踩了尾巴似的,她走的时候才多大,你才多大,别告诉我那个时候你就懂得什么是爱了。” “以前是没懂。但现在懂了。”黑眸落在宁咏俊吴文雅脸上,“如果不是你们把她弄丢了,她早成了我的妻子。” 他的话让宁思也有些不满,皱紧了眉心:“江大哥,你这说的什么啊,我姐都死了二十年了,难道你还爱上了五岁的她不成?这也太扯了。” “她没死!”江亦成突然道。 话音一落众人纷纷望向他,一直没说话的宁宗远上前一步推了他一下,有些欲盖弥彰地冲众人笑笑:“亦成今天有些喝高了,说话颠三倒四的,时间不早了,先回去吧。” 吴文雅却没那么容易被打发,激动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腕:“宗远,你是不是也知道什么了?亦成没说错,心心还活着对不对,她现在人在哪儿?” 宁宗远有些为难:“妈,我确实见过她了,她现在过得很好,在没有探过她的意思前,我觉得还是先不要冒然打扰她的生活,毕竟……” 意有所指地往沉着脸的宁咏俊望了眼,宁咏俊已经转身上车。 “回去了。”瓮着嗓子说了声,语气不太好。 江亦成把推着他的宁宗远推开,伸手扯着领结松了松,望向宁咏俊和吴文雅:“陆心就是宁心,就是刚才陪你们吃了饭却被你们忽略得彻底的陆心。” 宁咏俊拉着车门的手一顿,倏地扭头望他。 吴文雅也是捂着嘴不可置信地望向他,眼睛里因为激动隐约有泪花。 宁思小嘴则是无意识地张成了圆形,太过震惊,以致她几乎忘了要合上。 第45节 “她……她……”想问怎么是她的姐,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江母直接出声斥责:“亦成,你有证据没有,没有就别在这胡说八道。” 江亦成侧头望她:“妈,你看我什么时候胡说八道过?” “妈,哥说的是事实。我和宗远可以作证。”开口的是江芷溪,语气平静,人也平静。 “宁叔,宁姨,不管当初你们是出于什么考虑把她弄丢了也没去找,我希望你们能主动去把宁心认回来,像对宁思一样把她带回来。” 江亦成盯着宁咏俊和吴文雅,一字一句地说着,黑眸至始至终都直视着两人的眼眸。 “我不……” “宁叔。”江亦成淡声打断他,“我实话告诉你吧,陆景珩陆心身份绝对不简单。单从陆心无意帮警方擒住杜源这点来看,看着就很可疑,我试过她几次,虽然看着没任何破绽,但是不排除她本身就是警方的人的可能。陆景珩就更不用说了,他救过宁思,从宁思的描述来看,一个普通上班族不可能有那样的身手,更何况,陆心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人,如果陆心是警方卧底,陆景珩就不可能干净。”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宁思不明所以地插话进来,“陆大哥当时救我只是情急起意,他如果真的身手好就不会受伤了,还有心心,更不可能了,看着比我还瘦小……” 未完的话被江亦成淡淡扫来的眼神硬生生压下。 “陆心是重感情的人,最保险的办法,就是把她留在身边,再没有比变成家人更安全。”江亦成继续道,“更何况,怎么说你们也还是她的亲生父母。” 作者有话要说:江先森这算是黑化了吗,陆先森先见之明…… 文还是有点短,这周有榜单任务,后面应该会更长点吧,今晚先这么点吧,还是木有交稿的人亚历山大 ☆、第062章 . 陆心第二天上班时又遇到了吴文雅和宁咏俊。 她和陆景珩一块来上的班,在等电梯时遇到的宁氏夫妇。 乍见面时吴文雅眼睛里掠过些许激动复杂的情绪,眼睛近乎贪婪地望着她,赤%裸裸的眼神让陆景珩不自觉地扣住了陆心的细肩,不动声色将她扣紧在身侧,黑眸望向吴文雅和宁咏俊,唇角客气地扬起了个轻浅弧度:“宁先生,宁太太。” 吴文雅也冲他挤出一个浅笑:“陆先生。” 视线落在他身侧的陆心身上,“心心……”,隐约有些哽咽的声音逸出唇畔。 陆心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下,却还是客气地冲她打了声招呼:“宁太太。” 宁咏俊也望向她,两道视线将她从头打量了一遍,唇角蠕动着,似是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化成一句复杂的“陆小姐”。 陆心勾唇笑笑算是回应,看电梯门开,与陆景珩一前一后进了电梯,宁咏俊吴文雅也跟着走了进来,按下顶楼的电梯,而后扭头望陆心,嗓音与以往的客套相比多了分柔软,甚至是不自在的热情:“心……心心,不好意思,我能这么叫你吗?” 陆心僵硬了下,然后轻轻点头。 “听说你从小在陆家长大,这么多年过得怎么样?”宁文雅犹豫着问。 “过得很好啊。他们把我当自己家人一样。”陆心应。 宁文雅点点头,眼睑低垂着:“那就好,那就好。” 陆心笑笑,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陆景珩身侧。 电梯在他办公楼层停下时,陆景珩突然扣紧了她的肩,把她一块儿带出了电梯。 “怎么了?”陆心奇怪望他。 “今天的宁家夫妇有古怪。”陆景珩淡声说,拥着她回了办公室。 “他们……应该知道了吧。”陆心迟疑着道,吴文雅刚才看她的眼神和以前截然不同,以往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的眼神,刚才的眼神,那种欲言又止的复杂眼神,像一个母亲,只是相较于吴文雅的感性,宁咏俊理性许多。 “陆心,”把办公室门关上,陆景珩走向她,在她面前站定,垂眸望她,“假如他们主动认你,你会回去吗?” “我……”陆心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没想过这个可能。哪怕昨天再怎么告诉他,她决定不去认了,但情感上,总还是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家,有真正血缘意义上的父亲母亲。 “陆心,任谁都会想拥有自己血缘意义上的父母和家人,我也一样。假如我处在你现在这个位置,或许我比你更想认回我的父母,但是宁家之前对你的态度怎么样我们都看得到,我不确定他们在知道你是他们女儿后对你的态度上是不是真的改观了,是不是真的觉得有愧于你想要弥补你真心把你当女儿看,这些我们现在都还不知道,所以我希望你先静心观察,不要急着回去。”陆景珩望着她,一字一句说得缓慢而清晰。 陆心忍不住冲他一笑:“我明白。” 陆景珩也笑了笑,长臂一伸,压着她的背将她压入怀中,手掌滑入她的发丝中,轻揉着她的头发。 “陆心,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再受到伤害,真相虽然重要,但有时候却不如蒙在鼓里来得简单快乐。” 低柔的嗓音从头顶低低传来,陆心听得心里有些暖,似乎自从她受伤后陆景珩变了许多,以往他从不会把这些肉麻情话挂在嘴边,现在几乎都信手拈来了。 “景珩,昨天的报表……”一道突兀的嗓音打破了屋里的安静,伴着落下的嗓音,办公室门已被推开,江芷溪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报表站在门口,看到屋里相拥的两人时愣了愣。 陆心在声音响起时已经下意识退离了陆景珩怀抱,看到江芷溪时有些尴尬,冲陆景珩低低说了声“我先回办公室里”转身先离开了。 江芷溪看着她侧身离开,低敛着眼眸也没再说什么,自从上次陆心无意救她一命后,她对陆心的感觉和态度上开始变得有些微妙。 “有什么问题吗?”陆景珩已经恢复往日的清冷,转身回办公桌,淡声问道。 “是有些小问题。”江芷溪拿着报表走过来,将报表上的问题一一和他说明,谈完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 江芷溪一边收拾着报表,一边迟疑地往他望了眼:“景珩,你知道陆心……的身份了吧?” “我知道。”陆景珩抬眸望她,并没有与她虚与委蛇。 江芷溪了然地笑笑,低头整理着报表:“那你应该也知道,我哥找了宁心十多年。” 说着抬头望他:“从小到大,我哥看上的东西,他从来没有主动放弃过。” 陆景珩唇角勾出些许弧度,真心道谢:“谢谢。” 江芷溪也笑笑,没再多说什么,整理完文档就先出去了。 房门关上,陆景珩掌心下捏着的手机摊开,上面两个未接来电,同一个号码。 陆景珩起身过去锁上办公室门,回拨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这章还是很短;大学舍友聚会,一会儿要去车站,来不及写了,先更这么点吧,下一章估计得明天上午十二点左右才能更新了,今天大半时间都在车上,十点半更新不了了,大家今晚先表等吧…… ☆、第063章 . 陆心回到办公室又碰到了宁氏夫妻,两人过来找江亦成的,再见面时吴文雅又免不得像刚才在电梯时对她一番嘘寒问暖,眼眸里的激动是真,欲言又止也是真,陆心也就客气应着。 “心心,中午能一起吃个饭吗?”寒暄完,吴文雅迟疑着问。 陆心为难地拧了拧眉:“我已经和人有约了呢。” 吴文雅眸中的神色黯淡了些:“那下午呢,下午一起吃饭好吗?” 陆心突然有些不忍,迟疑着点了点头。 下午吃饭时陆景珩也在,他不放心她一个人陪着宁氏夫妻。 席上,吴文雅一改以往的生疏,对陆心极尽热情,时不时亲手为她夹菜,不时打探她的口味,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并小心翼翼地刺探她对父母的印象。 “我不记得他们了。”陆心淡声应着,没有怨愤,只是简单地陈述事实,平静的声调让吴文雅夹菜的手一顿,眼神复杂地望向她。 宁咏俊也是复杂地望她。 “怎么会完全不记得了呢,你那时不是也有五岁了吗?”吴文雅问,“难道你对你的家人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五岁还很小啊,我现在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未必认得出我来。”依然是淡淡的语气。 吴文雅眼睑垂下,沉默了会儿,唇角扯出一个尴尬浅笑:“心心,你怨你的爸爸妈妈吗?” 陆心抬眸望她:“他们做了什么值得我怨恨的吗,我没记忆了。” “你怨他们没去把你找回来吗?”问话的是宁咏俊,眼眸一直盯着她。 “如果是找不到,不怨。如果是不想找,更没什么好怨的了,我这二十年过得很好。”依然是平静的语气,陆心也只是像谈天一样闲聊着。 吴文雅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幽幽道:“如果是因为警方的误导,误以为你已经不在了,才一直没去找你,就连你站在面前也没敢去深想……” 陆心望她,微抿着唇没说话。 宁咏俊长长呼了口气,抬头往她望了会儿,从钱包里取出一张两寸大小的照片,指尖压着转向她:“这是宁心小时候的照片。” 陆心垂眸望了眼,她见过这张照片,在江亦成的钱包里。 “心心……”吴文雅望着她,欲言又止,“你……还有没有小时候的照片?五六岁那个时候的。” “宁太太怀疑心心就是宁心?”一直未说话的陆景珩插了话进来,淡声问道。 他的直白让吴文雅一直克制着的眼泪流了下来,人哽咽着,不断点头:“我们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我们一直以为心心已经……没想到老天终于还是把我们的女儿给送了回来……” 哽咽着说不下去了,手指有些狼狈地揩着脸颊上落下的泪滴。 陆心往她望了眼,还是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擦擦吧。” 吴文雅伸手接过,擦了下,睁着红肿的眼眶望向她:“心心……是爸妈对不起你,你能不能……能不能原谅爸妈?” “宁太太。”陆心指尖轻压着杯沿,侧眸望她,“为什么你们突然会觉得我是你们的女儿呢?在今天之前一直都没有这个感觉不是吗?总不能随便一个路人出来告诉我,她是我的母亲就真的是我的母亲了是吧。” “宗远告诉我们的。他有做过鉴定。”说话的是宁咏俊,指尖压着照片望着陆景珩,“陆先生,听说心心从小就是跟着你的,她小时候你应该还记得,这张照片是宁心五岁时拍的。” 陆景珩垂眸望了眼,望向他:“宁先生,陆心本名确实是宁心,陆心是我给她改的名字。” 吴文雅刚止了泪的眼眶又泛红了:“心心……” 手伸向陆心,想要握住,陆心手掌本能缩了一下,收了回来。 “心心……”吴文雅迟疑望她。 “我……很抱歉。”陆心垂下眼眸,“我对小时候对我的父母都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了,我现在真的过得很好,我不想改变。” “你……不肯原谅爸妈是不是?”吴文雅问,声音有些低落,“你在怪我们没来找你?” 陆心摇摇头:“没有,我很庆幸你们没有找我。” “你……你这孩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宁咏俊皱着眉,叹了口气,“心心,当初你走失时家里已经办好了移民手续,本来是想趁着出国前一家人到处走走看看,却没想到回程时在火车站走散了,我们到处找不着你,那个年代也不像现在通讯这么发达,一直拖了一个多月警方突然通知去认领尸体,当时那孩子被泡在水里,脸和身上很多地方已经毁得认不清,就是身高体型和当时的服装都像极了那时的你……” 陆心只是安静听他说完,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心心,妈也不是想逼着你认我们,知道你还活着,过得好,能时不时看到你就够了。”吴文雅哽咽着说。 陆心沉默了会儿:“谢谢。” 陆心的冷静让宁咏俊吴文雅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更不敢逼陆心,虽是自己的女儿,但中间毕竟隔了二十年,她是什么样的性格她也不清楚,只能试着以一个母亲的心态去补偿她,透过夹菜和嘘寒问暖这些动作去传递某种心情。 第46节 除了不提认亲的事,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 吃完饭后陆心便随陆景珩先回去了。 “什么感觉?”路上,陆景珩扭头望着陆心,问道。 陆心只是摇头,说不上来的感觉。 陆景珩的手掌伸了过来,包覆住她垂在大腿上的手掌,紧紧握了会儿。 “陆心,他们想认回你是真,当初不去找你也是真的。我让人帮忙调查过了,那时他们是没有报案的,也没有警方通知认尸这么一段。至于为什么没去找,或许不是他们主观上不想要你了,只是因为某些客观原因不得不放弃。但不管怎么样,既然连五岁还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你都能放弃,就不能排除以后放弃你的可能。” 陆心垂下眼睑,轻轻点了点头:“他们和江家走得太近,我只怕他们干净不到哪儿去。” 怕就怕在到时从帝新的案子里牵出宁家来。 陆景珩只是握紧了她的手,没再说什么,看天色还早,也就没急着回去,反而是把车开到了市区的珠宝专柜。 陆心奇怪地往外面望了眼:“来这里做什么?” 陆景珩把车停稳,下了车,拉过她的手腕:“跟我来。” 带着她去了钻戒专柜。 陆心望着那一排排炫目的钻戒,奇怪扭头望他。 “陆心,我们结婚吧。”陆景珩望着她说。 陆心有些愣,思路有些跟不上他,毕竟这么久以来两人从没讨论过结婚的问题。 陆景珩已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我们明天就回去把证领了吧,婚礼的事等爷爷那边挑到好日子了再操办。” “怎么突然要领证了?太突然了吧……”而且还真不浪漫,不过对陆景珩她也期待不了他能做出多浪漫的事来,哪天他真浪漫起来了她估计还有些接受不了,他认真的一句“我们结婚吧”就已经顶过了千万种花哨的奢华浪漫。 陆景珩揽紧了她:“我不放心江亦成和你爸妈。” 说话间已经揽着她在专柜前站定,望着专柜上一字排开的钻戒:“喜欢哪枚?” 陆心从他怀里探出头来,仰头望他:“陆景珩你认真的啊?” “当然。”陆景珩垂眸,视线落在她脸上,“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 陆心摇头,真不像。 他向来是认真的人,结婚不是信口说说,挑钻戒也不是随便挑挑。 两人花了三个多小时,总算挑到了彼此都满意的钻戒。 陆景珩将钻戒小心套进陆心右手无名指中:“套进去了就别再摘下来。” 说着已朝她平伸出右上掌,陆心拿起另一枚戒指,学他的模样小心翼翼给他套了进去,套好时忍不住冲他一笑,虽然不是多浪漫的场景,但到底算是一个不小的仪式,陆心心里还是有些赧颜。 陆景珩已经伸臂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在她耳边低语:“我们明天就先回去领证。” 第二天两人都请了假,一起回了b市,没提前告诉其他人要领证的事,只是拿了户口本就去了民政局。 从体检拍照到拿到那两个小红本子,花了大半天时间。 回到家时,陆景珩将手中的两个小红本递给陆呈海:“爷爷,我和陆心领证了。” 淡淡一句话出口,整个陆家瞬间炸锅了。 “大哥,您没开玩笑吧?”陆仲宣最先凑了过来,一把夺过陆景珩手中的小红本,翻了又翻,望向陆心,“大嫂,你怎么就嫁了?说好的婚礼呢?” 陆景珩淡眸瞥了过来:“婚礼和领证有冲突吗?有谁是在婚礼上领结婚证的?” “……” 陆呈海还算冷静,只是拧着眉:“怎么突然就领证了?之前没听你们提过半个字。” “原本是想等事情忙完了再结,但后来想想,其实早领证晚领证没什么区别,倒不如趁着有空先领了。” “不会是你强迫心心的吧?”陆呈海皱眉道,望向陆心,“心心,你告诉爷爷,你是真的想这么早嫁他吗?还是他又替你决定的?” 陆景珩瞥了他一眼:“爷爷,结婚我会强迫心心吗?” “会!”应的不只是陆呈海,一家人难得一致发声。 “……”陆景珩一时间无言。 陆心有些赧颜:“是我自己愿意的,大哥没有强迫我。” 陆呈海松了口气,声音柔软下来:“你自己愿意的就好,就怕他又逼着你胡来。” 陆呈海对陆心的疼惜让陆景珩很受用,手臂一伸更加名正言顺地把陆心揽入怀中,嘴里却是不客气地道:“我什么时候逼过陆心了?” “你是不是问反了?”陆呈海睨他,“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没逼她了,哪个女孩子会向她那样被逼着去学男人的东西。” 这是大实话。陆景珩难得不反驳,只是望他:“爷爷,陆心的父母过几天估计会登门道谢,这要不要认亲看陆心的意思就行,但怎么说,他们也是陆心爸妈,陆心嫁人是大事,为人父母的还是应该知情的,婚礼的细节他们愿意的话您可以和他们商讨一下,但是以您这边为主就好。” “陆心找到家人了?”陆仲宣口快问道,“怎么样,认了吗?” “是找到没错,要不要认先观察再说。”陆景珩替陆心回答。 陆呈海却是皱眉:“不是说家人远在新加坡吗?怎么过来了?” “他们这段时间回国。”陆景珩叮嘱,“爷爷您帮忙应付着就行,别忘了我们婚礼的事。” —————— 两天后,宁咏俊吴文雅夫妇果然如陆景珩猜测的般登门道谢。 大概是心里有愧,两人过来时多少有些局促,陆呈海年长一辈,一直是有礼有节地应对着。 陆心和陆景珩也在家,陆景珩顾虑陆心感受,没让她跟着下去。 陆心也有些不知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这对看着一心想要认回自己却又不断罗织借口遮掩当初真相的父母,也就干脆留在房间里。将 自从两人两天前领了证后,两人在家里也是名正言顺地住到了一块,她的东西都搬到了陆景珩房间里。 陆心在屋里没什么事,上了会儿网没意思,就在陆景珩书架上找书看。 翻了一遍没找到想看的书,看他书桌上搁着本没看完的,想看看陆景珩在看什么书,陆心也就坐下来,拿过他的书。 书是那种a4纸大小的硬皮书,陆心拿起书本时,书页里夹着的几页纸随之掉了下来。 陆心忍不住皱了皱眉,想到刚才进来时陆景珩看到她顺手合上的书本,弯腰捡起了掉落在地的几页纸。 陆景珩回到屋里就看到她正倚在桌前拿着那两页纸在看,走了过来,伸手从她身侧拿了过去。 陆心扭头望他。 “我最近是在调查宁咏俊吴文雅。再怎么样,你是他们的女儿,我不想你卷入这个案子里。”陆景珩说,“我怀疑他们与当年的人口买卖有关。” 陆心皱了皱眉,有些无法理解其中的逻辑。 “最近我让人重新调查了你当年被拐的案子。发现当年带走你后又意外身亡的肖永曾经和宁咏俊有过接触,而且两人似乎并不陌生。当年以肖永和张婧为首的人贩子团伙因为肖永的意外死亡及张婧的失踪意外告破。但是从我最近的调查来看,他们或许并不是真正的幕后主谋。我暗访过肖永的家人和当年的涉案人员,总觉得其中有蹊跷。而他们对你失踪一事粉饰太平的态度,以及宁家的突然致富和迅速移民,我总觉得太过奇怪。最重要的是,宁咏俊这些年一直在有意无意打探张婧的消息。” “你怀疑他是幕后主使?”陆心问。 “这个不好说。毕竟已经隔了这么多年的事,而且宁家现在经营的生意清清白白,至少在宁宗远宁宗泽这一代是清白的生意人。”陆景珩说,长指摩挲着下巴,“我只是怀疑,当年宁咏俊才是整个人口买卖利益团体的真正幕后主使,肖永和张婧只是中间联络人,三人之间可能产生了利益摩擦。肖永和张婧愤而想拿你当谈判筹码,对你下手,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这样的情况下宁咏俊不可能敢报警,但是也未必愿意妥协。之后肖永意外死亡,可能在你的去向问题上误导了宁咏俊吴文雅,导致他们误以为你已经不在了,也就没再找你。只是这样的情况不可能对外人解释太清楚,江亦成信不过,于是继续找你。” 说着已经望向陆心:“这是我能推测到的最可能的解释,当然,只是推测而已。” 陆心站在原处没动,想到当年那一屋子的小孩,或哭或害怕地蜷缩在角落里,现在也不知道都去哪儿了,还在不在。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和家人再相见,甚至可能还要遭受心理上和生理上的摧残,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可能是那个她应该称为父亲的人。 “陆心?”陆心的沉默让陆景珩有些担心,伸手拉过她,“没事吧?” 陆心抬头冲他挤出一个笑:“我没事。” 门外这时响起敲门声,陆仲宣的声音:“大哥大嫂,爷爷叫你们下去坐坐。” “好的。”陆心应,拉过陆景珩想走,陆景珩拦住她,“我下去就行。” 陆心冲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我真的没事啦。” 挽着陆景珩一起下楼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卡文卡shi了,拖了这么久才更上来,万分抱歉…… ☆、第064章 . 吴文雅一看到她又红了眼眶,却是忍着眼泪没哭。 陆呈海朝两人招了招手,让两人过来坐。 陆心和陆景珩依言坐下。 “心心。”吴文雅有些局促地望向她,“你也在家啊,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陆心轻轻摇头,望向她时嘴角已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你们怎么来了?” “我和你爸……”意识到口误,吴文雅尴尬地笑了下,“我们听说当初是陆老先生救了你并收养了你,专程过来谢谢陆老先生,顺便看看你。” 边说着边转身从旁边带着的礼盒里拿出两盒东西,递给陆心:“这是我托人带过来的上等燕窝和参,听说你上次受了伤,还是要多吃点东西补补身体。” 陆心垂眸望向手中的两盒东西,唇角动了动,抬眸时还是冲吴文雅露出一个浅笑:“谢谢。” 陆心的客气让吴文雅慈祥的脸上添了些落寞,人显得越发局促不安,陆呈海有些看不过去,柔声对陆心道:“陆心,宁先生宁太太大老远过来看你,挺不容易的,你也陪他们多说说话吧。爷爷知道这些年辛苦你了,但当年的事毕竟不是他们愿意的,你也别太责备……” “爷爷。”陆景珩不紧不慢地打断了陆呈海,想来也知道宁咏俊吴文雅夫妇将一直没找陆心的那套理由与陆呈海说了,如今看着又这般恳切,陆呈海体谅为人父母的辛苦,心里免不了要为宁氏夫妇说情。 陆景珩的打断让陆呈海有些不悦地往他这边望了眼,陆景珩只是客气地望向宁咏俊和吴文雅:“宁先生宁太太,不管怎么样,还是很感激你们给了陆心生命,让我有机会遇到她。如今我们结婚了,你们身为陆心的亲生父母,还是有权利知道的。” “结婚?”宁咏俊声线有些拔高,眼眸望向陆心。 “对,我们已经领证了,目前正在筹办婚礼。”陆景珩长指无意识地抚着无名指上的钻戒,望着宁咏俊,“再怎么说,你们是心心的亲生父母,可能心心一时半会在心里上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但是我们还是希望,你们到时能来出席我们的婚礼。” “怎么会……会突然结婚了?”吴文雅错愕地望向陆心。 “怎么会是突然。”陆呈海“呵呵”笑着接口,“这俩孩子都认识二十年了,从小感情就好,现在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心心年纪也不小了,这婚早该结了。” “确实是……”吴文雅干笑,“心心能嫁给陆先生是好事,有人疼她我们也放心了。” 神色却看着有些落寞,陆呈海当她是乍闻嫁女的事实有些接受不住,担心女儿嫁人了更加不愿意认自己,也就温声劝着:“心心这孩子性子从小就乖巧,她这二十年来一直以为自己没有父母了,现在你们突然出现,她心里上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过段时间会好的,是吧,心心?” 说着已经抬头望向陆心,冲她挤眉弄眼,让她说几句宽慰话。 第47节 陆心轻咬着下唇,迟疑着望向吴文雅:“其实我……我没有因为当年的事责备过你们,只是过了二十多年没有家人的生活,你们突然出现了,一下子有些适应不过来,你……你们别介意。” “心心,你的意思是你原谅我们了是不是?”吴文雅小心翼翼地问,声音有些哽咽。 陆心在她殷切的眼神下迟疑着轻点了下头:“嗯。” “那……你愿不愿意……叫我们一声爸妈?”吴文雅犹疑着问。 陆景珩抿唇往陆心望了眼,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她的手,轻捏着她的手掌心,力道有些重。 陆心半敛下眼眸,忽略掌心的力道,迟疑了下,还是抬眸冲宁咏俊和吴文雅叫了声:“爸,妈。” 吴文雅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宁咏俊也眼神负责地望着她,陆呈海是松了口气,乐见陆心一家团圆。 陆景珩脸色却是淡冷了下来。 快开饭的时候,陆景珩拖着陆心回了房,一回屋就将门落了锁,关门和落锁的声音有些重,从被捏疼的手腕上,陆心能感觉到他平静皮相下的怒气。 他拖着她往屋中一推,松了手,夹着隐怒的沉嗓就斥了下来:“陆心你到底又在盘算什么?那是你的父母,你的亲生父母,不是任何一个路人甲乙丙,你瞎掺和进来做什么。” 陆心揉着被拧疼的手腕,声音有些低:“我想调查清楚。” “你想就近调查吗?到时如果证实确实他们做的,你怎么办?大义灭亲?”陆景珩声音依然很沉,“陆心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坚决不让你走这行吗,你身体条件不好是一个,还有一个就是太重感情。别人对你稍微好点就恨不得掏心掏肺,更何况当这个别人是你的亲生父母。” 陆心有些不满陆景珩的指控:“我从来不会因为私人情感误事。”这点她做得很好,丁老也很赞赏。 陆景珩自然也知道她在这方面会做的很好。 “我说的重感情不是你下不了狠手,是下了手后没办法让自己好过。你不容易走出来你知道吗?宁咏俊吴文雅不是别人,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亲生父母你不明白吗?你现在可以对他们狠心因为你没和他们相处过对他们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可是一个月两个月甚至半年一年后呢,你那时还能做到无动于衷吗?”陆景珩压低了的嗓音温和不起来,双手紧扣着她的肩,黑眸紧紧锁着她的双眼,“陆心,我千方百计瞒你千方百计不让你认他们是为了什么,我就是不想让你掺和进来,不希望看到你和他们培养出感情后又要看着他们被送进牢里去。” “可是你也说了,他们现在接近我也可能是别有目的的,他们或许并不是真心想认我……” “这样的事实你就能好受?”陆景珩沉声打断她,“陆心,无论他们是真心待你还是别有目的,揭开真相了你都不会好受,你又何必要去探个究竟?再等些时间,假如他们是无辜的,也是真心待你好,再认回他们不好吗?” “可是如果他们真的犯罪了呢?”陆心软声问,抬眸望他,“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担心我受伤害,但是我没有这么脆弱,真的。” 像安抚他般,陆心手掌心心贴着他的手臂,仰头望他,软着嗓子:“大哥,我不是想做什么大义灭亲的事,我只是忘不了当初那一屋子的小孩,以及他们看我时的眼神。你以为当初我为什么能那么顺利地逃出来,那是因为我跑的时候他们也跟着跑了,一窝蜂似的没命地往门外钻,在他们被抓住时,也一个个死死抱住那些人的大腿,任凭他们怎么打怎么掰就是不松手,不让他们去追,可以说是他们暂时帮忙绊住了那些人。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永远也体会不到那种恐惧。我救不了他们,可是我还是想帮他们讨回一个公道。而且,不管我再怎么嘴硬,我对父母也还是有那么一丝渴求的,那毕竟是我二十多年来不曾得到过的东西,现在他们近在咫尺了,是真心要弥补我还是别有目的,我都想知道,要不然我会一辈子都会遗憾,都会为这个问题纠结的。” 陆景珩依然拧着眉:“我只是怕到时真相会让你不好受。” 陆心笑笑,主动依偎入他怀中:“至少比一辈子都在猜测中要好一些。如果不知道他们是我的父母我可以心安理得,但现在知道了,总没办法假装不知道的。” 说着仰头望他:“我真的不会有事的,你看你那时七年没联系过我,也没和我见过面,我不也好好的吗,你对我的意义怎么也说比他们重要多了吧。” 第65章 她的软嗓安抚让陆景珩听着很受用,拧着的眉心终是在她柔和的眼神下舒展开来,手掌无奈地在她头上揉了揉:“总有一天你会被我惯出毛病来。” “不会的啦。”陆心搂着他的腰,仰脸望他,“我可舍不得让你再为我担心。上次受伤的事吓坏你了吧?” 陆景珩只是望着她,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没有多说什么,双臂绕过她的身侧将她揽入怀中:“别再有第二次。陆心,任何事我都能纵容你,但前提是,你必须要保护好自己。别拿生命去赌运气,我输不起。” “嗯。”闷闷的声音从怀中传来,陆心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搂紧了她,她虽然不知道当初命在旦夕时陆景珩是怎样的惊恐绝望,但醒来时他的憔悴却已经足以说明很多东西,无论如何她是不敢再让自己受伤的。 陆心知道自己体质不算好,保命的功夫也没学到家,自出院后每天便很认真地陪陆景珩去跑跑步健健身,时不时对练一下,就像陆景珩说的,至少要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因为陆景珩的松口,没再阻止她认亲,陆心也就顺理成章地认回了宁咏俊吴文雅,她主动认亲的举动让吴文雅又感动了一把,在b市这边特地多待了两天,陆心也尽心地陪着他们四处逛逛,虽然算不上热切,连那一声“爸妈”也还是叫得有些拗口,却比以往亲密了许多。 周一回到殷城时,吴文雅正式把陆心介绍给宁家其他人,宁宗远给了她一个拥抱:“心心,欢迎回家。” 宁思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虽然对陆心也没有敌意,但也亲切不起来,更遑论要心甘情愿地喊她一声“姐”。 江亦成也在场,虽然没有多说什么,眉眼间却还是有些松了口气的释然的,朝她伸出一只手,冲她微微一笑:“欢迎回来。” 陆心也伸手与他交握了一下,客气地一笑:“谢谢。” 交握时无名指不小心碰了下他的手指,冷硬的触觉让江亦成不自觉地垂眸往她手中望了眼,黑眸在瞧见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时波动了一下,望向她。 陆心已经微笑着抽回了手。 江亦成询问的视线落在宁咏俊身上。 “他们两个已经领证了。”借着回办公室谈事的机会,宁咏俊压低了声音解释。 “不可能!”江亦成沉声反驳,“她不可能已经嫁人了,年前他们已经还连喜糖都发了,还不是好好的。” “这是他们两个亲口承认的,上周五听说就是请假回家领证的。”宁咏俊温声劝着,“亦成,我看你还是算了,那丫头也不见得多优秀,又何必念着她不放……” “你懂什么。”江亦成突然一声暴喝,人倏地站起身,“宁叔,我告诉你,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宁心我是要定了。如果当初不是你们,她现在已经是我的了,这是你们欠我的。” “你这又是何必……”宁咏俊皱眉,“天下女人那么多,以你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我的条件……”江亦成笑了笑,笑容没抵达眼底,“我现在还有什么条件可言,苟延残喘而已,打从她多事亲手把杜源送进牢里帝新就不可能再独善其身,我们当初费了多大的劲才混过警方,就差临门一脚,过了那道安检就安全无虞了,结果愣是让她给搅和了,那张存储卡还落到了她手里。出事是迟早的问题,是你们先把我推上了这条路,我保全了你们整个宁家,拿她一个赔我又怎样。” 第66章 江亦成的话让宁咏俊无可反驳,长长地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从他办公室中退了出来。 陆心在座位上,看到他时还是乖顺地叫了声“爸”,宁咏俊也就冲她露出一个柔和的笑意,并未多言什么。 他不像吴文雅,感情比较外露,一见着陆心便眼泪鼻涕的控制不住。 陆心对宁咏俊态度上也不怎么热切得起来,亲疏远近有时候真不是单单血缘两个字就能解释得清的。 只是她毕竟是认了宁家这个家,也就学着让自己融入这个家中。 之后的一个多月里,陆心跟随宁家人一家回了趟新加坡,小住了几天便回来了,除去宁思对她这个突然冒出的姐姐始终无法接受,宁宗远对她很好,像是要弥补她这二十年来缺失的亲情,对她极尽呵护,宁宗泽和宁思走得近,虽是从心里接受了她这么个妹妹,但毕竟二十年没见,又早已认定不在了的人,情感上总没办法太近,对她也是客气有礼。 吴文雅也是尽心对她好,整日对她嘘寒问暖的,这多少让被独宠惯了的宁思有些吃味,动不动就撅嘴甩脸色,今天吃饭时更因为吴文雅给陆心多夹了两块肉将筷子狠狠一甩。 “不吃了。”将椅子推得乒乓作响,宁思站起身,撅着嘴回房,碗里的饭还没吃下一半。 宁思的耍性子让原本和谐的气氛变得微妙和尴尬起来。 宁咏俊脸一板:“多大的人了,还耍什么性子,你看看你姐。” 他这一声斥瞬间将宁思的满腹怨气给勾出:“是是是,我就是只会发脾气耍性子我什么也比不上,她人长得漂亮心地好懂得孝敬你们,那你们干脆就要她一个女儿就好了,还管我做什么?” 奋力吼出,宁思转身向走。 宁咏俊嗓音一沉:“坐下。” 宁思眼泪瞬间就委屈地流了下来,以往陆心没回来前宁咏俊和吴文雅总让着她,无论她怎么吵怎么闹从不会对她说过一句重话,这一个多月来宁咏俊像变了个人似的,脾气变得极差。 餐桌上的气氛因两人的对呛变得很尴尬,陆心也有些尴尬,望向宁咏俊,软声劝道:“爸,思思只是……” “你不要在这假惺惺的。”宁思尖声打断了陆心,将满腹的委屈撒到陆心身上,“如果不是你回来,一切都不会变。你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和我抢?陆家把你当自家女儿看待,陆景珩也把你捧在手心里看不到其他人,什么好事都让你占尽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和我抢?你知道我有多希望当年走失的人是我,这样的话先遇到他的人就是我……” “胡闹!”沉吼伴着扬起的巴掌落下,陆心和宁思坐得近,在宁咏俊手掌落下前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腕。 宁咏俊的耳光没能抽下来,宁思已经紧咬着下唇,含恨地瞪了他一眼,哭着负气跑了出去。 “我过去看看。”宁宗远站起身,望向陆心,“她从小被惯坏了,你别往心里去。” 陆心冲他挤出一个笑容:“我知道,你赶紧过去看看吧,她正在气头上怕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 宁宗远点点头,拔腿追了出去。 宁宗泽至始至终只是低头吃着饭,脸色不太好。 宁咏俊虽是已收回了手,却也是至始至终都沉着脸。 吴文雅笑着打圆场,劝陆心别往心里去。 陆心也笑笑,轻点了点头,却也没了什么胃口,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大,她最近一个多星期来胃口总不太好,碰到油腻的东西总有些反胃感,随便吃了些也就干脆放下了碗筷,上楼休息。 宁家大概是为了迁就她,打从她认亲后没多久也暂时搬回了这边,江家产业在这边,多的是房子。 宁家现在暂住在江家名下的别墅里,这边的分公司近期开始运转,宁宗远要长居这边管理,宁思平时就喜欢往国内跑,如今宁咏俊吴文雅又在这边,更是理所当然地跟着搬回来住了,宁宗泽虽依然留在新加坡,但分公司开业,也还是要抽空回来这边看看的,一家人也就因此凑了一块儿。 陆心也因此搬回来小住了几天,陆景珩原是不太同意的,只是拗不过她,也就勉强答应了下来,但一星期必须是不能超过三天,陆心自然也乐意,这里虽名义上是她的娘家,但到底不是从小长大的家,再怎么样也比不上有陆景珩在的那个家,只是不回来,有些调查便没办法继续下去。 这段日子以来陆心也认真扮演着贴心女儿的角色,不时抽空陪宁咏俊吴文雅说说话逛逛街,聊起的也就她小时候的事了,能聊的该聊也就这些了。 宁咏俊话不多,对她的态度也算不得热切,在她小时候这段时间上的事更不喜欢多聊,吴文雅也是对过去没太多想聊的,反而是对她这二十年的生活兴趣更大一些。 陆心这二十年来不是跟着陆景珩学这学那便是接受丁老的秘密培训,更加没什么好聊的,因此也就都是敷衍地随便聊着,双方都没能从对方口中探听到更多有用的讯息来。 陆心上楼后就先回了房,给陆景珩打了个电话便困倦得想睡觉,却多少有些担心负气跑出去的宁思,内疚倒算不上,只是担心而已。陆心从不觉得自己应该对宁思心怀内疚,哪怕她只是单纯地认回这个家,也该是她本应享有的权利,不存在任何侵入别人家庭剥夺了别人幸福的意思。 只是宁思不这么想,宁宗泽也不这么想。 趴在沙发上睡得迷迷糊糊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陆心,在吗?”是宁宗泽的声音。 自从回来这里后宁宗泽对她一向是当空气,主动来找她还是第一次。 陆心起身开了门,想叫一声“二哥”,发现叫不出口,也就淡声问他:“有什么事吗?” “陆心。”宁宗泽站在门口,脸色平静,“能谈谈吗?” 陆心点点头,侧开身子想将他让进屋里。 宁宗泽抬手阻止了她:“不用了,在这说就好。” 陆心也就随他,安静望着他,静待他说下去。 宁宗泽也不是习惯拖泥带水的人,开门见山:“陆心,你也看到了,自从你回来后咱们这个家变得很……微妙。当然,我不是说你不该回来,但希望你多少也照顾一下宁思的感受,毕竟她才是宁家真正的女儿,她有这个权利享有这一切。” 她才是宁家真正的女儿?陆心不自觉拧眉,疑问的眼神望向他:“我不是?” “怎么?他们没敢告诉你吗?”宁宗泽勾唇,陆心看不出他这笑容是嘲讽还是其他,但已经等不及他开口,吴文雅略显尖锐的女声突兀地插了进来,“宗泽,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宁宗泽两道冷淡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眸里的二十年未曾出现过的冷光让吴文雅背脊有些发凉,她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没想到宁宗泽只是淡淡收回了视线,往陆心瞥了眼。 “好了,我说完了,希望你能记在心里,别妄图剥夺属于思思的一切。”转身离开。 陆心只觉手心都是汗,背心也有些发凉,怔怔望向吴文雅,想问她,宁宗泽到底是怎么回事,吴文雅已抢先开口:“心心,你别听你二哥胡说八道,他自小和思思感情好,看不得思思受委屈。” “我真是你们的女儿吗?”陆心问,语气隐约有一丝不确定。 “说的什么傻话,你不是我们女儿还是别人女儿不成?那一屋子大大小小的照片难道还是假的不成?”接话的是刚上楼来的宁咏俊,语气沉沉的,情绪并未从方才的闹剧中恢复过来。 陆心知道他说的是哪些照片,宁家压箱底的相册里有她小时候的一些照片,有兄妹几个一起拍的,有全家福,也有个人照片,虽然不多,但陆心确定那是她。 “对不起。”陆心低声道歉。 吴文雅搂上她的肩,柔声安慰着:“你二哥从小就没个正经,你别把他的话往心里去。” 刚被宁宗远找回来的宁思一上楼便看到了这一幕,小嘴又撅了起来,重重哼了声后一把推开了宁宗远,快步回了房,把门摔得震天响。 “这孩子……”吴文雅无奈摇头。 陆心也不好说什么,但现在宁家确实有些待不下去,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先回了陆景珩那边。 第48节 陆景珩已经回来,看到她有些蔫蔫的脸手臂便伸了过去,将她揽入怀中,侧低下头望她:“怎么了?” 陆心摇摇头,人有些撒娇似的将头靠在他怀里不说话。 陆景珩干脆微弯下腰,打横将她抱起,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任由她缩靠在怀中,低头端详着她的脸:“是不是在宁家受气了?” “也不是。”陆心摇摇头,把下午吃饭时的事大致说了一下,尤其是宁宗泽找她时,意味不明的那段话,以及吴文雅欲盖弥彰的否认,别到时再狗血地发现她连宁家人也不是。 “别想太多。”陆景珩柔声安抚她,“也说不定是宁宗泽误会什么了。” 陆心点点头,仰头望他:“我这段时间和我爸妈聊过不少,他们对当年的事基本不提,如今搬来了这边要找证据也不容易。现在只能看看还能不能再找到当年的张婧,她估计是当年唯一一个……” 话说到一半就断了,陆心扯住他的手腕:“对了,你能不能帮忙找到当年的张婧和肖永的照片?” 陆景珩垂眸望她,很快明白她的意思:“我帮忙找找。” 起身打电话,第二天便让人送了肖永和张婧的照片过来。 “你自己小心点。”陆景珩叮嘱,“尤其是要小心江亦成,他最近似乎在进行财产转移。” 陆心皱眉,陆景珩也不好和她多解释,自从她当初中弹受伤,帝新的案子几乎已全部交由陆景珩接手,他的能力她信得过,因此也就再多加过问。 陆景珩也没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打转,拥着她往餐桌走:“先去吃饭,一早上就看到你在为这事忙活。” 早餐是陆景珩亲手熬的海鲜粥配煎蛋,陆心一向喜欢喝,却没想到刚喝了两口便被那味道腻得一阵反胃。 陆心手捂着胸口无奈地瞪着眼前飘着香气的海鲜粥,脸色因为刚才的反胃有些苍白。 陆景珩注意到她的异样,抬眸望她:“怎么了?” 看到她脸色有些苍白,手掌就伸了过来,贴上她的额头试了试额温。 “好像有点吃不下。”陆心撅着嘴,手卷成拳轻捶着胸口,“最近胃口好像不太好。” “谁让你整天没好好吃东西。一顿没看着就随便糊弄过去。”陆景珩唠叨着站起身,去给她拿了些健胃消食的药,陆心没吃。 “我又不是消化不良,只是最近吃的东西太油腻了。”陆心说着已经站起身,看厨房里还有些酱瓜,配了些清粥喝才解决了饱腹之欲。 ———— 下午下班后陆心回了宁家,因为昨晚的事宁思依然臭着张脸,宁宗泽也是事不关己不冷不淡的样子,陆心也没去主动示好或者撩拨两人,安静地吃着饭,然后安静地陪着吴文雅宁咏俊看电视。 看了会儿电视陆景珩打电话过来,陆心翻包找手机时“不小心”带出了肖永和张婧的照片,掉在了沙发上。 吴文雅看到了,一边唠叨着一边帮她捡起,唠叨的话在看清照片上的人时倏地停了下来,眼眸直直盯着陆心。 “这照片你怎么来的?” 陆心正接着电话,闻言凑过去看了眼,和陆景珩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伸手拿了过来。 “妈,你也认识她?” 陆心抬眸望她。 吴文雅扯着唇角,摇摇头:“不认识。” 宁咏俊看吴文雅神色有异,也侧头过来看了眼,看完后脸色便沉了下来,抬眸望她:“你拿这些照片做什么?” “没什么啊。”陆心奇怪地摇头,“当年和你们走散后我不是被带走了吗,就是这两个人带走我的。他们是唯一能让我找到你们的线索,所以当初让一个在公安局工作的朋友帮忙调查一下,顺便要了这两张照片,想去他们老家找找看,照片一直搁包里忘记拿出来了。” “死人的照片你还保留着做什么。”宁咏俊沉着脸道,一把拿过她手中的照片,手指拈着交叉一用力,照片便被撕成了两半。 陆心觑着宁咏俊的神色,迟疑着问:“爸,您怎么知道他死了?” “当年不就是警方查到他身上才找到你的尸体,把我们大家都给误导的吗?” 依然是沉怒的语气,听着似乎没什么不对劲。 陆心也就没继续探究,状似了然地点点头,伸手拿起张婧的照片:“我听我那个朋友说,这女的还活着,好像住在南方一个沿海小镇上,听说昏迷了将近二十年最近刚醒来,我想去找找她。” 宁咏俊望向她:“听谁说的?你人回来都回来了,还去找她做什么。” “当年我被抓的时候有个小姐妹很照顾我,是她帮我逃出来的,我想知道她是否还活着。”陆心抬眸望向他,眼眸里隐约有泪光闪现,“爸,如果不是她,我这辈子都没机会站在这里,我真的狠想知道她是否还活着。” 宁咏俊往她手里捏着的照片看了眼:“她人在哪里?你怎么就知道不是个圈套?人都失踪二十……” 话没说完又硬生生咽了回去,陆心也似是没听到,只是低声说了个地址,声音有些哽咽:“哪怕是个圈套,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不想放弃。而且,” 陆心抬眸望他:“他们和我无冤无仇的,谁会给我设圈套?” “当初你不也和别人无冤无仇的,还不是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这个是事实,陆心没反驳,低垂着头,人却是倔强地道:“爸,对不起,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是不去看过我真的不甘心。这是唯一能找到她的线索。” “唉,你这孩子……”吴文雅叹道,也不知道该劝什么,干脆什么都不劝,和宁咏俊在客厅里坐了会儿就回房了。 陆心坐了会儿也回了房,在这边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睡到很晚才起来,起身时宁宗远和宁宗泽都已经去上班,宁思依然赌着气,抱着只抱枕坐在沙发上,沉着张俏脸不说话,看到陆心下楼也不打招呼。 陆心也不以为意,在吴文雅的招呼下吃了早餐,陪着宁咏俊和吴文雅看了会儿电视就哈欠连连,干脆扭头问吴文雅:“妈,你们房间有什么书吗?我想去拿两本看看。” 江家的别墅卧房大,都是卧房书房配套的,外区辟为书房,内区辟为卧房。 吴文雅平时不怎么看书,也不知道卧房有什么:“你想看什么自己回去找吧。” “好。”陆心点点头,转身想上楼。 宁咏俊突然也跟着站起身:“我陪你上去找吧,书柜乱。” 陆心踏出的脚步稍稍顿住,然后不动声色地收回,扭头冲宁咏俊笑:“谢谢爸。” 等着宁咏俊走过来,和他一道上了楼。 “想看什么自己找吧。”回了屋,宁咏俊说完,人已回了卧房。 陆心往卧房那边望了眼,看宁咏俊已经在里面了,也不好进去,随便挑了两本书便回房了,下午一起吃了晚餐才回了陆景珩那儿。 “怎么样?”一进屋,陆景珩便低声问。 “感觉有古怪。”陆心低声说,回房开了电脑,“昨晚我假装无意让他们看到了肖永和张婧的照片,他们的反应有些奇怪,坐了会儿就回房了。” 边说着边点开了一段视频文件,从住进宁家开始,她暗中在宁咏俊和吴文雅房中安装了监控,虽是不太地道,但这是目前为止能找到蛛丝马迹的最快捷的方式。 吴文雅和宁咏俊交谈一向不多,回房后也只是各自休息,因此陆心盯了段时间后便没再日日回来查看监控录像,昨晚回来后也没看。 陆心直接把录像拖到了昨晚,吴文雅和宁咏俊回房开始,拖动过程中意外看到宁宗泽,进屋的宁宗泽,陆心就顺道往录制时间瞥了眼,时间刚好是前天晚上,宁宗泽在她房门口留下一段意味不明的话后的两个小时后。 陆心握着鼠标的手不觉一顿,拖动鼠标条的手停了下来。 陆景珩握住了鼠标,想直接拖过这段。 “等等。”陆心压住他的手阻止了他,“我想看。” 陆景珩隐约叹了口气,手臂绕过她的肩,搂着她坐了下来,陪她一起看。 第67章 画面里的宁宗泽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脸从进屋开始就是沉着的,一如既往地开门见山:“妈,我不懂您为什么非得把那个女人认回家,您要认回自己的女儿也无可厚非,但请您别忘了,这里是宁家,宁思才是这个家真正的大小姐。” 吴文雅脸色微微一变:“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妈,有些事情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情。宁心是您和谁的孩子您自己心里有数,爸都不介意了我们为人儿女的也不好多说什么,但是我说了,我不希望这个家因为一个外人而闹得乌烟瘴气,更不希望思思因此而受委屈,宁心不配!” “你从哪儿听来的?”吴文雅苍白着脸问,声音却是压低了的。 “小时候你和爸的争吵,我听到了。”宁宗泽声音依然沉冷,甚至带着一丝淡讽,“您放心好了,我没告诉过任何人,您在大哥和思思心目中依然是那个慈祥美好的母亲。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去接受那样一个妹妹,因为她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我最爱的母亲曾经是怎样和别的男人在床上厮混。如果可以,我宁愿一辈子都不曾知道过这个秘密,至少我还能像那时候一样,喜欢和宠爱着这个妹妹。” 话音落下,宁宗泽已经转身离去,屋里恢复平静,只余下苍白着脸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的吴文雅,画面里是死寂般的安静。 屋里也是。 陆心脸色不比画面里的吴文雅好多少,手心湿黏黏的有些冷,背脊也透着凉意,有些人天生不受欢迎,无关乎她这个人怎么样,而是从一出生开始,她的身份就注定了是受人唾弃的。 宁宗泽的提醒,陆心是依稀记起一些的,宁宗泽似乎是从某天才开始不喜欢她疏远她了的,知道真相的宁氏夫妻更不可能将她捧在手心里,只是既然如此,吴文雅当年为什么还要生下她来? “陆心?”伴着沉哑的唤声,陆景珩手臂将她紧紧箍入了怀中,手掌贴着她的脸颊将她的头压入胸膛中,“从五岁你离开宁家开始,这些都已经跟你没关系了。你只是陆心,只属于我的陆心,其他的都不重要,明白吗?” 边说着边伸手要将视频关掉,陆心微冷的手心轻轻压住了他的手掌。 “别关,我没事。” 陆景珩不放心地垂眸望向她依然苍白的脸:“后面这些我来就好,这个案子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就到此为止,嗯?” “我真的没事啦。”陆心冲他挤出一个笑,“每次你担心我的时候想想那七年……” 她一提到那七年陆景珩就没辙,七年时间还真的是把她给磨得无坚不摧了不是? “每次我一反对你就拿七年来堵我。”陆景珩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有些咬牙,又舍不得捏重了,“我真不该放任你七年不管,是我想岔了。” “我现在没有怪你的意思啦。”陆心笑,“毕竟工作的事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而且你也和我解释过了。我提醒你,只是想告诉你,你真的把我培养得很好,我真的没你以为的那么脆弱,也不能事事都依赖你。而且现在都听到这里了,没有什么是不能知道的。我的亲情观本来就薄弱,更何况是他们,我这次回去的最主要目也只是为了调查清楚当年的案子而已,我清楚取舍,所以你真的不用太担心我。” 一番话让陆景珩心安不少,低头在她脸颊上蹭了蹭,这才点了鼠标,继续看监控里的录像。 宁宗泽离开后的卧房恢复宁静后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宁咏俊才进屋来,宁咏俊和吴文雅并没有太多的交谈,吴文雅也没有将宁宗泽找她的事告诉宁咏俊。 相安无事的一夜,陆心直接拖着鼠标拉过去了,将监控拖到了昨晚,吴文雅和宁咏俊回房开始。 昨晚因为她无意中遗落的照片,宁咏俊和吴文雅回房时间比往常早了些,关上房门后宁咏俊的脸色就沉了下来:“那丫头怎么会有那对贱人的照片,姓张那女人难道真的还活着不成?” “看她说的有模有样的,人就在那里也说不定。”吴文雅面容隐有忧色,“躲了二十年,该来的还是来了,果然是报应……” “你懂什么。妇人之仁。”宁咏俊厉声斥责,打断她的感慨。 “我妇人之仁?”吴文雅当下也沉了脸,虽是极力压低声音,声线却还是有一丝厉,“当初如果不是你非得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们会需要担惊受怕地活了二十多年?” “如果不是这些事你能享受了二十多年的少奶奶生活?” “你以为我就乐意?如果不是为了让宗远宗泽他们过得好些,我就愿意成天这么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吴文雅低声吼,“现在好了,张婧要是真的被找到就一切都完了……” “还不是你生的好女儿。”宁咏俊一声急吼,“这丫头当初我就说不能留,让她跟她那亲爹走了算了,要卖了还是怎样随他,我宁咏俊这辈子最憋屈的就是被那瘪三戴了绿帽子还要替那他养女儿!” “你以为我就愿意?当初是谁把我送到那姓肖的床上,宁咏俊我告诉你,这辈子我最屈辱的就是被我的男人当成讨好别的男人的工具,在宁心这件事上任谁都可以指责我骂我就是你最没有资格。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两件事,一个就是嫁给了你,另外一个就是生下了她。你别以为这么多年来我忍你是因为我怕了你,我只是舍不得那几个孩子受苦。反正现在孩子也大了,真把我惹恼了大不了我们玉石俱焚。” 近乎歇斯底里地吼完,吴文雅平日里的优雅贵气早已不复见,余下的只是两行流下的眼泪。 宁咏俊被她吼得心烦,也不好刺激她,走了过去,搂住她,软声安慰着:“好啦好啦,当年的事是我不好,我没想到那姓肖的会兽性大发,我当时也醉得不省人事,这件事我不比你好受,这么多年来我不也没因此嫌弃你,更没有在外面沾花惹草过。” “你敢吗?你还有脸这么做吗?”吴文雅并未因为宁咏俊的安慰而消气,只是冷冷凝着他。 质问的眼神让宁咏俊有些狼狈地瞥开视线,轻咳了声转移话题:“当年我就说了让你把孩子拿掉,要不然现在也……” “我拿的掉吗?”吴文雅情绪又开始失控,“她像块牛皮糖似的附在我肚皮上甩也甩不掉,那个年代又不像现在这样……每次看到她就提醒我当年你是怎么把我当交易工具送出去,那个姓肖的又是怎样对我,好不容易清静了二十年,没想到人又回来了,还得成天扮演着慈母,看着思思一天到晚闹脾气你以为我就愿意吗?” 吼到后面吼不下去,只余下啜泣声。 宁咏俊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好了好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亦成那孩子死脑筋也没办法,等事情解决了事情总会好的,现在关键是姓张那个女人……” 两人商量着要怎么去那个子虚乌有的地方先他们一步找到人。 第49节 陆心却已听不下去,耳朵里“嗡嗡”作响,突然觉得,早一步将事情都交给陆景珩似乎真的更好一些,不是她没有陆景珩以为的脆弱,是她没有她自己以为的坚强,当真相是如此的□裸时,竟让人如此地难堪。 因此当时她一个人被扔在候车室里开始的漫长等待,并不是在做梦? 手抖抖索索地伸向搁一边的包包,那里还搁着肖永的照片。 陆景珩半途截下了她的手,紧紧将她的手掌包覆在掌心里,另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脸,嗓音很担心:“心心?心心?” 陆心神色看着有些茫然,她想让自己先冷静下来,发现有些吃力。 陆景珩低头在她冰冷的唇上吻了吻,箍紧了她的腰,以着惯有的沉哑嗓音强势而霸道地侵入她的思绪里:“陆心,我刚已经说了,从五岁开始,你就只是陆心,不是宁心也不是任何人,无论谁给了你生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着陆心的面容来到了这个世界上,你刚才答应了我,你没事的,是不?” 陆心抬起混沌的脑袋,抬眸望他,陆景珩手掌轻抚着她的面容,指腹一下一下地轻捏着她的脸颊,轻唤着她的名字。 “我……我真的没事。”嘶哑的嗓音里挤出一串话,陆心头枕着他的胸膛,“我……我只是可能需要冷静一下,我先去睡一会儿。” “好。”陆景珩抱着她上床,让她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残酷的真相并没有影响到陆心的睡眠,她在床上躺了会儿后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她最近嗜睡。 绵长的呼吸让陆景珩稍稍心安下来,将一整段的监控全部看完。 下午陆心醒来时人看着已经好了许多,至少能思绪清晰地和他继续这个话题。 “以宁咏俊的个性肯定会派人去调查,如果找不到人肯定会发现问题,我今天本来是想进他们房间趁机把监控带走,但是宁咏俊很防着我,我没能把东西带走。” “那边的事暂时没太大问题,你只是说听说,不是确信。”陆景珩安抚她,“现在关键是要找到张婧,她是当年的当事人,她能举证。你刚睡着的时候我看完了整段的监控,宁咏俊夫妇这二十年来一直都有在寻找张婧,江亦成前几年也似乎在找,但现在完全没动静了,而且宁咏俊夫妇似乎对江亦成言听计从,从认你这件事就可见一斑,我怀疑,是江亦成把人给藏了起来。” 陆景珩的怀疑在一个星期后很快证实了。 因为陆心无意中暴露的张婧“行踪”让宁咏俊有些乱了阵脚,找江亦成商量,陆景珩循着江亦成这条线索往下查,发现江亦成亲自去了一趟殷城乡下的某个小山村。 陆景珩在江亦成回去后亲自走了一趟那里,在那里看到了失踪二十年已在当地婚嫁的张婧。 陆景珩将人带了回来。 张婧的失踪让江亦成也乱了阵脚,江亦成是个聪明人,从陆心假装无意提到肖永张婧到宁氏夫妇找他到他亲自去确认张婧的安危再到张婧的失踪,一切太过顺理成章,仔细一理便轻易发现其中的关联。 陆心和陆景珩联手给宁咏俊吴文雅设的局! 理清真相的江亦成发了很大一通脾气,当下开车去了宁家。 “家里都有什么人在?”一进门,江亦成沉声问。 “都去上班了,就我和你宁叔在,怎么了?”开门的吴文雅皱眉问道,鲜少看到江亦成这副凝重的模样。 “张婧失踪了。”江亦成压低了声音,快步上了楼,径自往宁咏俊和吴文雅的卧房走,一进屋腕间的表便发出刺耳的探测声,里面内置有改良过的摄像头探测狗。 江亦成脸色当下沉了下来,锐眸往屋里扫了眼,转动着手表,最终在门帘的钉子旁找到了一个迷你小摄像头。 江亦成一脚踏上窗框,长臂一伸,将摄像头摘了下来。 宁咏俊和吴文雅一进屋就看到了这一幕,脸色俱是一变。 “这屋里被人装了监控。”江亦成沉着声说完,转动着手表在屋里转了圈,确定没有监控之后才稍稍放心下来,冷眸往两人扫了眼,重复刚才的话题,“张婧不见了。” 吴文雅有些迷惑:“她不是都失踪二十年了吗?” “我五年前就找到她了。”江亦成淡声。 “你……”宁咏俊拳头差点没招呼到江亦成脸上去,半路被江亦成给截了下来。 “宁叔,不是我想防你,就当年你对宁心的手段,我不能不防着。你连自己亲生女儿都能卖,其他人又得了什么,我总要握着些筹码。” 宁咏俊沉吼:“她不是我女儿,别的男人的贱种我留她做什么。” “不可能!”三个字斩钉截铁,“我拿她的血和宗远的做过dna比对。” “不可能!”宁咏俊也是三个字,明显不信。 江亦成也没时间与他啰嗦:“听好,我现在不是来和你讨论宁心身份的,我说了,我不管她是谁,我要她!我怀疑张婧是被陆心和陆景珩给带走了,只要他们把人交给了警方,你们两个肯定得完,帝新我也保不了了,警方已经开始调查,我要带宁心走!无论你们用什么方法,明天早上之前我一定要看到她被安然无恙地送到我这里。” 落下的嗓音伴着一声细微的声响,似是抽气声,又似是动物的喘息声,从门外传来。 江亦成脸色一凛,快步去开了门,门外却已没看到人,只看到宁思养的京巴在门口吊着舌头,眼巴巴地望着他。 江亦成不放心地将房门一个个推开,吴文雅也下楼去查看。 “门是关着的,没人会来。”吴文雅说道。 第68章 “没事。”江亦成淡应,“一个人在外面注意安全。” “好的。” 宁思挂了电话,笑容收起,捏着手机的手有些紧,犹豫了很久,颤着手拨通陆心电话,却在“嘟……”的第一声急急切断。 宁思心跳鲜少像现在这样脱序过,哪怕是面对陆景珩也从没有,她不知道是刚才的仓惶逃窜导致的还是因为……她不想告诉陆心。 只要陆心不在了,只要陆心不在了…… 宁思能列举出上百个陆心不在了的好处来,最大的好处,家里人依然会把她当掌上明珠般捧着,而陆景珩……也会是她的,既然她和陆心是亲姐妹,至少证明她身上有部分能吸引到他的特质,只要陆心不在了,她趁机接近…… 宁思只觉得左胸鼓动得厉害,一下一下地跳,快得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太过专注于自己的思绪,以致当捏在掌心的手机突然响起时,宁思被手机的震动吓了一大跳,“啊”的失声叫了声,手机掉落在车上。 司机奇怪扭头望她:“小姐,怎么了?” “没……没事。”声音有些虚,宁思弯腰捡起了手机,看到屏幕上陆心的名字时迟疑了下,还是接了起来。 “思思,有什么事吗?”陆心刚没留心手机,看到有个宁思的未接来电就拨了过来。 “没事啊。”宁思力图让声音听着和平常无异,“刚不小心摁错了。” 她虽然极力让声音平静下来,但还是让陆心听出了一丝异样,眉心拧了下:“你怎么了?” “啊?”宁思愣了下,“没……没什么。” 换了个话题:“对了,你今晚回家吃饭吧?” “嗯,今晚没什么事,回去一趟。”自从半个多月前听到关于自己身世的对话,虽然情感上有些接受不了,好在她能克制着,为避免打草惊蛇,这半个月来陆心一直假装不知情,依然像以往那样隔三差五回去吃个饭或者小住一两天。 张婧今天被陆景珩暗中带走了,只是一时半会还是没能审出什么来,二十年的逃亡生涯二十年的惊恐让张婧神智有些不清,这些年承了江亦成的照顾也死咬着坚持说不认识宁咏俊吴文雅,现在最快捷的方式是想办法让宁咏俊吴文雅和张婧见上一面,或者找出能证明三人认识的照片来,最重要的是,在结果出来前,她必须先绊住宁咏俊吴文雅。 宁思听陆心说要回去下意识便道:“你还是……” 话头又硬生生地打住。 陆心听着奇怪:“嗯?” “没什么……”嗓音低软了下来,“我今晚不回去吃饭,你替我和爸妈说一声吧。” 陆心当她刚才的吞吐是因为不乐见自己。 “宁思,其实你完全没必要介意我的存在,我已经嫁人了不可能会一直住在宁家……” “我知道,是我自己看不开。”宁思打断了她,“你保重。” 挂了电话,盯着外面掠过的景致出神了会儿,又颤着手给陆景珩打了个电话。 “陆……姐夫,今晚能一起吃个饭吗?” 陆景珩皱眉:“有事吗?” “你别误会,我不是想要缠着你。我……我只是有点事想要和你说。” “有什么事电话里说不行吗?” “电话里不太方便。” “那改天吧,改天我和你姐请你吃饭。” “不要。”宁思下意识拒绝,声音有些急,而后又让自己稳了下来,“姐夫,是关于我姐当年被我爸妈卖掉的事,我不想让她知道。” 陆景珩声音有了一丝沉意:“你知道什么?” “有个叫张婧的女人……当年和我爸妈有做过交易,我有证据。” 陆景珩沉默了会儿,而后问道:“几点?” “八点半吧,陶然居。” 晚上八点半,陆景珩准点赴约,宁思已经在那边好一会儿了,她订了个小包厢,一个人点了酒在那喝着,人喝得有些醉了,却还是认得出人来,看到陆景珩时人已傻笑着站起身:“你来了。” 跌跌撞撞地起身给他拉开椅子。 陆景珩压住了她的手臂,皱眉:“你到底怎么了?如果今天不方便的话改天吧,我让人来接你。” 说着掏出手机要打电话,被宁思扑过来给挥开:“不要,我没醉,我就是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说。姐夫,我真的好喜欢你怎么办……” 说着说着突然就哭了,身子软趴趴地挂在陆景珩手臂上。 陆景珩眉间的褶皱加深,压着她的肩将她推坐在座椅上。 宁思反手想拉住他的手臂,整个人哭得像个孩子:“姐夫,先陪我吃饭,就吃顿饭好不好,我什么都告诉你,就是要出卖我爸妈我也告诉你。你说我是不是很坏,他们那么疼我,我却这么对他们。可是不这么做,我又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姐姐离开这个家不再回来。我是真的不喜欢她也不想再看到她,为什么她就能拥有你,我好想让你带着她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看到了,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怎么办……” 含含糊糊的声音伴着酒嗝,语无伦次,陆景珩听得眉心几乎要拧成了结,半蹲下%身,放软了声音问她:“思思,你说你知道你爸妈当年怎么对你姐的事,你有证据,证据在哪?” “我……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姐夫,我们先吃饭,吃完饭我再告诉你好不好?”宁思打着酒嗝问,眼神迷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醉糊涂了。 陆景珩叹了口气,捡起被她拍落在地的手机:“我让你哥过来接你吧,即使你今天真的把什么都告诉我了,你良心也不会好过的。” 拨通了宁宗远的电话,告诉他宁思喝醉了,让他过来接人。 宁宗远过来要差不多一个小时,宁思喝醉了陆景珩也不好放她一个人在这边,人虽然是刁蛮了些,但毕竟是陆心的妹妹,在调查江亦成案子上她也算出了力,陆景珩不好放下不管,也就在这边先看着她。 宁思还是在哭,一边打着酒嗝:“姐夫,你说,假如当初没有我姐,你会不会喜欢上我?” “不会。”陆景珩淡应,“没有陆心,我根本不会遇到你。” 宁思又哭了,趴在桌上哭得稀里哗啦,好半天才抽抽噎噎地问:“那假如说,假如说,以后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我姐,你会不会看到我?我和我姐一个娘胎出来的,你会不会因此看上我。” “别说胡话。”陆景珩声音有一丝无奈,也隐有一丝不耐,“除了陆心,我谁也不要。” “你就那么爱她?她有什么好,为什么你就非她不可?” “她是没什么特别的优点,但偏偏就她一个人入了我的眼,这就够了。”陆景珩声音依然浅浅淡淡的,看她醉眼迷蒙,伸手替她倒了杯茶,递给她,“喝点醒酒吧。” 茶杯刚放下手机便响起了,陆心打过来的,陆景珩伸手拿起,摁下通话键,刚说了句“陆心……”,掌中的手机冷不丁被突然扑过来的宁思给冲倒在了地上。 她趴在他身上呕吐,没吐出来,陆景珩却是沉了脸,一只手将她推坐回桌上,弯腰捡起手机,电话已经挂掉了。 陆景珩回拨了过去,陆心那边已经关机。 陆景珩眉心一拧,心里莫名掠过一阵不安,刚才电话接通时他先说的话,他还没听到陆心那边开口宁思就把他手机撞开了。 第50节 他知道陆心只是回宁家吃饭,只是回家吃个晚饭…… 可偏偏这样的念头没能安抚下心里头窜起的不安,他试着又拨了个电话过去,依然是关机,这不寻常,哪怕陆心刚才真的听到了宁思刚才呕吐引起的痛苦呻¥吟声,哪怕她因此对他产生了误解,以她的性子也不会这么利落地关掉手机。 “姐夫,能不能一起吃个饭。” “有个叫张婧的女人……当年和我爸妈有做过交易,我有证据。” “那假如说,假如说,以后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我姐,你会不会看到我?我和我姐一个娘胎出来的,你会不会因此看上我。” 这个世界再也没有陆心…… 陆景珩背脊一寒,蓦地转身,长臂一伸,长指弯成勾,紧紧扣住了宁思喉咙,将她拎起:“你们是不是把陆心怎么了?你故意绊住我的是不是!” 森寒的嗓音让宁思酒醒了大半,面色痛苦地望他:“来……来不及了……” 陆景珩面色一寒,手臂一松,宁思瘫软在地。 陆景珩弯腰紧扣住她的手腕:“跟我走!” 拖着她快步往自己的车上走。 宁思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直到被他塞上车,喃喃道:“这里到我家开车至少需要一个小时,如果刚那个电话是她打来求救的,等你赶到的时候不可能再找到她了,他们已经知道了一切,那个监控……张婧失踪,他们都知道了,也蓄谋好了,我哥哥今晚都被支开了,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喃喃说完人又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应该是结局章了,明晚十点半更新…… 顺便抛一个新文链接《卷土重来》, 今晚00:01分准时开坑,先在这里贴上第一章试阅一下,感兴趣的亲们可先收着哒: 五月以来连绵的暴雨将青市洗染出一片澄净天色,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湿漉漉的青草泥土香,因暴雨被推迟了将近一周的明星夜慈善晚宴,在淅淅沥沥渐下渐缓的细雨中也总算在中季酒店晚宴厅中盛大开场。 从下午五点起,中季酒店门前的滨州路便被各式豪车挤得水泄不通。酒店大门外数十米长的红毯两侧,各路记者扛着摄像机和捏着话筒顶着细雨严阵以待,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的人群恨不得将这幢五十层高的顶级酒店给挤塌踩平。 明星慈善晚宴不少见,但像这样的记者阵仗却不多见,不知情的人将这十里镁光当成今晚璀璨星光,知情的人默默静候迟迟未现身的宋陵澄。 有资历没资历圈子混圈外混的,大概真找不出一个不认识宋陵澄的人来。九岁以童星出道,不温不火地演了十年戏,六年前一场爆破戏中突发意外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古谚在宋陵澄身上得到了印证。那场爆破戏攒起的话题度及后期突然乘了火箭似爆发的演技让宋陵澄凭着那部戏火了,火得一塌糊涂,收视口碑双赢,不仅将前十年攒下的国民度发挥到极致,从国内火到了整个东亚,也让她成功从小荧屏转战大银幕,电影叫好叫座,五年下来横扫国内国外多尊知名电影节影后,创造奇迹的程度就如同当年的爆破意外中豪发无伤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她,开了外挂般的神存在。 但偏偏就是这么个突然红透半边天却几乎与绯闻绝缘的宋陵澄,最近摊上大事了。 这对于执着挖了宋陵澄五年新闻却只挖出些诸如宋陵澄穿高跟鞋又崴了脚或者宋陵澄又冲着谁美眸轻瞪:“放肆!”或是“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之类芝麻绿豆大的小事的娱记而言,这大事抢到那么一点内幕足以让他们好吃好喝好一阵。 多少媒体记者顶着饿了一天的肚子和头上的细雨,就为了占得个好位置抢个头条混口饭吃,却没想到晚宴都要开始了传闻会出现的宋陵澄连个影子也没有。 各线明星望着垂丧着脸的记者,优雅端起的酒杯里掩映不住唇角勾起的讪笑和私语。 “这宋陵澄一倒下,这几天的烟火要卖脱销了吧。”韩一凭轻晃着手中的高脚杯,往四周环了眼,讪笑着道。 坐在他斜对面的沈司远抬眸淡淡往他望了眼,韩一凭温雅带笑的脸上堆出几道褶子来,手掌很是安慰地在他肩上拍了拍:“怎么说也是在这个圈子混的,别光顾着闷声发财,偶尔也了解一下圈里八卦,规避风险。” 沈司远将他压在肩上的手拉下:“公司有经验丰富的经纪人、宣发和公关团队。” 艺人上新闻无非是上新戏了获奖了或者闹绯闻出丑闻了,星绽的宣发团队和公关团队会处理得很好。 韩一凭知道沈司远对这些圈里的八卦从不感兴趣。星绽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影视娱乐公司,作为星绽的指定继承人,沈司远却鲜少涉圈,更从不在媒体前曝光过身份和照片,今晚出席慈善晚宴算是一个例外,却不是顶着星绽少东的身份过来的。 只是他不敢兴趣,多的是感兴趣的人。 深处娱乐圈八卦中心的林宋早已迫不及待地接过了话头:“听说昨晚轻水泗那边就放了一晚上烟火。自从宋陵澄红了之后,压了多少花旦小花,她戏路宽演得了清纯小花驾驭得住美艳妖姬,人气高演技好扛得住票房国内外顶级资源都让她一个人给占了,挡了多少人的道。” 林宋这话不假,桌边坐着的都或多或少算娱乐圈人,宋陵澄有多挡道,除了她所在的经济公司海星传媒,其他人无不咬牙切齿。凤凰涅槃这个词就像专门为宋陵澄打造的。事故前的宋陵澄美则美矣,但美得像幅平面画,在从不缺美女的娱乐圈里摸爬滚打了十年却激不起半点水花,出事后的宋陵澄却突然多了股灵气般,依然是那样的眉那样的眼,但又隐隐有些不一样,顾盼间总带了那么点灵动的清新自然,时而活泼俏皮时而恬淡安静,演什么是什么,天生为演戏而生般。 “你说这宋陵澄吧,平时看着挺真的一个人,年轻漂亮前途无限,怎么就那么想不开搭上了温劭华那么个人,逼死了人家老婆还闹出艳##照视频来,那张皮相骗了多少……唔……” 林宋高昂的嗓音突然失了声。 韩一凭奇怪望他,却见他脸色古怪地伸指抠着喉咙。 “你怎么了?” 林宋憋红着一张脸:“谁他妈扔东西砸我?” 低头想要寻找凶器。 一道绵软女声不紧不慢地在这时插入:“林总编,又在背后编排我呢?” 甜丝丝的嗓音还没落下,整个大厅里已经起了骚动,躲在各处角落的记者扛着摄像机疯了般往门口这边涌来。 林宋头皮发麻,憋红的脸上更是憋出一丝被抓现行的尴尬来,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至理名言。 他勾着谄笑硬着头皮抬起头来:“哪可能啊,宋小姐您听错了吧。” 宋陵澄从善如流地含笑点头:“不好意思,又误会林总编了。” 她今天穿着一袭浅白的双肩及膝小礼服,墨黑的长卷发柔顺地盘卷在脑后,唇角噙着浅笑,淡眉淡眼地站在那儿,不算美得惊人,但这身简单随意的打扮里却透着股恬淡优雅的味道,浑身上下丝毫不见丑闻缠身的落魄狼狈。 蜂拥而来的记者已经将这边给挤得水泄不通,这阵仗完全出乎梁菲意料之外,按合约规定,外面可以有记者,但宴厅内是不允许有记者在的,但显然主办方已经先毁了约。 梁菲是宋陵澄的经纪人,一看这架势不对推着宋陵澄想让她先离开,但一层又一层围拢过来的人墙让几人寸步难行,宋陵澄也并没有那么配合地保持沉默,反而是夺过了不知道谁的话筒,还没来得及开口话筒又被梁菲夺去扔给了记者。 “我的姑奶奶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梁菲在她耳边咬牙切齿,拼命推着她往门外退。 宋陵澄被人群撞得跌跌撞撞,连身子也转不过来,正晕乎乎时,对面一团黑影迎面疾飞而来,宋陵澄本能往旁边一侧身,“啪”的一声细响,松软的塑料袋砸在了她右侧额角,软濡的东西破袋而出,恶臭味扑鼻而来。 原本混乱的场面瞬间静谧如夜。 林宋目瞪口呆地望着趴在了沈司远身上的宋陵澄,视线随着她脸上那堆蠕动着不断往下滑落的东西移动,落在了沈司远拧起了眉心的俊脸上。 惨不忍睹! 林宋呕吐着移开了目光。 宋陵澄那一瞬间有些懵,她向来觉得自己神经有些粗,但身体的反应能力向来在理智之前。 因此在深思恢复清明前,她的右手已经很自觉地撩起最近的布料往额角一擦,左手也跟着抄起最近的酒杯,腕间一使力酒杯便脱手飞出,直直砸向人群外的黑衣眼镜男。 “给我拿下他!” 人群更静了! 宋陵澄神思陡的清明起来,手略微尴尬地僵在了半空中。 “擦干净了吗?”一道清冽嗓音从耳畔徐徐传来,无波无澜的音质很好听,隐约带着股遥远的熟悉。 宋陵澄怔了怔,垂下眼,看到指间紧攥着的柔软西装面料,心里“咯噔”了下,然后很淡定地将手指一根根收回:“不好意思。” 沈司珩神色没动,只是站起身,利落将身上西装脱下,往脸上一擦,手一抛,西装朝宋陵澄头上罩来。 “把头发也擦一下吧。” 拨开人群离去。 林宋和韩一凭捏着鼻子跟上。 沈司远有洁癖,现在无故被殃及,被浇了半脸粪,正常人都无法忍受,更何况沈司远,回到家仔细清理了一遍还是无法将盘亘在胃里的恶心感给驱散,胃里的东西被吐了个干净,连只是围观的林宋和韩一凭也吐了个彻底。 林宋瘫在沙发上,拿过遥控开了电视,盯着娱乐播报里的宋陵澄咬牙切齿。 镜头前的宋陵澄已经被反应过来的经纪人护着离开。 短短一个多小时,宋陵澄慈善夜被粉丝泼粪的新闻引爆整个娱乐圈,迅速取代宋陵澄疑插足温劭华家庭逼死正室关倩和疑似宋陵澄温劭华不雅视频流出成为今夜大头条,各大微博营销大号暗示明天下午有猛料更让这一新闻多了些耐人寻味的东西。 “这些指控要是坐实了宋陵澄这辈子是砸多少钱都翻不了身了。”盯着电视机前的娱乐播报,林宋发挥八卦本质,本能点评。 韩一凭在商言商:“虽然看着有些可惜了,但对安茜是个好机会。她们两个形象和戏路差不多,没了宋陵澄,投资商自然会优先考虑安茜。” “不过这宋陵澄古装戏拍多了学了功夫不是,这反应,这力道……” 林宋盯着电视机前被玻璃杯砸得头破血流的黑衣眼镜男,“啧啧”慨叹,他和宋陵澄交情说深不深说浅不浅,但恩怨却是不算小。就因他当初一篇不太实的报导,第一次见面宋陵澄就不动声色拐脚让他当众摔了个大跟头,然后忒淡定地绕过他走了。这样的性子还能在娱乐圈如鱼得水了这么多年,不是福荫太好,就是背后的金主太强大,只是这背后的金主却是连他这八卦教主也摸不透的谜。 “诶,我说,”林宋扭头望向沈司珩,“你在圈子上层打转的,就没有半点关于宋陵澄的内幕?” 沈司珩正翻着书,手肘随意撑着沙发扶手,单手支额,漫不经心地翻着大腿上泛黄的史书,闻言眼皮也没抬,嗓音淡淡:“没有。” 翻着书页的长指随着落下的嗓音压在了书页上,视线停在某处,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眉心拧出些淡淡的褶痕来,向来清雅的俊脸上隐有些深思的迷茫。 林宋心里奇怪,沈司远爱看史书林宋是知道的,他这个爱看书的习惯从六年前那场不大不小的车祸后才开始他也是知道的,就连这张面容也是从那时才开始敛起所有的情绪,总像口万年古井般无波无澜他也是知道的,但像现在这样露出这样的神色他却是很少见到的。 “怎么了?”他望他,看沈司珩似乎出神得有些过分,伸手拿过了那本书,盯着书页上的文字,逐字逐句皱眉念道:“陵城公主,长帝幺女,皇家唯一帝姬,自幼受宠,性子养得活泼素喜捉弄人,常混于民间,曾婚配云丘太子夜珩,出宫三年后无故拒嫁,回宫次月(长元四十五年二月)迷于宫中,遍寻不着,长元五十年腊月突归,恰六载,次年春下嫁护国将军,膝下三子……” 越念眉皱得越深,把书一合:“有什么不对劲吗?不白不古的看着人头疼……” 说完却发现沈司珩正垂着眼睑,好看的脸上似是依然陷在某种空茫的深思中,这几年来沈司珩一个人时时常出现这样的神色。 林宋伸手推了推他:“没事吧?” “没事。”沈司珩站起身,弯腰拿过林宋手中的书:“一会儿记得把门带上。” 第69章 沉…… 这是陆心所有的感觉,整个感官都现在昏沉的意识中,头晕乎乎的,眼皮沉得睁不开,四肢也沉得抬不起来,连指尖也软软的动不了。 陆心不知道现在哪里,什么时候了,感觉整个意识都是昏昏沉沉的,周围隐约有人在走动,有说话声,却无法集中意识去分辨。 她嘤咛着想要睁开眼,一只手掌轻压住了她。 “别乱动,睡会儿就好。”嗓音低沉,很柔软,却不是陆景珩的声音。 这样的认知让陆心心里不安,手挣扎着越厉害。 陆心隐约察觉自己被移入一具胸膛中,很温暖很结实,却是陌生的。 “放……”黑暗中陆心只听到自己似乎在吃力地想要让那人放开。 那只手掌压住了她,柔声安抚,却没能安抚下她无意识窜起的不安。 “心心,对不起,别怪妈。” “亦成,你好好照顾她,别伤害她。” 略熟悉的女声穿透昏睡的意识,窜入耳中,陆心只觉背脊发凉,浑身发寒,她认得这声音,某些片段随着渐渐清明的意识灌入脑中。 她回家吃晚饭,吴文雅和宁咏俊依然像往昔那样招呼着她,饭后她有些疲累和犯困,然后回房休息,她最近一直嗜睡,因此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现在沉得抬不起的手和腿…… 陆心试着动了动手,抬不起来,江亦成误以为她在做噩梦,手掌轻压着她的手臂,软声安抚着。 陆心没再动,只是安静地任由他抱着,然后上了车。 他抱着她坐在后排座位上,手臂箍着她的腰。 陆心手臂艰难地移动着,摸着滑入裤袋中,摸到了轻硌着大腿的手机。 今天她穿的是松软的连体裤装,裤袋大容量大,出来时手机随手塞进了裤袋里,所幸休息时没有从裤袋滑落。 第51节 手机艰难地摸索着解了锁,拨通了陆景珩的电话,他的手机号码在通讯录上的第一个,也在最近拨通电话的第一个,很容易找。 电话拨通时陆心已经冷汗涔涔,沉重的手臂几乎动不了。 陆心知道哪怕她一句话不说,陆景珩也会知道她出事了的,他可以从她的手机信号判断她的位置。 可是她没想到手机刚拨通,电话那头会传来女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哪怕没有开免提,那音量在密闭安静的车里也已足够响亮。将= 江亦成伸手拿过了她的手机,看了眼后脸色有些沉,垂眸望她:“原来没睡着?” “给……给我。”陆心挣扎着去抢,江亦成已经将手机关机,抛出了窗外。 “陆心,没用的。他赶不过来的。”江亦成说,掰着她的肩稍稍坐正,低头望着她依然迷离的眼睛,像在确定她的身体状况。 陆心确实还是昏昏沉沉的,四肢也施展不开来,只是强撑着意志让自己稍稍清醒过来。 她知道,她是被下了药,她和陆景珩完全低估了吴文雅和宁咏俊阴险程度,也低估了江亦成鱼死网破的决心。 她以为,他至少会等到最后一步再作打算,却没想到他先弃掉帝新,先杀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却不明白,他绑架她做什么。 “江亦成,你到底想怎么样……”手指紧紧攥住他的衣领,陆心声音有些颤,却还算清晰。 “心心。”江亦成伏□,望着她迷蒙的眼睛,声音很轻软,“我想怎么样你会不知道吗?小时候你不是很喜欢跟在我身边,你忘了吗?现在你回来了,我们依然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你……疯了?” “我没疯。”江亦成嗓音很清明,“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心心,你看,你害得我一无所有了,拿你自己来赔我很划算不是?” “我不……” “别否认。”江亦成长指点在她唇上,“再怎么说,杜源总还是因你失手被捕的,他手中的存储卡也是落在了你手里。这个你否认不了,警方已经在调查我了,这次迟早会出事,我也早厌倦了这种生活,刚好你出现了,回来了,这就够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陆心声音还算冷静,体内的药效随着背脊的冷汗在发散。 “心心,这个我不能告诉你,老实说,我怀疑你和陆景珩是警方的人,说不定你们现在就有什么内部联络的东西是我没发现的。不过你放心,不会有人能找得到我们的。” 江亦成是早有准备的,他没带她去机场,而是去了码头,他要带她出海。 以江亦成的财力和能力,要在海外购买一座隐蔽小岛不是没可能的,他完全有可能带她到一个远离大陆的孤岛上,从此远离这个世界。 他是有备而来。既然当初他敢堂而皇之地把杜源在机场送出国,那么他也一定能不着痕迹地带着她离开海关。 这样的认知让陆心背脊越发寒凉。 浑身虚软无力让她连反抗的可能性都没有,也没办法扯开嗓子求助。 陆心选择了最无用的方式自救,在他抱她下车时,她攥着他的衣袖,企图以昔日的友情劝他收手。 还没开口江亦成已经看清她的企图,手掌轻压着她的手背:“心心,没用的,你别白费力气。坐牢和带着你过逍遥日子,如果是你你会选哪个?我出去了他们就没可能再找得到我。” 但前提是,出去了! 江亦成没能出得去,就在他们刚下车的前半刻,码头全面戒严了,大批警察武装等候在那里。 在前往邮轮港的路口上,陆景珩先他一步到了那里。 回宁家的路上宁思终是将下午在屋外偷听的情况告诉了陆景珩,陆景珩当机立断请求戒严了机场和码头。 陆景珩改道前往码头拦截,以他这段日子对江亦成的调查和了解,他要带陆心离开,也就只有通过帝新的游轮出国才是最保险的。 帝新的调查还在最后取证阶段,陆景珩并没有申请完全限制帝新营运。 看到站在路口的陆景珩时,陆心突然就松了口气,尽管浑身还是虚软无力,人就是莫名放下心来,揪着江亦成的衣裳挣扎着想要下去,却被江亦成紧紧按压住。 江亦成脸上的意外只是一瞬间,望着陆景珩:“陆经理这是要做什么?” “把她给我。”陆景珩走向他,在江亦成面前站定,伸手想将陆心接过,江亦成一侧身避开。 他身体的左侧是海域。 他往海水下扫了眼,望向陆景珩:“陆景珩,即使走不成,我不介意拉心心下来陪我。” 陆景珩知道江亦成不是在威胁,他喜欢着陆心,却也没喜欢到无私地希望她幸福。 陆景珩神色未动,只是望着他:“把她给我,你可以出去。” “谢谢。”江亦成并没有因为陆景珩的话而有一丝一毫的心动,声音也是静静冷冷的,“陆景珩,从走这一步开始,我就已经打定主意了,我和心心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这是她欠我的。相信你也察觉到了,我才是杜源背后的人,是他那一整个团伙背后的人。从杜源失手和存储卡失踪,我就知道这迟早得出事,我厌倦了这种日子,也不想再去费心隐瞒,但是心心,她必须得跟我走!” “她是我从小定下的女人,也是她一步步把我推到这个位置上来了,你说,我怎么甘心看着她和你双宿双飞?”江亦成问,嗓音一贯的温和低沉,并不狰狞,手臂搂着的陆心却箍得死紧,眼眸也紧紧盯着陆景珩,防止他偷袭。 他和他亲手较量过,清楚知道他的实力。 只是他防住了陆景珩,却没防住陆心。 陆心虽虚软无力,但逃生的本能,还是让她强撑起那仅存的一丝清明,在他将所有注意力放在陆景珩身上时,借着最后一丝力气,不动声色地攻击了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毫无预警却又快狠准,哪怕体内的药效让她的体力减了七成,但对于男人而言,却足以痛彻骨髓。 江亦成疼得本能松了手,陆心出手太快,江亦成也松手太快,因此当他突然松手时,哪怕陆景珩已经反应极快地上前,还是没能及时接搂住陆心,陆心被狠狠摔在了地上,腹部朝地,剧烈的撞击撞得她小腹一阵绞疼。 第70章 陆景珩脸色遽变:“陆心。” 江亦成也变了脸色,下意识望向陆心。 陆心捂着小腹倒在地上,浑身虚软爬不起来,小腹一阵跟着一阵地绞疼着,似有什么从小腹中剥离。 想到最近的嗜睡和反胃没胃口,某些猜想从脑海中飞掠而过,陆心脸色不觉一白,下意识伸手捂住了小腹。 陆景珩心里虽担心,理智却还在,先行去解决江亦成,在惊惧看到陆心倒地瞬间,腿已经以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踢向一边的江亦成。 江亦成刚被陆心袭击了胯%下的敏感处,疼得还没直起腰来,又吃了陆景珩重重的一脚,人踉跄了两步就跪倒在地,陆景珩跟着飞起另一脚,脚板照着江亦成另一边脸又是重重一脚。 江亦成被踢得趴倒在地,趴倒的方向恰好对着陆心双腿方向,眼角不经意瞥见陆心身下慢慢晕开的血红,脸色蹙变,冲着陆景珩急吼:“你他妈先救她啊!” 手指着血的方向。 陆景珩再次变了脸色,旋身再一脚狠狠踢在江亦成腰间,一脚将他踢远,弯腰抱起陆心。 陆心疼得几乎要晕过去,手捂着小腹,看到陆景珩,艰难道:“医院……孩子……” “先别说话,没事的。”陆景珩软声安慰她,嗓音有些颤,但还是很冷静,抱着她快步往车里走去,倒下的江亦成交给了随行的民警。 另一民警开车将陆景珩和陆心送去了最近的医院,一路上陆景珩一直紧紧抱着陆心,一只手掌箍着她的腰,一只手掌紧握着她的手掌紧紧贴在她的小腹上,她和他的孩子,不能也不会有事的! 医院很快到,陆景珩抱着陆心快步去了急诊室,陆心很快被送进了手术室。 在推着病床进手术室前的路上,陆景珩把陆心的身体状况和凝血机制的问题提前和医生说了下,没能跟着进去,焦急在外面等着。 在熬过了艰难又漫长的几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陆景珩起身,声线有些紧:“她怎么样?” “孩子暂时保住了,病人身体有些虚弱,先留院多观察几天吧。” 陆景珩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松了下来。 陆心在术后没多久就清醒了过来,醒来瞬间手掌下意识摸向平坦的小腹,然后被一只温暖的手掌轻压住。 “孩子没事。”陆景珩在她耳边道,声音很柔,“他还在。” 陆心突然就松了口气,侧头望他:“医生有没有说几个月了?” “两个多月了。”陆景珩伸手将她额前滑落的头发细细拨开,“真没见过这么粗心的妈妈,自己怀孕了都没发现的。” “我又没怀过。”陆心不满咕哝,抓着他的手臂,满怀期待地望他,“诶,知道你要当爸爸了,你当时什么感觉?” “被吓死了。” 陆景珩声音淡淡的,陆心一听小嘴就不乐意地撅了起来:“难道你不喜欢小孩?” 突然想起似乎没和陆景珩正儿八经地讨论过这个问题。 陆景珩在她脸颊上捏了捏:“不喜欢我让你怀着好玩?” “那你还……” “哪个男人在看到自己的老婆蜷着身体一动不动地瘫在一滩血上会先去关心自己要做爸爸是什么感觉?” “……” 陆心想了想,望着他的眼睛:“那现在呢?” 陆景珩深思了一会儿:“有点担心。” “担心我的身体吗?我没事的。” “别想太多。”陆景珩替她掖了掖被角,“我只是担心孩子智商,要是他像他妈可怎么办?” “……”好怀念前段时间住院时对她呵护备至的陆景珩。 陆心嘟着嘴闷闷地缩在被窝里,不说话了。 陆景珩捏了捏她的脸颊,眼眸里带了笑:“生气了?” 陆心闷闷指控:“你不体谅孕妇和病人。” 陆景珩又捏了捏她的脸颊:“魂都被你吓没了,我还不能讨点福利压压惊?” 好吧,如果立场换过来,估计她也被吓坏了,何况还吓了两次。 陆心嗓音软了下来:“对不起嘛,当时的情况偷袭他是最安全的。” 哪怕被失手摔下来也不会伤太重,只是没想到她怀了孕,还偏巧不巧地撞到了小腹上。 “总之不能再有下一次。”捏着她脸颊的手指又隐隐用力,陆景珩有些咬牙,“听到没有。” “知道啦。”陆心笑笑,安抚地抬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下。 陆景珩只能无奈地又捏捏她脸颊出气,陆心趁机讨福利:“诶,你还没告诉我知道我们有孩子了什么感觉,陆景珩你说点好话给我和宝宝听听嘛。” “嗯……很欢喜很欢喜,很满足。”陆景珩手掌拉着她的手掌轻压在她的小腹上,另一只手掌绕过她的头,捧着她的脸颊,低头在陆心唇上轻轻吻了下,“然后想对宝宝说,要乖点,别折腾妈妈,爸爸不经吓。” 陆心“噗”一声忍不住笑了,陆景珩依然细细盯着她的眼睛,收回了轻覆在她肚皮上的手掌:“剩下的他不能随便偷听了。” 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下,盯着她的眼眸,以着柔缓的语调徐徐道:“陆心,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很爱很爱你?即使没说过我知道你也明白了,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为了我好好的,我们一家都要好好的。知道吗?” 陆心唇角勾起笑:“嗯。”抬头吻住他。 ———— 因为前段时间的悉心调养,陆心身体底子养得好,在医院住了两天没什么问题后就出院了。 陆呈海听说陆心怀孕了整个人像个孩子似的又跳又笑的,一天几个电话让陆景珩好生照顾着陆心,不能亏待了他长儿媳妇和长孙儿。 回到家后陆景珩也没再让陆心去上班,帝新因为江亦成的入狱风雨飘零,除了不知情的江芷溪,江亦成父亲也被卷入其中,当年江亦成就是从江远军手上继承过来的,身为江家的独子,某些时候江亦成身不由己,这几年虽是在努力洗白,江远军背后的黑势力团伙毕竟经营多年,根基深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干干净净。 江远军经营的黑势力就是从当年宁咏俊经营的人口买卖做起来的,两人当年一起幕后操纵的势力,只是后来宁家收了手移了民,借着当初那笔资金积累转行正当生意,江家继续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