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甜》 1.1 1.1 胡烈找到陈渺渺的时候,她正在沉默地发怒。 他俯身把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让她上来。 然后他揿下自己这一边的车窗,摸出一根烟叼上,说:“不瞒你说,你过去过得太顺了。就这么点儿事,居然能让你挫折成这样。” 陈渺渺冷笑说:“你来就为了训我吗?” 胡烈摇头:“你情绪化的毛病要是早能改,那谁,还有那谁谁,不好意思你司的人名我实在是记不住,有那能耐把该是你的东西给截走吗。” 陈渺渺沉默了三秒,捂住脸大哭起来。 胡烈抽着烟,看她哭。 差不多了的时候,他灭了烟,伸手揉了一把她的脑袋,算是个勉为其难的安慰的意思。 陈渺渺还抽抽噎噎的,不罢休。 胡烈发动了车子,再次尝试安慰她:“吃个你想吃的去?” 陈渺渺嘴巴里咕哝了一句,他没听清,让她大点声。 她坐在车里,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吃、你、下、面、那、根。” 说这话时,她一点哭意都没了。 胡烈失笑。 他瞟她一眼,没说话,右脚踩下油门。 车开出去几百米,胡烈再看她,就见她正在手机上划拉着订这附近的高级酒店。 连四十分钟开回家的时间都等不及的样子。 “就去这家吧,这家近呀,好不好呀。”陈渺渺冲他扬了扬手机界面,直接帮他导了个航。 这声音变得又柔又嫩,能拧出水来。谁还能记得五分钟前她愤怒地大哭大号的样子。 胡烈简直无语。 方向盘左打,按着她给设的导航转了道。 陈渺渺坐在副驾,手摸进自己的裙底,扭着腰和屁股把内裤拽下来,脱掉,团起来朝车的前风挡上一丢。 小团布料在玻璃上弹了一下,落到胡烈的右膝头。 他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探到膝盖上捻了捻内裤中间的那块,感受着它潮湿的程度。 然后他目不斜视地说她:“你是有多欠操。” 陈渺渺向他倾身,手隔着裤子摸了摸他的裆部,回敬他:“那你硬什么呀。” 胡烈被她这两下摸得咬肌一抖。 她又继续添油加柴:“还是你想到上一回的事儿了?” 上一回是哪一回? 上一回是,他驱车带她去同另一个朋友会面,本来有个多人聚餐。 车在绕城高速上飞驰,总共开了二十八公里,在这期间,她高潮了两次,他射了一次。 傍晚,天色黑,高速路上车不密,她脱了内裤,抬高一条腿架到前面,然后拉过他一只手,用他带着薄茧的手指玩弄自己。 他像个工具一样,任她肆无忌惮。 她高潮的时候叫不出声,死命地掐着他的手。 过后她异常餍足,又动起了坏心思。 她直接松开他的裤腰,把他的那根东西掏出来,握在手里把玩。 他全身的肌肉硬了硬,不得不出声警告她:“现在是在高速上,我在开车,一车两命。” 她却玩得爱不释手,斜睨了他一眼,转手就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俯身垂头凑近那根已被她揉得又硬又烫的东西,嘴上撩他:“你难道不觉得,在高速上踩着油门射在我嘴里,是件很带感的事儿吗?” 他根本来不及说他觉得或是不觉得。 她就已经把他一整根都含进了嘴里。 夜里的高速路、对面驶来的车灯在他的视野里急剧地扭曲。 他在她嘴里射精。 他像她掐他手一样地掐着她的脖子,眼前炸开一片白光。 1.2 1.2 这种情况下的射精,一刹那间带来的刺激与快感过于巨大。 胡烈被冲击得手一软。 前侧车轮拱板擦上高速防护栏,猛得将他从快感漩涡中震了出来。 他迅速把住方向盘,险险将车稳住。 “我操!” 胡烈惊魂不定地咬牙切齿。 导致这惊心一刻的陈渺渺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被急速的两下变向冲得朝后撞去,头磕上了车窗玻璃。 呛得她把嘴里来不及吐掉的精液全部咽了下去。 “我操!” 陈渺渺也跟着骂了一句。 胡烈盯着最近的一个高速匝道口驶出,下去之后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把车停下。 他怒气腾腾地解锁开门下车,绕到车前面,蹲下来检查他的宝贝伤得如何。 陈渺渺跟下车,看他像抚摸挚爱的女人一般地抚摸车身上的擦痕。 夜风把她的裙子掀了掀,她没穿内裤的半个屁股露出来了一下。 她任风调戏自己,问看见她光屁股却不为所动的男人:“车比我还诱人啊?” “嗯,车比你诱人得多。” 胡烈黑着脸说了一句。 陈渺渺气死了,连车里的内裤也不要了,直接自己打车走了。 俩人不欢而散,最后谁都没去那一次的朋友聚餐。 所以这一回,虽说离他家的车程不过四十分钟,胡烈也不敢赌这四十分钟内她在车上会作什么妖,直接驱车去了她就近挑的酒店。 车入酒店地库,停好。 陈渺渺率先下车。 胡烈熄火,看了一眼她故意留在车上不穿的内裤,跟下了车。 办入住时,陈渺渺特意要了一间最靠尽头的房间。 她和前台是这么说的:“我们怕吵到其他住客呀。” 五星级酒店的前台职业素养良好,看了一眼预订系统中显示的她的白金卡会籍,微笑着说好,按着她的要求给安排了房间。 俩人坐电梯上楼。 一进电梯,陈渺渺就不老实了。 她蹭着胡烈,说:“我好湿。我难受。” 胡烈单手揽住她的腰,按着她不让她闹,抬头看着电梯轿厢里的摄像头,敷衍道:“嗯,你难受。” 等到终于进了房间,走廊感应灯一亮,陈渺渺就被胡烈按着压到了墙壁的立镜上。 “哪儿难受?”他咬着她的耳垂,手把她的裙子从下往上撸,布料堆到她腰间卡住。 她光溜溜的屁股在他手里面变换着各种样的形状。 陈渺渺舒服得把脸贴上镜子,用舌尖舔了一下他在镜中的脸。 胡烈打了她屁股一巴掌,搂起她一条腿,喘着粗气把自己推进她的体内。 她立刻自己扭着腰把他吃得更深,一边吃一边吟吟哦哦地叫出声。 胡烈的上半身往前一覆,突然停住不动了。 一秒后,他说:“等一下。” 陈渺渺哪里等得了他,自说自话把手往身后一探,按着他的臀肌往前顶。 胡烈咬着牙抓掉她的手,从她体内抽出来,射了她一屁股。 陈渺渺眨着眼睛,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几乎有些愤怒:“你怎么回事?” 怎么射得这么快! 胡烈也很愤怒:“昨晚通宵干活了。我年纪大了啊,你以为我还是十年前?谁能想到今天一见你你就这么骚?” 性能力好的男人从不在乎被女伴奚落。 不仅不在乎,还能原地反击。 三十四岁的老男人胡烈就是个这么坦坦荡荡有实力的男人。 陈渺渺转身一把搡开胡烈。 她拿纸巾胡乱擦了擦屁股,然后把自己的随身小包从地上捡起来翻。 翻了半天,翻出一个银色跳蛋。 然后她慢吞吞走到床边,斜着躺下,张开腿,把跳蛋开到最强那一档,往自己腿间揉。 说好了让她吃他下面那根的,她用目光赤裸裸明明白白地让他知道她没有被他喂饱。 胡烈简直要被她逼到失语。 但凡是个男人,能忍这事儿? 胡烈看着她自慰的样子,握着自己搓动了数十下,让那根东西变得半硬。 他跨到床上,大力把她掀翻一半,抵着她从后侧方操进去。 里面湿润紧致的触感加上外面跳蛋狂震的刺激,瞬间就让他在她里面硬得胀开来。 接着他开始迅速且凶狠地操弄她,用她最喜欢的方式。 陈渺渺到高潮时,跳蛋从手里脱落,弹到地上,震得满地乱跳。 她蛮狠地咬住胡烈垫在她脖子下面的胳膊,爽得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她体内强烈的绵延了十几下的痉挛绞得他也叫出声来。 太他妈爽了。 这要还能忍住不射也真不是男人了。 正对着落地窗的按摩浴缸里被热水注满。 陈渺渺泡在里面,星眼朦胧地看着窗外不远处的江。 胡烈躺在床上休息,想抽烟又不能,心里面烦得很。 过了一会儿,她手机响了。 陈渺渺从架子上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人,没接。 她从浴缸里出来,扯了条厚浴巾将自己裹住,然后捏着手机去套房外间小厅回电话了。 胡烈看她,她却从始至终没看胡烈。 就好像胡烈被用完报废了一样。 胡烈提醒自己,可千万别忘了她是个吃饱下床就翻脸不认人的女人。 通宵未眠加上刚才重体力打桩的疲惫感袭来,他没再管她,自顾自地睡了过去。 在这之前俩人睡过好几次。 在这之后俩人又约着睡过好几次。 有一次事后二人一起吃饭。 饭后,胡烈开车门的时候问了句:“咱俩这算什么?” 他俩认识得有五年了,但真正开始滚到一张床上也就是近半年的事儿。 陈渺渺回答说:“可以说知心话的炮友。” 胡烈“哦”了一声,坐进驾驶座。顺手帮她系上安全带后,他说:“我以为我是,可以操你的挚友。” 陈渺渺笑得眯了眼,她伸手摸了一把胡烈的脸,没再给任何回应。 又过了大概俩礼拜,胡烈终于忙完手上一个大项目,被压抑了好些天的欲望叫嚣着想要找个发泄的出口。 他想,这么多次了都是陈渺渺勾搭他,他没什么理由不能主动约她一次。 他坐在车上,解锁手机给她发微信: 【在家?有空?】 等了十分钟,陈渺渺才回复: 【干嘛?】 胡烈都能想得出她说这话时懒洋洋的小脸,他发: 【欠操了吗?】 这回陈渺渺回复得很快: 【生理期痛经,不方便。】 胡烈握着手机,抬头看向半开的车窗外。 街边有个奶茶店,牌子上的热饮里面还有个古早红枣桂圆姜汤。 这儿离她家不过五六百米的距离。他本来是打算等她回复之后直接开过去带她走人的。 他把车熄火,想下去买上一杯那个红枣桂圆姜汤,顺手给她送家去,反正这么近,一点儿不费事。 但他的动作停在一半。 这能是炮友干的事儿吗? 胡烈又点开手机上的饿了么,找到这家店,想下个单让外卖送她家。 但他马上也放弃了这个念头。 过了会儿,他重新打开微信,在与她的对话框里打字:煮点红糖水或者姜汤喝,多休息。 打完之后,他皱了皱眉,又快速地把这行字给删了。 最终胡烈还是发了条微信出去: 【哦,那下回再约。】 发出去之后,他烦得要命,摸出烟点上。 要找准自己的炮友定位所对应的行为,还真他妈不容易。 陈渺渺的消息立刻回过来: 【下周二吧,我生理期结束的那几天最想要被操了呢。】 胡烈的脾气被这条回复给莫名其妙地点着了,他熄了屛,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 他重新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轰下去,气势汹汹地驶离她家附近。 2.1 2.1 第二周的周二,陈渺渺的微信一早就发送到胡烈的手机上: 【你几点能来操我呀?】 当时胡烈正在开会,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一点都不想搭理她。 两分钟后,他没忍住又瞟了一眼手机,看看她还有没有别的话。 这两下的走神,让他错过了客户提的一个重要问题,直到被人叫了两声“胡老板”,胡烈才回过神。 他皱眉,应着人:“哦,说。” 伸出手把手机狠狠地翻扣在会议桌上。 胡老板正忙着。 胡老板又不是她男朋友。 胡老板现在没他妈闲空伺候炮友。 开会的正事儿说完,已经临近中午。客户方的项目负责人让助理去点咖啡和简餐,自己和胡烈在会议室里聊会儿,吐槽自己这边的大老板那些匪夷所思却又不肯加预算的需求,让胡烈多担待。 胡烈笑了笑。 这时候手机开始在会议桌上震动,有电话进来。 胡烈拿过手机,接起:“嗯?” 陈渺渺的声音委委屈屈地传入他耳中:“你怎么不回复我呀?不是说好了今天来操我的吗?” 谁他妈答应这事儿了? 胡烈直接把电话挂了。 他抬眼看了看坐他身边的客户方项目负责人,对方的表情非常尴尬,显然是因太近而不小心听到了女人说的话。 对方打着哈哈说:“原来胡老板是有女朋友的人啊。” 胡烈说:“呵呵。” 胡老板没解释。 胡老板丢不起这人。 睡了几次没把人睡成自己女朋友,反倒把自己睡成了人炮友。 挂陈渺渺电话时的胡烈很勇很刚,但刚了没过一小时,在开着车往家走时,胡烈就又怂了。 他咬着烟尾巴,用车上蓝牙语音拨电话给陈渺渺,那边接通得很快。 “你在哪里呀?你什么时候回家呀?”陈渺渺的声音听起来一点都没生气,甚至还有点雀跃。 胡烈准备好的说辞派不上用场,只能如实回答:“在往回家开着。” 陈渺渺十分高兴:“那你快点呀,我在你家小区门口的咖啡店等着你呢。” 挂了电话,胡烈把嘴里的烟屁股吐掉,右脚给车加了点速。 小区人车分流,胡烈在大门口把陈渺渺捎上,下了地库。 陈渺渺嫌他倒车慢,催他:“你快点好不好。” “哦。”胡烈不紧不慢地问:“要多快?” 他的声音压得有些低,这话说得又挑逗,陈渺渺立刻就湿透了。 她一等车倒入位,就扑过去咬上胡烈带着青胡茬的下巴,闻着他身上的烟味,难以自已地呻吟出声。 还没操她呢,就已经浪成这样了,搞得胡烈顿时硬得跟铁一样,顶着牛仔裤拉链处的地方被硌得生疼。 指纹锁省了掏钥匙开门的时间。 两人撞进屋里,陈渺渺推着胡烈倒在木地板上,其实一出电梯他的皮带就已经被她扯开了。 她把他的牛仔裤和内裤一并拉下来到膝盖处,自己骑上去,扶着他硬得又翘又抖的那根坐上去。 她的屁股非常有技巧地旋着圈往下压,怎么让自己舒服怎么动,手上也不闲着地把他的上衣撩起来,摸上他的胸轻轻拧着他的乳头,口中叫着:“烫死人了……” 胡烈觉得他才要死了。 陈渺渺的水流了胡烈一腿。 她上下骑了一会儿,爽得连脚趾都发麻。 她腾出一只手,顺着屁股后面往下,去摸他鼓胀的两只囊袋。 她用指尖托着底部,她每往下坐一次,在用体内湿润褶皱磨绞着他硬物的同时,又用温热柔腻的掌心一下下地抚过囊袋。 胡烈被她玩得要死要活,最后爆炸得彻彻底底。 2.2 2.2 做完一回,俩人休息了二十分钟,然后又做了一回。 这一回挪去了沙发上。 做的时候,胡烈觉得这沙发太他妈小了,完全不够她折腾的,看来得换。 等这一回也做完,胡烈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 他中午那会儿没怎么吃,现在饥饿感非常强烈,想到她一路跑到他家门口来求操,估计也饿着。 他问她:“饿吗?” 陈渺渺点头,那个委屈劲儿又上来了:“饿死了呢。”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说胃。”然后冲他笑了笑。 陈渺渺笑的时候,脸上冒出个小酒窝。 胡烈一看那酒窝,突然就觉得自己完全有劲儿再操她一回。 胡烈捞过手机,一边解锁一边问:“想吃什么?” 陈渺渺按住他胳膊,说:“干嘛呀你又要点外卖,天天吃外卖还吃不够吗。” 然后她跳下地,随手抓了件他的上衣套上,边往厨房走,嘴上边继续叨叨:“你家里有吃的吗,我随便做点儿咱俩吃吧。” 胡烈家的厨房从来不开火。 眼下除了泡面,就只有半盒鸡蛋。 冰箱里连点新鲜水果蔬菜都不存在的。 陈渺渺站在厨房里,插着腰,叹了口气。 看来科技创业的直男果然不配拥有生活。 只配拥有性生活。 最后陈渺渺把泡面煮了,把鸡蛋做成溏心蛋放到面里。 胡烈枕着胳膊靠在沙发上,看她在厨房里忙活的背影,突然很想问问她: 炮友还能给对方做饭的吗? 这么一思考,胡烈顿时就觉得上回狂给自己找定位行为的自己是个傻逼。 然后还为这事儿恼火了好几天的自己更是个傻逼。 谁还逼他要按什么剧本走了? 净他妈自己给自己找别扭。 胡烈心头上的乌云立刻散了个干净。 他看陈渺渺在厨房里还没忙完,叼上一根烟,舒舒服服地抽了半根,然后站起来走去大门口,把门打开,在大门的指纹密码锁上连续按了快二十下。 陈渺渺端着面碗走出厨房时,就听到门口那边滴滴滴的系统提示音。 她随口一问:“你干嘛呢?” 胡烈没吭声。 陈渺渺撇了撇嘴,不以为意地又去拿筷子和调羹。 过了会儿,胡烈套了条运动裤,晃悠过来往餐桌旁一坐,准备吃饭。 陈渺渺笑眯眯地,拿筷子戳了戳他碗里的溏心蛋,说:“吃呀,等什么呢。” 胡烈的头发特别短,是典型的理工科男人会剃的毛寸。 这会儿他抬手挠了一下头,除了这个动作之外他看起来是相当的平静与正常。 然后胡烈说:“那什么,大门的锁我设了个新密码。你生日。下回你再来碰上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就直接上来在屋里等我。” 他掏了掏运动裤的兜儿,风轻云淡地掏出一张小区的出入门禁卡,往她面前一扔,说:“收着,要不小心丢了的话及时告诉我,再给你补。” 陈渺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胡烈被她盯得心里头紧张得要命,下意识地觉得自己这事儿办砸了,估计是越线了。 但又理直气壮地告诉自己,她都能给炮友做饭了,他把家里门禁给她开个权限又怎么不能了。 于是也就冷着脸回盯着她。 没想到陈渺渺看了他几秒钟之后,迅速地把卡收到自己手边,然后没头没脑地问:“四位还是六位还是八位呀?” “什么东西?”胡烈一时没跟上她的脑回路。 陈渺渺嫌弃地看一眼他,“生日密码呀,你设了几位数的?” 胡烈也觉得自己怎么在她面前就能变得如此愚蠢,努力板着脸回答她:“六位。年月日各两位。” “哦。”陈渺渺很高兴地笑了笑,又戳了一次他碗里的蛋:“快吃吧,多补蛋。” 吃完饭胡烈自觉地收拾碗筷拿去厨房洗。 陈渺渺去卫生间。 她刚在马桶上坐下,手机就开始震。 打开微信,她十五年的闺蜜付如意给她发来问候: 【你那个狗直男追上了没?这都多久了?】 陈渺渺眯着眼打字: 【没。早着呢。】 付如意问: 【你俩什么情况啊现在?】 陈渺渺假装委屈地冲她撒娇: 【他就只想操我。[哭泣][哭泣][哭泣]】 付如意: 【……】 【……】 【……】 陈渺渺乐得要命,正经回答: 【今天收获了他家的密码和门禁卡呢![棒]】 付如意: 【厉害啊闺蜜。】 陈渺渺: 【因为他觉得操我太舒服了。估计是想天天操。】 3. 3. 胡烈在二十九岁那年回国创业,同一年认识了陈渺渺。 认识的机缘是项目合作。当时陈渺渺是甲方,胡烈是丙方。中间连着的乙方是他的多年好友宋丰。 陈渺渺所在的公司AKS是行业龙头,向来以对乙方强势而闻名。服务AKS的众多供应商对AKS的各业务部门一向是爱恨交加,恨的是做AKS的生意又累又苦且己方利润一定会被压到最低,爱的是AKS的项目经常一经实施上线就是行业标杆案例,能够让他们以此而赢获更多潜在的高利润客户。 当时AKS有一个新品上市战役,陈渺渺是AKS这边整合传播及营销口的战役负责人,宋丰是这场战役中负责媒介采买的供应商的客户群总监,陈渺渺是他当年最重要的客户,没有之一。 离战役上线日期还不到两个月的时候,AKS这边的高层突然提了新需求,线上的媒介投放要做品效合一,不能只打前端曝光量,还要看后端分投放渠道的效果转化。 这还不算什么,真正要命的是AKS顾虑第一方数据泄露,不肯用市面上现成的SAAS平台,要开发自己第一方的媒介追踪监测系统,但又卡着战役投入产出的业绩指标,导致项目整体预算的增幅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那年头还没几个甲方提这种变态需求,宋丰敢怒但不敢发怒,只能跑去求刚从硅谷回国打算自主创业的兄弟,让胡烈帮忙开发一套简单的能支撑一次性战役投放的后端效果追踪系统就行。 被好兄弟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求到跟前,胡烈不答应也得答应。 胡烈第一次去AKS开会是去了解业务的具体需求。 按理说丙方其实不需要和甲方直接碰需求,但时间太紧,宋丰又不是技术出身,为了稳妥,就干脆直接把胡烈带着一起去了。 会议室里,三方交换名片,宋丰给陈渺渺介绍胡烈:“这位是FIERCETech的创始人兼CEO胡老板,过来江湖救急的。” 陈渺渺和他打招呼:“胡老板。” 胡烈纠正她:“胡烈。” 那时候的他自问还没有被人叫胡老板的资本。 陈渺渺冲他一笑,改口叫了一声:“胡烈。” 声音还怪甜的。 胡烈想。 当天晚上,胡烈跑完步回家,正要去冲澡的时候收到宋丰给他发的微信,说AKS已经把所有相关的文档都发过来了,他把邮件转发到了胡烈的邮箱里。 胡烈回了他一个知道了,然后去冲澡。 从浴室出来后他开了瓶冰水,一边喝一边打开邮件,看见里面赫然一堆附件,分别是系统的业务需求文档签字版、系统前端线框图草稿、系统上线前的用户接受度测试用例文档。 胡烈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说不惊讶是假的。 他打开微信找宋丰,就看见还有一条在他冲澡时宋丰发来的未读信息: 【渺渺说,这个项目你们是看在我的份上几乎零利润接的,她不好意思再占用你们人/天的工时,所有的相关业务文档AKS作为甲方已经主动替你们完成了,后面的开发、测试和实施上线就要拜托你了。】 胡烈心说,这还直接就叫上渺渺了,也不知道人家让不让你这么叫。 然后他下载那些文档,打开后逐一看完,又被震了一下。 胡烈翻出来陈渺渺的名片,打开LinkedIn的主页,搜她的名字和职位。 页面跳出来,他一目十行地飞速浏览。 履历还怪华丽的。 胡烈想。 然后他看着陈渺渺主页上的那张照片,又想,这张脸还怪好看的,开会的时候怎么没多看上两眼。 关了浏览器,重新打开AKS的业务文档。 胡烈不禁感慨,养着用着像陈渺渺这样的一群能力卓群的职业经理人,难怪AKS能稳坐行业龙头的位置。 AKS这个项目本身的技术门槛不高,再加上陈渺渺和她团队在业务端准备充足反应又迅速,胡烈这边的系统开发和实施上线的整个过程非常顺利。 那时候,胡烈对陈渺渺没生出什么特别的兴趣,虽然她极其能打的业务能力确实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他自己的公司才成立,刚融了天使轮,在忙着找靠谱又互补的合伙人、组建主业务部门团队、开发核心产品和解决方案。 胡烈那段时间的压力焦虑双高,别提什么女人了,就连基本的性欲都在肉眼可见地减退。 陈渺渺就这样沉在了他微信通讯录的底部,连续好几年。 俩人再见面是十个月前,在一个行业峰会上。 胡烈被他另一个合伙人推出来代表公司出席该峰会上的一个圆桌论坛,目的是为了给与会的众多面向C端的企业推广FIERCETech能够帮助这些企业做数字化转型的标准化产品以及定制化解决方案。 圆桌讨论结束后,胡烈先去吸烟区抽了两根,然后到休息区倒了杯咖啡。 就碰到陈渺渺正在那里吃水果。 她和胡烈打招呼:“胡烈。” 这会儿,胡烈的公司已经是行业里垂直领域的独角兽了,他在外面通常都被人叫一声胡老板。 但陈渺渺仍然还按他当年纠正她的叫法,直接叫他的名字。 胡烈回应她:“陈渺渺。” 陈渺渺冲他笑了一下,从包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他:“更新一下我的信息。” 胡烈接过来看了看,她还在AKS,但已经是AKS大消费者生意单元的高级营销总监了。 他把她名片揣进兜里,盯着她的脸多看了好几眼,然后才告别离开,去准备下一场的嘉宾演讲。 这天晚上胡烈在家冲澡的时候,莫名其妙地想到陈渺渺脸上的那个小酒窝。 还有她的长睫毛。 然后他在淋浴头下面硬了。 他不止硬了,他还对陈渺渺有了肖想。 他想操她,射在她脸上,把精液注入她脸上的酒窝里,让她的长睫毛也挂上他的白浊。 睡觉前,胡烈回忆了一下,陈渺渺的手上没有任何婚戒,也没有任何订婚钻戒。 他突然觉得,他当年并不是一点都没对陈渺渺动过心思的,只是那时候没时间没精力更没那心情。 现在胡烈有点时间了,虽然事业上的压力和焦虑还是存在,但他的自我调节能力和心境早已进化。 胡烈觉得他想追求陈渺渺,把漂亮优秀的陈渺渺变成他的女朋友,然后每天在她的脸上射精。 这个想法让早已不是毛头小伙儿的胡烈很直接地亢奋了。 他想,他应该做一个项目实施计划。 譬如首先搞懂,女人到底想要什么。 胡烈早年在读书和工作的阶段分别有过一些女朋友。 每一次他都是被追求的那个,然后每一次他也都是被分手的那个。 其中有一任前女友骂他狗直男不懂女人不懂爱。 胡烈也想骂人,骂完再找个地方学一学,女人要的爱到底是个什么鬼玩意儿。 后来要创业,搞懂女人这事儿就拉倒了。 胡烈的追求实施计划还没成形时,他再次遇见了陈渺渺。 这回是在一个朋友的私宅聚会上。宋丰带他去的。 胡烈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再次见到陈渺渺。 她还是像上次一样和他打招呼:“胡烈。” 他也像上次一样回应她:“陈渺渺。” 饭后,陈渺渺主动去厨房帮大家煮咖啡和茶。 胡烈说:“我帮你吧。” 他就跟着陈渺渺进了厨房。 陈渺渺把咖啡和茶煮上,开始准备糖和饼干。 胡烈也不知道他跟进来是能帮上什么。 一分钟后,陈渺渺忽然抬起头,冲他眨着眼笑了一下。 她的酒窝给了他重重一击。 看到自己每天晚上都在肖想的酒窝就这么凭空出现,胡烈本能的生理反应根本不是他的大脑能控制的。 胡烈硬得异常嚣张、异常明显。 陈渺渺的目光对他进行上下扫荡,他已经做好了被她奚落或者怒斥的准备。 但是她又眨了一下眼,问:“你是想操我吗?” 这句话冲击力太强,胡烈在那一刻居然耿直地点了一下头。 陈渺渺笑着说:“我也想操你呀。” 胡烈想,女人提什么要求,他照着做,这总不能错吧。 他就操了陈渺渺。 操完之后又操。 他以为这是他追人的一部分,结果没想到他把自己给操成了陈渺渺的炮友。 …… 胡烈在厨房洗着锅碗筷勺,用短短的这段时间回顾了一遍他和陈渺渺自相识到现在的种种。 他走出厨房时,陈渺渺已经穿戴整齐,正举着小镜子在抹口红。 她用余光瞥他,说:“我请了一天年假,晚上还有事儿,就先走啦。咱们下回再约。” 胡烈想说,下回就今晚吧,你晚上的事儿结束了之后你就直接回我这儿来,我的床很大,我操完你再抱着你睡觉,明早醒了我再操你一次,然后送你去公司上班。 但胡烈没说这些。他点了点头,说:“我一会儿也有个和投资人的电话会议,我就不送你了。” 等陈渺渺走了之后,胡烈打量一圈家里,觉得很多东西他都看不顺眼。 地板太硬,和她做的时候硌得慌。 沙发太小,做的时候她嚷嚷着说不舒服。 胡烈掏出手机,打开购物app,买又厚又软的大地毯,买又宽又结实的新沙发。 她不能不舒服。 她如果不舒服,那就是他无能。 八天之后的晚上,胡烈忙完公司的事情,一路飙车赶回家。 客厅的电视亮着,静音。 新沙发上躺着等他已经等得睡着了的陈渺渺。 胡烈一边脱衣服一边朝她走过去。 陈渺渺身上穿着他平常只有运动才穿的大背心和大裤衩。 背心袖洞又松又大,她侧躺着,左边的整只乳房都露在外面,白白嫩嫩的。 她的手旁边放着一只假阳具。 电视上静音播放的是情色小电影。 胡烈想,虽然他是没守约,让她等了一晚上,但她也不该满脑子想着怎么能把他给气死吧。 胡烈把睡着的陈渺渺的双手压住,俯身凶狠地叼住她露在外面的那只乳房。 她的乳头在他嘴里敏感地颤抖。 她根本就没睡着。 胡烈要被她成功得给气死了。 陈渺渺挺着乳房往他嘴里面送,抱怨他:“我不舒服……” 胡烈最听不得她这句话。 他放开她,一把抄起她的腰,把她抱进卧室,按在他两米二的大床上。 “怎么能舒服?”他把两指手指塞进去,搅弄着,感受着她一抽一抽的小口。 陈渺渺把腿屈起来,脚踩上他的肩膀,断断续续地呻吟着:“你今晚不许射……我就舒服了……” 胡烈听了这话,脑袋发热得要炸裂。他松开她,顶胯,自己握着那根快速撸动几十下,按着她的头射在她脸上。 她的小酒窝里。 她的长睫毛上。 满满都是他的精液。 4. 4. 胡烈这一射爽得几乎要灵魂出窍。 就连陈渺渺在三秒后踩着他的脸把他一脚踹开,他都舒服得完全不介意。 甚至觉得她那一踹的动作还怪旖旎的。 陈渺渺离开床,去浴室冲洗。 胡烈靠在床边上,意犹未尽地反复回味刚才的画面。 他没把陈渺渺追成他女朋友,但他对陈渺渺做了他肖想了几百遍的要对女朋友陈渺渺做的事情。 真他妈无敌爽。 胡烈回味完,满足了,回过神,想起来陈渺渺刚才要的舒服。 估计这会儿正气着。 胡烈琢磨着,这可能得去哄一下。 胡烈推开主浴室的门。 淋浴间磨砂玻璃上挂满了细密的水点,里面的花洒还在哗哗哗地喷水。 胡烈走进去,把他自己平常根本没时间用的按摩浴缸的出水龙头打开。 水漫了小半缸,胡烈正蹲在地上用手试水温呢,淋浴间里的水声戛然停止。 陈渺渺推开门走出来。 她看了眼胡烈正在干的事儿,嗤地笑出了声。 她光着身子慢悠悠地走到浴缸旁边,抬脚先撩挑似的从下往上划过胡烈的背脊线,然后绕过他的肩头踩进浴缸里。 胡烈目不转睛地看她。 觉得这女人真是干什么都怪好看的。 他真是越看越看不够。 就像他越操越操不够一样。 陈渺渺在浴缸里慵懒地仰着,侧过头,视线与蹲在外面的胡烈对上。 胡烈心想,这哄人的事儿到底该怎么弄,是要先道个歉还是干脆直接说要不我再操你一回,把你操舒服了,我自己憋死算了。 结果倒是陈渺渺先说话了。 陈渺渺说:“胡烈。你射精的样子太性感了。” 胡烈:“……” 陈渺渺又说:“光看你射精时的表情,我都觉得我可以颅内高潮呢。” 胡烈:“……” 胡烈自己没把人哄成,却被人两句话撩得自己老脸一臊。 他抹了一把脸,说:“哦。” 哦完之后,他想他是不是也得回夸两句什么,让陈渺渺高兴高兴。 但他脑子里的形容词词库极其贫匮,更何况陈渺渺在他心里边那根本就是嘴上夸不出来的好。 胡烈不动声色地发愁,陈渺渺又来救他了。 她伸出湿漉漉的手,挑了挑他的下巴,笑眯眯地说:“我想喝香槟呀。” 胡烈的困境立刻被解除,他马上站起身,说:“你等着,我下楼去买。” 陈渺渺说:“你不用下楼。你去看看你的酒柜呀。” 在过去,胡烈的酒柜就和他的浴缸、他的冰箱、他的厨房炊具一样,基本属于非实用的室内装潢摆设。 但是现在,胡烈以前连电都不通的酒柜制冷功能运转正常,三个独立恒温区内被分别摆上了不同种类的酒。 他从香槟里面随便挑了一支,从杯架上取下一只杯子。 想了想,他又取下一只杯子。 然后他回到浴室。 陈渺渺看着他回来,又笑吟吟地说:“我还想吃草莓呀。要配奶油一起。” 胡烈这回智商在线,他没问,直接去了厨房。 冰箱门一开,里面一堆新鲜水果和蔬菜。 还有牛奶,酸奶,黄油,奶油,切片吐司。全部分门别类地放得整整齐齐。 他又打开隔壁储物柜。 里面是精细米面,粗粮制品,混合坚果。 胡烈笑了。 笑得肺腑舒畅。 智商在线的胡烈在他家各处又溜达着看了看。 衣帽间里面,多挂了几条连衣裙,几件女士外套,多放了三双女鞋,两只手袋。 还有性感勾人的睡裙和内衣裤。 紧接着胡烈又发现了女人用的化妆品和护肤套装。 他根本分不清那些瓶瓶罐罐什么是什么,但他看着这一堆凭空出现在他的私人空间里的东西,心里面还觉得怪高兴的。 胡烈感到他已经拥有了一小部分陈渺渺。 而且还是陈渺渺自己把自己送给他的。 胡烈突然觉得他追人的方法没毛病。 看这进展,神速。 等到胡烈再次回到浴室,把陈渺渺要的东西如数送到她眼皮子底下时,陈渺渺改变主意了。 她双手撑了一下浴缸边缘,跪起半个身子,仰着小脸,对胡烈说:“可是我现在又不想吃这些了呢。” 胡烈说:“那你想吃什么?” 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话简直就是明知故问。 她那含着一汪水荡悠悠的眼神,除了想吃他之外,还能想吃什么别的。 陈渺渺两只手掐着胡烈的后腰,把他那根东西吃进嘴里。 一上来就是一个深喉。 胡烈的脊柱神经狂烈地抖了一下。 激得他想要向陈渺渺原地求个婚。 5. 5. 两人结束时,陈渺渺瘫在胡烈身上。 她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 她被他操得舒服死了。 后来胡烈把陈渺渺抱到床上去,自己回浴室收拾战场。 收拾的时候,胡烈决定他要把陈渺渺留下来过夜,他还要抱着陈渺渺睡觉。然后问题来了,他得想辙让炮友陈渺渺同意。 胡烈左思右想半天,一个辙都没想出来。 胡烈走回卧室,准备见机行事。 结果看见陈渺渺已经窝在他的枕头和被子里,闭着眼睡着了。 胡烈轻手轻脚地爬上床,胳膊从陈渺渺的枕头下伸过去,把她搂到自己怀里面。 然后他把卧室的遥控灯关了。 黑暗中,睡着的陈渺渺呼吸很轻。 胡烈听着这挠人心的呼吸声,感觉自己浑身每个毛孔都舒服地张开了。 没过多久,他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候,陈渺渺动了动。 她的头发擦过胡烈的胸肌,陈渺渺轻声笑着说:“我也想让你抱着我睡觉呀。” 胡烈心跳一重,顿时被她这一句话搞得丁点睡意也没了。 什么时候睡着的,不知道。等到早晨醒来时,胡烈发现陈渺渺没在床上,更没在他怀里。 厨房那边传出声响。 胡烈不用看也知道是陈渺渺在做早餐。 卧室窗帘的遮光层没拉,这会儿阳光轻轻暖暖地照进来,落在陈渺渺睡过的那一半床单上。 胡烈看着那阳光的印子,觉得这日子怎么就能这么明媚。 胡烈起床,站在地上摸摸下巴,先去浴室洗漱刮胡子。 刮完,他套上运动裤,光着膀子走进厨房,看陈渺渺做早餐。 陈渺渺在清晨的阳光中冲他微笑,说:“胡烈。早上好呀。” 胡烈说:“陈渺渺。早上好。” 陈渺渺走过来,在他刚刮完胡子还带着青茬儿的下巴上咬着亲了一口。 胡烈就知道她喜欢他这个。 他还知道自己刚下去没多久的晨勃现在又起来了,一秒涨硬。 陈渺渺踮脚,在他耳边问:“我做了蛋。碳水你是想吃麦片还是吐司呀。” 胡烈想说我想吃你。 三餐都吃也没问题。 吃完饭,陈渺渺在脸上涂涂抹抹,一会儿一个粉过一会儿又一个膏的。 胡烈觉得其实她不抹那些也美得很,但他忍住没说。 他不想搞砸。 他不能让陈渺渺也觉得他是个狗直男不懂女人不懂爱。 陈渺渺梳妆打扮完毕,要出门了。 胡烈拿上车钥匙,说:“我送你上班。” 陈渺渺拒绝,说:“咱俩公司离得那么远,你瞎折腾什么呀。你早上难道不忙吗。” 胡烈当然忙。 但他这不是在追她吗。 胡烈本想坚持一下自己的态度,但又觉得他还是得按女人说的做。 这样至少不失稳妥。 陈渺渺拿上手袋,说:“你给我申请一个小区地库的车位呀,这样我下回就能自己开车来了呢。” “哦。”胡烈答应着。 心想,陈渺渺真能干,别看人在你面前水做的一样,人在外头可是美貌又能打,你得加紧追人了。 陈渺渺一走,胡烈就想起来昨晚像流星一样划过他大脑的那件大事。 他一边开电脑,一边掏手机。 胡烈给宋丰发微信: 【求婚钻戒买什么好?预算没上限。】 发完,他觉得不太妥,又补充: 【要女人喜欢的。女人的意思是长得好看又事业有成的杰出女性。】 宋丰的回复立马一条条震着过来: 【?????】 【你什么情况?!】 【谁?!你要和谁求婚?!】 胡烈看着心烦,回: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 宋丰问: 【是不是渺渺???!】 胡烈: 【渺渺是你能叫的吗?】 【谁允许你叫渺渺了?】 【给你一次机会撤回。】 宋丰不管,质问他: 【渺渺是你女朋友吗?人家说要当你女朋友了吗?你向人家表白追求人家了吗?你求婚和普通朋友求啊?】 胡烈被这几刀捅得想直接把宋丰拉黑算了。 胡烈打字: 【关你屁事。】 他发完,气消了点,觉得对面的兄弟这也是在关心自己,替自己操着心,自己不应该拂人好意,就又说明: 【不是普通朋友。】 【她说我是可以说知心话的炮友。】 过了好半天对面都没声音。 十分钟后,手机再次一震。 宋丰: 【胡烈你他妈真是个绝世大傻逼。】 去公司路上,陈渺渺坐在车后座,拿着手机处理工作邮件。 来自宋丰的一条微信弹进来: 【渺渺啊,我们胡烈这个直男真是让你吃苦了。[抓狂][难过]】 陈渺渺一下笑出声,回复宋丰: 【先苦后甜,越苦越甜。】 【苦尽甘来,世间真理。】 【吃得苦中苦,方有甜上甜。】 宋丰: 【……】 【……渺渺,牛逼还是你牛逼。】 宋丰对两人这事儿的认知很清楚。 胡烈是傻逼,陈渺渺是牛逼。 宋丰觉得虽然他和胡烈认识三十年了,但将来如果有一天这俩人打仗,那他必须一定以及肯定是要站陈渺渺这头的。 陈渺渺玩笑话说完,正经回复宋丰: 【胡烈这男人那么招人,要不是因为对女人是这种性格,我被外派海外的那四年他早就被别的女人吃光抹净了,哪还等得到我回来。】 这是大实话。 她心里面还有句话没和宋丰说: ……更何况,胡烈操她的时候为了让她舒服的那股拼命劲儿别人是没看到,她哪里吃苦了呀。 陈渺渺多年前就幻想过胡烈射精时的样子。 宋丰第一次带着胡烈来AKS开会,胡烈从头到尾只提了两个问题,两个问题都是在技术基础上切入业务层面,犀利地质疑了陈渺渺团队对这套系统所提众需求中的两个大需求的必要性。 毕竟留给开发的时间太短,多一个需求就多耗工时,多一个需求就要多花时间做上线前的测试。 陈渺渺不是第一次和营销科技公司合作,但确实是第一次见到像胡烈这么懂行业前端业务的技术出身的老板。 他能站在业务端的角度,深度思考在眼下如此有限的时间和预算条件下,什么业务结果必须要靠系统来支持,什么业务结果可以分割出来在战役后用人工来达成。 胡烈头脑敏锐,洞察深刻,技术扎实,气度自信,再加上他硬朗的长相和身材,立刻就让陈渺渺对他这个人产生了兴趣。 会开完,胡烈有事先走。 陈渺渺问宋丰:“这位FIERCETech的创始人胡老板的背景是?” AKS对供应商的选择极为严苛,虽然丙方不需要通过集团采购部的审核,但陈渺渺作为战役营销口的负责人,多问几句胡烈的背景和资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宋丰这么想着,三分钟内就把胡烈的过往经历给陈渺渺全部倒了出来。 胡烈回国创业前在美国工作了七年,早年在某互联网巨头做大数据分析工程师,后来转业务侧做定向广告投放解决方案,最后一份工作经历是在美国西海岸的某营销科技独角兽公司做客户整体解决方案的售前咨询及售后实施,离开前的那年经他之手签的单子总和是两千万美金。 胡烈之所以回国创业,是因看好国内市场中大量面向C端的企业要做渠道、营销与服务的数字化转型与升级这一巨大的行业风口。 科技创业公司近些年在国内遍地开花,福布斯中国那一年的30 Under 30的科技企业榜单中,年龄最小的上榜创业者只有23岁。其中核心业务落在帮助消费品企业做数字化转型的公司不在少数,胡烈要在短时间内推出自己具有足够差异化和竞争力的产品和服务,并定期交得出对得起投资人的业务增长数据,压力可想而知。 大业草创阶段,胡烈最缺的就是人和时间。 但他还是把答应了宋丰的这个几乎不怎么赚钱的AKS的项目做到了尽心尽力。 陈渺渺再见到胡烈是在系统的集成测试阶段。 会议室里,胡烈带着人在做事,他一丝不苟地对着电脑看,嘴角因上火起了两个泡。 陈渺渺让团队助理去买了两杯鲜榨橙汁送上来。 她递给他,说:“辛苦了。” 胡烈头也没抬地说:“应该的。” 专业度,职业化。 这两个词说起来容易,做得到不简单。做得到的人里面,程度也分三六九。 陈渺渺合作过太多大大小小的公司,见过太多所谓的创始人,胡烈站在那群人的顶端。 她相信他能走到这个垂直领域的金字塔尖。 当晚陈渺渺收到LinkedIn给一级用户发的月度报告提醒,她当时没事,随手一点,草草浏览。然后在近一个月内直接搜索并访问她主页的用户列表内,她看见了LIE HU这个用户。 陈渺渺笑了笑,看着他的用户头像缩略图,想到他在会议室里严肃不苟的神情,突然就很好奇,这样的男人在失控地射精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项目成功上线后,陈渺渺请宋丰吃了一顿饭,以示感谢。 胡烈则因为没时间而未出席。 席间,陈渺渺笑着问宋丰:“胡老板忙成这样,女朋友应该抱怨死他了。” 宋丰哈哈哈地笑,背着兄弟吐槽:“他就算不忙,女朋友也一样抱怨死他。” 陈渺渺问:“为什么呢?” 宋丰说:“他顶级直男!不懂女人不懂爱!这辈子就没主动追求过女人,过去交的女朋友没有一个成功超过三个月的,最短的只有两个礼拜。所有主动追他的女人,我都超级同情的。” 宋丰又说:“更何况他现在忙成这幅德行,根本也不想找女朋友。我看他空余时间最多也就够应付个炮友。” 陈渺渺笑了笑,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了。 陈渺渺那段时间也有自己的烦心事。 和胡烈创业不一样,她走的是职业经理人这条路,那会儿正是她职业上升的黄金期,在AKS这样的大集团,身为女性员工,从中层管理者到高层管理者再通向公司顶部决策层,这每前进一步背后所需付出的努力和背负的业绩压力都呈几何级数增长。 当时公司决定将她外派海外,拓展新市场渠道,回来可以得到难得的跳级晋升机会,但是一走就要四年,国家也不是什么老牌的一线发达国家,这一个机会所对应的工作与生活上的双重挑战可想而知。 陈渺渺考虑了半个月,最终决定接受这个机会。 所以她那会儿也没打算要真的和胡烈怎么怎么样。 四年后陈渺渺回国,以骄人的业务成绩直接升任AKS集团国内大消费者单元的高级营销总监。 就职后,她大概每个月都能收到一二十个各种行业会议的邀请,有些是嘉宾邀约,有些是参会邀约。 一般情况下陈渺渺都会直接把邮件拖进垃圾箱。 但是那一次,她看见会议议程的拟邀演讲嘉宾中写着FIERCETech/胡烈,她破天荒地决定腾出时间去听一听。 陈渺渺的业务助理帮她取消了一个原定出差计划。陈渺渺自己又上网搜了一下FIERCETech的相关信息。 FIERCETech刚刚完成了C轮融资,估值四亿美金,领投的是鼎鼎大名的专注投科技产业赛道的CHG资本,跟投的名单也是华丽得不行。 陈渺渺感叹着,胡烈真了不起。 陈渺渺又感叹着,胡烈走到这一步得多累呀。 峰会现场,陈渺渺卡着胡烈那场圆桌讨论的时间入座听众席。 胡烈在台上,犀利一如当年,自信一如当年,硬朗一如当年。 陈渺渺坐在台下看他,直接把自己给看湿了。 胡烈和陈渺渺在会议休息区的重逢,真不是胡烈以为的巧遇。 陈渺渺的目光从胡烈下台开始就没再离开过他。 她看着胡烈行进的路线,提前到休息区拿了水果,待在咖啡机旁边等着他。 胡烈回应她打的招呼时,她感觉自己又更湿了一点。 胡烈捏着她递过去的名片,盯着她多看了好几眼的时候,她想到了当年胡烈搜索访问她的职业主页。 晚上她回家自慰,满脑子都在幻想胡烈射精的样子。 峰会后,胡烈主动给她发了条微信,表示会场见面太仓促,没有多聊,如果她业务上有什么需求,可以随时联系他。 距离上次他俩发微信,已经过去了四年。 陈渺渺给他回了个笑脸。 后面的两个月中,陈渺渺在微信上找了胡烈大概六七次。 每次她都丢一个业务问题给他。 他有问必答。有时候因为在忙没第一时间回复,但不论忙到多晚也一定会给她回复。 而且每一个回复都可认真了,一点不马虎敷衍。 业务问题解决后,陈渺渺会顺便和他聊一些自己的日常相关,看看他的反应。 胡烈虽然在这方面极其钝拙不敏感,但陈渺渺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兴趣显然不止于获取一个潜在客户。 第三个月,陈渺渺把宋丰约出来喝茶。 她直截了当问宋丰:“胡烈现在有女朋友吗?” 宋丰被她这个问题搞得一惊,说:“渺渺,你不要想不开,你不会是想要向他表白然后追他吧!” 陈渺渺抿起唇角,说:“我不想表白,但我想操他,然后让他向我表白追我呀。” 宋丰被陈渺渺的雄心壮志折服了。 宋丰忍不住两肋插刀,问:“你需要我做什么?” 陈渺渺眨了眨眼,说:“我需要你什么都别告诉胡烈。” 像宋丰这么仗义的人,一个字都没和胡烈提。 不仅没提,他还顺手把胡烈带去了一个陈渺渺也会参加的朋友聚会,号称是要给胡烈介绍投资人。 那天,在那个朋友家里二楼的卫生间内,陈渺渺终于看到了胡烈失控地射精的样子。 当时她被按在洗手台上,对着宽大的镜面,看着他在身后一下又一下地顶撞进她的身体。 她的两只乳房被他掏出来握在手里,他的拇指一下又一下地刮蹭她的乳头。 然后他挪出一只手,往下,去捏她的阴蒂。 陈渺渺就在那一刻攀上了高潮。 然后胡烈紧跟着抽出,把她翻过来面朝他,又顶进去,很快地操了几下后,拔出来射在她被揉得发红的乳房上。 高潮后的陈渺渺看着胡烈射精。 射精时的胡烈性感得要命。 那一秒的陈渺渺想,胡烈靠这一个表情就能够将她的心完全支配与统治。 6. 6. 两天后的晚上,胡烈在一个饭局上不算太意外地碰到了陈渺渺。 当天他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投资者会议。会议结束后,CHG资本的董事合伙人许先淮坚持要求胡烈一同出席一个饭局,胡烈笑了笑,没推辞。 餐厅在某五星级酒店的三楼,酒店大堂外临窗一排竹林。 胡烈下车,看清这酒店正是上次跟着陈渺渺来过的那家。 进了电梯轿厢,胡烈感觉陈渺渺好像就在旁边蹭他,说她好湿好难受。 电梯上行中,胡烈闭上眼,抽空回味了几秒。 到了餐厅,胡烈看到一分钟前刚占据了他整个大脑的陈渺渺,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眼前。 陈渺渺也看见他了。 陈渺渺对他笑了一下,露出那个要他命的小酒窝。 这是一个营销人的饭局,在场的大部分是消费品行业的传播、公关、营销口的高管。陈渺渺出现在这里,合情又合理。 许先淮带胡烈来这个饭局,自然是有原因的。 许先淮是比胡烈年长十三届的Berkeley校友,本人对胡烈及FIERCETech十分看好。早在CHG做投前的尽职调查时,许先淮就已经建议FIERCETech尽快开一个传播营销侧的高阶职位,最好是副总裁级别的,来全面负责FIERCETech的公司整体形象升级、媒体与投资人关系及客户增长几大块业务,为后续的融资与将来可能的IPO做好前期准备。 C轮融完之后,胡烈的确在考虑管理团队升级的事情,CHG协助被投公司推荐人才资源本是常规的投后增值服务,但许先淮亲自过问并为胡烈引荐行业内一流人才,这里面当然有他个人对胡烈的赏识与帮助,胡烈非常清楚。 胡烈一出现在餐厅门口,陈渺渺就湿了。 胡烈平常穿的是,牛仔裤,运动裤,帽衫,卫衣,T恤,全开或半开夹克,球鞋,或者赤身裸体。 胡烈今天穿的是,没打领带的全套正装。 衬衫的领口还解开了两颗。 胡烈还没入座,陈渺渺已经开始幻想胡烈扯开西裤掏出那根东西把她按着操的场面了。 胡烈跟着许先淮入座。 在被介绍了一堆人、打了一堆招呼和说了一堆客套寒暄话之后,终于到陈渺渺了。 胡烈看着陈渺渺,听见别人先给他介绍陈渺渺,然后又对陈渺渺说:“渺渺总,这位就是FIERCETech的胡老板啊。” 胡烈皱眉。 胡烈想问一下那人,怎么不叫陈总,要叫渺渺总。 胡烈还想问一下他自己,是不是这世界上就只剩他一个人还在叫陈渺渺陈渺渺了。 陈渺渺笑了笑,向他伸出手,说:“胡老板,又见面了。” 有人问:“两位之前认识?” 胡烈伸出手,握住陈渺渺的,回答人家的问题:“哦。我和小渺之前就认识。” 大家的目光又转向胡老板口中的“小渺”。 陈渺渺似笑非笑,说:“啊,是。老胡和我五年前一起做过一个项目。” 只比小渺大了一岁的老胡满意地捏了一下她的手心。 服务生来侍酒,到陈渺渺那里了,陈渺渺笑着说:“我喝温水。” 别人问:“渺渺总怎么了?” 陈渺渺说:“我不能喝酒。” 胡烈想到他家的酒柜了。 胡烈还想到那天晚上她说她想喝香槟呀。 别人又说:“渺渺总你可不能这样呀,一点都不喝吗?” 胡烈皱眉,有那么一点想直接骂人。 他准备说点什么,阻止对方继续劝酒。 但是陈渺渺比他开口快。 她笑眯眯地对人说:“我在备孕,我喝不了。” 胡烈挑眉看向她。 别人也很惊讶,问:“渺渺总你不是还没结婚吗?怎么就考虑要孩子了?” 陈渺渺说:“哦,我年纪也不小了,有了就生,可以在国外生,生了自己养。” 别人立刻哈哈笑着说现在的女人真厉害,也不再劝酒了。 胡烈心说,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还怪了不起的。 胡烈又琢磨,备孕的话,自己的烟是不是得考虑戒一下。 吃着饭,话题自然而然转到胡烈和FIERCETech上面。 在座的对营销科技最前沿的产品和解决方案都感兴趣,胡烈和大家讲了讲国际上的趋势和发展,又讲了讲FIERCETech在这一块做的有什么不一样。 有干货有风度又迷人。 陈渺渺都快化成水了。 马上就有人问:“胡老板还没结婚吧,胡老板有女朋友吗?” 胡老板知道陈渺渺正在看他。 胡老板以不变应万变地说:“呵呵。” 身旁,许先淮听到后对他说:“胡烈。你如果成个家,会让个人形象看起来更加稳靠。你也知道,资方通常都会更喜欢这样的创业者。找一个对你个人形象有利的太太,也是你接下来应该要考虑的重要事情。” 胡烈说:“找了。” 就在这屋里,就在这饭桌上,等他买好钻戒,他就立马把这事儿办了。 吃到差不多的时候,胡烈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给陈渺渺发: 【开车了吗?】 很快,陈渺渺就回复了他: 【开了呢。】 胡烈: 【你那天要的车位已经给你申请好了。】 陈渺渺半天没回复。 胡烈又发: 【吃完回我那儿?】 陈渺渺还是没回复。 胡烈抬头盯人,陈渺渺正在和别人说话。 胡烈后知后觉地发现,陈渺渺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从来不用句末语气助词,只有在和他说话的时候,才会用那些呢、呀、啦、喔的。 还怪可爱的。 胡烈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她没回微信也不着急了。 几分钟后,陈渺渺回复了他: 【好呀。】 吃完饭,胡烈先把许先淮送走。 他喝了点酒,也不打算叫司机过来接了,把车直接扔在酒店地库,去上陈渺渺的车。 陈渺渺开一辆大SUV,非常有气势。 胡烈上了车,门一关,先把她的头按住,掐着她的下巴亲了半天嘴。 他觉得他有点上头了,酒加上她,一起让他上头了。 他涨得不行,裤裆里的那根也涨,胸腔里的心脏也涨,他都快分不清了。 陈渺渺在他耳边说话。 她说:“胡烈。你为什么要在别人面前叫我小渺呀?” 胡烈觉得她简直是在趁火打劫,他都快分不清了,她还要问他脑子清楚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正确回答的问题。 如果他万一答错了,她连炮友都不让他做了,那他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胡烈说:“我不喜欢他们都叫你渺渺。” 他的声音居然还有点生气。 陈渺渺又说:“那你为什么不喜欢他们叫我渺渺呀?” 胡烈狠狠打断她:“陈渺渺,我想操你。” 陈渺渺把车直接熄火了。 她解开胡烈的西裤裆部,把他的那根涨得滚烫的东西拎出来,轻轻揉了几下。 胡烈疯了。 他把陈渺渺死死按在驾驶座,顶着陈渺渺细滑的手心抽插了上百下,把她的手操得红彤彤的,最后射得一塌糊涂。 胡烈粗浊的呼吸带着酒味,他的眼底因亢奋而变得猩红一片。 陈渺渺亲了一下他的眼皮,滑到他耳边说:“那等你想好怎么回答之后,要记得告诉我喔。” 7. 7. 怎么回答? 我之前想把你追成我女朋友,我现在想直接把你变成胡太太,这个答案行不行? 胡烈只敢想,不敢说。 胡烈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怂过。 胡烈曾经坚信他的智商和能力可以碾压一切障碍。 胡烈读书时,考试无往不利。 胡烈工作时,挑战无所畏惧。 就连创业初期苦成那样,胡烈都没怂过一秒,没跪过一次。 但是面对陈渺渺的胡烈变了。 他变得傻。 他也变得胆小。 陈渺渺的问题他不会,会的也不敢说。 胡烈怕他说的不是陈渺渺要听的,他连当个可以说知心话的炮友的机会都没了。 胡烈想,陈渺渺可真狠啊。 出题怎么连个参考资料都不给的。 胡烈又想,如果这个能让他变得又傻又胆小的情绪就是女人们要的爱。 那他可就太他妈能确认自己爱上陈渺渺了。 胡烈没想到,陈渺渺还能更狠。 到家后,陈渺渺把他堵在只亮了一盏感应灯的玄关处。 陈渺渺的眼睛亮晶晶的。 陈渺渺拽着他的手去摸她下面。 胡烈的手指在她的驱使下搅了搅那一片水湿淋漓。 胡烈的手指又在她的驱使下塞回到他自己的嘴巴里,她让他嗦他手指上的她的水。 喝了酒的胡烈快要懵了。 陈渺渺舔了舔他暴露在衬衫外的锁骨,说:“操我呀。” 陈渺渺还嘱咐说:“别脱衣服喔。” 胡烈简直想把命直接给她。 半夜胡烈渴醒了。 他伸手按了一下夜灯的开关,喉咙里发出粗哑的低咳声。 有人光溜溜地睡在他怀里。 那人的声音困得软绵绵的:“床头的保温杯里有蜂蜜水喔。” 胡烈喝了陈渺渺给醉酒的他准备的温热的蜂蜜水。 喝完之后胡烈坐在床头,回忆这一晚上他有没有做什么蠢事。 陈渺渺拿脚勾了勾他的腿:“胡烈。” 陈渺渺说:“喝完了就回来抱我呀。” 胡烈不可抑制地又硬了。 胡烈觉得自己像一头可以时时刻刻都对陈渺渺发情的公兽。 胡烈一把揪住陈渺渺涂着纯白色指甲油的脚趾头,直接亲了上去。 顺着陈渺渺的脚背,小腿,膝盖窝,大腿,一路亲上去,再一路亲下来。 胡烈反反复复地、没完没了地亲陈渺渺。 像在进行某种他自己才知道的仪式。 最后他把陈渺渺的双腿打开,头埋进去,给陈渺渺口交。 他一边舔陈渺渺的阴蒂,一边挤进一根手指,由慢到快地抽挑着,循序渐进地给予她越来越强的快感。 等到陈渺渺快乐得哭出来的那一刻,胡烈感到他整颗心脏都在燃烧。 强烈高潮后的陈渺渺湿着眼角、湿着下面,直接窝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胡烈还硬着。 胡烈也没想再操她。 胡烈抬手,拨了拨睡着的陈渺渺的头发,压低头亲了亲她的脸。 他很低声地叫她:“小渺。” 陈渺渺睡得非常熟。 胡烈又说:“因为我想操你一辈子。” 说完之后他把夜灯关了,没多久,他就抱着她睡着了。 周五的大半夜,付如意在家里一边吃着外卖夜宵一边刷美剧。 手机叮地一声,她不在意地拿起来。 一条来自陈渺渺的深夜微信让付如意微微张大了嘴。 陈渺渺说: 【进度条好像直接就跳到95%了呢。】 第二天早晨,胡烈先醒了。 这是个周六。 一般情况下的周六胡烈都是要工作的。 但是今天胡烈决定他要给自己放个假。 陈渺渺抱着他的一条胳膊,睡得正香。 胡烈不敢惊动她,很艰难地用另一只手把床头柜上的手机勾过来,解锁,在公司高管群里通知他的单日休假计划并调整相应的工作安排。 等他都布置妥当了,陈渺渺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问:“几点了?” 胡烈回答了一个数字。 陈渺渺本来惺忪的睡眼立刻瞪圆了。 她从他怀里跳起来,说:“我今天上午还安排了两个候选人要面试呀,下午还有一个落地活动要去参加呢。” 胡烈:“……” 胡烈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公司群里面发的那些庆祝胡老板终于想通了要双休一次的喜大普奔的表情包。 他捏了捏手机,沉声说:“哦。行。正好我也收拾一下去公司。” 陈渺渺撩了一把头发,抬眼看他,胡烈不声不响。 陈渺渺笑了一下,过来搂住他亲了亲,说:“我今天晚上还想让你抱着睡觉呀,我忙完就回来和你一起吃晚饭喔。” 胡烈的脸色阴转晴得非常明显。 她又眨眼,叫了他一声:“老胡。” 胡烈笑了。 出门的时候,胡烈才回过味来,觉得陈渺渺今天对他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哪儿不一样,他说不上来。 胡烈就没再多琢磨。 去酒店把车取上,胡烈想了想他还是去公司得了。 这时候手机震,胡烈掏出来,是他助理罗岑: 【老板好好休息,有事随时吩咐。】 胡老板多要面子的人。 胡老板打了一把方向盘,决定自己花一天时间买钻戒去。 晚上回胡烈那儿,陈渺渺从外面给两人带了吃的。 她见胡烈在家,觉得有点奇怪,说:“你今天回来得真早呀,公司不忙吗。” 这年头的科技创业公司哪家不是996。有些狠一点的创始人还有自己全年无休半年都飞在天上的。 胡烈面无表情,说:“哦。” 陈渺渺觉得他的面无表情里隐约透着一点得意,更奇怪了。 莫名其妙的,得意个什么劲儿呀。 胡烈当然得意。 胡烈把戒指买了,老牌的欧洲顶级珠宝品牌,钻石直接从品牌库里挑成色切割一流的,订制戒托,整枚钻戒在法国做好后再递送到中国。 美中不足就是要等两个半月。 再就是胡烈不知道陈渺渺的手寸。 不过销售顾问和他说了,没事儿,惊喜求婚都是这样的,女方戴上之后如果不合适的话再送回去改,也就是一个月的事儿。 胡烈受到了启迪。 胡烈想,这求婚除了钻戒之外,关键还得有惊喜这俩字。 胡烈顿悟,那是不是还得有个特别点的场景才能行。 睡前,胡烈冲完澡出来,陈渺渺正趴在床上翘着腿看手机。 胡烈抓住她的小腿,细细地上下摸她。 陈渺渺没几下就被他撩得哼哼唧唧的,手机都拿不稳了。 胡烈说:“看什么呢?” 问着话,他忍不住咬了一口陈渺渺的屁股。 陈渺渺说:“言情小说,超级解压呢。” 胡烈没想到,陈渺渺这样的事业型女人在不忙的时候还有这种爱好。 陈渺渺说:“里面的情欲部分可精彩了呢。” 她给胡烈介绍:“在下雪天的晚上,男人把女人压在户外落满雪的棋桌上,然后把冰凉的棋子揉进女人身体里面,让她渴望地求他。” 胡烈:“……” 她又说:“还有在没有人的山里面,一边泡温泉一边赏雪,男人和女人在温泉里面做爱,男人还给女人表白心迹呢。” 胡烈:“……” 胡烈说:“截几段发给我看看。” 大晚上的,罗岑收到他家老板的微信: 【有雪山和温泉的度假地点你给我列个清单。要短途的,没太多时间。我带人大概两个半月之后出行。】 罗岑觉得可能是自己眼瞎了,但还是立刻上网搜索、制表、发文件给他老板。 胡烈把手机搁在床头,尽量看起来自然地对陈渺渺说:“我有个客户请我十二月中旬去日本北海道出席一个会议,亚太区的不少消费品企业都会出席,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看看?” 陈渺渺瞅着他,半天后笑了笑,说:“好呀,我明天把护照个人信息页发给你喔。” 8. 8. 周一下午,陈渺渺在公司开会。 会开了五十分钟之后,陈渺渺看着在座的集团采购部、信息技术部、财务部的负责人,有点失去耐心了,说:“现在面向C端的消费品企业开发上线第一方的CDP系统是国际营销科技最新趋势,不上CDP系统,我们没有办法构建单一顾客视角的360度营销闭环数据体系,也做不到真正意义上的用数据驱动营销决策。营销部的同事刚才已经从业务端的角度对这个事情阐述得足够清晰了,相信大家也都能听懂。这个项今天必须得立,立完送去刘总那边做项目的整体预算签批。” 她口中的刘总是AKS集团的首席运营官兼大消费品生意单元的总经理刘亥。 财务部的人说话了:“渺总,这个项目我们内部已经讨论几次了,财务这边仍然坚持认为今年预算不能支持。今年集团内给各生意单元用来开发系统基建的资本性支出预算是固定的,你这一张口就要立大几百万近千万的项目,这对应的要削减别人的多少基建项目,你考虑过没有。” 陈渺渺说:“李总,大消费品生意单元每年都占集团生意总额60%以上,今年的市场情况大家都清楚,业绩同比增长压力非常大,销售和渠道那边最近半年每个月的员工主动离职率都在上升,你让我考虑别人的项目,那你考虑过我们这边的增量生意的机会点在哪里吗。” 陈渺渺又说:“上第一方CDP系统,营销决策可以靠数据来做有效驱动,尤其是在媒介端的定向和重定向投放都可以做到更加精准科学,每年能够节省下来的媒介采买费用都是系统开发成本的好几倍了。” 李总说:“营销费用归营销费用,资本性支出归资本性支出,你不能混为一谈。” 陈渺渺说:“这个项目我已经和刘总汇报过了,刘总表示支持。刘总作为集团COO,本来就分管财务部,李总或者可以在会后去和刘总表达一下你的观点。” 李总不高兴了:“渺总,你做事情要符合流程,你要考虑合规性。你这样我们没办法配合和支持你们营销的工作。” 陈渺渺说:“我坐这个位子我就只对结果负责,我不对流程负责。” 参会的人有十几个,几个部门的中层高层都有,李总脸一黑。 信息技术部的龚总出来帮忙说话:“渺总,我们就事论事,你不要情绪化。” 陈渺渺说:“哦。同样做部门管理,男人讲这种话大家会觉得是强势,女人讲这种话大家就觉得是情绪化。龚总你觉不觉得挺有意思的。” 话讲到这里,这会也没开下去的必要了。 散会后,陈渺渺给刘亥发微信: 【刘师傅,我又得罪人了,CDP项目的事儿。】 刘亥半小时后回复她: 【知道了,刚才老李来找我了。】 【渺渺,你还是年轻气盛,上次你丢了转岗去新建的全渠道生意单元的机会,我以为你应该会反思,并作出相应的改变。】 【你在海外的四年环境不同,管理思维也不同,我需要你做出调整。你已经回来快一年了,我再给你三个月。】 陈渺渺把手机按灭了。 刘亥是她以管培生身份加入AKS时的直接上级,本身就是营销这条线出来的,他在AKS工作了十八年,一路从管培生到营销经理到营销总监到大消费品生意单元总经理,去年刚刚被委任集团首席运营官,同时仍然兼着大消费品生意单元的总经理一职,是AKS集团现任顶部决策层中最年轻的一位。 刘亥批评了陈渺渺,还把上回她丢了转岗机会的事儿拿出来重提。 那件事儿,就是之前她坐在胡烈车里哭的事儿。 当时她在胡烈跟前哭,更多的是为了勾他心疼,演的成分居多。 现在刘亥说她,陈渺渺突然就觉得情绪憋闷得不行。 陈渺渺当天早早结束了工作。 她去健身房,在力量区待了四十分钟,又上机跑了个十公里变速,大汗淋漓之后心情仍然没有什么转变。 洗完澡拿上手机,她看到有胡烈发的好几条微信,还有一个未接电话。 内容总结一下就是在问她今晚还去不去他那儿。 陈渺渺没回电话,只回了个微信: 【今晚就不过去了喔。】 周二一早到公司,陈渺渺就被告知CDP项目的整体预算刘亥已经做了特批,可以进立项后的供应商采购环节了。 刘师傅批评她归批评,还是帮她救了场。 陈渺渺让助理沈贝协助约一个单独与集团采购部的会议。 吃完午饭没多久,沈贝有点不高兴地来和她告状:“渺渺姐,我刚在茶水间又听到有人在说你的坏话。说你和刘总有什么什么的,就很难听。” 陈渺渺说:“和你我的工作内容有关系吗?” 沈贝说:“没有哦。” 陈渺渺说:“那你关心这些有必要吗。” 陈渺渺在沈贝面前很冷静很克制,心里面其实愤怒异常。 项目虽然成功推动了,但她的情绪比头一天更糟糕。 她开始认真思考刘亥对她的批评与警告。 晚上,胡烈又是好几条微信,跟了两个未接电话。 陈渺渺这会儿太需要独立空间了,不想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带给他,没回他电话,还是只回了个微信: 【最近有点忙呢。】 连着两天这情况,胡烈再粗线条也觉得不对劲了。 他直觉地感受到了陈渺渺对他的冷淡。 这个想法立刻让他皱起眉。 胡烈又给陈渺渺追发一条: 【我去看看你?】 陈渺渺的回复仍然很冷淡: 【不用喔。】 胡烈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心烦意乱。 他觉得陈渺渺狠,陈渺渺那就是真狠。 胡烈家里到处都是陈渺渺的痕迹了,陈渺渺的家门还一次都没对他敞开过。 胡烈开会挂一次陈渺渺电话,事后不敢不给她打回去,陈渺渺忙起来了那是真不把他放在心上,管他是怎么惦记着她,她没空就不带搭理他的。 这算什么?睡够了?腻了?没新花样玩了? 还是有别的男人了? 最后一个想法能让胡烈疯。 胡烈想到他前两天才买的钻戒,立刻摸出烟点上,烟气吸入肺腔中,他的怒火才被稍稍遏制住。 本来他这两天已经开始尽量控制自己少抽了。 但现在觉得完全没必要。 她的态度都这么明白了。 他还备个屁孕。 他又不是傻逼。 到了第五天晚上,陈渺渺的情绪和状态调整得差不多了,她想到自己把胡烈冷落了几天也不像话,就主动去胡烈家找他。 当时已经挺晚了,陈渺渺自己开门进来。 胡烈还在家里继续工作呢,抽着烟,乌烟瘴气的。 胡烈听到声响,抬头远远看她一眼,没说话。 陈渺渺对他笑笑,说:“你饿不饿呀?我给你煮点夜宵吧?” 胡烈还是不说话,目光冷嗖嗖的。 陈渺渺看出来了,这是生她气了呢。 陈渺渺赶快走过去,凑上前亲了他一口,说:“我想你了呢,你想我了没有呀?今晚抱着我睡觉好不好呀?” 胡烈的身体硬邦邦的。 胡烈说:“你是不是只有欠操了,才能想起我来。” 胡烈又说:“陈渺渺。” 陈渺渺看着他,不笑就没有小酒窝。 胡烈看着这个让他变得抓心挠肺、愚蠢胆小、患得患失的女人,心里面的火简直要压不住了。 胡烈想问陈渺渺,她到底把他当什么,她能不能给他一个痛快,但他又怕她给出的痛快会让他更加难以接受。 最后胡烈决定自己给自己一个痛快。 胡烈咬着牙说:“陈渺渺。你找别人当你的炮友吧。我他妈玩够了。” 陈渺渺有点发愣。 然后陈渺渺说:“你想好了对吗。” 胡烈逼自己点了点头。 陈渺渺说:“那行。” 然后陈渺渺就这么走了。 陈渺渺有多狠,陈渺渺直接把胡烈的心一起带走了。 胡烈的胸口现在有一个大洞,里面空空荡荡。 胡烈没出息地后悔了。 胡烈想问自己找他妈什么痛快,这他妈叫什么痛快。 胡烈在想陈渺渺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陈渺渺说,那行。 胡烈想,陈渺渺没有像平时和他说话的那样说,好呀,好呢,好吧。 陈渺渺说的是,那行。 陈渺渺可真是个狠人。 胡烈把电脑关了,把烟掐了。 胡烈准备洗漱上床。 路过衣帽间时,胡烈看见里面女人的服饰手袋鞋履。 还怪贵的。 胡烈想,这么贵的东西,陈渺渺怎么不带走,是不是还是有点舍不得他,故意留个机会再来找他。 胡烈忍不住掏出手机给陈渺渺发微信: 【你的东西我给你送过去?】 陈渺渺非常快地回复他: 【不用了。我有钱。我再买。】 9. 9. 陈渺渺给胡烈回完微信,正准备发动车子。 结果付如意居然卡着这个时候来问她: 【一周过去了,进度条到100%了吗?】 陈渺渺回她: 【-10000%】 付如意: 【???闺蜜你还正常吗???】 陈渺渺: 【我要被这傻逼气疯了!!!】 陈渺渺刚在胡烈面前,外表看似又狠又酷,内心实则气到爆裂。 这傻逼居然到现在心里面还觉得她只是把他当炮友? 陈渺渺自问这辈子还没对哪个男人这么上过心。 陈渺渺不愿意重蹈胡烈前任们的覆辙,陈渺渺要勾着胡烈自己搞清楚他对她的感情,陈渺渺要让胡烈主动向她告白,追求她。 陈渺渺精心谋划。 陈渺渺步步为营。 陈渺渺势在必得。 结果这傻逼一周前才在她耳边偷偷叨叨想操她一辈子,一周后就理直气壮地让她去找别人当炮友。 陈渺渺是真的要被这傻逼气疯了。 陈渺渺想,她这是得有多喜欢胡烈,才能被他给气成这样。 陈渺渺又想,她终于知道胡烈是靠什么样的顶级实力让每一个前女友不到三个月就和他分手、在创业期间连续四年保持单身了。 感受到了陈渺渺磅礴怒火的付如意尝试劝说: 【不如你直接摊牌你喜欢他吧,和傻逼较个什么劲儿啊!】 陈渺渺: 【没和他较劲。】 【傻逼是病。】 【得狠治。】 三天后,胡烈刚到公司,负责集团型企业的客户群总监彭甬聪就来找他汇报工作了。 彭甬聪看起来相当高兴,说:“老板啊,AKS的大消费品生意单元要整合开发他们的第一方CDP系统平台了,近千万级的项目啊。” 胡烈当然已经听说了。这消息一出来他就听说了。 胡烈不动声色,说:“哦。怎么?” 彭甬聪说:“AKS的集团采购部今天早上刚刚联系我了,邀请FIERCETech参加他们这次的项目比稿。” 胡烈毫不意外。 国内现在但凡提到营销科技系统平台与解决方案的供应商,谁能绕过坐拥市场半壁江山的FIERCETech。 彭甬聪和他确认:“这项目咱们得拿下来吧老板,国内还没几个大型集团做多品牌的整合型营销数据平台,这事儿做好了就是个行业标杆。能和FIERCETech在CDP的产品和解决方案上一较高下的公司国内现在也数不出来几家。” 其实彭甬聪铺垫这些,无非就是为了提最后这需求:“比稿项目组的人我想抽各部门最好的人,麻烦老板帮我给咨询、实施、技术的那些老大们提前打声招呼啊。” 彭甬聪还不忘叮嘱胡烈:“还有啊老板,每次去客户那边开会还得请您拨冗一道去,AKS这么难搞的客户必须得有您给我们镇场子啊。” 胡烈脸上不挂任何表情,说:“常规客户,常规项目,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没有特权。” 陈渺渺收到集团采购部发送给CDP项目相关部门的邮件,立刻就给采购部的王总打了个内部电话。 王总接电话的语气有点无奈:“渺总,你又有什么意见了吗?” 陈渺渺说:“我看了采购部邀请参加项目比稿的供应商列表,我对FIERCETech参加比稿有意见。” 王总不太高兴,说:“渺总,国内本土供应商里面目前最有实力的就是FIERCETech了,采购部邀请他们能有什么问题,你说出来我听听。” 陈渺渺说:“我方项目相关人员和对方人员的关系存在利益冲突可能性,会影响我方比稿决策。” 王总纳闷,说:“法务已经查过了,这次项目比稿集团内有相关决策权的人员和列表上的任何一家供应商之间都不存在利益关系,而且FIERCETech那边已经把项目保密协议和无利益冲突声明书都签回来了。” 陈渺渺说:“那你发过来给我看一看。” 陈渺渺没和王总说,存在利益冲突可能性的相关人员就是她陈渺渺自己。 陈渺渺和胡烈是什么关系,这项目又是她部门主责主导的,邀请胡烈的公司来参加比稿,这能像话吗。 虽然在法律层面上查不出,但陈渺渺基本的职业道德操守还是有的。 可是胡烈是怎么回事,胡烈难道不清楚这个吗,FIERCETech怎么还同意来参加比稿了。 王总两分钟后就把FIERCETech的无利益冲突声明书的扫描件发过来了。 陈渺渺点开附件。 文件底部,胡烈的亲笔签名龙飞凤舞。 胡烈在公司收到了陈渺渺的微信。 他盯着手机屏幕十几秒,才鼓起勇气点开仔细看她到底发了什么。 狠人小渺: 【我希望FIERCETech主动退出AKS的项目比稿,原因你明白的。】 胡烈心想,他给陈渺渺新改的这个微信备注名还真他妈没起错。 陈渺渺这是有多担心他会借着项目合作的机会对她死缠烂打,还专门发微信暗示,让他退出比稿。 胡烈认为他和陈渺渺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他也没有打算纠缠陈渺渺的念头,他问心无愧,他退个屁。 胡烈硬气地回复: 【FIERCETech一向凭借自身的产品与技术赢得客户的选择与尊重,FIERCETech不可能不战就退。】 陈渺渺气得把手机摔到办公桌上。 说胡烈是傻逼还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胡烈要战是吧。 陈渺渺就让他战。 AKS与FIERCETech第一次会议,主要是明确系统平台的具体业务需求,提供完整的需求信息与业务目标,供FIERCETech回去准备相应的项目提案。 会议当天,彭甬聪非常高兴胡烈能够抽出时间和整个比稿项目组一起去AKS。 在AKS大楼的电梯里,彭甬聪对着镜面轿厢壁整理仪容,还不忘问一下胡烈:“老板你看我今天帅吗。” 胡烈说:“嗯?” 彭甬聪的确挺帅的,但帅气的彭甬聪怎么突然对自己的外表紧张起来了。 彭甬聪说:“AKS大消费品生意单元营销口的高级总监陈渺渺漂亮又单身。老板咱们这项目到时候要是能顺利拿下来,我觉得我的个人问题搞不好也能顺便得到解决。” 胡烈:“……” 胡烈说:“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想睡客户?” 彭甬聪说:“老板我没说我要睡她啊,我说的是我要追她。” 胡烈还没来得及继续骂他,电梯叮地一声到了。 列席会议的大约有二十个人,除了AKS大消费品生意单元营销部的,还有集团采购部和集团信息技术部的。 胡烈和他的人入座后,陈渺渺带着团队进来了。 集团采购部的王总张罗着一一介绍和让大家相互交换名片。 到陈渺渺这里,彭甬聪很积极地像别人一样地叫她:“渺总你好。” 胡烈说:“叫陈总。” 彭甬聪只好重新叫:“陈总你好。” 胡烈自己也叫陈渺渺:“陈总。” 陈渺渺说:“胡老板你好。都请坐吧。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请团队直接下需求说明给大家了。” 胡烈说:“没问题。陈总说了算。” 三个部门的需求全部下完,陈渺渺做总结发言。 然后采购部和信息技术部的人先行离会。 彭甬聪说:“陈总,第一轮的提案时间定在哪一天?” 陈渺渺说:“哦,就一周后吧,FIERCETech这边没什么问题吧。” 怎么能没问题?这么大的项目,一个月的准备时间都很紧迫好不好。 彭甬聪转头看胡烈。 胡烈脸色黑黜黜的。 原来陈渺渺在这儿等着他呢。陈渺渺处心积虑地不想让他做成AKS的项目。 胡烈盯着陈渺渺,陈渺渺有些挑衅地回看他。 胡烈压着脾气说:“陈总,借一步说两句。” 走廊拐角的小会议室里,陈渺渺把灯打开,把门关上。 陈渺渺坐下,翘着腿说:“胡老板要说什么。” 胡烈说:“一周的准备时间?陈总对其它供应商也是这样吗?我需要公平。” 陈渺渺说:“FIERCETech的产品和技术都过硬,怎么胡老板对自家的能力没信心吗,之前好像不是这么讲的。” 胡烈说:“陈渺渺。你公私不分。” 陈渺渺说:“公私不分的人是我吗?FIERCETech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胡烈说:“凭什么?” 陈渺渺说:“利益冲突四个字你会不会写,你需要我教你这个吗。” 胡烈说:“利益冲突?谁和谁?” 陈渺渺怒了,站起来说:“你,我,你和我,你他妈在我这儿装什么傻逼。” 胡烈被她骂得火噌地一下起来了。 胡烈跟着站起来。 站起来的胡烈才反应过来她前面说了什么。 他和她? 利益冲突? 他和她得是什么关系,才会让她认为他们的关系会导致利益冲突? 胡烈迟疑了。 胡烈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胡烈想,这可千万别他妈是陈渺渺在玩他,这可千万别他妈是老天爷在玩他。 陈渺渺还不放过他,说:“胡烈。你不要不识好歹。我给你面子你自己不要,那你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胡烈以前怎么没发现,陈渺渺的这张嘴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时候。 陈渺渺这张厉害的嘴继续说:“FIERCETech非要来参加比稿,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你现在就给我说清楚。” 胡烈真想拿刀把自己的胸口劈开,让陈渺渺看一看他的这颗心。 胡烈的心里面除了有一个在不停地怼他的陈渺渺之外,空无一物。 陈渺渺又狠又酷又厉害,但又狠又酷又厉害的陈渺渺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陈渺渺才他妈是傻逼。 胡烈愤怒地爆发了。 胡烈骂陈渺渺:“你傻逼。” 陈渺渺回骂胡烈:“你才傻逼。” 胡烈又对陈渺渺说:“我爱你。” 空气静止了三秒。 陈渺渺看着胡烈。 胡烈又重复了一遍:“我爱你。” 陈渺渺红着眼圈回答胡烈:“我也爱你呀。” 10. 10. 你他妈还骂我傻逼,我他妈变成傻逼是因为我爱你。 胡烈原本想说的是这句。 结果出口就只剩下三个字。 狠人陈渺渺把他的心带走的那天晚上,胡烈拿这三个字来补那个空空荡荡的大洞。 胡烈把这三个字掏出去的一刹那有点慌,他怕这个洞以后再没东西能补得上了。 但他没想到,三秒钟之后,陈渺渺拿了她自己的五个字替他把这个大洞给补上了。 补得天衣无缝。 补得完满无瑕。 胡烈的心因此而重新变得血热而鲜活。 陈渺渺之前一直以为射精时的胡烈是最性感的。 但她今天才知道,愤怒暴躁地把真心掏出来给她看的胡烈才是最性感的。 性感得让陈渺渺上面也想哭,下面也想哭。 陈渺渺抬手把会议室的灯关了,绕过会议桌向胡烈走来。 胡烈目光错开,看一眼她身后全透明的会议室玻璃墙,喉结滚了一下,脑海里面一秒钟闪过一百幕这样那样的各种不要脸的画面。 他想提醒一下陈渺渺这里不合适。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陈渺渺就已经走到他跟前。 陈渺渺背对着会议室的门和透明墙,伸手指了一下胡烈已经撑出形状的裤裆,笑出一个小酒窝:“你在想什么呢。” 她靠近他,气息拂过他的喉结,说:“你这么爱我呀。那你要快点来追我喔。” 她又说:“你如果不追的话,我是不会当你女朋友的呢。” 她还说:“你自己说的不要做我的炮友了。那如果我不当你女朋友的话,你要怎么才能用你硬成这样的这根东西操我呀。” 陈渺渺转身走出会议室。 胡烈硬邦邦地站在原地。 一分钟后,胡烈抬手挠了一把自己短得没什么好挠的头发。 追就追呗。 等追上了操死你。 胡烈这都要正式追求陈渺渺了,FIERCETech退出AKS的CDP系统项目比稿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回公司途中,胡烈交代彭甬聪退出项目比稿一事,让他发正式邮件告知AKS集团采购部。 彭甬聪被惊得口不择言:“不是吧老板,你去和陈总说了几句话就把人得罪成这样,让人把我们踢出比稿了?” 彭甬聪做客户拓展多年,客情维护不在话下,自从加入FIERCETech以来,他带领团队赢下了不少难啃的大客户,为FIERCETech连续三年的营收三位数增长立下汗马功劳。彭甬聪觉得如果是在提案环节因为技不如友商而输了那不丢人,但刚在客户这儿开了一次需求会议就折戟退出这事儿那绝对是不能忍。 胡烈理解彭甬聪的不满。 近千万的单子,说掉就掉,换了哪个负责客户业务的高管都不可能轻易接受。胡烈有责任给下属一个合理的解释来支撑自己的这个决定。 胡烈实话实说:“利益冲突。” 彭甬聪简直莫名其妙:“不是,声明书咱们不都已经签了吗,这会儿出问题?还有,这他妈谁和谁啊?之前怎么不说啊?” 胡烈说:“我,和AKS的陈渺渺。” 彭甬聪:“……” 彭甬聪怀疑自己幻听了,说:“老板?你俩之前就这关系了?不对啊,之前就这关系了你不可能还签那声明书啊。” 胡烈不乐意和彭甬聪解释他和陈渺渺的曲折。 胡烈回答:“我今天,对陈渺渺,一见钟情。” 胡烈又说:“刚好,她对我也是。” 彭甬聪:“……” 彭甬聪这回是真没话说了。 彭甬聪跟了胡烈三年了,胡烈什么性格,能这么胡说八道了那就摆明了是不想多解释的意思。彭甬聪多人精啊,联想一下今天开会时陈渺渺给他们订的那个近乎苛刻的一周提案准备周期,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了。 他家老板这明显就是之前没把人搞定,自己还问心无愧地来比稿,结果今天一来就被人给反过来搞定了。 和其他FIERCETech的高管一样,彭甬聪之前一直好奇像胡烈这么难搞的直男最后会落在哪个女人手里。 此时此刻,彭甬聪对陈渺渺简直肃然起敬。 这能耐,牛逼啊。 答应了回公司就发邮件给AKS后,彭甬聪以为这事儿就该翻篇了。 没想到胡烈说:“开会前在电梯里,你说你要追求陈渺渺?” 彭甬聪:“……不是,老板你听我给你解释,这事儿它其实……” 胡烈打断他:“说一说,你原本打算怎么追。越具体详细越好。” 彭甬聪立刻反应过来了。 他家老板那可真是不会追女人的顶级直男啊! 彭甬聪马上献计献策:“老板,追人就一个核心思想:投其所好。你要是知道陈渺渺喜欢什么,这事儿就成了一半了。” 胡烈觉得听起来很有道理。 行。 回公司开了一个短会后,胡烈继续出发去机场,罗岑已经带着他的行李提前在那边等着了。 他这次一走就要十来天,之前规划行程的时候根本没料到自己和陈渺渺的关系会在今天有一个质的进展,现在临要出发了,胡烈突然觉得怪舍不得的。 胡烈坐在车里,觉得有必要告诉陈渺渺自己的行踪。 毕竟是在追着人。 他打开微信,翻出陈渺渺,先重新把她的备注名称给改了,然后发: 【我在去机场的路上,要去北边出差,十天后回来。这是之前就安排好了的行程。】 过了会儿,陈渺渺回复了。 性感小渺: 【去吧[心]】 【想你[心][心]】 【爱你[心][心][心]】 胡烈看得老脸一红。 这女人嘴上说要他追,心里其实还怪爱他的。 不仅爱他,还怪粘人的,还怪爱撒娇的。 胡烈捏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回她。 胡烈几乎没怎么和女人说过情话,今天对陈渺渺说的两句我爱你已经透支了他不知道多少年的额度。 胡烈觉得这事儿真是太他妈难了。 怎么什么事儿一摊上陈渺渺,他向来引以为傲的高无止境的能力天花板就立刻被拉低到肉眼可见了。 陈渺渺是觉得好玩才随手撩了胡烈一把,也没多放在心上,发完就继续处理案头工作。 过了好半天,微信提示新消息,她漫不经心看了一眼。 胡烈: 【谢谢,对我的爱。】 陈渺渺笑了。 耳根还有点发热。 胡烈不会和她调情,这一本正经的一句回复,杀伤力竟然丝毫不弱。 不过陈渺渺还是想听他说点她爱听的话呀。 过了会儿,胡烈的微信又震了几下。 性感小渺: 【图片.jpg】 胡烈点开,是一张陈渺渺笑着的自拍,脸上的小酒窝清晰可见。 照片下面还跟了几条。 性感小渺: 【想看你撸。】 【对着我的酒窝射精。】 【边射边说你爱我。】 【晚上视频好不好呀。】 11. 11. 彭甬聪是怎么教他的来着? 投其所好。 胡烈回复陈渺渺: 【行。】 陈渺渺喜欢别的什么胡烈不清楚,但是陈渺渺有多喜欢被他操、有多喜欢看他射精,胡烈相当清楚。 回复完陈渺渺,胡烈顺着这个思路又想到了陈渺渺上次看的言情小说。 陈渺渺具体对什么样的性爱和男人有憧憬和幻想,胡烈觉得他有必要搞个清楚。 不然怎么投她所好。 罗岑正在机场买咖啡呢,就被他老板远程布置了新工作。 胡烈: 【找几本小说,电子版发我邮箱。】 【作者叫二丫。】 【飞机起飞前我要收到。】 罗岑憋着震惊在机场展开工作,如果不是因为他签了严格的工作保密协议,他可真是太想现在立刻马上就让公司的同事们一起知道一下老板最近是有多疯。 让罗岑他老板变疯的陈渺渺这会儿也在看微信。 刘亥: 【采购的老王向我投诉你,说你把FIERCETech得罪了,对方已经正式通知我们退出这次比稿了。我需要你解释还原事实情况。】 采购部还用上得罪这词了。 陈渺渺从来只听说过乙方得罪甲方,没听说过甲方得罪乙方的。 FIERCETech在行业里是有多牛逼。 陈渺渺照实回复刘亥: 【我和FIERCETech的创始人胡烈目前是准恋人关系,基于利益冲突回避原则,我作为CDP系统项目的最直接负责人和系统上线后的最直接终端用户,不可能回避项目比稿决策,所以只能由FIERCETech退出项目比稿。很抱歉这次由于我的个人原因给公司相关业务部门带来了不必要的影响和麻烦。】 刘亥: 【清楚了。渺渺,于私,我由衷为你感到高兴,并祝你能够获得幸福。于公,我感到非常可惜和遗憾,不能将FIERCETech这样优秀年轻的科技公司纳入我方供应商体系,对AKS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你有义务和采购那边共同在行业内寻找其它在技术实力上可比的供应商做替代方案。】 陈渺渺回: 【刘师傅,我知道了。】 陈渺渺还从来没有这么直观地以第一人视角领略过FIERCETech目前在营销科技垂直领域内的地位与影响力。 陈渺渺想,一手创建并带领FIERCETech在五年之内走到如今这个高度的胡烈,真了不起。 这么了不起的胡烈,陈渺渺在五年前就已经知道了。 飞机落地之前,胡烈非常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 他认为他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这些小说写的都他妈什么乱七八糟的鬼玩意儿。 至于书里面的那些男的。 也就那样吧。 没什么可学的。 出了机场刚上车,胡烈接到他另一个合伙人、FIERCETech的COO董浩的电话。 董浩说:“胡烈,你老东家要进中国市场了。” 胡烈说:“TASK?你消息怎么来的。” 董浩说:“有猎头来接触郑川了,TASK要找一个中国区的首席技术官,他们要首先组建产品和技术团队。这个职位目前在做秘密招聘,要不是郑川直接告诉我,我也听说不了。” 郑川是FIERCETech的CTO,分管所有的技术、产品、开发及实施团队。 胡烈的语气听不出来任何变化:“怎么,老郑想动?” 董浩说:“没有。老郑要真想动的话也不来和我说这事儿了。再说还有竞业协议在那儿放着,老郑也轻易动不了。” 董浩又说:“我就是想给咱们都提个醒儿,TASK进来,对FIERCETech的冲击不会小,咱们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 过了两秒。 胡烈说:“不怕。” 电话这头,董浩搁下手机,对郑川笑:“你看,老胡还是这个脾气啊。” 郑川推了推眼镜,点了下头。 郑川说:“不过要不是他这个脾气,FIERCETech也走不了这么快。” 晚上十点半,陈渺渺收到胡烈的微信。 胡烈: 【视频?】 陈渺渺笑了笑: 【来呀。】 胡烈的视频请求下一秒就过来了。 胡烈在酒店房间里,跟平常在家的状态差不多,光着膀子,运动裤。 胡烈看上去刚洗完澡,短得贴头皮的头发梢上挂着小水粒,闪闪烁烁。 陈渺渺一直喜欢胡烈身上这股难被磨灭的少年气。 三十四岁的男人了,还总是能让人觉得他锐利,他锋勇,他不低头,他不认输。 也不知道是不是科技创新领域的人都这样。 反正陈渺渺就特别爱胡烈的这股劲儿。 胡烈一看清陈渺渺那边的背景,裤裆就肉眼可见地被顶起来了。 陈渺渺坐在白天他刚在里面硬过的那间会议室里。 她背后还是那面全透明的玻璃墙,外面的走廊里黑黢黢的。 隔着手机屏幕,陈渺渺叫他:“胡老板。晚上好呀。” 胡烈说:“嗯。陈总。” 陈渺渺冲他笑:“胡老板。你白天在会议室里面对着我硬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呢。” 胡烈真想把她从屏幕里面捞出来按在地上操。 胡烈说: “在想什么。” “你跪着给我舔。” “你翘着屁股求我操。” “被我操哭还求我不要停。” “陈总。你是不是就想听这些。听了是不是就舒服。” “还想看我撸是吗。还想看我对着你的酒窝射精是吗。陈总。” 陈渺渺听得连乳头都翘起来了。 陈渺渺把手机调了个角度,让胡烈的目光顺着向下看。 她抬手,顺着乳房的外沿压了压上衣。 轻薄的布料下,她翘立的小乳头,形状清晰可见。 陈渺渺连内衣都没穿,就坐在会议室里面和他连视频。 胡烈硬得怒气腾腾。 他解开裤腰往下拉,那根东西立马弹出来,隔空晃了一下,像是在向陈渺渺打招呼。 陈渺渺还敢命令他:“胡老板。撸呀。” 边说边在她自己的乳头上轻轻揉搓。 胡烈看着陈渺渺,撸得又猛又快。 到最后他把龟头抵在手机屏幕上,一边蹭她的脸,一边说: “小渺。” “笑一个。” 陈渺渺不给他满足。 陈渺渺把手机摄像头轻轻按在乳头上,柔柔地打着圈,声音在画面外提醒他:“少了三个字喔。” 胡烈的头皮一阵一阵地发麻,咬着牙说:“我爱你。” 陈渺渺把手机重新拿起来。 她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个又甜又软的笑容,舌尖还伸出来冲他撩勾了一下。 胡烈粗重地喘息,精液溅得手机屏幕上到处都是。 12. 12. 晚上十二点的时候,胡烈到酒店楼下抽了会儿烟。 美西时间现在是早晨九点。 TASK总部办公室外应该正阳光明媚,清风和煦。 胡烈摸出手机,在浏览器内输入几个关键词,TASK的最新新闻结果页面跳出来。 他移动手指,下滑,浏览,五屏之后仍然没有任何TASK确认进入中国市场的相关报道。 但有一些别的,吸引了胡烈几秒的注意力。 TASK上个月刚刚宣布在芝加哥创建了独立的大数据科学中心,并将靠此为其全球客户提供客制化数据挖掘及分析解决方案,作为其售后重点增值服务之一。 全球。 胡烈叼着烟吸了一大口,然后把烟掐了,手机抄回裤兜里。 五年前胡烈辞职,准备回中国创业。 他老板Dan和他前后聊了几次都改变不了他的决定,最后说: Lie, Chinese panies don't understand how MarTech will ultimately drive their business yet, and I don't understand why a smart guy like you could not see that. You're making a wrong decision. 那时候的胡烈是怎么回应的,胡烈说: Well, you'll see. You'll see that I will be proved right about my decision. 董浩说这么多年了胡烈还是这脾气。 胡烈自认为他现在的脾气比起当年而言已经磨敛了大半。 十天后,胡烈的回程航班落地。 罗岑跟着他一路出了到达口,左右张望:“老板,接你的人在哪儿呢?” 他老板上飞机前不让他给安排车,说到了有人接。 罗岑可真是好奇死了。 胡烈说:“停车场。” 边说还边拿着手机发了条微信语音。 罗岑听到他老板低着声音说:“知道了,现在走过去。” 可真是温柔死了。 罗岑立马说:“老板我送你去停车场,你怎么能自己拿行李呢。” 然后不由分说地就拖着两个人的行李往停车场去了。 胡烈看他两眼,居然也没阻止。 陈渺渺的那辆大SUV很好找,不看地上车位的数字都能远远一眼瞧见。 胡烈走过去。 陈渺渺跳下车,过来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抱抱。 她边抱边埋怨:“我等你等得都饿了呢。” 胡烈说:“哦。哪儿饿?” 陈渺渺笑眯眯地说:“你说呢。” 两人就在罗岑面前旁若无人地抱着,还小声嘀嘀咕咕。 罗岑眼睛都看直了,想说这场面能不能拍个照片录个视频什么的发到公司群里呢。 两分钟后,陈渺渺终于有空注意到罗岑了。 她笑着和罗岑打招呼:“小罗是吧,你好我是陈渺渺,你可以叫我渺渺。后备箱我已经打开了。” 胡烈纠正:“叫陈总。” 罗岑才不听他的,罗岑就叫:“好嘞渺渺姐,大晚上的麻烦你来接我们老板了。” 胡烈心想,这小子现在胆子还怪大的。 罗岑胆子当然大了,罗岑还敢在放完行李之后去加陈渺渺的微信,边加边说:“渺渺姐,以后我们老板忙起来没空回你的时候,你有什么事儿来问我就行。” 胡烈把打算骂他的话咽回肚子里了。 想得还怪周全的。 没想到陈渺渺对罗岑说:“小罗,我平常也挺忙的,追我的人好几个我都没空搭理,如果你们老板忙的话,就刚好也不用回我了,大家都省事儿。” 胡烈摸了一把下巴。 也不知道这话到底是说给谁听的。 陈渺渺发动车。 胡烈偏过头看她,他还没在清醒的状态下坐过陈渺渺开的车。 确切地说,他其实就没怎么坐过女人开的车。 陈渺渺车开得又稳又快,白嫩柔细的皮肤和深黑结实的方向盘形成鲜明的视觉反差,刺激着胡烈的神经。 胡烈酝酿着。 以前他开车的时候陈渺渺是怎么撩拨他的,他就得怎么在陈渺渺开车的时候撩拨回来。 胡烈还没想好,陈渺渺先说话了。 她说:“想什么呢。” 胡烈还没动手,陈渺渺先来撩了。 她右手伸出来捏了捏胡烈的耳垂,顺着往下,脖子,喉结,胸肌,乳头,腰腹,裤裆,大腿,再回到裤裆,按着揉,揉个没完没了。 胡烈在解开拉链方便她动作的同时不忘感慨,这车技还怪好的。 结果陈渺渺收回手,轻轻拍了两下他的腿,说:“别急,等到家就操你喔。” 这话嚣张不嚣张。 这话的意思就是,胡烈还没追上她,胡烈操不了她,但她能操胡烈。 光是胡烈出差的这十天,陈渺渺就已经远程把他操了好几回了。 陈渺渺没回胡烈那儿,她直接开车把胡烈带回自己家了。 就这么一个举动,让胡烈在下车的时候热血沸腾。 陈渺渺家的门向着胡烈打开。 胡烈踏入门内的那一刹,感觉自己踏入了陈渺渺的心里面。 胡烈激动且亢奋。 下一秒陈渺渺就把他推到墙上亲。 陈渺渺动作看似强势,其实软得要命,她舔着胡烈的嘴唇,乳房贴着他轻蹭,手指尖调戏似的戳着他下面,断断续续地说:“我不知道怎么操你呀,你教教我……好不好……呀……” 教。 胡烈二话不说把硬得要炸开的东西掏出来,直接抵到陈渺渺又湿又嫩的小口,压着她的腰,把她的双手反剪到背后抓紧,尽根插入。 “就这么操。” 胡烈又凶又猛地耸动腰臀,喘得比陈渺渺还厉害。 陈渺渺跪倒在地上,胡烈从后面抱住她,感受她的痉挛与颤抖。 陈渺渺舒爽得泪水溢出眼角,哭唧唧地用指甲抠胡烈的胳膊,说:“你怎么这么会操呀……” 胡烈说:“还操不操我?” 陈渺渺眨着湿漉漉的眼睫毛:“操呀。” 胡烈把她按倒,扛着她的腿又是一轮猛操。 两人有将近一个月没做过了。 这一晚先做了两回。 然后胡烈抱着陈渺渺去浴室冲洗。 在浴室又来了一回。 等到了床上,胡烈居然又硬了。 陈渺渺拿脚踢他,不让他靠近,假装可怜:“都肿了。” 胡烈伸手勾住她的头发,说:“哦。那嘴肿了吗?” 说完,陈渺渺就被他掐着下巴顶进了喉咙里面。 胡烈不加收敛的强硬与狂烈让陈渺渺的身体和心都在震颤。 这男人还挺有脾气的。 有脾气的胡烈格外性感。 让陈渺渺格外动情。 晚上睡觉,胡烈要抱着陈渺渺都快成习惯了。 陈渺渺枕在他怀里,倦得合眼就要睡。 黑暗中,胡烈突然说:“上次为什么不让我来看看你?” 陈渺渺清醒了,也听懂了。 胡烈这是要掰扯清楚两人上次吵架的事儿呢。他到现在都不明白陈渺渺无缘无故地冷淡他是因为什么。 陈渺渺说:“上次我因为工作的事情心情不好,不想让负面情绪也影响你。” 胡烈不太满意,说:“你工作上的不开心,可以让我知道。” 陈渺渺沉默了一小会儿。 然后她说:“胡烈。我以前尝试过告诉你。但你那时候的反馈是什么呢。” 胡烈一愣。 紧接着他从记忆中搜刮出了那一回。 当时他说什么,他说陈渺渺之前过得太顺了,他还说陈渺渺情绪化的毛病不早改。 陈渺渺说:“胡烈。屁股决定脑袋。你作为男性领导者,不可能真正理解女性在职场中所背负的额外压力与成绩背后所对应的不必要的非议。” 陈渺渺又说:“在工作中你有很多的优点,但缺乏对女性的同理心是一个很明显的问题。我上次没有告诉你我的不开心,是因为我不想因为你可以预见到的反馈而让自己变得更加不开心。你明白了吗。” 胡烈明白了。 他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到公司,胡烈找来人力资源总监张溪了解工作。 FIERCETech的高层大多都是男性,张溪是极少数的总监级以上的女性员工。 张溪说:“老板早,什么事?” 胡烈让她坐,说:“作为一个人力资源资深从业人员,你能评价一下我在工作环境中对女性员工的共情能力吗。” 张溪说:“呵呵。老板怎么突然问这个。” 这句话足够说明她的态度了。 胡烈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说:“再请你评价一下FIERCETech公司内部男性领导者在这一点上的整体情况。” 张溪说:“呵呵。这让我从何说起呢。” 胡烈点了点头,没继续问下去。 然后他说:“你痛经吗?” 张溪:“……” 胡烈说:“以后公司女员工每个月多加一天生理期假,无需直属上级批准也可以休。从今天开始生效。” 张溪走出胡烈的办公室,有那么一点恍惚。 没几步,她碰上了正要去送文件让胡烈签批的罗岑。 张溪叫住罗岑,说:“小罗,老板最近是不是疯了。” 罗岑很郑重地点头,说:“嗯,很疯。” 13. 13. FIERCETech的内部通知邮件一出来,惊起水花无数。 罗岑赶紧截了个屛发微信给陈渺渺,还说: 【我的天仙少女渺渺姐,你可真是立了大功了!我替咱们公司的女孩子们谢谢你了!】 罗岑跟在胡烈身边这么多年都没被辞退或自己走人,那小脑瓜和情商是没话说的。他老板最近的这些变化,他还能看不出来是为什么吗。 最开始,罗岑还有点担心他那英明神武的老板可别是被外面的哪个小妖精给缠上洗了脑了。后来彭甬聪从AKS回来之后给他旁敲侧击地提了个醒儿,罗岑立刻就用他超凡的行动力对陈渺渺进行了三百六十度的调查和了解,调查了解完的罗岑默默地决定,以后他老板让他找多少本小说他就找多少本。 工作中的胡烈硬气又自我,这是优点也是缺点。要没他的这份强势与专制,FIERCETech不可能在短短五年之内就走到这一步。但这样的胡烈在面临目标结果与人性感受的天平选择时,向来都毫不犹豫只选前者,连丁点平衡都不屑考虑。胡烈的这种特质绝不可能让身边与他共事的人感到轻松或愉悦。 但是现在,罗岑居然看到他老板在工作环境中会自我反思,会做出调整,会开始用行动影响员工对他的既有认知与观感。 罗岑认为,能够诱发胡烈做出改变的陈渺渺如果不是天仙那还能是什么了。 收到罗岑微信通报的陈渺渺笑了笑。 像胡烈这样的男人,你给他合理反馈,给他讲道理,如果他理解了,他也认可了,他就会迅速自我迭代,并对自身行为做出修正。 所以胡烈才会这么优秀。 而且谁说狗直男不会浪漫了。 胡烈这是在用最直接的自我改变向她示爱呢。 这种追求方式可比任何物质以及甜言蜜语都让陈渺渺心动得多。 晚上陈渺渺去赴付如意的约。 她俩因为各自忙,也有好一阵儿没见面聊了。 付如意人在时尚产业,多年来一直从事买手工作。平常的付如意在外人眼里光鲜亮丽,审美挑剔性格毒舌,很难相处,可她每次见了陈渺渺就立刻变得像一只大猫似的,又乖又懒。 法式小酒馆里,两人聊到十点多的时候,陈渺渺电话响了。 付如意支着脑袋看陈渺渺讲电话。 她听陈渺渺用她平常难得一闻的语气对电话那头说: “嗯,我和朋友吃饭喝酒呢。” “当然是女朋友啦。” “想我了是不是呀,想我了就直接说呀。” “你想来就来呀,我把地址发你,刚好你送我回去我也不用叫代驾了呢。” “哦,跟你回啊,跟你回也行呀。” “嘻嘻。” 付如意:“……” 付如意实在忍不住:“我说,您能不能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啊。我这儿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 陈渺渺说:“干嘛,你嫉妒我。” 付如意说:“我,嫉妒,你,有一个狗直男?开什么玩笑。” 陈渺渺一脸不和她多计较的表情。 付如意吐槽归吐槽,心里面还是感慨良多的。 就凭胡烈敢睡、敢追陈渺渺这两点,付如意就对胡烈发自内心地敬佩。 要知道陈渺渺之所以三十三岁还未婚,是有原因的。 付如意从大学开始和陈渺渺做闺蜜,至今十五年了,自认为对陈渺渺的了解比她父母还深不少。 陈渺渺个性好强,早年心思全都扑在学习和工作上,期间也陆续交过几个同龄的男朋友,但都因为陈渺渺渐渐地就走得比对方快很多而被分手了。 陈渺渺不怎么在乎这些因为女朋友比自己强就分手的男人,每次分手也没见她多伤心难过。 所以付如意一直觉得陈渺渺那是真强,陈渺渺必须也得配个真强的男人才行。 后来陈渺渺被外派海外四年,为了达成AKS在当地市场的业绩拓展目标简直是不分日夜地拼,直接空窗了四年。 一年前陈渺渺回国,一见付如意就说她太饥渴了,太需要男人了。 想想陈渺渺的年龄,付如意觉得太合理了。 付如意就帮着陈渺渺物色男朋友人选。 有一回付如意觉得有个朋友介绍的男人还不错,各方面都很优质,看起来和陈渺渺十分般配。 付如意简单和对方说了说陈渺渺的情况,然后问人,怎么样,安排你们见面认识一下。 对方很有礼貌地笑了笑,婉拒了。 付如意不解,请人解释原因。 对方回答了两个字,难搞。 难搞是什么意思,难搞的意思就是,像陈渺渺这样的女人,太不缺乏选择,太不依靠男人,所以太不容易掌控,搞起来会太心累,成家了也不会把家庭放在第一位。 付如意说,又不是直接谈婚论嫁,就是谈个恋爱,解决一下双方对感情和生理上各自的需求呢。 对方又说,麻烦。 麻烦是什么意思,麻烦的意思就是,既然已经觉得陈渺渺难搞了,就不要让自己陷入会被她进一步吸引或者把控的境地,不要没事儿给自己招惹自己没工夫解决的麻烦。 当时付如意听完,直接摔下咖啡钱走人了。 这事儿她也从始至终没和陈渺渺提起过。 后来陈渺渺设计着让胡烈把她操了这事儿,付如意是相当惊讶又相当高兴的。 付如意嘴上和陈渺渺一起骂胡烈傻逼狗直男,心里面其实一直觉得胡烈牛逼真男人。 胡烈不觉得陈渺渺难搞,胡烈也不觉得陈渺渺麻烦,胡烈能一次又一次地操陈渺渺,操到现在,胡烈说他爱陈渺渺。 付如意简直都要被感动哭了。 不知道自己在付如意心中形象如此伟岸的胡烈其实有点紧张。 他给陈渺渺打电话的时候宋丰在他边上,宋丰撺掇着让他去接陈渺渺,借机见陈渺渺的朋友。 挂了电话胡烈问这是要干什么。 宋丰说你傻逼啊,陈渺渺如果让你见她朋友那你才能坐正你在她心里面的位置,你要是连她的私人社交圈都进不去那你真是白追人了。 胡烈觉得这还真是真知灼见。 胡烈就把宋丰带着一起去了。 路上宋丰一直在接各种各样客户的电话。 每挂一个宋丰就要骂几句傻逼。 宋丰做了十几年的媒介采买乙方,现在已经是媒介巨头PIN在华东区的客户总经理了,客户对于他来说,有钱就是爸爸,没钱就是孙子,但不管是爸爸还是孙子,难得有几个不是傻逼的,当年的陈渺渺算是难得的一个。 宋总在外人眼里势利又世故,谁都不知道宋总能在自己认可的兄弟和朋友面前这么铁胆又仗义。 胡烈要去给陈渺渺当代驾,自己没开车,坐宋丰的车到了餐厅门口。 宋丰下车抽烟,让胡烈自个儿进去接人。 胡烈挠了好几把头发,走进去。 陈渺渺等着他来呢,大冷天的,陈渺渺还把外套给脱了,穿了个露肩膀的裙子等着他来看。 她旁边的付如意还是支着个脑袋,懒懒地打量胡烈。 胡烈故作镇定,走到陈渺渺跟前说:“小渺,我来接你了。” 付如意噗嗤笑出声。 陈渺渺去勾他的胳膊,说:“老胡,这是我朋友付如意呀。” 胡烈得到指示后才正眼去看付如意。 一看,嚯,这长得可太艳丽了,陈渺渺如果哪天改喜欢女人了,那这女人绝对是谁也争不过她。 三人走出门,陈渺渺看见宋丰了,她叫:“宋丰你好,这是我朋友付如意。” 宋丰拧熄烟头,走过来,伸手:“宋丰。” 付如意握住他,说:“付如意。” 两人礼节性地互相换了一下名片。 宋丰对陈渺渺说:“渺渺你跟胡烈走吧,付小姐我来送。” 付如意没吭气。 陈渺渺当然没问题,把人交给宋丰她可是太放心了。 陈渺渺取了车,胡烈坐进驾驶座。 胡烈心里面十分激荡,他不仅进了陈渺渺的家,他还见了陈渺渺的闺蜜,然后现在他还要开陈渺渺的车,等回了他那儿陈渺渺还要操他,操完他还能抱着陈渺渺睡觉。 陈渺渺简直就是属于他的。 胡烈把车发动,打着车灯,松刹车前忍不住重重地捏了捏陈渺渺的手。 这算不算是已经把人给追上了。 隔了一周,彭甬聪来找胡烈。 彭甬聪的脸色很难看,在他办公室里也不愿意坐下。 胡烈皱眉:“说。什么难处?” 彭甬聪说:“老板,我这边掉了八个重要客户。全是总部在美国的跨国型企业在中国的子公司。” 胡烈没说话。 彭甬聪的脸色青了一层,又说:“这些客户当初赢得不容易,我平常做客情维护也没少花过心思和预算,我想不通。换系统类的供应商不是小事,重新开发和部署上线的切换成本也不是小数字。我真的想不通。我的工作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老板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彭甬聪是胡烈手下客户这条线上的头号干将,一直负责最大的企业和最难搞的客户,年年用实打实的业绩捍卫自己和团队在FIERCETech难以被轻易取代的地位。 这会儿,骄傲的彭甬聪居然对胡烈说出了这样的话,可想而知他受到的挫败有多大。 但是胡烈并没有说要怎么办他。 胡烈只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地说:“我知道了。” 14. 14. 彭甬聪当然想不通。 TASK要进中国市场的消息还没传到他耳朵里。 彭甬聪怎么可能想得到这根本不是他的工作出了问题,而是他这掉的八个客户被各自的美国总部要求必须选择TASK作为他们在中国的营销科技系统及平台的解决方案提供商。 重新开发、实施及部署上线的系统切换成本当然不会小,但相对于TASK承诺提供给这些客户的全球采购打包低价合同,这些成本完全在可承担范畴之内。 胡烈太清楚TASK赢获客户的手段了。 胡烈也太清楚TASK这样做的目的了。 TASK进入中国市场,FIERCETech是它首当其冲的最大竞争对手,从FIERCETech这里直接抢夺优质客户资源,是TASK迅速吞占市场份额的最佳捷径。 对于这些总部在美国的跨国型企业客户,FIERCETech在面对TASK的强势掠夺时,几乎不可能有还击之力。 而彭甬聪掉的这八个客户,仅仅是一个开始。 等到彭甬聪手上的美资客户掉到第十七个时,胡烈收到董浩的微信: 【老胡,有空的话聊一聊吧。】 胡烈认为他确实应该给合伙人一个准备如何应对业绩剧烈下滑的交代,无论他本人在目前的情况下有多么处惊不变。 董浩按下遥控扭,办公室玻璃墙上的防窥帘全部落了下来。 他先开口:“老胡,我们有一阵儿没聊了。你最近挺忙。” 胡烈说:“现在掉了的客户,将来会回来。你不用急。” 董浩笑了笑,说:“你看你,还是这个脾气。” 胡烈没说话。 董浩说:“我找你,也不是要谈这些。” 说着话,董浩把一封文件推给胡烈。 胡烈伸手拿来看了看,放回桌上。 胡烈说:“你要走,要退出,是要去哪儿?还是要自己干?” 董浩说:“要去哪儿,我也没打算瞒你不说。” 胡烈明白了:“TASK.” 当初董浩给他打电话说郑川被猎头接触了,没提其实董浩自己也被猎头接触了。 郑川没想走,董浩才是想走的那个。 董浩说:“他们请我去做中国区的董事总经理。” 胡烈摸出烟,才想起办公室内禁烟,顺手往桌上一扔。 胡烈说:“他们给你多少钱?你来和我谈,就现在。现金,期权,咱们谈。” 董浩说:“不是钱的事儿。” 胡烈说:“权?我不是个不愿意分权的人。” 董浩笑了笑,说:“胡烈。” 胡烈和董浩在一起共事五年了。董浩拥有实业和投资的双重行业背景和经验,FIERCETech这几年的几轮融资如此顺利,董浩大功难没。在运营端,FIERCETech超过六成的中层以上管理人员都是董浩招募进来的。 董浩这会儿叫他的这一声,胡烈算是听明白了。 董浩想要的不是钱,不是权,而是自己来当一把手。在FIERCETech,只要胡烈不退出,董浩就永远不可能实现这个念头。 既然这样,胡烈不留人。 胡烈说:“老董,FIERCETech能有今天,合伙人团队中你居功至伟。” 董浩谦虚地摇头笑。 胡烈继续说:“你退出,该是你的你拿走,我不动。竞业协议我也不卡你,我知道卡了没用,TASK会帮你赔钱,我们这些年的情分也不至于。我就一个要求,你不能带任何人走,不能带任何客户走。你要是同意,我们好聚好散。” 董浩说:“老胡,你了解我。” 胡烈说:“嗯。你也了解我的脾气。” 两人达成共识,就也没其它话要再说了。 胡烈离开前,回头看一眼董浩,像是好意提醒地顺口说了一句:“老董,以后向美国人汇报的日子,未必是你想象中的一把手的日子。” 从董浩办公室出来后,胡烈直接下楼抽烟。 胡烈站在户外吸烟室里,狠狠抽了三根。 TASK不光要掠夺他的客户,TASK还要直接拆了他的合伙人团队。 胡烈凝神看了会儿夜里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 然后他掏出手机,无意识地打开微信,翻出陈渺渺。 打了几个字后,胡烈的手指又顿住了。 几秒后,他直接熄了屏,重新咬上一根烟点着,连续吸了好几口。 被揣回兜里的手机上,没被关闭的微信对话框中,一条写了但没有发出去的消息还留在那里: 【有点想你。】 不是想操你,是想你。 董浩要退出的事情还没对公司内部公布,CHG那边已经得到了风声。 许先淮直接把电话打到胡烈手机上。 胡烈接电话:“学长。” 许先淮说:“这么大的事,决定前不打招呼?你是怎么想的。” 胡烈说:“嗯。” 许先淮很沉得住气:“胡烈,我现在告诉你,TASK雇了Zamp;N帮他们在中国寻找合适的卖方。” Zamp;N是美国的知名投行,服务于很多互联网及科技类公司,做过很多该行业在美国本土及海外的公司并购案。 胡烈居然没料到这个。 胡烈说:“Zamp;N接触你们了?” 许先淮说:“何止接触。Zamp;N直接发来了对FIERCETech的收购意向书。我马上就会转发给你看。” 胡烈不说话了。 TASK不是要掠夺他的客户,不是要拆了他的合伙人团队,TASK来势汹汹,是要通过这一系列的攻击而让FIERCETech自愿选择被收购。 TASK进中国市场,根本没准备和FIERCETech正面竞争,TASK从一开始就计划要直接收购了FIERCETech。 胡烈笑了。 看不见胡烈笑容的许先淮说:“胡烈,你什么想法。TASK的offer我看了,开得很有诚意。你作为创始人,如果在被收购后选择退出,可以直接实现巨额财富,你有充足的资本可以进行二次创业,做一些不一样的事情。在现在的局面下,如果选择和TASK正面竞争,我不认为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回报对投资人而言是第一位的,没有任何事情能比高额回报还重要。 胡烈说:“我知道了。” 因为CDP项目以及两条新品线上市的工作堆叠在一起,陈渺渺连续加班忙了很多天,和胡烈之间偶尔联系问候,没能抽出时间见面。 等稍微喘过一口气,陈渺渺才发觉,胡烈这些天安静得异常。 下班之后,陈渺渺给胡烈拨了个电话,没接,发了微信,没回。 一直到晚饭之后,胡烈还是杳无音信的状态。 陈渺渺想了想,给罗岑发微信: 【小罗,胡烈在忙吗?】 罗岑回复极快: 【渺渺姐,我老板这几天心情不太好!你要来慰问慰问吗?】 陈渺渺: 【嗯,去,我到了和你说。】 陈渺渺拿着罗岑给她的卡在外刷了一下,胡烈的独立办公室门禁发出滴的一声。 陈渺渺推开门走进去。 胡烈正在里面的沙发上靠着睡觉。 办公室里没开灯,只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的城市夜晚灯光。 胡烈听到响声,睁开眼,看见是陈渺渺,说:“哦。你来了。” 陈渺渺听出他声音中异样的情绪。 她走过去,刚刚挨到沙发边上,整个人就被胡烈扯过去压在身下。 胡烈掀起她的衣服,把头埋在她胸口,粗暴地用牙齿撕扯她的内衣,咬住她的乳头不松口。 陈渺渺痛,但下面居然立刻湿了。 她抱着胡烈的头,头一次像这样面对像是要单纯发泄欲望的胡烈。 胡烈喘着粗气用牙齿和舌头凌虐她,把她的裙子推上去,把她的两条腿掰开到最大的角度,他解开裤裆,扶着自己的东西用力捅进去。 公司里还有没走的人,陈渺渺压抑地呻吟,头仰起来,撞在沙发背上。 胡烈一边狠操她,一边低头咬住她的脖子。 陈渺渺的颈动脉在胡烈牙齿间打颤。 胡烈抵着沙发操了她一会儿,又把她抱起来,按到办公室的落地窗上,从后面操她,一边操一边把她的乳房顶在冰凉的落地窗上,让她的乳头随着他的撞击,来来回回地被涩滑的玻璃摩擦。 陈渺渺就这样站着被操到高潮。 高潮后的她又被胡烈压到他的办公桌上,在狂风骤雨一般的操弄后,胡烈把她拽起来按到自己胯下,在她嘴里射精。 射精后的胡烈眼里爆满了血丝。 陈渺渺跪着,轻轻地舔弄他,两手在下托着他的囊袋,舌尖一圈一圈地勾着他的龟头滑挑,无声地抚慰情绪暴戾的胡烈。 胡烈终于缓缓平静下来。 胡烈抱着陈渺渺坐在沙发上,下巴抵在她的肩窝里。 陈渺渺以为他要告诉她些什么。 但过了很久,终于开口的胡烈只是沉沉地叫了她一声: “小渺。” 一周后,TASK正式进入中国市场的新闻稿铺天盖地露出在行业内的各大平台上。 为了展现对中国市场势在必得的信心,TASK在新闻稿中公布了他们赢获的首家中国本土集团型企业客户。 TASK将为AKS集团的大消费品单元开发多品牌整合型CDP平台系统,助力AKS进一步完成自有营销科技生态构建及数字化转型。 *** 谢谢从五湖四海闻讯赶来看我的旧朋友们,谢谢这段时间第一次见面的新朋友们,我感受到了大量的爱,很感动,谢谢,比心。 15. 15. 董浩要退出并加入TASK的事情,胡烈先通知了FIERCETech的总监级管理层。紧接着,TASK意图收购FIERCETech的消息也被传入几个前端业务部门的总监耳中,再次证明了生意世界里没有封锁得住的消息。 彭甬聪这才明白自己手上的一堆美资客户是怎么掉的。 因此在TASK的新闻稿出来时,彭甬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胡烈为了心爱的女人,主动避嫌退出AKS的CDP项目比稿,结果这张近千万的项目单子,转头就被他心爱的女人送给了眼下虎视眈眈地准备吞下FIERCETech的TASK. 这事儿还能不能更狗血了! 这两人还能不能再相爱了! 并不知道自己被人强制加了狗血戏份的陈渺渺刚刚拒绝了TASK希望AKS能够在媒体端就此次合作共同发声的请求。 TASK的公关经理在电话那头说:“渺总,我需要一个理由,方便我在内部解释汇报。” 陈渺渺说:“在系统成功上线前,AKS不会为任何供应商在行业内背书。这次能够同意TASK自行公开发声,已经是集团前所未有的特例了。” 挂了电话,在旁边抱着电脑等着陈渺渺开部门周会的沈贝说:“渺渺姐,你还在生采购和IT那边的气吗。” 陈渺渺站起来向会议室走,说:“开会。” 选择TASK作为CDP项目的系统供应商,陈渺渺并不是单一决策人。 AKS内部设有复杂完善的供应商比稿流程和提案评分标准,TASK能够最终赢得这次比稿,是项目多决策人评估后的结果。 系统基建类的项目,提案评估分三大类,行业及业务洞察能力、产品及技术实力、项目整体报价,权重占比为4:3:3,每一大类下面又有多个细分标准,加总一共二十多项。 在这次参加比稿的所有供应商中,陈渺渺对TASK的行业及业务洞察能力打出了她的最低分。 陈渺渺质疑TASK作为一个初入中国市场的美国公司,对中国的营销大环境、消费者触点及媒介生态的理解和洞察能力,而TASK在提案现场环节中的确也没能消除陈渺渺在业务端的大部分质疑。 本着对结果负责的职业化思维,陈渺渺不希望AKS的CDP项目成为TASK进入中国市场后的第一只小白鼠。 但因迫切需要赢获一家中国本土极具影响力的集团型企业客户,TASK在项目报价环节给出了令人无法想象的低利润价格,再加上TASK本身在技术及产品端已被美国市场验证过的绝强实力,TASK获得了采购及IT两个部门在另外两个大类中的绝对高分,最终以提案评估总分第一赢得了这次项目比稿。 正式签署合同前,陈渺渺在内部项目会议中再次表达了她在业务端对TASK作为系统供应商的顾虑。 在不出意外地没能得到采购及IT支持的情况下,陈渺渺提了最后一个要求:“我要求在合同的解约部分中加注一条非违约型解约条款。” 营销内部的周会开完,沈贝又汇报:“渺渺姐,TASK那边又有新消息了,他们挖了FIERCETech的首席运营官董浩做他们的中国区董事总经理。” 陈渺渺微微皱了一下眉。 TASK是胡烈在美国时的老东家,陈渺渺很清楚。 在FIERCETech退出比稿后,陈渺渺再也没有和胡烈讲过任何关于项目的事情。 这是她从业多年练就的职业素养,公和私在她这里分得很清楚。 上次在胡烈办公室里被他那样狠操,陈渺渺怎么可能感受不到他困闷的情绪,但胡烈没说,她就没问。 陈渺渺给胡烈空间,她相信胡烈不说是因为有他的主张,胡烈能够自我调整并解决。 现在听到沈贝的这个消息,陈渺渺醍醐灌顶。 但光是一个董浩走,还不至于让胡烈的情绪变成那样。 陈渺渺回到办公室,拿起手机,她认为虽然TASK的新闻稿已经漫天遍地了,她仍然应该亲口告诉胡烈这件事。 字都打完了,陈渺渺又删了。 没必要。 胡烈是谁,胡烈是胡烈。 胡烈能用得着她解释这事儿吗。 陈渺渺滑动着和胡烈的微信对话框,想象胡烈此时在做什么。 对话框被她无意识地一路上滑到了两人吵架的那一回。 当时的胡烈硬气地说: 【FIERCETech一向凭借自身的产品与技术赢得客户的选择与尊重,FIERCETech不可能不战就退。】 就是这一股锐利、锋勇、不低头、不认输的少年气,让她着迷。 许先淮的办公室中,胡烈开门见山地说:“我不同意把FIERCETech卖给TASK.” 许先淮知道胡烈的脾气,胡烈虽然有他的脾气,但胡烈从不意气用事,胡烈如果是个意气用事的人,许先淮根本不会投FIERCETech. 许先淮说:“胡烈。我只看回报,你能说服我FIERCETech这样走下去能给我更高的回报吗。” 胡烈说:“FIERCETech会在接下来的六到十二个月内陆续收割TASK在中国的大部分客户,FIERCETech的整体估值将会大幅度上涨。” 许先淮说:“支撑的依据?” 胡烈说:“TASK的最新动作说明了它的增长策略向中国本土企业做出了大幅度倾斜,TASK在中国会死,很快。” 胡烈又说:“我有多了解TASK,我当年为什么离开TASK回国,我是不是还需要再讲一遍。” 有人创业是为了钱。 有人创业是为了情怀。 胡烈创业,为钱也为情怀。 胡烈在TASK的时候,TASK的一贯价值观是以产品技术为导向,教育市场,教育客户,让市场和客户学习并适应它的产品与技术。 胡烈不止一次地问过Dan,为什么不能做以客户为中心,满足客户需求并超越客户期待的产品与技术。 胡烈已经不记得Dan是怎么回答的了。 胡烈只记得在他离开前的那一年,某一个中国企业万里迢迢地表示愿意购买TASK的产品与服务,希望TASK能够基于对方的实际需求在标准化产品上做少量的客制化开发。 TASK向对方开出了一个天价。 以及一个长到不可思议的项目周期。 理由是TASK不了解中国营销与媒介环境,前期业务咨询与需求调研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工成本与时间。 这个客户当然没有做成。 TASK毫不认为可惜,不仅不认为可惜,还认为中国缺乏能够让营销科技公司发芽并茁壮生长的土壤,看看这些跨海寻求解决方案却仍然无功而返的中国本土企业就知道了。 胡烈回国创建FIERCETech. FIERCETech的核心价值观就是以客户为中心,以需求为导向,与客户共进共成长。 中国本土企业并不愚蠢。 中国本土企业也并不需要傲慢的供应商。 许先淮说,胡烈在被收购退出后可以做一些不一样的事情。 胡烈没有兴趣做一些不一样的事情。 胡烈的兴趣只在做他真正想做的事情。 被收购,可以解除压力,规避风险。 但同时也将失去未来所有可能的荣耀与光芒。 胡烈不认为被强者收购是创业者最好的结果。 胡烈认为成为强者才是。 把车熄火的同时,胡烈收到陈渺渺的微信。 性感小渺: 【战着呢?】 这关心,绝对是小渺式的可爱。 陈渺渺发完之后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很快手机就响了。 她接起电话。 胡烈在笑。 胡烈说:“我在你楼下停车场。我来接我女朋友回家。” 16. 16. 陈渺渺为什么这么爱胡烈呢。 换了别的男人,碰到事业不顺了哪还有那功夫和自信继续追人。 可胡烈不。 胡烈不仅不退,胡烈还更进一步,胡烈直接强势宣布陈渺渺是他女朋友了。 陈渺渺真是要爱死胡烈了。 这么爱胡烈的陈渺渺在电话这头说:“来接你女朋友,你女朋友是谁呀?” 胡烈说:“谁在问就是谁。” 陈渺渺说:“那谁在问呀?” 胡烈说:“你。” 陈渺渺说:“那我是谁呀?” 胡烈说:“我女朋友。” 陈渺渺又说:“你女朋友是谁呀?” 胡烈停顿一秒,真是对她没辙,说:“陈渺渺。” 这还一语双关呢,又是在回答她,又是在警告她。 陈渺渺笑得都快站不直了。 胡烈也被她调戏得嘴角下不来,在车上等她的时候又顺手把她的微信备注名给改了一下。 胡烈开着车,陈渺渺怎么可能安分得住。 陈渺渺正玩着胡烈呢,车载蓝牙有电话进来。 宋丰。 胡烈也不避她,直接按下接听。 宋丰说:“胡烈。我听说了TASK和你们的事儿。你怎么样?” 他兄弟这关心还真是不挑时间场合。 胡烈说:“正常。” 宋丰笑,说:“晚上出来喝酒吧,咱们聊一聊。” 胡烈拒绝:“我没空,我晚上要和我女朋友吃饭。” 宋丰:“……” 宋丰说:“你直接说你和渺渺不就完了?” 胡烈那怎么可能。 胡烈说:“嗯。我晚上要和我女朋友小渺吃饭。” 宋丰:“……” 宋丰说:“胡烈。不是我要泼你冷水,人渺渺就没说过你是她男朋友。你看,我和渺渺关系也不错,我就没听她说过。你一个没名没分的,自己给自己加什么戏,还来劲儿了。” 宋丰又不知道陈渺渺也在车上,也听着他说话呢。 陈渺渺说:“宋丰你好,你说得真对。” 胡烈看她一眼,伸手直接把电话摁掉了。 她这不是自己找操这又是什么。 胡烈伸手一把掀开陈渺渺的裙子。 他往里面摸,隔着布料掐住她的阴蒂,听她叫出声,说:“名分。” 陈渺渺小幅度地扭着屁股,喜欢死他这力道了,却还要假装委屈兮兮地说:“你欺负我。” 胡烈被她这一句撩得血都热了,收回手,加了一脚油门。 回了家,胡烈直接扛着陈渺渺把她掼到餐桌上。 本来胡烈订了饭,还订了陈渺渺最爱吃的甜点,但这会儿什么也不打算吃了,就吃陈渺渺。 胡烈把陈渺渺最爱吃的甜点拆了,用手指挖了一大块奶油,抹到她下面,和着她的水,搅了搅,又伸手去蹭她的嘴唇,说:“还吃吗?” 陈渺渺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手指,然后又把他的指头含进去,轻轻重重地吮吸着。 她声音含糊地说:“……真甜呀。” 也不知道是在说奶油还是在说她自己。 胡烈从她嘴里硬把手指抽出来,迅速地解开皮带,把她翻了个面儿,攥着她的屁股狠狠操进去。 陈渺渺的呻吟都带上哭腔了。 胡烈一点都不上当,操弄的动作一点都不疼她,没名没分的,疼个屁。 最后这饭还是吃了。 腰酸腿软爽得哭鼻子的陈渺渺把饭拿到厨房去热,隔空对胡烈喊话:“胡烈,我最近太忙了,实在抽不出空和你一起去北海道啦。” 她还探出脑袋冲他笑一笑,说:“你可别生我的气呀。爱你么么哒。” 胡烈也笑一笑,说:“哦。行,你忙你的。” 没戳穿。 他女朋友这哪是忙,他女朋友这是知道他眼下的处境和压力,在用她的方式心疼他呢。 胡烈这么一想,就忍不住站起来走进厨房,捞着陈渺渺的腰把她按到自己怀里头。 她的味道闻起来有一点甜。 而这一点甜,就已足够冲灭他现在所有的辛与苦。 生活中哪有那么多的大生与大死,大悲与大欢,哪有那么多的跌宕与起伏,狗血与虐心。 胡烈自问是个无华又无趣的人。 可陈渺渺带给他的这点甜,已让他的整个人生都变了味。 临到要睡觉了,陈渺渺照例往胡烈怀里钻。 胡烈却拿胳膊挡着她,说:“我是谁?” 陈渺渺莫名其妙:“胡烈呀。” 胡烈说:“哦,胡烈是你的什么人?” 陈渺渺抿着嘴角不说话。 这人怎么还惦记着要名分呀。 第二天,胡烈收到陈渺渺单方面的通知。 可爱小渺: 【老胡,周末有空吗?我要给我的闺蜜们正式介绍一下我男朋友呀。】 胡烈这叫一个心满意足。 胡烈回: 【哦,有点忙。我看看能不能抽出时间。】 陈渺渺要给闺蜜介绍她男朋友了,胡烈也想干脆借这个机会给好兄弟们正式介绍一下他这个又性感又可爱又酷又狠又厉害的女朋友。 胡烈摸出烟点上。 波澜不惊地先给笑话他没名没分的宋丰发出邀请。 陈渺渺翻着微信通讯录的好友标签组,一个一个地约人。 总共也没几个人,她先给付如意发: 【如意,这周末有空吗?出来吃顿饭,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男朋友。】 付如意回她: 【没空。我又不是没见过。】 陈渺渺: 【哼。】 然后继续给下一个发。 隔了大概十分钟,付如意又反悔了,给她发来一条: 【算了。我还是去吧。具体时间地点定了告诉我。】 陈渺渺觉得真纳闷了。 这一个算了是什么意思,算什么算了呀? 到了周日,“好不容易抽出时间”的胡烈开车带陈渺渺从他家出发。 路上,陈渺渺难得的没玩他,陈渺渺在那儿扒拉着自己的未婚闺蜜,又扒拉着胡烈这边的单身兄弟,嘴上念念叨叨的。 陈渺渺说:“老胡呀。” 胡烈说:“嗯。” 陈渺渺说:“我说了半天你怎么没反应呀,你快点说一说你这边的哪个男人能配得上付如意呀。” 胡烈说:“宋丰吧。宋丰喜欢长得漂亮的。” 陈渺渺:“……” 胡烈又说:“宋丰和他前妻离了也有三四年了,这时候差不多了,他也想再娶,我看挺合适的。” 陈渺渺说:“可是如意是不婚主义,不行他俩太不合适了,介绍谁也不能介绍宋丰呀。” 胡烈说:“哦。那就换个。” 付如意正化妆呢,手机响了。 宋丰: 【还没出门吧。】 【我开车顺路,接你一起过去啊。】 【你不用说不顺路,因为我已经在你家楼下了。】 【半小时前就到了,等着你出门呢。】 【你一出门就能看见我车了。】 【不急,我再等你半小时都行。】 【如果你不想去了也没事儿,正好我上去到你家坐会儿,咱们聊一聊。】 【你考虑一下。】 【考虑好了告诉我。】 付如意把宋丰设置成消息免打扰,扣下手机,继续对着镜子刷睫毛膏。 刷着刷着,付如意笑了一下。 死缠烂打的人见得多了,像宋丰这么不招人讨厌的还挺难得。 付如意一出来,宋丰就看见她了。 宋丰下车绕过去给她开门,还叫她:“付小姐,你好,好久不见。” 装得像个绅士似的。 付如意瞥他一眼,上了车。 宋丰开着车,手指不紧不慢地叩着方向盘,说: “付小姐,你再考虑考虑,不用急着给我答复。” “我是真心觉得你挺适合做我太太的。” “你不想结婚也没关系,咱们可以先从男女朋友做起。” “要是男女朋友你也不想,那要不要考虑一下炮友。” “毕竟我身边有个朋友,和他女朋友就是先从炮友做起的。” “你考虑一下。这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开始。” 付如意抻了抻胳膊,直接把头扭过去看窗外了。 她忍住没翻白眼。 说得好像她身边没这么个朋友似的。 17. 17. 饭吃到一半,宋丰出去接了个电话。 回来之后宋丰向胡烈和陈渺渺道了个歉,说:“有个客户临时下需求,团队搞不定,我得回一趟公司。” 然后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十分钟后,付如意对陈渺渺说:“渺渺,我今天本来也有事,就不多留了。” 付如意出了餐厅,还没走出十步呢,就看见宋丰站在路边抽烟,压根没走。 宋丰看见她,把烟从嘴里拿掉,笑,说:“付小姐,怎么我一说走,你也要走啊。” 付如意不搭理他。 宋丰又说:“付小姐要去哪儿,我捎你去啊。” 付如意还是不搭理他。 宋丰锲而不舍:“如意。” 付如意看向他:“宋丰。你看上我什么了?” 熙熙攘攘的大马路上,宋丰说:“你长得好看啊。太好看了。我晚上做梦都是你。” 付如意说:“什么梦?” 宋丰意味深长地说:“说来话长。” 付如意说:“哦,你就在这儿说吧,我有时间,我听听。” 宋丰这会儿言简意赅了。 宋丰说:“梦到操你。翻来覆去。各种各样。” 宋丰重新把烟咬进嘴里,盯着她,笑,说:“就像上次那样。” 上次两人没完没了地做。翻来覆去。各种各样。 到了后半夜,付如意骑到宋丰身上,宋丰一下子没控制住,攥着她的腰射在她里面。 付如意怒得伸手就给了宋丰一巴掌。 反手又是一巴掌。 力道极重。 宋丰射精的快感被这火辣辣的两巴掌延长了足足五秒钟。 半小时后,在餐厅的洗手间内,付如意在高潮中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宋丰把她顶在门板上,一下接一下地,生猛地往里戗。 门板嘎吱嘎吱作响。 他舔着她嘴唇破了的地方,重重一吮。 付如意再次高潮,痉挛不止。 宋丰的胸膛挤压着她的乳房,他低声喘着说:“要做我太太?还是女朋友?还是炮友?” 付如意抬手又扇了他一巴掌。 这次极轻。 扇过之后指尖还留在他脸上,摸着揉了他两下。 晚上,付如意在家泡澡呢。 陈渺渺发来微信: 【如意,今天一起吃饭的那个黄什么的,你觉得怎么样呀?我看人挺帅挺靠谱的。】 付如意扯了扯肿得不像话的嘴角,回复: 【我还用得着你操心吗。】 陈渺渺不乐意了: 【你怎么和我说话呢,万一将来你有求于我呢。】 付如意: 【呵呵。你还是去操心操心你家胡烈的情趣水平吧。除了在车上、酒店、家里、办公室之外,他就不会在别的地方操你了啊。】 陈渺渺可生气了。 陈渺渺把付如意的微信直接念给胡烈听。 胡烈:“……” 胡烈没想过女人之间还会交流这些事情。 他心说,难道这四个地方还不够多吗,要是真不够,他女朋友是不是怪没面子的。 胡烈说:“你有建设性意见吗?” 陈渺渺笑得倒在他身上。 然后就顺着往下滑,手指勾着他裤腰,松一下紧一下地往里摸。 陈渺渺说:“我男朋友才有情趣呢,可我还没被我男朋友操过呢。” 胡烈听了这话,浑身的血液一半冲上头顶,一半冲下裤裆。 胡烈真是想把陈渺渺往死里疼。 想看她舒服地哭。听她舒服地叫。被她舒服地抠和挠。 陈渺渺要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陈渺渺说想要他舔。 胡烈就把头埋进她腿中间,握着她的屁股用舌头把她送上高潮。 陈渺渺说喜欢他短青的胡茬。 胡烈就拿下巴去轻轻蹭她的脖子,肩膀,背,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她不说停,他就不停。 陈渺渺被他蹭得软成了一滩水,胡烈自己硬得快要爆炸。 胡烈背上覆着一层欲望得不到抒发的闷汗。胡烈去亲吻陈渺渺有点甜的嘴唇。 胡烈边亲边说:“小渺。” 他压抑的声音让陈渺渺莫名得快乐和兴奋。 陈渺渺居然被胡烈这样蹭着亲着叫着弄到了高潮。 高潮中的陈渺渺眼角湿汪汪的,她揪着胡烈短得没处可揪的头发梢,觉得自己简直要被他疼死了。 官方认证的陈渺渺男朋友,胡烈,第二天早晨强势坚持亲自开车送陈渺渺去公司。 到了AKS大楼门口下客区,正是早晨上班到岗高峰时间。 陈渺渺下车。 然后陈渺渺又回来,扒着车窗说:“老胡,爱你喔~” 胡烈心里面舒服得要命。 胡烈用支在副驾靠背上的右手刮了一下额头,说:“哦,去吧。” 陈渺渺转身就碰上了迎面走来的沈贝。 沈贝提着咖啡和她打招呼:“渺渺姐早上好!” 陈渺渺说:“早上好。” 沈贝跟上她,说:“渺渺姐我知道我不该问但我实在忍不住想问一下刚才送你来的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陈渺渺笑了笑,说:“嗯。” 沈贝惊呆了。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陈渺渺当年被外派前的两年都是单身,在海外的四年也是空窗,再加上回来的这一年,已经有快七年都没有过公开的男朋友了。 公司里的男人从来不敢追她。一方面是因为陈渺渺的工作风格让人退却,另一方面是因为这些年或多或少流传在公司内部的有关她和刘亥之间的那些风言风语。 惊呆了的沈贝缓过劲来,真是觉得太高兴了。 下次再在茶水间听到有人说那些难听的话时,她就可以义正言辞地告诉对方,渺总明明就是有男朋友的人,别再胡说了! TASK来AKS做CDP项目的首轮需求调研的会议被安排在下午。 TASK拿出了最大的诚意来组建服务AKS的项目组,抽取了他们所认为的内部最强人员,以展示AKS这个客户对他们的重要程度。 因为进入中国市场太过于迫切又太过于自信,TASK尚未在中国本土找到合适的首席技术官,所以直接从美国总部调派了一位印度裔美籍技术高管,坐镇TASK中国区子公司,负责产品本地化、技术、开发以及实施等相关事务。 当这位名叫Devansh的TASK中国区CTO问出第十个问题时,陈渺渺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 然后陈渺渺礼貌地切断会议,用中文对TASK的咨询团队说:“我后面还有别的会。我让我团队里的相关同事继续和你们开。” 陈渺渺独自站起来,走出会议室。 两个小时之后,终于等到散会把TASK团队送走的沈贝来敲陈渺渺办公室的门,说:“渺渺姐,TASK的高级客户群总监徐浩洋说想要和你谈一谈。” 陈渺渺说:“让他来。” 徐浩洋进来后,笑着和陈渺渺打招呼:“渺总,今天很忙啊。” 陈渺渺说:“每天都一样。” 徐浩洋说:“渺总今天对我们的团队有什么意见吗?需求调研阶段十分重要,渺总不在场,会有风险。” 陈渺渺说:“徐总,你都说我很忙了。” 徐浩洋也不是真不明白,他就是在等着陈渺渺的这句话。 徐浩洋说:“嗯,渺总是觉得Devansh不了解中国情况,浪费您时间了。我希望渺总能够给予我们一定的理解,任何国外的技术系统平台落地中国后的本地化进程都将花费一定的成本,这其中包括金钱,时间,人力。来自客户端的理解与配合,对我们项目的成功至关重要。” 陈渺渺说:“徐总,你们真想要这个项目成功,就应该尽快招聘真正了解中国媒介环境的本土资深人才。” 徐浩洋说:“这都需要时间。” 陈渺渺说:“哦,对于TASK来说,你们的时间是时间,客户的时间就不是时间,是这个意思吗。徐总你不妨回答一下我,今天开会我团队五个人坐在那边,轮流回答什么是微信开放生态、头条系各app的特点、中国主要的垂直电商平台的数据开放能力……等等问题,这是在配合你们做我方的需求调研,还是在给你们开中国媒介环境101的基础课程啊?我团队的时间在徐总眼里是不是时间,这些浪费的人工时间我是不是可以反向报价给TASK,从TASK的项目咨询费用中扣除啊。” 徐浩洋说:“渺总,您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刻薄了。我听说这次项目比稿之前邀请了FIERCETech,但后来因为对方创始人和您的关系导致FIERCETech主动退出了。因为他们的退出,TASK才有了十足的把握赢下这个项目。” 陈渺渺说:“你想表达什么。” 徐浩洋很客气地笑了一下,说:“渺总,我就是希望您能够职业一些,不要把私人情感带入项目合作中来。” 陈渺渺也笑了。 陈渺渺按下桌上内线电话的数字键,接通后说:“沈贝,徐总和我聊完了,你帮我送徐总出去。” 18. 18. 很快地,徐浩洋就如愿以偿地见识到了更加职业化的陈渺渺是什么样的。 当天夜里十二点半,徐浩洋临睡前收到了转发自美国总部的一封投诉邮件。 总部的邮件不只转发给了徐浩洋,还一并抄送了整个AKS项目组成员,以及即将到任的中国区董事总经理董浩。 投诉邮件的发件人是陈渺渺。 陈渺渺在邮件中简明扼要地列举了对TASK项目团队的不满与质疑,并要求TASK内部立刻解决AKS的不满,整封邮件措辞极其强势,部分用词在徐浩洋眼中甚至可以说是刻薄。 徐浩洋看完邮件,真是一点儿困意都没有了。 陈渺渺在邮件里面声称,TASK的项目团队不具备常识、不尊重客户。 徐浩洋觉得陈渺渺真是又狠又犀利。 看看她的描述。 陈渺渺说的不是TASK团队不具备专业能力,说的是不具备常识。 这压根儿就没上升到对他们专业能力的投诉,没打算在专业层面上对他们进行质疑,而是直接用了常识这一个词就把他们按在最低处蹂躏。 徐浩洋回复邮件: 知道了,会立刻着手解决,具体行动方案将在一天之内提供。 徐浩洋没什么可解释的,也没人会听他的解释。 像TASK这样的美国公司只看结果,不问过程,只论功高,不计劳苦。 像他这样的高级职业经理人,公司聘请他来是要让他解决问题的,不是要看他制造问题再让人帮他解决的。 现在TASK在中国区最重要且具有标杆意义的客户对他们的服务表示很不满意,徐浩洋就必须要解决这个很不满意。 徐浩洋的邮件发出去不到五分钟,董浩的电话就来了。 董浩虽然还没有正式到任,但已经开始了解并参与业务端的重要决策。 徐浩洋接起电话。 董浩的声音在深夜里听起来仍然很清醒:“小徐,客户投诉的真实性有多少?” 徐浩洋说:“百分之六七十吧。” 董浩说:“没常识?Devansh也去了?需求调研会议有必要带他去吗?你糊涂。” 徐浩洋苦笑:“董总,Devansh坚持要去,我能拦得住他吗?他去了要说话,我能当着客户的面不让他说吗?Devansh目前还在直接向总部汇报,您觉得我能怎么办。我也冤枉。” 董浩说:“你冤枉吗?AKS说你不尊重客户,什么情况?” 徐浩洋无奈,先简单向董浩还原了一下他和陈渺渺的对话,然后说:“确实是我踩到陈渺渺的红线了,我话说出口其实我就后悔了,但是董总您不知道她当时有多么咄咄逼人,开会说走就走,训起我来跟训刚入行的小朋友似的,一点余地和面子都不留。” 董浩说:“小徐,如果今天陈渺渺是一个比你年长的男人,你仍然会觉得她那样说你你受不了吗?你仍然会当面质疑她公私不分、不够职业化吗?” 徐浩洋哑巴了。 董浩又说:“百分之六七十?我看是百分之百才对。” 第二天,刘亥的行政助理赵可打内线电话给陈渺渺:“渺总,TASK即将到任的中国区董事总经理董浩要带团队过来拜访,了解客户满意度,对方直接来约了刘总的时间。刘总让我来通知你和团队一起出席会议,稍后我会和沈贝确认你这边的时间。” 陈渺渺说:“我知道了,谢谢你小赵。” 董浩这是典型的要走高层路线,认为只要搞定了刘亥,刘亥下面的人也就不该有什么意见了。 陈渺渺笑了一下,在赵可发来的会议邀请上点击了确认。 董浩带人来开会,拿出了十足的诚意。 会议一开始,董浩就对刘亥说:“刘总,TASK已经决定,将按AKS实际的业务需求定向招聘合适的本土人才,以替换并补充现有的项目团队。整个招聘环节我们欢迎AKS的项目负责人一起参与,以确保到岗的是经AKS共同认可的专业人士。刘总或许不知道,TASK还从未对任何一个客户开过这样的特例。” 刘亥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他对董浩微微一笑,说:“对于这个项目,AKS大消费品生意单元的高级营销总监陈渺渺拥有我的全部授权。任何项目相关事宜,陈渺渺可以直接做决策,无需向我汇报请示。” 然后刘亥看向身边的陈渺渺,说:“渺渺,怎么还要董总亲自过来一趟和我打招呼,你没事先和他们说明白吗。” 陈渺渺说:“嗯,是我工作没做好。” 董浩也笑了,说:“行,我明白了。那刘总您忙您的吧,我们也不耽误您的时间了。后面的具体事项我们和渺总来碰。” 刘亥站起来,重新系上外套的第一枚钮扣,小幅度地颔首,说:“那你们继续聊。” TASK的人离开后,陈渺渺十分自觉地去找刘亥。 刘亥在办公室里,看见她来,并没有给她什么好脸色。 刘亥说:“你要学会见好就收。不管有理没理,不能真让TASK下不来台,否则对方直接撂挑子不做这一单生意了,你到时候上哪儿找其它供应商来接手。和重要供应商需要维护好关系,你不用我再教你这个道理。” 陈渺渺说:“我觉得我没问题。” 刘亥看着她,不说话。 陈渺渺说:“如果真按我的专业判断来决策,以TASK对中国营销环境及消费者触点的浅薄理解,根本不可能赢得下来这个项目。” 这话就等于是在公然对集团的供应商采购流程表达不满了。 刘亥说:“你还想说什么?” 陈渺渺说:“业务端的项目比稿,业务负责人没有最终决策权。项目实施过程中,业务负责人又需要对项目进程与结果直接负责。您觉得这个流程合理吗。” 刘亥说:“在之前的比稿进程中,你没有来和我反馈过任何意见,你是故意压着不说的,对吗。你就是要等到现在,等到项目开始后在业务层面出现明显问题了,你再拿着事实依据来和我说,对吗。” 陈渺渺说:“对。” 刘亥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沉着声音说:“你冒着浪费集团基建项目支出的风险,来佐证你个人的意见,来和我叫板,你对得起这么多年来集团对你的栽培吗,对得起你高级职业经理人的身份吗。” 陈渺渺面不改色地说:“我就是为了要对得起这些,我才这么做的。刘总,您现在分管集团的采购和IT部门,您要一碗水端平给大家看,您要让我怎么在比稿过程中来和您反馈。我要是真来反馈,您能做出什么决定。您要是仍然做出按现有流程决策的决定,那么现在出现这样的业务问题,是不是要和您的决定直接挂钩,而问题的核心又能得到什么本质性的解决。集团多少部门向来是不见损失不反思,我不拿事实依据来说话,我要怎么赢得您的支持。刘总,您觉得呢。” 她连刘师傅都不叫了,直接叫刘总,这是什么样的情绪,刘亥还能不清楚吗。 刘亥说:“那我还得夸奖你的机智和策略了,是吗,陈渺渺。” 陈渺渺说:“不用。” 刘亥简直要被她气笑了,他看她两眼,说:“滚出去吧。” 徐浩洋被董浩批评教育了一顿,反思之后也确实觉得自己有问题,他决定应该要正式对陈渺渺表达歉意,以修复和AKS这个重要客户的关系。 徐浩洋给陈渺渺打电话:“渺总,晚上有空吗,请您吃个工作餐。” 陈渺渺说:“不必了吧徐总。” 徐浩洋说:“渺总,给个面子吧。您看新式川菜行吗?还是日料?还是您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来安排。” 陈渺渺想到刘亥对她的敲打,说:“那好,就给徐总个面子吧。” 晚餐时分,胡烈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走进餐厅。 服务生为他引位,胡烈走了几步之后顿住。 他对电话那头说:“这个就先这样,我临时有点其它事,挂了。” 餐厅里暖意十足,陈渺渺入座前解开外套,露出里面的连衣裙。 都入冬时节了,她还光着胳膊光着腿。 服务生过来询问需不需要披肩,然后要顺便帮她拿过外套挂起来。 徐浩洋止住服务生,亲自绕过来,从陈渺渺手中接过外套。 陈渺渺说:“徐总,太客气了。” 徐浩洋笑了笑,说:“没什么,应该的。” 不算明亮的光线下,陈渺渺对徐浩洋露出了她的小酒窝。 然后陈渺渺就看见了胡烈。 胡烈朝她走过来。 步子很大,很稳。 陈渺渺抬头看胡烈,笑得很开心,给他介绍说:“老胡,这是TASK中国区的高级客户群总监徐总。” 胡烈看一眼徐浩洋,正对上徐浩洋的视线。 哦。 供应商。 项目合作。 他自己当年不就是因为项目合作做了她的供应商,然后被她这个小酒窝给征服的吗。 陈渺渺又对徐浩洋说:“徐总,这位是FIERCETech的创始人,胡烈。” 徐浩洋伸出手,笑着说:“胡老板您好啊,久仰大名,我是徐浩洋。” 胡烈握住他的手,说:“哦,小徐你好。我是陈渺渺的男朋友,胡烈。” *** 上编推了有点开心,谢谢大家的喜爱和支持,每一条留言我都看啦,比心。 19. 19. 能在客户这条线上一路做到高层的,哪有情商低的。 徐浩洋仍然笑着,说:“两位的关系我之前也略有耳闻。渺总才貌双全,胡老板真是好福气。” 胡烈微笑:“我的确是好福气。” 徐浩洋说:“哈哈。胡老板来这边吃饭是公务?” 胡烈说:“嗯,约了人。” 约的人还没到,胡烈又问了一句:“TASK最近生意怎么样?” 徐浩洋拿捏不准他什么意思,想到TASK自从进入中国以来对FIERCETech进行的一系列战略性打击,居然一时卡住说不出话来。 胡烈又说:“TASK之前挖走了FIERCETech这边的二十一个美资年单客户,最近又赢下了AKS的CDP项目,势头很好,后面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能借着AKS的项目再拿下几家本土的大型企业客户。小徐,你们的工作做得相当不错,TASK在客户侧的确找了不少好人才。” 徐浩洋这时候只能谦虚:“呵呵。运气好,运气好。” 胡烈说:“TASK如果在技术和产品侧也能够像在客户侧一样,构建以本土人才为核心的专业团队,那么你们在客户端的工作开展起来就会如虎添翼。” 这话真是说到徐浩洋心坎里去了。 徐浩洋说:“胡老板,您是知道的,美资公司就是这个问题,太相信自己的成熟产品矩阵,对海外市场的了解和对当地团队的授权都不够。” 胡烈点头:“短期增长看不出来什么问题,时间一长肯定不行。不过TASK的核心产品很优秀,也有一定的技术壁垒,别人很难在短时间内模仿并超越,TASK内部以结果为导向的工作文化对于高能力人才来说相当友好,对吸引及留存一流人才很有帮助,这些都是非常值得我们这些本土科技公司学习并参考的。” 徐浩洋心里面很服气。 这格局。这气度。 都说创始人的格局决定一家初创企业的天花板,徐浩洋今天见了胡烈本人,才彻底明白了为什么FIERCETech能够只用了短短五年就发展到如今的生意规模,为什么TASK进入中国市场宁可以高溢价尝试收购FIERCETech,也不愿意和它进行正面竞争。 胡烈本人看待TASK的胸襟尚且如此,更不用说能够让他倾心的陈渺渺了。 之前董浩批评徐浩洋,徐浩洋还觉得有点不忿,但这会儿再回想一下他对陈渺渺的质疑,徐浩洋只剩下惭愧。 徐浩洋看一眼陈渺渺,笑着对胡烈说:“胡老板看问题很犀利。TASK头一回和本土企业合作,磨擦在所难免,渺总之前对我的工作表达了不满,这不我今天就特地来当面赔罪了。” 胡烈说:“小渺在工作上对自己、对合作伙伴要求都很高,做事追求卓越,很少愿意对结果妥协,不过她都是对事不对人,从不记仇。我当年刚回国的时候也和她合作过一次,本土集团型企业的业务视角和我以前的经验很不一样,我个人从中获益很多。像AKS这样的客户,你们与他们合作下来一定能够学到很多不一样的东西,所以不用怕苦,一切辛苦都值得。” 徐浩洋简直要被胡烈的个人魅力折服了,心说难怪FIERCETech的中高层员工的流动率远低于行业平均水平。 徐浩洋点了点头,很诚恳地说:“那是当然,我后续肯定多向渺总请教。” 胡烈看一眼陈渺渺,说:“那你们聊,我就先过去了。” 在离开前,胡烈很自然地抬手揽了一下陈渺渺的肩膀,然后皱眉,说:“穿这么少。” 顺手就把自己身上的夹克外套脱下来,给陈渺渺搭上了。 陈渺渺没拒绝,等到胡烈走了之后也没见她脱掉。 明明之前还把自己的外衣脱了的。 这会儿她身上的连衣裙配上这么件夹克,既不时髦又怪异,她也不嫌弃。 徐浩洋看着被罩在胡烈夹克里面的陈渺渺,觉得她像一只收起了所有利爪和锋芒的豹子。 一秒变猫。 陈渺渺对徐浩洋笑眯眯地说:“老胡这人就这样,爱瞎担心。” 徐浩洋很想说,要不是今天这顿饭是要给你道歉,我还真想继续跟胡老板聊会儿,顺便再问问FIERCETech最近还缺不缺人了。 但徐浩洋还是笑着说:“渺总,您看看菜单,想吃点什么,还是我叫服务生直接给咱们配菜。” 胡烈这边约见的是一个候选人,他这段时间除了要找人补上董浩离开后的运营端缺口,也在继续为公司找一个合适的传播营销侧的副总裁或高级总监级别的资深人才。 这顿饭吃得不算太愉快。 对方之前最早被猎头接触时表示对FIERCETech新开出来的这个职位非常感兴趣,当然那是在TASK还没有公开进入中国市场的消息之前。 几轮面谈过后,TASK的消息一出,这位候选人今晚被推荐给胡烈时,就委婉地表达了现在也许并不是一个加入FIERCETech的最好时机,希望能够和胡烈直接保持联系,再看后续的情况。 胡烈表示充分理解。 双方礼貌性地把饭吃完,期间简单聊了聊业内的一些新鲜事。 叫买单时,陈渺渺来找胡烈了。 外面有点冷,她吃完要先走,过来给胡烈还外套。 胡烈笑着把她介绍给候选人:“这位是我的女朋友,AKS大消费品生意单元的高级营销总监,陈渺渺。” 对方和陈渺渺打招呼,陈渺渺也和对方打招呼。 陈渺渺把外套原样给胡烈披回去,手在他肩头按了按,笑着说:“老胡,晚上见。” 胡烈说:“嗯,晚上见。” 陈渺渺又把胡烈看了一眼,转身走了。 和他吃饭的女人长得还有点好看。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呢。 陈渺渺走后,候选人对胡烈说:“胡老板的女朋友也是资深营销从业人员啊。胡老板怎么不直接请她加入FIERCETech,还要在外面花费高额猎头费找人。” 胡烈简单说:“她喜欢做C端的营销,对B端的没有兴趣。” 对方说:“呵呵。都是工作嘛,看哪边发展更好比较重要吧。” 胡烈礼貌地微笑了一下,说:“她觉得热爱比较重要。这点我很同意。” 陈渺渺说的晚上见,胡烈一进家门就见到了。 她只穿了一件从他衣服堆里随手拿的夹克,里面光溜溜的,坐在沙发上吃冰淇淋呢。 陈渺渺说:“回来啦。” 胡烈一看一听就知道她没安好心。 胡烈决定不动声色。 胡烈说:“嗯。” 陈渺渺眨巴着眼睛,说:“你过来,我想要你陪我吃冰淇淋呀。” 胡烈说:“嗯。” 走到她跟前。 陈渺渺拽着他的皮带,仰着脸说:“你今天怎么那么帅呀。” 胡烈说:“嗯?” 陈渺渺说:“还会在别的男人面前说是我男朋友,还会给我搭外套呢。” 胡烈没说话,喘息有点深。 因为陈渺渺已经把他的裤腰扒下来了。 陈渺渺又说:“还会打扮得这么帅,去和漂亮女人吃饭呢。” 胡烈抖了一下,发出沉重的一声“嗯”,带着消不去的尾音。 因为陈渺渺把冰淇淋球直接扣在了他硬邦邦的那根上面。 然后她开始舔着吃。 胡烈有多烫,冰淇淋化得就有多快。 他一手抓着她的头发,一手把她身上那件碍眼的夹克扯掉。 陈渺渺含着他,哼哼唧唧的,把他的裤子继续往下拽。 一个正方形的藏青色丝绒面的盒子从裤兜里滚到了地上。 两人的动作不约而同地停滞了半秒。 陈渺渺把胡烈吐出去,嘴角勾出一个笑:“什么东西?” 胡烈捞了一把她的胸,面无表情地说:“路上捡的。” 说完又补充了半句,让他的话听起来更加可信:“看着怪好看的。” 陈渺渺笑了,乳房在他手掌里抖得厉害。 她的小酒窝深深的,她说:“噢。那明天我也去捡一个。” 20. 20. 在陈渺渺洗澡的时候,胡烈把盒子藏到了一个他认为陈渺渺绝对发现不了的地方。 钻戒,两个半月前订的,今天刚拿到。 胡烈其实并没有打算就这么直接向陈渺渺求婚。 当初买戒指,不是胡烈头脑发热。 现在不求婚,不是胡烈后悔退缩。 胡烈很理智很现实,在任何事情的任何层面上都是。 婚姻对于他而言,意味着找一个人生合伙人。 合伙人的本质,和爱情无关,和相似的人生目标与价值体系有关。 如果在此基础上还能够拥有爱情,那是十足的幸运。 如果不幸没有,也不会妨碍他在合适的人生阶段做出合适的选择与决定。 二十四岁的胡烈没有做过头脑发热一心向爱的事情,三十四岁的胡烈更不可能做。 不过三十四岁的胡烈比二十四岁的胡烈要幸运得多。 三十四岁的胡烈和陈渺渺相爱了。 而陈渺渺是个多么适合做他人生合伙人的女人。 胡烈没打算现在求婚,是因为时机不恰当。 他想邀请陈渺渺做他的人生合伙人,那么他必须要评估自己作为陈渺渺的人生合伙人,能够给她带来什么样的人生增值。 财富。 幸福感。 个人价值的实现。 这每一项在胡烈眼中都缺一不可。 买戒指的时候,胡烈的事业正从高速增长的阶段迈向下一个平稳扩张期。 当时的胡烈自信满满。 但现在不一样了。 胡烈的事业面临着自他创业以来的最大挑战。他敢于强硬应战,但他不能够保证战而必胜。 胡烈的理智并不认为现在是向陈渺渺发出邀请的最佳时机。 胡烈自问他没有资格、也不应该让陈渺渺与他共同承担这样的挑战与风险。 陈渺渺洗完澡出来,见胡烈正在家里的开放起居区域处理工作,神思深沉。 她就没再打扰他。 陈渺渺走进衣帽间准备明天的衣物搭配,顺手一翻胡烈那一排外套的衣兜,就把他在路上捡的那个盒子找出来了。 她笑了笑。 这人还真是一点都不会藏东西呢。 盒盖被打开。 里面毫不意外地置有一枚戒指。 最朴实无华的铂金戒托,最简单经典的四爪镶钻工艺,当中拱着一颗剔透无暇的超大钻石。 陈渺渺把戒指取出来,试着戴在左手无名指上。正看一眼,左看一眼,右看一眼。 钻戒这玩意儿,果然是大钻石戴着好看呀。 除此之外,也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了。 陈渺渺把戒指取下来,原样装好,又给塞回胡烈藏东西的衣兜里去了。 在今晚之前,陈渺渺还没有认真考虑过要和胡烈结婚这一个人生选项。 所以她非常庆幸胡烈没有原地求婚,不然胡烈一定会失望。 十三岁的陈渺渺对爱情的向往是婚姻。好像每一个童话故事和每一本言情小说里的爱情终点都是步入婚姻。 三十三岁的陈渺渺已经不再认为爱情的最佳走向只有通往婚姻这一条路。 婚姻对于陈渺渺来说,本质是契约关系。 进入这样一段关系,需要承担什么样的义务,能够拥有什么样的权利,如果违约了,又必须付出什么样的成本和代价。 这些似乎和爱情本身没有太大关联。 陈渺渺既不恨嫁,也不恐婚。 这些年来她靠着自己的努力为自己构建起了能够独立的资本与空间,她不会轻易为了任何一个人而放弃这一份独立与自我。 陈渺渺承认自己很爱胡烈。 如果嫁给胡烈,能够让她的独立与自我变得更加完整,那么她不介意从今晚开始慎重考虑一下这个人生选项。 但陈渺渺需要一定的时间,她希望胡烈最好别太心急。 半夜快十二点时,胡烈接到一个电话。 陈渺渺当时已经睡着了,被吵醒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听胡烈刻意压低了声音,靠着床头讲电话。 对方说了什么,陈渺渺不清楚。 从头到尾,胡烈就说了那么几句。 “郑川处理不了吗。” “当初和客户签的售后问题响应时间是多少?” “嗯。知道了。我亲自过去。” 挂了电话,胡烈起来穿衣服。 董浩走了之后,凡是彭甬聪这个级别还压不住的客户投诉,全部都会直接升级到他这里来。 说不累是假的。 陈渺渺扒着胡烈的枕头,说:“这么难搞的客户吗?” 胡烈说:“胡老板也需要为五斗米折腰。” 从业以来只做过甲方的陈渺渺笑了笑,笑过之后有点安静。 去折腰之前,胡烈没忘亲她一下,说:“先睡,别等我了。” 胡烈走得急,关门的声音也响。 有点安静的陈渺渺从身边摸出手机,打开微信,给徐浩洋发了一条: 【徐总,谢谢今天的晚餐。那天我说话也确实有点刻薄了,你多担待。】 21. 21. 之前陈渺渺和胡烈说屁股决定脑袋。 她自己的屁股又什么时候真的坐到乙方那边感受过呢。 陈渺渺很自信,但通常很自信的人都会执着于自己的认知与判断。 刘亥说她,她只肯听一半。 等这会儿亲眼看见胡烈的辛苦与劳累,陈渺渺脑袋里的那根弦才真正被触动了。 收到陈渺渺微信的徐浩洋有点惊讶。 他从业十来年,从客户专员一直做到高级客户群总监,在大公司小公司外资公司内资公司都待过,但甭管你是多么牛逼的乙方,甭管你坐到多高的位子了,你只要还在做客户这条职能,那低头弯腰下跪什么的都是基本功,这是多少年来业内约定俗成的规矩,你要不乐意你就别干这个,你也别赚这个钱。 徐浩洋怎么可能知道陈渺渺这变化的原因是什么。 但这不妨碍他在心里面给AKS这个客户打了个高分。 因为陈渺渺的变化而惊讶的,不止徐浩洋一个人。 宋丰来AKS开媒介传播的季度会议,说:“渺渺爸爸,您这是怎么了。让鄙人猜一猜,应该是爱情令人改变。” 当着他团队的面,陈渺渺很给他留面子:“宋总,您真是说笑了。” 宋丰见好就收:“哈哈。哈哈。人都到齐了咱们就开会了啊。” 如今宋丰已经是PIN的华东区客户总经理了,很少再自己沾手具体的传播方案和采买执行,但是对于像AKS这样的他连续服务了多年的重要老客户,宋总还是非常知道要给予高度重视的。至于怎么展现他这个重视,最直接的方式就是他花时间,他陪开会。 宋总的时间有多金贵,陈渺渺当然知道了。 所以当她看到宋丰在那儿一直拿着手机处理事情,陈渺渺也没说什么,只要宋丰团队的脑子在线就行。 宋总在处理什么重要事情,宋总在日常调戏付小姐。 宋丰: 【想我了吗?】 【没想我也行,想我那根就够了。】 【多吃点饭,上次摸你觉得你胸又小了。】 【你们时尚圈的人就是毛病多,都瘦成这样了还减什么减。】 【今天真冷,寒风呼啸。】 【但是天再冷也比不上付小姐一直不搭理我的心冷。】 付如意: 【你烦不烦。】 宋丰: 【我烦你还回我。】 【你不就是喜欢我这个不要脸的劲儿吗。】 付如意: 【嫌我冷你就别来烦。】 宋丰: 【那怎么行。】 【我就喜欢你不爱搭理我。】 【记住啊,多吃点。】 发完之后宋丰就把手机扣会议桌上了,倒不是他不想继续调戏付如意,而是他听到了重要的关键词,注意力立马转移到会议上了。 陈渺渺正在说:“财年最后一个季度的媒介预算都压在这一波战役上了,这也是AKS大消这边第一次用新签下来的代言人做直接引流到电商端的传播战役,相应的传播物料现在已经进入后制阶段了,你们按今天的需求和预算框架尽快出具媒介采买方案,留下足够的时间让我们内部审阅和确认,确认后尽早提供物料规格给到广告公司那边,不要再出现像上次那样压着死线逼广告公司加班加点改物料的情况了。我不想再次听到我其它的供应商来投诉你们。” 宋丰下面的人看一眼宋丰的表情,赶紧说:“肯定不会再像上回那样了,渺总放心。” 宋丰说:“嗯。” 他看一眼陈渺渺:“放心。” 陈渺渺说:“行。” 临近年关,胡烈很忙,陈渺渺也很忙。 圣诞节和元旦两个人都各自加班,好不容易轮上周末休息,时间也大部分都用来补觉了。 跨入新年后,陈渺渺又去出了个差。 这还在热恋期呢,两人只能靠发发微信打打电话来表达一下爱意与思念。 当然,表达爱意与思念这种事情,是不大能指望胡烈会有什么令人惊艳的表现的。 要是翻一下胡烈手机上和陈渺渺的微信聊天记录,看到的大部分会是这样的画风: 可爱小渺: 【老胡,想你~[心]】 胡烈: 【嗯。】 【吃饭了吗?】 可爱小渺: 【[图片]】 【给你看我的午餐。不好吃,不高兴,不想吃。】 胡烈: 【那也得吃。】 【天冷,热量消耗大。】 可爱小渺: 【给你看看我今天的打扮,可漂亮了。】 【[图片]】 胡烈: 【穿成这样,热量消耗就更大。】 【不想吃饭可以,多穿点。】 可爱小渺: 【时髦的人是不怕饿也不怕冷的。你看看如意,人家时尚圈的人从来不分春夏秋冬的呢。】 胡烈: 【你老实一点。】 可爱小渺: 【老胡你好帅[心]】 【老胡你怎么一句话就能让我湿[心]】 【求操[害羞]】 胡烈: 【等着。】 理直气壮地管陈渺渺吃饭穿衣还让陈渺渺老实等着的胡烈并没有忘记,自己当初顶着炮友头衔、连想给陈渺渺发个让她喝点红糖水的微信都不敢的样子,是有多他妈怂。 当人男朋友的感觉,还怪舒坦的。 出差回来之后的陈渺渺变得更加忙碌。 AKS的财年到三月底结束,最后这一个财务季度包含两个大节一个小节,正值销售高峰期,市场竞争激烈,业绩同比增长目标又高,大消的营销部背着品牌声量与前端流量的双重一级指标,压力可想而知。 之前宋丰带团队来开会接的需求就是AKS大消费品生意单元在这个季度最大的一轮传播战役的付费媒介投放方案和执行。 AKS年前刚刚签下一位当下非常有热度和话题性的新生代女演员,作为大消单元内最重要的拳头品牌的代言人。 为了最大化代言人的热度,AKS用来做大规模媒介投放的物料不惜花费巨大,用了一流的创意热店,请了一流的拍摄及制作团队,营销内部及外部供应商铺在这波战役上的资源将近八千人/小时。 物料基础如此好,PIN的媒介投放方案也出得相当有野心,覆盖了所有移动端头部社交媒体及视频媒体的核心广告产品,辅以传统CBD的重点线下广告大牌,并加入少量创新型广告玩法以试水投放效果。 目标是整体战役上线后的24小时要保20亿的人/次曝光量。接下来再依据监测后的分媒介渠道的流量落地电商页面转化效果,来持续进行每日的预算分配调优。 离战役正式上线不到36个小时。 陈渺渺连续开了两个会,从会议室出来就往洗手间走。 没走几步就被她下属的公关经理彭稚截住了。 陈渺渺说:“急吗?” 彭稚没回答她急不急,直接说了个人名。 是代言人女士。 陈渺渺停下了脚步。 彭稚说:“对方的经纪团队刚才直接致电我,说预计今晚会发她的离婚声明。” 陈渺渺说:“他们疯了吗?” 彭稚说:“说是男方非要闹出来,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儿,她工作室坚决认为必须赶在男方曝光之前先发布消息,以占领舆论高地。” 陈渺渺也不去洗手间了,掉头往办公室走,一边走一边掏手机出来。 彭稚跟着她,还在继续说:“到时候工作室和她个人微博都会直发。她的个人微博接下来一个月都不准备再发布任何商业化的合作内容,不然舆情很难控制。渺总,可以预计到微博接下来几天只要是含她名字的关键词,都会是她离婚的相关内容。而且男方也不是吃素的,这一来一回还不知道要闹多久才会消停。她经纪团队向我们表达了最诚挚的歉意,但这会儿说这些没用啊。” 陈渺渺这边已经打通了宋丰的电话,把情况简单告知他。 宋丰的第一反应和陈渺渺一样:“他们疯了吗?” 明星主影响力的阵地在微博,PIN光在是微博端就已经锁了动态开屏、多媒体信息流、虚拟明星微博故事账号、付费热搜位、明星关键词品专、明星个人直发微博粉丝头条……等等重点广告位的多日排期,以全面覆盖微博端受众对这波品牌传播战役的认知穹顶。 光微博这一块就是千万级的采买额。 现在对方突然出这么一档子事,还再怎么投。 陈渺渺挂了电话,快速打开微博客户端,去看了一眼代言人女士的个人微博和超话。 太平盛世,祥和安好。 不到十个小时,这里就会被舆论的腥风血雨所席卷。 到时候。 粉黑厮杀。 路人吃瓜。 谁会理会营销人所要面对的现实灾难。 *** 全是编的,没有原型。 22. 22. 刘亥正在南部出差,巡察市场,赵可把陈渺渺打来的电话递给他。 陈渺渺向他清晰完整地汇报了目前的情况。 刘亥说:“你的意思?” 声音几乎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陈渺渺说:“没有第二个选择,战役上线时间只能往后压一个月。” 又不是在拍电影电视剧,哪有那么多力挽狂澜惊天反转的桥段。现实冷酷,该损失的必定会损失,该得到的教训必定会得到。 刘亥考虑了半分钟,说:“你去安排好相关工作。” 打这个汇报电话之前,陈渺渺已经和集团法务开过会了。 当初签署的合同中,乙方的免责事由含括不可预见性的非艺人主观意愿而导致的任何突发性事件。 法务的意见是,这次的事情是不是不可预见、是不是非艺人主观意愿,很难在法律层面上认定,还是要看业务部门对此事的态度和主张,法务这边再看怎么来配合,问陈渺渺是否要强势要求对方赔偿相关损失并直接解约。 陈渺渺说明白了,不必了。 强什么势。 直什么接。 AKS这么大的集团,代言人又不是只有这一个,整个大消单元的代言人矩阵多达几十位男女艺人,其中超过四分之一都来自这位新代言人女士工作室所属的母传媒经纪公司。 艺人出了突发状况,对方工作室歉也道了,后续额外补偿宣传配合的方案也提了,艺人现在也没确定就会凉,AKS这边做得不能太难看,还要顾及和对方母经纪公司的整体关系。要知道它旗下和AKS合作的这些艺人,每年的加总代言费上下浮动几个点,就已经能超过这次战役临时取消媒介端投放的广告主违约损失了。 刘亥同意陈渺渺的意思,将这一轮传播战役压后一个月上线,留出时间让营销部门重新规划并部署新方案。 但这个财季的业绩压力没有消失,品牌声量和前端流量仍然要保,因此带来的销售转化端的损失只能靠集团内部消化,用其它品牌的额外增幅来弥补这一缺口。 陈渺渺争取来的这一个月时间多么稀贵。 营销内部很快开过会,确定了做两手准备。 方案A,维持现有传播物料和媒介投放计划,上线时间推迟一个月,前提是代言人女士的人气与正面舆情数据在离婚风波过后仍然屹立不倒。 方案B,重新创意并制作无代言人的全新传播物料,制定全新传播主题,并按此重新制定媒介传播及投放方案,一个月后上线。 方案AB需要同时进行,整个营销内部会被砸来大量的额外工作量不提,所有相关的外部供应商和代理公司也需要玩命陪着快跑。 陈渺渺想,喧嚣过后,谁他妈知道营销人有多苦。 她把手机按开,又给刘亥追发了一条微信: 【刘总,我和营销口都需要更大的决策权。】 毋庸置疑,陈渺渺在疲惫之外,还带着火气。 这次签约代言人女士并不是营销部门的垂直主张,而是前端多业务部门的平行决定。 如果要营销做垂直决策,营销不可能签约一个已经长达十个月没有和丈夫有过互动记录的女艺人,不论她目前的个人热度有多高。 真的不具有可预见性吗? 真是非主观意愿吗? 而风险对应的实质性后果与其带来的工作量,却要靠营销一力承担。 刘亥本人就是营销这条线出来的决策层领导,对集团组织架构与现行决策路径的弊端他很清楚,所以他才能那么波澜不惊地、很快地同意了陈渺渺要的这一个月,因为刘亥懂。 如果今天换一个不懂营销面临着什么样实际困境的领导人,那这事情还不一定会变成什么样。 如果说上次CDP项目的采购决策流程是一个引线,那么这次的事件才是真正点燃陈渺渺火气的那根火柴。 陈渺渺要权。 她要百分之百的业务端决策权,不然她就要拒绝对业务结果负百分之百的责任。 刘亥一直没有回复陈渺渺的这条微信。 快凌晨两点的时候,胡烈打来电话。 胡烈说:“我刚到家。怎么你还没回来。” 陈渺渺说:“今晚要在公司通宵。” 胡烈说:“哦。怎么?” 陈渺渺想到他说过的,工作上的不开心,可以让他知道。 陈渺渺没有再像上次那样隔离胡烈的关心,直接告诉他:“业务上有急火要救。心里面也烦。很暴躁。” 胡烈说:“我去看看你?” 和上次一模一样的问题。 陈渺渺说:“行,你来。” 胡烈进门连鞋都没脱,握着车钥匙转身又出门了。 陈渺渺在电话里一个语气词都没用,这心情是得差到什么地步了。 胡烈觉得她女朋友还怪善良的,在判断她情绪的这一点上没给他增加什么额外的难度。 半夜遇到高架封路,胡烈一路地面开过去,到AKS楼下的时候已经快三点了。 他抬头往上看了看,大消营销部所在的那一层楼,灯火通明。 陈渺渺让沈贝接胡烈上来,沈贝手里提着胡烈顺路给买的一大堆夜宵,兴高采烈地说:“胡老板谢谢你呀!来探渺渺姐的班还给我们大家带吃的!你真是男友力max!” 胡烈其实没听懂。 胡烈说:“呵呵。” 陈渺渺在办公室里等他。 胡烈关上门,走过去,隔着一张办公桌伸手过去,摸了摸她的脸。 陈渺渺连个笑容都没有。 胡烈不觉得这有什么,甚至觉得这非常好。 陈渺渺平常在他面前很甜,非常甜,喜欢撒娇,喜欢撩拨他,喜欢表达对他的爱,但那不是完整的陈渺渺。 胡烈和陈渺渺共事过,并不是不知道她在工作中的面貌,但那时候他是合作方,他不是她男朋友。 胡烈认为陈渺渺现在对着男朋友的他,愿意展现出自己的负面情绪、不甜的模样,才是合理的,才是她对这段关系极具安全感的表现。 陈渺渺说:“你累吗?” 胡烈说:“还行。” 陈渺渺说:“我想操你。” 胡烈说:“你想怎么操,就怎么操。” 女朋友心情不好,想要什么胡烈能不愿意给。 AKS的办公室里都是玻璃,会议室搞个透明墙,办公室搞个透明门,这让胡烈不太爽。 但他女朋友想操他,那就很野了。 陈渺渺直接把胡烈领到这一层楼的消防安全通道口,推开,进入楼梯间。 然后把胡烈搡到水泥墙上,压着他开始咬。 又野又暴躁的陈渺渺是胡烈从来没见过的性感。 他被她搞得要发狂。 消防通道的楼梯扶手又凉又糙,胡烈把陈渺渺的一条腿扛起来架在上面,捅进去。 陈渺渺的手钻在他衣服里,指甲把他的胸口划出几条深红的痕迹。 她被他撞击得叫出声来。 这声音在夜里响彻空空荡荡的上下几层楼梯间。 回音阵阵。 陈渺渺上下里外都觉得爽。 胡烈很强,她在这么强的胡烈身上发泄她自己单纯的欲望,没什么能比这个更让她感觉到爽。 胡烈不留实力地狠狠地操她。 咸热的汗滴在她的嘴唇上。 他用手指把汗抹进她嘴里,然后用手指在她嘴里抽插,指腹一下下刮她敏感的上颚,下面顶撞得更猛。 陈渺渺高潮的时候咬破了胡烈手指关节的一层皮。 陈渺渺解压了。 胡烈从裤兜里掏出刚刚从她屁股上扒下来的小内裤,抖了抖那片湿得要命的布,说:“还穿不穿了?” 陈渺渺笑,凑过去在他脸上吧唧亲一口,说:“穿呀。” 23. 23. 快天亮的时候,胡烈把陈渺渺领回了家。 沈贝的话在一定程度上给了胡烈启发。 在等陈渺渺工作收尾的时候,胡烈打开手机上的某知名问答app,搜索男友力是什么东西,以及什么样的行为能被称为男友力max。 胡烈在任何事情上都具备绝对的自信值,除了当人男朋友这件事。 胡烈自认为把陈渺渺追成了自己女朋友是他感情生活中的一个巨大里程碑,他必须要维持住这个绝佳势头,直到他有资本邀请陈渺渺做他人生合伙人的那一天。然后从那一天开始,再和陈渺渺一起携手迈入下一段征途。 胡烈用很快的速度浏览了大约和男友力相关的三十个问题下面的所有高赞回答。 他心里面有数了。 比起之前要从那几本言情小说的剧情中提炼关键信息点,这种有具体场景和类型化的答案对他而言更加友好,能够在短时间内刷新他的既有知识体系,为他的实际行动提供有利的理论支撑。 胡烈觉得自己的智商完全没问题。 陈渺渺结束工作,和团队打过招呼,拎着她的小手袋来找一直坐在AKS前台沙发区域等她的胡烈。 也不知道这人在干嘛呢,非不在她办公室等,偏要一个人自己在这儿待着。 胡烈看到陈渺渺,把手机揣回兜里,自信地站起身。 陈渺渺走到他跟前。 胡烈伸手去接她那个几乎没有什么重量的小手袋,让自己的动作看上去尽量自然。 陈渺渺:“……” 胡烈捏着手袋,寻思着这玩意儿怎么这么小这么扁,能装得下什么。 哦,能装个跳蛋。还有口红。 胡烈说:“累了吧。” 陈渺渺点头。 但她也没累到连个手袋都拿不动的地步了呀。 胡烈伸手揽住她的腰,说:“累不怕,有我在你的身边。你记住,任何时候你觉得累了,都可以依靠我的肩膀。” 陈渺渺:“……” 胡烈还象征性地把她的脑袋往自己肩膀的那个方向按了按。 上了车,胡烈给陈渺渺系上安全带,然后帮她把副驾的座位放倒,无视陈渺渺诧异得瞪大了的眼睛,说:“睡之前,需要我亲你一下吗?” 陈渺渺:“……” 胡烈俯下身,亲了她一口,额头。 说是亲额头能让女人更加感到被疼爱,被珍视,什么什么鬼的。 车入地库停好。 陈渺渺迷糊地睁开眼。 胡烈已经下车绕到她这边来把门打开了。 他把安全带给她松了。 陈渺渺看他的动作是打算直接来个公主抱,终于忍无可忍了,打断他,说:“老胡呀。” 胡烈说:“嗯。” 这是不是要夸他一下。 看来那些回答还怪有效的。 陈渺渺说:“我今天是不是一不小心把你给操坏了呀。下次我会温柔一点的喔。” 胡烈:“……” 胡烈收回手,拇指搓了一下掌心,说:“哦。到家了,下车吧。” 陈渺渺笑嘻嘻地自己拿上小手袋下来了。 陈渺渺多聪明的女人呀,还能看不出来胡烈这是被什么鬼教程给荼毒了吗。 陈渺渺喜欢胡烈,喜欢的就是胡烈。 不是什么流水线男朋友。 而胡烈自始至终能够对她产生强大吸引力的原因,根本也不在于他做了普罗大众眼中的那些追求行为、或是优质男朋友行为。 胡烈对陈渺渺所产生的强大吸引力,以及强大性吸引力,在于他个体的高度优秀。 陈渺渺被这样的优秀个体所吸引,进而渴望与他产生亲密联结,然后想要与他分享人生。 陈渺渺相信,她对于胡烈而言,是一样的。 胡烈被陈渺渺那句话一敲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进了家门,陈渺渺去浴室,拧开浴缸水龙头。 然后她脱得光溜溜地,先去冲澡,还拿小酒窝勾引胡烈:“老胡~小渺想要你陪呢~” 嗯。 他家小渺有什么需求都会直接表达。她表达了,他来满足,她就喜欢得不得了。 胡烈笑了,边脱衣服边走过去。 浴缸里,陈渺渺懒懒地动了动手指头,说:“好累喔。” 胡烈说:“嗯。” 心说,她累个屁。 她的小腿打得直直的,脚心在水里面揉着他的命根子,玩得停不下来。 陈渺渺的脚趾头蹭了蹭他下面的囊袋,说:“真的好累呀。老胡~一会儿睡觉前给我按摩一下,好不好呀。” 胡烈不说话,不答应,伸手一把握住她荡在水面上的乳房,低头把乳头吃进嘴里。 陈渺渺喜欢得不行,嘴巴里还在叫:“你讨厌,人家真的累呀,你松开呀……” 胡烈的手伸到她后面揉捏她的屁股,心说,你让我松开,你还自己往我嘴里凑着送。 后来还是草草擦干,把她抱到床上去了。 陈渺渺坚持要求胡烈给她按摩。 然后自己哼哼唧唧地翻过去趴在那儿。 胡烈不知道她又要玩什么,又被她撩得心火难压,说:“按哪儿?” 陈渺渺指挥他:“这儿,嗯……不是,下面,再下面点……呀!” 胡烈被她叫得快要忍不住了。想按着她的屁股直接操进去。操得她这张嘴再也说不出话,只会哭。 陈渺渺说:“前面……前面也要你按一按……” 胡烈粗鲁地把她翻过来,面向自己。 陈渺渺挺了挺两颗白颤颤的乳房,眼睛水汪汪的,说:“按按这儿……” 胡烈手上有火,一挨上她就把她燎得通红。 陈渺渺扭动,不满意,说:“不要你的手按呀……” 真他妈会折磨他。 胡烈忍着脾气不发,说:“那要什么?” 陈渺渺的小酒窝又出现了:“要你的鸡巴来按呀……” 胡烈沉默了半秒。 然后一把按着她的肩膀,把自己的那根东西耸到她的乳房上,在乳头乳肉上狠狠乱戳。 陈渺渺折磨起他来简直没个够。 她自己抬手,捧着乳房,往中间凑,挤着胡烈滚烫的那根,还嫌它不够烫似的,努力摩擦生热,给它再添一把火。 胡烈按着她肩膀的手臂青筋鼓起。 在他爆发前,陈渺渺伸出舌头,舔扫那根东西顶端溢出的清液,貌似乖巧地眨眨眼睛:“我不要了,我们睡……” 胡烈的胯往上一挺,把她的小嘴塞得满满当当。 陈渺渺再也说不出话。 只会呜呜咽咽地流眼泪。 两个人都三十好几了,折腾了这么一个通宵,事后都有得好缓的。 卧室窗帘的遮光层关着,陈渺渺醒来时不知道几点了,手机的闹钟根本没听到。 胡烈还在睡。 胡老板累极了,看样子今天是去不了公司。 陈渺渺有点抱歉地笑了笑,凑过去悄悄亲了他一口。 然后她窸窸窣窣地把手机从枕头下面翻出来。 快速扫过未接电话与未读微信,寻找里面最重要的信息。 刘亥: 【更大的权,可以给你。但你要走出营销岗,你想清楚。】 24. 24. 刘亥说的走出营销岗、要陈渺渺想清楚的机会,很快就通过邮件的形式发到了陈渺渺手上。 邮件的密级是A+级,内容仅限集团核心决策层与相关高级管理层知悉。 AKS计划在集团内部孵化全新的消费品牌,并将为这个独立品牌寻找合适的品牌总经理,该品牌总经理将拥有全业务模块决策权,并对品牌经营业绩负直接责任。 大消单元现有的品牌矩阵虽然非常强大,但同样面临着极大的竞争挑战。在现在的消费品市场中,产品同质化问题严重,终端顾客的信息渠道碎片化、购物决策路径非线性化,年轻消费者对单一品牌的粘度和忠诚度越来越低,很难再靠以往侧重品牌力打造的营销手段驱动业绩持续性地良性增长,品牌经营必须要向产品创新化与品牌定位年轻化进行转变。 内部孵化全新品牌,试水全新的独立品牌运营及管理模式,这是刘亥主张并向集团决策层提出的战略性方案。在历经长达半年时间的多次讨论之后,决策层终于批准了这一方案。 新品牌仍将隶属于大消单元,品牌总经理仍将向刘亥直接汇报,但大消单元目前的所有前端业务部门将不对新品牌的运营做任何业务支持与业务干涉。新品牌将独立组建自己的各业务模块团队,从产品创新,到品牌传播,到市场营销,到渠道拓展,到销售转化……全部需要完成从零到一的全新搭建过程。 权利有多大,挑战就有多大。 对于品牌总经理的人选,集团将同时启动外部招聘及内部推荐流程。 陈渺渺是刘亥进行内部推荐的排名第一位的候选人。 三天后,刘亥从南部出差回来。 陈渺渺来向刘亥汇报工作。 工作汇报完,陈渺渺没有马上离开。 刘亥说:“考虑得怎么样了?” 陈渺渺有一点迟疑。 但她还是直接说出了心里想法:“您知道我最热爱的还是营销。另外,我在产品开发与销售这两块并没有实际业务经验。” 刘亥说:“你想要更大的决策权。在现有的营销侧,百分之百的独立决策权你想都不用想。” 陈渺渺说:“我知道了。” 刘亥说:“陈渺渺,你有才华,有能力,有野心。但没有任何一家公司会为你量身打造百分之百匹配你欲望的职位。你要想清楚,在你现在的职业阶段,什么对你而言最重要,你应该选择对你而言最重要的那条路。你身上从来不缺乏自信与高潜力。” 陈渺渺说:“挑战很大。” 刘亥说:“挑战是很大。你必须付出很多。你还必须面对在高付出后仍然可能失败的风险。” 陈渺渺没说话。 刘亥又说:“世界上不存在没有挑战的机会。” 陈渺渺说:“您让我再慎重考虑一下。” 结束工作之后,陈渺渺又去了胡烈那儿。 一整个晚上,她的话都不多。 胡烈注意到陈渺渺的反常,但他没问。 一直到洗完澡,陈渺渺捧着一杯热牛奶来找胡烈,说:“老胡,有空聊一聊吗?” 胡烈暂停手上的工作,把电脑显示器也关了。他说:“嗯,今晚不忙。” 陈渺渺窝在他书桌旁边的矮沙发上,一边喝牛奶,一边把最近工作上的事情和他讲了讲。 她说:“我不知道我的能力是否能够支撑得了我的野心。” 胡烈没有贸然反馈,而是思考了一小会儿。 然后他说:“有才华和有能力的人,通常都有野心,这十分正常。但我不认为‘野心’是形容你目前状况的最恰当的词语。” 陈渺渺说:“嗯,你说。” 胡烈说:“你要的其实不是权,你要的是实现自我才华与价值的空间。之前,由于你没有完整的业务决策权,导致你对工作投入的所有才华与生命,并不能在实际结果层面公允地反馈出你的个人价值。这才是你真正耿耿于怀的。” 陈渺渺没吭气,在想他说的话。 胡烈继续说:“你需要的,是一个由你自己的才华天花板来决定你的价值实现程度的平台和空间。这样去想,是不是会更清楚。” 陈渺渺同意:“嗯。” 但她又皱了皱眉:“但还是很难决定。” 胡烈摸了摸她的头,说:“小渺,除了你自己的心,没人能替你做决定。” 从心吗。 如果失败了,该怎么办。 陈渺渺看着胡烈。 胡烈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说:“客观意义上的失败,每个人的人生中都会经历不止一次,失败了,就再来。内心意义上的失败,除了你自己,没有人可以定义标准。” 陈渺渺笑了。 太帅了。太性感了。 陈渺渺凑过去,说:“老胡,你的男友力真的好强喔。” 胡烈被她摸了好几下,一面回答了个“哦”,一面纳闷这怎么就男友力强了。 临到年前,重新筹备传播战役的最艰苦阶段告一段落。 陈渺渺难得地早早下班。 沈贝有点惊讶:“渺渺姐,你终于准时下班啦。” 陈渺渺一边说话一边确认了一下时间:“嗯,有个重要直播,不想错过。” 沈贝说:“直播啊,渺渺姐你也追星吗?” 追星吗。 陈渺渺说:“哦,算是吧。” 七点五十分,陈渺渺靠在床枕上,面前架着个平板电脑。 八点整,网络直播开始。 本年度最大的消费品及零售科技创新峰会,主论坛,开场嘉宾演讲。 掌声响起。 胡烈走上台。 他向现场的观众简单打了个招呼,没什么废话地开始了他的演说。 陈渺渺手里面捏着跳蛋,一边看胡烈的专业演讲,一边自慰。 水流得她自己满手都是。 胡烈讲完,手随意往裤兜里一插,对全场说:“谢谢。” 陈渺渺盯着他裤兜旁边两寸的地方,高潮袭来,全身颤抖。 平板直接砸到她脸上。 峰会主论坛现场,胡烈结束演讲,准备直接踏上返程。 这一段时间FIERCETech行进艰难,胡烈的精力几乎全部放在业务和产品端,很少再像从前那样为了宣传公司而参加各种行业论坛。这次的峰会主办方和他认识多年,在他创业初期提供过不小的帮助,胡烈很难拒绝邀约,这才拨冗前来,算是还个人情。 走出会议厅时,胡烈碰到了董浩。 董浩笑着和他打招呼:“老胡啊。讲得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胡烈说:“老董,你这一走,联系也少了。不应该。” 董浩说:“哈哈。这不是为了避嫌吗。” 胡烈说:“不至于。” 董浩说:“你挺忙吧,这是要走了?那不多说了,别再耽误你事儿。” 胡烈说:“嗯,不耽误。你在那边怎么样。” 董浩笑着,没说话。 胡烈看出那笑有几分不由衷,说:“怎么?” 董浩在他面前没装的必要,摇了摇头,笑着叹了口气。 胡烈说:“美国人给你的授权不够?不给你中国本地业务的最终决策权?还是内部有从美国空降过来的平级,和你关系搞得很僵?” 董浩指了指他,说:“你这脑子。” 胡烈说:“哦,这些的改变都需要个过程,要花大量时间和精力去做教育和说服美国人的工作。你也不要着急。” 董浩说:“你当初提醒过我,我没当回事,没往心里去。” 胡烈说:“内部问题只要不影响对外部客户的服务,就都不是大问题。” 董浩说:“呵呵。” 这时候罗岑来催胡烈。 胡烈就和董浩说到这里,出发去机场。 上车之后,胡烈给陈渺渺发微信: 【吃饭了吗?】 可爱小渺: 【胡烈,你恃帅行凶,我的脸好痛呀。[委屈]】 25. 25. 胡烈一走,董浩的手机就开始响。 是徐浩洋。 董浩现在最不想接到的就是徐浩洋的电话。 但他不得不接:“小徐。怎么了又?” 徐浩洋说:“董总,Devansh下面的人就是不配合,我实在是没辙。” 董浩说:“嗯。” 徐浩洋说:“一个最基本的项目业务需求文档,改了十三稿了,本来就是定制化开发,AKS要求改动现有系统的前端UI,合情合理,但产品那边就拿着各种理由说不建议,要求我们反向说服客户。我说这不合理啊,哪来这种服务逻辑,产品说如果我不满意的话就去和Devansh投诉。” 董浩说:“你难道真看不明白吗?” 徐浩洋怎么不明白,他太明白了。 这事儿根本不是AKS的需求不合理,也根本不是产品的人做不到,这事儿根本就是Devansh在和董浩过不去。 自从董浩到任,Devansh作为TASK中国区CTO,实线汇报关系被改向董浩汇报,但虚线仍旧保持向美国总部汇报。 这种双线业务汇报关系,给董浩的日常管理工作造成了极大阻碍。Devansh是从美国总部空降来的,自视甚高,思维傲慢,对董浩的不服就差没写在脸上了。董浩新来就任,需要时间取得总部的信任与进一步的授权,在此之前,他动不了Devansh。 这么一来,苦的不只是下面真正做事的人,苦的还有客户方。 但是,像AKS这样的强势客户方怎么可能愿意吃这种苦。 徐浩洋打这个电话之前,刚刚收到了AKS对于项目需求文档交付时间的最后通牒。 徐浩洋说:“AKS要求年后第一个工作日收到完整的符合他们要求的业务需求文档。如果晚一天,就诉我们违约。” 董浩说:“假设Devansh愿意配合,工作能在客户要求时间之内完成吗?” 徐浩洋苦笑:“那就只能让大家在过年期间加班了。” 一说起这个徐浩洋就没法儿不来气。 之前圣诞节,Devansh一回美国就是俩礼拜,声称圣诞节就是你们中国人的农历新年,没有不让他回家过节的道理,任何项目都阻挡不了他回家的脚步。 行,这会儿真轮到中国人的农历新年了,又他妈是谁在阻挡大家回家过节的脚步。中国员工在美国人眼中的确是最能吃苦耐劳、努力拼搏的代表,但那他妈不是傻到愿意做无谓的自我奉献。 董浩听得出徐浩洋的情绪,说:“行我都清楚了,我来处理。” 挂了电话,董浩捏了捏眉心。 胡烈说什么,内部问题只要不影响对外部客户的服务,就都不是大问题。 董浩非常怀念之前和胡烈共事的那五年。 陈渺渺正拿着冰袋敷鼻梁,董浩的电话打来了。 董浩说:“渺总啊,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了。” 陈渺渺说:“没事儿我正好也不忙,董总你说。” 董浩说:“CDP项目的业务需求文档交付时间,还能再多宽限一周吗?” 陈渺渺说:“呵呵。” 董浩说:“毕竟要过个春节,我们内部员工前后连假的也不少。怎么样,就再多一周。” 能叫董浩亲自来做出这个请求,TASK内部到底是有多大的问题要处理。 陈渺渺说:“董总,AKS和TASK合作快三个月了,项目整体进程有多滞后,徐总那边很清楚。我们作为客户方,虽然不完全了解TASK的内部情况,但是我们并不愚蠢。现在还没有真正进入系统开发和实施阶段,问题就已经有这么多了,我们很难继续表示理解。坦率来说,我个人在最初的比稿阶段就不看好TASK的核心团队对中国本地市场及客户的了解,我也质疑过TASK是否能够做得好对中国本土客户的服务。现在事实证明,我最初的判断是对的。TASK想做中国企业的生意,野心很大,但是实际落地的策略完全不能匹配目标野心,我觉得很可惜。不论如何,TASK内部的问题都不应该由客户方来买单,这一点就算我不说,董总你也很清楚。” 董浩说:“我很清楚。” 他又问了一句:“如果年后第一个工作日不交付,渺总一定会诉我们方违约,对吗?” 陈渺渺说:“说实话,不止这一件事可以让我方诉TASK违约。我建议董总再去看一眼合同,哪怕不诉你方违约,其中也还有一条非违约型解约条款。” 董浩说:“渺总的意思我知道了。” 徐浩洋本来是在改签过年回家的往返机票,结果中途收到董浩的微信指示: 【整个AKS项目组过年照常放假,有额外申请年假的也照常批准。】 徐浩洋又确认了一遍这条微信,然后把机票页面关了。 凌晨两点半,陈渺渺在睡梦中被人压住。 陈渺渺被人堵着嘴亲,说话声音模糊不清:“……我要喊强奸了。” 胡烈把她的内裤扒掉,摸了一把她的湿乎乎,说:“哦,那我不敢继续了。” 陈渺渺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不让他走,在他耳边呢喃:“求求你继续,求求你呀。” 胡烈被她求着,解开皮带,用硬了半路的那根东西让她爽上了天。 上飞机前,陈渺渺详详细细地在微信上给他说了她的脸是为什么疼的。 胡烈在飞机上反复看那些文字,看得欲火中烧。 下了飞机就直接来了陈渺渺家。 胡烈用另一种方式让陈渺渺知道了在天上飞是什么感觉。 做完之后,陈渺渺满足死了,趴那儿不动。 胡烈脱了衣服去洗澡。 陈渺渺又嘟嘟囔囔:“亲了我一身烟味,真讨厌呀。” 有人过河拆桥,有人吃饱了就嫌别人讨厌。 胡烈看她一眼:“你等着。” 陈渺渺得逞了,眨着眼还嘟着嘴:“那我在床上等着喔。” 胡烈忍不住笑了。 他真是没辙,他就吃陈渺渺这一套,他一点都抵挡不住陈渺渺对他的任何勾引和玩弄。 第二天的早饭相当丰富。 陈渺渺在家里下厨,亲手犒劳胡烈半夜坐飞机回来操她的辛苦。 胡烈洗漱完,看着这一桌饭,把陈渺渺一把抱起来放到了餐桌上。 陈渺渺拿手指点他的胡茬,说:“你想干嘛呀?” 胡烈压低下巴,追着去咬她的手指头,言简意赅地回答:“想操。” 陈渺渺说:“一大清早的你就想操呀。” 胡烈说:“嗯,你不想。” 陈渺渺说:“谁大半夜地操完还要大清早地操呀。”一边说,一边把腿盘上他的腰。 胡烈伸手隔着薄薄的布料揉了揉她的乳头,说:“你怎么就能这么骚。” 这时候胡烈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胡烈没管,陈渺渺伸手就按了个免提,另一只手伸进胡烈的裤裆,恶劣地搓弄他,还小声催他:“说话呀老胡。” 胡烈顶她的手心顶得舒服极了,想说就满足一下她这点恶趣味,配合地冲手机说:“我是胡烈。” 对方是个女声:“胡烈。我是魏幸。很久没联系了,拿到你现在的号码不容易啊。我刚好回国出差,你有空见个面吗?” 胡烈说:“哦。我让助理安排之后联系你。” 对方说:“哈哈。胡老板现在的架子可真是大。” 胡烈说:“还有事吗?” 对方说:“那见面聊,先挂了。Bye.” 胡烈说:“Bye.” 对面电话就断了。 陈渺渺攥着胡烈的那根,自己不接着玩了,也不允许胡烈继续顶弄她的手心了,似笑非笑地说:“谁呀。还叫你胡烈呢。” 胡烈说:“前女友。” 陈渺渺抽出手,在他肩膀上假模假式地擦了两下,说:“那赶紧吃早饭吧。早点吃完早点去见呀。我今天也刚好约了前男友要见个面呢。” 罗岑给魏幸安排了和胡烈共进工作午餐。 胡烈进了餐厅,就看见已经在靠窗位坐下了的魏幸。 挺着个大肚子,太显眼了。 胡烈走过去,说:“魏幸。” 魏幸说:“啊。你没来我就先点了,我饿不了。” 胡烈说:“嗯。都这样了还出跨洋的差,会不会太拼了。” 魏幸说:“那还能怎么办。别看美国人天天喊人权,有谁给职业女性人权啊。我生前两胎的时候都是一直工作到临盆的,我要是敢多休息,我的位子就敢让人抢了。” 胡烈说:“你们女性在职场中确实要面临很多现实层面上的挑战,能够取得杰出成就的,都很不容易。” 魏幸的叉子掉到地上了。 胡烈叫来服务生给她换了一把。 魏幸感叹:“胡烈。你变化真大。” 胡烈笑了一下,说:“老了吧。” 魏幸说:“也不是。” 她笑了笑,觉得没什么必要多聊这个话题,说:“我这次出差是来做前期市场调研的,想找你做一次有偿的行业咨询,行吗。” 服务生来上前菜。 胡烈说:“边吃边谈。” 吃完饭,胡烈叫买单,魏幸去洗手间。 魏幸洗手的时候在想,胡烈的变化真的是太大了。 胡烈的人生一直精彩,胡烈的本人始终无趣。 魏幸曾经被胡烈的精彩所轻易吸引,又因胡烈的无趣而轻易退出。 魏幸可以想象得到胡烈的变化是因为什么。 那是一位足够令人佩服的女人。 她必须能够拥抱胡烈的精彩,还必须能够弥补胡烈的无趣。 更重要的是,她必须要享受这整个过程。 魏幸认为,胡烈这样的男人能够遇到这样的一个女人,可真是太幸运了。 魏幸走出餐厅和胡烈告别时,胡烈的手机响了。 她看见胡烈的表情因看清了来电人而不动声色地变得明亮。 胡烈接电话:“小渺。” 魏幸冲他比了个手势,抚着肚子先走了。 陈渺渺在那头说:“老胡呀,我见完了一个前男友,又来了一个前男友要见我,你说我可怎么办呀。” 胡烈说:“嗯。前这个字已经说明一切了。” 陈渺渺说:“噢。” 胡烈说:“小渺,我爱你。” 26. 26. 餐厅外的街道,车来车往,人走人停。 胡烈握着手机,看着川流不息的车和人,继续对陈渺渺说:“我不只爱你。我从一开始就爱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你的炮友。我从一开始就想追你,让你做我的女朋友。” 陈渺渺那头没有声音。 胡烈说:“小渺,你听见了吗。” 陈渺渺直接开始哭:“胡烈,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呀。” 胡烈没想到自己居然把陈渺渺惹哭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哄,只会说:“哦,我讨厌。” 陈渺渺哭得哽哽咽咽的,说:“哪有你这样在电话里面说这些话的呀。我不管,你晚上回家了要当面再和我说一遍。你这人真是太讨厌了呀。” 胡烈说:“好。你别哭了。” 他想,只要陈渺渺能高兴,别说一遍,让他当面说上十遍也没问题。 胡烈这一番表白的冲动没有任何先兆。 或许是因为见到了魏幸,胡烈才迟滞地意识到了陈渺渺在他们这段关系中的付出,陈渺渺对他胡烈本人彻头彻尾的欣赏、理解、支持与包容,陈渺渺是有多么的爱他。 胡烈感性的表达渴望被触发了。 这次不同于之前在愤怒争吵之中的剖白心意,也不同于在情欲高潮之前的被逼诱惑,这次是他最底层最自然的感情流露。 胡烈想,曾经在面对他的那些前女友时,他不是不会说爱,他是无爱可说。 胡烈终于明白了,爱这玩意儿,并不是女人发明和定义的。 爱是种子,是太阳,也是宇宙定律。 这一天过得又慢又快。 到了晚上,胡烈驱车绕城去接陈渺渺,带陈渺渺回家。 在车上,陈渺渺没怎么说话,也不怎么玩他。 胡烈只敢琢磨不敢问,陈渺渺这是还生气呢,还是准备要继续哭鼻子呢,还是工作上又不开心了呢,还是他这脑子想不出来的又怎么了呢。 胡烈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这么老老实实地把车开回了家。 开门进屋的时候胡烈想,这事儿换了他估计也得生气,明明心里面想追人,结果冒充炮友把人操了那么久,根本也没好好追,最后告白也是靠吵架,虽说现在坦白从宽了,但他这脑子一热的坦白从宽居然又是在电话里面,显得怪不尊重人的,真是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十分操蛋。 胡烈在这儿各种发散思维呢,冷不丁被陈渺渺问:“胡烈。你说的一开始是什么时候的一开始呀?” 胡烈看她。 陈渺渺的眼睛眨巴眨巴的。 不太像生气的样子。 胡烈心放下了一半,说:“就是在会议上再见到你的那次。” 陈渺渺说:“噢。那你当年都没有喜欢我的,是不是喔。” 语气听起来还怪失望的。 胡烈那一半的心又放不下去了。 他莫名的有点不自在,抬手迅速地抓了两下头皮,说:“也不是。” 陈渺渺说:“那是什么呀。” 胡烈说:“当年我那是不知道我喜欢你。不是不喜欢。” 陈渺渺说:“噢。” 胡烈说:“那什么。那我再把中午的话当面和你说一遍吧。你想现在听吗。” 陈渺渺又眨巴眨巴眼睛,笑了,甜甜的。 她说:“老胡呀。” 胡烈说:“嗯。” 陈渺渺说:“我有一个小秘密。” 胡烈说:“哦。” 陈渺渺说:“但是我现在不想告诉你。我要等哪天特别特别高兴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呀。” 胡烈说:“行。” 他想,只要陈渺渺不生他的气,别说一个小秘密了,十个小秘密都没问题。 陈渺渺要当面听的那些话,胡烈当晚还真说了不止一遍。 吃饭的时候说一遍。 陪她洗澡的时候说一遍。 操她的时候断断续续地说了一遍。 睡前又说一遍。 看到陈渺渺心满意足地睡了,胡烈的这颗心才算是彻彻底底地放下了。 夜晚的月光黄黄柔柔的,被隔在卧室的窗帘之外,屋里暖黑暖黑的。 陈渺渺看着胡烈睡熟了的脸庞,凑在他耳边小声说:“我也是呀。” 这人真傻,怎么连这都看不出来呢。 年后第一个工作日,临到标准下班时间,AKS营销部仍然没有收到TASK发来的业务需求文档。 陈渺渺拨通徐浩洋的手机:“徐总。你们什么情况?” 这单生意还真是不想继续做了吗。 徐浩洋一头雾水,说:“渺总,我这儿都是按董总的要求办的,怎么他年前和您这边的沟通还是要今天交吗?” 陈渺渺说:“徐总。你们要是这样演着玩就没意思了。” 徐浩洋说:“渺总,我真心冤枉。AKS这个客户我也是费了大力气在维护的,我图什么啊?” 陈渺渺说:“嗯。那让你们董总给我回电。” 徐浩洋说:“董总休假去了,不在工作状态,我今天也一直没联系上他。” 陈渺渺说:“休到什么时候?” 徐浩洋的语气有点尴尬:“就……自动回复邮件上写着半个月吧……我们也不太清楚……” 陈渺渺说:“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陈渺渺思考了一刻钟。 然后她给集团法务打了个电话,很快地沟通了一下,沟通后她起草了一封邮件,让法务审过之后,直接发送给了TASK美国总部的VIP客户售后服务中心。 这是陈渺渺第二次发邮件到TASK美国总部。 上一次TASK内部处理投诉的手段堪称雷厉风行,令她记忆犹新。 都没等到第二天上班,就在半夜,陈渺渺就收到了来自TASK的邮件。 发件人是TASK中国区CTO,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Devansh。 邮件中声称,因董浩目前在休假中,为了提升重点客户满意度,将由他代行董事总经理职务,对于AKS表示要求TASK承担违约责任的诉求,TASK将在两个工作日内给予AKS有效回复。 陈渺渺关了邮件,思索了两分钟,突然怒火中烧。 她打开微信找董浩,想了想,又还是发给了徐浩洋: 【徐总。TASK中国区管理层内斗,拿客户当枪使,很专业?很职业?】 27. 27. 徐浩洋被陈渺渺的这条质问砸得想直接跪下道个歉。 Devansh的邮件一出来,徐浩洋一眼就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董浩这是在用休假向总部表达他个人的不满,董浩把AKS这么难搞的客户在这种重要关头撂给对中国屁都不懂的Devansh,董浩是在等着欣赏Devansh会怎么死在AKS手里,董浩这是在利用陈渺渺的强势作风来教育总部认清现实。 徐浩洋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他回复陈渺渺: 【渺总,我也不说这事儿是误会了,太假。我只能代表我个人对您表示诚挚的歉意,您应该相信,目前的局面绝对不是我想看到的。接下来的事情,您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不用顾虑我的感受。】 陈渺渺能怎么着。 她被董浩摆了一道,还替董浩开了一枪,这气她除了往自己肚子里面咽,她还能怎么着。 她不可能因为对方的不专业,自己也跟着变得不专业,那不是打对方的脸,那是打她自己的脸。 陈渺渺把火气忍下去之后,回复徐浩洋: 【项目合作,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然后陈渺渺又给董浩发去一条: 【董总,祝您休假快乐。】 董浩这假休得一点都不快乐。 他虽然对外界展示他不在工作状态中,但所有的邮件和信息他都没漏看。Devansh的邮件发出来之后,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众人会如何对他的行为进行解读,不论那些解读究竟符不符合事实。 但董浩不会做任何解释。他不会告诉大家,事情并不是大家所以为的那样。 董浩并不是自己主动要休假的。 最开始,董浩的确是不乐意AKS项目组的员工因为Devansh的跋扈而白白吃苦,也的确是抱有想要借AKS这个强势本土客户来让总部认清现实的打算,所以他才让徐浩洋安排整个AKS项目组照常过年放假。 但还没等到AKS发力,董浩就先被美国人将了一军。 年前倒数第二个工作日,董浩收到了Dan的邮件问候。邮件中说:董浩,中国区的业绩压力确实很大,这导致了核心团队的神经高度紧张,但这并不利于长期工作的开展,你为什么不考虑给自己放一段时间的假呢?这样或许能够让你自己和团队的状态都得到调整,可以更好地为后续工作蓄力。 Dan是TASK的现任全球CEO,也是TASK最初的联合创始人之一。当初把董浩从FIERCETech挖来做TASK中国区董事总经理时,Dan对董浩是许过重诺的:业务权、经营权、人事权,将全部交授给董浩。 所以董浩当初才从FIERCETech走得那么坚决,连和胡烈一起胼手胝足地奋斗了五年的情分都不足以让他犹豫。 但在真正加入TASK之后,董浩才逐渐意识到,或许TASK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构建一个真正以中国本地人才为核心管理团队的组织架构,TASK把他挖来,只是为了拆散FIERCETech的合伙人团队。 当初为了让董浩相信TASK要在中国搭建本地化管理团队的决心,TASK还让猎头一并接触了郑川,放出了要找一个中国本土CTO的风声。在董浩决定加入之后,TASK又以短时间内难以找到合适的中国本土CTO作为理由,迅速从总部派遣了Devansh前来中国担任这个职务。 而让Devansh来中国做CTO只是第一步而已,TASK总部真正的目的是什么,现在已是不言而喻。 董浩真他妈想骂自己一句傻逼。 胡烈当初对他的忠告,现在无一不被验证。胡烈太了解TASK,胡烈也太了解Dan,没听胡烈忠言的董浩他自己,才是个彻头彻尾的傻逼。 Dan的那封邮件中,那一句“为什么不”,透露着彻底的、美国式的自大、虚伪、傲慢。 董浩真是烦透了也受够了美国人的这些以'Why not'开头的句式。 董浩给Dan回复的邮件十分简单: Sure. Why not? 董浩想,为什么不让这些自大、虚伪、傲慢的美国人得到点教训,认清点现实呢?如果Dan相信Devansh的能力足以服务得好像AKS这样的中国本土龙头企业,那么不妨让他们试一试。 董浩在回完邮件后,摸出手机想给胡烈发个微信,但思虑再三,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发出去。 倒是在大年初一的一早,董浩收到了胡烈发给他的拜年微信: 【老董,春节快乐。】 简短的六个字,一贯的胡烈语气和风格,和往年并没有什么不同,却在一瞬间让董浩看得眼眶发热。 年后,胡烈请许先淮吃了顿饭,一是给许先淮拜个晚年,二是用自己作为创始人的态度给许先淮喂下一颗定心丸,尝试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资方对FIERCETech目前业绩滑坡的担心。 席间,两人一开始都没谈公事。 许先淮说:“胡烈。新的一年,个人问题能解决吗?” 胡烈说:“哦,能吧。女朋友已经有了,我等着差不多的时候就求个婚。” 许先淮说:“你可不要拖着人家女孩子。什么叫差不多的时候啊,人生就没有所谓的差不多的时候。” 许先淮一副过来人的语气:“任何人的人生都不可能一直在顶峰,也不可能一直在低谷。今天你觉得事业遇到瓶颈了所以不肯开口,或许明天又有别的意外阻止你开口,所以我建议你不要等。” 胡烈说:“嗯,学长说得有道理。” 许先淮不满意:“你这人的主意很坚定,就在这儿给我阳奉阴违,还以为我不知道。” 胡烈笑了一笑。 他确实是个主意极其坚定的人,这么多年有数不清的人试图改变或影响他,真正成功的,也就只有他家小渺一个。 许先淮说:“FIERCETech准备什么时候开始收割TASK在中国的客户?你上次和我说是六个月,是不是。” 语气不乏戏谑。 胡烈说:“嗯,快了。” 许先淮说:“胡烈。你可不要给我玩空城计。” 胡烈说:“TASK的中国区董事总经理已经开始休长假了,我玩什么空城计啊。” 许先淮说:“董浩吗?怎么样,你要不要干脆叫他回来。” 胡烈说:“看他。” 董浩当初走得雄心壮志,如今折戟沉沙,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胡烈从来不觉得董浩对他是背叛,但是胡烈知道有无数人都这么看待董浩。 董浩要脸,就连现在的处境也不是他自己告诉胡烈的。 年后没几天,TASK那边就有技术类人才通过猎头表达想要尽快跳槽的念头,猎头把人推荐给FIERCETech,到了郑川这儿面试一聊,才知道TASK内部现在有多乱。 郑川给胡烈讲这些的时候,也问了和许先淮一样的话:要不要干脆叫老董回来。 胡烈也说了和今天一样的话:看他。 遇到难事儿了,董浩对胡烈只字不提,胡烈还能不知道原因吗。董浩要是自己想不通、拉不下这个脸,胡烈如果去主动邀请他回来,只会让董浩感到被怜悯,只会让董浩更加没脸。 AKS大消之前因代言人突发事件而将季度最大的传播战役压后了一个月,所幸代言人在离婚风波过后各项数据仍然坚挺,整体战役最后还是用了最初的传播物料、最初的传播方案上线了。 这段时间营销内部与外部的供应商及代理商所耗费大量额外心血打造的方案B,只能被全部浪费。 在决定仍然采用方案A上线战役的那一天,陈渺渺也给了刘亥她经过深思熟虑后的最终答复:她愿意接受新的挑战,与集团内外部的优质候选人共同竞争大消拟建的独立新品牌的总经理职位。 战役顺利上线后,陈渺渺为表达对外部重点合作伙伴在这次事件前后的理解与支持的谢意,特地安排了一顿感谢晚餐。 几位重点供应商的大老板和客户总监都出席了。 宋丰也拨冗前来。 饭吃到一半,陈渺渺接了个电话。 宋丰就坐她旁边,全程听她讲电话,等她讲完后,他说:“你俩加起来都要七十岁的人了,这热恋期还够长的。” 陈渺渺说:“宋总眼红是不是。” 宋丰说:“我有什么可眼红的。” 陈渺渺说:“你就准备一直单着啊?想找个什么样的呢,我给你介绍介绍。” 宋丰说:“呵呵。” 陈渺渺说:“真的,我身边还有好几个单身的闺蜜,上次你不是也见过吗。” 宋丰不接这话茬儿,只顾低头掏烟,说:“哎我出去抽一根。你们继续吃。” 他离席,手机落桌上了。 过了没一会儿,宋丰的手机就开始震动。 陈渺渺的目光掠过手机屏幕,看到来电人的名字是“女神女王小心肝”。 陈渺渺的感受一言难尽。 没人接,对方挂断。两分钟后,又再次震动。 等到对方第四次打来的时候,宋丰抽完烟回来了。 陈渺渺在他落座的时候说:“宋总,你的女神女王小心肝打了好几个电话了。” 宋丰:“……” 他把手机拿过来拨拉了几下,也没回电,翻过来把手机扣下了。 陈渺渺也没管他。 结果陈渺渺自己的手机也开始震。 陈渺渺看了眼来电人,觉得有点稀奇,居然不是微信而是电话。 她接起来:“如意呀。” 付如意说:“渺渺,你们在哪儿吃饭呢?” 陈渺渺都没来得及想这里面的逻辑有什么问题,就直接回答了一个餐厅地址。 付如意把电话挂了。 陈渺渺后知后觉地感到怪怪的。 付如意怎么知道她在外面吃饭呢? 宋丰在她挂了电话没多久就又离席出去了,这次连个招呼都没打。 也没忘把手机拿上。 宋丰站在寒风里又点上烟,等着付如意找上门。 他觉得自己真他妈贱。 但是一看见付如意,宋丰就又忍不住开始犯贱。 他的眼睛就离不开付如意的脸,脚也自发主动地往付如意那边靠近。 付如意穿得很少,小腿和脚踝露在大衣外,白得发青。 宋丰可耻地硬了。 他说:“付小姐,你不是说让我有多远滚多远吗。我这不是已经滚了吗。你又来找我干什么。” 付如意说:“哦。宋丰。我怀孕了。” 宋丰夹在指间的烟掉了下去,猩红的烟头燎过他的裤子。 他沉默地盯着付如意。 付如意也沉默地盯着他。 宋丰骂道:“你他妈怀孕了还穿这么少?!时尚基因要从怀孕就开始遗传吗?!” *** 今天这章写得比较长,明天我歇一下,后天见。比心。 28. 28. 胡烈在开车回家路上接到了宋丰的电话。 宋丰裹杂了急躁情绪的声音通过车载蓝牙从四面八方灌入胡烈的耳朵中。 宋丰开口连招呼都没打:“求婚钻戒买什么好,预算没上限。” 胡烈:“……” 宋丰说:“要女人喜欢的。女人的意思是事业有成又长得好看的杰出女性。” 胡烈:“……” 宋丰说:“你听到我说话了没有。听到了你就说话。” 胡烈说:“你什么情况。你要和谁求婚。” 宋丰说:“你哪儿那么多废话。你上回不是要买钻戒求婚吗,你买了没有,买了的话就赶紧告诉我买什么好。” 胡烈说:“你没女朋友你要和谁求婚?你知不知道要先把人追成女朋友再求婚?你这样求婚谁能答应你?” 宋丰不耐烦:“关你屁事。” 胡烈真他妈想把电话直接挂了。 对面也安静了几秒钟。 宋丰又说:“你他妈到底说不说,不说我挂了。” 胡烈压着脾气说出一个品牌名称,然后说:“我上次订的,要两个半月。” 宋丰说:“不行那肯定来不及。你和渺渺求婚了吗?” 胡烈说:“还没有。” 宋丰说:“那刚好,你把戒指先给我用用,回头我再买一个还你。” 胡烈说:“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宋丰说:“你他妈还是不是兄弟。” 胡烈简直无语,这居然还能被宋丰上纲上线到兄弟不兄弟这个层面上来了。 胡烈说:“你等脑子清醒点了再打给我。” 宋丰在那头怒挂电话。 隔了两分钟,宋丰收到他兄弟的微信: 【对女人你要注意节奏。不要冒进。这是我的经验之谈。】 宋丰的肺都要炸了。 这他妈简直是阴沟里翻船。他宋丰居然有一天要被胡烈教节奏。 奇耻大辱。 胡烈觉得自己操的心真他妈够多的,宋丰这也不知道是在发哪门子的疯。 宋丰曾经有过一段不算成功的婚姻。在离婚后的这几年中,宋丰对女人、对亲密关系、对婚姻一直都抱着谨慎的态度。 胡烈心想,这女人长得是有多漂亮,才能把一个好端端的宋丰给直接逼疯了。 回到家已经快半夜了,胡烈进门之后看到陈渺渺的鞋和外套,但没听到陈渺渺的声音。 他叫了一声:“小渺。” 没人答应,胡烈又往卧室走,然后看见陈渺渺一个人不声不响地躺在床上,床头一盏小小的灯亮着。 胡烈挨近床边,想把被子给她拉高点,结果发觉她身上散发着烫意。 他摸了一下陈渺渺的脸和额头,皱了皱眉。 凌晨,陈渺渺在焦灼的热意中醒过来。 她睡衣的领口敞开着,有人在拿着湿毛巾给她擦拭降温。 陈渺渺烧得声音都哑了:“……老胡呀。” 胡烈说:“嗯。” 陈渺渺委屈得不行:“我病了是不是好丑的。” 胡烈失笑,女人还怪有意思的,都这会儿了,还惦记着美不美。 他把陈渺渺仔细地看了一看,实话实说:“是没平常好看。” 陈渺渺气得都要哭了。 但还没哭呢,她的嘴就被胡烈喂进了温热的水,咕咚咕咚地往肚子里灌。 天亮的时候,陈渺渺的温度降下来了。 胡烈给她做了点病号餐,端到床上来给她吃。 陈渺渺有气无力地扒拉着勺子,一脸的生无可恋。 胡烈见状,拿过餐具喂她。 陈渺渺就肯吃了。 一边吃,她还一边点评:“老胡呀。你做饭还挺好吃的呢。” 胡烈说:“哦,在国外读过书的人,哪有不会做饭的。” 陈渺渺说:“那我之前都从来没见过你做饭呢。” 胡烈说:“费事儿。也没那时间。” 陈渺渺眨眼,说:“噢。” 胡烈这会儿的脑子特别好使,经历过前几次陈渺渺的诱导性话术,他已经总结出规律来了。 这回没等陈渺渺继续问,胡烈就主动说:“给你做,我就不觉得费事儿,也不觉得浪费时间。” 陈渺渺高兴了。 这智商高的人就是学什么都快。 陈渺渺请了病假在家办公,胡烈也没去公司,在家照顾她。 胡烈在起居室和郑川的产品及技术团队开电话会议,听他们汇报几个核心产品下一阶段的主要功能迭代的优先级和排期。 郑川说:“老胡,要是按你的时间要求,内部资源排不开。” 胡烈说:“你们是缺人还是什么。” 郑川说:“人啊。” 语气无奈透了。 胡烈说:“哦,把张溪接进来。” 张溪被接入电话会议:“老板,郑总。” 胡烈说:“技术那边的待招岗位什么时候能补满。” 张溪说:“我们一直在努力。” 胡烈说:“我要结果。你光努力有什么用。” 张溪没说话。 郑川帮她解围:“老胡,我能理解溪姐这边的难处。前端业绩下滑,后端成本必须要控制,员工薪资又是大头。薪资成本摆在这里,人事只能在符合成本预算的范围之内筛选合适人才,工作难度和从前不可比。” 胡烈说:“难度提高了,工作就不做了吗。” 郑川在那头欲言又止。 张溪被训,面子当然挂不住。 郑川在挂了电话之后特地去找了她一趟。 他对张溪说:“老胡就这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张溪笑了笑,说:“我知道。就是我以前一直是向董总直接汇报工作的,董总的风格你也清楚,我一时还没调整过来。” 郑川把眼镜摘下来在袖口蹭了蹭,说:“老胡不是做运营出身的背景,老董走了之后运营端一直没补人,也难为老胡这段时间亲自盯人资、财法这些部门了。你也要多理解,多担待。” 张溪说:“我理解。但术业有专攻,老板那边到底是怎么想的。” 郑川说:“呵呵。我有空问问他。” 从张溪办公室出来后,郑川叹了口气。 他觉得他没办法像胡烈那样当姜太公,他把微信打开,给董浩发了一条: 【老董,最近忙不忙啊,有空回来看看我们吧。】 胡烈在家处理完上午的工作,继续去给陈渺渺做中午吃的病号餐。 陈渺渺抱着笔记本靠在卧室的床头,看不到胡烈在厨房的身影,只能听到他做饭的响动。 丁零当啷的,还好没摔碎盘子和碗。 陈渺渺抽了张餐巾纸擤了擤鼻涕,把纸巾丢到胡烈专门给她放在床头的小垃圾桶里。 不知怎么的,她就想到了胡烈藏在外套兜里的那枚钻戒。 其实有点好看。 突然有点想嫁。 *** 大家的心声我都看到啦,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安排一下宋丰如意番外2。比一个大心。 29. 29. 陈渺渺生病只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就正常去公司上班了。 工作实在太多,她多休息一天就多耽误一天的事儿,老板又不是会心疼她的父母爱人,永远只在乎下属按时按质地交付结果了没有。就算是刘亥这样的老板,也一样先要结果,再谈其它。 陈渺渺上着班,连有嗜睡副作用的药都不敢吃。她和沈贝说:“小贝给我拿个口罩来,别让大家被我传染。” 沈贝说:“渺渺姐你怎么突然倒下了。” 陈渺渺说:“谁说我倒下了。我这不正站着呢吗。” 不止站着,还穿着高跟鞋。 沈贝真是服,陈渺渺对自己狠起来真的不是人,谁要是嫉妒陈渺渺三十三岁就坐上了现在的这个位子,那就让谁来连续感受十年陈渺渺的工作强度呗。 站着的陈渺渺穿着高跟鞋移动到了大会议室里。 TASK的人刚到没五分钟,在和AKS营销部负责CDP项目的几个同事低声寒暄。 徐浩洋说:“渺总。” 陈渺渺环视一圈,看见Devansh也在。 她说:“人都到了就开会吧。为了保持正常水准的会议效率,我建议全程用中文进行。” 徐浩洋的表情十分精彩。 Devansh听身边的助理翻译后,表示同意。 陈渺渺维持着耐心,说:“保持会议效率的意思,就是不会有等待翻译交互的时间。” Devansh的助理说:“渺总,您这不太合理吧。” 陈渺渺说:“在座一共十九个人,其中十八个人都可以进行无障碍的中文交流,这十八个人的时间是不是生命。客户方花钱买的是TASK的专业产品与服务,期待的并不是被浪费原本可以用来产出其它业绩的时间。你说我不合理,你说的话才是真正的不合理。” Devansh的助理看向徐浩洋。 徐浩洋说:“合同中确实有相关条款约定,甲方可以按业务的实际需求指定双方的沟通方式,包括但不限于面对面会议、电话会议、电子邮件及其它。” 陈渺渺的耐心到头了:“徐总,这会能开了吗。” 徐浩洋说:“能。能。就现在,开。” 之前陈渺渺向TASK投诉中国区违约,Devansh的解决方案是在两个工作日内就交出了之前拖了近一个月的业务需求文档,并且进一步降低了5%的整体项目费用,以作为补偿。 AKS接受了。 CDP系统是集团和大消在业务端的硬性需求,和供应商的合作关系只要还没破裂到不可挽救的那一步,AKS就还能够保持作为甲方的最基本的体面。 但这并不代表Devansh和TASK能够继续获得陈渺渺和她团队的尊重。 徐浩洋很清楚陈渺渺的背景,她曾在AKS的海外市场做过四年业务拓展,英文水平能差吗。 徐浩洋更知道像AKS大消营销部这样的地方,不会英文的候选人根本连面试的门都摸不到,陈渺渺的团队哪有一个英文不好的。 但是没人能说陈渺渺是在刻意刁难Devansh和TASK。 陈渺渺只是不愿意给予不值得继续被尊重的合作方任何额外的理解与迁就了,仅此而已。 会议结束时,Devansh表示希望能够单独和陈渺渺进行沟通,被陈渺渺直接拒绝了。 陈渺渺依然用中文对他的助理说:“AKS只看结果,请TASK按时按质交付结果。在下一个项目重要时间节点到来之前,我认为没有必要再浪费双方的时间进行非业务需求讨论的任何私下交流与沟通。” 因为生病,午饭陈渺渺没有什么胃口,随便扒拉了两下沈贝给她买的饭就算对付了。 胡烈卡着时间给她发微信: 【吃饭了吗?】 陈渺渺笑了,她家直男的标准问候语永远都是这一句。 但是这不妨碍陈渺渺自行脑补。 胡烈的“吃饭了吗”,有时代表着“我想你”,有时代表着“我爱你”,有时又代表着“我疼你”。 陈渺渺的心被胡烈的这四个字熨得软软的,她知道他这会儿的这句话代表着:“身体好点了吗?药吃了吗?饭吃了吗?工作累吗?我在想你。” 陈渺渺给胡烈回复: 【我也想你呀。】 她避重就轻,不提自己扛着没吃药,也没怎么吃饭,工作又多又累。 胡烈: 【吃药。吃饭。早点下班。】 可爱小渺: 【老胡,爱你喔。】 胡烈看着陈渺渺的回复,很无奈。 陈渺渺这段时间为了新岗位的繁杂面试及考评流程十分拼命,加上AKS大消营销部在最后一个财季既有的高负荷工作强度以及她对自己不肯降低的要求,这才因为过劳而导致免疫力下降,生了一场急病。 胡烈了解陈渺渺的性格,说什么也没用,还得靠他到点了亲自去接人。 下午的时候,陈渺渺收到集团人事的通知,她的新岗位面试考核流程正式进入下一个环节,人事部将发起对她过去十二个月内在现有岗位上的360度领导力水准测评。 这一份测评将发送个性化的在线问卷至陈渺渺的直接上级、直接下属以及具有重要业务往来的跨部门平级,通过他们对问卷上多达90项的客观与主观评估项目的反馈,来出具最终的领导力评分。 该项评分将被纳入对新岗位内部候选人的综合考评中,并且占据着不算小的权重。 集团人事的人问陈渺渺,有没有任何问题或者质疑,如果没有的话,人事稍后会发送一份问卷样例到陈渺渺的邮箱,以便候选人对即将要被评估的各项指标提前知情。 陈渺渺回答说,好的,没有问题,谢谢。 读完问卷样例的陈渺渺有点头疼。 一半是因为生着病,一半是因为她竟然想不出来哪个集团内部的跨部门平级会在这份测评上给她打出高分。 陈渺渺想起来刘亥很早就提出她必须要做出改变,她也明白作为一个优秀的领导人,不能仅仅擅长做向下和向上管理,也要明白做好平级管理的重要性。 但是陈渺渺现在没时间了。 她不止没时间,这事儿连让她临时抱佛脚的可能性都没有。 她总不能现在去找集团采购、集团财务、集团IT等各部门的各位总们,极具目的性地表示过去的争执咱们不如都忘了,往后我一定会尽量调整我的工作风格吧? 更何况,陈渺渺她就压根做不出这种事。 胡烈掐着时间来接陈渺渺,逼她准点下班。 陈渺渺没什么表情地上了他的车。 胡烈给她把安全带系上。 陈渺渺说:“老胡,人生太难了,我好想撒个娇喔。” ……怎么就又人生难了。 胡烈说:“哦。那撒吧。” 陈渺渺把两只手举到头顶,手指头还一动一动的,说:“我萌不萌呀。” 胡烈:“……” 他完全看不懂她这是在演什么,他的人生才真他妈难。 陈渺渺还在等着他给回应。 胡烈咳了一声,点头:“萌。” 他从前都没想过他这辈子居然还能从嘴里说出这种形容词。 陈渺渺笑得东倒西歪。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演什么,她就是想看胡烈这一副又勉强又尴尬但还又想要让她开心的样子。 回家路上,胡烈开着车,陈渺渺给付如意发微信: 【如意,我好苦,我好难,我还生病了,你都不来慰问慰问我,还是不是亲闺蜜呢。】 付如意: 【你什么病?】 陈渺渺: 【我发烧,重感冒,可重可重的那种喔。】 付如意: 【我不去。】 【我不能被你传染了。】 陈渺渺: 【……】 【付如意,你还是不是人了。】 【你有那么脆弱吗。你有那么金贵吗。】 付如意: 【有。】 【我怀孕了。】 陈渺渺的手机掉下去了,她手忙脚乱地把手机从车座缝里面掏出来,然后立刻打电话过去,同时戳了一下胡烈的胳膊。 胡烈被她支使着,抬手帮忙把车载蓝牙切到她的手机上。 付如意接电话:“怎么了。” 陈渺渺说:“你问我怎么了?我还要问你怎么了呢!你怎么就怀孕了?你什么时候怀的孕?你怀了谁的呀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呀!” 付如意说:“宋丰。” 陈渺渺:“……” 胡烈:“……” 付如意顶烦这种对面不说话的沉默:“没其它事的话我就挂了。” 陈渺渺说:“有呢!” 陈渺渺说:“宋丰是叫你女神女王小心肝吗?如意你们俩怎么能那么肉麻你们俩实在实在实在是太肉麻了呀!!!” 30. 30. 电话被付如意挂断后,胡烈和陈渺渺都在车上沉默了一会儿。 胡烈认为,宋丰的发疯程度和付如意的漂亮程度确实成正比。 也不知道他这兄弟的婚最后是求了没求,求成功了没有。 胡烈正琢磨宋丰呢,陈渺渺冷不丁地说:“老胡,宋丰真是太肉麻了呀。” 胡烈很认同这个评价:“嗯,是。” 陈渺渺说:“你说怎么有人能把‘女神女王小心肝’挂在嘴边呢。这话要怎么说得出口呀。你说像你就不可能说得出口,对不对嘛。” 胡烈看她一眼。 陈渺渺很无辜地冲他笑。 胡烈突然有一种不大乐观的预感,他沉默着,把大脑的反应和准备期前置了三秒。 陈渺渺说:“你都没有试一试说这几个词,你怎么知道这话有多肉麻呀。你要试一下,才能知道宋丰有多肉麻呢。” 胡烈说:“哦。” 胡烈说:“性感,可爱,小小渺。” 陈渺渺:“……” 陈渺渺说:“老胡你太肉麻了你怎么比宋丰还要肉麻呀!” 胡烈之前就没见过陈渺渺脸红,但是现在陈渺渺居然脸红了。 胡烈觉得这还怪有意思的,陈渺渺还会害羞呢,他说: “哪个词比宋丰说的还要肉麻?” “性感?” “可爱?” “小小渺?” “还是性感可爱小小渺?” 胡烈毫无压力。 这些字他每天在手机上不知道要看多少遍,大脑皮层久经洗刷,说出口没有任何心理障碍。 他十分轻松地侧过头,看见陈渺渺连耳朵也变得红彤彤了,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陈渺渺小声嘀咕:“你要干嘛,我还生着病呢。你不要脸。” 她要是不说这话还没什么,但她说了,他就真不想要这脸了。 胡烈“嗯”了一声,自己把裤腰松开了。 天黑着,街道上往来的车灯与路灯一晃一晃地掠进车内。 胡烈没再动陈渺渺,也没再看陈渺渺。 他在一边开车一边撸自己。 陈渺渺要疯了。 平常她在车里没少玩过胡烈,哪一次胡烈不是被她玩得要死要活的,她怎么能想得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胡烈反过来撩得要死要活的。 陈渺渺讨厌死胡烈了。 陈渺渺又爱死胡烈了。 胡烈还是很疼陈渺渺的。 撩撩她玩就够了,真要对生病的她做点什么,他可舍不得。 但是陈渺渺的手自己摸过来,把他的手推开,成功地鸠占鹊巢。 胡烈的喘息沉了点。 陈渺渺说:“老胡呀。你现在可了不起啦。” 胡烈被她的手弄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陈渺渺用实力让胡烈知道了谁才是永恒的了不起。 晚上睡觉前,陈渺渺还是忍不住想问问付如意的打算。 她发微信给付如意: 【如意。你对孩子的事情是怎么打算的呀?】 陈渺渺这话问得小心翼翼。 付如意不婚多年,她的人生原则会不会被这一次意外怀孕所挑战,陈渺渺不确定。 付如意回复: 【生啊。】 陈渺渺: 【噢。】 【那和宋丰呢?】 付如意: 【他知道我要生。】 陈渺渺: 【噢。】 感受到付如意的情绪,她就没再多问下去。 陈渺渺心想,这宋丰可真是又淡定又冷漠,和如意连孩子都有了,怎么也没个下一步的打算呢。 陈渺渺有点生气了。 她一点都不知道宋丰有多冤枉。 付如意收到陈渺渺微信的时候,宋丰正跪在她面前。 宋丰说:“如意,你嫁给我吧。” 然后付如意的手机响了。她捏着手机回完陈渺渺,才低眼看向宋丰。 宋丰又说了一遍:“如意,你嫁给我吧。” 他手里面还拿着个红盒子,盒盖开着,里面是一枚黄金戒托的钻戒,中间一个大圆钻,旁边还有一圈小圆钻,连戒托上都镶着碎钻。 付如意蹙眉。 看到美人蹙眉,宋丰的心都要化了。 三秒后,孕妇付如意直接吐在了宋丰的肩膀上。 胡烈连续照顾了几天陈渺渺,上下班作息正常得令罗岑瞠目结舌。 等到胡烈再恢复加班的那一天,罗岑就知道他渺渺姐的病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罗岑给陈渺渺送去问候: 【渺渺姐,多注意身体!我老板可心疼你了,他就是嘴上不说!】 罗岑可不知道他老板现在有多能说会道。 正发着,胡烈有事叫他。 罗岑赶紧过去,胡烈说:“我听说今天老董来公司了。” 罗岑说:“是的老板。你今天一整天都在客户那边,董总来和郑总聊了一会儿,就走了。走前还给大家请了下午茶。” 胡烈说:“哦。” 罗岑又说:“彭总有事找你,说等你有空了让我把他排第一个来汇报工作。” 胡烈说:“你叫他来吧。” 没一会儿,彭甬聪就来了,手里还拿着三明治。 胡烈说:“才吃晚饭啊。” 彭甬聪说:“啊。老板你要我给你掰一半吗。” 胡烈表示不要。 彭甬聪说:“老板,今天辰苍那边的商务副总联系我了。” 胡烈说:“怎么。TASK服务他们出问题了吗。” 语气很正常,似乎对这个消息一点都不惊讶。 彭甬聪说:“老板,您英明啊!” 胡烈说:“已经到要解约的阶段了吗?” 彭甬聪说:“还没那么快,他们也要先想好找哪家来接。当初辰苍要不是看TASK拿下了AKS,也不可能会选择他们。” 胡烈没说话。 彭甬聪说:“老板您的意思呢。” 胡烈说:“重新给他们做一份报价,整单把上次比稿的数字再压下来10%。” 彭甬聪说:“那行,那这一单的利润损失算哪个团队的啊老板。” 胡烈敲了敲桌子:“算我的。你行了吗。” 彭甬聪见好就收,笑着说:“那我去了,老板您忙您的。” 要走出胡烈办公室门了,彭甬聪又回头,说:“老板啊,AKS那边您没听到什么风声吗。” 譬如枕边消息什么的。 胡烈指了指他,说:“干你的活儿去。” 刘亥办公室里,AKS集团人力资源总监周晗坐在他的沙发会客区。 等刘亥看完报告,周晗说:“说实话,陈渺渺的领导力测评分值在直属上级和跨部门平级之间的差异过大,我感到有些意外。” 刘亥说:“是吗。我感到不意外。” 周晗说:“刘总。我们很少看到有总监级以上的员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您对陈渺渺的领导力高度认可,但与她合作过的平级部门负责人对她的认可度却很低,这说明了不少的问题。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就是,您是否对她的评估过高。” 刘亥说:“为什么不是她的平级对她评估过低。” 周晗说:“参与这份测评的平级部门负责人有六位,您觉得是这六位对她的评估都过低了吗。” 刘亥说:“集团人事的主张是什么。” 周晗说:“刘总,对于这种异常结果,出于合规原则,人事希望您可以重新评估后提交,在重新评估过程中做到尽量客观。” 刘亥说:“你们想让我调低分数。” 周晗说:“您一定要这么理解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刘亥说:“我的重新评估结果现在就告诉你,没有任何变化。” 周晗说:“刘总,您应该考虑到这样的行为有可能会对陈渺渺产生的负面影响。新岗位在内部的招聘过程和重要评估信息在后期都会做透明化和公开化,这一点您很清楚。” 刘亥说:“什么负面影响,你可以说得更清楚一点。” 周晗笑了笑,表示没其它问题了,起身告辞。 沈贝手机上的微信工作群有上百个,其中有一个几十人的大群,里面待的全是集团各部门总监的行政助理和业务助理。 这个群是沈贝了解集团内部最新消息和八卦的主要来源地之一,她每天都会早中晚各扫一遍。 吃午饭的时候,沈贝照常把群打开。 今天的群格外热闹,又格外不同。 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聊天截屏,全是被各位助理从各部门的其它各种小群中截图转进来的。 沸沸扬扬,讨论的只有一件事: AKS大消费品单元高级营销总监陈渺渺与集团COO刘亥之间到底是什么非正常关系。 31. 31. 陈渺渺打电话给赵可,约刘亥的时间。 赵可说:“渺总,刘总的时间一直到这周四都被约满了。工作时间、午餐、晚餐,都被约了。周五他一早就要出差,我只能帮您排在下周的下半周了。” 陈渺渺说:“小赵,我只需要半小时。一刻钟也可以。” 赵可说:“渺总,希望您能理解我的工作。” 陈渺渺说:“Ok.” 挂了电话,陈渺渺又把她的360度领导力测评结果报告点开看。 跨部门平级给她的评估分值低,陈渺渺一点都不惊讶。直属下级和平级评估这两项都是匿名提交,匿名评估的机制利弊都很明显,一方面可以保护评估人,一方面也需要依赖评估人的自觉职业操守来做到尽可能客观公正的评价。陈渺渺回国的这一年多来因为工作风格过于激进和强硬而得罪了不少人,在这个机制下获得这样的平级评估分数,陈渺渺自问没什么可叫屈的。 真正令陈渺渺惊讶的是刘亥给她打出的高分。 而正是因为刘亥的这个高分,才导致了跨部门平级对她的评价显得过于低、两者差异过于大。 虽然直属上级评估的维度和视角和平级不同,但陈渺渺十分清楚刘亥对她在平级管理这一点上一样存在着长期质疑和不满,刘亥不可能想不到他这个高分会呈现出什么样的结果,以及这个结果将会被大家如何解读。 但是刘亥仍然打出了这个高分。 沈贝被群里面的消息气到要原地爆炸了。她觉得这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完全不把同样也在群里的她当做活人。沈贝很想狠狠地怼回去,但她还是忍住了,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再给这些人增添谈资。 沈贝饭也不吃了,一边把群里的消息截图转发给陈渺渺,一边快步走回办公区域找陈渺渺。 陈渺渺在办公室里,正在看手机。 沈贝敲了敲本来就敞开的门,说:“渺渺姐!” 陈渺渺说:“嗯,看到了。” 沈贝觉得自己都快要被气哭了,就是那种因为情绪愤慨而无法控制的生理性冲动,但是陈渺渺这个当事人居然看起来十分冷静。 沈贝说:“渺渺姐你不觉得委屈吗。那些人说话都好刻薄的。” 陈渺渺说:“你是第一天出来工作吗。出来工作谁没受过委屈。谁没背过黑锅。谁享受过绝对公平公正的职场环境。” 沈贝说:“可是这次太过分了。” 陈渺渺说:“有什么过分的。有人来我面前说这些话了吗。有人敢来我面前说这些话吗。” 沈贝不吭气了。 陈渺渺说:“沈贝你听好了也记住了。我在职场中的底气,只会来自于我的职业能力与实际成就,我的私德如何,只要不违反基本职业操守和员工手册条款,公司的决策层根本不会在乎。” 陈渺渺又说:“很现实对不对。但就是这么现实。我来这里工作不是为了让所有人都喜欢我,我的核心价值是能够为公司创造价值与财富。我在非工作时间和哪个男人睡觉,和我的核心价值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陈渺渺最后说:“所有制造这些流言蜚语的人,和决策层沾不上一点边。我的核心价值不会由这些人来评估。这些人说什么重要吗。这些人说什么有用吗。” 沈贝要被陈渺渺帅哭了。 沈贝走了,陈渺渺也装不了冷静了。 陈渺渺怎么可能不愤怒。 谁能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名誉,谁会不希望自己的羽翼洁白,谁肯愿意被人这样不实地议论。 刘亥不会想不到他的分数会给陈渺渺造成什么样的负面影响。 陈渺渺在工作中狠,一手把她带出来的刘亥更狠,刘亥直接对陈渺渺进行放置和冷处理,陈渺渺连一个和刘亥的会面机会都从赵可那里约不到。 陈渺渺在舆论漩涡中待了十天后,刘亥出差回来了,刘亥也终于有时间接见她了。 赵可通知陈渺渺去刘亥办公室。 陈渺渺这会儿的情绪已经基本冷静了,见了刘亥也没什么脾气,老实地叫:“刘师傅。” 刘亥说:“你坐。” 还丢了两颗糖到她面前。 陈渺渺说:“我从三十岁开始就不吃糖了。” 刘亥说:“你三十岁那年在海外。我没见过你三十岁的时候是什么样。” 陈渺渺没说话。 刘亥说:“陈渺渺。这段时间苦不苦。” 陈渺渺仍然没说话。 刘亥说:“我希望这次的苦,能够给你足够的警示。” 刘亥又说:“你回国的这一年多来,我也在反思。我在过去对你的支持、保护、赏识、提拔,是否造成了你的安全感过剩。是否因为这种过剩的安全感,导致你无意识地放慢了自我修正的速度。我无法允许你以这种状态走向更高的管理岗位。” 陈渺渺说:“平级管理这一点我过去确实做得不好。推动平级业务部门的工作也过多依赖了您的支持。” 刘亥说:“嗯。” 他决定点到为止。陈渺渺很聪明,又有性格,他如果继续发散展开,很大概率会适得其反。 陈渺渺说:“我还有个问题。” 刘亥说:“你说。” 陈渺渺说:“您这次对我的评估分数是刻意拔高的吗。还是您对我真实客观的认可。” 刘亥说:“我刻意拔高你的分数,损害集团内部其他候选人的利益。你是在问我这个吗。” 陈渺渺说:“哦。师傅,我错了。” 刘亥说:“还有事吗。” 陈渺渺说:“那没有了。” 她告辞,刘亥叫住她,说:“拿上糖走。” 陈渺渺老实地把糖顺进手心里,走了。 出了门,她剥了一颗放进嘴里。 要是没有经历过苦,哪能知道甜有多么得来不易。 AKS财年结束,大消单元的业绩同比数字堪堪踩过目标线。 大家都瘫了,松快地瘫了。 紧接着就是一年一度的集团年会。 年会第三天的晚宴上,AKS照例邀请了重点供应商与行业内的合作伙伴一起出席。 TASK这边,Devansh没来,徐浩洋来了。 徐浩洋在人群中穿梭,终于找到陈渺渺:“渺总。听说您最近有好消息啊。” 陈渺渺说:“还没最后定。徐总你怎么消息这么灵通。” 徐浩洋说:“哈哈。那像干我们这个的,靠的不就是人脉广和消息灵吗。” 陈渺渺说:“怎么没见Devansh。” 徐浩洋说:“我们总部CEO这周从美国飞来视察工作,Devansh在陪他走市场。” 陈渺渺说:“哦。” 徐浩洋就顺便说:“渺总啊,方不方便把胡老板的微信推给我,我想看看FIERCETech那边有没有合适我的机会。” 陈渺渺说:“胡烈一会儿过来接我。我让你和他直接聊吧。” 徐浩洋说:“哈哈。渺总您怎么也不惊讶。” 陈渺渺说:“像你这样的能力,居然能一直留到这会儿才想走,我才惊讶。” 徐浩洋笑了。 另一头有别人也来找陈渺渺,他就没多占陈渺渺的时间。 另一个来找陈渺渺的是宋丰。 本来这个晚上陈渺渺都没打算主动搭理他。她觉得她还是有点生宋丰的气。 宋丰堵在陈渺渺面前,说:“渺渺,怎么连你也躲我。” 陈渺渺说:“哦。还有谁躲你。” 宋丰说:“我招你惹你了?” 陈渺渺说:“宋丰,你和如意连孩子都有了但你连个下一步的打算都没有。有你这样对女神女王小心肝的吗。” 宋丰这才明白了,宋丰真他妈觉得自己冤。 宋丰说:“渺渺,你得做个人啊。付如意什么性格你不了解吗。被虐得要死要活的人可是我。” 陈渺渺说:“是吗。” 宋丰说:“我他妈婚都求了三回了。膝盖都他妈要跪碎了。” 陈渺渺说:“这样哦。” 宋丰一提起这个脑袋都要炸了,说:“你就说我还能怎么办吧。” 陈渺渺说:“如意这个人可难取悦了哦。你求婚用什么求的。” 宋丰掏出手机找照片给她看:“她有多难取悦我还能不知道吗。我看网上都说男人至少要拿出三到六个月的薪水来买求婚钻戒。我这投入可一点都没马虎。” 陈渺渺看了一眼那照片。 陈渺渺说:“宋丰啊,如意她有没有吐你一身呀。” 32. 32. 胡烈去接陈渺渺,刚把车钥匙交给酒店礼宾,就看到宋丰一个人在外面的吸烟区抽烟。 胡烈向他走过去。 宋丰也看到他了,说:“AKS的晚宴还没结束,渺渺还在三楼大宴会厅。” 说完,宋丰又使劲吸了一大口烟,每一个肢体动作都透露着无比的烦躁。 胡烈说:“宋丰。需要聊聊吗?” 宋丰看他一眼。 胡烈也看着他。 宋丰又点上一根烟,眉头紧皱:“聊什么聊。” 胡烈没走,掏出烟来,也跟着点了一根。 等胡烈吸了大半根之后,宋丰说:“胡烈。我有时候真想不明白女人到底要什么。” 胡烈说:“哦。” 宋丰说:“你说我就那么配不上付如意吗。” 胡烈说:“哪方面。” 宋丰怒了,这他妈居然不直接否定,还问哪方面。 宋丰说:“你还是滚吧。” 胡烈说:“你当初不还觉得我配不上陈渺渺吗。” 宋丰更怒了,暴躁地说:“那他妈能一样吗。渺渺自己可是觉得你和她天造地设一样的般配,渺渺当初为了追你那叫一个殚精竭虑……” 胡烈烟也不抽了,定定地看着宋丰。 宋丰:“……操。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听到。” 胡烈扔下烟,扔下宋丰,掉头走进酒店大堂。 从大堂到直梯,到三楼,再到大宴会厅门口,胡烈这一路走得很冷静,很理智。 胡烈很冷静很理智地想明白了很多事。 他终于明白了陈渺渺当初为什么会给他做饭,为什么会开心地收下他的门禁卡,为什么会主动把她自己融入他的生活,为什么要以炮友这个完全不给他施加压力的身份和他相处和交往。 陈渺渺从一开始就爱他。 就像他从一开始就爱陈渺渺一样。 冷静理智的胡烈在看到笑意盈盈的陈渺渺时,所有的冷静和理智在一瞬间崩塌。 大宴会厅中灯光璀璨,陈渺渺隔着人群看向他,露出了她的小酒窝。 胡烈站在角落无人处,右手抄进裤兜里,看着她向他走过来。 陈渺渺说:“老胡呀。” 言笑晏晏地,心情特别好的样子。 胡烈说:“陈渺渺。” 被他这么正经地一叫,陈渺渺有点没反应过来,她说:“噢。” 胡烈说:“谢谢你,这么爱我。” 陈渺渺说:“……噢。” 胡烈说:“陈渺渺。我非常爱你。你嫁给我好吗。” 胡烈又说:“但你不要立刻答应我。你让我再好好地追你一次。” 这求婚来得太突然了。 这求婚的方式也太胡烈了。 直接,无华,纯粹,热烈。 陈渺渺有点想哭。 但她今晚的妆容特别美,陈渺渺很努力地忍住了,她的长睫毛忽闪忽闪地:“那我等着你来追噢。” 胡烈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脸蛋,笑了。 陈渺渺抓着他的手,又恋恋不舍地放开他:“你怎么那么帅。” 胡烈说:“你怎么那么美。” 陈渺渺又脸红了。 陈渺渺实在想不通自己最近为什么总是脸红,真是好奇怪好奇怪呀。 刘亥带人来给陈渺渺介绍。 陈渺渺先和人打过招呼,再和刘亥说:“刘师傅,这位是FIERCETech的创始人,我男朋友胡烈。” 陈渺渺又和胡烈说:“老胡,这位就是我师傅呀。” 刘亥和胡烈握过手,示意陈渺渺去招待他专门请过来让她认识的人。 陈渺渺放心地带人走了。 走前还悄悄捏了一下胡烈的胳膊。 胡烈眼底都是笑。 刘亥问胡烈要不要喝点东西。 胡烈表示开车来的,就不喝酒了。 刘亥让服务生送来气泡水,说:“很可惜,今年胡老板不是作为AKS的重要合作伙伴来的。” 胡烈说:“刘总,叫我胡烈。” 刘亥说:“哦。那就胡烈。” 胡烈很尊重刘亥,他从陈渺渺那里听过不止一次刘亥的事情。 陈渺渺能够在AKS有今天的成就,陈渺渺能够这么多年一直留在AKS不跳槽,刘亥是最主要的原因。 胡烈问过陈渺渺,为什么如此认可刘亥的领导力。 当时陈渺渺想了一会儿,说,因为刘亥从来不把她当女人看待,但刘亥也从来不把她当男人使用。 刘亥对待陈渺渺,以及对待任何一个他的直属下级,从来不做性别层面上的差异化期待值设定及评判。 凭这一点,就足以令陈渺渺死心塌地地跟着刘亥这么多年。 刘亥和胡烈聊了几句之后,就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能够吸引陈渺渺了。 不光是年轻有为,更重要的是理性、稳健,却又不失锋锐。 刘亥说:“胡烈。渺渺即将调岗的事情,你应该知道。” 胡烈说:“我知道。” 刘亥说:“渺渺调岗后,她现在手上负责的项目会被陆续交接给她的继任,以后AKS大消单元的营销科技类项目,FIERCETech不必再因为利益冲突而回避了。” 胡烈说:“AKS这几年在消费品牌的数字化转型道路上一直走得很快,FIERCETech也很希望今后能够在相关项目上和AKS进行合作,这能够让我们的团队吸收到很多新内容,和客户方一起做出一些了不起的事情。” 刘亥说:“CDP项目当初的时机不对,不然FIERCETech应该已经被纳入AKS的供应商体系了。我当初就对渺渺表达过我对这件事情的遗憾。不过你和渺渺能够因为工作合作而走到一起,我个人很祝福你们。” 胡烈说:“刘总,谢谢您。” 刘亥又说:“渺渺去新的岗位,新品牌搭建需要从零开始,这相当于一次内部创业,各方面都会很辛苦,工作和生活很难做到平衡,你要理解和支持她才行。” 胡烈点头,说:“我会的。我当年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当年因为创业,胡烈错过了陈渺渺。 现在陈渺渺创业,胡烈不可能允许她错过他。 徐浩洋好不容易等到胡烈有空,过来打招呼:“胡老板,想和您说上句话真不容易。” 胡烈笑:“小徐,我是过来接渺渺的。没想到你们一个接一个的。” 徐浩洋说:“哈哈。那说明FIERCETech现在人气高啊。” 胡烈说:“老董最近怎么样。” 徐浩洋说:“董总这假休得没完没了,这次我们总部CEO来也没见他到公司。” 胡烈说:“哦。” 徐浩洋说:“胡老板,听说Dan和您私交还行。” 胡烈搁下杯子,说:“嗯。来这里之前,我刚和他一起吃了晚餐。” 徐浩洋有点惊讶。 胡烈说:“小徐。考不考虑加入FIERCETech。带上你的客户一起。” 晚上到家,陈渺渺哼着歌去卸妆洗澡。 胡烈处理了一下未尽的工作事项,听着浴室里面没完没了的歌声。 一边回邮件,胡烈一边笑了。 他小渺的心情怎么就能这么好啊。 没过多久,陈渺渺溜达着过来了。 她弯腰趴在他办公椅的背后,两只胳膊绕过来搂住他的脖子,浑身香喷喷的。 陈渺渺的嘴唇软软的,贴着他的耳朵:“老胡呀。” 胡烈十分心猿意马,两手把键盘往前一推。 陈渺渺用左手隔着胡烈的T恤在他的胸肌上画圈圈,说:“你看我的手美不美呀。” 胡烈的目光扫下去。 陈渺渺的无名指上闪闪发光。 胡烈捉住她的手:“哪儿来的?” 陈渺渺凑在他耳边,声音无辜极了:“家里捡的。怪好看的,我就戴上了。” 33. (正文完) 33. AKS的晚宴结束后,宋丰独自一个人在酒店外面待了半天,抽完了整整一包烟。 然后他刷到了付如意新发的一条朋友圈。 照片不知道是在哪个国内本土设计师的showroom里面拍的。模特,龙门架,设计师本人,还有一大堆宋丰这辈子都理解不了怎么就时尚了的衣服。 朋友圈配的文字是:『累。』 宋丰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心中怒意升腾。 怀孕了还要光腿光脚穿裙子。 怀孕了还要天天吃控脂餐。 怀孕了还要这样玩命地加班工作。 怀孕了还他妈死活都不肯嫁给他。 宋丰要气疯了。 宋丰给付如意打电话,被拒接。 宋丰给付如意发微信: 【你他妈在哪儿?】 【你他妈能不能对自己好点儿?】 【算我他妈求你行吗?!】 付如意没回复。 宋丰真的疯了,也不管这大半夜的,他给陈渺渺打电话。 陈渺渺不知道在忙什么,一直没接电话。 宋丰又给胡烈打电话。 终于有人理他了。 胡烈说:“什么事。” 宋丰说:“你把电话给渺渺。” 胡烈说:“渺渺已经睡了。” 宋丰说:“你帮我叫醒她。” 胡烈说:“你他妈疯够了没有。” 宋丰怒吼:“我他妈就是疯了!” 陈渺渺应该是被吵醒了,接过电话:“宋丰你怎么了。” 宋丰说:“渺渺你去看看付如意刚发的那条朋友圈,你是她闺蜜你劝她要点命行吗。操。” 陈渺渺隔了十几秒才说:“宋丰我没看到如意发朋友圈。” 宋丰说:“开什么玩笑。” 陈渺渺说:“真的。我印象中上次看到她的朋友圈已经是半个月之前的事了。” 说完,陈渺渺还发了个付如意三天可见空空如也的朋友圈截屏到宋丰的微信上。 宋丰直接蒙逼了。 胡烈直接掐断了电话。 愣了半分钟,宋丰又把付如意的朋友圈打开。 明明每天都在发。有时候还不止一条。内容都是她的生活相关。 宋丰又把他手机相册的文件夹打开,看他截图保存的所有付如意朋友圈记录。 付如意有时候发的内容可以看出她的心情很好。譬如夸花美。譬如夸阳光好。譬如夸平平无奇的色拉美味。 宋丰从来没有像这样系统性地研究和分析过付如意的朋友圈内容和对应的时间线。 宋丰此时此刻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付如意心情很好的那些日期,都是和他见面的当天或者次日。 宋丰顾不上发疯了。 宋丰的心脏在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 付如意一下车,就看见宋丰停在她家楼下的车了。 大半夜的,宋丰站在车外边抽烟,连件外套都不穿。 宋丰一看见她,立马把烟扔了,朝她走过来。 宋丰说:“付如意。你爱我。” 付如意说:“你有病。” 宋丰说:“我有病。你要是真牛逼你就说你不爱我。你说出来。” 付如意不说话。 宋丰说:“你爱我。你他妈就是爱我。你不承认没关系。你不说也改变不了事实。你不说我替你说。” 付如意说:“你有病。” 宋丰说:“你他妈还会说别的话吗。” 他迈上前一大步,把付如意拉到怀里面狠狠地吻住。 付如意被他亲哭了。 宋丰放开她,让她哭着喘气。 付如意说:“宋丰。你就是只喜欢我长得漂亮。你就是因为我怀孕了你才要娶我。你连戒指都来不及买个时髦的。” 宋丰说:“付如意你是不是傻逼。我他妈就问你是不是傻逼。你觉得我能买什么时髦的戒指。我这辈子的审美都用在对你一见钟情这一件事情上面了。” 付如意的眼圈红红的。 红红眼圈的付如意在宋丰眼里也依然美得像天仙。 宋丰心里面给她跪了,左膝盖也对着她跪下来,说:“付如意。你爱我。你嫁给我吧。我爱你。我不只爱你的漂亮。我还爱你所有的一切。我连你的臭脾气都爱。我他妈确实有病。戒指我重新去买。一直买到你满意为止。” 付如意又哭了。 付如意说:“我不要你买。我要自己找设计师定制。” 宋丰站起来,一把抱住她,把她的脑袋往自己的心口处轻轻按了两下。 宋丰说:“付如意你爱不爱我。” 付如意的声音被闷在他怀里:“宋丰。我爱你。” 因为半夜被宋丰吵了一回,第二天早上陈渺渺困得简直不想起床。 胡烈倒是很利索地起来了,还问她:“早餐想吃什么?” 陈渺渺揉揉眼睛:“啊?” 这人什么时候操心过早餐呀。 胡烈提醒她:“我在追你。” 陈渺渺说:“噢。” 又笑眯眯地说:“老胡你先过来一下。” 胡烈弯腰凑近她。 陈渺渺说:“我的小秘密,你是不是知道啦。” 胡烈揉了一把她的脑袋,说:“可爱。” 然后就转身去厨房了。 陈渺渺又又又脸红了。 这人是怎么变得这么会撩人的呀! 高智商直男进化之后的物种简直令人招架不住呢。 陈渺渺准点到公司。 沈贝来给她送文件,陈渺渺伸手去接。 沈贝觉得自己的眼睛要被闪瞎了。 她老板渺总之前每天开着一辆大G来上班,现在不光开着一辆大G,手指头上还戴着一辆大G。 沈贝说:“渺渺姐,恭喜你呀!这是胡老板给你求婚的钻戒吗。” 陈渺渺笑得超甜:“是呀。” 沈贝羡慕得流泪。 沈贝说:“渺渺姐,我什么时候也能嫁一个像胡老板这样的男人啊啊啊啊。” 陈渺渺眨眨眼:“等你自己先变成牛逼的贝总哦。” 沈贝觉得这简直太值得令人为之奋斗了。 中午时分,陈渺渺收到一封来自TASK的邮件。 邮件中要求和AKS进行协商解约。 陈渺渺十分吃惊。 TASK的服务做成这样,AKS还没说要和TASK解约,TASK居然先主动发起解约了。 这是什么神剧情。 陈渺渺找徐浩洋了解情况,但是徐浩洋的手机始终占线。 徐浩洋焦头烂额。 他早上到公司后,没过多久就明白了昨晚胡烈为什么会邀请他加入FIERCETech。 胡烈不是要挖他和他的客户。 胡烈是为他和他的客户提供一个去处。 因为TASK决定调整它在中国区的生意策略,主动放弃中国本土企业客户群,并相应地调整和裁减客户团队。 徐浩洋手上的大部分客户都在今天早上被TASK中国区直接发起了解约程序。 徐浩洋本人也正是将要被TASK中国区裁减的人员之一。 胡烈终于等到了董浩主动打来的电话。 董浩说:“老胡。TASK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胡烈说:“嗯。我听说了。” 董浩说:“你什么时候听说的,听说了多少。” 胡烈说:“昨天晚上,Dan约我吃了顿饭。 胡烈又说:“老董,是时候了,回来吧。” TASK决定调整中国区的生意策略,胡烈一点都不意外。 只是没想到促使TASK痛下决心的,并不是他们服务得极其艰难的中国本土龙头消费品企业AKS,也不是找到彭甬聪想要换供应商的财大气粗的辰苍,而是TASK之前通过全球低价采购合同而拿下的那几十家美资企业的在华子公司。 在为这几十家公司切换系统、做客制化平台开发以及本地化部署的过程中,TASK遭到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连环性的多客户投诉,直接影响到了它在美国市场的跨国大型企业客户群中的声誉。 TASK的中国区团队如果连美国企业的中国子公司都服务不好,又怎么可能服务得好中国本土大型企业。 TASK后院着火,不得不做出战略性调整,主动放弃中国本土企业客户群,先集中资源针对性地解决它的美国客户群在中国市场内的主要诉求。 饭吃到最后,Dan对胡烈说:“Lie, I have to admit that you were right.” You have been proved right about your decision. 如果没有这顿饭和这席谈话,胡烈头一天晚上就算再冲动也不可能对陈渺渺求婚。 在胡烈的事业面临最大挑战的时候,陈渺渺百分百地支持了他的不战不退。 在胡烈的事业即将迎风再起的时候,他要让陈渺渺百分百地分享他的荣耀。 陈渺渺转岗流程的最后一部分,是向她的继任交接所有的外部供应商资源。 FIERCETech是最后一家来过这个流程的公司。 在AKS大楼的电梯轿厢中,彭甬聪又在对着镜面整理仪容,他说:“哎老板,您说陈总的继任是不是也是又漂亮又能干啊。” 胡烈说:“我和我的未婚妻不交流这些。” 彭甬聪说:“呵呵。” 然后他立马掏出手机低头给罗岑发了条微信吐槽:你说老板到底要把未婚妻这三个字挂在嘴上多久才够啊我操我耳朵都要听出茧了以后老板结婚了是不是还要再听他说几年他太太长太太短啊! 进了AKS的会议室,双方交换名片。 陈渺渺对她的继任介绍说:“这位是FIERCETech的创始人兼总裁,胡老板。” 胡烈纠正她:“胡烈。” 陈渺渺冲他一笑,改口叫了一声:“胡烈。” 声音还怪甜的。 胡烈想。 和当年一模一样。 只是当年的胡烈不知道也没想过。 陈渺渺不光声音甜。 陈渺渺整个人都甜。 陈渺渺还让胡烈的人生都变得一起甜。 胡烈想,他当年能够认识陈渺渺, 是多么幸运, 又是多么甜。 『正文完』 *** 正文结束,说几句吧~ 1. 关于番外: 接下来还会有2到3篇胡烈渺渺的番外,以及4到5篇宋丰如意的番外。等我休息几天之后再开始写喔。番外就做不到日更啦。 2. 关于本文: 写这个故事是个偶然,来Po发文也是个偶然。这两个偶然都很美好,我很开心有这样一个机会可以写这样一个故事,同时通过这个故事认识很多新读者。 这个故事像是一道正餐后的甜点,立意和深度都很有限,它能够得到这么多人的喜爱,我很感恩。如果它能够带给你一些快乐、一些启发、一些感悟,那么我作为故事的创作者会感到十分幸福。 最后仍然想说,谢谢一路陪我写完这个故事的大家,给你们比一个大心心。 胡烈渺渺番外(1.) 胡烈渺渺番外(1.) 董浩回归FIERCETech,胡烈请张溪和行政那边择日安排一个欢迎酒会,又让罗岑协助邀约外部重点合作方。 罗岑说:“老板,那是不是也应该邀请一下您的未婚妻啊。” 胡烈觉得罗岑的这个脑袋还怪机灵的。 胡烈说:“请。” 罗岑兴高采烈:“好嘞老板!” 陈渺渺收到罗岑的微信,打开,一张精美的酒会电子邀请函。 底部写的着装要求就俩字:舒适。 真不愧是FIERCETech。 连酒会的着装要求也完美地体现了创始人本人一贯的穿衣风格。 酒会的前一晚,陈渺渺待在衣帽间里面半天不出来。 胡烈去倒水喝,路过衣帽间的时候被陈渺渺叫住。 陈渺渺愁眉苦脸:“老胡呀。” 胡烈说:“怎么了。” 陈渺渺说:“我明天没衣服穿,我可怎么办呀。” 胡烈看了看被她的衣物占据了半壁江山的衣帽间,说:“……我带你去买新的?” 毕竟还在追求考核期,不知道这道题答得怎么样。 陈渺渺说:“你明天穿什么呢。” 胡烈说:“就平常的。” T恤,运动裤,再套个夹克。 陈渺渺小声嘀咕:“真是一点仪式感都没有呢。” 胡烈听见了。 但胡烈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陈渺渺为了搭配胡烈的舒适风格,穿上T恤牛仔裤球鞋,就差没背个小书包了。 陈渺渺临出门还在磨蹭:“你说我要不要扎个小辫子呀。” 胡烈看了一眼时间,说:“小渺,你最美了。” 陈渺渺非常高兴:“噢。那咱们走吧。” 这是陈渺渺首次以胡烈未婚妻的身份出现在胡烈的社交圈。 胡烈就不是个高调的人,做不出霸道示爱的事情,从头到尾都很正常,很平常。 碰到陈渺渺不认识的人,胡烈就介绍:“这是我的未婚妻,AKS集团大消费品生意单元CCR品牌的总经理,陈渺渺。” 碰到陈渺渺认识的人,胡烈就在旁边看着她和人聊几句,不插嘴。 碰到有人问胡老板和渺总当初是谁追谁啊,胡烈就说:“哦,我追的她。” 碰到有人问两位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胡烈就说:“看她。” 陈渺渺的衣服不小心沾到食物了,胡烈拿纸巾帮她擦,擦也擦不干净。 有别人看着呢,陈渺渺赶紧捏了捏他的手:“老胡你别擦啦,回家洗就好了。” 胡烈就不擦了,他说:“哦。你不是爱美吗。” 陈渺渺瞪着他。 这人还能不能再大点声呢。 后来董浩来和陈渺渺打招呼,聊到之前他在TASK的时候和AKS的短暂合作经历,感慨良多。 陈渺渺说:“董总,你能回来,老胡其实很高兴,他这人就是不擅长表达内心。” 董浩笑着:“我知道,我知道。我还能不了解他吗。” 陈渺渺说:“你回来之后,他的压力明显降下来了,我能感觉得到。志同道合的合伙人真的是可遇不可求。” 董浩说:“渺总啊,你在老胡身边的时候,他才是最放松的状态,我们今天也都能感觉得到。哈哈。哈哈。像你这样能够理解并且支持他的伴侣才更是可遇不可求啊。哈哈。” 陈渺渺被董浩笑得说不出话来了,只好跟着笑一笑。 晚上回到家,陈渺渺发现客厅的桌上放着一封给她的信。 手写的。 陈渺渺把信拆开。 小渺: 谢谢你走入我的生命中。 我是一个很无趣的人,也不太会追人。 你能爱我,我很幸运。 我很珍惜这份幸运。 我不会说甜言蜜语的告白。 我也不会设置惊喜和浪漫。 我会的,我现在告诉你: 我承诺和你分享我的财富。 我承诺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你感到幸福。 我承诺尊重你的理想,并且全力支持你实现个体的人生价值。 我郑重地邀请你,做我的人生合伙人。 我等着你的答复。 胡烈 陈渺渺拿着信转过身。 胡烈单膝跪在她面前。 这么硬气的胡烈,跪在地上向陈渺渺求爱。 陈渺渺哭得天崩地裂。 胡烈握住她的左手,亲了一下闪闪发光的戒指。 又亲了一下她的无名指。 胡烈说:“小渺。你愿意接受我的邀请吗。” 陈渺渺抹着眼泪说:“我愿意呀。” 胡烈笑了,笑得非常非常张扬耀眼。 一身志得意满的少年气。 清晨起床,陈渺渺发现胡烈把他的烟都扔到垃圾桶里了。 等胡烈晨跑回来,陈渺渺说:“老胡你终于下定决心要戒烟啦。” 胡烈单手把上衣拽掉,说:“嗯。不戒不行。” 陈渺渺被他这一个动作帅到直接湿透了。 她走近他,说:“噢。怎么不行。” 胡烈看她:“因为我想要射在你里面。” 每次操你,都射在你里面。 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我想要将你我的人生进行深度缔结。 仅仅相爱,还不足够。 我要你我的血脉相融。 我才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