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愛我 [SD][流花]》 一、倒楣的一日 宮城櫻,雖然還只是一個就讀於家裡附近普通小學的小女孩,但她已經敏銳地察覺到—今天,可說是她自出生以來,最倒楣的一天。 首先,是早上上學的時候,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的傢伙從樓上的教室潑水下來,當場濕了她一身。好不容易在老師的協助之下換了乾淨的衣服,吹乾頭髮,回到教室平平安安地上完四堂課,午飯時分,當她遍尋不著母親為她帶的午餐盒時,她立刻瞭解到:俗話說的『禍不單行』究竟是什麼意思。 就是倒楣的事絕對不會只發生一件的意思。 她淡淡瞥了班上某些特愛捉弄她的男生一眼,並不意外他們也正遮遮掩掩地注意著她,同時還一邊竊竊私語,吃吃怪笑著。 她嘆了一口氣,肚子正餓著的她放棄了千里尋便當盒的打算,摸摸口袋裡的零錢,直接去福利社買麵包了事。 半飽的肚子讓她的午睡不太安穩,朦朦朧朧地時而轉向左,時而轉向右,身邊有一些細碎的說話聲,但她睏極了也懶得睜眼察看。 所以說,當下午第一節課,她將課本放到桌上,然後一如往常地拉開筆袋的拉鍊,看到的不是色彩繽紛的鉛筆,而是一隻綠色的生物時,她一時之間還以為是她沒睡飽所產生的幻覺。 老師還在講台上滔滔不絕,她則極其鎮定地,緩緩拉上了筆袋的拉鍊。 轉了轉眼珠,不著痕跡地扭了扭脖子—她正用著一個七歲小孩所知道,最不引人注目的提神方法,來讓自己清醒點。 當她覺得自己的確已經完全清醒之際,她又再度不信邪地拉開筆袋的拉鍊— 一隻綠色的生物,而不是原本的鉛筆,依舊靜靜地在她的筆袋裡,與她大眼瞪小眼…… 她覺得冷汗浸濕了手掌,有些頭暈目眩……七歲的孩子所具備的理智告訴她:上課時間實在不適合放聲尖叫,但看到一隻蚱蜢在自己鉛筆盒裡的震驚和害怕,還是讓她有了最基本的生理反應。 座位後方又傳來那種細碎的說話聲與笑聲,她扭頭望去,那些男生立刻正襟危坐,朝她露出一個假意的笑容—她立即便知道是誰搞的鬼了。 真受不了……她在心裡暗咒著,同時抖顫著手,想要像方才一樣,不著痕跡地拉上筆袋的拉鍊。 不過,這次蚱蜢先生可不如她所願— 有力的後腿一蹬,那屬於節肢動物的冰冷刺癢觸感便落在宮城櫻還執著筆袋的右手上。 「哇啊~!」就算她有眾人所稱讚的,遺傳自母親的冷靜聰明,這下也終於忍俊不住地爆出一聲尖叫,同時一躍而起,大動作地甩開了筆袋和手上的蚱蜢。 就像推倒了連續骨牌的第一張般,被甩飛的蚱蜢同樣驚慌地四處逃竄,教室裡頓時陷入一片混亂—女生們尖叫著跳離座位,男生們則是看好戲似地哈哈大笑……最後,這整齣鬧劇終結於一個左閃右躲的女生腳步一個踉蹌,一腳踩上了那閃躲不及的蚱蜢先生。 清脆的『啪唧』一響,小女生無法承受地昏了過去,蚱蜢先生無辜地魂歸西天,教室裡桌椅東倒西歪,女生們渾身哆嗦、臉色發青、頭髮凌亂……同樣臉色發青的還有講台上的老師— 「宮~城~櫻~」老師咬牙切齒的聲音像是從地獄傳來。 她繃著一張臉,隨著下課的人潮走出教室,腦中還想著老師訓話的那幕場景— 那群該死的男生在被她點名之後,很坦率地在老師面前承認了他們對她的惡作劇,卻一點也沒有要反省的意思。 『老師,今天是愚人節啊,不管什麼樣的惡作劇今天都可以被原諒的!』男生們嘻笑著,理直氣壯地說著,她卻覺得生氣得快要爆開。 這也可以算理由啊!!果然男生不但心機重,沒水準,智商還很低!小小的年紀她不屑地下了這個結論。 緩步移動的人群讓原本盯著自己腳尖走路的她不耐地抬起眼—只見不知為何,校門口處擠了密密麻麻的一群人,導致人流回堵,後頭的人根本動彈不得。 她再度翻了個白眼。 今天到底還要倒楣到什麼程度呢……她無奈地想著,同時,自立自強地『手動』排開前方的人群,運用她嬌小身材的優點用力往前擠……擠呀擠的,在穿越重重人牆的過程中不時聽到: 『好帥喔~』 『他們是明星嗎?』 『不知道他們在等誰啊?』 『我們過去跟他們要簽名好不好……』等等透露著不尋常痴迷口吻的對話。 這若是往常,她也許會停下腳步探詢一番,但,在此刻這個心力交瘁的時分,她只想趕快回到溫暖的家,喝上一杯熱可可,然後跟媽媽一起把那些男生臭罵一頓。 在她終於排除萬難地抵達校門口之後,她欣慰地拭去了額頭上的汗水,快意地伸了伸不再被人群侷限住的肢體,開心勾起的笑卻因眼角瞥到的一景而頓住— 正對著校門口的人行道上,兩旁種的都是櫻花樹,此刻正是櫻花盛放的季節,所以她十分享受上下學的這段路程……不過,這不是重點。 在紛紛飄落的粉色花雨中,兩名男子,正坐在樹下的長椅上。 一身休閒裝扮的紅髮男子正垂著頭,專注地看著手中的雜誌,寬闊的額、颯爽的眉眼,微勾的唇……總地組合出一張英挺俊朗的臉孔。而,與他並肩坐著的黑髮男子,相較之下,生得精巧許多—即使過長的瀏海與閉闔的眼簾遮掩了眼眸,但挺立的鼻梁,薄薄的紅唇,白皙賽雪的膚色……總結出一張俊美偏冷的面孔。 此刻,只見黑髮男子正歪著頭,倚著紅髮男子的肩,沈沈地熟睡著……儘管校門口的雜音越來越響、越來越響,被櫻花包圍的兩人就像是恍若未覺,又像是獨立於這個世界之外那般地,存在著,相依著…… 宮城櫻沒發覺自己不由自主地跨前了一步,也沒發覺被她擋到欣賞俊男最佳角度的女生們正對她怒目而視……她只是怔愣地望著那從來只出現在國際信件寄來的照片裡的兩個人…… 櫻唇動了動: 「爹……地……?」她聽見自己低喃出聲。 二、臭男生 她知道,以這種音量,這種距離,對方是斷不可能會聽到的—畢竟他們之間少說隔了幾十步遠。然而,就像是某種心電感應或是科學不能解釋的神秘事件那般,紅髮男子竟緩緩抬起了頭,在萬頭鑽動的人海中一眼鎖定了她。 男子也和她一般,先是一愣,然後,便激動地揚高手臂—以他的動作看來,原本可能應該是一躍而起加上舉高手臂,但因為黑髮男子枕著他一邊的肩頭所以只完成了半套動作。 「小~櫻~!!」他賣力地揮舞著手臂,同時以著清亮地嗓音叫喚著。 宮城櫻覺得自己應該臉紅了,因為她可以感受到全校女生的視線此刻『唰』地全集中到了自己身上—羨慕、嫉妒、質疑……種種複雜情緒的眼光……但~她下意識地抬頭挺胸……何必管她們呢?!爹地原本等的人,就是我呀! 這麼想讓她陡增不少自信與勇氣,她在全校女生的目送下,小碎步地朝那無比耀眼的雙人組跑去。 唔……看來~今天……還是有一點好事發生的。 「爹地……」當她輕喘著站定在他們兩人面前時,黑髮男子不知何時已經轉醒—似乎是在紅髮男子扯著大嗓門叫人的時候便驚醒了他。他緩緩坐直了身,一雙冰亮的黑眸正從瀏海後頭望著她,臉上一點笑紋也沒有。紅髮男子則是因為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活動四肢而更顯得熱情快活,他長手長腳地一把摟住了小女生,一手不斷地揉著她的髮心,一面還不斷叨念著: 「小櫻~爹地終於見到妳了!!哇啊~妳都長這麼高了……抱歉啊,之前一直說想要回來看妳,可是都撥不出時間啊……都是可惡的刺蝟頭,工作給我排滿滿的……」 宮城櫻在被摟住的那一剎那有一度全身僵直,腦袋一片空白—畢竟,向來只在書信往來,以及電話中交談的人,如今可以真真切切地碰觸到,她還沒有那麼神通廣大能這麼快接受及適應。然而,在紅髮男子以著清亮的嗓音開始碎碎念之後,熟悉的感覺突然就回來了……原本只在電話和照片裡面出現的,溫柔幽默又開朗的爹地,現在是真的~以真人出現在她眼前了。 小小的手臂遲疑了一下,然後緩緩抬起,環住了男子寬闊的背。 「爹地!爹地!……」 小女生同樣激動莫名地在紅髮男子的懷抱裡又叫又跳的,黑髮男子則是幾不可見地微微蹙起了眉,卻沒說些什麼。 隨風旋舞的櫻花,伴隨著全校女生們失落的啜泣聲,驚愕的抽氣聲,豔羨的竊竊私語聲……或遠或近地,籠罩著他們三人。 兩大一小的身影朝著夕陽落下的方向,慢慢地走著,影子在他們身後拖得長長的—正確地說來,是一大一小的身影親密地手牽著手,邊走邊說笑,而另一個高大身影則是一手扠著牛仔褲口袋,一手用兩指挑著繪有凱蒂貓圖案的書包,慢條斯理地走著。 就像經過他們身邊的行人一樣,宮城櫻總會不由自主地,用眼角偷偷覷著身後那高大的黑髮男子—沒辦法,美之物人人都愛欣賞,就算她還只是個七歲的小女孩也能夠輕而易舉地感受到黑髮男子俊美又帶著剽悍的長相,帶給周遭多強烈的影響。 她想起方才在校門口時,她與爹地親親熱熱地摟抱了一陣之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一雙透亮的黑眸正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本能地,她怯懦地吞了吞口水,扯了扯紅髮男子的衣袖。 『爹地……他……』爹地就像是照片上一樣,輕易地就被她認出來……可這位叔叔不一樣……雖然印象中她也曾經在照片上見過他,但是這種強大的氣場……照片上可表達不出其千萬分之一。 櫻木正手忙腳亂地幫寶貝女兒卸下那於她而言怎麼看怎麼過重的書包,同時看也不看地扔向身側—料準了黑髮男子絕不敢不接。聽得宮城櫻遲疑的語調,他轉了轉眼眸,不以為意地擺擺手。 『別理他別理他,他這人就是一副死樣子……』他根本也懶得要求死狐狸在小孩兒面前至少裝得和善些了—因為對方就是這麼討人厭的我行我素!『他是狐……嗯……流川。是爹地的……』 他拖長尾音,皺著眉思考著該怎麼跟小孩解釋自己與流川之間的關係—要坦誠說嘛,他怕小孩子年幼純真的心靈可能會被污染,但要輕描淡寫地用朋友這種關係帶過嘛,他恐怕之後的好幾天都得承受那小心眼狐狸的臭臉。 倒是宮城櫻在聽到『流川』兩字時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在櫻木絞盡腦汁之時,她極其順口地接了一句:『情人~』 『噗!』櫻木猝不及防地嗆了一口口水,滿臉驚愕地看著她。宮城櫻挑了挑眉,反問道:『不對嗎?媽媽說,楓叔叔是爹地的情人哪?!』 『呃~咳、咳……算是吧……』蜜色的臉孔很可疑地讓晚霞佔據。可惡的彩子,跟小孩兒說這幹嘛……櫻木在心裡咕噥。 倒是宮城櫻注意到—那原本結凍似的黑眸因她的一番話,很緩慢很緩慢地消融……原本圍繞在黑髮男子周遭的肅殺氣流亦一轉而為平靜溫和…… 「小櫻……」紅髮男子輕輕晃著她的手,連帶拉回她遠遊的心思。「發什麼呆啊小女孩~今天學校好玩嗎?!」 櫻木不提還好,一提她原本熄滅的怒火又有復燃的趨勢。 「不好玩。」她嘟著嘴,悶悶地說。「我最討厭愚人節。」她斬釘截鐵地下了這個結論。 「咦咦咦?!!」她看著紅髮男子難掩驚訝地揚高眉,臉上有一抹疑似受傷的神情一閃而逝。「真的嗎?!為什麼?!」 她沒有多想就把今天班上男同學的惡劣事蹟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爹地,你說他們是不是很過份!」現在想起來她還是一肚子火。 「嗯嗯……哼哼……原來如此……」紅髮男子撫著下巴,做出沈思狀,發出一連串無意義的語助詞之後,突然眉開眼笑地揉了揉小女生的頭頂心。「我的女兒果然受歡迎啊~」 「爹~地~」宮城櫻覺得自己的小小自尊受傷了,她這麼一番受盡委屈的自白竟然換來的是她親愛爹地的嘻笑,還有莫名其妙的結論?! 櫻木還是笑瞇瞇地,輕輕拍了拍小女生的頭。「妳知道嗎?小櫻~男生哪……最喜歡對他們喜歡的女生惡作劇了唷~」金眸對上了瞪大的杏眼,前者滿懷自信地眨了眨。「如果他們不是喜歡妳啊,根本不會這麼大費周章地戲弄妳啊!」他裝模作樣地捋著無中生有的八字鬍,做出了一個連他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結論。 「蛤?!」小女生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般發出了一聲混著震驚與不可思議的單音。 真的假的?!!她本來覺得,會做出這樣惡作劇的人智商就夠低了,如果~他們還真的像爹地說的那樣,是因為……喜歡她才這麼做的話,那不就更是蠢得無以復加了嗎?她實事求是地想著,同時,像個好學生般地舉手反問道: 「那~爹地,你小時候也會對喜歡的女生惡作劇嗎?」如果她最最喜愛的爹地也這樣的話,那她就真的沒話說了。 櫻木還真的認真思考了起來。「唔……如果是爹地的話啊,才不會對喜歡的女生這樣咧~我會心疼啊,爹地一定會對她非常非常溫……哇啊!」 宮城櫻被這聲驚呼嚇了一跳—她眼睜睜地望著高大的紅髮男子不知為何身型一晃,重心不穩整個人往前撲倒,狼狽地趴倒在地。 倒地的紅髮男子,米白色的休閒褲後腰處,不知為何……多出了一個黑色的鞋印,而……宮城櫻調轉視線,那高大的黑髮男子也正緩緩放下腳。 所以是……她茫然地呆愣著,還沒辦法對她所看到的事實做出一個完美的解讀。 「喂!」櫻木畢竟是櫻木,只消一秒便從地上再度生龍活虎地一躍而起,轉過身破口大罵:「死狐狸!你沒事踹我幹嘛?!」 那挑著凱蒂貓書包的黑髮男子雙手一攤,做出一副堪稱是無辜的空白表情。「不小心的。」平板的嗓音如是說。 櫻木簡直氣炸了。「我聽你在放X!!你不小心地會把腳舉這麼高嗎?!你這傢伙明明是故意的……OOOXXX……」 宮城櫻看看跳腳的這個,再看看一副沒事人表情的那個,心中暗暗點頭:唔……看來~真讓爹地說對了……男生啊~還真的很喜歡戲弄自己喜歡的人呢…… 三、變態遊戲 『叮咚叮咚』響個不停的門鈴聲讓在繪圖桌前原本心神不寧的女子露出鬆了口氣的微笑。 「來了。」她扔下手中的畫筆,抬頭望向牆上的掛鐘—下午五點半。再晚一些,她恐怕就要耐不住性子地衝出去找小孩兒了。 她一把拉開大門。「怎麼這麼……」 溫柔的詢問因為對上一雙笑彎的金眸而中斷,她半驚訝半驚喜地看著眼前高大的紅髮男子,和窩在男子懷中的,她的女兒。 「櫻木!!你怎麼會……?!」她側過身讓出一條通道,因著角度的轉換,讓她得以見到原本被紅髮男子遮住的第三人—她又是一聲驚呼:「流川!」 這是怎麼了!兩大稀客同時造訪~等會兒她家會不會被聞風而來的記者包圍啊! 櫻木抱著小女孩脫了鞋,蹦蹦跳跳地進了門;流川向女主人微微頷了頷首也跟著進門,手指上仍勾著那與他格格不入的卡通書包。 彩子得費盡極大的克制力才沒讓自己猖狂地大笑出聲,她憋著笑,接過了黑髮男子手上的書包。 「怎麼回日本也沒說一聲?」 這話,是對著紅髮男子說的—想也知道,會讓日理萬機的流川總裁蹺班的唯一理由,只有這渾然不覺的遲鈍天才。 櫻木笑了笑,彎身放下了小女孩,讓她進廚房洗手去。「兩天前才突然接到的工作,根本來不及跟你們說~」連他自己都是行李隨便收一收就兵荒馬亂地上飛機了。 彩子笑了笑,再度看了看牆上的掛鐘,並發現黑髮男子也做著跟她一樣的動作。 「那~既然這麼難得,乾脆留下來一起吃頓飯吧。良田等會兒就回來了。」 櫻木想也不想。 「好……」 「我們有事。」比櫻木更快一些的清冷嗓音打斷了他豪爽的應允。 櫻木眉頭一皺。「我們哪有什麼……喂~死狐狸你別拉啊……很沒禮貌耶……我說你……彩子,抱歉啊!改天再來拜訪!……小力點,很痛耶你這死狐狸……」 『砰』地一聲,大門復又闔上,紅髮男子中氣十足的喝叱聲彷彿還在耳邊繚繞,他的人卻早已被二話不說探手扯住他的黑髮男子以蠻力拖出了門外。 彩子頗感疑惑地挑了挑柳眉。流川……看來像是在趕時間,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可~櫻木卻好像完全不知情一樣…… 她還在思索著,女兒已經完成了洗手的重要任務,走出了廚房,左右張望著。 「媽媽~爹地呢?」 她笑著攬過女兒小小軟軟的身子。「他和妳楓叔叔有事,要先走了。」 「咦~」宮城櫻發出一聲不滿的抗議。這麼快?!她才見到爹地一下下,他竟然這麼快就離開了!! 彩子被女兒不甘心的表情逗笑,拆開她被弄亂的髮辮重新紮了起來。「之後還是會有機會見面的呀~今天學校好玩嗎?」她每日例行地都會這麼問。 「嗯……唔……」宮城櫻這次思考了很久。「還……不錯啦。」她給了一個人小鬼大的回答。 「媽媽~我跟妳說唷……」她像是要宣布什麼重大消息那般壓低了音量,一臉正經。 「嗯?」彩子勾了勾唇,同樣相當配合地湊上耳朵聆聽。 「我發現哪……其實愚人節……是一個滿有愛的節日呢……」因為在這個節日裡,大家都可以光明正大地欺負自己喜歡的人,吸引對方的注意,而不用特別表明心跡吧~ 唔……這樣說起來,愚人節好像比情人節更有一種惡劣的浪漫哪!她小小的腦袋似懂非懂地想著。 彩子還來不及思索女兒古怪的論點,『愚人節』這三個字便先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望著牆上的日曆,臉上出現了一抹恍然。 原來啊……這就是流川要跟著對方來工作的理由吧……呵呵~就是不知道咱們單純的天才有沒有發現囉?! 「喂喂喂……死狐狸,你到底是要帶我上哪去啊?!而且我們是有什麼事,難得可以見到我的寶貝女兒,你連一頓飯的天倫之樂也不讓我享受一下是怎樣!我說你要不合群也該有個限度吧……」清亮的嗓音滔滔不絕,絮絮叨叨地說個沒完,大有要把說教對象的耳朵講到長繭的野心。 要搞清楚,他可不是天生愛雜念,實在是這傢伙莫名其妙地把他拖出彩子家之後就不知道在趕些什麼,扯著他左彎右拐的一路疾走,也不說清楚要去哪,實在是…… 「吵死了。白痴。」對方的回應一如以往簡潔平板得足以氣死人,不過最令櫻木震驚的還是對方的下一個舉動…… 只見黑髮男子慢條斯理地自口袋中像變魔術一般抽出一條黑布,然後猝不及防地將他推抵到人行道旁的圍牆上。 「哇啊!你幹嘛?!!」櫻木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大叫。 不會吧!他只不過多講了幾句這隻狐狸就要蒙住他的嘴?!!有沒有這麼不人道的! 紅色的頭顱奮力地左閃右躲,卻還是因為被牢牢夾在牆壁與黑髮男子精壯的身軀之間而無法順利掙脫……黑色的布條蒙上了他的……眼,世界突然一片黑暗。 「解開這個!死狐狸!」被蒙上的是雙眼讓他更是如墜五里霧中—他下意識地就要伸手去扯,有力的大掌卻精準地一把扣住他的雙腕,讓他再度計畫落空。 「流川楓!」男人箝住他手腕的力道不是普通的大,足見是鐵了心不讓他重見光明—櫻木終於忍無可忍地破口大罵:「你吃錯藥了是不是?!」 流川只用單手抓著那不斷掙動的大型野獸,騰出一手掏了掏發疼的耳道,堪稱『好心』地提醒著:「小聲點。旁邊有人。」 聞此言,櫻木差點沒自爆給他看。 有人?!!廢話!光天化日—好吧,雖然已經日落了—之下,又是在大街上,想也知道會有人啊!問題是,旁邊都有人了還這樣搞他,這是要他這天才的顏面哪裡擺啊! 「流~川~楓~」他幻想著下一秒他就可以一口咬死白目的對方,就像將他的名字在齒縫中嚼碎般。感覺到對方又開始扯著他前進,掙扎得已經有點累了的他索性不抱希望地再問了對方一句:「你~到~底~想~幹~嘛?!」 果然,寡言的對方只涼涼地回了一句:「等下你就知道了。」 被蒙著眼讓他徹底失去方向感,即使同樣是在自己熟悉的神奈川縣,櫻木也完全搞不清楚東南西北-他只知道,他們現在似乎來到了一個頗為安靜的地方,原本大街上的車聲、說話聲突然間沈寂下來,只聽得樹木被風吹過的唰唰聲,還有他們的球鞋擦過柏油路面的沙沙聲。 他突然開始覺得不妙起來,閃過腦中的一絲靈光讓原本已經認命被拖著走的他又開始不安地掙扎。 「喂……狐、狐狸……」腦中的想法讓他太過驚慌,得連吞了好幾次口水之後才能順利地繼續把話說完:「這、這該……不會是什麼……變…態遊戲……之類的吧……」 嗚嗚~他不要!!這對他純潔的心靈來說太污穢了!他沒辦法接受啊啊啊啊! 疾走的腳步有一瞬間的停頓,但隨即又恢復正常。平板的嗓音一如往常聽不出波動,只有紅唇詭秘地勾起-只可惜櫻木看不見 「你說呢。」對方給了一個不乾不脆的回答,櫻木只覺得眼前一黑—本來就是黑的—差點一昏了事。 有許多吵雜的,男人的說話聲自遠而近……似乎他們正朝著那方向前進,櫻木驚恐得更是打死不從。 「你、你、我……我不要!……放手!……死狐狸!……放開我!……」他太大意了,方才就應該要抵死抗議到底才對!不該放任這變態狐狸在他身上施行慘無人道的變態手段的! 他很有骨氣地雙腳一個使力,釘在原地拒絕再前進—他們倆無論身型、力道皆差不多,流川一時半刻之間也奈何他不得。 哼哼!接下來就是毅力和耐力之爭了~等著瞧好了!本天才絕對不會坐以待斃,任人魚肉的! 櫻木洋洋得意地這麼想著,但下一秒,他就感覺到一聲無奈的嘆息掠過耳畔,接著—身子一輕~他被頭上腳下地扛了起來。 他先是不可置信地一愣,接著,更加歇斯底里地扭動了起來。 「死狐狸!你竟敢這樣對本天才!放我下來!」那些男人的說話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甚至,他可以感覺到流川正跨上台階類的東西,準備要打開門— 哇啊啊啊~到底要去什麼鬼地方啊!他不要! 「流川楓!我絕、對不要陪你玩變態遊戲你聽到沒!」 四、舊地重遊 他用盡氣力地大吼完,發覺周遭原本嗡嗡響著的說話聲在一剎那間全部消失—然後,他被輕緩地放下了地,同樣伴隨著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和一聲低低的『白痴』。 蒙眼的黑布被拿下……扎眼的刺目白光讓他眨了眨酸澀的眼,擠去泌出的一點點淚水……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整排LED燈,泛著原木光澤的地板,四個角落的觀眾席,還有~那怎麼看怎麼眼熟的籃框……湘北的體育館?!!! 櫻木這下真迷糊了……緩緩聚焦的雙眼拉近至眼前,眨了眨— 籃框下,一群穿著統一顏色、款式的籃球衣,膚色有黑、有白,各色人種的外國人—共同的特徵就是都生得人高馬大,以及他們此刻全都瞪大眼睛望著他。 詭異的沈默降臨,三秒之後— 先爆出大笑的是有著一身巧克力膚色的傑若,只見他笑得前俯後仰,連眼淚都飆了出來。 「哇噢!流川……」他笑著揩去眼角的淚水。「雖然我的日語不太好,但我剛剛好像聽到你的情人說了很不得了的話唷!嘿嘿……看不出來你都玩這麼激烈的呀~」 流川挑了挑眉,沒說話;櫻木則是瞠目結舌地瞪著眼前這些似笑非笑的長人們,查覺到他們身份的衝擊遠大於發覺自己徹頭徹尾誤會的羞恥。 金眸緩緩轉向流川。 「你……他們……怎麼會……」為什麼NBA的球員會在日本?!在湘北的體育館?!這……會不會太跳tone了些……還是說~他現在不是在日本,這裡也不是湘北的體育館?!哇啊!到底是怎樣啊!他都一團亂了! 流川睨了他一眼,很快地又轉開視線。 「你不是說想看現場的NBA?」 櫻木一怔,想起不久前他的確曾經在看著電視上的轉播時說過類似的話,然後在察覺自己最近的行程滿檔之後,兩手一攤,很認命地將這不切實際的想法給踢到天邊遠了。 所以……這~就是為了他當初無心的那句話?把整隊的NBA球員~給『運』來日本?!! 在他仍然被這不可思議的認知給衝擊得頭昏眼花之際,球員們不知何時已經三三兩兩地包圍了他與流川。 率先打頭陣的是金髮的雷內—他笑露出一口白牙,爽朗地向櫻木伸出手,操著古里古怪的日文:「你好,我是雷內,我們之前見過,記得嗎?」這句日文無論把妹搭訕都一樣好用,也難怪他勤於練習,說得還算流利。 櫻木伸手回握,同時腦筋轉了轉。「啊!你是那時候拍照的……」他想起之前拍手錶廣告時,向雷內和傑若兩人攀談借水的事。 「是啊是啊。」雷內看人家認得他,法國人熱情浪漫的個性便又一發不可收拾了起來,長手一伸就親親熱熱地攬住了櫻木的肩,也不管傑若在旁擠眉弄眼的暗示。 「我跟你說啊……你最最親愛的Lover,也就是流川~這次啊可真把我們整慘了!」他聲線表情豐富,講話又愛比手劃腳,不自覺地連櫻木也被他感染,放鬆了原本緊繃的情緒,勾起微笑—除了在聽到『Lover』這個詞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地做了個怪表情。 雷內繼續滔滔不絕:「一開始說是法國,後來又改在日本,害得我們前兩天幾乎天天都在飛機上度過,你說過不過份哪……而且~原本約好的時間他又遲到,害我都差點要以為這是那傢伙開的一個惡劣的愚人節玩笑耶!」 原來……恍然的金眸望向那正被其他隊友包圍的黑髮男子……原來那個時候他臨時接到工作得飛來日本,這傢伙臭著一張臉卻還硬是要跟來就是因為這個啊……因為不甘心精心安排的行程被破壞了是嗎? 真是呆子…… 金眸波光淺盪,櫻唇悠然含笑,雷內一時之間,竟然有點看傻了眼……直到— 「哇啊!」傑若重重一腳踩在他嶄新的球鞋上,才讓他回過神。 傑若不理那哭喪著臉,原地跳腳的金髮男子,笑容可掬地問著櫻木:「『櫻』……我可以叫你『櫻』吧……等下要不要下場熱熱身呢,聽說你之前也是打籃球的,是嗎?」 「咦?!」櫻木瞪大眼。「我也可以……一起打?!」跟NBA球員一起PK?!真的假的! 「當然可以啦!」又要呼痛又要插話的雷內真是忙得不得了。「大家都那麼熟了嘛!」他為加重語氣,又將櫻木摟得更緊了些。 傑若眼角餘光瞥見冷著臉的流川正朝他們走來,黑焚的眼眸灼灼地瞪著雷內搭在櫻木肩上的那隻手……抱著看好戲的心情,他有意無意地又再多問了一句:「聽說你之前跟流川是同隊啊?流川那時候就很厲害吧~」 說到這個,櫻木可有話說了-只見他一手搖著食指,一手撫著下巴,臉上是一副『你有所不知』的表情。 「哼哼~不是我說……要是我這天才當年也進NBA的話,老早拿下MVP了!才不像死狐狸一樣磨蹭了半天還拿不到!」他兩手一攤,語氣是那種『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哈哈哈……」傑若和雷內同時被對方自信有趣的言詞給逗得哈哈大笑,但下一秒,雷內就再也笑不出來~ 一顆籃球,不知打哪兒飛來,精準地砸中了他的脛骨,讓他瞬間斂起了笑,痛得抱著腳四處亂跳。 「哈哈哈……」傑若的大笑聲還在持續著,而且多了點幸災樂禍的快意。 不遠處,流川轉著球,冷冷地望著『前』隊友痛到扭曲的表情,一字一句地說: 「你~是要抱多久?」 五、愛得要死 秀氣的彎月掛在樹梢,晚風帶來某種花草的凜冽香氣,被夜幕籠罩的校園一片寂靜,只聽得一清亮一清冷的兩道嗓音,在操場的草坪上斷斷續續地交談著。 更精確地說來,是一個不停地說,一個只發出單音。 「喂喂~狐狸……你有沒有看到剛剛本天才那個大灌籃……哈哈!雷內他們的臉都綠了!」 「嗯。」 「不過之前的那個籃板球搶得真驚險,不愧是NBA的球員耶,跳躍力真是驚人……雖然還是比不上本天才就是!哇哈哈~」 「嗯。」 「雷內那傢伙也是,明明平時看起來吊兒郎噹的~打球的時候就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了……原來世界級的球員就是長這樣啊……」 「嗯。」 「喂~狐狸……」 「嗯。」 「其實你愛本天才愛得要死吧。」 「……」原本總會出現的一字單音如今被一片靜默取代。 啊咧~這樣竟然沒騙他說聲『嗯』,真是太可惜了!櫻木不甘心地轉轉眼眸,繼續再接再厲地推論: 「你就算不說話我也知道啊~你看,本天才只提過一次的事,你竟然就這樣大費周章地去張羅安排,嘖嘖……」他搖頭晃腦,兩手一攤。「唉唉~愛我愛成這樣就爽快一點承認吧……我瞭解凡人對於天才總是會特別景仰的~」 「白痴。」黑髮男子腳步沈穩,平視著前方,嗓音連一點波動也沒。他身旁的紅髮男子則是目不轉睛地直盯著他瞧,然後~像發現新大陸般地指著他嘻笑道: 「死狐狸~你臉紅了耶!」哇噢!可惜他手中沒相機,不然一定拍他個幾打留作以後可以不斷嘲笑對方的好材料。 「你看錯了。」這次,平板的語氣終於現出了一絲緊繃。 「才沒有!你明明就有臉紅臉紅臉紅……」 什麼叫做白目與搧風點火大概就是說他這種人。下一秒,他的手腕被惱羞成怒的男人一把扣住往前扯,發狠的紅唇粗暴地堵住了那不斷發出惱人噪音的櫻唇,凶猛地啃囓著。 櫻木吃痛地皺起眉,對方絲毫不帶溫柔的舉動激怒了他,他不馴地轉動著頭顱,想甩開對方死死黏著他的唇瓣。 白皙的大掌卻不知何時移至他的後腦勺,揪著他的髮不讓他妄動—流川微微退開唇,兩人之間的距離仍然是鼻尖碰鼻尖,要瞪對方的話也得變成鬥雞眼那樣的近。 「你聽好~同樣的話我不會說第二次。」紅唇一張一闔,語調仍是冷冷的,唯有氣息也許因為方才激吻過後而有些不穩。 金眸高傲且挑釁地瞪著對方,櫻木心想:幹嘛!說就說啊!你要嗆聲難道我會怕你不成! 白皙的大掌一個使勁,紅唇在金眸狠絕的瞪視之下再度貼上對方,伴隨著清晰的低喃: 「櫻木花道……我真的愛你愛得要死。」 咦?! 櫻唇再度被封住,靈舌強悍地進佔他的口腔,櫻木卻全然地呆愣著,完全無法思考,完全無法動彈…… 這傢伙,根本就是…… 「作弊……」他在唇舌交纏的空檔不甘心地咕噥,卻壓抑不住隱隱發熱的眼眶和微微發燙的雙頰。 靠……怎麼到頭來臉紅的人變成他自己啊!真是有夠不甘心! 不過……看在他這小老百姓這麼仰慕他這個天才的份上,就暫時~不要跟他計較好了…… 不管別人怎麼看我,我知道你愛我。 雖然你總裝酷不說,卻藏在每個小動作。 不管哪天誰欺負我,我知道你愛我。 就算全世界都不懂,我只要你能了解我。 我只要你偶爾開口~說你愛我。 JS 『我知道你愛我』 (詞:陳忠義) 六、蒙眼play (H)(完) 『關於變態遊戲……』 湘北高中 東校舍男廁所— 「喂……你幹嘛……我、我不要……」他不安地掙扎著,卻被鐵了心的黑髮男子用力一推,踉蹌地進了隔間。 「又不是沒做過。」四平八穩的嗓音與對方的驚慌形成強烈的對比。黑髮男子跟著跨進了小小的廁所隔間,迅速地落了鎖。 櫻木縮啊縮的,縮進了隔間最邊邊的角落,務必與眼前的男人拉開距離—雖然只有一兩步的空間也是聊勝於無。 為什麼……為什麼事情總是要發展成這樣呢!話說他們今晚明明相當身心健康地打球又運動,就算方才在操場又親又抱的也還算是情侶之間堪稱純情的相處模式,那麼……誰可以告訴他為什麼下一站就跳到這麼限制級的場景啊啊啊啊! 黑髮男子跨前一步,他立刻像受驚的小動物般彈跳起來—可惜唯一的出口被人擋住,他根本無處可去,只得用嘴巴曉以大義: 「聽、聽著……流川……並不是以前做過就代表這樣做是對的……以、以前我們年紀輕不懂事,其實很多事你只要稍微忍耐一下就……哇啊!」黑髮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縮短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櫻木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就被死死壓抵在冰冷的磁磚牆上。 「我忍不住。」毫無反省之意的四個字輕輕鬆鬆地推翻紅髮男子的諄諄教誨。「我現在就要你。」 鐵了心的宣言伴隨著摸進他T恤裡頭的熾熱撫觸,讓櫻木有一種在劫難逃的哀傷感……嗚嗚~可、可是……他就是有心理障礙啊!個性保守的他其實很難坦然地接受在臥室以外的地方做……兒童不宜的事嘛~ 彷彿察覺對方的渾身緊繃,流川難得多話地出言安慰:「你就當在房間裡就好了。」 金眸鄙夷地瞪著他,似乎把對方的提議當作『何不食肉糜』的天方夜譚。「最好是有這麼簡單!」他忿忿地說。 黑眸深處閃過一絲光芒。 「其實……」他慢條斯理地從口袋中拉出一樣物事。「是可以滿簡單的……」 一條黑色的蒙眼布,垂在男子白皙的指掌中晃盪—櫻木瞪大眼。 「你不會是想……等等等!我不要!喂!就說我不要了……」黑髮男子再度故技重施,壓制住他之後將蒙眼的黑布在他的後腦勺打了個死結。 櫻木氣怒攻心地破口大罵:「我就知道你在打些變態的主意!!拿開這個!」他抬高得空的手就要扯下那讓他再次驚慌失措的黑布。 「你敢拿下來我就把廁所門打開。」沒有起伏的一句話,櫻木的動作頓住。 「你、你不敢!」他揚了揚下巴,挑釁地道—然而,遲遲未拿掉那布條已經洩漏了他對於對方的威脅一點也不敢大意。 流川輕輕微笑,為了對方強撐著的鎮定,那讓他……非常有興致想好好毀壞它。 他再度著迷地舔上對方線條優美的頸子,並滿意地發覺對方難掩的微微顫抖。 「你可以看我敢不敢。」話說得慵懶,紅唇卻勾著計謀得逞的微笑。他再無顧忌地拉高對方的上衣,彎下腰,俯下頭,在那起伏劇烈的胸膛印上唇。 「其實……蒙上眼~也沒什麼不好……」他戲弄似地用舌尖一遍遍刷過那原先粉嫩的乳頭,直至她變成充血的豔紅色,並小小地挺立起來—櫻木發出一聲像是抗議的嗚咽。 「你只要感受我就好……花道……」 這聲氣音宛如某種暗示性的催眠,櫻木完全是腦袋發暈,全身無力地任憑對方擺佈……任憑對方褪去了他身上的衣物,任憑對方舔遍了他所有敏感的,私密的地方…… 目不能視讓他的其他感官變得更為敏感……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對方拂過他大腿根部的鼻息,感受到對方帶著薄繭的大掌,甚至……聽見自己下體傳來的淫靡水聲。 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在被男子的手指進入之後很快地高潮了第一次、第二次……甚至~當他被男人壓制著後背,半趴在水箱上,讓男人由背後進入他時,他也完全搞不清楚自己在呻吟些什麼……似乎都是一些~他清醒之後會想要殺了自己的淫聲浪語。 「花道……」惡魔的叫喚在他耳畔響起,又輕又滑,與下體又深又重的貫穿相差十萬八千里。「果然你喜歡這樣蒙著眼做吧……下面都濕透了……」 男根刻意大幅度地撤出又狠狠插入,受擠壓而無處可去的稠滑汁液煽情地順著蜜色的大腿根部緩緩流下。 屁……咧……絕、對……不…可能……他在心裡大聲反駁,出口的卻是: 「哈啊……喜歡……啊……楓……再…用力……幹我……呼……呵……」 嗚啊啊啊~!!!天啊地啊~在說話的那個絕對不是他!!!不可能是他的!! 「嗯…啊……啊……好…棒……深……再…深……」 不不不~這個也不是、也不是他……絕對不是…… 「還要……再來……呵……嗚……射在…裡面……嗯……」 哇啊啊~真~是~夠~了!!! lt;lt;全文完g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