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魔》 第1章 《色魔》 作者:响水依旧 声明:本书由奇书网()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作品相关 篇外话 色魔终于在历经阳界和阴界之后,该正式进入魔界了,说这篇小说是奇幻魔法小说,到此才进入魔界,实在有些骗大大们之嫌。不过,偶第一次写这么长的东东,偶自己也不知道该把这个东东归为哪类作品,没奈何,只好骗就骗一下了! 色魔进入人体后,偶其实有些私心的:一方面让大大们看看美女的隐私部位,体验一下情色经历带来的激情刺激,吸引些眼球。另一方面则有意告诉大大们,在阴暗的地方,实在还有些诸如怨鬼、穷鬼、恶鬼、色鬼、酒鬼、淫鬼、烟鬼、差鬼等等鬼东东,他们有的害鬼,有的被鬼害。可是就算这样,你还不能当英雄去行侠仗义、惩奸锄恶、扶弱济困,因为他们有他们的“管理模式”!在想象世界里都束缚你的手脚,偶确实有些少各位大大的兴!没办法,偶就这种德行,呵呵! 现在,色魔已经从祝捷的身体里出来了,他将怎样害人或者怎样和主人公祝捷打交道?想知道么?继续看后文吧!想砸票就砸票,想砸砖就砸砖,想砸我几个91币就砸几个91币,偶都欢喜,呵呵! 第一卷 第一章阴阳眼误闯鬼门关 第一篇日记9月15日 半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梦见自己正开车驶向回家的山路上,左边的山峰疾驶向车后,右边的山谷水流轰轰直响。忽然,车灯打亮的公路上,跑来一群猪头人身的怪物,冲我的东风车嗥叫着撞来,我一急,方向盘往左边一打,车头便狠狠地撞在了路边的山石上。我醒来时,还听见挡风玻璃哗啦啦碎裂的声音。 我看了一下时钟,才四点多点。做了这样的梦,我感到特别沮丧。昨天收车时接到妈妈的电话,说妹妹在学校出了点事,要我今天一定赶回去,我已经向车队请了假,准备一早开车回去,没想到居然会做这样的梦。 我想强迫自己继续睡觉,以便养足精神好赶路。我家离县城有一百里左右,要翻几座小山,梦中出事的地方是汽车最容易出事的路段之一,我可不能马虎。可是,经噩梦这么一吓,我再也睡不着了,两个小时就在翻来覆去中过去了。起床后,头便有些胀,眼睛也迷迷糊糊的涩得难受,洗了把冷水脸后,头虽然仍然晕胀,但视力总算恢复了。 我记得要回家,便到食堂去打饭吃。 食堂刚开门,邓师傅正在忙乎着。见我到了,一边给我舀稀饭,捡馒头,一边说:“听说你今天要回家?” 我说是,他便商量我说:“我爸来耍了几天想走,你能不能捎他一程?正好顺路。” “这怎么不行!”我满口答应,可是我马上又着难起来,吞吞吐吐地说,“邓师傅,你爸今天不走行不行?” 邓师傅见我不干脆,便问:“有难处吗?” 我点了点头说:“昨晚做了个噩梦,只怕不祥,论理,我不该出车的!” “什么梦?说来听听!”邓师傅说,“也许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正要给他讲我做的梦,却听一个苍老但有力的声音道:“没关系!我保你没事!” 邓师傅便呵呵笑道:“这是我爸。” 这是一位相貌清癯的老人。七十来岁,头发已经全白了,可是眼睛却很有精神,脸色红润,蓄了一撮山羊胡,人精瘦精瘦的,穿一身对襟布褂,灯笼裤,圆口布鞋,一副练把式的打扮。 我冲他礼貌地笑了一下,招呼道:“老伯早!” “怎么,年轻人,不愿捎带我这糟老头子?”邓老伯笑着问。 “不不!”我忙不迭解释道,“老伯,您别多心!莫说您是邓师傅的爹,就算您是一个过路人,我也乐意捎你一程。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做了一个噩梦?”邓老伯捻着山羊胡眯缝着眼颇有深意地问。 “您老人家刚才听到的——我们跑车的就在乎这个,老伯,您可别见笑。邓师傅知道的,我们车队没有谁不在乎!”我说。 “没关系!”邓老伯走近我,仔细打量了我一番,“没关系,今天我保你没事!” 这时邓师傅也说:“小祝,我爸说保你没事你就没事,放心吧。” 我知道,邓老伯一定只想着要搭我的车,所以只管好说歹说。“要搭就搭呗,”我想,“只要别怪我没提醒就好。” 汽车出县城后就钻进了山里。 天还不太亮,山里雾气又重,加之我没休息好,只觉得眼睛又迷糊起来。我抹了点风油精在太阳穴上,人一下子精神了些。这时,汽车来到了“三道拐”。“三道拐”是一段险路。路是下坡路,路左边是山谷,右边是山岩;路先往右转一个大弯,然后往左转一个小弯,再往右转一个急弯。这段路不知让多少“司兄司弟”命丧山谷,所以,每次车行此处,我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减速慢行。当然,这段路在我脑子里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即使是闭着眼睛,哪里直行,哪里拐弯,我也不会搞错。 可是,今天怪事出现了! 我刹了车,嘟哝道:“怎么会这样?” “你怎么把车停了?”邓老伯眯着眼问,他正睡着哩。 “公路怎么改道了?”我像问他又像自问,“前天我还从这里走过,没见改道啊!” “改什么道?这路不还是原样吗?”邓老伯道,“你看见了什么?——哇,年轻人,你把车开到崖边来干什么?你想谋杀呀!” “我哪有啊?这公路怎么变直了?这里本该向右转的。”我说。 “哦——”邓老伯哦了一下,“我明白了!你还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右边原先的公路上站满了人,好象在开什么会似的。这么早,这些人开什么会啊?”我不解地问。 “让我好好看看。”邓老伯向前看了看,“嘿嘿”冷笑了两声,“原来是这群蠢货!” “是什么人?你知道?”我问。 “我当然知道!”邓老伯骄傲地说,“年轻人,来,我关了你的阴阳眼,好好开车吧,过了这里我有话问你。”说完,他右手在左手心里画了几画,口里念念有声,最后把左手心按在我眉心印堂穴上,喝了一声“疾”。我先是下意识闭了眼,等到他手拿开,睁眼看时,车灯向处,竟然是悬崖下恐怖的山谷,我的东风车已经面临深渊了,再看看右边,公路上哪有人的影子! “好险!”我不由全身一紧,冷汗全冒出来了。 “开车吧,小心点儿!”邓老伯提醒道。 过了“三道拐”,我舒了一口气,便问邓老伯:“刚才那路明明改道了,路上也明明那么多人,后来怎么都不见了?你在我额头做了什么法术吧?” “呵呵,”邓老伯笑道,“年轻人,知道你刚才到哪儿去耍了一趟吗?——嘿嘿,鬼门关!” “鬼门关?”我不由抽搐了一下,“那么说,我的梦应了?” “谁给你开的阴阳眼?” “什么?”我不解,“没有谁啊!” “不可能!”邓老伯道,“人鬼殊途,人是看不见鬼的,可是你却能看得见,除非有人给你开了阴阳眼!你好好想想,看是谁?” 我被谁开了阴阳眼?这我怎么不知道啊!我是说怎么最近晚上上厕所老是看见一些人在林子里晃悠,悄无声息地跟幽灵一样,敢情真是幽灵啊!可是,是谁给我开的呢——“哦,想起了!” “是谁?” “是一个算命的瞎子!我想一定是他!” “你说说!” “这个月的一号,我在县城滨河花园里散步,被一个算命的瞎子拉住硬要给我算命,我不从,他就在我背心拍了一掌,还叽叽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但最后说了声‘疾’,我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当时我很想发火的,但看他是个残疾人,就没和他计较。我想一定是他。” “这很有可能。”邓老伯道,“现在你的阴阳眼已经开了,平常就会经常见到阴界的鬼物。我刚才给你施的是闭眼法咒,只能管十二个时辰,也就是一昼夜,一昼夜之后,法咒自动解开,你还会见到那些东西的。” “有没有办法让我的阴阳眼永远关闭呢?”我问,我可不愿意睁眼闭眼就看到那些飘飘渺渺的幽灵。 “没有。阴阳眼一旦打开,就无法关闭,闭眼咒只能管一时,不过我可以传给你这个法咒,你不想见那些东西时,就印上法咒,保准管用。不过,鬼物都是由阴气凝成的,它们一般伤不到人,你看见了也不必怕。” “那你快教我法咒!”我把车熄了火,迫不及待地就要邓老伯教我。 “呵呵,你还真是个急性子!”邓老伯笑道,“好,我就教你。”于是老伯便如此这般地教了我一通,看我已十分娴熟了,方才说:“好了!” 我学会了闭眼法咒,非常高兴,便向老伯讲起了昨夜的梦。老伯听着听着,便叫道:“停车!” 我吃了一惊,忙问怎么了。 “你说那怪物是猪头人身?”老伯问。 “是啊!”我不解道,“有什么不对么?” “麻烦大了!”他喃喃地道。 “什么麻烦大了?”我不懂。 “现在我说什么你也不懂,开车吧,我得想会儿。”邓老伯闭上眼想事去了,我便开车,一直把他送到他家村口。 “到了,老伯。”我喊他。 “啊?到了哈!”老伯睁开眼,递给我一张卡片,“小祝,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事一定记着找我。” 我接过卡片,放进钱包里,和他握了握手,他便下车,一边还叮嘱道:“一定记着找我呀!”我一边答应,见他离车远了,已经站定了挥手和我再见,便驱车而去了。 第2章 第二章黄花女惨遭色魔奸 当车路过昨晚梦中见过的地方时,我刻意留意了一下,赫然发现我梦中撞到的山石边竟然真的有一地的碎玻璃,仿佛是谁家的玻璃窗碎在了这里。我似乎听见了哗啦啦的碎裂声,不禁心惊肉跳,赶快逃离了那儿。一直到中午到家时,心中还忐忑不安。 妈妈早就做好了饭等我回家。我老远就见她老人家站在屋檐下张望,也许她已经望见了我,用手揩了揩眼睛,然后双手习惯地去拢她那本来一点也不乱的头发,再然后就笑着迎到了路上来。我停下车,妈妈接过我为她们捎带的东西,一边让我先走,一边说:“快回去洗洗灰尘,我们就好吃饭。” 妈妈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尽管一脸笑容,可我看得出来,她刚才似乎流过泪。 我进屋洗脸洗手,心里就嘀咕:妈妈是一个好强要面子的人,除了当年爸爸过世她哭过,我还从来没有见她掉过一滴眼泪,看来,这次她叫我回家,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吃饭了,妈妈端了碗饭往小妹的房里去。我问:“小妹在家?她没有上学?” “唉——”妈妈脸现愁容,“你妹妹好几天没去上学了!” “怎么回事?”我放下碗筷,“小妹是个懂事的孩子,成绩又好,她怎么会逃学?” “怪不得你小妹。”妈妈见我放下筷子,忙说,“先吃饭,等会儿才和你说小妹的事。” “那——我去叫小妹来一起吃。”我说。 “还是我给她端去吧。” 我望着妈妈走过去的背影,心里有些发怵,于是又想起昨夜的梦——梦中猪头人身的怪物和一地的碎玻璃。 饭后,妈妈叫我休息,她到厨房洗刷碗筷。小妹一直没有出来,也没有听见她的任何声音。以往,只要我回家,小妹一定会像一只快乐的小鸟般绕着我飞来飞去,唧唧喳喳叫过不停,今天不见她的影子,我心里很不安宁。好不容易等妈妈忙完活,我便迫不及待地问:“妈,小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妈妈一脸忧戚,她褪下围裙,缓缓地说:“小妹自从九月十号到学校去过后,就再也没有去上课了。任我怎样追问原因,她就是不肯说。这两天,她居然说她恶心,还呕吐了几次,我怀疑她感冒了,带她到村医那里去看,哪知、哪知——” “怎么了?你说呀,是不是妹妹得了什么大病?” “得了大病倒好!可惜不是。村医说,小妹怀孕了!”妈妈说着,眼圈一红,眼泪就下来了,“当时,我好想好想有个地洞钻进去,好想好想找个石头一头撞死——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个混帐女儿啊!她叫你娘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啊!” 我呆了,这怎么可能?小妹这么听话的孩子,平时自尊自重,她不可能如此轻浮的。“妈妈,也许村医误诊呢,你别急。” “我也说是误诊啊,可现在小妹的肚子都已经大了,看上去像已经有四五个月大了,哪还能误得了?”妈妈擦了擦眼泪,咬牙切齿地说,“回家后我把她往死里那个打哟,我就没有把她当个人,我要逼她说出那个混蛋是谁。你猜她说什么?她说是她的班主任陈刚,就发生在十号那天!——她把她娘当傻子!十号到现在才几天?能有这么大的肚子吗?我又打,要她说真话,可不论怎样打,她都这样说,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所以就听她的话,把你叫回来了。” 我的肺早就气炸了,“呼”地立起身,便冲进厨房去找菜刀。 “你干什么?”妈妈紧跟我进了厨房,见我拿刀,一把把刀抢了过去。 “我要宰了他!”我吼道。 “你傻呀,儿子!”妈妈哭道,“你宰了他,你进班房,抵命了,你叫你娘和你妹妹靠谁去呀?我们等你回来,你就这么点出息?” “我绝饶不了他!什么狗屁教师,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畜生!”我气咻咻地说。 “现在不是饶不饶谁的问题,漫说那人是不是他,就算是,也要先解决你妹妹现在的问题啊!”妈妈说,“叫你回来,我就是想带你妹妹进城去把胎堕了,要说到乡卫生院吧,让熟人见了,你妈丢不起这么大的人啊!” “先别忙着堕胎。得先惩罚那人!”我恨恨地说,“我去叫妹妹说实话!” “你这孩子,你要把你娘气死啊!”妈妈无奈地说。 “放心吧,妈,我会处理好的。”我说,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我进去的时候,妹妹正躺在床上看书。她用被子盖住下半身,被子上铺着纸张,她是在温习化学呢。妹妹成绩一向不错,期期都能捧回奖状,她得的奖状都快贴满她的卧室了,没想到刚上初三就出了这事。她见我进来,瘦削而苍白的脸略显慌张,一边让我坐,一边还说:“哥,没出来见你,你别怪妹妹啊!” “傻丫头!”我抚摸着她的头说,“哥怎么会怪你呢?哥心痛还来不及呢,看你这几天人瘦的!” “我没事!”妹妹哽咽道,“我支持得住。哥,你放心吧!” “好妹妹!”我一把把她的头揽在怀里,激动地说,“这才是我的好妹妹!” “哥,我等你回来,就是要和你去派出所告他!我恨那个禽兽!” “好,哥支持你!你把经过向我说一遍。” 妹妹显然不愿意再提起当时的情景,但她是一个坚强的人,犹豫了一会儿,她便平静地讲述了起来。 九月十号是教师节,学校放一天假。我和我们村上的小丽、小芳一起到乡场上买了点礼物去送给班主任陈刚。他家住在校园的一个角落里,有三间屋,外间是书房兼办公室,中间是卧室,里间是厨房。我们去时,他正在看电视,听声音好象在看教育台。我们说明来意后,陈刚显得很激动,他今年才大学毕业出来工作,可能不常收到学生的礼物吧,他很感动,连忙让我们坐,后来又叫我们进卧室去看电视。我们也没有多想就进去了。他又说去厨房倒水给我们喝。哪知他到厨房去了才不到两分钟,突然大叫一声。我们以为他被水烫了,还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却见他双眼发红,像疯子一样经过卧室到外间去,重重地关了门,还反锁了,然后又进卧室,也关了门,反锁了。还没等我们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一下便扑倒了坐在床沿的小丽,解开了小丽的裤子。我和小芳吓傻了,赶紧去开门准备逃跑,哪知一时心急,竟怎么也开不开门。陈刚见我们要跑,放了小丽,在门后顺手抄起一根铁棍朝小芳头上砸去,小芳顿时倒下了,流了很多血。我已经吓傻了,忘了开门逃跑,被陈刚一把抱住了——他奸污我,又当着我的面,奸污了小丽和不省人事的小芳。小丽不从,他便抓住她的头发把她的头朝床头柜上撞,差点把小丽也撞晕过去…… 妹妹讲完,已经泣不成声了。我劝了她一阵,告诉她我去找小丽和小芳,要她们一起去派出所报案,然后就出了妹妹的房间。 出来就被妈妈拦住了,她哀求说:“你不要去报案,这事传出去,你妹妹这辈子就完了!” 我扶她坐下说:“妈妈,现在什么时代了,你还这么想!妹妹是受害人,她又没有犯什么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今天我如果不惩罚陈刚,他以后保不定还会害更多的无知而又善良的女学生。妈妈,你不愿自己的女儿遭罪,你一定也不愿别人的女儿也遭罪吧?啊!” 妈妈不开腔了,在面子和大是大非面前,妈妈是知道孰轻孰重的。 我先到小丽家。 她父母不在,都到山外打工去了,只爷爷奶奶在。我问奶奶:“小丽在吗?” 奶奶说:“在,都几天没去上学了!” 我说我有事找小丽,她便把我领进了屋。 见了我,小丽竟委屈地哭了:“祝捷哥哥,你得为我们做主啊!” 我心里黯然,小丽个子单小,比我妹妹差不多矮了一个头,身体还没开始发育呢,陈刚那畜生竟狠得下心——“小丽,我们去派出所告那畜生,你敢去吗?” “怎么不敢!我们三姐妹就等你呢!”小丽闪着泪花的双眼望着我,一脸的求助有望的神情。 “这事你告诉你父母了吗?”我问。 “我给我爸打了电话,他正往家里赶,说要杀了姓陈的,估计再过两天就能回家了。” “他同意你去报案吗?” “他说跟祝捷哥哥去他们放心!” “好!小丽,你现在就去我家找小妹,我再去找小芳。”我安排好小丽,又来到小芳家。 小芳一个人在家。妈妈在她两岁的时候狠心离开了这个贫穷的家,爸爸一直未娶,为了让女儿能好好上学,他被迫外出打工。小芳和小丽经常到我家找小妹玩,我对她们比较熟悉,知道这是个极要强又较内向的孩子。 小芳不像小妹和小丽一样躲在房里不肯出来,她正在院子里忙着拾掇猪菜。她比较瘦,但肚子明显肥大,很像怀了几个月孕的样子。我暗自发狠,不叫陈刚进监狱我誓不为人。 当我说明来意,小芳放下手里的活计,一句话不说,锁了门便走,倒是她领我到了我家。 报案后,派出所民警分两路出警,一路直扑学校抓人搜查证据,一路护送三个女孩子到县城医院堕胎取证。我于是开车回家接上妈妈和小丽奶奶赶往县城。知道手术后三个女孩子平安,这才放下心来休息。累了一天,我躺下就睡死了。 第三章县医院遗失无头胎 第二篇日记9月16日 同样的噩梦又一次把我惊醒了。同样,后来的几个小时又是失眠,我头都大了。 七点半钟,派出所刘所长给我来了电话,说是通报一下案情。他说,他们从陈刚家搜到了陈刚砸小芳头部的铁棍,经化验核实那上面的血迹正是小芳的。 第3章 同时,他们还在陈刚房间提取到了一些毛发,证实是三个女孩子的。但陈刚拒绝承认强奸事实,口锋极硬。现在就等胎儿dna测定了,到时证据确凿,他不认也不行了。 我听了这个消息非常兴奋,洗漱毕,到食堂打饭吃,又带了五个人的饭到医院去。 刚进病房,小妹眼尖,兴奋地道:“哥来了!” 小丽也抬起头来,高兴地招呼:“祝捷哥哥早!” 我特意来到小芳的床前,问:“小芳,还好吗?” 小芳眼含泪水,点了点头,“谢谢你,祝捷哥!” “看见你们都还好,哥哥我高兴啊!”我说,“来,吃早饭了,吃早饭了!” 小芳坐了起来,小心地问:“祝捷哥,我什么时候能够回去呀?我家那几头猪等我回去喂哪!” “什么时候回去得医生说了算,你那几头猪嘛,我今天送小丽奶奶回去,你把钥匙给奶奶,让她给你喂。”我对小芳说,又回头问小丽奶奶,“行吗,奶奶?” “行,行。”奶奶爽快地说,“那这里就交给你们母子了。小丽爸爸回来,我叫他来。” 我们正说,病房门被推开了,民警小雨的头探了进来。小丽眼尖,早就嚷道:“小雨姐姐,快来吃早饭。” 小雨笑道:“你们多吃一点,我来找你们祝捷哥哥。祝捷,你出来一下。” 我随小雨走出病房,跟她经过值班室走到走廊的尽头,她才停下,说:“昨晚,我们已经把胎儿的组织切片送县公安局了,由他们送省局进行亲子认定,这得等上几天,现在三个小妹妹情绪稳定,这里就交给你们家长了,我也该回所里去了。” 我说了些感谢的话,送走小雨,回来经过值班室时,听里面的护士正在议论小妹三人,便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怪事!” “什么怪事?” “昨天堕胎那三个女孩,听说了吗?” “听说了啊,是被她们的老师奸污了的嘛!这有什么好怪的,只能说明现在的教师——哼!” “不是这事啊!听说强奸发生在九月十号,昨天才十六号啊,可是胎儿已经五个月大了!” “不会吧!” “我像在说谎吗?” “像!这怎么可能?” “更怪的事还在后头呢。” “还有更怪的啊?” “是啊,三个胎儿肢干都长全了,可就是没有头!” “啊——不会吧?” “我哄你们我是四脚爬!更怪的是,昨天院里明明把胎儿保存进了标本室里,可是今早医生却发现那三个无头胎儿竟然不见了。” “丢了?谁这么无聊,偷那东西干嘛呀?” “谁知道!”…… 这时一个护士要出门,我赶忙离开了。 回病房我给大家的生活做了安排,便送小丽奶奶回家。上车时,我想起晚上的噩梦,怕又出现昨天的事,先对自己施了闭眼咒,这才敢发动汽车。到了村里,知道小丽爸爸已经回家,又顺路把他接到了县城医院。 第四章后山头惊现猪头怪 第三篇日记9月20日 今天小妹和小丽、小芳出院,我开车送她们回家。这几天每晚我都做相同的噩梦,由于见惯了猪头人身怪物,我也不怕了,心情放松了觉就睡得好,不像刚开始时那样由于睡眠不足而精神委靡了。小妹三人也商量好了,仍然回校去上课。妈妈担心她们的同学会说长道短,她们说她们不怕,比这痛得多的她们都承受了,她们就什么都不怕了。我觉得她们已经长大了。 正当我要开车离开家时,刘所长又来电话了,他告诉我亲子鉴定已经出来了,说是虽然胎儿的dna出了点异常,但其与陈刚确实存在血缘关系,警局已经结案,把案子移交给检查机关了。他说,像陈刚这样的衣冠禽兽,他是要见一个抓一个,见两个抓一双。我说你还是一个也没得抓最好,这样我们的社会才太平。他说那是那是。我们又说了些客气话,我关了手机,钻进了驾驶室。 “不好了,不好了!” 突然,村里传来了惊恐的叫声。接着,我看见村中的孤寡老人祝大才气喘嘘嘘地跑了过来。祝大才是我本家叔公,无儿无女,家里除了种点庄稼,就只养了几十只山羊,农闲时他每天都要到后山去放羊。 “出什么事了,叔公?”我问。 “后山来了几只狼!”叔公惊魂未定。 “哪来的狼啊?”这时村中人听得声音,已经围了一大群,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早二十年后山野狼洞有过狼,可后来,狼都给打绝了,现在哪来的狼呢?” “叔公,你没有看花眼吧?”我问。 “我是没看、看见狼!”叔公说。 “那你老怎么说有狼啊?你逗大家玩哟!”我笑了。 “不是啊,小捷!刚才我打了个盹,忽然听见羊儿惨叫,跑过去看时,只见羊群慌张地乱跑,不知道受了什么惊吓。我好不容易把羊团拢,一数,少了一只。四处找,才发现一路血迹,一直延伸到野狼洞,在洞口,我发现了一地的羊肠子。这不是狼干的是什么干的?” “你进洞了吗?”我问。 “我敢吗?我这把老骨头还不想拿去喂狼啊!” 后山有狼,这可不是件小事。我们村的田土主要在前山,家畜的放养全都在后山。各家各户的羊牛都在那里放牧,而且都是由小孩去放牧,真有了狼,人畜都危险。 “后山有狼!”这句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的乡亲都很恐慌,“怎么办哪?” “村长来了,请村长拿个主意吧!”这时一个人说。 村长听得喧闹也赶来了。村长也是我的本家,我们同辈,我喊他大哥。我说:“村长大哥,是不是组织几个年轻力壮的拿家伙去看看?” 村长见是我,客气地说:“小捷也在呀?”然后他拿起村长的架子,扯直了嗓子说:“乡亲们,后山有没有狼呢我们还没有去证实,大家不要慌。不过呢,大家在这件事还没有弄清楚之前呢,就不要到后山去放牧了,不然,孩子、羊、牛出了问题就麻烦了。假设后山真有了狼,我们也不能私自去打,是不是啊?啊!且不说我们早就没有了猎枪,打不打得了成问题,野狼它可是野生动物,是吧?是受国家保护的,谁打谁犯法。刚才小捷说得不错,我们先组织些年轻力壮的去后山看看——年轻的,抄上趁手的家伙跟我去后山。其他的,就散了吧。”村长大哥说完,自愿去后山的都回家找家伙,一会儿集在一起,一数,竟有二十多人。大家拿刀的拿刀,拿棍的拿棍,乱纷纷一窝哄往后山去。我回家抄了把形似朴刀的带把砍柴刀也跟了去。 出了村子,就是一片坡地,一条羊肠山路绕上山去,转过一个山头,就到了前后山的分界——“一线天”。“一线天”是通往后山的唯一通道,全长约五十米,最宽处不足两米,最窄处仅能过一头水牛。穿过“一线天”,就见到后山的景象了。深山里满是松林,山坡上长满了灌木、杂草,坡上几乎没有路。要到野狼洞,还得转过一个山头,再爬上另一个山头才行。我们走了约半个小时,才好不容易到达。 野狼洞在一道悬崖下,洞口有一人多高,三米多宽,二十来米深,洞内黑漆漆的。当小孩时我常来这里放羊,经常进去玩。洞口两旁有几座平顶的大石头,估计有一丈多高,人可以爬到平顶上去玩,石缝间杂草丛生。洞口前是一段斜坡,坡度不大,也长满了杂草。我们来到洞口,见到了那堆血淋淋的羊肠,上面已经引来了不少的苍蝇。看来,叔公并没有说假话。 “我们进洞吧,我来安排一下。”村长大哥站在洞口说,“小捷,你带几个人守在洞口,小心别让狼抄了我们的后路,我带其他的人进洞。大家去砍点松枝来做火把,既可以照明,又可以吓住那几只恶狼。” 于是十多人去砍松枝。山上到处是松树,他们一会儿便回来了,一齐点燃了火把,一时居然烈焰腾腾,村长大哥满意地笑了笑,说:“这阵仗气势可不小啊,我们走!” 村长大哥带人进去了,我带着一个叫小明子的小青年守在洞外。忽然,小明子身体直哆嗦,说话也结巴起来:“捷、捷哥,那、那是什、什么呀?” 我顺着小明子指的方向看去,一见那物,不由得毛发直竖,一种难言的恶心感陡然而生——在隔我们五米远处的大石间的草丛里,蹒跚走来一个猪头人身的怪物! 梦!绝对是梦! 我怀疑这是与以往略有不同的又一个梦。以往的梦,我在车里,正行驶在公路上,一大群猪头人身怪物朝我的车嗥叫而来,它们撞醒我,害我听玻璃哗啦啦碎裂的声音。可是我已经不怕了!现在的梦却是在山上,在野狼洞洞口,身边还有这么多乡亲,我为什么要怕?但为了证实这是不是梦,我说:“小明子,你掐一下我!” “干什么?”小明子已经退到我身后去了。 “掐我!看是不是梦!”我嘶吼道,明显感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怪物正朝洞口走来,听到我的吼声,它仰起头来,睁大一对猪眼望着我,一张猪嘴流出血样的口涎。这怪物不足一米高,猪头便占去了一半的身高,四肢、躯干细小,活像一个侏儒。看它这么点点大,我底气就又足了起来。 “哎哟!”我忽然感到手臂疼痛,不由得大叫道,“你掐我干什么呀,小明子?” “不是你叫我掐的吗?捷哥,你见多识广,那是什么呀?”小明子还在哆嗦,“是不是它吃了叔公的羊啊?” “也许吧。它现在正朝我们走过来,你说怎么办?”我问小明子。 “我们跑吧!捷哥?” “跑?亏你想得出来!村长大哥叫我们守在洞口,别让狼抄了他们的后路,我们跑了算什么? 第4章 要是在战场上,这样一跑,准得枪毙!你看我去杀了它!”我说,当过几年兵,我的胆子毕竟大一些。 “好,你杀了它!” 我回过头看了看小明子。好小子,居然闭着眼和我说话呢。看把他吓的这副德行!与小明子一比,我豪气陡然升起来,,拿着砍柴刀,冲过去,对着怪物的颈项猛地一挥,便把个猪脑袋砍飞了。 “我以为你有多狠呢,原来这么不经砍!”我大笑道。 “砍死了啊?我看。”小明子听我说话,恐是睁开了眼睛,急着要看。忽然,他“妈呀”的尖叫起来,我也发现了,再也笑不出来了。——只见那只猪头在地上滚得几滚,慢慢地从伤口出伸出躯干,长出四肢,一会儿工夫,就又是一个活鲜鲜的猪头怪了。而那站着根本就不曾倒的躯干,则摇晃了半天后,陡地从颈口里喷出一股恶血,然后,慢慢地长出又一个猪头来了。 “妈、妈妈呀,这、这是、是什么呀,怎、怎么砍、砍了脑袋还、还会长出来呀?”小明子的声音已经变了。 我说:“小明子,别怕!等我再砍,我就不信砍不死它!” “你,你还是别砍了吧,再、再砍、砍,就、就又多、多一个怪物!”小明子舌头已经不大听使唤了。 我不管,对着一只怪物又是一刀,这下好,和刚才一样,又一分为二,面前变成三个怪物了。这是什么怪物,再生能力怎么这么强! 怪物见我老是拿柴刀砍它,似乎动了怒,朝我龇牙咧嘴,然后喷出一股臭气扑面而来,这是一种令人作呕的尸臭味。我一阵干呕,差点把中午吃进去的全呕出来。 这时,洞里也起了骚乱,人们仓皇地往洞外跑,一出洞,便把火把扔在地上,口里大叫大嚷“怪物啊,有怪物”,一边往山下跑。小明子则在听到动静之时,早就第一个跑了。可惜他身子单薄,还没有跑几步,变给杂草绊倒了,待爬起来时,洞里跑得快的早跑他前头去了。村长大哥毕竟是村长,他跑在最后,我一把拉住他问:“怎么了?”他惊恐地道:“有怪物!怪物!” “是不是这样的啊?”我指着我面前的三个猪头怪物说。 “啊!就是就是——快跑吧小捷!”村长挣脱我,一溜烟跑了。他跑得可真快,不一会就追上了大队人马。 我握着刀盯视着那三个怪物,看它们并没有攻击我的意思,我又回头看了看刚才伙伴们慌乱间丢下的火把,见它们全都丢在空地上,而且已经熄灭,这才放心地缓缓地朝山下退去。 第五章巧计截堵“一线天” 山路上扔了些棍棒柴刀,我知道是伙伴们慌忙间扔下的,我替他们把刀捡起,插在背后的腰带上,一路来到“一线天”。村长大哥一行人正在这里喘息,全都惊魂未定的样子。 村长大哥见我姗姗而来,也许觉得我在气度上有些不凡吧,他竖起大拇指赞道:“不愧是部队回来的,你胆子够大的!那些怪物没追来吧?”其他同伴眼中也都露出敬佩的意思,可是这种敬佩之情一闪便没有了,对怪物追没追来的关切充斥了他们的眼睛。 我说:“没有,怪物好像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我砍了它两刀,它也只是朝我龇牙咧嘴喷臭气而已。不过,这种怪物真神,我一刀砍下它的脑袋,它便一分为二变成了两个,我第二刀下去,它便变成了三个了。你看到的三个就是这么来的。” “天哪,这是什么怪物?”大家不约而同地惊叫。 “你们在洞中见到了什么?怎么那么慌张?”我问。 “就是那种怪物,有两个,龇牙咧嘴,流着血红的口水,多吓人啊!”村长大哥说,“我们没有你那么大的胆子,哪敢砍它,大家一扭头便跑了,哈哈……”也许村长大哥已经定下神来了,居然笑得出来,其他人也跟着笑了,一脸的难为情。 “村长大哥,”我说,“即使要跑,也要有秩序。不是我说你,你们把火把乱扔,万一引起火灾怎么办?还有,我们部队上撤退时讲究一个断后,你让谁断后了?我看过了,好在你们的火把全扔在洞口,那里没有草,不会引起火灾。另外,我还勉强能够为你们断个后,这次算是没事了。” “高见!”村长大哥再次把大拇指竖起来,“兄弟,你真的不错!” “虽然这次没有什么大碍,”我说,“但我们得防着它们。好在‘一线天’是一道天然的屏障,我们把出入口给他堵上,挡得它们一挡,我们回去再想法子。总要它们不跑到前山来侵害我们才好。你看怎么样?” “好啊,好啊!”村长大哥马上赞同,“来,大家听我指挥。小捷,你带十人去搬石头;小明子,你带十人去砍树枝、捡干柴。我们在入口处砌他一道石墙,再在通道里铺他一层干柴松枝,然后在出口处再砌一道石墙。如果怪物要来,石墙能挡就好,不能挡呢,等它们进入通道,我们就放火烧死它!这里放火,可是既可烧怪物,又不会引起森林大火的,是不是啊?” “这办法不错!”大家都说好。 “可是,我们的柴刀都扔了,怎么砍树枝呀?”小明子为难地道。 “谁叫你们扔的?”村长火了,“看你们一个个那熊样!” “老大,”小明子嘟哝道,“你的柴刀呢?” “我的?我带过柴刀么?”村长愕然。 “你怎会没带?我是见你扔我才扔的。”小明子道。 “哈哈……”大家都笑了。 “都在这儿呢!”我变戏法似的从背后取出七八把柴刀说,“看都是谁的?少没少?” 丢刀的见刀都捡回来了,全都来拿,还不忘把我赞美一通,什么“沉着冷静”啊、“一级棒”啊,把我捧得一阵晕乎,暗自庆幸当初自己沉着,否则,也和他们一样,就都当了胆小鬼呢。 大家工具到手,各忙各的,太阳下山之前,我们终于完了工。 回到村里,村长大哥把我叫到村委会去。村委会召开了一次支部会,要我旁听,好献计献策。我要推辞,他说:“小捷,你虽然不是党员,好歹是我们村的一员吧?我们今天讨论的是村中的大事,请你参加你就不要推辞了,我发现你脑袋瓜子挺灵的,胆子也比我们大,又沉着冷静,我们都不如你!再说,我们这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支部会!” 我只好参加了这次会议,会议讨论形成了这样几条决议: 一、做好村民的安抚工作,不能造成恐慌。 二、禁止村民毁损“一线天”出入口的石墙,禁止到后山放牧。 三、村里每天派人轮流监视“一线天”,一有动静马上放火焚烧怪物。 四、马上向上级汇报情况,请示如何解决。 会后,我只好再向车队请假。那边头儿好像要发火了似的说:“以后少请霸假!” 第六章伴美人再闯“野狼洞” 第四篇日记9月21日 今天一早我开车送村长大哥到乡政府去报告怪物的事,顺带送小妹三人到学校去。她们班已经换了班主任,是一个中年女教师,姓何。何老师告诉我,出了陈刚那回事,教育局非常重视教师的师德教育,学校也制定了一系列整改措施,同时,考虑到三个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全校严禁师生有侮辱、歧视三女生的言行发生。听了何老师的介绍,我放下了心,告辞离开后,便去接村长大哥。 等了许久才见村长大哥从政府院里出来。他一出来便笑声琅琅。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开心。他说,政府领导先是表扬了他处理这件事的沉着冷静,然后专门就支委会的召开做了高度的评价,说是充分发挥了支部的战斗堡垒作用,对支委吸纳村民献计献策更是赞不绝口,说是充分发扬了党内外民主。村长大哥红光满面,得意忘形:“接受表扬的滋味真爽啊!” 我看他这副模样,心里好笑:“政府采取了哪些措施呢?你别光顾臭美呀!” “政府已经把这件事报告了县里,引起了县委的高度重视。县委准备组织一个搜捕队前来捕捉这些怪物。据说,还要请研究动物的专家、要调动武警。乡政府要求我们村按支委讨论形成的决议开展工作,在搜捕队来到之前要严密监视怪物的动向,不能让它们再伤害人畜,搜捕队到了之后,要协助它们开展工作,乡上暂时派畜牧站的张站长到我们村上去指导工作。我们这就去接她。不过,可别指望这个站长能够指导我们什么。” “为什么?”我问。 “她是个女的,听说是花钱读的高价大学,去年一毕业就来畜牧站了。靠她老爹有几个钱,今年开春就当上站长了。她能有什么能耐指导我们工作?”村长说。 “在一个小小的乡畜牧站当个站长,还要花钱?成天和畜生打交道,请我当我都懒得当。也是,就算她是学畜牧的,这怪物她还能治?乡长叫她来指导,我看也是瞎扯淡。” 我们一边说着话,汽车就到了畜牧站门外。 张站长是个叫张兰的姑娘,文静秀气,白净的瓜子脸,一对修眉,玲珑鼻子,樱桃小嘴,长发披肩,衬着窈窕身材,看得人怦然心动。村长大哥请她坐在副驾驶座上,介绍我们认识了,便叫开车,因为等张兰准备这样准备那样搬家一般地带行李用去了不少时间。我说了声“久仰”,便嗅到一股淡雅的女人的体香,不觉一阵心醉神迷,竟忘了开车。村长大哥在后面嚷:“小捷,见了美女迈不动腿了啊?怎么还不走?”张兰便莞尔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和两朵桃花般的红晕,我真的看傻了。 一路上村长大哥把我一顿神吹,说我见了怪物如何沉着冷静地对付,又如何机智巧妙地设置防护,直吹得张兰“佩服”长“佩服”短地佩服了一路,我知道那里面客气的多,也不在意。 第5章 然后,村长大哥又把张兰一阵神捧,说她专业技术出类拔萃,服务态度无可挑剔,人品外貌更是百里挑一,尤其难能可贵的是至今还没有对象,末了道:“小捷,这么好的姑娘坐在你身边都不追,那你真是傻子!”把我弄得满脸发烫,我想一定是面红耳赤了。哪知张兰倒没事人一般,任由村长调侃,就只抿嘴微笑,偶尔才还两句嘴,那神情态度真是温柔极了。 到村了,村长大哥说:“小捷,张站长就住在你们家吧,你们家房宽。”他一边说,一边向我眨眼睛示意。尽管这样,我还是反对说:“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村长大哥瞪了我一眼,张嘴直动,虽然无声,但我看得出来,那是在骂我“傻小子”,我暗暗好笑,心想,我要是一点都不推辞一下,那多没面子啊。村长大哥又问张兰:“张站长没意见吧?” 张兰说:“客随主便,你安排了作数。打搅你们,真不好意思!” “不打搅!不打搅!”我忙说,“我代表我全家欢迎你!” “当然欢迎!”村长嘿嘿笑道,“这么一大美女,搁谁家谁不欢迎?” 张兰笑道:“村长大人,嘴上积点德吧,你看小捷害羞了呢!” “哈哈,好,我不说了。小捷,来,帮忙提行李啊,未必让张站长自己提啊?你笨哦! “是是是,我提!”我一时显得特别的笨嘴笨舌还笨手笨脚起来。 安顿好张兰住下,已经是吃饭的时间了。吃完饭,张兰便手提相机要我到后山去。 我为难地说:“到后山去我可作不了主。村长大哥把你安在我家,可没叫我带你上后山去。再说,‘一线天’出入口已经堵上了,出入需要爬上爬下,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那多不雅观!” “你不带路,我就一个人去。”张兰望着我,眼神里隐藏着些失望。 “那怎么行!”我劝道,“我们一起到村委会去请示一下村长大哥吧,他是这个村的老大,听他的。” “你这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哪像当过兵的样子?你不是说那怪物没有攻击人的意思吗?你怕什么?” “嘿嘿,”我憨笑道,“癞蛤蟆不咬人恶心人,那怪物太恐怖了,你不见最好,免得晚上睡不着觉。” “你越是这么说,我就越是要去。我再问你一次,去,还是不去?”张兰作势要走。 “去,去。”我无奈地说,“我把刀和打火机带上。” 我去拿家伙,很明显地感到张兰在得意地笑。我摇头苦笑,心想,等你见了那怪物,你就笑不出来了。 我们一起往后山而去。到“一线天”,看见两个村民守在石墙外一个较高的山坡上聊天,他们正在监视“一线天”。我向他们说明了我们的意图,然后艰难地翻过一人多高的石墙,走进满是松枝和干草的通道。张兰从没见过如此奇险的山道,特别快乐兴奋,又是拍照又是问这问那,我不厌其烦地回答她的每一个问题,身边有这么一个美人儿,我也觉得特别的兴奋愉快。走完通道,我们又爬那一人多高的石墙,进人了后山。 后山没有人工斧凿过的任何痕迹,整个地貌全呈自然生成的姿态。大自然将茂密的松林、丛生的灌木和杂草,惊飞的大鸟,逃窜的野兔赋予了后山,再加上秋天越发高远了的蓝天,洁白如纱的浮云,山谷丁冬的泉水,把个张兰美得直叫唤:“哇,好美啊!”接着便是疯狂的拍照。村长大哥说得没错,这哪是来指导工作,这简直就是游山玩水来了! 到了野狼洞山坡下,我对张兰说:“张站长,我们快到洞口了,看见那几座大石头了吗?”她点了点头,我接着说,“我们借灌木的掩护摸到石头背后,那里正好观察洞口,又不易被怪物发觉。” 张兰听说已经到了怪物出现的地方了,显得十分紧张,紧挨着我说:“一切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我能明显感到她身体的颤抖,不由觉得好笑。 我们摸到洞口外的大石边,蹲在石头背后。洞口没有什么动静,只听见成群的苍蝇嗡嗡地飞鸣。我看了看身边的张兰,心想:怪物万一向我们发动攻击,我们该怎么办?我一人倒无所谓,现在有个要抵抗抵抗不了、要跑跑不快的姑娘在一起,还真麻烦。我观察了一下大石,发现这座大石虽然有丈把高,凹凸却很多,人很容易就能上去,便稍微放下心来,心想,一旦遭到攻击,我可以引开怪物,让张兰爬上大石去,那些怪物手脚又细又短,根本不可能攀爬上去,即使能,相信只要她没有吓傻,她都有机会把爬到中途的怪物赶下石头去。想到这里,我对张兰说:“你看着洞口,我去做一样武器。” “作什么武器?你不是有刀吗?”张兰不解而且声带恐惧,“我不许你把我丢在这里!” “怎么可能把你丢在这里!”我笑道,“莫说你是美女,就算你是丑老太婆,我也不可能丢下你呀?” “贫嘴!”张兰嗔道。 “我就在这附近,三五步远,你别担心我会跑了!”我见七八步外就有灌木藤蔓,于是便过去砍了来做了弓箭。我先做好弓,试了试弹性,嘿,还不错。我又砍了些灌木枝做箭,刚削好五枝,便听见张兰说:“祝捷,我没想到你会这么下流!”接着就听见“啪”的一声,像是耳光声。 第七章拥娇娥情动“一线天” 我一下惊住了,抬头看时,只见一个怪物正从草丛里爬起身来,与刚好转过身来的张兰撞了个满怀,只见张兰正怒目圆睁,破口骂道:“死祝捷,敢吃姑奶奶豆腐——啊……”最后一声“啊”表明她已经看清楚面前的“祝捷”了!我赶忙跑过去,可是由于灌木丛生,动作便慢了点。那怪物却不慢,居然只一扑,便把呆了的张兰按倒在地,双手只顾在张兰丰满的胸部乱摸,血红的口涎流了张兰牛栽崽服一身,一张猪脸露出极其享受的样子,而且那家伙两腿间居然带出一条猩红的阳物,非常恶心。张兰也顾不得再骂,一边极力挣扎,一边叫:“祝捷,救我!” 此时,我正好赶到,飞起一脚踢在怪物屁股上,那家伙不经踢,竟然被踢飞了起来,“扑”的一声落在了一丈多高的大石的平顶上。我一把拉起张兰,说:“快跑吧!” 张兰失魂落魄地爬起来,还不忘朝那怪物狠狠地摁了几下快门,这才转身朝山下跑去。我一手持弓,一手拿箭,朝着那怪物。怪物被刺眼的镁光闪了几下,显然很不舒服,一边嗥叫出声,一边冲我喷气。好在隔得较远,我一时还闻不到那股尸臭气,否则,非把我熏晕不可。我见张兰已经跑得远了,这才一步步退下山来。那怪物随即敏捷地跳下石头,一步步紧逼我而来。被一个矮个子怪物逼着后退,我觉得非常耻辱,于是站定了,弯弓觑准了怪物的胸脯就是一箭,只见箭如流星,“扑”地一声,深深地射进了那怪物的胸脯,而且带着它后退了好几步。等它稳住身子,竟然双手用力一把把箭拔了出来,在短腿上一担,“啪”地一声,箭杆断成了两截。我惊呆了,拔腿便跑。那怪物紧追不放,我见它追近了便放一箭,阻得它一阻便又跑。四箭之后,已经到了“一线天”。 张兰刚好爬上入口处的石墙,见我被怪物猛追不放,吓得尖声直叫:“祝捷快跑,它追拢了!” 我回头看时,只见怪物口涎长流,吼声如雷,双腿转得快如车轮。到石墙边,我趁着奔跑的余势,一跃爬上石墙,再看怪物,也已经来到石墙下,抬头仰望我们,小眼睛里放出绿幽幽的光,张得老大的猪嘴里喘着粗气,看它那样子,好像累得够呛,体力和耐力比我可差远了,在部队生活几年,我练就了钢铁一般的筋骨。张兰看看那怪物,又看看我,惊讶地睁大眼睛,张大嘴巴,也许发现张大嘴巴不雅吧,又赶忙用手把嘴捂住:“你、你比它还厉害?” 我问:“怎么啦?” “它还喘粗气呢,你连粗气都不喘!” 我呵呵笑道:“这下你觉得我像当过兵的了吧?开玩笑哟,几年兵是白当的么!” 这时,那怪物仰头望着我们,想上来,可是正如我预料的那样,它不会攀爬。急得它在石墙下团团转。一停下来,一双绿眼睛就死死地盯着张兰看,就是不看我。我笑道:“张站长,这家伙好色哟,看着你眼睛都不转!” 张兰俏脸一红,“呸”了一声,又端起相机连摁了几下快门。我说:“我再做几枝箭,射它玩,你说好不好?” 张兰说:“好啊,射死它!这家伙太可恶了,竟然——” “竟然什么?”我问,明显感到自己不怀好意,难怪张兰又“呸”了一声。我跳进通道,找了些松枝,剔去丫杈和松针,削尖了,做了四枝箭,又爬上石墙说:“你看我射它!”只听“扑”的一声,一箭正中怪物的肩颈。怪物吃了一惊,拔下箭,放在猪鼻子底下闻了闻,便顺手扔了。我们清楚地看见那怪物中箭处的伤口瞬间便愈合了。张兰惊道:“太神奇了,这家伙再生能力太强了!射它眼睛试试——有没有那么准?” “试试吧,我也好久没有射过箭了,不过这样近,完全可能射中的。”我一边说,一边弯弓搭箭,觑了一个准,“扑”地只一箭,把那怪物左边的一只猪眼射了个正着。那怪物正色迷迷地望着张兰,没料到这一箭射中了它的眼睛,也许是一时视力不济吧,它扭了几下头,才想起拔箭,一拔竟然把一只绿幽幽的眼珠子给拔下来了,深陷的眼眶里血淋淋的,好久都不见新眼珠子长出来。“它的眼珠不能再生!”张兰和我异口同声地道。我们不禁相视而笑,“射它右眼!”张兰大叫道,话音未落,我的箭早已插进了怪物的右眼。 第6章 只听怪物长嗥一声,扭头便跑,不几步便被山石绊倒了,爬起来再跑几步,又被绊倒了,只乐得张兰快乐地大声叫好。 怪物跌跌撞撞地跑远了,我一跃跳进通道,向张兰招手道:“下来吧,我们回去了。” 张兰小心翼翼地想往下跳又不敢。我笑着说:“跳吧,我接着。” “真的哟?不接着是小狗!”张兰也笑道,而且冷不防就跳了下来,吓得我赶忙去接,却一把把她搂了个满怀。抱着她的纤腰,嗅着她发间散发出来的清香,感受着女人特有的温软,我的心怦怦乱跳,竟然舍不得放开她了。 张兰在我怀里也没有挣扎,竟静静地闭上了双眼,两朵红晕浮上脸颊,显得柔媚至极。我们就这样静立了许久,忽然,她挣开了我,转身就跑。我忙追上去,一边喊:“张站长,等等我!” 她停下来,嗔道:“你还叫我张站长!听起来别扭死了!” “不叫你张站长?那叫你什么?”我傻傻地问。 “随你!”她转身又走。 我愣了一下,心头狂喜,大声叫道:“小兰,等等我!” 我追上她,到了出口的石墙处,我说:“要我帮你么?” 张兰妩媚地看着我:“你说呢,捷哥?” 听得一声“捷哥”,我骨头都快酥了:“乐意为你效劳!”便托着她的腰肢,帮她爬上石墙,然后自己后退几步,向前一纵,腾身而起,一跃便翻了上去。她竖起大拇指道:“你真棒!”我先跳下去,对她说:“跳吧,我又接你!” 她呵呵笑道:“你美吧,我才不上当了呢!”说着,一边探身下来,却不小心脚底下一滑,身子一歪,我赶忙去扶,她趁势倒进我的怀里,妩媚的眼睛望着我,有着说不出的柔情蜜意。我把她扶正,她的双手顺势勾住了我的臂弯,我们一起走上回村的路。 我问:“刚见怪物,你怕不怕?” “怎么不怕?它太恶心了!”她说,一副后怕的样子。 “那怎么在石墙上又不怕了?” “有你在身边保护,我为什么要怕?” “呵,就这么相信我?要不要保护你一辈子啊?” “保护我一辈子?”她笑道,“那可得好好考察考察,呵呵!” 我们一路说笑,不久就到家了。 晚饭后,我安顿张兰休息,妹妹说有事情跟我说,我便和她到客厅里去。 妹妹告诉我说,她们班还有位女生也被陈刚强暴了。事情发生在四号。 我问:“你怎么知道?” 妹妹说:“她怕说出来名声不好,没敢声张,后来听说了我们的事情后,才敢告诉我,还感谢我们为她报了仇呢。” “好蠢的女孩!”我心里叹道,“要是她及早报案,小妹三人也不至于……” “她说她十四号生了个孩子,那孩子被她生在厕所里,生下来就会跑,一转眼就不见了。她仿佛看见他脑袋瓜有点特别,像猪头。”妹妹继续说。 “像猪头?怎么会?”我不相信。 “我怎么知道?反正她就是这么说的。”小妹嘟哝道,“后山那些怪物不就是猪头吗?” 妹妹说完回寝室去了。我也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心里直犯嘀咕:“怎么尽出猪头?连女学生被强暴生下的孩子都是——”我眼前突然现出一道亮光,可是亮光又一闪而没。“怀孕十天生孩子?这岂不是天下奇闻?除非她怀的是怪胎——”我想,“唉,想什么想?想多了头痛还是睡吧。” 我倒在床上,不愿再想什么猪头,却在回味和张兰相拥时那种心旌摇动的神秘快感中迷迷糊糊地睡了。 第八章意乱情迷夜深时分 第五篇日记9月22日 半夜,我突然被一声尖叫惊醒。我迅速翻身起床,穿好衣裤,趿鞋开门来到走廊。这一切只花了我不到一分钟。我分明听得是张兰的叫声。果然,她又尖叫了一声,声音拖得极长,然后便听她力竭般的呼救声:“救命啊!” 张兰就住在我的隔壁,我两步迈到她的门外大声问:“小兰,你怎么了?”里面不见回应,只有张兰声嘶力竭的求救声。我急了,也顾不得男女之嫌了,用力一扭球形锁,可是没有扭动,门被反锁了。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张兰的一声声呼救像锥子一样锥着我的心。我正要撞门,准备破门而入,妈妈出门了,她住在张兰隔壁,可能也听见声音了。“我来开门。”她说。哎,我竟然忘了这门妈妈有钥匙。 妈妈开了门,吩咐我:“你就在外面,人家是大姑娘,你进去不方便!”妈妈摸黑进去,一会儿灯亮了,便听妈妈叫:“张站长,你醒醒!张站长,你醒醒!”原来她在做噩梦,我松了一口气。 屋里静了一会儿,也许张兰已经醒了,正慢慢睁开眼睛回到现实吧,接着便听见张兰的声音说:“大妈,我怕——” “别怕,孩子。”妈妈的声音道,“你只是做了个梦而已,没事的!来,把被子盖好,看你,把被子全踢开了。我儿子还在外面呢,你没事了,我叫他回去睡去。” “捷哥也被吵醒了吗?”是张兰的声音,“大妈,真不好意思啊,闹得你们睡不好觉。” “说那里话呢?你是贵人,要不是后山的事,我们想请你来住也请不来啊!”妈妈说,“好了,没事了,好好睡吧!我们走了。” 张兰没了声音,接着妈妈便出来了,还一边说:“灯我就不关了。免得黑灯瞎火的你害怕!” 我问:“她没什么事吧?” “没事,做了个噩梦。她昨天见了那怪物了吧?” “是啊,她还被那怪物扑倒过!”我说。[奇书网|qisuu.] “你呀!”妈妈用食指点着我的额头说,“你真不懂事,一个姑娘家,哪见得那么恶心的东西?难怪晚上要做噩梦了!现在没事了,回去睡吧。你明天还得回车队去呢,这个月请了这么多回假,奖金不领是小事,别让人家把你给辞了!” 我见张兰没事,心情轻松了些。但一想到明天得归队,不能与张兰继续加深感情了,我心里就老大不情愿。回屋后,衣裤也懒得脱,便和衣躺下想心事,回味张兰得一颦一笑。也不之过了多久,正迷糊间,我又听见了张兰的尖叫。 我一个鱼跃跳下床,趿鞋开门,两三步即来到张兰卧室门外,又听得张兰的求救声,我来不及细想,扭开球形锁便进去了。灯光下,张兰双目紧闭,口里发出尖叫声和求救声,双手乱挥,做着推拒的动作;双腿也乱踢腾,早把被子踢到了一边,露出了白皙匀称的双腿,粉红的里裤,纤细的腰肢和乳白色的内衣。我连忙把被子给她拉上,一边摇她醒来,好一阵喊,她才慢慢睁开眼睛。当她看清我时,竟一把把我拉得坐在了床沿,头就埋在我的大腿上,委屈地哭了。我抚着她的头,笨嘴笨舌地安慰她:“小兰,别哭,有我呢!”她哭了一会,停下了,抬起头来,泪花闪烁,“捷哥,我怕——”我看她眼泪婆娑,楚楚可怜,一把把她揽在怀里,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发,安慰道:“别怕,别怕,我在这呢!”她紧紧地抱着我的腰,梦呓般地说:“捷哥,我不许你离开我!”我隔着被子拍着她的背,像当年拍妹妹睡觉一般轻柔:“睡吧,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保证!”“捷哥,我要你陪着我,一辈子这样!”小兰已经迷糊了。我继续拍着,一边应着:“好,陪着你,一辈子!”一边想:我第一眼见你就想和你厮守一辈子,可是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福气,现在你这样说,我还能说半个“不”字吗? 小兰在我怀里闭上眼睛,也不知是轻微入睡了呢,还是在尽情享受我这男人宽厚的胸膛,她脸上露出了甜蜜温柔的微笑。看着她那迷人的笑容,我不止一次地想用我因焦渴而热辣的双唇去吻她明净的额,吻她小巧玲珑的鼻子,去吻她的双唇,并且要在她张开嘴的时候,用我如簧的舌头去感受她双唇的温暖,去体验她舌尖的热烈,去把握她口腔壁的紧握般的缠绵,去交换我们喷涌奔流的津液……可是,每次这样想,我都忍不住暗骂自己下流、恶浊。我想我应该和小兰在灵魂上达成契合,否则,光有肉体的灿烂接触,我们好不容易培植的一点点感情便会随我们的分开而烟消云散。可是,虽然这样道貌岸然地想,每次被子从她肩头滑下,她内衣里舰艇的双峰隐约显现,迷人的胸沟牵住我的视线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想解开她背后内衣的金属扣……可是忽然一个声音说:“死祝捷,竟敢吃姑奶奶的豆腐!”我于是从灿烂的春光中立即惊醒,赶忙为她拉上被子,心里一遍又一边骂自己卑鄙、无耻、下流、混蛋…… 就这样拥着她,看她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入眠。她这次睡得很香,有了微微的鼾声。我不愿惊醒她,手臂麻了,腰扭痛了也不愿变换一下姿势。这样相拥是幸福的,我觉得我一定是前生积了大德,今生才有这样的机会拥着令自己心醉的女人,看她在自己怀里安详地入眠。 这样相拥又实在很辛苦。我的身体里那股原始的欲火一直在奔突,希望找到意识最薄弱的地方,冲决堤坝,汹涌流泻。好在我虽然在潜意识里犯了一千次亵渎圣洁的罪过,行动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这样她才能一直到天明都没醒。 第九章猪头怪又起老鹰村 她在鸡鸣声中睁开了眼,娇怯怯地望着我:“你一直这么坐着啊?” 我见她醒了,搂着她的双手便松开了,笑着说:“你这样个睡法,我还能站着吗?” “谁问你站了?”她娇嗔道,双手做了个伸懒腰的动作,不料被子一下从胸口滑落,又露出了那令人心旌摇荡的胸沟来, “不许看!”她咯咯地笑着,一手捂住我的眼,一手拉上被子。 第7章 我用我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纤弱的小手,双目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我想我的眼睛里一定喷出了热烈的火焰。她像是吓住了,喃喃地说:“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心里喃喃地重复。我什么都想干,干一个男人对女人可以干的一切事!可是,我又什么都怕干,连吻一下她的脸颊都怕。我怕自己的一时冲动,会惊飞栖息在我身边的这只依人小鸟。我扭过头,不再与她四目相对,一边站起身说:“你再休息一会,我去准备热水给你洗脸。待会儿吃了早饭,我得赶回城去,假已满了。” “你要走啊?”她失望地说,“那我怎么办?” “你就在我家住着,等搜捕队来就行了,不要单独跑后山去。我看那些猪头怪物色迷迷的,它们对你可不会客气的哟!”我边说边打趣她,一边出门下楼去了。 因为我要一早走,加之妹妹上学也走得早,妈妈已经在厨房预备早饭,热水早就烧好了。我打好水,准备好口盅,妈妈笑着说:“儿子,这闺女不错,妈喜欢,这么快就追到手了?” 我难为情地道:“妈,你拿我寻开心啊!” “妈怎么会拿你开心呢?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处个对象了。这闺女我看着顺眼,她对你也似乎有那个意思,不然,一个姑娘家,她能让一个男人进她的房间,还让他搂着睡才塌实?妈提醒你,别让煮熟了的鸭子给飞了。” 我脸一阵烫:“妈,你都看见了啊?” 妈妈笑着道:“儿子,什么事能瞒得过你娘啊?快上去吧!” 我便端水上楼来。张兰已经穿戴好了,恢复了白天的自信和活力。她一边洗脸,一边对我说:“你进城替我把底片冲洗出来,我要把这些照片保存起来,留作美好的记忆!”正说着,她的手机响了,她便自顾自接电话,我则端水去洗手间倒。只听她听了半天后便冲手机里嚷:“喂,我说大乡长,我只是个畜牧站的站长呢,不是搜捕队队员,怎么一有怪物就叫我哟?知不知道我还是个女子!抓捕那些玩意儿你自己多费点心好不好?——不去,就是不去!你想把我怎么样吧?” 她一嚷完,不由分说“啪”地关了机,顺手放在梳妆台上,端起口盅便去洗手间漱口。我问:“怎么了?”她气哼哼地说:“姓黄的嘛,说是在老鹰村也发生了怪物咬死村民山羊的事情,要我立即赶到那里去。说是你们村防护得好,用不着我,而老鹰村没有任何屏障,怪物和人畜随时都可能遭遇。他把我当什么了?怪物的克星?哪里有怪物把我往哪里支使,我有那能耐吗?要是谁家的牛羊生病不吃草叫我去还说得过去,发现怪物叫我干吗?去送死啊!” “老鹰村也出了怪物?”我纳闷道。 “是啊!也是猪头人身!”小兰在洗手间回答。 老鹰村是距我们村二十来里路得一个靠山村,我每次从县城开车回家都要经过那里,从乡场上去还有十多里路。那里怎么也会有怪物了呢?这些怪物都是从哪里来的?我正在心里嘀咕,一阵美妙的和弦铃声响起,小兰的电话响了。我忙叫:“小兰,电话!” “你帮我接!”小兰似乎还在漱。 我打开手机,“喂”了一声,那边一个男人的声音道:“张兰吗?” 我说:“不是!” 那边便说:“你是谁?” 我说:“我是张兰的房东,张兰正在洗手间。” 那人便道:“叫张兰接电话!” “你有什么事吗?能不能让我转告她?”我问。 “那你给她说,刚接县委电话,搜捕队今天上午便到我们乡。上面听说老鹰村也出了怪物,而且那里防护不好,已经伤了好些牲畜,还有几个小孩给抓伤,便决定先到老鹰村去抓捕,完了再到你们村。你告诉她,她可以不去老鹰村了,暂时就驻你们那儿——哦,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祝捷,你是黄乡长吧?” “你就是祝捷哟?我知道你,最可爱的人嘛!交给你一个任务,一定要保证张兰的安全,据老鹰村书记说,那家伙专门攻击妇女,对男人不感兴趣!张兰她爸爸已经多次来电话责备我为什么把他女儿往危险的地方调,要是出点点事,他非宰了我不可!” “你放心吧,”我说,“她在这儿绝对安全!那些怪物轻易到不了前山,况且搜捕队马上就到,它们也蹦达不了多久了呢。” “谁呀?”我们刚好通完话,张兰便从洗手间出来了。 “是黄乡长。”我说,“她叫你不必到老鹰村去了。” “我本来就没打算要去!”张兰道,“他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因为搜捕队今天上午就要到,他们先到老鹰村去。” “哦,难怪!我以为姓黄的发善心了呢,原来不是!” “你好像对黄乡长有意见?” “岂止有意见!我简直就是讨厌他!” “为什么?”[奇书网·手机电子书-isuu.] “嘿嘿,”张兰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呀?” “不告诉算了,咱们下去吃早饭吧。”我说。 “这么早啊?怎么吃得下去?”张兰嘟着嘴。 “那你就饿了才吃,我可就不陪你了。我得抓紧时间归队,听调度的指挥去。”我说,一边看钟,快七点了。 “记着帮我洗照片啊!”她叮嘱道。 驱车回县城的路上,我遇到了一辆军用卡车,车上乘坐了二十来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卡车后面跟着一辆军用吉普,看样子是头儿坐的。吉普后面是一辆桑塔娜,县委的车子。我想,这一定是搜捕队。 等我回到车队,车队头儿便找我去狠狠地教训了一通,最后他说:“下回敢请霸王假、私自用车,我就开除你,绝不手软!” 我灰溜溜地从头儿的办公室出来,垂头丧气地去到调度室领任务,却在半路碰到邓师傅,他好像在等我,见了我便道:“终于见到你了!” 我问:“有什么事吗?” 邓师傅说:“我老爸让我问你,你那什么梦应了没有?” “什么梦?”我愕然。 “看来你忘了。他说是什么猪头人身的怪物梦。”邓师傅说,“我也不知道他说些什么。” “哦,他说的是那事哟?”我恍然,“应了!我还真见了猪头怪了!” “我爸要我告诉你,要是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先知会我一声,他留下一个包袱在我这里,说你也许用得着。” “你爸他人呢?”我问。 “他出远门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如果真有什么事我再来找你吧,现在我得到调度室去了。”我说,一边忙着往调度室去。 这次我领到了个长途,担任主驾驶,往返得五六天。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明了出车的事情,然后给张兰打电话,说照片得过一段时间才能捎回。 她说:“就这事啊?” 我问:“还有什么事?” 她说:“没事我就挂了!” 我说:“别忙,你晚上抽空辅导一下我妹妹吧,她前几天落下了些功课。” 她笑道:“请家教么?那得给报酬!” “什么报酬?”我问,半开玩笑地道,“不会要我以身相许吧?” “想得美!”她“呸”了一声,“给我买零食!” “好,就这么说定!”我说,“你喜欢什么零食?” “什么零食我都喜欢,越多越好!” 我笑道:“打劫哟?” “小气啊?不买拉倒!” “买,买啊!怎么不买?好了,我得出车了,有事再联系,拜拜!”我关了手机,副驾驶发动了汽车,我们便出发了。 第十章陷情网惨遭炒鱿鱼 第六篇日记9月27日 任务终于完成了! 晚上四点钟,车行至回县城与回乡的三岔路口时,我让副驾驶改乘同路其他的车回城去,自己则驾着车风驰电掣般往家赶,一刻也不想耽搁。这几天身在旅途,心在家里,弄得人身心俱疲。 每天晚上两点多钟,我的手机一准响起,一接便会听到张兰惊恐无助、欲哭无泪的声音:“捷哥,我怕——我一闭眼,那怪物就朝我扑来……”我白天打电话叫妈妈去陪张兰。陪着,她还是相同的哭诉。我说:“我妈妈在你身边呢,你别怕,你躺妈妈怀里睡吧!”可是她还是说:“一点用都没有,我不能闭眼,一闭眼那怪物便来了!你快回来吧,求求你了!”可是我人在旅途,怎么能说回便回呢? 这件事令我焦心,还有一件事也令我焦心——搜捕队在老鹰村的搜捕工作失败了!妈妈在电话里告诉我,她在村长那里听说,那天搜捕队到老鹰村去,县委书记坐镇指挥,身边还有几个动物专家,二十几个手持微冲的武警战士,硬是没把那怪物怎么样。原来,那天武警在村口发现了那怪物。怪物正在吃一头山羊,战士们用坚韧的尼龙绳网把怪物兜头网住,准备活捉,可是那怪物却口喷烈火,把尼龙绳网烧了个乌有。眼看活捉不成,书记便下令格杀。于是二十几支微冲一齐开火,一阵枪响,硝烟散尽,大家睁眼看那怪物,本以为它一定早被打成蜂窝、气绝当地了,却见它好端端地立在那里,龇牙咧嘴,不住地往嘴外喷烟喷火示威,一丈以内,人不敢尽。队长见怪物厉害,叫战士们用手雷招呼,一时间爆炸声起,但见硝烟弥漫,血肉横飞,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味和血腥味。等到硝烟散尽,定睛看时,只见怪物站立的地方被炸出了一个巨大的弹坑,弹坑四周到处都是怪物的肉块、内脏。战士们高兴地欢呼起来。可是,就在这时,怪事发生了。只见那些肉块啊、内脏啊,全在地上动弹了起来。数不清的肉块、内脏在跳,就像一地的青蛙受到了惊吓。它们跳着跳着,便有了手脚、躯干、脑袋,只是太小,大的拳头大,小的还不及拇指粗。 第8章 可是密密麻麻一地,不知道有多少。它们手脚一长齐全,全都往村外山里跑,别看它们小,可跑起来一点都不慢,一转眼便都不见了,村口一时只剩下呆了的武警战士和弥漫在空气中的硝烟味和血腥味。接着,村长大哥就接到了黄乡长惊魂未定的电话,要求村委立即组织村民加高加固“一线天”的防御石墙,严防怪物跑到前山来。 我正在车上胡思乱想,车灯亮处,忽见一群猪头人身的怪物正从前方公路迎面而来,见了车子,不但不避,反而嗥叫着扑来。那些怪物比后山的要小得多,但密密麻麻一群,数也数不清。我心里明白,这次已经不是什么噩梦,而是绝对的真实。做了无数次的梦终于应验了。梦中,我的车因紧急制动撞向了左边的岩石,挡风玻璃碎裂。现在我决不!我加大油门,直冲怪物而去,我要碾死它们——虽然明知道碾死他们简直是做梦! 有惊无险!过了那儿,我才想起,那儿正是老鹰村的地界。我也不敢停下车去观察碾压的效果,一刻也不停地往家赶。我想,早一刻到家,张兰就能早一刻睡个安稳觉。 五点钟时,我赶到了家。 楼上灯光明亮,隐隐约约听得见有人轻声啜泣,那是张兰的声音。我停下车,熄了火,提上为张兰买的一大包零食,来到院子里喊:“妈,小兰,我回来了!” 楼上马上便有了响声:“大妈,是捷哥,是捷哥回来了!”于是我便见到从屋里跑到走廊上向我招手的张兰,她一边挥手一边抽噎着笑:“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然后就见妈妈从屋里出来,开了楼梯间的灯,下楼来为我开大门。她一边把我让进屋,一边说:“去看看小兰吧,她这些天罪可受大了!” 我匆匆上楼,刚上楼梯到走廊上,张兰便张开双臂扑了上来,把脸埋进我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我拍打着她的后背,笑着说:“小兰,你也别激动成这样啊,快进屋去,外面冷!” 她还是不肯松手,放嗲道:“我要你抱我进去!” 这时,妈妈关了门走上楼来,轻咳了一声,张兰这才放了手,朝我吐了下舌头,乖乖地进屋去了。 妈妈叫住我说:“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我说不饿,妈妈就说:“那你就好好陪陪她,她天天下半夜睡不着,一闭眼就尖叫,几天下来,人瘦了一大圈。唉,这孩子!” 我说:“妈,你去休息吧,这几天你也没有睡好,对吧?我洗漱一下就去陪她。” 妈妈回自己卧室去了。我跟张兰说我去洗漱后,便到洗手间去了。回来时,见她已坐上床,在吃我买给她的零食。灯光下,她的脸苍白憔悴,几天不见,她瘦了。我心痛地抚摸着她的脸说:“你看你瘦了这么多!” 她偎在我胸口,一边喂东西给我吃,一边说:“谁叫你要离开我!不过也好,我正愁这肥减不下来呢,咯咯……” 我见她心情开朗,便道:“馋猫!别吃了,快睡会吧,今晚是不是也没有睡好啊?” “不行!我好多天没有吃过零食了,今天好不容易吃到,我要吃个痛快!” “你好多天没睡好过了,怎么不想睡个痛快呢?”我笑道。 “能睡吗?一睡那怪物便朝我扑来,又恶心又恐怖!” “那有什么,我前段时间几乎天天晚上梦见一群怪物朝我的汽车奔来,害我车毁……”我想说“车毁人亡”,又觉不吉利,便住了口,顿了一下才说,“我一点都不怕!刚才回来路过老鹰村时,一群猪头怪在公路上向我的汽车扑来,我一碾就过来了!” “你没事吧?捷哥,我知道你能干。可是你是男人,天生胆子大些,人家是女孩,胆子小嘛!” “来,躺下吧,有我守着,你一定能睡得着的!”我把她放下,为她盖好被子,把零食收拣好,端来一张凳子,坐在床前。她伸出手来,要我握着,这才满意地闭上眼睛。 她睡下后,我也觉得累了,扑在床沿上睡了过去。一直到一阵和弦铃声把我惊醒。我睁眼看时,张兰还好好地睡着,外面已经大亮,太阳光透过屋前几棵大树的枝叶从窗口射入,班驳地投射在地板上,像一朵朵雏菊,在静悄悄地开放。我来不及欣赏这美丽的阳光,开门来到走廊去接听手机。 电话是车队的头儿打来的,他冷淡地告诉我:“你把车开回来,今上午!” 我说:“头儿,能不能下午?我还有点事。” “不能!因为你已经被开除了!你必须按时归还车队里的公物!”头儿说。 “你凭什么开除我?”我气愤地道。 “凭什么?”头儿的气比我还大,“这次长途,全对的车都归队了,你的呢?你竟然又私自用车!上次我跟你怎么说的?我已经说过,开除!决不手软!把车开回来,拎上自己的行李,到出纳那儿结算工资,各人走人!” 头儿说完,不容分说便关机了,我愤愤地道:“你凭什么开除!你有什么权力!” “谁开除你了?”一个声音问。 我吓了一跳,回头看时,见张兰已站在我身后,忙制止她再问,把她拉进屋,压低声音道:“小声点,你想让我妈知道吗?她受不了!” “他们怎么会开除你?”张兰不解地问。 我不知从何说起,一阵沉默。 “开除有什么了不起!自己买辆车搞个体还挣钱些!”张兰安慰道,“我还不是不想干了,就想自己搞养殖业,省得一天受姓黄的的气!” 我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我说,“我只是为难,怎么向妈妈说这件事。毕竟找一份比较稳定的工作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知道,你被开除都是因为我!”张兰道,“如果不是我每晚都呼你,向你哭诉,你就不会这么急着往家里赶,你要是和大家一起归队,也就不会这样了!” “你别这样说!”我说,“这怎么能怪你呢?既然起床了,就去洗漱吧,我也要抓紧时间回县城去。” 第十一章失业丢女人情伤左臂 回到车队,到头儿那儿,先是哀求他把自己留下,可是他已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我只得去是收拾行李,从宿舍出来,到停车场,暗自神伤了一阵,正要走,却见邓师傅拎了个包袱急匆匆赶来,气喘吁吁地说:“还好,你还没有走!把这包袱带走吧,昨天我老爸打电话给我说,你也许该用得上它了。” 我笑了笑,神情可能有些凄凉。邓师傅便对我说:“小祝啊,你有手艺,哪儿不能挣钱?在车队里,也就千把块钱月,出去闯闯,说不定会发展得更好。” “邓师傅,我——”我欲言又止,心想,自己从部队专业就进了这个车队,一干就是三年,起过多少早,摸过多少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不该说开除就开除啊!可是我没有说,公司是人家的,要用要留,还不是别人一句话。我接过邓师傅递过来的包袱,握手道了个别,便到县客运站去搭乘回乡的客车。下车后,又沿村公路行了七八里,方才在下午五点赶到家。 “你怎么把行李给搬回来了?”妈妈见我肩挑背扛的,诧异地问。 “妈,我不想干了,回来陪你老人家!”我嬉笑道,“小兰呢?” “她到村委会去了。我问你,是不是不好好干给人家辞了?”妈妈问。 我低下了头。 “就为这几天猪头怪物的事?”妈妈继续追问。 我抬起头,怯怯地问:“妈,我难道做错了?” “儿子,你没错!”妈妈眨巴了一下眼睛,她眼圈红了,“来,把东西放下。如果就为这事你老板就把你辞了,说明这样的老板不值得你为他卖命,辞了好!”她一边帮我拾掇行李,一边又说:“小捷啊,有件事我得给你说清楚!” 我问:“什么事呀?” “是关于小兰的。”妈妈说,“小兰人是不错,怪惹人疼的,要是你有那个福气娶她做老婆,我当然高兴。可是既然人家已经有了对象了,咱们可就不能硬插一脚、夺人所爱了。你去给你的村长大哥讲明白,小兰她在我们村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就安排个人送她回乡上去吧。” “妈,你说什么?”我惊讶地问。 “你别问那么多,照我说的做!”妈妈坚决地说。 “妈妈,我总得知道为什么吧?你说她已经有对象了?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知道的?”我急的难受。 “今天你走后,我接到一个电话,对方称他是黄乡长,是小兰的男朋友,他要我照顾好小兰,既要保证她的人身安全,又要让她吃好住好,如果办不到,就请示村长重新安排食宿,万不得已就叫她回乡。她还说,老鹰村的事一天两天恐怕解决不了,搜捕队恐怕一时也就到不了我们这里。小兰驻留由她自己决定好了。”妈妈一边说,觉得眼睛有些湿润,一边用手巾拭眼睛。 “原来小兰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是本乡的乡长!”我心里一黯,“张兰哪张兰,你可把我害苦了!你让我竹篮打水一场空,连带把工作都丢了!这是为什么?”一时间,我只觉得万念俱灰,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就觉得特别伤心,特别委屈,特别想大哭一场。 妈妈却还在继续说:“刚才小兰还在给她的爸爸打电话,说她从不求她爸爸的,可这次为了她男朋友,她只好求爸爸帮她一下,说是帮他未来的女婿,岳父大人也是应该的。你看他们都好成这样了,我们还好意思去硬插一脚吗?听妈的话,趁现在陷得不深时,痛下决心,趁早叫她走,免得时间长了,让你受伤害。” “你别说了,妈!”我双手撕扯着头发说,“你别说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静一静……”我边说边无力地上楼,回卧室,躺下,双眼直直地望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 第9章 想哭,却极力忍着,眼泪却无论如何也忍不住,它们从眼角溢出。流向双鬓,凉凉的,像此时的心情一样。 “大妈,捷哥回来了吗?”楼下小兰在问。 “回来了,在屋里躺着呢。”妈妈说。 “懒虫!”她笑着说,“咚咚咚”地上了楼,开了门便闯了进来,“懒虫,起来哟!这么早就睡了,你羞不羞哟!” 我爬起来,懒懒地道:“我只是有点累,想躺会儿。” “不是吧?”她邪笑道,“在想什么心事吧?是不是在想我啊?” “你要我想吗?”我淡淡地道,“我妈接了个电话,政府关照她既要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又要让你吃好住好。如果做不到就让你回乡去。你这几天住这里,天天晚上做噩梦,我们没有让你住好,你还是回乡上去吧。” “你说什么呢?”她诧异地道,“谁关照了?谁多事关照了?” “黄乡长啊!”我说,“你看,你住我们这山村里多不方便啊,回去吧,省得做噩梦!” “你少编理由撵我走!”张兰笑道,“任你说破嘴皮,我也不走,我看你能把我怎样!” “你这是何苦!”我苦笑道,“你回去多好!” “不好!”张兰噘着嘴道,“我就喜欢这儿,将来还要在这儿办养殖场呢!我看中这儿了!”她一边说,一边指着窗外:“你看,这山多美啊,我能舍得走么?你走我都不想走!” 我不说话了,心想,你高兴住就住下吧,我只要自己提防着不被你伤害就行了。我默然出门,去屋外大树上砍了根两公分粗的树枝,找来尼龙绳,生起一堆火,制了一张硬弓。张兰像跟屁虫似的跟在我身后,笑问:“你要去杀怪物啊?是不是替我报仇啊?”我一边做,一边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她见我敷衍她,双手抓住我的右臂死劲摇动:“我不许你敷衍我!”没想到我正在削弓身,一刀下去,被她一摇,刀便削到了左手臂上,登时鲜血直流。我忍着痛,把手臂伸到她面前说:“别摇好不好?我的手臂不是铁打的,也会受伤的!” “啊,你受伤了!都怪我!”张兰自责道,“怎么办啊?” “麻烦你找我妈要点白酒和棉花、布条,多谢了!”我说,右手丢了刀,用力握住伤口止血。张兰则慌慌张张去找我妈拿东西。妈妈听说我受了伤,找齐东西赶忙出来,心痛地为我洗伤口、包扎,一边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做这牢什子干什么?” 张兰听我妈这么说,难过地说:“大妈,都是我不好,我在他削弓的时候动了他的右手,没想到就伤了他。都怪我!” “好了!别自责了!一点皮外伤,没事!”经历了刀削的疼痛,我心中的压抑消解了不少,“你们放心吧,我没事。” 妈妈疑惑地看看我,回屋去了。张兰站在一边,怯怯地,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心下老大不忍,便道:“别傻站着,帮我砍几根直一点的小树枝,我要做箭。”她听得这话,解放了一般,拿着刀,跳跳蹦蹦地跑树林里去了。老半天后,居然抱了一大捆树枝过来,我看她弄得脸都脏了,又有些心痛:“你砍这么多干吗?看把脸都弄脏了,去揩揩吧。” “我脸真的脏了啊?”她问,“我要你帮我揩!” 我小心地帮她揩去脸上的脏痕。她的脸真娇嫩,似乎一吹弹都会弄破。可惜,这张脸为姓黄的乡长所有。我一个小老百姓,能为她揩揩脏痕,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我还能梦想拥有? “你想什么呢?”张兰问。 我一愣神,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道:“没什么。来,在一边看着我做箭。” 张兰这次特听话,她干脆从屋里端来两条板凳,一条给我坐,另一条自坐,静静地看我削枝、剃叶、剥皮、削尖、安羽毛,一直守到我做完五十支,天都快黑了。 天黑时妹妹才到家,见我回来了,又像小鸟绕林般缠了我一会才去做功课,一会儿,妈妈又喊吃晚饭了。吃晚饭时,妹妹唧唧喳喳说:“我们同学那个村也闹猪头怪,听说警察都去了。” “你哪个同学?”我不经意地问。 “就是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同学!”妹妹忽然想起似的说,“哦,想起了,哥,我想住校!” “住什么校?”我问。 “班里有三个男生为了能考上重点高中,也不知道从哪要到了陈刚寝室的钥匙住到了学校,全班同学都羡慕死了。我要是能住校,早晚可以多多少时间补习功课呀!”妹妹一脸神往地说。 “学校没有学生宿舍,学生怎么住校?”我问,“住什么校,你住外边我们不放心!” 这时张兰接口道:“小妹真要住校吗?” 妹妹说:“想倒是想,就是没住的地方!没法子,只好每天走路了!” “我倒能给你找个地方,不过不在学校。”张兰道。 “在哪里?只要挨学校近就行!” “畜牧站,我的寝室,离学校三百米。近不近?” “好啊!”小妹高兴地叫好,“可是,你住哪呢?” “别担心,我的寝室房间多着呢,三室一厅啊!你去还可以带一个要好的同学一起住,好不好?” “好啊,我和小丽去住。可惜小芳不能去。”妹妹说,殷勤地往张兰碗里夹菜,“谢谢小兰姐!” 张兰则把菜往我碗里夹,一边同妹妹客气:“谢什么?应该的!” 妈妈说:“小妹,这合适吗?你怎么好意思去麻烦小兰姐呢?” “妈,”妹妹放嗲道,“人家想住近点嘛。再说,小兰姐都同意了。” “大妈,怎么说麻烦呢?我那屋子反正空着两间,小妹去住正好给我做伴。再说,我住你们这,我都好意思呢!” “我不管,我就住小兰姐那了,我们明天就去。” “好,明天我和你哥帮你搬行李,你明天晚上就可以直接去住了。” 第十二章情欲迷乱险失处男身 晚饭后,小妹去看书,我们大人则在客厅里看电视,张兰看了一会儿便说困了,要我送她上楼休息,我推不过,只得硬着头皮跟她上楼,进了她的房间,她说:“捷哥,陪我!” 要是在前几天,我当然求之不得,可得知她有男朋友而且男朋友是堂堂一乡之长后,听了这话我犹如见了蛇蝎,心里一阵阵抽搐。“你歇息吧,我会守着你的!”我淡淡地说。 “捷哥,今天你怎么啦?”张兰可能已觉察我的冷淡了,她说,“我知道,因为我,你丢掉了工作,还削伤了左臂,可那不是我的本意——” “别说了。”我连忙制止她道,“小兰,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这些都与你无关,是我自己的事,是我自己没能处理好公与私才丢掉工作的。至于受伤么,这根本不值一提,这也能叫伤么?” “那你为什么对我爱理不理的?今早你还好好的,可是,去了趟县城以后,你就变了。”她委屈地说,“是不是碰上了一个比我好的女孩子,就故意冷淡我,想赶我走啊?” “你想哪去了?”我劝她道,“别瞎猜了,快睡吧,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好了!” “我要你陪着我,我怕!” “我会的。”我一边说,一边去端凳子坐。她见我实在冷冰冰的,便一屁股坐在床上生闷气。我装没看见,在梳妆台上找了本旧书瞎翻。 坐了一会儿,她说:“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不敢勉强你!你出去吧,麻烦你把门关上!” 我听得出来她的气恼,便借势道:“那好,我过去了,有事你再叫我。” 走出门来,关好门,我听见了她的啜泣声,我不明白,你既然有了男朋友,为什么还要如此对我?你知道这样到头来会对我造成多大的伤害么? 我摸回自己的房间,也不开灯,也不关门,扑倒在床上伤自己的心。我想我真是不幸:丢工作!失去女朋友!怎么这两件事在同一天让我给摊上了?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些什么,老天要如此惩罚我! 伤了一阵子心,我坐起来。心想,我这是怎么了!我不会脆弱到这地步吧!我得振作些!于是我又摸黑出了门,下楼来,妈妈还在看电视,见我下楼,便问:“你还下来干什么?” 我说:“我做一杆标枪!” “做标枪干什么?” “我要去收拾那些怪物!”我说,“我记得我们家有一柄标枪枪头的,在哪儿?” “在工具箱里。我看你还是别去,连搜捕队都奈何不了,你还能行?” “上次我就射瞎了一个怪物!”我说,“它什么都可以再生,但眼睛不能,先弄瞎它们,再想办法收拾!” “你可得小心点。”妈妈说,“一定要和大伙一起干,别单打独斗。这几天村里派人加高加固了‘一线天’的防御墙,你要到后山去还得带上钩索。” “好!”我说,“妈,我去你不反对?” “只要是为了大家伙好的事,我就支持!不过,我得提醒你,”妈妈说,“防御墙能拦住怪物,也就能拦住你。你想过如果猎杀怪物失败怎样逃生么?” “怎么没有?”我说,“我会在墙上垂下钩索,以备返回时能迅速逃离险境。” “把准备工作一定要做得非常细致,否则不要到后山去。”妈妈说,“送你去当几年兵,我想部队培养出来的不应该是一个冒失鬼!” “我知道,妈,你放心吧!”我一边和妈妈说话,一边找出标枪枪头,削了根五尺长做柴火的灌木枝做枪身,到院子里耍了耍,觉得还趁手。又到屋里找了一圈尼龙绳,量了量,有十来米,然后又去翻索钩。当年我爸常进山采药,自家备有钩子。翻出来见勉强能用,于是套上尼龙绳,拿到院子里,挥了几挥,觉得没问题了,这才收拾了上楼回卧室。 一进楼梯间,我的心情便随灯光暗了下去,缓缓地上楼,不愿开灯,摸到床前,便扑倒在床上。 第10章 一扑下床,我便吃了一惊——床上有人! 那人反映迅速,双手一把抱住了我的头,便把她的嘴唇往我脸上蹭,口里吐出如兰的香气,充满哀怨地说:“捷,不要不理我!” 原来是小兰! 我没动。静静地感受小兰如火般滚烫的双唇,呼吸她全身散发的馨香,我想我就这样静静地走向死亡也值了! 她的双唇吻过了我的额,我的脸颊,我的下巴,然后找到了我的唇。我其实已经忍不住了,早就将唇迎了上去。我们口对口热烈地亲吻,她的手如蛇一般在我胸口蜿蜒爬行……我也伸出了自己的手,手的感觉传到胸口,变成血液的沸腾、激情的燃烧…… 就在这时,一阵和弦声响,是谁的电话来的可真是时候! 小兰停了动作,我爬起来,让她起身接听。 “喂,谁呀?”小兰问。 “我,黄克!”那边答。 “又什么事呀?深更半夜的,要不要人睡觉啊?”小兰不耐烦地道。 “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聊聊。” “我们有什么好聊的?” “你明天还是回乡上来吧,你住那里我不放心!” “谢谢黄大乡长的关心。我住这里挺好的,我暂时还不想回乡上去,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 “你别忙挂呀……” 小兰说挂就挂了,挂了还说:“我是死是活关你屁事!” 说完就又向我靠来。我其时心情陡然转坏,拉亮灯说:“回去休息吧。” 小兰便怔在了那里,眼眶里泪花闪闪。忽然,双手捂脸痛哭着冲出了门,不久我便听得重重的关门声从那边传来。我惊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伤一阵心就会没事的。”我想,“现在的女孩,竟然一刻也耐不得寂寞!——可是,对不起,我不愿意被你的一次红杏出墙伤害。我不能为了享受一时的疯狂而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我只能这样做。小兰,实在对不起!” 第十三章勇斗怪物身陷后山 第七篇日记9月28日 今天,我起了一个大早,到走廊上站了站,见隔壁小兰卧室窗口透出明亮的光,心想,奇怪,她昨晚居然睡安稳了。我又看了看天色,见黎明的天空虽然黑沉沉的,但东方天边明亮处却透出了一丝丝蓝。我知道今天是一个好天气,不再关心她睡得怎样,便下楼到厨房去吃饭。妈妈问我要干什么,我说到后山去。她便问准备好了没有,我说准备好了。她问都叫了哪些人去,我胡乱说了几个人,她便不再说什么了。 翻过“一线天”的石墙,我把钩索留在了墙上,让索垂下来,预备着逃生用。然后背上弓,腰悬箭,手提标枪,一路望野狼洞而去,我想我的样子不像古代的侠客也一定像标准的猎手。 到了野狼洞坡下,我停下来检查自己带的工具,见该带的都带着,这才放心地上去。 野狼洞在晨光中黑黢黢地张大嘴立着,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悄悄地,借着灌木的掩护来到上次蹲伏的大石边,爬到它的平顶上坐下。我要在这里静等怪物出来,然后激怒它们,让它们来攻击我,我便可以居高临下,相机刺瞎或射瞎它们。 我拿出在部队站岗的耐心来等待,从七点一直等到九点。洞口终于有了响动。只见四个猪头怪大摇大摆从洞口走了出来。我一见它们,便知道自己这次失算了——原来那些怪物已经不再是前几天那种不足一米高的侏儒,而今已经是一米七八、强壮得像小公牛似的大个子了!它们中的任何一位仁兄看上去都比我强壮! “怎么办?”我脑子飞速地转,“继续执行原计划还是放弃执行?”正在我犹豫不定的时候,洞中又走出了个猪头怪。这只还原样大小,两只眼睛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两口眼洞,怪恶心的,是那只被射瞎眼的怪物,看样子是瞎了眼行动不方便没有吃饱所以不长个头。它用猪鼻子在草丛里嗅了嗅,立起耳朵听了一阵,忽然向我身处的石头嘶叫了起来。其他四只怪物一听这声音,立即把猪头扭转过来望向我。 “糟了,被发现了!死瞎眼怪,眼睛瞎了听力和嗅觉倒变灵敏了。”我心里想,知道今天不拼已经是不行了,手上不敢怠慢,放下标枪,取下弓,搭了一支箭。那四个大怪物已经慢慢过来了。我觑准走在前面的那怪的右眼,“嗖”地放了一箭,那怪物将头一偏,那箭便往后射入草丛里去了。我又搭上箭,这次我搭上了两支,准备给它来个连珠箭,我倒要看看它能不能还躲开。果然,那怪躲过了第一支箭,却被第二支把个右眼射了个正着。那怪吃了一惊,用手拔下箭来,照例带出了眼珠子。我见一箭成功,大喜过望,赶忙补上一箭,这下那怪躲都没躲,“扑”地左眼也废了。其他三怪见我的箭厉害,不敢再往前靠,站在三米开外的地方用猪眼望着我,一边嘴里发出嘶鸣。受伤的那个怪物却无法静下来,它东一头西一头乱撞,口里咆哮着一会儿喷出一股烟,一会儿喷出一股火来,那烟倒也没什么,那火可够吓人的,足有三尺长的火焰。我在石顶上观望了一会儿,知道今天完了——没料到那怪物喷出的火能引燃坡上的杂草! 正是秋高时分,杂草着火即燃。如果任其蔓延,要不了多久,小火也将燃成大火,烧光这个山头的杂草和灌木也许没什么,可火势一旦蔓延到松树林那边去,就势必会酿成一场后果不堪设想的森林火灾。我来不及想,也来不及怕,背好弓,拾起标枪,纵身跃下了大石,即用手中的标枪扑打燃起来的杂草。好在火不甚大,没多久即给我扑熄了。可是,那只瞎眼怪物依然在乱喷烟火,虽然越喷火焰越弱,如不控制它,火灾依然随时会发生。在我扑火的时候,另三怪也许惧火没敢近我身,也许见我忙不过来就懒得收拾我,后来见火灭了,便渐渐向我逼了过来。现在,我一方面要随时准备扑灭瞎眼怪物点燃的火,一方面还得与另三怪周旋。我想,就那三怪的块头、气势,一旦被它们抓住,它们非把我辟成八块生吃了不可。 我平生第一次感到了恐惧和无助。我想,我要是早知道这些怪物长得这么快,几天就长成了大个子,我就不冒冒失失地来了。我要是知道这些怪物发了疯会喷火,我也就不把它射瞎了,我跑还不行吗?我要是当初听听妈妈的话,叫上几个同伴也好啊,好歹也可以策应一下啊。现在好了,我孤军奋战,然后全军覆没,最后将尸骨无存。我不禁暗暗问自己:你为什么要到后山来?你真的就只是为了大家伙?你有没有发泄的念头?你有没有失望和疯狂?一切都晚了!不管什么原因,你来到了后山是事实,被困在险境也是事实,国家的森林资源因为你的缘故随时可能被大火吞没更是铁的事实! “就算死,也不能让大火烧了山林!”我发誓道。蓝天白云之下,层层叠叠的山峦,茂林修竹连绵不尽,要是被大火烧成了灰烬,那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第十四章被箭伤美女救英雄 我冲到乱撞的瞎眼怪面前,把标枪死劲插入了它的胸膛。我知道我刺不死它,也没有打算要刺死它。标枪进入它的胸膛后,我仍大力向前刺,希望标枪能够穿胸而过。可是这怪物一把抓了枪身,竟与我角起了力来。我发现它的力气并不比我小,我要想再刺进一分已无可能。由于我与怪物已经成了正面站立的形势,没提防它一口喷出三尺来长的火焰,堪堪就烧到了我的面前。我被迫向侧跃开一步,这一步带得那怪一个趔趄,还好,除了头发有些焦味外我并没有受伤。这时,另外三怪也已围了上来。它们也许因为块头大了的缘故吧,行动并不甚快,但每跨一步都有山崩地裂之势,极慑人心。我记得我刚才那一跃的效果,继续侧跃,那怪便又一次趔趄了一下。此时,我已背对野狼洞。我想好了,我要把这只喷火的怪物引进洞去,那时它喷火就烧不着杂草了。为了诱使它前冲,我慢慢退却,到了洞口,突然一松枪杆,人却横跃至一边站着,那怪正用力间,猛然失去了抗力,向前猛冲了十多步,“咚”地扑倒在地,那杆标枪便真的穿胸而过了。等它好不容易爬起来,早已失去了方向了,只能在洞里乱撞,枪头触到洞壁,它便扭头喷火,但火势明显地减弱了。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可是另外三个怪物却早已呈半圆形把我堵在了洞口,距离我只有两三米远。我取下弓,拈了两支箭,现在我只有这一样武器了。三个怪物见我张弓欲射,似乎有些怕,便都站住,不再前进。我见他们有了怕意,立即朝我左边的一只怪物冲去,我想要在它一愣神的瞬间冲出包围。可是我想错了。我刚冲到它的左侧,它大手一伸,一把抓住了我的弓,我用力夺了一下,夺不动。那怪另一只手又已伸出,张开手掌要来握我的脖子。我吓得赶忙松了弓,一猫腰从它的臂下钻了过去。那怪见一握没握着,往下顺势一捞,乖乖,一捞就捞着了我的箭袋。我正朝前钻,被它捞着往后一带,差点仰倒回去。好在我反应快,顺手拉开了箭袋绳套的活结,才得以脱身。可是,另外两怪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围了过来,无意中堵住了下山的路,留在我面前的路只有一条了,那就是爬到石头上去!好在抢我弓箭那怪得了弓和箭后,像得了宝贝似的,学着我的样子开弓、搭箭玩,把抓我倒给忘了。我这才有机会手脚并用,爬上了石顶。 坐在石顶上喘了几口气,我立即叫苦不跌!那只抢到弓箭的怪物居然学会了射箭!它把箭一支一支射向我,虽然准头并不好,力道也不大,可是我在石顶上却难以躲开,因为平顶太窄了。 第11章 那怪见我左躲又闪,似乎很开心,口里发出得意的“呵——呵——”的声音。我暗恨自己昨天怎么那么傻,居然叫张兰去砍树枝,而且一砍就一大抱,一做就做了五十支,现在可好,够那怪射一阵子了,也够自己喝一壶的了!另外两怪也没闲着,争先恐后地往石上爬。我当然不能让它们爬上来,那样的话我可就完了。我用手里仅剩的两支箭,一支拨打怪物射过来的箭,一支去刺攀爬上来的怪物的手。正在手忙脚乱的时候,突然,我感到右边腰间一阵剧烈的疼痛,不好,中箭了!就在我负痛分神时,一个攀上的怪物硬生生夺过了我的箭,一把扔了,又往上爬,我只好用拨箭的这支箭去刺它,哪知它居然用胸口来迎!那箭是插进了那怪的胸口,可是那怪的双手却掐住了我的脖子。我顿时感到脖子扭断了般的疼痛和一阵窒息。就在这时,我的背部又一阵剧痛,那里又中了一箭! 我感到我正走向死亡。天空蔚蓝的颜色逐渐变成灰色,又由浅灰逐渐变成深灰色,而那漂浮在天空中的白云,则在瞬间变成了黑色的大山,它们向我压下来,让我喘不了气。就在我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我的右手触到了腰间那支箭,也许出于本能吧,明知道没有用,我还是拔下那支箭,朝怪物胸口猛刺。 这一刺救了我自己。 被刺的怪物突然松手放了我,一声凄厉的长吼,崩山一般倒下大石去了。我呆了,另两个怪物也莫名其妙地呆站着,射箭的怪物忘了射箭,往石上爬的怪物也退了下去。它们看着倒在地上没了声息的怪物,好一阵,才同时仰天发出几声长嗥,不知是什么意思。 此时,我感到全身虚脱。腰间伤口血流不止,背部的箭尚插在肉里。我右手死劲按住腰间的伤口止血,跌坐在大石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两怪没有了进攻的意思,却都去拖倒在地上的那个怪物,缓缓地移向野狼洞。只有那只瞎眼的小怪物还在草丛中不知道忙些什么。突然,我隐约听见有人在叫我,往山下看时,只见“一线天”方向跑来一路人,他们越来越近,慢慢就到了山下。我看清了,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姑娘!她边跑边喊:“捷哥,你在哪儿?”我心里一阵感动。当你最绝望的时候,忽然有人向你伸出援救的手,这样的行动最容易让你感动。我本打算不再理小兰,免得她纠缠不休,可是现在我忽然决定,哪怕以后被伤得体无完肤,我也要继续和她好下去了。我几乎是带着哭腔在回答:“小兰,我在这里!”接着我便听到她那幼稚得可笑的声音道:“捷哥别怕,我来救你!” 大怪物已经进洞去了。 我见救兵快到了,腰间的血又老是止不住,便慢慢下了大石,一步一步往山下走,准备尽快脱离危险。那只小怪也许耳朵特别灵吧,它居然快步追了上来。就在我和张兰会合时,它也堪堪赶到,而且奋力扑了过来。我怕它伤着张兰,将张兰一推,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那怪。那怪的力气不大,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了,被它一扑,便打了个趔趄,差点倒下去。我抱住那怪死劲往地下摔,怪那却将双手死死地抱住我的腰,让我怎么摔也摔不了它。张兰在一边手足无措,吓得面无血色。我回头望了一眼山下,见乡邻们离我们还远,现在唯一能够帮助我的只有张兰。我怕自己支持不到乡邻们上来,担心自己倒下后张兰会被怪物伤害,便对她喊道:“拔下我背后的箭,刺它!”我和怪物就这样抱着,它双脚离地,使不了力,嘴里便朝我喷臭气,那股臭气可真难闻!但我不松手,因为我知道我已经无力再经受它的第二次攻击。这怪物也真他妈的色,被我抱着,还要扭头向张兰张望,满面的色相,最可恶的是居然又拖出了那猩红的阳物!张兰躲在我的背后拔箭,好一阵都没拔出来。我说:“你使点劲,快点啊!”“我怕弄痛你!”她带着哭腔说。“你已经弄痛我了,快使劲!”我吼道。她终于一使劲,箭拔下了。“刺它!快刺!”我叫道。张兰双手握箭,紧闭双眼,全身发抖,欲刺不能。我见这情形,急得心里难过,突然觉得背部和腰间剧烈疼痛,同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仰后便倒,顿时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十五章死而复生情牵爱侣 当我醒来的时候,睁眼便见雪亮的日光灯,雪白的墙壁以及高悬着正一滴一滴懒懒地滴着药水的点滴瓶,鼻子里满是药水的味道。我明白我这一定是住进了医院里了。 妈妈正在做她那永远也做不完的手工,见我醒来,愁眉锁结的脸便舒展开来:“儿子,你可醒过来了!你把你娘急都急死了!” 我望着妈妈问:“妈,我怎么到医院来了?” “你还问你怎么到医院来了!”妈妈嗔道,“你背上和腰上都受了伤,流了很多血,村医说他救不了你,就叫我们到乡医院来了。乡医院的医生说你只是失血过多,加之劳累过度才晕倒的,伤口消毒缝合后,调养调养就没事的。儿啊,你真是命大啊!” 我笑了笑:“妈,没事就好。小兰呢?她受伤了没有?我晕倒后她怎样了?” “她好好的。”妈妈说,“上午去后山的人回来说,他们见你和怪物相互抱着扭打在一起,小兰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后来便听你大叫一声倒下,和怪物一起滚了几滚,好在被灌木挡住了没有滚下山来。小兰见你倒了,一下子不知从哪来了勇气,她用手里的那支箭猛刺那怪物,边刺边骂:‘叫你弄伤我的捷哥!’‘叫你弄伤我的捷哥!’等到他们赶到,那怪物已经被刺成了蜂窝状。大家叫她停手去救你,她才如梦初醒般,扔下箭来扶你,见你牙关紧咬,双目紧闭,她急的都哭了!大家七手八脚把你弄回来,先到村医那里包扎了一下就上这儿来了。” “她没事就好。”我舒了一口气,“那小怪物呢?” “化成一堆腐肉了。”妈妈说。 “化成一堆腐肉了?”我惊奇不已,“怎么回事?” “你村长大哥一边叫人弄你回前山,他自己带了个人准备把地上被刺成蜂窝状的怪物拖回村,没想到手还没有碰到,那怪物便开始腐烂,转眼间便只剩一堆腐肉了。大伙谁都不信,可他们两人都这么说。我也怀疑,你不是说那怪再生能力特别强吗?几乎就是不死怪物,这次它怎么就不但死了而且还化成了血水了呢?” “是啊,真怪!”我迷惑地道,“他们怎么会到后山来?” “是啊,他们怎么会到后山来?”妈妈责怪道,“我叫你多叫几个同伴,不要单打独斗,你听了没有?这次要不是小兰,你死到后山都没有人知道!” “是怎么回事嘛?” “你听我给你慢慢说,”妈妈叹了口气,“小兰这孩子,怎么对你还不死心呢——” 原来,今天早上我走后不久,小兰便收拾了行装来向我妈告辞说要走。我妈见她两眼红肿得像一对桃子,心中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心想长痛不如短痛,让她走也好。不过见她要走还是假意相留道:“你要走也吃了早饭等小捷回来再走啊!”哪知小兰她还就真问道:“捷哥这么早去哪里了?”我妈只得告诉她说我去后山了。小兰听说我去后山了,便放心不下了,而且决定暂时不走了。她和我妈吃了早饭,一面叫我妈去通知村长带人到后山去接应,一面自己就往后山来了。 妈妈说:“防御墙那么高,也不知道她怎么翻过去的。” 我知道不带钩索翻越近两人高的防御墙有多难!那得小心谨慎地循着石缝,艰难地上去,然后艰难地下来,然后又上去,才能借助我留下的钩索下来!一个大男人上下两道石墙都非常困难,何况小兰她只是个弱女子!我内心不由得对她升起了一股敬意。 “等我去跟村长说了,叫齐了乡邻们,离小兰出发已经有半个小时了。”妈妈说,“我们是不是对小兰有些过分哟?她和我们一起到乡医院,还不忘给你妹妹捎带行李,她自己的行李都没有带走。她还说了,等她安顿好了小妹就来替我,让我休息,晚上她来陪你。” 我心中很不平静,我知道小兰对我是真好,但没想到她会在自己伤心透顶的时候依然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尽管面对怪物时她表现得一点都不英勇,但当我倒下后,她居然恨那怪物入骨,能用一支箭把它刺成蜂窝状,可见她有多在意我的安危! 小兰,我不管我们中间隔的是什么长,只要你心中有我,我心中就一定要装进你!我心里发誓道。 “你昏迷的时候,乡政府领导来看过你。他们听说我们杀死了一个怪物,就一个劲询问是怎样杀的,是用什么先进武器杀的。当他们听说是用木箭刺死的,竟然大喜过望,说马上要把这一秘密告诉搜捕队。我看他们不是来慰问病人,只是来关心杀怪物的。”妈妈说。 “你别怪人家干部!”我说,“妈,我们一个小老百姓受了伤还能指望人家乡镇干部来看望?不管他们是为什么来的,毕竟他们来过,总算我们面子大,对不对?” “我就是不服气!”妈妈说,“你这是为大家伙杀怪物受的伤啊!而且伤得这样重!” “算了吧,妈!”我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医生说你明天就可以出院。”妈妈说,“今天已经晚了,把药水输完恐怕得半夜了,反正是回不去的,就在这将就一宿吧。再说,小兰说等输完液到她那去住呢。你安心休息吧。” 我听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也就安心在医院住下。 外面好像已经黑了,却见小妹和小丽推门走了进来。她们一来就围在床边叽叽喳喳地闹过不休,看得出她们住到小兰那里特别兴奋。 第12章 我等她们抒情完毕,笑着说:“你们吃饭没有啊,两位大小姐?” 小妹和小丽一愣,接着小妹便道:“哎呀,把正事给忘了!小兰姐叫我们来接妈妈去吃饭呢,说是等我们吃了,她才给你带饭来吃。” “那你们还不快去!”我催道。 “嘿——见了哥就忘了!”小妹傻笑道。 “快去快去!我早就饿了,你们吃了我才有得吃呢。” 妈妈跟小妹走了。病房里空荡荡地就剩我一人。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接着一个护士便领进了一个三十多岁的武警,对我说:“五号,有人找!” 我抬头看了看床头的号数,知道是找我的。我也明白来人肯定是搜捕队的头儿。果然,他自我介绍说:“我是县武警中队的队长,现在是搜捕队的队长,姓王。听说你与怪物交过几次手,特别来看看你,想和你谈谈怪物的事。” “没问题!”我说,“你有什么就请问吧。” “听说你们今天杀死了一个怪物?”王队长问。 “据说是,我没有亲见。”我说。 “怎么回事?”他不解。 “当时我已经昏迷,具体情况我并不知道。不过,既然村长这样向上级汇报,想必是真的了。”我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他仿佛明白了似的说,“那你们是用什么武器杀的?真的是木箭么?” “是啊,当时我们没有其他的武器。”我说。 “可是,今天下午我们用木箭刺那些怪物怎么一点用都没有呢?”他困惑地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妥的呢?” “其实我也迷惑不解。”我说,“以往我的木箭对它们也没有什么用,最大的战果就是射瞎过怪物的眼睛,可无论怎样也杀不了它们呀。哦,对了——我忽然想起了,对怪物起作用的两支箭都是先射中我,然后从我身体里拔出来的,是不是因为这呢?” 王队长颔首道:“有一定道理,说不定怪物就怕人血呢。我回去叫战士们试试。” 我很想知道老鹰村的情况,便问:“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王队长沉吟了一阵说:“很糟!我们用尽了各种手段,都无法毁灭它们,而它们居然一天一个样,越长越大,对人畜的威胁也越来越大。它们很小的时候便吃昆虫,大一些时就吃青蛙蛇虫,再大一些就吃鸡鸭猪羊。现在,它们已经开始攻击人类了。这些东西也真色啊,专门攻击小姑娘,害得孩子们不敢出门。” 我问:“有人被伤害过吗?” “有!”王队长严肃地说,“有十来个女孩被强暴!” “啊!怎么会这样?”我呆了。 “是啊,怎么会这样!”王队长动情地说,“看着那些被伤害得孩子,我的心像刀割一样难受!我们失职啊!可是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杀,杀不死;防,防不了!县委刘书记已经下了死命令,要求我们务必在国庆期间,全部、干净地消灭这群混蛋,否则,就叫我卷起铺盖卷滚蛋,哪儿凉快哪儿歇着去。我是不是滚蛋倒是小事,看着老鹰村人民遭罪我心里难受啊!” 我心下黯然,没想到老鹰村的怪物居然这么猖狂,而且人们拿它们如此无策。看来,我们村真得感谢上苍给我们一道天然屏障了。 我心里正想,王队长告辞说:“我走了,咱们有事再联系!”我答应道:“好!”一边告诉他我的手机号,并存下了他的手机号。 王队长去后不久,小兰提着保温桶来了。 “饿了吧?”她一进来便关心地问。 第十六章定心丸情定美人身 我说:“早饿了!”一边偷眼看她。她换了一身秋装,显得典雅大方,较穿牛崽服更有一种成熟的魅力。她的双眼仍有些肿,眼圈红红的。我心里暗骂自己混蛋,看她曾经多伤心啊! “你这么直钩钩地看着我干什么?”小兰笑道,“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眼睛都直了,赶忙说:“我饿了,我要吃饭。” “好,我来喂你。”小兰一边说,一边掀开保温桶盖。我立即见到一股热气从桶里升起,而且闻到了浓浓的鸡汤味。“来,尝尝我给你炖的鸡!” “还是我自己动手吧,”我说,“要你喂怪别扭的!” “不行!”小兰说,“你右手套有吊针,不方便活动。” “那多委屈你啊!”我笑道,“别人见了,会以为你是我什么人!” “什么人?”小兰邪邪地笑,“情人还是老婆?” “对你影响多不好!”我说。 “什么影响不好?”小兰笑道,“我高兴这样!来,吃一块!” 我张大嘴巴接着。恩,这鸡炖得真烂,入口就化了,我正要夸她几句,却见护士进来了,便住了口。 护士看了看吊瓶里的药水说:“快滴完了,我待会儿来换。哟,小兰!怎么是你呀?” 小兰笑道:“小蔚,这会才看见我呀?” “嘿——”叫小蔚的护士傻笑道,“喂我们的大英雄啊?” “去!去去!”小兰嗔道,脸却不由自主地红了。 护士小蔚去了。小兰又接着喂我。我中午没吃饭,到这时才吃,还真饿了,把小兰带来的一保温桶饭菜吃了个精光。吃完,我笑道:“真吝啬,饭都舍不得多带点!” “谁知道你这么能吃啊!”小兰道,“跟猪一样!” “你才跟猪一样呢!”我回敬道,“不过,是一只可爱的小猪!” “你说起猪,他们说我杀死了那个怪物,你信吗?”小兰问。 “怎么不信?”我说。 “可是我不信!我能吗?我有这么行?”小兰不信。 我说:“我也杀倒一个,不知是死是活,但总算当场杀倒了。”于是我把我今天的遭遇给她讲了一遍。当她听到我射瞎怪物的双眼时,不禁快乐地叫好,但听到我受伤时又不禁尖声惊叫,而听到怪物从石上倒下去时竟忍不住拍手叫好,最后,当听到说她手足无措时,竟然红了脸傻傻地笑。我暗自觉得好笑。 最后我说:“也许它们怕人血。” “要是这样,那可就好对付它们了!”小兰说,“你歇着,我去叫小蔚给你换吊瓶,顺便把保温桶洗了。” 小兰出去了,一会儿护士小蔚便进来了。小蔚一边换吊瓶,一边打趣我:“大英雄,我们高傲的兰花公主是怎样被你俘虏的啊?” 我笑道:“你说笑了,哪有的事!” “你别瞒我了!”小蔚道,“她是我高中同学,我还不了解她?她要是没被你俘虏她会喂你吃饭?你做梦吧你!人家黄大乡长在她身后追了一年多,可小兰连用正眼瞧他都懒得一瞧!你算是交了好运了,大英雄!什么时候吃喜糖别忘了撒两颗给我啊!” 小蔚说笑间换完吊瓶出去了。我心中喜滋滋的,原来黄乡长只是在追啊?他说他是小兰男朋友原来是一相情愿啊?原来小兰连正眼瞧他都不愿意啊?哈!哈!哈!我心中这个美哟,简直比六月三伏天吃了十块冰激凌还爽,比十冬腊月天烤了半天火还饮了十杯老酒还暖和! 我正美美地想,小兰进来了。“你在想什么呢,一脸色迷迷的样子?” “我有么?”我说。 “有啊,色极了!”小兰笑道。 “嘿——”我傻笑道,“想你可不可以啊?” “呸!”小兰嗔道,“你有这么好的心肠?你昨天怎么对我了?说啊!” “我昨天怎么了?”我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我没怎么啊!” “你少给我打哈哈!”小兰食指点着我的额头说,“说,是不是进县城勾搭上了比我好的女孩了?” “我冤枉啊我!”我大叫冤枉,“谁能比你好啊!谁在我有危险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谁会在我受伤时喂我吃饭?你啊——傻瓜!” 小兰听我这么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她坐在床沿播弄着我的右手,小声说:“知道我的好了啊?特感动吧?还赶不赶我走啊?” “我哪有赶过你呀?”我说,“那不是怕你做噩梦嘛!” “你不在我才会做噩梦!”小兰笑道,“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梦都不会做!” “美梦也不做?”我笑道。 “我只做美梦。”小兰沉醉地道,“我以后要一直在你身边做美梦。我不许你赶我走,你听到没有?” 我心下想,现在不管什么原因,谁都休想叫我赶你走。我还要好好吃你炖的鸡呢! 我发现我们忽然有很多话说,没一个话题一聊就没完没了,而且不觉得烦。一聊起来就觉得时间过得特别的快,才一会儿,一瓶药水就滴完了,我们甚至怀疑小蔚给我的药水有没有被克扣。 小兰见药水滴完了,叫小蔚来取了针,然后向小蔚交代了几句,说明我们回家去住,明天来结帐,便收拾东西往她的宿舍去。 时间还不算太晚,可是我却觉得特别冷,狠狠地打了个冷噤,可能是才起床的原因吧,张兰连忙把自己的西装脱下给我披上,她自己则只穿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衫。我披上这件衣服,自己感觉怪怪的,而她脱了外套,全身的曲线则更其玲珑了。街上灯火辉煌,一些店铺还没有关门,店主就在门市里看电视,全都把声音开的不小,闹得一条街十分热闹繁荣的样子。他们不时把眼光从电视画面投向我们,似乎看陌生人,又似乎是在看熟人,神情模样也是怪怪的。我从没有在晚上逛过这个乡场,没料到一个小小的场镇居然也如此的热闹。看来,老鹰村闹怪物的事并没有影响到乡场上人们的生活。我不能不佩服乡镇干部的工作做的真到家。我们大约走了不到十分钟,往一个小巷向北拐,便到了畜牧站。 畜牧站是一幢四层高的楼房。据小兰介绍,一楼二楼是办公室,三楼四楼是宿舍。站里就三四个人,平常也没有什么工作可干,大家几乎处于半失业状态了。 第13章 小兰的房间在三楼,是一套三室一厅的套间。房间挺宽的,客厅足有三十平米,摆放却十分简朴,而且凌乱,比我的卧室规矩不哪里去。我心里暗笑。 小兰似乎看出了我的心里,嘻嘻笑道:“不许笑话我!” 我也笑道:“那哪能呢?你的闺房能让进来,我已经是受宠若惊了!” “你看我这屋乱的,你不觉得我不爱收拾啊?” “那说明你工作忙啊。”我说。 “我忙?我都不知道我成天忙些啥呢。”小兰道,“我爸嘛,非得要我在这鬼单位工作!说实在话,我真想一走了之!” “去干什么?”我问。 “搞个养殖场。”她说,又不由笑道,“是不是很幼稚啊?” 我笑道:“搞养殖场就很幼稚么?我觉得很成熟哟!” “不许打趣我!”她说,一脸严肃。可是自己却又忍不住笑,“没人支持我,我只得买只小狗先试着养养,开个小狗养殖场,咯咯……” 我看了看几间卧室的门,其中只有一间门开着,其余两间都关着,里面没有声音,便指着门关着的两间问:“我妹妹、小丽和妈妈就睡这两间房?” “是啊,难道不是?”她说。 “那我睡哪?”我问。 “睡那一间。”她指着开着的那间。 “你呢?” “你说呢?”她邪邪地笑。 “不许非礼我!”我笑道。 “呸,美吧你!”她笑道,“我和你妈妈睡一间。” 我心里一阵失望。但接着就开始暗骂自己下流恶浊、卑鄙无耻外加存心不良了。 “早点睡吧。把衣服还我,你还冷啊?”小兰笑道,“我去睡了,哎呀,累死我了今天!” 我把衣服脱下给她,说:“就这样睡啊?你总得服侍我洗脸洗脚吧?” “那是那是。”她笑说,“来吧,这是洗手间,我教你怎样洗。” 我笑着说:“你先洗漱,睡你的吧。我今天睡够了,先看会书,有书没有?” “没曾想你还是个书生哟!我卧室里有几本悬幻小说,你愿看就看吧。哎呀,我瞌睡来了,睡了,不理你了。”她一边说一边进了洗手间,一会儿就听她在里面弄得哗啦哗啦地响,然后就见她趿着拖鞋进了妈妈睡的屋,真的不理我了。 我见她睡了,心里便开始空落落的,不知该做什么了。干脆洗漱了,躺到床上去,拿一本书看。 躺到小兰软软的床上,闻着一股浓浓的香水味,我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一种莫名的冲动在全身涌动,一些莫名其妙的幻想开始产生。一定神间,我不由暗骂自己。自己怎么会产生这么肮脏的念头?你真该死!还是看看书吧! 也不知到什么时候,我终于还是睡着了。 第二卷 第一章逛学校色魔现金身 第八篇日记9月29日 因为伤势没有大碍,我和妈妈便决定今天回家去,等七天后来医院拆线就行了。张兰说要等她爸来车送,非得让我们等一上午。我担心她走不得远路,也就同意了。 我们等到医院上班后去结清了医药费,便出来在街上瞎逛。我们这个场镇不大。北边是一溜小山,南边一条小河从场镇背后流过,场镇便呈“一”字形沿小河顺东西方向而建。场东头,乡医院、乡政府、乡中学、粮站等单位一家挨一家摆着,这些单位很占地方,场镇于是就呈东大西小的形势。往西便是一些民居,临街都做成门市。民居大都矮小,偶尔看见几座高起的建筑,那是畜牧站、供销社和信用社。整个街道不足五百米,稍一溜达就走通了。小兰便提议到学校去玩,那里有宽阔的操场,美丽的绿化带,还有我们都有过的读书经历。我也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可玩的地方,到学校去玩也可以,而且还可以顺便到小妹班主任那里去了解小妹的学习情况呢,便点头同意了。 学校建在乡政府和粮站之间。这几年粮站改革,东改西革的粮站就名存实亡了,原来晒粮食的空坝已经卖给了学校改做了操场,库房和职工宿舍则被一个白酒厂租了。学校与酒厂隔一道围墙,酒香缭绕,弥漫校园的每个角落。这些年很多部门不景气,可是学校却发展得很不错。校门装饰得相当豪华,“大山乡初级中学”几个字金光闪闪,显得特别醒目。进了校门,西边是宽阔的操场,划分出篮球场、羽毛球场两块硬化场地和一块用着田赛的软操场,外围是估计有两百米的环行跑道。跑道外沿围墙是一溜绿化带,种满了小叶丁香,每间隔几米种一棵法国梧桐。我们在跑道上散了会步,欣赏了一番并不美丽的绿化带,然后就站在操场边看那些学生上体育课。小兰勾着我的臂弯,引来不少学生的目光,我甚至觉得那个男体育老师的眼中对我也满是羡慕了。我刮了小兰一个鼻子道:“你走到哪里,哪里的目光全被你缴获了。”小兰说:“我们到教学楼下玩去,那里好玩些。” 操场的东边就是教学楼,一共两栋。楼下是约有操场三分之一大小的绿化带。绿化带被一条条小径分割成许多小块,小径边上间或安置几条水泥条凳,可供学生课间休息坐。我们在绿化带走了几圈,弄得教室里学生的眼光直往外觑,教师急得干瞪眼。我又笑话她道:“你看看你,又把学生的眼光吸引了过来。你这是在犯罪,你知道不?” 小兰笑道:“看来,那些学生也是些小色鬼,见不得女色。” 我说:“我看看何老师在没在上课,我找她了解一下小妹的学习情况。” 小兰说:“你去吧,我不去影响那些学生了。” 我笑道:“你以为我去就不影响学生了哟?我就不吸引那些女生的目光么?小妹的教室就在一栋底楼第二间,我远远地看看就了。” 我往一栋底楼第二间教室去看了看,见不是何老师在上课,便对小兰说:“我们到宿舍楼去找何老师。” 小兰说:“干什么到宿舍去?” 我说:“他们办公楼还没有修好,都在自己家办公呢,走吧。” 于是我们往北绕过教学楼。教学楼的北边正在施工,据说是修办公楼和学生宿舍楼。穿过工地,又是一块绿化带,其间种满了梧桐树,林中也有几条小径,绕来绕去,几条通向双职工宿舍楼,几条通向单职工宿舍区。单职工宿舍供单身教师住,是一溜低矮的平房,摆在双职工宿舍的南边。我在树林里不经意地往那边瞧了瞧,忽然看见靠南边的那间房顶华光放射,犹如一个小小的太阳正在升起。华光的中心雪亮,像有一颗明珠。这颗明珠向外放射出金色的光芒,即使在白天也直射好几丈远。光芒中间,隐约可见一座佛像般的金身,四肢躯干俱全,只是不见头部,那头部似乎还在金光之外,万丈高空之中。我吃了一惊。忙叫小兰看:“你看,那是什么光,好神奇啊?” 小兰听了扭头去看:“哪有啊?我怎么没见?” “你真的没见?”我诧异地问。 “没有。你是不是见鬼了哟?”她笑道。 我这才想起,我是开了阴阳眼的,我可以看见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前些天要出车,我每天都记得施闭眼咒,被车队开除后不出车了,我也懒得再施,难怪看得见小兰看不见的东西。可这是什么东西呢?不像以往见过的那些缥缥缈缈的东西啊。以往见的都呈灰色,隐隐约约,模模糊糊,叫人不可捉摸。可这次见的东西却纤毫毕现,非常逼真!正在我思量之间,那光芒中心的明珠忽然向下一沉,似乎掉进了万丈深渊,那所有的光华瞬间便不见了,包括光华中裹住的金身。我站着怔了半天,还是小兰催,我才回过神来。 我们来到何老师家,何老师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我们。我询问了一些关于小妹学习方面得事,另外向她介绍了妹妹在家的学习情况。何老师告诉我说,小妹在校的表现非常好,既守纪又勤奋,成绩也特别好,如果继续努力,考县重点应该没有问题。她又教了些家长应该注意的事项,我们便告辞要走。临走我忽然问:“最南边那间单身宿舍是谁在住?”何老师笑着说:“以前是陈刚住,现在是我班三个学生在住。怎么啦?”我连忙说:“没什么,没什么,我随便问问。” 第二章杀怪现端倪箭染血 我们从楼上下来,走在梧桐林里。小兰追逐着空中的落叶玩,看她天真的样子,我的内心涌动着诗一样的情绪,一种甜柔的感觉漫过心尖,全身禁不住颤抖了。在硕大的叶子遮天蔽日的梧桐林中,一张张枯黄的大叶从枝头飘落,林中一位美丽的姑娘,在追逐着秋天的微风,间或一点阳光落在她白皙的脸庞,那仰望寻找的神态,犹如在等待一场轰轰烈烈的热吻,怎么能不让深爱着她的人心旌摇动、热血沸腾呢?我看得呆了。 忽然一阵手机铃声破坏了她的兴致,她停下来接听,“哦”、“啊”、“要得”了好一会儿,便向我招手:“走,我们走了。” 我问:“谁的电话?” “我爸的,”她说,“他说他十一点半能到,叫我到临河鱼庄订一桌酒席,他今天中午请客。” “请谁呀?”我好奇地问。 “请——嘿嘿,他说他请他未来的女婿和亲家母!”小兰笑道。 “谁呀?”我愣了,“他未来的女婿是谁?” “你呀,傻瓜!瞧你那傻样!”小兰嗔道。 “我?”我睁大眼,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尖,不敢相信,“你说是我?” “怎么?不愿意呀?” “愿意!愿意愿意!”我笑道,“一千个一万个愿意!” “看你那得意劲!”小兰笑道,“我们走吧。” 我们说笑着往外走,刚到工地上,下课铃响了。一会儿便听到学生的嘈杂吵闹声了。转过工地,来到教学楼下,便见到成百上千的学生从教学楼中出来,像水一样漫过绿化带,漫进操场。 第14章 忽然,我听到小妹清脆的叫声:“哥——”接着便见她和几个女生跑了过来。我笑着对小兰说:“来了几只小鸟!”小兰便笑。小妹过来和我们说话,另几个女生便在一边指指点点说话,似乎是在品评我们呢。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女孩子们成熟得早,一个个不但水灵秀气,而且健康丰满,曲线玲珑。小妹和我们说了几句,小兰告诉她放学后和小丽直接到临河鱼庄吃饭,她便回到那群女孩子中去了。我接着便听她在人群中炫耀:“我哥怎么样?帅呆了吧?”其他女孩子便都嘻嘻哈哈地笑。小兰也听见了,勾着我的臂弯,将头偎在我的肩膀上,一脸的幸福满足。我连忙提醒她道:“这是学校,小心带坏学生!”她便立起头来,做一本正经状。我们走过操场,出了校门。 刚出校门,我的手机便响了。 我打开手机,查看了一下来电号码,见是昨天来见过我的搜捕队的王队长,便接过来听。 只听那边问:“是祝捷吗?” 我说:“是啊,你是王队长?” 那边说:“对,我就是。” 我问:“有什么事?” 王队长说:“我想告诉你,今天我们搜捕队有点收获了。” “是吗?那太好了!”我高兴地说,“详细情况怎样啊?” “今天一早,战士们用刀割破自己的指头,把刺刀和木箭都染了自己的血,当我们和怪物遭遇时,便用带血的刺刀捅它们。” “怎么样?成功吧?” “没有。”王队长说,“怪物一点都没事!” “怎么会这样?” “怪物不怕刀刺,反而被激怒了,便恶狠狠地向我们进攻。我们的刺刀大多数都在怪物身体里,来不及拔出,便有不少战士受伤了。一些战士反应快,便用染过血的木箭刺,这下好,有的战士居然刺倒了怪物!” “太好了!”我高兴地道。 “一点都不好。”王队长说,“全队百十号人,就几个人刺杀有效果,而且仅仅是让怪物受伤逃跑,大多数战士的刺杀并不起作用。如果不是怪物惧怕那几个战士的木箭纷纷逃跑进山里去,今天我们恐怕就一败涂地了。” “那几个弟兄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我问。 “没有啊!”王队长说,“我看不出他们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是不是血型的原因呢?”我问,“我是o型,他们是不是?” “不会是血型的原因。”王队长说,“那几个战士的血型有相同的,也有不同的,不全是o型。再说,战士们是o型的多了,可是他们照样被怪物弄伤了,却不能把怪物怎么样。” “看来找到原因还需要时间。”我说,“好在我们知道了有的人的血它们怕。” “是啊,看样子得让那几个战士多出点血了!”王队长说。 …… 我们又说了一会儿话,约定有了消息再联系。我关了手机,小兰问:“听内容好像是搜捕队打来的?” 我告诉她说是搜捕队的王队长,她便笑道:“他是专业捕怪的,你是业余捕怪的,在交流心得呀?” 我说:“但愿能早日杀尽那些怪物,老鹰村的老乡可遭了大罪了!” 小兰便不再笑了:“我听说那里伤了不少人,都是些小姑娘?还损失了很多牲畜?” “是啊!”我带着发誓的口吻说,“我一定要想办法除掉它们!” “我一定帮你!”小兰又嘻嘻哈哈地笑道,“走,到临河鱼庄去!” 第三章迎丈人心想当姑爷 临河鱼庄临河而建,据说其特色菜是水煮大河鲶鱼,颇有点名副其实的感觉。不过,小镇上人口不多,鱼庄门前冷冷清清的。小兰去订了一桌,说十二点准时开席,鱼庄老板便忙去了。我们看了一下时间,十一点了。小兰说:“我们到东头车站去接我爸。” 小镇只有一条柏油路向东通往山外,车站就设在医院门外。说是车站,不过就是个露天空坝而已。听说要去接她爸,我心里有些发怵,踌躇了起来。听小兰说,她爸在早是地区矿务局的一个不小的头头,后来遇上矿务局改革,她爸也不知怎么的就成了原矿务局下属最大的煤矿的懂事长,据说拥有不少的资本,成天忙着和钱打交道,一不小心就有了外遇,后来就把小兰妈给离了。小兰妈一气之下跑了深圳,十多年音信全无。小兰从内心里恨她爸薄情寡义,父女关系一向不太好,她宁愿一个人在乡镇上过,也不愿意到县城和她爸一起住就是明证。这次不知什么原因,她居然费这么大劲请她爸来车送我们。她爸的宝马车从县城开来,送完我们再回县城,其间的花费足够我们租车回家的了。而且宝马车跑村级公路,想起来就心疼。我觉得不是送送我们这么简单,是不是老丈人要看看未来的女婿呀? 我和小兰往东走了一会,心里老是不塌实,又觉得好像这事还得让妈妈知道才好,便对小兰说:“我好像有话要给妈妈说,我回去一趟;你先去,好不好?” “有什么要说的?等会儿吃饭说不行么?”小兰诧异地说。 “好像不行!”我说。 “那好吧,”小兰说,“叫咱妈也早些下来。” “咱妈?”我一乐,笑道:“什么时候变咱妈了?” “怎么?错了呀?”小兰也笑了。 “没错!没错!”我连连说,“好,我上去了,一会见!” 我回到小兰家一敲门,妈妈便在屋里答应:“等一会,我马上来。”一会儿,她果然来开了门。我见她围着围裙,便问:“妈,你在做什么呢?” 妈妈笑着说:“我见她屋子乱,帮忙收拾一下。” 我看了看客厅,眼睛一亮。原来乱七八糟的客厅经妈妈一收拾,居然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了。进门左手边的鞋架擦亮了,鞋子也搁得规规矩矩的。一眼能见到的三道门,也擦得亮亮的,今早还在的蜘蛛网已经不见了。右手边的木质沙发、茶几和大门正对着的电视柜、电视机全都被擦得干干净净的,上面乱放着的东西也不见了。大窗玻璃也透明地亮,一眼就能看清北边的小山。我记得今早起床我还笑小兰说她的窗户安的是毛玻璃,看窗外的景物模模糊糊、朦朦胧胧。小兰笑着答我说,朦胧是一种美。现在这些居然被妈妈改了个观。我不得不佩服妈妈的勤劳能干。不知道小兰见了该怎样感动呢。 我问:“妈,收拾完了没有?” “要快了。”妈妈说。 我说:“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你说吧。怎么小兰没跟你回来?” “她去接她爸爸去了。”我说,“妈,你那天说那个黄乡长是她男朋友的事不是真的。” “什么不是真的?”妈妈惊讶地问,“那不是黄乡长自己说的嘛?” “我知道。”我解释道,“那是黄乡长一厢情愿,人家小兰根本就没有正眼看过她。” “你听谁说的?” “小兰的同学,那个叫小蔚的护士。”我说,“今天小兰也说,她爸爸专门来这里就是要请未来的女婿和亲家母吃一顿饭,请的就是我和你。” “真的呀?”妈妈惊讶地说。 “真的!”我说。 “谢天谢地,我们还算没犯大错!怎么一个大乡长也乱说话呀?差点让你们的事黄了!”妈妈有些哽咽了。 我说:“我先来跟你说清楚,免得你等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十二点我们在临河鱼庄吃饭,你到点就下来吧。” “好,好,我到点就下来。”妈妈高兴地说,“你快去陪小兰,别让人家生气啊!” 我口里应着“要得”,一边出门下楼。来到车站,见小兰和护士小蔚在医院门口聊天,有说有笑地十分开心。我往通往东边的柏油路望去,见一辆宝马车风驰电掣而来,就知道是大款老丈人到了。 第四章丈人看姑爷乐融融 宝马车停下后,从车里下来一个看上去只有四十来岁的男人。他西装革履,大腹便便,挺着个将军肚,颇有些大老板的气派。我见小兰向我招了招手后就迎了上去,知道来人真的就是未来的老丈人了,便紧跟着过去。小兰爸转到车的另一边,开了车门,很绅士地请出了一位看上去三十来岁,风韵犹存的少妇。我走到小兰身边,小兰低声说:“你看他们保养得多好,哪像五十多岁的人啊?” 我笑道:“确实不像。不过还是比我要老些。” “快过去!”小兰一边说,一边挽住我的手臂和我一起走了过去。 她叫了声“爸爸、阿姨”,然后就教我:“这是我爸,这是柳阿姨。”我便跟着叫:“伯父好!阿姨好!” 小兰爸爸便仔细地打量起我来。他眯缝着一双小眼睛,把我从头到脚仔细地看了又看,看得我心里发毛,生怕被他看出哪里有问题。姓柳的阿姨也跟着打量我,还赞许地不住点头。好有一阵,小兰才笑道:“爸,看仔细了哈,别下次见了说不认得哟!”她爸这才转过眼去,和小兰说话:“你这孩子,怎么开你老子的玩笑!” 小兰笑道:“谁叫你把人家看得都不好意思了的!” “你看,”她爸回头对柳阿姨说,“女生外相,她这就偏心上了!” 柳阿姨便笑。 “我们上饭馆去吧,在这里站着多难受!”小兰爸说。 于是我们便往临河鱼庄去。 “我们到小兰寝室去坐坐吧,这么早到饭馆去,难道我们真的就是来吃鱼的?”柳阿姨说,“好不容易来一次,我想到小兰寝室坐坐。” “也对啊,”小兰爸说,“小兰到大山乡畜牧站一年了,我还没有进过她的屋。小兰,不会不欢迎吧?” “怎么会呢?”小兰说,一脸的尴尬难看,“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小兰爸问,“不方便?不方便就算了,我们就到鱼庄去吧。” 第15章 我见柳阿姨一脸失望的表情,连忙道:“上去看看吧,刚好我妈妈还在上面,你们也认识一下。” 小兰爸听我这样说,点头道:“那该去,该去!”说着,便和柳阿姨头前走了。 小兰听我这样说,便拉着我的衣襟示意,我假装不明白,她轻声说:“谁让你答应呀?我那里乱死了,脏死了啊!” 我笑道:“谁叫你懒的?平时不收拾,老爸来了不准进屋,这像话吗?” 小兰笑道:“这不是忙嘛!我爸那里也就罢了,我那个阿姨,爱清洁死了,小心被她看轻了我!” “那怎么办啊?我们上去把他们拉转来。”我笑道。 “能拉转来吗?”小兰哭丧着脸道。 “怎么不能?你看我这块头!”我笑道。 “人家急死了,你还在开玩笑!”小兰道,“以后不理你了!” 我呵呵笑道:“事已至此,还是跟着走吧。” 我拉着小兰,跟着她爸爸、阿姨上街,然后向北转,到畜牧站,上楼敲门。我妈开了门,见了生人,她先是一愣,接着就明白了,便热情地道:“是小兰爸爸吧?快请进屋!”他们进了屋,小兰赖在楼梯间不肯进去。我已经听见小兰爸爸在和我妈寒暄了:“是亲家母吧?身体还硬朗啊?”我便把她往里推,看她把双眼闭着不肯睁开,觉得特别好笑。柳阿姨便取笑道:“小兰,我们把你吓着了吧?怎么不敢进屋?” 小兰笑着说:“羞死了,我屋太脏了,太乱了!” “谁说你屋乱啊脏啊?这么干净整齐,我都收拾不到这么好呢。”柳阿姨道。 “我自己的屋我自己知道。”小兰道。 “你近来看看,这哪里脏来着?哪里乱来着?” 小兰将信将疑地睁开眼,往屋里睃了一眼,立即睁大了眼,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哇,这么干净!这么整齐!妈,我爱你!”小兰一高兴,鞋子一脱跑进屋,拉着我妈的手直叫妈,把我妈乐得嘴都合不拢。只知道说:“你们看这孩子乐的!”于是大家都笑。 柳阿姨把每个房间都瞧了个遍,不住地夸:“小兰,真是好样的!把个小家拾掇得真整洁!” 小兰则不住朝我吐舌头做怪样。小兰爸和我妈拉起了家常。我和小兰站在窗户前,眼睛远眺着北边的山,耳朵则留心小兰爸和我妈的谈话。从他们的摆谈中,我了解到,小兰爸年轻的时候下过乡,所以和妈谈农活是有板有眼的,妈妈便觉得特别亲切,因为她也是知青,一个没有返城的知青。小兰爸爸后来回城进了矿务局,凭着自己的本事和打拼混了个官当,前些年矿务局下属企业不景气,对煤矿进行股份制改革,他抓住机遇大胆融资,夺下了局属最大的煤矿,成为该矿最大的股东。我睃了妈妈一眼,见她听了脸上很有些不自在,她一定是觉得我和小兰门不当户不对。好在小兰爸并没有门第观念,他说:“他们年轻人的事,我们当老人的也做不了主,任由他们发展吧。小兰是个任性的孩子,还得请你和小捷多宽容她。她命苦,从小没享受多少家庭的温暖,亲家母啊,我还得拜托你多照顾照顾她呀!”我妈听这么一说,脸色一下便舒展开了,连忙说:“那是那是,以后是一家人了嘛,那是当然的了!”我听他们谈得高兴,便放眼去看东边的学校,心想,小妹怕该放学了吧?忽然,只见学校教学楼背后一道华光冲天而起,万丈光芒裹着一颗雪亮的明珠飞升上天,入得云端,忽又坠下;待欲坠至楼顶,又飞升起来,直至进入云端。如此三次,光景煞是好看,我一时竟看得呆了,直至小兰叫我:“走了啦,吃饭去啦!”我这才回过神来,忙跟他们一起下楼去。 第五章绝交往一信明真情 饭后,小兰爸开车送我们回家。他和柳阿姨到我家坐了坐,在我们陪同下楼上楼下、房前屋后看了看,便告辞要走。我们把他们送上车,小兰爸说:“亲家母、小捷,你们先回去,我们还和小兰说几句话。”我便和妈妈回来。妈妈忙自己的去了,我则上楼来,进自己的房间。开开门,见地上躺着一叠折叠起来的纸,捡起来打开看时,特娟秀的笔迹,原来是昨天小兰写给我的信! 捷哥: 我就要离开了! 我将永远不来打扰你了! 我将永远不能在你的怀里安然地入睡了! 我将在以后的每一个夜晚,一次又一次地被怪物吓醒,即使我大声尖叫,你也永远不会再听见了;即使我吓得半死,我也只能独自面对了! 昨晚,我没敢睡觉。我怕我一入睡,那怪物便跑来吓我!我只好在床上坐着,强睁着眼,胡思乱想,和悄悄流泪。你不会知道我的眼睛因为哭肿得有多大,因为我会很早就离开,不让你知道。 你已经不愿意理我了,我再留在你家,就是我脸皮太厚了。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在离开的时候和你说几句话,我想让你明白,我是多么、多么的爱你!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间改变对我的态度。我想,你不会仅仅因为失业和我弄伤你的手臂的事情就改变对我的态度的,你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你一定有其他原因!是绝对不愿意告诉我而只愿意独自知道的原因。不过我反正要走了,而且决定不再回来,是什么原因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曾经对你动过心。我的一颗心刚开始萌动、抽芽,我正想让它开出鲜艳的爱情之花!可是,你却不经意地揉碎了它!也许你有你一千个一万个理由,可是对我却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凋谢,就是毁灭! 当我被黄克指派下乡,我知道他是在挟私报复,但我不在意。因为我从小就在农村生活,我能够过得惯农村那种简朴的生活;而且,我喜欢冒险和刺激,所以,明明知道他不怀好意,我还是来到了你们村,住到了你们家。一路上村长对你的吹嘘我只当是在瞎扯,除了感觉你人帅一点,我没有想过会爱上你。当怪物摸我的臀部,我甚至以为是你在轻侮我,便破口骂起你来。等到怪物把我扑倒,我看清流氓不是你时,我忽然对你便有了好感,并且觉得你可以救我。当我绝望地呼救时,当你飞起一脚踢飞了怪物时,我就知道,我寻觅了很久的白马王子,原来就是你!后来,你在后为我阻挡怪物让我先逃跑,我便觉得是你应当做的,而且你一定会做的!你果然是那样做的,而且做得比我想象的还好!还记得在石墙上我对你说的吗?“你比它还厉害”!我梦中的白马王子就是这种敢担当、重道义的本色英雄!所以,我从石墙上跳下你来接时,我就顺势扑进了你的怀抱。我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可是在那一刻我不得不信了! 晚上,当我第二次被噩梦惊醒,你竟然那么在意我,让我躺在你的怀里入睡,那时,我觉得心里特别塌实幸福。什么是幸福?我觉得那一刻就是幸福!从小,我爸爸就不太在意我,难得拥我入睡。是你,让我第一次感觉到父亲般的温暖、安全,情人般的温存、体贴!以至于以后的每晚我都离不开你,一被惊醒就打你的手机,向你诉苦。我向你哭诉,因为我已经把你当作了我将一辈子相拥而眠、白头到老的人了。而且,我能够明显地感到,你也喜欢我,而且是特别在意那种喜欢。 你回来了,我等待的心终于停靠在了你的怀里。我握着你粗大的手入睡,你知道我睡得有多香吗?我甚至做了个美梦,梦见我和你正走在红地毯上,伴随着美妙的音乐,走进婚姻的殿堂!可是这个美梦竟然在第二天就破灭了!你进城到底遇到什么了,你要这样对我?我一个女孩子,以身相许,主动投怀送抱你都不要,我成什么人了我? 再见了捷哥! 我爱你,捷哥! 这些天来,多有打扰,实在不好意思。小妹到我那里住,我欢迎,你不必因为我们的原因而怀疑我的好意。 再见了。 小兰 9月28日 看完信,我呆了。心想,天啊,真是要感谢巧合啊!要不是妈妈告诉了小兰我去了后山,她这一走,我们不就完了么?我正拿着信发呆,不提防小兰已经进屋,一把把信抢了过去,还笑嘻嘻地说:“看的什么啊?”等到她看清是自己写的信时,脸一下子便红了。 “你看它干啥呀?”她羞涩地说。 “刚见到,我还没开始看呢。”我撒谎道。 “嘿嘿,你以为我是傻子?”小兰笑道,“看就看了呗,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啊?” “对不起啊,小兰。”我诚恳地说,“我没想到我会让你这么伤心!” “都过去了,别说了。不过——你要是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呢,我就原谅你。”小兰笑道。 “其实,原因很简单。”我说,“就是因为……” 我正要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忽然听见妈妈在楼下喊我:“小捷,你来看看你这些东西该怎样收拾啊?” 我忙答应:“什么东西啊?” “你从车队里带回来的那些东西。” “哦,我马上下来收拾。”我大声回答,然后对小兰说:“去收拾东西,等会告诉你,好不好?” “好吧,我帮你。”小兰说,便和我下楼去。 从车队也没带什么回来,妈妈已经把日常生活用品收捡起来了,就剩一些报纸书籍本子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码了很大一堆,难怪妈妈不知道怎么收拾了。我便把这些东西往楼上我的寝室搬。这些可都是我的宝贝,平常无事看看书报,写写心得,记记日记,是多么有趣的事啊。小兰见我搬,便也来帮忙。我怕弄脏她,忙叫她停下,她哪里肯听。我上了一趟楼,下来便见她已经把那里的书一本一本整理、一叠一叠地叠放好了,那忙碌的样子就像我妈一样,那股子细心、温柔就像秋天树林里的阳光,不由我心动不已。 第16章 忽然,她问我:“这是什么?怎么压在了书下面?” 我看时,原来是一个长条形的布包袱。我想起这应该是邓师傅的老爸送给我的包袱,说是梦应验了会用得着。难道里面会有对付猪头怪的方法?我说:“是邓老伯给的,打开看看。” 小兰打开了包袱,里面是一个木盒子。盒子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红色的漆已经陈旧剥落了。把盒子打开,赫然见一把木剑躺在里面,剑下压着一封信。我把剑取出来看,只见剑身呈暗褐色,像占满了血迹干后的样子。凑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还有一股腥味。剑柄烙有龙纹,刻有三个篆字,凭着我的半吊子古文水平,我居然认出那是“桃木剑”三字。剑长约三尺,除了古旧一点,我认不得它的高深之处。 小兰却将那封信拆开,取出了里面的信纸,她看没两行,便激动得大叫:“捷哥,有办法了!有办法了!” 我吃惊地问:“什么有办法了?这么大呼小叫的,吓我一跳!” 小兰激动仍在:“杀怪物的办法!你看哪!”[奇书网-isuu.] “杀怪物的办法?”我忙凑过去,“什么办法?” “你看啊!”小兰说,一边把信纸递过来些。我一看,呵呵,还真是! 第六章处子热血溅桃木剑 这是邓老伯写给我的一封信。信里这样写道: “年轻人: “梦应验了吧?呵呵,你做的那梦肯定要应验的!不过不要怕,你见的那些蠢货只不过是些虾兵蟹将,没什么好怕的。我先给你讲讲它是什么东西哈—— “传说在上古时候,有一只猪精,经过千年修炼,好不容易得了道,差点就可以位列仙班了。有一天,它在山里闲逛的时候,发现了一座小茅屋,竹篱笆里有一个农家姑娘正在晾晒刚洗出来的衣服。那姑娘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弄湿了上衣,那薄薄的白色上衣便紧贴着身子,露出了女子特有的玲珑曲线。最害人的是,那衣服被水打湿之后,竟然隐隐显出些肉色,把个少女坚挺的胸部差不多全露了出来。那猪精得道之前也有过风流快活的经历,那都是和让人恶心死了的母猪交配,除了能享受发泄的快感,没有什么美感可言。如今它已经得道,早已化着人的模样,俨然是翩翩公子德性。它见了这等美景,不觉一时动了色心,便使一阵妖风掳走了那姑娘,强行和她成就好事。那姑娘是个烈性女子,哪里肯从?可是她又怎能逃脱千年猪精的魔掌呢?最终还是被那家伙给糟蹋了。 “猪精糟蹋了良家妇女,惹恼了遥山道掌教张真人。张真人邀集同道,全力追捕猪精。猪精最终躲无处躲,藏无处藏,被张真人等给抓住了。抓是抓住了,怎样处置它却颇费周折。 “原来这猪精经千年修炼,早已炼成了不死之身。任你刀砍火烧不能动它分毫。道家当然不用那些凡兵器、土办法,他们用三味真火烧,用轰天雷劈,可是全不管用。最后,张真人只得运用通天术上九重天找老君帮忙,老君试着用他的炼丹炉来炼,呵呵,居然把猪精炼成了一粒丹药。这粒丹药存放在老君的兜率宫,一放就是五百年。五百年后的一天,兜率宫不小心走失了一个药童,药童刚好带走了这粒丹药。当老君收回在下界作恶的药童时,却发现那粒丹药已经不在了。不久,下界便出现了一个魔鬼,专干偷香劫玉的勾当。这便是那个不死猪精,它已经成魔了,一个令下界惶恐不可终日的色魔。 “当时的遥山道又担当起了卫道除魔的重任。几经周折最终还是把色魔制服了。他们把色魔重新炼制成丹,放置在遥山的镇妖塔下。这一晃就又过了千年……” 看了半天,我还没有见怪物是怎么来的,心里便有些焦躁。暗道:“邓老伯也真是个老顽童,说了半天不入正题。”可是,我还是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 “回过头来说那个被猪精强暴了的农家姑娘。 “那姑娘被猪精强暴后羞愤不已,跑进山里找了棵大树上吊了。她虽上吊了可事情并没有完。她肚子里已经怀上了猪精的孩子,她虽然死了,身体被家人埋在了土里,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却在发疯似的长,一天当一月,十天便临盆分娩了。分娩出来的当然不可能是人了啦!生下的是个猪头人身的怪物,就是你见到的那个样子!这家伙从已经开始腐烂的娘的身体里出来,破棺而出,沾地便能跑,一天长普通人一年才能长的个头,十天便长成了成年怪。 “怪物也许怀恋母亲吧,它一直就在姑娘所在的山里晃悠。有猎人发现了,便把它当野猪精打,可是却无论如何也伤不了它。那怪物从它母亲那里遗传了人的身体,从父亲那里遗传了猪的脑袋。同时,还继承了猪精的不死因子和色的本性,其再生能力惊人地好,其色胆也惊人的大。它在山里吃野兽度日,本来和人类相安无事,可是,偏偏山里还有猎户人家,猎户人家偏偏就有年轻未出阁的姑娘,这些姑娘就成了它的糟蹋对象了。好在这种怪物是人类和猪的杂交品种,没有生育能力,不足以让被糟蹋的女孩子又怀上杂种的后代。可是老叫它这么糟蹋人家未出阁的姑娘,那怎么行哪?于是张真人便削了一支桃木剑,祭了处子血,派门下一个弟子,杀了那个怪物。 “现在你该明白了,要杀那怪物,只需用处子血祭过的桃木剑就行了。怪物最怕处子之血,因为它是处子之子,身体里流淌着处子血,这种血不能和外来的处子血相容。不过,要让外来的处子血和它身体里的血相容,金属的刀剑不行,需木头的才好,最好是桃木。桃木天生具有伏魔降妖的功能。 “现在再说那粒从兜率宫跑出去的丹……” 我读到这里,已经按捺不住了,哈哈哈,原来是这样的呀! 我不再看信,拿起手机,翻出王队长的手机号,按了键,迫不及待地告诉他:“王队长,我找到方法了!” 那边便传来王队长兴奋的声音:“真的呀?是什么方法?” 我说:“桃木剑,处子血!” 王队长不解:“什么意思啊?” “就是用处子的血祭桃木做的剑,再用它杀怪物就行了。”我说,心下终于明白我为什么能够让那个爬上石头的怪物倒地了,原来是它怕我的血呀。小兰之所以能把那个小怪物杀掉,也是因为那支箭有我的血的缘故啊。那怪物也许太小,加上小兰恨它入骨,发疯地刺它,它才毙命的吧? 我好好地舒了口气。见小兰还在看信,便不打扰她,自己搬书报上楼。心里轻松,便不禁瞎想,不知怎的就想到了那些武警战士,心里便怀疑他们还有几个是处男,他们都因为什么原因被破了楚,想得心里直得意。不小心脚抬的矮了点,一脚踢到了楼梯上,人差点摔倒,牵得伤口好一阵痛。虽然吓了一跳,心里还是喜滋滋的。 我把书搬完,小兰也正好看完信。她把信收起,忧郁地对我说:“你还看不看?” 我并没有在意她的忧郁,说:“搁我这里吧,以后再看。” 她便把信递给我,说:“还有好多内容呢。” “以后看吧,我们到村长大哥家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我说。 “我也去?”小兰问。 “当然,你是上级派来的特派员哟,是领导啊!”我笑道。 第七章临战热吻意犹未酣 我和小兰来到村长大哥家,村长大哥刚好有事情到村委会去了,我们便又到村委会去。 村委会成员正在开会,像是在讨论秋季小麦播种和红苕、黄豆收割的事情。我们不便打扰,只好在村委会外溜达。等他们开完会,委员们一个一个地走出来,我们才上去,(奇*书*网-整*理*提*供)一边和委员们打招呼,一边把村长大哥喊住:“村长大哥,我们想和你说说杀怪物的事,我们找到办法了!”村长大哥听说有办法了,便冲开始散去的委员们喊:“大家先不要忙着走!小捷说有杀怪物的办法了,听听他怎么说,我们再开个会研究研究。”听得这话,委员们显得很兴奋,一溜小跑就转来了。 “什么办法呀?小捷,快说说。”大家迫不及待地问。 我说:“用处子血祭桃木剑,然后用剑做武器。” “什么是处子血?”有人不解地问。 “处子血都不知道!”村长大哥笑道:“就是处男处女的血咯!” 我说:“就是。还记得小兰杀死了一个怪物么?因为那箭上有我的血。” “哟,小捷,你还是处男啊?难得哟!”一个和我平辈的委员笑道。 “这方法管用吗?”村长大哥沉吟道,“万一不行怎么办?” “就是啊,万一不行咋办?”委员们都说。 我笑道:“第一,我相信这办法行,因为这办法是一个道行高深的老伯告诉我的。第二,即使不行,那也没什么呀,反正‘一线天’堵着呢!我们为什么不试试?”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小兰开口说道:“这办法应该行,祝村长不是说我杀死了一个怪物么?怪物那么强的再生能力,我凭什么杀得死它?其他的木箭对付它它都没事,惟独有捷哥血的把它给杀死了,这就证明了处子血的威力!同时,邓老伯在信中说了,桃木本身具有降妖伏魔的功能,用桃木剑威力会更大。刚才捷哥给搜捕队的王队长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他这个方法,我相信他们一定会用这个方法去对付老鹰村的那些怪物的,过不多久,他们一定会回我们的信。如果真行,我们就可以行动了,不必等搜捕队亲自来。” 村长大哥说:“既然这样,我们先做些准备工作,一有确切消息,证实这方法可行,我们就行动。” “我们可以先做一些桃木剑,不过,为了保险,防御墙还是先别拆,大家再准备一些钩索吧。” 第17章 一个委员说。 “我看大家多做几张弓,用桃木枝做箭,这样,我们可以远距离射杀怪物,减少我们受伤的机会。”我说,“我们村不少人射箭的技术不错,可以试试。” “这想法不错!”大家同声赞同。 …… 大家经过一翻讨论,最后决定:一、各委员散会后广泛发动群众多做桃木剑和箭、弓、钩索等工具;二、动员部分青壮年组成杀怪队,由村长任队长;三、请示上级党委,一旦证实方法可行,即开始行动。 会后,村长用我的手机向黄乡长作了请示,那边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居然说:“你爱咋的就咋的吧!不过少他妈给我捅娄子!”村长大哥一边把手机还给我,一边说:“黄乡长今天吃了枪子儿,火气不小。” “他干什么火气大?”我问。 “可能是他分管的工作又出了乱子。”村长大哥说,“这些当官的,稍不顺心,谁触他谁倒霉。” “他分管什么?”我问。 “文卫加畜牧。”村长大哥道。 这时,其他委员都已经散去,村长大哥这才想起关心他的老弟来:“小捷,伤怎么样?” 我说:“不碍事。” “你说这怪物也是真绝啊,居然会射箭!”村长大哥很是不解,“它们都是从哪里来的?” “我怎么会知道?”我说。 “我知道!”小兰道,“邓老伯在信中说,这种怪物是色魔附在处男身上,借处男之身与处女交媾之后所生的后代。它们非常恋母,会一直生活在它们母亲生活的地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我连忙打断小兰的话道:“小兰,我们回去吧。你看,村长大哥也忙。” 村长大哥却道:“不忙,不忙,我正想听故事呢。” 小兰望了望我说:“要得,祝村长,你忙,我们先回去。等王队长那里有了消息,我们就来通知你。” 小兰和我走出村委会还没几步,便站住了不走。我问:“怎么啦?走啊!” “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出我的猜测?”她有点生气了。 “为这事生气啊?”我笑着说,“因为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我知道你聪明,能掐会算!可是祝村长他不知道啊,我是说给他听,又不是说给你听!” “我不能让他和其他村民听到你的猜测,知道吗?”我说,“你就把你猜到的沤在肚子里,一直到沤烂为止吧!” “你还讲不讲理呀?”小兰道,“为什么呀?” “走吧,回去告诉你!”我去拉她,她不睬,自顾自走了。 回到家,上了楼,小兰便进她的房间,我要跟进去,她拦住道:“说呀,现在已经到家了!” 我愕然道:“说什么?” “我不知道!” “哦!你是说刚才的事哟?”我恍然道,“你猜的结果是什么?” “你不是知道吗?你自己说!”她作出一副不想理我的样子道。 “你是不是想说我们村一定有女孩子被色魔附身的人强暴过啊?”我不满地道。 “是啊!难道不是?”小兰道。 “是!是!”我说,“你知道她们都是谁吗?” “我怎么知道?”小兰道,“难道你知道?” “是小妹、小丽,还有一个叫小芳的孩子!”我沉痛地道,“她们以后的路还长,我不能让全村的人都知道她们被强暴过!农村人,口水能淹死人!” “怎么会这样?” “我也想知道啊!怎么会这样?” “对不起啊,捷哥——”小兰一下子变得小心起来,“你生气了啊?” “我不生气,我那么小气么?”我说,“只是一提起这事,心中便不是滋味。” “那我就把这事沤在肚子里,直到它变成肥料。”她又笑嘻嘻的了。 我刮了她一个鼻子,她便顺势扑进了我的怀里。 我又搂着了她温软的身子,闻到了她特有的香味。我用心去感受她的每一寸温软,去品味她的每一缕馨香。我能感受到我生命中最真实的爱,正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通过血液的回流迅速地集于心中……她扬起头来,微闭着眼。我能够感受到她呼吸的热度,那玲珑的鼻子,鼻翼正微微翕合;在她那吹弹得破的俏脸上,两朵红云正在升起;过耳的鬓发,衬托得乖巧的下巴特别可爱;还有她的嘴,我还从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她的嘴:小巧玲珑,线条优美,光泽鲜艳。我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我的嘴盖了下去。刚一接触,她全身便颤抖了一下,接着,她用双手钩住了我的脖子……可是,我的运气实在太差,我的舌头刚刚伸进她的小嘴里,右手才触摸到她的胸部,该死的手机便响了! 第八章骂刁民情敌非好官 电话是搜捕队王队长打来的,我忙接过来听。 “是小祝吗?太好了!”听得出王队长很兴奋,“你的办法果然灵验!我们已经杀了一大片了!” “真的吗?那简直是太好了!”我也兴奋起来,刚才打扰我们好事的懊恼一下子消失了,“杀了多少?” “也不知道有多少,战士们说,他们每人都解决了十来个吧。” “那有上千了哟?”我说。 “应该有。可是怪物到底有多少,我们并不清楚,漫山遍野地搜又太费事,怎么才能杀干净,倒成了一件难事。”王队长说。 “发动群众啥,”我说,“你怎么把我党的光荣传统搞忘了?一旦群众发动起来,那漫山遍野将是人啊。” “发动不起来!”王队长说,“一方面,这个村的老百姓已经被怪物害惨了,见了怪物怕得要命。另一方面,这个村的老百姓似乎对村干部、对我们搜捕队很抵触,根本不听我们调动,也不听村干部的,连乡干部去了都挨骂。这真是怪事!他们见上次有的战士能刺伤怪物,有的不能,又联系到这次的处子血,他们见了我们,远远地便指指点点的,似乎对我们更加不信任了。” “呵呵,”我笑着说,“王队长啊,你的兵处男是少了点!” “这能怪我么?”王队长叫苦道,“那些家伙在入伍前干过什么,我管得着么?他们回家探亲时搞对象又作过什么,我又能管得着么?” 我笑道:“你不用着急,办法总会想出来的,好在现在我们已经能杀死它们了,杀一个便少一个啊,总有杀光的时候。” “也只有这样了。” …… 我道了再见,关了手机,见小兰老老实实地坐在床沿,便挨过去,用手去揽她的腰,一张“臭嘴”又想去吻她。她却笑着挣开我,说:“stop!快保住你的处子之身吧,哪天去杀怪物叫你献点血,结果心虚不敢献,就太丢人现眼了!一个不小心,失了身我可负不起责任。咯咯——”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不可能这么干坐着耍啥,那样别人不觉得我们有病,我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有病!”我笑道。 “贫嘴!”小兰笑道,“我不和你贫嘴,我们到村长那去,和他商量商量,我们不是说好了等搜捕队一有消息就告诉他吗?” “好,我们出去走走也好,不然,孤男寡女在一间小屋里尽想不健康的事,呵呵!” “走吧!没一句正经的!”小兰笑着说,一边挽着我的手臂,我们便出门下楼来,见天色已经不早了,给妈妈说了情况,就朝村长大哥家去。 到村长大哥家,我们告诉他王队长告诉我们的话,村长大哥很兴奋:“小捷,还真有你的的啊,果然能行!” 我问:“那么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杀?” 村长大哥说:“明天吧?我呆会去各社跑跑,了解一下准备情况,明天,争取九点能行动,好不好?” “你说了算!”我说,“我也要去哟!” “你不行!”村长大哥说,“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养伤,明天没有你的份!张站长,你觉得该这样吧?” “对,我赞成!捷哥不能去。”小兰说,“昨天才伤到,明天就又去和怪物搏斗,万一又受伤咋办?” “嘿嘿,杀怪物不让我去,我多闷啊!”我笑道。 “有我陪你呢,你闷个啥?”小兰笑道。 “可是我还是不甘心!”我说。其实,知道杀怪的方法后,谁去都能成功,我去不去已经不是关键问题了,也罢,好好养一下伤也好。 “小捷,你在家好好养伤吧,我们会给你好消息的。”村长大哥说。 我忽然想起王队长的话,便问:“村长大哥,老鹰村的乡亲们不愿意参加杀怪行动,你怎么看?” “嘿嘿,那是他们书记的事!”村长颇有深意地说。 “干群关系紧张吗?”我问。 “可能吧?那个书记我知道。”村长大哥道,“哦,刚才,张站长说起怪物的来历,还没有说就被你打断了,现在说来听听,要不要得?” 小兰尴尬地笑道:“我瞎猜的,怎么能当真呢?” “说说也无妨啊!” “我猜呀,那怪物一定是你们村哪家的母猪不小心怀的怪胎。”小兰一本正经地说。 我差点笑出声来,可村长大哥却点点头道:“有可能,谁家的母猪下了怪崽仔也不说,真害人!” 我们见村长大哥信了,便告辞要走。村长大哥说:“小捷,再把你手机借来打一下。”我便把手机借给他,他又一次向黄乡长请示,黄乡长这回声色好些了,同意了村长大哥的方案,而且说:“明天我一早来,和你们一起战斗!” 村长大哥连忙说:“那怎么敢?你还是在乡政府坐镇好了!我们这里只几个怪物,不会太费事的。” “不欢迎啊?到你们村我舒服,不比在老鹰村。哎呀,老鹰村的人,全他妈刁民!”黄克笑道,“你们村人好啊,都是大大的良民!好说话,好办事!我这次来呢,另有一个原因,我要亲自接小兰站长回乡啊!” “你要来就来吧,我反正也阻止不了你的大驾。” 第18章 村长大哥说。 “你家伙什么时候买手机了?也不事先给我说说?” “这是祝捷的,我借来打打。我买手机?我拿什么买手机?” “祝捷?那个当兵回来开车的?” “是啊,他就在这里呢。就是他发现了杀怪物的方法。” “哦,好,明天见吧,你小子最好把电话给我安起,和你联系太他妈不方便了。” 村长大哥打完电话,对小兰说:“黄克说明天来接你回去。” “接我?”小兰说,“做他的春秋大梦吧!小捷,我们走了。祝村长,再见了。” “你们慢走,我也趁天未黑到各社看看。” 我们从村长大哥家出来,我问:“你生气了啊?” “我生气?生谁的?”小兰作出一副不屑的样子道。 “生那个乡长的气啊,我看得出来。”我说。 “你看出来了啊?你真聪明!以后少在我面前提他!”小兰说,“我就没见过有那家伙那么脸厚的人!” 我忽然想起我们闹不愉快的事,心想:这黄乡长人品也确实有些问题,居然在群众中大造声势,影响别人对小兰个人的看法事小,影响了我和她的关系可就罪大了!听他说老百姓是刁民,我看也不会是什么好官! 我胡乱地想着,就回到了家。 第三卷 第一章处子血箭杀猪头怪 第九篇日记9月30日 今天一早,我和小兰吃了饭便一起到村委会去。村委会外早已集了很多人,围了一个很大的圈子。我们正要挤进去,小兰的手机铃却响了,小兰停下来接电话,我便站在她身边等她。 电话是黄克打来的:“喂,小兰么?” “什么事啊,大乡长?这么大清早的,要不要人睡觉啊?真是的!”小兰一听黄克的声音便不舒服似的紧皱眉头。 “别生气嘛。我给你打电话呢,是因为我不能到你们那儿现场指挥了,麻烦你转告祝村长一下。”黄克说,“当然,同时呢,也是要关心你嘛!你还好吧?” “打住,打住啊!”小兰正色道,“少来这一套。他们村本来就没指望你黄大乡长来现场指挥,再说,你来了能干什么呀?吃?喝?山里穷,没啥玩意招待你,你本来就不该来!” “你这是什么话呀!”黄克似乎有些不高兴,“我来当然是工作,吃喝的事是应酬,两码事!今天我不来,是因为我有另外的更重要的工作。” “呵,你还忙啊?”小兰语带讥讽地道,“有你忙的时候!” “什么话呀!什么话呀!”黄克似乎已经生气了,“老子已经够忙的了,忙得老子焦头烂额的了!他妈的,这段时间真他妈的霉!一会儿学校出个强奸案,一会儿村上出几个猪头怪,昨天,他妈的昨天,又来了个初中学生群奸案,今天学生家长已经闹到我办公室来了!” “活该!”小兰骂了一声,“啪”地关了手机。 我忙问:“刚才黄乡长说什么学生群奸来着,对不对?” 小兰没好气地说:“谁知道他在瞎叨叨什么!我听到他的声音就烦!” “那好,我们进去吧。”我说着拉住她的手,一边请乡亲们让,一边往人群里挤。乡亲们见是我和小兰,便主动让开了一条道,而且有人还向里面通报:“村长,小捷和张站长到了!” 到了圈子里,我们才发现里面一溜站着二十来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他们一律向右斜背着一张弓,背上背着一个插满桃木箭的箭袋,左肩挂着钩索,右胯悬一把桃木剑,人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很有点整装待发的味道。我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的兵营里,觉得特别的亲切。村长正在给队员们训话,“坚定”、“勇敢”、“沉着”、“大胆”、“细心”之类的形容词用了很多,大家听得一脸肃穆。 村长大约讲得差不多了,便回过头来向我们点点头,过来问:“你们说不说点啥?” 小兰便道:“黄乡长打电话说他有事不来了。” 村长大哥说:“他来不来不重要。小捷,你有和怪物搏斗的经验,给大家说说吧。” 我说:“好吧,我先看看他们的准备情况。” 我走到队列前,一个个检查了他们的剑和弓箭,闻一闻箭和剑尖的血,其实我也闻不出是不是处子血来,只是觉得闻一下心中才塌实。我见他们准备都很充分,便说:“大家今天担负着为全村除害的重任,这是件光荣的事情,也是件危险的事情。我如果没有受伤,我一定和大家一起并肩战斗。今天我虽然不能去,但我一定会在‘一线天’外等你们凯旋归来的!你们要特别注意两点:第一,怪物身体强壮高大,力气很大,你们要尽可能地用弓箭远距离射杀,避免近身肉搏;第二,怪物被激怒后会喷烟火,你们一要小心不被烧伤,二要注意别让妖火引燃杂草导致森林火灾。相信你们会大获全胜的!”我说完,走到小明子面前笑着说:“小明子,要是像上次那样怕得直哆嗦,最好就不要去。”小明子把胸脯一挺道:“捷哥,今天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我听他这么说,拍着他的肩膀,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村长一声“出发”,队员们便迈步向后山而去。围观的乡亲们跟在他们后面,一直送到“一线天”防御墙外,不肯离开。我和小兰杂在乡亲们中间,也和他们一样焦急地等待。 时间过得很慢,两个小时像两年那么长。终于,防御墙上现出了一个人头,是小明子。接着又出现一个,两个……全回来了!人群一下子沸腾了,他们像潮水一般涌向队员们,争着询问是怎样杀掉怪物的。我和小兰没有往人群里挤,我们紧紧地抱在了一起,我甚至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不过乡亲们没有谁注意,这时候,他们的注意力全在杀怪队员那里。 “我们回去吧,”我说,“你的使命结束了,我该送你回乡上去了。” 小兰有些黯然神伤的样子:“我真的不想回去了。” 我挽着她的手,一边往回走,一边笑着说:“傻丫头,你有你自己的工作要做,怎么能在我们这个村长期住下去呢?” “我怕我走了你被别的女孩抢走!”小兰道,一脸的舍不得。 “放心吧,”我笑着说,“别的女孩能把我看上眼么?也就是你,眼低手不高才看得上我,呵呵!” “我不和你笑!”小兰严肃地道,“我回乡上去,你要天天来看我,陪我!” “好啊,我求之不得呀!”我笑道,“我天天耍呀?” “耍!我养你!”小兰也笑道。 “好,咱们一言为定!”我说,“等你养不起的时候,就让我在你们畜牧站打点杂。” 我们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胡扯,身后边却传来一阵喊:“捷哥,等等我!” 我回头看时,见是小明子,便和小兰停下慢脚步来等他。 “捷哥,我们把怪物全杀了!”小明子气喘吁吁地道。 “你们行啊!”我由衷地道,“你这次没发抖了吧?” “说什么哪!”小明子道,“上次现那样的宝,我引以为奇耻大辱!这次,我冲在最前头。” “小明子,你们是怎么杀那些怪物的,讲来听听。”小兰道。 “好啊,我就是要来给你们讲我们的英雄事迹的。”小明道,“我们一群人来到‘野狼洞’山下——” 原来村长大哥带着大家来到“野狼洞”山下,再次检查了武器,一个个精神抖擞,充满了临战的激动和兴奋。他们上到半山坡,见到了一堆秽物,村长大哥说:“看吧,这就是被张兰杀死的怪物的尸身!”大家看了,都禁不住皱眉。那是一滩没有骨头的肉体腐烂物,正发出令人恶心的臭气,招来了大群的苍蝇,嗡嗡嗡地让人想起涨水后河滩上留下的牲畜的死尸。 他们继续往上走,很快就到了“野狼洞”洞口。洞口没有什么动静,他们便扯着圈子把洞口围了起来。村长大哥吩咐两人去砍松树枝做火把,其他人则静静地等待。松枝一会儿就来了,两人点燃了火把,照样留两人守洞口,其他人进洞。 洞里被火把照的通明,远远便见几个影子在洞里晃悠,村长便吩咐大家:“把火把给我照高一些,其他人给狠狠地射,有多少支箭给我射多少支出去。”一时间,乱箭齐发,尽朝怪物飞去。那些个怪物在洞里如何躲得过?不一会儿便都中了箭。只听见几声长嗥、几声轰隆巨响,那些怪物便全给报销了。等大家小心翼翼地围上去时,地上就只剩四堆腐烂的肉团了。照火把的干脆还把火把扔了一支在上面,那几堆秽物立即发出一种中人欲呕的恶臭,吓得大家一窝蜂跑了出来,于是说说笑笑就回来了。 第二章学校又奇现群奸案 回家后,小兰便忙着收拾行李,准备吃了午饭便回乡上去。 我心里黯然,知道她这一去,我们要见一次面就不太容易了。小兰也似乎很不愿意离开,但她毕竟是单位上的人,不能和我这个无业游民相比,我可以整天无所事事地游逛,她不行,她得上班。其实,我如果能够整天无所事事地游逛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天天到乡上去陪她,过那种鸳鸯般的交颈日子。可是我不可能整天无所事事,等伤好了,我还得去找份工作,妹妹马上要读高中,等着我挣钱供她读书呢。我如果成天贪耍不做事,妹妹读不了书,我还变什么男人,当什么哥哥?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见她忙得差不多了,我从她背后一把抱住了她。她没有动,静静地站着,双手握着我的手,过了好一阵才回过头来,幽怨地看着我,眼中有晶莹的泪光在闪烁。我的眼中一定也有太多的舍不得,她期期艾艾地说:“别这样啦,又不是吹灯,你随时可以来看我,我也可以随时来看你啊!” 我吻了吻她的额,低声说:“我怕你跑了就不再理我了!” 第19章 “不会的。”她说,“倒是我担心,你在外面的时候多,一旦看花了眼,看上一个小妹妹,就把我给忘了!” “我怎么会看花了眼呢?”我笑着说,“你永远都是万花丛中最鲜艳、最美丽的一朵,我今生今世就只会看见你这一朵花。” “我真是一朵花么?”她怯怯地道,“真是你心中最鲜艳的花么?” “当然是!”我说,“以前是,现在是,将来还是,永远都是!” “那你告诉我,上次是怎么回事?如果是我的不是,我好改正!”她真诚地道。 我忙说:“忘记了告诉你啊,对不起哟!那次是因为黄乡长打电话给妈妈,说他是你男朋友。我因为你有男朋友了,所以故意冷淡你,好不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就这么简单?”她不太相信。 “就这么简单!”我答道。 “那——我这朵鲜花就插在你身上了,呵呵!”她笑了。 “好啊,你把我比什么了?”我假装恼怒道。 “怎么?不愿意让我插啊?”她还笑,“那我找另一堆插去!呵呵——” 我也笑了:“我不许你插在其他的牛粪上。” …… 午饭后,我送小兰回乡上去。本要叫一辆车来接,可她不干。她说:“走路吧,我们慢慢走,慢慢聊天,就当慢慢散步,多好!” 到了乡上,经过车站,见很多人聚在一起,全都在聊一个主题的天。小兰好奇,见她的高中同学小蔚也在,便把她拉过来问:“你们在说什么?” 小蔚见了我,和我打了招呼,便说:“学校出了大事了!” “什么大事?”小兰问。 我听说学校出事,怕和妹妹有关,也问:“什么事?” “初中三年级一个班的三个男学生和三个女学生在教师的寝室里群奸。”小蔚说。 “哪个班的?”我的心在发抖。 “好像说是班主任姓何。”小蔚说。 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却忽然感到右手被一只柔滑的小手握住了,我感激地看了看小兰,她朝我笑了笑,又摇了摇头,我知道她是在宽慰我。便把她拉的站得拢了些。 小蔚继续说道:“他们在教师的寝室里干那事,被一个民工看见了。刚好那个民工就是其中一个女学生的父亲,他是工地上的砖工,昨天他有事要找他女儿,有同学说她去老师的寝室了,他便去找,不幸就见到了不该看到的事。他当时气得要死,也就没有考虑后果,拉起和他女儿裹在一起的男孩就打,结果把那男孩打得肋骨断了两根,幸好老师及早赶到,没有出人命。可是,事情就这样闹大了,三家女孩的家长全闹到学校来了,三家男孩的家长也只好到学校来,双方争执不休,学校解决不了,请政府出面解决,也调解不了,现在好像说已经闹到派出所去了。” “怎么会这样?”小兰道,“那些学生才多大啊!” “我得到学校里去看看。”我对小兰说。 “和我把行李搬到宿舍后再去吧,”小兰说,“我陪你去。” 我和她把行李搬回家,便与她急匆匆往学校去。到校门外时,小兰忽然惊讶地说:“怎么这家人今天门都不开?” “什么门都不开?”我问。 “这家做生意的,今天没有开门。”小兰说。 “人家开不开门,关你什么事啊?”我奇怪地道。 “怎么不关我的事?这是我一个同事的妻子开的。”小兰说。 “那可能是别人有事啥。”我说。 “不会哟,他们两口子昨天说准备一起到深圳去打工,不在畜牧站搞了。莫不是要把门市转租出去?”小兰说,“你看,那里贴得有张纸,我们先看看写的什么。” 我说:“有什么看头!我们还是早些进学校去吧。” “看看嘛,一会儿就行!”小兰已经到门市边去了,一会儿过来,高兴地说:“果然是转租门市!” “别人转租门市,你高兴什么?”我问。 “嘿嘿,山人自有妙计!”她神秘地笑着说,“走吧,边走我边打个电话。” 我们便往学校里去。才过一天,又一次进学校,我心里忐忑不安,生怕出事的女孩,有我的妹妹,或者有我认识的小丽或者小芳,这几个孩子已经不能经受这种打击了。其实,我应该知道,既然出事孩子的家长已经闹到派出所去了,就绝对不可能是小妹她们几个,可我还是不放心,非得亲自问过才放心。 小兰已经接通了电话,听她说:“李哥啊,我是小兰。” “哦,是张兰哪,有事吗?”对方问。 “你的门市要转租,是不是真的呀?”小兰问。 “当然是真的了。”对方说,“我哥那边缺人手,要我两口子尽快过去。我想尽快把门市处理掉好走。” “有人租了没有啊?”小兰有些急的样子问。 “就是还没有找到人顶咯,我心里正急呢。” “那太好了,我租了!价钱等会我们回来再议,怎么样?”小兰听说门市还没有租出去,喜形于色。 “你租?你租起干什么?”对方显然很意外。 “这你就别管了。好吧,就这样,拜拜。”小兰得意地关了手机,把我的手一挽,长舒了一口气道:“这下好了!” 我不解地问:“你租门市干什么?果真不在畜牧站干了么?” 小兰笑道:“我要拿它干事业!呆会回家跟你说,现在我们去找谁?” 我也不知道该找谁,只好说:“去找何老师吧,问问她就行了。” 我们照常去看了看教学楼有没有何老师在上课,见没有便往教师宿舍楼去。走到梧桐林里,我想起上次见到的华光,下意识地往单身宿舍那边看了看,这一看,吓了我一大跳。 第三章见华光色魔欲共体 本章节内容经爬爬书库非法信息自动检查系统扫描,怀疑涉嫌含非法信息,暂时清空,等待人工检查... 第四章春心荡漾吻意未尽 我感觉她的舌尖凝聚着巨大的能量,搅动得我的血液几乎要冲破脑门喷涌而出了,翻江倒海般地冲击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末梢。我感到她的手渐渐从我的脖颈上滑落,在我的背上不断摩挲,还不断地往下移动、移动……我的身体触电般一阵剧烈的颤动,感觉热血喷涌,脑袋嗡嗡地响。我的舌头绞着她的舌头,随它的退缩,逼进了她的嘴里。我在她的嘴里探索,左一下、右一下地动,然后又在退缩的时候,让她进入我的嘴里……好一阵,我感觉她全身颤抖了一下,嘴里发出了轻轻的呻吟。我害怕地缩了回来,把嘴从她的嘴上移开,轻声问:“怎么啦?” 她红着脸,喘着粗气说:“你坏!” 我看着她酡红的脸,微闭的眼,心中激情澎湃,轻轻地说:“兰,今天,我想要你!” 她正抚摩着我胸部的手停止了,嘴里跟着说:“捷,今天不行!” “为什么?”我说,右手已经转移阵地,开始下移,要去解她的皮带。 她将我的手握住了,死劲地握住:“捷,今天就这样吧,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 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口里喘着粗气道:“为什么?” “我大姨妈来了呢。”她不好意思地道。 我的手也停了,不再用力想往下钻。我叹了口气,酸溜溜地说:“我好霉哟!” 她吻了我一下,说:“我的身子早晚是你的,你猴急什么呀?你说,爱一个人,爱他的心多些呢还是爱他的身子多些?” “两种一样多。”我笑道。 “我要你爱我的心多一些,那样,等我老了,身子不好看了的时候,你还会继续爱我。”小兰笑着说。 “我爱你的全部怎样?从外到内,步步深入。”我笑道,“怎么样?” “我和你说正经的呢,”小兰作色道,“不许你笑!” “好,不笑!”我也一本正经地说,“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去和李哥谈谈。”小兰说。 “和他谈什么呀?我们正谈得起劲,去别人那干什么?”我不情愿地说。 “你个色魔!什么记性啊?”小兰不满地道,“刚才给他打电话说过,要和他谈租门市的事情啊!天已经晚了,快去和他谈好了,好回来给妹妹她们做晚饭。” “哦,那走吧,”我笑道,“也好,免得我们孤男寡女在一起,害我见色起淫心。” “贫嘴!”小兰也笑了,“走吧。” 李哥家在四楼,我们上楼去,小兰敲门报上自己的名,里面便有人说:“来了,马上!”接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出来开了门,见了小兰,笑着说:“小兰啊,快请进,这位是——”小兰忙介绍我给他认识,一边问:“嫂子没在啊?” “她在门市盘点,清理存货,看看还有多少。”李哥说,“来来,快坐,快坐!” 李哥一边让坐,一边给我们筛茶。 小兰便道:“李哥,你别去忙这些,我是来谈门市的事的,我们谈谈吧。” 李哥忙说:“好说,好说。门市租金是一年两千,我向老板租了三年,七月才签的合同,我们按时间算就是了。只是,你看,我们剩那么多存货,你得帮我们接了才行。” 小兰笑道:“李哥,那是当然的事,不过,那存货价格可不能太高了啊!” “不会不会!”李哥忙说,“我们一个单位的同事,未必这事我能亏了你?再说,我们急着要走,亏是免不了自然要我们吃些的。” “我们当然不会让李哥你吃亏。”小兰说,“什么时候我们可以签合同?” “等我们把存货盘点清了,让你们过目后就签,怎么样?”李哥道。 “好啊,就这么说定了!”小兰说,“李哥,你可不能转给别人了啊!” “怎么会呢?”李哥道,“我是那号人么?” “那就这样?”小兰道,“我等你消息哟。” “你放心嘛,小兰。” 第20章 李哥说,“明天可能就可以的。” “那,我们下去了。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做晚饭了。”小兰道。 “就在这里吃啥,我正在做呢。”李哥顺口说道。 “不必了,小捷妹妹住我这里,我们得早些做晚饭。” “那好,你们慢走。” 我们下楼来,小兰对我说:“明天就放国庆长假了,我们趁这几天把门市打点好,国庆假学生转来上课就可以开业了。明天我们去接妈妈来,交接一定要她在场,她做过生意,有经验。我到过李哥妻子的店,那么多货,记价格都会把人脑袋记大,妈妈以后是主要经营人员,必须她到场接收。” 我说:“那没问题。假期里可能还要进一些货吧?” “先看看他们的存货情况再说吧。以后进货就是你的事了哟,我只能在工作之余帮妈妈看看店。”小兰说,“估计我爸在这段时间能把线路跑下来,到时你经常到县城去,进货就太方便了。” “这么短的时间,你爸能跑来线路?”我怀疑道。 “他本事大得很,你放心!”小兰道,“反正他答应要办成一件事,那就没有办不成的。再说,这条线路一直只有一辆客运车,满足不了人们进城的要求,早就该增开车次了呢。——你知道黄克吗?他是我爸下乡当知青时的房东的儿子,那小子农专毕业回到乡上工作,托福我爸一句话,便帮他搞定了一个乡长当。你说我爸本事怎么样?我不知道该为自己的爸爸有这样的本事高兴呢还是惶恐呢。管他,我只要求他帮你就行!” 我笑道:“难怪黄克像苍蝇一样缠着你,原来是想报答你爸爸呀!” “呸!”小兰“呸”了我一下,“说过叫你不许在我面前提他的。” “不是你在提他吗?”我笑道。 “只许我提!嘿嘿——”小兰笑道,“他那矮冬瓜样儿想追我?也不撒泡尿照照!” “呵呵,他就那么令人恶心?”我心里非常高兴。能听自己的心上人说自己的情敌是“矮冬瓜”,心里比吃了蜂蜜还甜。 “说着说着怎么跑题了?”小兰笑道,“哎呀,要放学了,我们做饭吧。” “好啊,看我露一手!”我说,捞衣扎袖就和她进厨房去。 我们饭做好,小妹和小丽就回来了,于是大家吃饭,吃饭的时候,我们问起发生在她们学校她们班的事,小妹吞吞吐吐地说:“他们一向关系都很好,那三个男同学住在陈刚的寝室里,她们三个女生经常去耍。可能就这样吧?前天中午她们又去,就被家长发现了。” 又是陈刚家!那里一定有问题!我心里想。可是面对色魔,我能做什么呢?哎! 第五章梦共体愿献处男身 十篇日记10月2日 昨天是国庆长假的第一天,可是我们却没有时间耍假。 一大早我就回村上把妈妈接到了乡上,还没有顾得上喘口气,李哥那里就叫我们去交验存货了。我们于是又忙着去接货。好在李大嫂人心细,她把每一种商品的数量、进货价格、卖价都用本子记得清清楚楚的,少了我们很多事。可是一样一样交接下来,还是花了大半天时间。等我们把货交接完,算了帐,签了转租合同,付了房租和货钱,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我终于可以喘口气了,于是走出门市,站在门外伸了个懒腰。不想又在无意间发现了那颗飞入云天的珠子。 我忙往学校里跑,到梧桐林里,终于看见了那个金色的人身。他已经变得小了许多,个头只有两丈来高了。他还是在对着太阳吞吐珠子,好一阵才消失。我看得呆呆的,一个回寝室的年轻教师见了,打量我好一阵,问:“你是谁?到学校后院来干什么?”弄得我满脸通红,忙说“随便走走”就出来了。 晚上,我在小兰家吃饭后,看了会电视,便按小兰的安排去门市睡觉以便守门市。门市前后两间,外面做门市,约三十个平方;里间较小,只有十来平方,靠墙铺了一张床,床头一道门从里面闩着。其他地方则搁了很多货,把一间屋子塞得满满的,非常拥挤。我就在这拥挤的屋里,这张狭窄的单人床上睡觉。 睡到半夜,我忽然有了尿意,翻身爬起床,才想起我还不知道厕所在哪里,只得开了灯,出门去找。 街上已经熄灯灭火漆黑一团,我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尿,心想,就在学校门口边的阴沟边解决吧,明天白天一定要把那该死的厕所找到。 我正在快意地释放尿液,忽然觉得奇怪地冷,半眯着的享受尿意快意流泻的眼睛一睁,就发现了些影影绰绰的东西在街上晃来荡去,我知道我看见了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也不怕,继续尿,尿完,正要回屋,却见一颗雪亮的珠子冲天而起,一直飞入高空,几不可见,然后陡然下落,如划过长夜的明星,不,比明星可亮多了。我想一定是色魔在练功。见的多了也不太在意,我仍然回来继续睡觉。 睡不多久,朦胧中,只觉得一道华光在小屋里一闪,一颗雪亮的珠子从天而降,映得满屋光灿灿的。我惊愕间,却见那珠子忽然化着人形,水晶般通体透明,他哈哈地笑道:“祝捷,我要要你的身体!”我吓了一跳,马上明白他就是色魔,他想争夺我的身体呢!我怒目圆睁,呵呵笑道:“你有本事尽管来,你看我怕不怕你!” 他似乎怔住了,紧接着便呵呵笑道:“你真的不怕?” “怕不怕,试试就知道了!”我说。 “你知道我进入你身体的后果吗?”他问。 “知道,你不就是要把我赶出我的身体嘛!你试试看,你有没有把我赶出身体的本事!”我说,有点豪气干云的感觉。 “那好啊,我就试试。”他说着,朝我一扑,我吓得大叫,仰后便倒,没想到一下子就醒了。原来做了一个梦。 梦醒后,我心里仍在咚咚地跳,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我想,是因为看了邓老伯的信还是因为见了色魔的影子?是普通的一个梦还是又是什么预兆?我想得头疼,翻来覆去再也无法入睡。便干脆坐起来,开了灯,眼睛定定地看着天花板发呆。 我在心里假设,假设色魔要夺走我的身体,我该怎么办?它将怎样进入我的身体?进入后又将怎样控制我的意志?邓老伯信里没有详细介绍它将怎样进入人体,也没有介绍它将怎样控制人的意志,更没有介绍对付它的办法,我应该怎样对付?信中说被共体的人如果意志不坚定,一旦受色魔控制,就将被色魔逐出体外,怎样才算意志坚定?受色魔控制又是怎样一回事?天哪,万一它真的要占领我的身体,我该怎么办?谁能告诉我?邓老伯能不能?对了,他一定能!只有他知道有关色魔的事情,他一定有办法的。我不是有他的电话吗?怎么这么久了,经历了这么多事都没有想起给他打电话呢?我真蠢啊!这记性怎么这么差劲啊? 我胡思乱想了一气,头痛欲裂,再也不敢想什么,干脆起身开门出去,到门外去呼吸新鲜空气。 离天亮还早,东边天空还没有一丝泛白的意思。街上的灯火依然全熄,那些影影绰绰的东西依然在晃来晃去。我正想对自己施闭眼咒,免得看见那些鬼东西,却见一个鬼物一阵风似的来到我身边,对着我“呵——呵——”地傻呵着气,我一恼,就给了它一拳,可是那一拳却没有受力点,轻飘飘地不知道打哪里去了。那鬼物便又“呵呵”地笑,继续洋洋得意地向我直呵气。我能分明地感到一股冷气扑面而来,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这时的我感到特别的无奈,看见鬼物消遣自己,自己却把它奈何不了,这种沮丧别提有多难受了。好在那鬼物不久就对我失去了兴趣,飘然而去,混入群鬼之中去了。我记得邓老伯说过,那些鬼物是阴气凝聚而成,一般伤不到人,也就不把它放在心上,又回屋睡觉去。 可是经历了怪梦和被鬼物嘲弄的两番折磨,我更加无法入睡了,长夜漫漫,何其难熬!如果小兰在这里多好,和她相依相偎,即使坐一通宵,那又如何!一想起小兰,我眼睛一亮,色魔不是要和处男争身体吗?我只要不是处男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哈,我怎么这会儿才想到啊?——等小兰“大姨妈”走了,我把我的处男之身献给自己心爱的人,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哇,我能把骗取小兰同我上床说成把处男之身献给她,我怎么一时变得这么聪明?我不由得立即佩服起自己来了! 心里这样想着,心情便轻松了起来。心里一没事,我的睡意马上便上来了,不久就睡着了。 一觉睡醒已经是早上八点了。 我开门出来,见大街上已经到处都是人,闹哄哄地像是赶集。我仔细一想,可不,今天就是逢场天啊。我赶紧收拾柜台,把货单找到,心想万一谁来买东西,我也好发个早市。正在我忙的时候,就见妈妈从西边来了。 “你回去吃饭,我来守门市。”妈妈说。 “你吃了没有?”我问。 “当然吃了。”妈妈说,“快去吧,饭冷了吃了伤胃。好像听小兰说,要你今天进城去接车。你可得快点,不然赶不上车。” 我听说去接车,忙匆匆往畜牧站赶。乡上到县城的车只有早上九点一个班次,错过了就没有了,我当然得赶快。 八点五十分,我上了车。车上人还真不少,座位不够,站了不少人,已经严重超载了。可是师傅还在喊:“要上车的,快点哟!”小兰早考虑到我可能没座位,派小妹帮我占了个座位,好歹我算是坐上了。我为自己有这么好的女朋友和妹妹感到高兴,可是自己坐着,那么多人却站着,心里还老有点不好意思。想起身为谁让座吧,还真没见一个老人或者孕妇之类用得着我让的人。 第21章 既然这样,我也就心安理得地坐着。 车上人们天南海北地神吹着,他们一会儿谈起前些天出的怪物,一会谈起学校出的怪事,一会谈起进城线路被买断的事……车上的新闻就是多。我不时搭两句言,时间也过得满快的。当汽车快到邓师傅所在村时,我一眼便看见了那个精神矍铄的老人——邓老伯。他正在马路边招手示意司机停车。 车停了,邓老伯刚进门,我忙喊道:“邓老伯,来这里坐!” 邓老伯见有人喊,忙探头望,见是我,呵呵笑道:“是你呀,年轻人!” “快来我这里坐!”我说,“我让你,我们好摆龙门阵!” “呵呵,好啊!”邓老伯一边笑,一边挤了过来。 第六章遇高人车上解悬疑 邓老伯挤到我这边来,我让他坐下,自己则站在他旁边。 他看了看我,说:“年轻人,你气色不太好哦!” “老伯说笑了,我气色怎么不好了?”我问。 “你受过伤没有?”他问。 “受过,还没有拆线呢。不过不要紧,不影响活动。”我忙说。 “你这段时间怎么样?说来听听。” “好啊!”我说,“我正想告诉你呢,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要请教你哟。” “那敢情好,快说快说!”邓老伯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便把这段时间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一直讲到昨晚的怪梦。讲完,我说:“我有几处不明白,还请你指教指教。” “说吧,说吧,别那么客气!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哪!”邓老伯笑道。 “我们村那三个怪物是怎么跑去的?百十里路啊!” “你送的啊!你不是开车送小丽奶奶回村了么?它们赶了个便车。”邓老伯道。 “哦,原来是这样!”我恍然道,“那些家伙的眼睛怎么不能再生呢?”我又问。 “这我也不明白,不过,我想也许像练金钟罩硬气功一样吧,有什么所谓的罩门,或许怪物的眼睛正好是它们的罩门?”邓老伯猜测道。 “也只好这么解释了!”我说,“那只被射瞎眼睛的怪物怎么没有长高呢?”我继续问。 “它瞎了眼睛,食物不充足,捕不到虫兽,只好吃野草充饥,它能长得高吗?”邓老伯反问道。 “我第一次看见色魔时见它有身无头,而且身体庞大,第二次见到时身体变小了,头也有了,这是怎么回事?”我问。 邓老伯说:“色魔起初不是人,是一只猪精。经过千年的修炼才炼成了人形。要炼成人身容易,要炼成人的大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它要先炼成躯干,然后才能炼成大脑。它毕竟是魔,所以身躯庞大,但一旦炼成,它将和真人一般大小。你昨晚见它只两丈来高了,看来它就在这几天便将炼成。哎!是它找共体的时候了!” 我问:“我梦见它要共我的身体,这是不是一种预兆呢?” 邓老伯看了看我:“呵呵,你是处男吗?” 我红了脸道:“我当然是!我又没有结婚!” “那就难说了!”邓老伯捻须沉吟道,“色魔专挑帅哥共体,你在这方面刚好够条件!” “那我该怎么办?”我问。 “这我还真不知道!”邓老伯约显无奈道,“从上次的记录来看,被色魔共体的叙述非常简略,只知道色魔叫被共体的那人去强奸一个女子,那人先是不敢,后来色魔用透视术让他透过女子的层层衣裤,看到了女子美丽的胴体,那家伙便就范了。当他一进入女子的身体,他的魂魄也便离开了自己的身体,结果让色魔捡了老大一个便宜。” “那么那人是不是和我的条件一样?”我惶遽地问。 “应该一样吧!”邓老伯说,“他是处男,人长得帅,最关键的是他被开了阴阳眼。只有开了阴阳眼的人才能与色魔对话和交流。” “老伯,别吓我!”我哭丧着脸道。 “我没吓你!”邓老伯道,“不过,你别怕!色魔共体时,它会打开被共体人的阴阳眼的,你开没开阴阳眼并不是关键,我逗你好玩呢!其实,被色魔共体时,它并不会逼你做任何事情,它只是引诱你去做,只要你意志坚定、抵抗得住它的诱惑,能够守身如玉,三十日之内,它一旦不能逐你出去,那它就只能滚蛋,一百二十天内,它要是还夺不了人体,那它就只能找它的同类——猪去共体了!关键是你能不能拒绝它的一切诱惑!” “谁敢保证能拒绝它的一切诱惑!”我说,“我现在关心的是会不会被它相中共体,假设我失去了处男身,它就不会选我了吧?” “呵呵,年轻人,你不会去找发廊小姐吧?”邓老伯笑道。 我羞恼道:“老伯,我是那号人吗?” “是那号人又怎样?”邓老伯依然笑道,“破了处你就不必担心被色魔共体了!” “那种人与色魔有什么区别!”我愤然道,“与自己一点也不爱的人做爱,我觉得和动物交媾没有什么两样。我认为,只要不是与自己心爱的人做,就都是色魔行经!” “呵呵,年轻人,你女朋友要是听了你这番话,一定会感动得热泪盈眶!”邓老伯道,“你关心你会不会被色魔共体,我非常理解,但你想没有想过,它不共你,就会去共别人,谁被它共体都不是好事!与其让那些意志薄弱的人被共体,还不如让你被它共体!” “你怎么这么说啊?抬举我还是诅咒我呀?”我好气又好笑地说。 “当然有抬举你的意思哦!”邓老伯笑道,“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猜我今天进城去干什么?” “难道不是到邓师傅那玩去?”我奇怪地道。 “玩?都什么时候了,我还玩!”邓老伯正色道,“我去接我师兄!” “你师兄?是谁啊?”我问。 “遥山道现任掌教,俗姓宋的宋真人。”邓老伯自豪地说,就像他是掌教一样。 “他来干什么?”我明知故问。 “收拾色魔啊!” “他法力如何?” “反正比我要强!” “你怎么会是遥山道的传人?”我问。 “这话说来有些长,车进站了,我们干脆找个茶馆坐下慢慢谈,如何?” 我看了看窗外,车果然进站了,两个半钟头的行程结束了。 “我打个电话再说。”我说。 车停了,我扶邓老伯下了车,拨通了小兰爸爸的电话,问他我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去接车。他告诉我下午三点就在汽车站接,还说到时柳阿姨会到场,她会告诉我相关事宜的。然后又问我现在在什么地方,愿不愿意到他家坐坐。我说我还有点事,要会个朋友。他说,那就算了吧。于是,我对邓老伯道:“好了,我们到哪个茶馆去?” 邓老伯指了指附近的“众生茶园”说:“就那里吧。那里一方面隔车站近,方便我接人;另一方面呢,是那里的小笼包子好吃!” 我们于是就走进茶馆去。 第七章听故事处男动道心 茶馆里闹哄哄的。这不是什么高级休闲的去处,只是一些无聊分子打牌吹牛看相算命或约会三朋四友的地方,绝对没有电视里演的那种温馨浪漫的色调和浓郁深厚的文化气息。你在这里可以看到拿扁担、提箩筐的,也可以看到留长发、穿露膝牛仔裤的;你可以闻到茉莉花茶味的清香,也可以闻到叶子烟味的燥辣和汗酸味的馊臭;你可以听到天南地北各种口音讲出的各种希奇古怪的事情,也可以听到骂人的脏话、开玩笑的俚语。——这里最适合我们这种身份卑微、衣兜里钱不多的人出入。 我们占了一方桌子,老板给我们上了两杯茶,问:“你们租象棋玩吗?” 邓老伯道:“我们吹牛,不租象棋。” 老板走后,邓老伯问道:“我给你讲讲我是怎么成了茅山道的传人的故事,愿不愿意听?” 我说:“好啊!我正想知道你是怎么成为茅山道传人的呢!” 于是邓老伯讲起了他的传奇经历。 民国三十七年冬天,邓老伯刚好十五岁,一天,他去大路边的水田里挑水,发现水田里躺着一个穿一身道袍的醉老道。他看上去年近七十,头发、眉毛、胡子全白了,他醉倒在了水田里,大半个身子浸在泥水里,只露出胸脯和脑袋在路基上靠着——他居然鼾声如雷,睡得跟死猪一样。邓老伯怕他冻出个好歹来,忙放下水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弄回家去,一家人帮他换了衣裤,用热被窝把他焐暖和。等他醒来,问起是怎么回事,他说他是遥山道士,人称醉道人,因为不守道观清规被他的掌教师兄无尘真人逐出了山门,他也乐得逍遥自在,如闲云野鹤般四处云游。这日不慎醉酒,倒在了水田里。他说对邓老伯及其一家的相救之恩无以为报,只有收邓老伯为徒教他一身法术来报答了。邓老伯的父母哪里肯信这样的道士,婉言谢绝了他。他见邓家不肯,便说来日一定报答,邓家也没放在心上。 五八年搞大跃进,邓老伯随炼钢大军进山用土高炉炼钢,钢没有炼出来,倒把人整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那年头,人走路都打瞌睡,走着走着便睡着了的事常有。有一天晚上,邓老伯被派回县城办事,走到半途,实在困得走不动了,便坐在路边想歇会儿,不想这一坐下,便呼呼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了暖和的被窝里。翻身爬起看时,发觉自己是在一间简陋的小茅屋里,屋内陈设简朴。屋东边靠墙南北向铺了一张竹床,床头靠着东墙,一边靠着北墙,床边扔了一根竹凳,斜放着一个竹几;靠床头是一个竹篾制的敞门衣柜,塞了几件灰色道袍;还有一个竹制的书架,架上全是些陈旧的线装书。屋南边是大门;屋西边摆了一张竹制的饭桌,饭桌旁边一道小门。 第22章 邓老伯走进小门,望了里面一眼,见锅碗瓢盆样样齐全,却是厨房。邓老伯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便从大门出来,看了一下四野,傻了眼了。只见群山环拱,青烟缭绕;茂林修竹,青翠欲滴;飞鸟盘桓,狡兔奔走;绕屋花卉,竞相争艳。这可真算得是世外仙境了。 “看什么呢?”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邓老伯吃了一惊,回头看时,见一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立在了身后。见了那人,他不由喜道:“怎么是你?” 你道那人是谁?原来是那年邓老伯从冬水田里救起的醉道人。醉道人满头银发,一袭长衫,显得他很有点仙风道骨模样。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到这里来了?”邓老伯问。 醉道人呵呵笑道:“这里是遥山道观的后山,你是被我掳来的。” “不可能!”邓老伯道,“我昨晚还在川东,今天怎么就到了遥山?你别糊弄我不识地理。” “嘿嘿,这就是你不懂了!我们遥山道有一种缩地术,可以化千里为尺寸,一夜之间由川东到遥山往返几十个来回算什么稀奇!”醉道人道。 “我不信!什么法术?骗吃骗喝的把戏还差不多!”邓老伯道。 醉道人喝道:“小子,我念你救过我,所以要救你一救,你倒好,竟敢怀疑我的法术!你想看什么法术?我演一个让你开开眼界,也好让你小子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邓老伯仰头看了看天空,见有一只鸟正从头顶飞过,便道:“你把它打下来,我就信你!” “好!”醉道人叫了声好,右手虚空一点,那只正朝南飞的鸟便陨石般坠落下来,他再化点为抓,那鸟便扑扇着翅膀倒飞到了他的手中,悲鸣不已。 “这叫隔空取物术,信了吧?”醉道人对早已看得呆了的邓老伯道。 “信了信了!邓老伯几曾见过这样的法术,惊得只剩一跌连声地回答的份。” “呵呵,这才像话嘛!”醉道人哈哈笑道。 “可是,你把我弄这儿干什么啊?”邓老伯问。 “我把你弄这来有两个原因。”醉道人道,“一来呢,为了感谢你上次救我出水田的大恩大德;二来呢,是要借你做一件功德无量的大事!” “我好像不明白哟!”邓老伯道,“你把我弄这儿来害我耽误工作,回去不被队长整惨才怪!这是报的哪门子恩?你要找人做事,哪里不好找,大老远你找我干什么啊?” “呵呵,小子,你不明白的事多着呢!”醉道人道,“今后几年中国将遭天瘟,人们衣食无着,饿殍千里,你住我这里衣食无忧,还可以学我些法术,今后谋个温饱不成问题,凭什么就不是我救你呀?” “你要我住你这里?就这深山老林里?”邓老伯道,“你想害死我呀?你还要我学你的法术、像你一样当道士?没兴趣!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陪你在这鸟都不生蛋的地方修什么道炼什么术!” 醉道人笑道:“小子,如不是要报答你的恩情,我会留你在此修道?就凭你这点资质?你做梦吧你!遥山道观里多少徒子徒孙想我去传授他们法术啊,我去了吗?我没去!我宁愿躲到后山里来过这种没酒没肉的苦行僧生活我都没去!你倒好,还不想学!” “人各有志嘛!”邓老伯道。 “你是舍不得你那还没有给你生儿子的老婆吧?”醉道人道,“五五年结的婚吧?那年你二十三岁。” “你怎么知道?”邓老伯诧异道。 “小子,我醉道人前知一千年,后知五百年,知道你哪年结婚,也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真是!”醉道人气呼呼地道。 邓老伯再不说话,知道说了也白说。遥山到川东不知道有几千里的路,即使让他回去,他怎么回去啊?既来之则安之,学就学吧。 这样,邓老伯便被迫留下跟醉道人学道。他们白天在山间种地,晚上修炼,好在他读过几天私塾,又上过几年新式学校,字还认得,学道术还能应付。三年过去了,邓老伯不知道自己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法术,也不知道有用没有,心里只是想快些回家,便告辞醉道人要走。 醉道人掐指算了算,然后说:“你要走就走吧。我日常教你的法术,你可以拿去降妖除魔,切不可危害乡里,否则必遭天谴。我日常给你讲的那些掌故传说,你也要一一记住,以后保不住就有用处。我再送你一把祖师爷传下的桃木剑,助你降妖伏魔用。你要记住:我教你法术是报你之恩,绝无害你之意,同时也要借助你找到我真正的传人。你有事随时可到前山道观去找那些牛鼻子徒子徒孙,拿我这把剑去,就说你是我醉道人的朋友,他们就会帮助你的。” 邓老伯道:“你是我师傅,怎么要我说我是你朋友呢?” “我说过收你为徒么?”醉道人道,“你说你是我的徒弟不打紧,凭你那几下子,谁信啊?就算信,也得把我丢人给丢死!不行!你只能说是我的朋友!” “好吧!你的传人,我怎么帮你找?”邓老伯问。 “你不必问,到时你自会知道。”醉道人道,“好吧,现在我用缩地术送你回去,你爸快咽气了,等你回去送终呢。”醉道人说在着,口中念念有词,只听一声“疾”,邓老伯眼前一黑,过不多久,眼前又一亮,定睛看时,早已到了自家门外。 回到家,果然见老爸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口里念叨着失踪三年的儿子的名字不肯咽气。邓老伯扑到他爸床前,痛哭流涕,他爸临终总算见了儿子一面,便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失踪三年,家里早已是物是人非。妈妈和老婆早就饿死了,爸爸能拖到现在也算是一个奇迹了。两个哥哥也是有气无力的,像痨病鬼样。他问起这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摇头。后来他知道,那三年,中国饿死的人太多了,醉道人说“为了报恩”的话,他才终于明白。 邓老伯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的法术灵不灵,回乡后,一个人孤零零地过,白天出工站大寨挣工分,晚上就回来挺尸(睡觉),这一晃,一年便过去了。 有一天,邓老伯所在的劳动组正在土里干活,男人们说着荤话拿女人们取乐,女人们也用那些撩人心尖尖的话去惹男人。忽然,一个叫大莲的寡妇扔了锄头便跑。大家见她朝回家的方向跑的急,便都拿她取笑—— “李寡嫂回家尿尿去了!” “看她急的,好象忍不住了!” “看她脸都青了,莫不是闯到色鬼了要急着回去上床?” …… 李大莲是在邓老伯失踪后嫁到队里来的,男人在三年自然灾害期间死了,现在仍然一个人过。邓老伯曾经动过娶她的心思,可是自己穷得叮当响,就作罢了。这回见她跑得急,又听有人是说鬼啊鬼的,就没事干找事干地睁开了阴阳眼,这一看,他大吃了一惊。 原来他看见一个男人正拉着李大莲飞快地跑,而那男人居然隐隐约约的,分明不是人!邓老伯赶忙扔了锄头,追了上去。 他这一追,立即引来一阵哄笑—— “光棍追寡妇,有好戏看了!” “邓老三(邓老伯在家排行第三)也想尿尿!” “他想尿到李寡嫂的夜壶里去!” “不对,这一男一女跑一起准没好事,大家伙,一起追啊!” 好家伙,做工的全都扔了锄头,一起追来,窄窄的乡间小路上,顿时蜿蜒成一条人的长蛇。只急得队长在远处大骂这个组的组长的娘。 李大莲跑回家,关了门。邓老伯赶到,急得直打门,可怎么也打不开。这时大家伙全到了,七嘴八舌地问:“邓老三,你想女人想疯了啊!怎么光天化日也敢追人家寡妇哪!” 邓老伯懒得解释,口里默念了一通隔山开门术,双手在门上只一拍,那门便开了。他正要进去,却被大家伙给拉住了。 “干什么拉我?”邓老伯问。 “我们还想问你哪!人家回家尿尿,你小子进去看什么?”有人说。 “你瞎说什么呀?”邓老伯道,“她被恶鬼缠上了,要寻短见,我只是要去救她!” 众人哪里肯信,男人们把他拉住,女人们便一窝蜂涌进去,嘻嘻哈哈地道:“看看大莲妹子是怎么尿尿的!”进去的女人们一会儿便尖叫了起来:“上吊了!上吊了!外面的大老爷们,快来人啊!”大家伙这才放开邓老伯,争抢着进去,把李大莲放下来。好在没咽气。邓老伯也跟着进去,见那个恶鬼男人藏到了暗处,偷偷地书了一道镇鬼灵符,虚空望它打去,大家只见一道亮光从邓老伯手掌心一闪,便照出了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那恶鬼一声长嗥之后便魂飞魄散了。 李大莲被众人救醒,自己不明白所以,大家七嘴八舌地一解释,她才明白自己差点被恶鬼整死,幸亏被邓老伯救了。这李大莲对邓老伯便有了好感,后来就干脆嫁给了邓老伯,成了车队食堂邓师傅他娘。 经过这件事情,邓老伯在当地名声大噪。 听着邓老伯的传奇经历,窝羡慕得我直咽口水。 邓老伯道:“年轻人,有茶你喝茶啊,干吗咽口水?” 我便傻傻地笑。 “我师兄到了!”邓老伯忽然说。 第八章遥山高人进驻大山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一个老道士,白发童颜,面目清癯,穿一身灰色道袍,那道人杂在从车站出来的人流中特别显眼。 邓老伯叫我别动,自己起身去接。我见他走到道人面前,两人说了不到两句话,便朝茶馆方向来。进门时,老道皱了皱眉,似乎要说什么,可又没有好意思说。我见他们到了,便起身让座,并叫老板上了一杯茶。 老道坐下,嗅了一下茶香,皱眉道:“没想到县城茶馆就这个样!” 邓老伯忙道:“师兄有所不知,这是大众茶园,卖的茶自然都是些廉价货,怎抵得上师兄自家茶山上采的,自家焙制的遥山绿茶呢? 第23章 师兄将个就,喝两口解渴。” “也只好如此了!”老道说,“这位小友是?” 邓老伯忙介绍道:“这位小友姓祝名捷,是他首先梦见猪头怪,又最先看见色魔修炼的!” “你开了阴阳眼?”老道问我。 “也许吧,”我说,“邓老伯是这样说的。” “那些怪物怎样了?”老道又问。 我说:“都杀了。不过,前不久,色魔又附在三个男孩身上糟蹋了三个女孩,她们肚子里的可没算!” “那些以后再说。色魔现在怎么样了?”老道继续问。 “小祝说他昨晚见它只有两丈高了了!”邓老伯道。 “那看样子它快炼成了!”老道道,“事不宜迟,我们得尽快赶去,趁它未与人共体前消灭它!” “那——我们下午便赶到大山乡去。”邓老伯道,“不过,掌教师兄,你有多少把握啊?” “没把握!”老道说,“上千年才遇到一次,又不是天天碰上,谁知道有没有把握?我们只能尽自己的力去试试!” “那好,我们喊几笼包子来,吃了便走。”邓老伯道。 我看了看时间,快到一点了。回大山乡的车是下午三点的,吃了饭,再耍一会儿正好。 于是我去老板处点菜、要酒,结算了茶饭钱,回来坐等。我们又聊了会儿,小笼包子、饭、菜就端上来了。两位老人用酒,边吃边闲聊。我从不饮酒,吃了些饭菜,坐一边等他们。他们吃到两点半钟,喝得脸绯红,这才算完。 又喝了一回茶,两点四十五分,我看见两辆崭新的中巴车开进了车站,忙起身,对两位老人说:“走吧,上车了!” 两位老人忙着要去结帐,我说:“我已经结了,我们走吧。车到了,我得去接车了。” 两位老人和我说了些客气话,大意是怎么好意思让我破费。我也不与他们细说,先就往车站走。 柳阿姨正在新中巴车外焦急地张望,见了我,高兴地说:“小捷,来了啊?” 我叫了一声“阿姨”,便迎了过去。 柳阿姨叫车上的那个师傅下来向我介绍了,并叫他给我介绍车子的性能特点,那个师傅便叫我上去,把汽车的性能特点向我作了个简单交代,就把相关证件交给了我。柳阿姨见交接完了,便让他走了,自己则坐到前排副驾驶座上,对我说:“从今下午三点钟起,这条线路就归你张伯父了。两辆车,每天发两班,上午八点一班,下午两点一班,以后看生意如何再决定是否增加车次。今天下午和明天上午,我就权当一回售票员,明天下午我们就安排新售票员来。今天我到大山乡去,再与小兰详细谈谈。你负责开车就是了,一切证件你张伯父已经托人给办妥了。” 我心里不得不佩服老丈人的手段,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跑线路,办证件,买汽车——这是什么速度啊!钱真是好东西啊!你看有了钱办事多利索!关系也是个好东西,没有四通八达的关系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办成这些事吗?我心里嘀咕着,一边道:“柳阿姨,我有两个朋友到大山乡去,都七老八十的了,权且捎他们一程,不收他们的钱行不行?” “这怎么行!”柳阿姨道,“小捷,生意人在生意场上只有利害关系,没有亲情朋友,谁坐车都得给钱。以后收钱的事情,你别管,啊!” 我涨红了脸,心里老大不快。心想,难怪小兰不喜欢你这个阿姨,原来你只认得钱,认不得亲情和朋友! 我向车外望了一下,见邓老伯和他师兄正慢慢过来,便下车去迎他们,柳阿姨见有人开始上车,便到车门边收票,没进站买票的就给现钱。我拿出三十块钱交给她说:“他们两个真是我的朋友,车钱我帮他们开!”柳阿姨拿惊诧的眼光盯了我半天,收了钱说:“没见过你这样的司机!”说了,见人们拥挤,便又忙着招呼:“别挤!别挤!有座位!” 三点钟,车准时发动。 打火、封油门、踩刹车、握方向盘……我知道我又能开车了,又找到了一个职业了,虽然还没有说定工资一月多少钱! 车到大山乡时,天色已经昏暗了。我停了车,听邓老伯和他师兄宋真人议论到哪里去落脚,便叫柳阿姨先回小兰家,自己则忙上去道:“我家离这里有七八里路远,去我家显然不方便,乡上又没有什么旅馆,我带你们到医院去问,看看他们有没有空的床铺。” 两位老人似乎对来大山乡考虑得不太充分,这时已经没了主意,忙说:“现在我们一切都听你的了!” 我把他们两人带到医院住院部,去找护士长,恰好小蔚在,便跟她把情况说明了,她打量了两位老人一番后,立即帮他们办了住房手续。我没想到这么顺利,连忙谢她。她说:“你不用谢我。我们这种乡镇医院,平时哪有几人住院啊?床铺空着也就空着,有人住还可以为医院创点收。以前我们有过先例,再说,两位老大爷这么大岁数了,难道叫他们睡大街上去啊?” 我再三道了谢,和小蔚一起把两位老人送到三楼病房安顿下。我说:“你们先在这里将就住下,等会儿可以到外面饭馆去吃饭。我要回女朋友那里去了,不能再陪你们,你们得原谅我哟。” 邓老伯道:“年轻人,这次多亏你呀。我们两个老头子懵里懵懂地就来了,差点没睡大街上去!” 宋真人也道:“小友,大恩不言谢。你就好人做到底,今晚带我们去找色魔,我和师弟要和它一决高低。” 邓老伯道:“师兄,小祝什么都不会,他去会不会不方便?” 宋真人道:“没事,他可以远远地看。” 我说:“两位前辈要斗色魔,我哪能不在场观看呢?今晚我一定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宋真人道,“你先去吧。” 第九章道魔交锋恨失交臂 晚饭之后,看了会儿电视,看看捱到将近十点,我照样到门市守夜。街上显得静了,一些人家已经熄了灯火,只有那些饭馆和杂货店还大张着嘴,红着灯火等人送上门去。我且不到门市,径直穿过空坝到医院去找邓老伯两人。 他们正躺在床上聊天。我走进去,笑着说:“我没有打扰你们吧?” “没有没有,我们也就聊一下天,吹一下牛而已!”宋真人道。 我惭愧地说:“不好意思得很啊,你们到了这里,我不能请你们吃饭,不能请你们住到自己家里去,连陪你们一下都得晚晚地才能来。” 邓老伯呵呵笑道:“年轻人,耍女朋友的时候呢,小心点是对的。你不能因为要照顾我们两个老头子就热恼了女朋友。你别为不能为我们提供食宿感到惭愧,我们好歹也是方外之人,是不是?不在乎这些俗头俗脑的屁事!” 宋真人也笑道:“我们还是来研究一下色魔的事情吧。” 我忙说:“对,对!研究一下色魔。”我心里的惭愧感渐渐消去,心里的担忧又升了起来。担着怕色魔共体的心,我巴望他们今晚能一战成功,把那该死的色魔烧炼成丹,埋它个一万年! 宋真人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笑道:“小友,你不会是怕它共你的体吧?” 我忙笑道:“不是,我怎么会怕它和我共体呢?它为什么要找我共体?我不怕”口里说着不怕,心里却很不塌实。 “不是怕就好,”宋真人道。“你说说它练功的情景。” “好的!”我说,“它练功也不定什么时候,反正白天见过,晚上也见过。就是在学校里的一个单身宿舍屋顶上,吞吐一颗白花花的珠子。它把那颗珠子吐得老高,都跑到半天云里去了,老半天才下来。它接住珠子后,好像会休息会儿,然后又继续。” “那是它在炼丹。”邓老伯道。 “我们今晚就趁它炼丹时攻击它。”宋真人道,“等它把它那颗命根子内丹吐向天空,等着它下落的时候,我们各自用自己最厉害的功夫联手攻击,可能会有很大的把握。” “为什么要在它吐出珠子的时候攻击?”我问。 “那时是它最脆弱的时候。”宋真人道,“一般妖怪在这时经不起一个普通修道之人的轻轻一击。色魔功力超群,当然不能和一般妖怪相提并论,但在那个时候,经我们联手一击,它也一定会受不了的。呵呵,你邓老伯是我醉师叔的弟子,法术高强;我呢,好歹是茅山道掌教,深得先掌教师傅的真传,我相信,色魔不死也得脱层皮!” 正听宋真人说着话,我忽然听见外面楼下有人喊我名字,忙探头看,见小兰在医院外的空坝里对着里面招手,便忙答应着跑出去了。 “什么事?这么晚了跑出来,冷着你怎么办?”我责怪她道。 “呵,这么心疼我啊?”小兰笑道,“刚听柳阿姨说你有两个朋友到了大山乡,也不带到家来吃饭,你真的操得孬!怕我不欢迎啊?真是!” “不是怕你不欢迎,”我说,“是他们自己怕麻烦你嘛,不好意思打扰你。——柳阿姨怎么会给你说这些?” 小兰说:“她给我三十块钱,说是你帮两个朋友给的车费。并说她当时为了让你明白坐车谁都得给钱,所以就收了你的钱。但她怎么能要你的钱呢?所以就给我了。我问是两个什么朋友,她说,你别着急,不是女性朋友,只是两个老头,其中一个还是道士打扮。我就明白,一定是你那个什么邓老伯之类的人物来了,便来问问。” 我说:“你猜得没错,就是邓老伯和他的师兄茅山道掌教宋真人。” “以后,朋友来了还是请他们到我那里来,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们还分什么彼此?你这分明是信不过我!”小兰说,“他们来做什么?我去见见他们。” “没这个必要。”我说,“他们来,是斗色魔的,今晚有事,你不必去打扰他们了,回去吧。” 第24章 她看了看医院里,又看了看空坝,见空坝没什么人,便轻轻说道:“到门市去,亲我一个!” 我心尖一颤,笑道:“好啊,走吧!” “你美吧你!”她呵呵笑道,“傻瓜!” 我一愣,方才知道被她戏耍了。我假装恼了,一把拉住她道:“走,不走不行了,现在!” 她使劲想挣开我,却被我使劲抓了个紧,怎么也挣不脱。我拉着她往门市去,一边轻轻说:“这可是你自己送上来的!” 她吃吃笑道:“你要死啊,街上这么多人,看了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我笑着说:“我们这样挨着走路,谁能说什么?” 一会儿,我们便到了门市边。我要开卷帘门,只好放了手。哪知她一下子就跳开了,嘻嘻地笑着说:“不上你的当,我走了!” 看着她蹦蹦跳跳地远去,我心里痒痒的难过至极。心里道:小丫头,把人心撩动了,自己却跑了! 小兰走了,我重又往医院去。正走着,却见邓老伯和他的师兄跑了出来,急匆匆地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快,出来了!”邓老伯朝我喊了一声。 “什么出来了?”我问,猛然觉得这简直就是废话。 “色魔出来练功了,楼上窗子刚好看得见!”邓老伯道。 我扭回头看时,却见学校上空什么都没有,以为是那颗珠子进入了云霄,也不怀疑,只知道好戏开始了,便跟着他们朝学校跑去。 学校因为在搞修建,校门晚上上了锁,还有专人把守。两位老人见等闲进去不得,想是念动了缩骨真言,只见他们把身子一晃,忽然变得小了很多,薄了很多,像一张纸一样轻飘飘地便进去了。 我跑到门边,却被硬生生拦在了门外。想叫门,守门人又不认识我,料想也不会给我开;想翻门,又怕被当贼抓了,到时有口难辩。万般无奈,只好悻悻地站在门外,良久,忽然想起邓老伯方才的话,“楼上窗子刚好看得见”?好,我就到医院楼上去! 我飞快地跑向医院,脚步声在夜里格外地响。在楼梯拐角处,不想一头扑进了迎面从楼上下来的一个人的怀里,那人差点被我撞倒。我连忙道歉陪不是,就又往上跑。那人却一把把我拉住道:“跑什么跑,撞了人就这么算了么?” 听声音挺熟的,我忙停下,回头看时,见是小蔚,便道:“是小蔚啊,不好意思,把你撞疼了吧?” “你急什么啊?跑得这么急!”小蔚问。 “不急,不急!”我支吾道,“我来看我那两个老朋友。” “他们刚出去了。”小蔚道,“这么晚了,不知道他们还出去干什么?” “他们出去了?”我假装吃惊道,“怎么会?他们没睡觉么?” “真的出去了,我不骗你。”小蔚道,“下来到我办公室等他们吧。” 我说:“不了,我就在他们房间里等吧。” 我说着继续往上走,小蔚的手却不肯放:“你把我撞疼了,就这么走了多没风度呀!” “没想到会把你撞疼,实在对不起,可是,我能做什么呢?”我惶恐地道。 “陪我聊会儿天吧,”小蔚说,“我今天值夜班,一个人怪寂寞的。” 我心里有事,哪里肯陪她聊天,再说,深更半夜的和一个女子单独相处也怕遭人闲话。于是说:“小兰还在外面等我呢,他们既然不在,我就不上去了。等小兰有空了再来陪你聊天吧。” 说着,我转身便要下楼,小蔚没有把我拉住,我得以咚咚咚地跑下来。来到空坝里,呆呆地站着,心里懊丧不已。 第十章串医院险遭美人算 第三十四章串医院险遭美人算 我站在空坝里,不知该如何是好。两位茅山道士与色魔斗法,不论是结果对我有多重要还是战斗的激烈刺激,都是我迫切想知道的,想亲眼目睹的,我怎么能置身事外呢?我得想办法去看看。可是怎么才能看到呢?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觉得要看见单身教师宿舍那边发生的情况,只有到政府楼上去看才是最好的位置。可是政府楼已经漆黑一团,到那上面去显然是不现实的。其次,就只有医院的楼上了,远是远了一点,但好歹能看见。可是,到医院去又怕被小蔚看见了缠着聊天,怎么办?管他哟,还是到医院去吧! 于是我转身又朝医院走去。我的脚步放得轻轻的,走过底楼,上到二楼,从护士值班室门口经过,见小蔚正低头看什么东西,步子一放快就过去了。我飞快地轻步跑到三楼,进了邓老伯他们住的病房,怕小蔚上来罗嗦,于是干脆关了门,连灯也给关了。 我站在北边的窗户旁向学校那边望去,却见学校那边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难道战斗已经结束?这么快么?不会吧?我心里疑惑。这时,楼梯上传来噔噔的脚步声,我以为是病人亲属,也没有在意。突然,脚步声停了下来,并且听道“咦”的一声,接着就听见了一个女人自言自语的声音:“两人回来了,我怎么没看见?” 那人正是小蔚。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走到了门外,敲了敲门:“你们回来了吗?” 我不敢回答。 她又敲:“不会这么快就睡着了啥?是你们吗?” 我还是不开腔。 她居然拿出钥匙开开了门!而且开开了灯! 一阵强光刺得我的眼睛一时睁不开来,她深感意外地道:“怎么是你?” 我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奇怪地问:“你没什么不对吧?他们呢?” “还没回来,我正在等。”我忙说。 “你等就等啥,关灯做啥?黑灯瞎火的很爽啊?”她还是一种奇怪的语气。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 “小兰呢?她没上来吗?”小蔚问。 “她回去了,”我说,“她回去了我才又转来的。” “哦,”她像明白了什么似的,“难怪!” “难怪什么?”我不解地问。 “没什么。”她说,“到我办公室等吧,一个人站在一间黑屋子里,亏你想得出!” 我知道,再要站在楼上看精彩,她不把我当疯子也会把我当贼的,下去就下去吧,反正在这里什么也看不见,等邓老伯他们回来问问情况也是一样。 我于是跟她下楼,到二楼护士办公室去。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里面有两张办公桌,桌上放了些书籍文件之类的东西,墙上钉了很多钉子,悬挂着住院日志、病历以及其他资料。靠里有一道门,灯光映照下,我晃眼看见一张床,估计是护士晚上累了休息用的。 她让我坐在她刚才坐过的软椅上,她不去坐对面的软椅,却找了根硬凳子靠我坐着。我觉得她靠的近了些,便把身子往一旁扭了扭,她看了便抿嘴微笑。 “怎么,晚上上夜班就只你一个人?”我无话找话。 “我们人少,再说,也就一个病人,还是小病,人多也无用。”她说。 “很辛苦吧?”我问。 “辛苦哟!”她说,“就是没人心疼!” 我见她说话撩人,故意道:“你父母会疼你啥。” “我是说没有男朋友疼!”她笑着说,“哪像小兰哟,成天只是耍,可是领了工资不算,还有你这么帅的男朋友心疼着!” 我笑着说:“你别羡慕别人,你这么漂亮,要找个男朋友心疼你还不容易么!” “也就你说我漂亮,”她抿嘴笑道,“别人可没有谁这么说过。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好上的么?我想,一定很浪漫吧?” “嘿嘿,”我傻笑道,“没你想象的那么浪漫。” “说来听听,也让我学学经验。”她笑着说。 “听说过猪头怪的事么?”我问。 “怎么没有?你们那里和老鹰村都出现过。怎么,和这有关么?”她问。 “当然有关!”我说,“小兰要去看怪物,却被怪物扑倒在地上,是我救了她。回家途中,她从防御墙上跳下来时,不慎掉到了我怀里,就这样,我们两颗心就跳到了一起。” “哇,真是浪漫加刺激啊!”她一脸神往的样子道,“后来呢?” “后来就好上了啥。”我说。 “我是说、是说——”她支吾道。 “是说什么?”我问。 “你们两个那个、那个没有啊?”她吞吞吐吐地道。 “什么那个没有啊?”我不解地道,“我不懂哦。” “嘿嘿——”她笑道,“算了,——哎哟!” 她忽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叫了一声哎哟,并用双手捂住肚子,一脸的痛苦模样。 我连忙问:“你怎么啦?是不是肚子痛啊?” 她点着头道:“就是啊!我肚子痛!” “你是医生,吃点药啥。”我说。 “没药啊,药房关门了,到哪里拿药呢?你扶我到里面休息室去躺会吧。”她皱着眉头说,痛苦的模样怪惹人疼的。 我探头往里看了一下,见真有一张床,便起身去扶她。 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伸出来让我扶,脚下却被什么拌住了似的,一个趔趄,竟然一头撞进了我怀里。我忙把她扶正,用脚踢开凳子,小心地扶着她往里走。 她一边痛苦地呻吟,脚下沉重地跟我走,头自然而然就靠在了我的肩上。 我又闻到了一个女人的发香!说老实话,小蔚很漂亮。白大褂掩不住她身段的苗条和曲线的玲珑,略有些黑的脸带有一种野性的美,眉毛虽然未经修剪,却于修长中富于自然的魅力;妩媚的眼睛如两潭洁净的秋水,顾盼间便有一种动人心魄的诱惑力;她的鼻子略呈鹰钩形,似乎要钩住男人的心神;她的嘴唇没有上口红,却照样红得鲜艳。我细看了看她,不由得心神大乱。忙闭眼凝神,好歹把她扶进了里屋。我小心地把她往床上放去,她轻轻躺下去,被我扶住的手却趁势一用力,把我一把拉得趴了下去。 第25章 我的脸触到了她的胸脯,我能明显地感到我的脸正好放在了她胸脯两座肉山之间,待要挣脱,却发现头已经被她的双手死死地抱住了。 “快放开我!”我瓮声瓮气地说。 “不!”她咬牙道,“我不放!” “你要干什么?”我惶恐地道。 “你说呢?”她反问道。 “我不知道!”我说,“外面门没关,灯也没关,让人看见多不好!” “反正没人,你怕什么?”她满不在乎地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问,鼻子在她的怀里差点出不了气,憋得我难受。 “我喜欢你!”她说,“就许张兰一人喜欢你哟,我也可以喜欢啥!” “那怎么行!我和小兰是真心相爱,两情相悦,你别这样!”我开始用力挣脱她的双手,“放手,不然我用力了!” “就不放!”她说,“除非你亲我一下!” “不行!”我说,“我不能做对不起小兰的事!” “亲不亲?”她问道,“不亲我喊人了!” “你喊人我也不亲!”我说,“我不能对不起小兰,绝对不能!” “你不信我会喊么?”她恨恨地道。 “你能这样做,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我能不信么?”我说,“但愿你自己尊重自己!” “我只是要你亲我一下,又不过分,你干吗不肯?”她幽幽地道。 “很简单!你希望你的男朋友去吻别的女人吗?”我说,“我不能背叛自己心爱的人。” “吻吻我嘛,我求求你了行不行?”她语气软了些。 “不行,真的不行!”我决然道,“其他事情好商量,惟独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小兰真幸运!”她说,终于松了手。 我松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的头已经被她抱得有些痛了,颈项也有些僵直。我扭了扭脖子,转身就走,她叫住我道:“对不起啊!” “没关系!”我说,“谢谢你瞧得起我!” “你回去了吗?”她问。 “当然,”我说,“难道还在这里?” “你不等你那两个老朋友了?”她走出里间问。 “不等了,怕等出问题!”我说。 “我不会再难为你了!”她说,“你放心嘛!” “嘿嘿,我能放心么?”我心里冷笑道,“两个朋友现在还没有回来,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自己又遇到这样的事情,我能放心么?” 我快步下楼,走出医院,转身望了一眼二楼,见办公室里依然亮着灯,不觉心下怅然。此时我才发现,自己其实心跳早就加速了,血液也已经沸腾了,呼吸到现在还没有平息下来,最不能容忍的是,自己胯下那玩意儿居然硬梆梆的。我怎么能这样!要是一个把持不住,后果该有多糟糕呀! 可是仔细想一想,我也够傻的了!到发廊叫“鸡婆”,买别墅养情妇,那些都是要钱的买卖,可是还有那么多人乐此不疲!自己这是别人自愿的、不要钱的买卖啊! 我再次望了一眼二楼,吞了几口口水,听见喉咙咕咕地滑稽地叫,这才往对面门市过去。 第十一章伏色魔二老被魔伏(1) 到门市外,我想起今天事实上又忘记了找厕所在哪,不管有没有尿意,都悄悄地转到学校门边的阴沟旁去尿尿。正在我想掏家伙出来时,阴沟里突然冒出一个人头来,吓得我亡魂直冒,胆都快破了,扭头便跑。 跑没几步,我忽然停下了,因为我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叫我——“别跑,救救我们!” 那声音很熟,分明就是邓老伯的声音! 我赶忙回过头去,两步上前,把邓老伯扶起来,黑灯瞎火的看不清他到底怎么了,便问:“老伯,你怎么了?” “我受伤了,快扶我到旁边坐下,去救宋师兄!” “宋真人?”我惊道,“在哪?” “就在阴沟里——”邓老伯无力地道。 “阴沟里?”我赶忙凑近去看,果然,阴沟里还有一个脑袋,白花花的在动! “宋真人,你又怎么了?”我把宋真人扶起来问着同样的话。 “你看不出来么?”宋真人道,“输了!” 宋真人能够自己走,我把他扶起来,他便自己蹒跚着往医院方向走。我赶忙扶起邓老伯跟上去。我送他们上楼,进屋开灯,仔细看时,我不由得想笑。原来两位老人身上满是污泥,一脸狼狈。我忙说:“你们得把衣服换了,洗洗脸。” 邓老伯道:“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宋真人道:“我有多的,你将就着穿吧。” 我说:“你们等会,我去给你们打水。” 我看病房里有一个脸盆,便到洗手间去为他们打水,他们洗了手脸,换了衣服。我问:“邓老伯不要紧吧?要不要找医生看看?” 宋真人道:“没事,我们练会功就没事了,医生治不了我们的伤。” 我看了看邓老伯,见他已经闭了眼,盘腿坐在床上,一副打坐练功模样。我不再说话,悄悄地去倒水。回来时,见宋真人也已经入定,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好。平常见电视里练武功的人练功时都怕外来干扰,于是自动担当起为他们护法的职责,站到门口去,靠门站着。 我看了时间,已经是十二点过了。二楼护士办公室传来小蔚咳嗽的声音,我才感觉有些冷,心想,当护士上夜班也真辛苦,不是刚才的事,我真想下去和她聊一聊,以打发这寒冷的时光。想起刚才的事,内心忽然有一种冲动,想下去给她一个吻,甚至想到了要和她做那事。一想到自己居然能想出这么肮脏的事情,心中不由一惊——我在想什么哪,这深更半夜的,这样想可容易出事呀! 我收敛心神,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动人心魄的事,一遍遍告戒自己道:即使要想,也只能想象和小兰怎样怎样,不能想象和小蔚怎样怎样!这样告戒还真管用,我想象我从背后搂着小兰,嗅着她迷人的发香,去吻她洁白的后颈,双手则伸向她的胸脯,满满地握着她饱满的双乳,听她在我怀里轻轻地幸福地呻吟,然后我将我的嘴凑到她的嘴边,等她的嘴扭过来实现对接……想象真是个好东西,不用犯罪,不用担心名誉被损害,又能实现心理的满足!好东西! 心里正胡思乱想,忽听一声长吁,回头看时,见宋真人已经醒来了,正在做双手从头顶下按嘴里吁气的动作。邓老伯的脸部肌肉动了动,双手也开始抬起,举至头顶,徐徐下按,也从嘴里发出“吁吁”的吁气声来。看样子他们已经收功了。 他们两人都睁开了眼,见了我,都惊讶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笑笑说:“我帮你们护法呀!” 他们笑了:“哦,你还想得真周到!” 我说:“我还等你们给我讲经过呢,你们怎么弄成了这样?” “惭愧啊!”宋真人道,“今天这个跟头栽得不小!”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焦急地道,“你们说呀!” “我来说吧——”邓老伯道,“不讲给你听,看样子你不想回去睡觉。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刚才两位遥山道传人在床上聊得正起劲时,邓老伯忽然见窗外一道亮光冲天而起,光中心隐隐现出一颗雪亮的珠子,叫了声“那话儿出来了”,便翻身下床。宋真人听得是那话儿,也一个鱼跃跳下床,两人便一前一后跑下了楼。来到校门时,见门锁着,便用缩骨大法挤了进去。他们很快便到了梧桐林里。 色魔正在屋顶上吞吐那颗雪亮的内丹,他已经只有一丈高了,还是全裸、金身,一派庄严的佛像模样,只是两股间那玩意给人以极恶心的感觉。 两老人在林子里小声嘀咕道:“等它下次吐出内丹时,我们用自己最霸道的法术招呼它。” 邓老伯说:“我就是五雷轰顶霸道点。” 宋真人道:“那你就用五雷轰顶术。我用降魔天罡功对付它。” 第十二章伏色魔二老被魔伏(2) 两人说定,看那丹从天上落下进入色魔的嘴里,好一阵,它又把它吐向了天空。只听宋真人喊了一声“起”,两人忽然从林中冲出,一跃飞身上房。邓老伯在飞身之际,双手向天猛招,口中念念有词,只听他喝声“疾”,晴朗的天空顿时阴云密布,一刹时,雷电交加,一股雪亮的闪电的鞭子猛地抽下来,重重地击在色魔金色的身体上。色魔刚刚把内丹吐出,正凝神等待内丹下落,不提防有人暗算自己,吃了一惊,身子早被抽得不由自主地飞向半空,还没下落,又一道闪电的鞭子跟着抽打过来。 好色魔,身子一拧,一个空翻,横跃丈余,避过了邓老伯的第二记五雷轰顶。可是,色魔万没有料到,紧跟着邓老伯五雷轰顶术的后面,竟是比之更厉害的降魔天罡功在等着它。只见宋真人凝神立在屋顶,左手单掌立于胸前,右手戟指向天,口中并不念什么真言,也不喝什么“疾”,但见一片金光如漫堤之水,迅速充盈在天和地之间,弥漫整个环宇。忽然,宋真人身子一扭,双手做环抱状,似乎要将天地间的金光抱于双手,合于胸前。只见弥漫的金色光辉迅速向色魔腾越的地方云集而去,如风卷残云,金光瞬间集中成一个巨大的金色球体,裹向了色魔。 色魔躲过邓老伯的第二记雷击,正在躲避第三记,见金光厉害,不敢硬接,腾空欲逃。说时迟,那时快,色魔堪堪躲过第三记雷击,还没有腾身,早被金光淹没,裹入了光球之中。只见光球高速旋转,不断缩小、缩小、再缩小,一直到缩成一颗鹅蛋大小,还在高速旋转。 邓老伯见宋真人的天罡功已经把色魔裹住,便收起剩下的两记天雷,蓄于手心,作势待发。 色魔在那颗金色的光球中也不知道怎样了。宋真人见光球缩至爆炸的极限,突然双手改环抱为向天推出、托举状,就见那颗光球朝天飞起,腾空至十丈高时,忽然发生了强烈的爆炸,其爆炸当量,犹如一颗小型原子弹的威力。 第26章 爆炸的中心,发出刺眼的强光,产生巨大的冲击力。那些聚集的光,随爆炸瞬间扩散,又弥漫至天地之间了。在金光弥散之中,只见一个金色魔身如断线风筝,在空中飘摇,在迷离的同色光辉中,几乎就会认为它已经化成了金光。 此时,那颗飞入云天的明亮珠子已经快速落下,直朝色魔所在的地方落去。色魔见自己的命根子落下,拼着已经严重受伤的身子,猛地腾空迎着珠子而去,其势快如闪电。邓老伯来不及细想,捏在手心的两记天雷立即朝色魔打去。就在色魔与珠子相接的一瞬,闪电击中了色魔,只见色魔和它的珠子被两记闪电击中,突然光芒万丈,发出的强光比刚才宋真人的天罡功光球爆炸发出的光更强烈、更刺眼。邓老伯一阵惊愕,心想自己的五雷轰顶术没这样的效果啊,怎么今天会这样呢?正在惊疑,却见强光散尽,金光闪闪,一个和真人一般大小的金色人立在空中,对两位老人呵呵笑道:“两个老不死的,我到底是要恨你们呢,还是要感谢你们呢?” 邓老伯大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色魔在一瞬间便恢复了,而且金身变成了真人大小,难道它已经炼成内丹了?宋真人也是大惑不解,心想,就算天罡功一时不能消灭色魔,但至少可以把它弄伤,怎么不但没有伤到它,反而帮它提前炼成了内丹了呢? “你们别像呆头鹅那样呆着了,”色魔高高在上,呵呵笑道,“我知道你们想知道,怎么没把我整死,反而让我炼成了内丹,对不对?好,我告诉你们,是你们的最后那两记五雷轰顶帮我把丹炼成的,” “你瞎说!”邓老伯惶恐地道。 “嘿嘿,你那死老道,用什么狗屁天罡功,把本公子炸得三魂渺渺,七魄飘飘,差点没晕死过去。”色魔道,“我待要去接我的内丹,你们又给我两记五雷轰顶,论说,我也该被你们搞掉了才是,可是,天可怜见,你们的两记五雷轰顶也刚好击中了我的内丹,让它吸收了足够的能量,不但助我迅速恢复,而且还助我提前至少三天完成内丹的修炼。呵呵,我真该好好谢谢你们两个老杂毛!可是,一想到我差点死在你们两人手里,我还是忍不住想要教训你们一下。” 宋真人呵呵笑道:“色魔,你别得意,鹿死谁手还没定呢!” 邓老伯也道:“就是,咱们再试试!” 宋、邓二人一边说,一边催动法术,把自己的看家本领尽情向色魔招呼过去。色魔见了,哈哈大笑,说:“真是两个不要命的老头子,你们这点点法术也想和我动手脚?真是!”只见它一动不动,尽情接受两个老人的厉害法术。两人风火雷电、天罡地煞诸般功夫用尽,不但没有动得色魔分毫,自己反而累得直喘粗气。色魔呵呵笑道:“看你们那辛苦相,本公子就只给你们一点薄惩,要是再敢坏我的好事,就别怪本公子手下不留情了!”说着,它手向二人一指,一道金光破空袭来,分点两人生死大穴。两人忙不跌躲避,不提防它口中吐出一口刚劲十足的烈风,迎面扑来,撞击在二人胸口。邓老伯当时便觉得血往上涌,喉头一甜,哇地吐了一口鲜血。宋真人情况稍微好些,也禁不住踉踉跄跄地倒退了好几步,差点从屋顶掉下地去。那股烈风在撞击了两人之后,往后退了一步,突然变成一团熊熊燃烧的大火球,直向他们扑来。两人大惊失色,认得是罡火,碰它不得,同叫一声“遁”,便跳下地去借土遁逃跑了。身后只留下色魔在那哈哈狂笑。 两人在地下土遁,因为邓老伯伤势较重,遁术受到影响,不得不尽早出来,没想到出口竟是阴沟,弄得自己如此狼狈。 邓老伯讲完,我倒抽了口冷气,心想,色魔竟然有如此高的法力,那世上还有谁能降伏得了它啊!心中还有一些疑惑想问,但见实在太晚了,不想再打扰他们,便告辞要走。 邓老伯道:“年轻人,是不是有话没说啊?” 我尴尬地笑道:“没有了。你们休息吧。”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很窝囊?很没用?”宋真人道。 “你们怎么会这么认为?”我说,“我只是有些地方不太明白,想问问,可是见太晚了,怕影响你们休息。” “哦,是这样哦!”宋真人道,“没关系,你问吧。” “你们和色魔斗得那么激烈,应该声势浩大,怎么我看起来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我问。 “呵呵,是这样哟?”邓老伯恍然道,“你今天闭了阴阳眼没有?” “闭了,因为要开车,怕出事。”我说。 “那不就结了!”邓老伯道,“我们的交手只有开了阴阳眼才能看见和感受得到。要不是这样,我们打得这样激烈,还不把整个大山乡弄翻天?” “哦,”我似乎明白了,但接着又问,“色魔既然炼成了内丹,功力又那么高,为什么不置你们于死地,却要放你们一马呢?你们现在在这里安不安全?” “呵呵,没事!”宋真人道,“色魔好色,但决不噬血杀人!它放了我们,也就不会再来追捕我们,我们尽可以安心睡大觉。” “但是,我们也不能再去招惹它,否则,它还是会把我们弄死的!”邓老伯补充道。 我的问题问完了,他们也做出要睡了的样子,我便真的告辞走了。 第四卷 第一章被共体魔入潜意识 第二章魔由心生色从胆起 “你说什么?”我惊讶地道,“什么牺牲色相帮我女朋友的忙?” “这都不懂嗦?”色魔呵呵笑道,“你女朋友曾经跟小蔚说起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爱她,小蔚说:‘试试不就知道了?’你女朋友说:‘怎么试?’小蔚说:‘你别管,我帮你试。’结果,昨晚她就试了你一下。你小子还真不错,经受住了测试。要是你小子昨晚一个花心,嘿嘿,虽然你能吻她一下,尝尝护士的味道,可是,今天早上,你就别梦想吃什么红苕稀饭了,回去吃大便吧!呵呵!” “你给我住嘴!”我喝道,心里却不由凉了一凉,庆幸道:“天哪,差点点哟!” “不是差点点,而是你当时根本就没那胆子。”色魔呵呵笑道,“首先,当时你尽管心跳加速,血液沸腾,欲火燃烧,可你因为害怕并没有发现自己起了色心,否则结果也许就不同了;其次,你当时委实差那么点点色胆。要是换作其他人,也许早就把那个自以为是的小蔚给做了,看她还敢不敢牺牲色相帮什么朋友了!所谓色胆包天,没有包天的胆子哪能干得成那样的好事啊!” “你懂得可真多!”我讥刺道,“几千年的历练就是不同凡响!” “呵呵,你别不服气!”色魔道,“昨晚那时我正穷于应付你那两个狗屁老道朋友,否则我就给你点点色胆,保你有了头回想二回,呵呵!” “呸!”我怒道,“干坏事我一向没有胆子,你借给我胆子我也不干!不过,做好事你不借给我胆子,我也没怕过!你看看你的那些猪头儿子,都是给谁杀的!哈哈!” “那不是我的儿子!”色魔羞恼地道,“那是陈刚的儿子!” “呸!”我又“呸”道,“陈刚是人,怎么会生出猪来?只有你这样的猪,才会生出没屁眼儿的猪儿子!” “骂得好!”色魔不怒反笑,“像陈刚那样的人,忝为人民教师,被誉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从事着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心中却时时存着一个色魔,那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有儿子!就算生出一个来,也只能是猪!” “我说的是你!”我恨恨地道,“陈刚也是受害者,都是被你害的!” “哎!”色魔居然会叹气,“我还能说什么呢?” “说什么?你就只配断子绝孙,就只配去死!”我幸灾乐祸地道。 “嘿嘿,人类死绝了我都不会死!”色魔冷笑道,“你们人类干了那么多的恶浊事情,已经只有死这一条路可走了都没有想到要去死,我凭什么就只有去死这条路呢?” 我正在心里和色魔交谈,脚下已经到了三楼病房,停在了邓老伯他们住的那间门外。 我敲了敲门,问:“你们起床了没有?” “起了,起了。”里面邓老伯道,“早起了,我们已经到外面去溜达了一圈,门没关严,你推开进来吧。” 我推门进去,见两人果然已经起床,都坐在床沿休息呢。他们见了我,愕然了好一阵。然后宋真人道:“小友,你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没有?” 我心里凄楚,还是笑了笑说:“被色魔共体了。” 两位老人无奈地垂下头去,好一阵,宋真人道:“小友,魔由心生,心中无魔,他在你体内把你什么都奈何不了;心中有魔,他不在你的体内,你也一样会一步步堕入魔道。以后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我们已经帮不上你的忙了!” “呵呵,”色魔在我心中道,“老杂毛别的本事没有,这种见解倒是不错!” “你给我住嘴!”我在心中呵斥道,嘴上却说,“听天由命吧。我们到我女朋友家去吃早饭,她已经准备好了。” “这方便吗?”邓老伯道。 “没事!”我说,“昨天没叫你们去,她把我说了一通,直怪我信不过她!” “这么说你女朋友还是女中巾帼,那倒要叨扰叨扰。”宋真人道。 “死牛鼻子,降魔伏怪的本事没有,尽知道混吃混喝!”心中那家伙又道。 “关你屁事!”我喝道,“你各人滚一边去,那凉快就那儿凉快去!” “嘿嘿,好,我不说!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这是操的哪门子心哪!”色魔嘟哝道。 我不再理他,和两位老人一起径直到畜牧站去。 吃完饭,看看时间,差不多要到七点半了,我便对小兰说:“我们先下去了。” 第27章 小兰说:“这些天你东一趟西一趟的,连头发都没理,看多长了!今天自己去理了哈。” 我摸了摸头发,确实,有一个月没理发了吧,怎么这么长了,把耳朵都遮住了。我忙嘻嘻地笑道:“一定遵照你的指示把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别和我嬉皮笑脸的”小兰一本正经地道,“今晚回来,见你没理发,你看我理你不!” “我办事,你放心!”我仍然嘻嘻地笑。 “去去去,走吧!”小兰在柳阿姨和两位茅山道人面前不好意思和我嬉皮笑脸,忙叫我走。 我和柳阿姨、邓老伯和宋真人下楼来,一边走,柳阿姨一边说,“小兰在你们乡找了个同姓的大嫂负责卖车票,每趟卖出多少钱,你要做好记录,和她结算,这件事情是开客车的师傅必须做的,你该知道吧?你的工资、奖金和每天的营业额挂钩,营业额越高,你的工资和奖金就越高。你张伯父也表示,这条线路,张兰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论说来,你也是主人之一,以后不要尽想着做好事,尽想着捎一下带一下之类的,啊?你已经不是在开货车了。我相信你不会再像昨天那样了。你那样做很对不起你张伯父和张兰,知道吗?今天呢,你的两个老朋友也是我们的客人,当然就不收车费了,呆会我会给张大嫂说的。具体的情况,等你回去有空了再问问小兰,小兰和你说。” 柳阿姨说了一大通,我唯唯诺诺地,不敢有半句回答。心里对这位精明的准丈母娘充满敬意和莫名其妙的畏惧。 “你别怕她,她左右不了你和小兰的关系的。”那个该死的色魔又在心底说话了。 “关你什么事,你安静些好不好?”我警告他道。 “我这是为你好,”色魔道,“什么柳阿姨不柳阿姨,你女朋友当她是狗屁!” “你少给我说我女朋友的坏话!”我说,“我不许你侮辱小兰!” “呵呵,我说的是实在话,你家小兰本来就没把她看在眼里嘛,要不是为你,她会给这个柳阿姨赔小心?” “这我倒相信,可是那又怎样?”我说,“看他们一家和睦相处,我高兴!” “小兰把她当一家人吗?”色魔道,“我怎么看不出来?” “你是一头笨猪,你能看出来什么!”我冷笑道。 “你少侮辱我!”色魔恼道,“小心我跑到你的意识里来,让你干坏事,马上坐牢去!” 我呵呵笑道:“来呀,那样你就共不成我的体了,我正求之不得!” “你真无赖!”色魔道。 “对你这种无赖的色魔,我只好比你更无赖一点点了!”我大笑,觉得色魔也不过如此。 色魔不哼声了。我们到了车站,站内早等了很多人。邓老伯和宋真人到医院去拿行李,柳阿姨指着迎面过来的一个穿着朴素的大嫂,介绍说:“小捷,这是张大嫂;张大嫂,这是小捷,你们以后要好好合作啊!” 我朝张大嫂礼节性地笑了笑,见她是个面相老实的人,心想:请这样的人卖票,对付那些赖票的乘客是不是有些无能为力啊? “你放心,她泼辣得很!谁敢赖她的票,那真是要倒八辈子血霉!在物色工人方面,你女朋友具有一般人望尘莫及的优势。”色魔又在心底说。 “谁叫你开腔了?”我冷冷地道。 “你不是在问么?我只是回答你的问话呀。这也不妥么?”色魔道。 “你真他妈讨厌!”我恨恨地道。 “既然已经摊上我了,你就忍耐着点吧,哈哈!”色魔得意地道。 我不再理他,开了驾驶室车门坐到驾驶席上,然后打开乘客上下的门。乘客们一股脑往上挤,争抢着往后面找座位。大家坐好了,邓老伯和宋真人也拿好行李下来了,我便按了几下喇叭,发动了汽车。这时,一个矮胖的男人从政府楼里跑出来,见我已经发动了汽车,边跑边喊:“师傅,等一等!等一等!” 他上了车,便跨过发动机盖往副驾驶座上坐。却听后面柳阿姨道:“这不是黄克吗?” 那矮胖子扭回头去,“哎哟”了一声道:“是柳阿姨啊?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这就要走了啊?怎么不在小兰那儿耍?” 原来他就是黄克黄大乡长!我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他大约刚够一米六,圆圆的肥肉脸,淡淡的吊叶眉,绿豆般的小眼睛,蒜头塌鼻梁,厚厚的嘴唇,上下浓密的胡子。颈项上堆着个二下巴,穿劲霸牌皮笳克、白色衬衣,打红领带,一副大腹便便的样子。我想,就这形象,他就算是乡长,想和我争女朋友,也确实差点实力,呵呵。 “你别这么得意好不好?”色魔想是看不过我这种小人之心吧,他说,“别人长的是难看点,可好歹也是一乡之长啊,与你还是有一争哟!再说,争女朋友有什么劲?等到了城里,我让你好好享受女人的风情!怎么样?” “去去去!”我恨道,“我刚有点得意的感觉就让你给破坏了,真扫兴!” 色魔不再说话,我见人已经上完,张大嫂已经在收钱了,便启动汽车出发了。 第三章有心无胆方是好官(1) 我按着喇叭,驱动汽车跑上了公路。黄克一边回头和柳阿姨聊天,一边掏烟出来抽,顺便递给我一支。我冲他笑笑说:“谢谢,我不抽。”他便自顾自点燃抽了起来。大口的烟雾在他嘴里吞吐,一副极其享受的样子。我不明白,吸烟有什么好。 “吸烟好处多多了!”色魔马上接上了我。 “好什么好?”我问。“害人害己,污染空气。” “吸烟可以提神,像你们当司机,晚上开夜车,最应该抽他几口了,否则,容易因疲劳驾驶出车祸。”色魔说。 “嘿嘿,你懂个屁!”我笑着说,“吸烟得肺癌,据说有一种叫什么颗粒型肺癌的,百分之九十都是吸烟引起的。” “你怕得癌症,就永远都享受不到吸烟的乐趣。”色魔说。 “我宁可永远也不享受吸烟的乐趣,也不愿意得癌症。”我呵呵笑道。 “其实黄克以前曾经与你想法完全一样,”色魔道,“可是,他现在还不是在吸烟了!而且他的烟瘾还相当大,每天几乎要抽一包多!” “那是官场交往害的。”我说。 “可能是吧,他当初为了当上乡长,走了不少后门,花了不少钱,都没走通。后来无意间接触到自己父亲当年的知青朋友张耘——就是你的准老丈人,经他一帮忙,呵呵,一顶乡长的乌纱顿时就落到了他头上。”色魔笑道,“以前买烟送别人,不敢抽;现在别人买烟送自己,抽得就舒坦。” “他收受别人的贿赂?”我惊奇地道。 “接别人一点点烟而已,什么贿赂?说起多难听!”色魔道,“在乡官中,像他这样只接几条烟自己抽的,已经是好官了!” “你是说其他的官不止收受烟,还收其他的?”我问。 “当然,烟能值得几个钱?”色魔道,“有的人不抽烟,只好把收的烟拿到摊贩那里去卖了换现钱,那样传出去很不好听,所以现在人们送人财物的少了。一般都送钱,或者变相的钱。” “什么是变相的钱?”我不解地道。 “也就是能立即变成现钱的东东啊,诸如银行卡呀,健身卡呀,赌博筹码呀,等等。”色魔说,“乡镇上人们还算朴实,农民没什么好送的,一般都送点土特产,可那不太好意思出手,不如送点烟呀酒的气派,所以到现在还有送烟送酒的,一点小意思而已,用不着大惊小怪的。” “黄克收过多少条烟?都是什么烟?”我问。 “你打听这么清楚干什么?想告发哟?”色魔道,“你省省心吧。黄克这人虽然人才差点,但是有能力,有野心,是个当官的好料,你把他整下去了,我觉得可惜!再说,人家才接几条烟啊!和你们乡的书记一比,他简直就是典型的清官!” 我不再和色魔说话,因为黄克和柳阿姨的话吸引了我。 “柳阿姨,听说小兰耍了个男朋友,有没有这事哦?”黄克问。 “有啊,呵呵,他就坐你身边!”柳阿姨道。 “就是这位师傅?”黄克疑惑地问。 我呵呵笑道:“如假包换。我叫祝捷,请多关照!” 黄克脸上露出很尴尬的笑:“哈哈,兄弟就是祝捷哟,久仰久仰!今天一见,真正是一表人才!一表人才!” “你别听他称赞你,”色魔说,“他心里正骂你呢!” “嘿嘿,我不知道吗?要你来瞎操心!”我心里和色魔说,口里回答黄克道:“说来我得感谢你呀,黄乡长。” “感谢我什么?”黄克问,一脸愕然。 “感谢你把张兰派到我们村来对付猪头怪,不然,我连见她的机会都没有,怎么和她交朋友啊?哈哈!”我说着,得意地笑了。 “你这是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你这样做不道德!”色魔道。 “你给我闭嘴!我高兴一点点,你就来败兴,真是!”我呵斥道。 “这就叫千里因缘一线牵啊,哈哈!”黄克笑的很勉强。 “你看别人多有风度,尽管心里恨得你牙痒痒的,嘴上还是说得这么漂亮。”色魔又冒出来道,“这是当官的人必备的修养!没有这种修养,即使当官也当不长。像你这种个性,叫你当某某官的话,多则半年,少则三月,你非得下台不可!” “这你说得很不错!”我呵呵笑道,“我还真他妈打不来哈哈!” “你想不想进入黄克的内心,去听听他想什么?”色魔问。 “不想,我还没有偷听别人隐私的爱好!”我说。 “嘿嘿,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哟!”色魔冷笑道。 “我本就没有住店的意思!”我冷冷地说,“别人的隐私你也少在我这里说。” “好好好,我不说。” 第28章 色魔道。 第四章有心无胆方是好官(2) 一阵沉寂,我忍不住问:“你说,黄克他为什么不像其他人那么大贪特贪呢?” “你不是不要听别人隐私吗?”色魔道,“干什么又问呢?” “这是隐私吗?”我反问道,“我是在和你探讨做官的贪污受贿的原因以增加自己防腐拒变的能力。” “你防什么腐拒什么变?你又不是官!”色魔呵呵笑道。 “万一我哪天当官了呢?我得学学啥。”我说。 “哦,这样说呢,好像有些道理。”色魔说,“其实原因很简单,黄克人年轻,为官不久,胆子小。要说贪心,哪个当官的没有?有的人不贪,因为他胆子小,怕头上的三尺神明,不敢贪。黄克就是这样。另有那么些人,他们是典型的无神论者,管你头上有什么,他都敢贪。贪心大是大贪,比如成某某之流;贪心小是小贪,比如你们乡的书记之辈。不管哪类贪,总要胆子大。胆子不大,当什么官!” “照你这么说,贪不贪与思想腐化没关系了?”我冷笑道。 “思想腐化?”色魔笑道,“全是扯淡!你千万别信。那些在事发之后说什么放松了政治学习,动摇了理想信念的全是瞎话。真话只一句——我他妈霉!别人都没事,他凭什么就有事?这不是霉是什么?” “你太偏颇了。”我说,“要不你也不是色魔!” “我早就说过,我不是什么色魔!”色魔道,“我叫朱不戒,姓朱,因为什么都不戒,所以叫不戒,呵呵!我不是偏颇,我是深入了他们的内心,听取了他们的意见之后,得出的结论。” “简直是荒唐,你没事老是跑人家内心去干什么?”我责备地道。 “不是我老是要进入别人的内心,我只要一见某人,我就可以马上看穿他的一切,这是我千年修炼好不容易得来的。现在我在你的潜意识里,就等于你已经拥有了我的一切法力,你想看什么一样能办到。要不要试试?” “算了算了,不用试。我一个不小心,中了你的圈套,三魂七魄散了不划算。”我笑道。 “嘿嘿,你不上当算了。不过,黄克今天到县里去,是去争你和你的村长大哥的功劳的哟!” “我和村长大哥有什么功劳可被他争的?”我不解地道。 “杀怪呀!”色魔道,“杀怪的方法不是你找到的吗?可是黄克偏说成是他找到的。他说他如何如何安排,如何如何指挥,最终发现了歼灭怪物的方法,帮助搜捕队完成了剿灭怪物的任务。报告就在他的皮包里,那些报告用语,我看了恶心得想吐。” “呵呵,”我笑道,“你千万别吐,吐我一潜意识,那我也会恶心的。他要名是为政治前途着想,我们应该支持他,我和我村长大哥没有意见,你就别瞎操心了!” “可是,我好像听见他在心里说,祝捷呀祝捷,你抢我女人,我日你祖宗哟!”色魔哈哈笑道。 “朱不戒!”我呵斥道,“我日你祖宗!你他妈再借故骂人,老子和你没完!” 色魔哈哈笑个不停,我气不打一处来,很想找人打一架,可又没有对手,心中恨恨不已。 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道:“小友,记得我说过的那句话,心中无魔,魔在你心中也无能为力!” 我的心猛地一激灵,突然明白,这是色魔在激怒我,让我失去理智呢!我怎么差点就上他的当了呢?看样子和色魔打交道,得万分小心啊! 我不再动什么心思想问题,一路相安无事。到站后,柳阿姨回家去时,问我是否要到她家去吃午饭,我感觉还未做好去老丈人家的准备,便婉言谢绝了。黄克叫了辆的士,和柳阿姨便走了。邓老伯和宋真人与我道别,我问:“以后该怎么办啊?” 他们两人长叹一声,便没有了下文。我知道,他们已经真的没有下文了。不由心里一阵难过。我想,我们这也许就是永别了,卷入这场是非,连累两位老人千里奔波,无功而返,而那罪魁祸首居然就在我的身体里,潜伏在我的潜意识里,冷不丁就冒出来,拉着我往死亡的路上跑! “你别这么死了娘似的好不好?”色魔又冒出来了,“我冒险进入你的身体,我还觉得不安全呢,你担什么心啊?” “我们道别,你他妈的滚一边去!”我骂道。 “你回去把那把桃木剑带在身边吧,也许不定什么时候就帮上你的忙了。”邓老伯道,“我要和师兄回遥山去见见我的师傅,看看他有没有办法对付色魔。” “他怎么会还在人世呢?”我说,“他怕该有一百四五十岁了吧?” “我们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宋真人道,“小友,你一定要记好了,心中无魔,是战胜色魔的唯一方法!保重,保重!” 两位老人上了去火车站的一路车,我怅然若失地立着,感到了特别的无助和孤独。现在能够和色魔搏斗的就只有我了! “你别老想到和我搏斗呀,你就想想和我和平相处不好吗!”色魔又出来了! 第五章动恻隐茶馆变赌场 车停在站里,张大嫂去逛街,我无事可做,便信步踱到茶馆里去。茶馆里人山人海的,闹哄哄地一派乌烟瘴气。老板给我找了个张桌子,三方已经坐了三个人,其中一个年纪略大,看上去像五十来岁人了,额上印堂处皱纹皱成了一个明显的“川”字;另两个顶多不过二十岁,其中一个瘦得脸像刀削了似的,另一个左边脸上有一颗黑痣;他们正在玩一种叫“挖幺地哥”的川牌游戏。老板给我上了茶,问:“兄弟,要不要接起?”我摇摇头说:“我不玩。”老板便走了。左边脸上有颗黑痣的年轻人看了我一眼道:“哥子,看牌不语哈!”我尴尬地笑笑,感觉脸红了又红。我虽然会玩这种游戏,但我从不玩带赌博的,平常看都懒得看看,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鬼使神差地跑到茶馆来看这玩意! 我且不看他们打牌,却把眼睛往茶馆里看。这是一个很大的厅堂,摆了三四十张桌子,靠入口的东边设了一个吧台,卖些烟酒瓜果;开了一道门,老板便经常从那里进出斟茶,我想,那里应该就是开水房了。最里面,正对入口是一个巨大的窗口,一条长长的柜台,摆满了各式点心;柜台里面是餐厅,铲勺乒乓,能做你想吃的各种饭菜。入口的西边是一架楼梯,出入上下的看起来都很有气派,西装革履的和在厅堂混的人大不相同。我正在诧异,只听色魔道:“想知道为什么么?” 我确实想知道为什么,但心下偏说:“不想,怎样?” “呵呵,”色魔笑道,“撒谎了不是?明明心里想,却偏要这样说。我不喜欢这种做法!” “我高兴!”我说,“你爱说你就说,没人喊你不说。” “那好,我就告诉你吧。”色魔道,“这栋楼一共有四层在经营茶馆生意。底楼你已经见过了,就卖点茶饭,供普通人玩玩麻将扑克川牌等,说是赌博算不上,就搞点小输赢,一天输赢不过百十元钱。老板从中抽取的赌金也不多。你见到的心里一直把他当成老板的那个人,只是老板的一个哥哥,他主要负责底楼。这里的生意虽然兴隆,收入也相当可观,但还上不了档次。” “这里生意这么好,一天该有点收入哟!”我说。 “好几千嘛!我看了一下,他的钱箱里已经有七千多了。”色魔道。 “生意好啊!”我说,“我们那个小店,一天营业额才一两百块!” “你那什么小店,能和这里比么?”色魔道。 “那是!”我说。 “底楼的生意算个屁!”色魔道,“二楼,我看看二楼——哇,那儿坐了二十来桌人玩哟!” “比底楼人少,你哇个什么劲!”我讥刺道。 “你懂什么?”色魔轻蔑地说,“人家玩的赌注大多了!” “多大?”我问。 “运气不好,可能一天要输一万把块吧。”色魔道。 “输赢这么大呀?”我惊讶地说。 “这层楼昨天发生了一件怪事。”色魔说。 “什么怪事?”我问。 “有个叫萧小小的女人,天天上这里玩麻将,交了好些麻友。大家熟了,有些事情就不太瞒人了。这萧小小昨天去取款机取钱时,发现卡上少了五万块钱。以为是老公取了拿去花心养情妇去了,回去和他闹了一架。他老公觉得冤死了,便托在银行工作的一个朋友查,一查才知道是平时交结的一个麻友取了的。那麻友是个小混混,萧小小有时懒得上取款机取款,输了又急着要付钱,便叫这人帮忙跑路,也多少给点跑腿钱的。没想到他居然会偷偷取了五万去。萧小小两口子知道什么人都好惹,这种大街上的混混最不好惹,只好哑巴吃黄连了有苦说不出——算了,当拿钱买了个教训。” “天天上这里打牌,要是运气差了,那得输多少钱啊?”我问。 “输得多的是要输个十来万哪!”色魔道,“二楼的玩得比三楼的可就又要小些了。三楼那些大爷,一天的输赢一般在十来万块左右!” “天哪,那么多!”我惊呼道。 “那些人都是大款,你别大呼小叫的,真没见过世面!”色魔道。 “这种世面我本来就没有见过啥!”我说,“那些人天天玩,得有多少钱来输啊!” “呵呵,你道是来吃茶呀,天天来?钱再多也不会天天玩输赢上十万的赌局啥!”色魔笑道,“这些人一般一月来那么一次,过足了隐就行,并不天天完牌,他们都有大生意做,哪有那么多时间玩哪!” “哦?这还差不多!”我说。 “经常来这层楼上的一个赌客三年前一家三口被人害死了,现在还没有破案。”色魔说。 “能说来听听么?” 第29章 我问。 “算了,今天不说了。”色魔道,“其实玩得畅快的是四楼。那些家伙一天输赢上百万!” “不会吧?”我疑惑地说,“就这样的县城,有那么大的赌客?” “嘿嘿,现在哪个县城里没有千万富翁?来这里四楼玩的你以为是什么人?那都是你家老丈人之类的富豪!”色魔冷笑道,“这些人一掷千金,输上百万眼睛都不眨一下,——他们是在用这种方法行贿,他能眨巴眼睛吗?哈哈!” “他们能明目张胆地到楼上去吗?”我问,“我也没见什么头面人物上楼啊!” “能让你们这些人看见吗?他们自有他们的通道。”色魔道。 “论说,这里赌得这么大,公安局早就该管管了哟!”我说。 “管?谁管?”色魔冷笑道。 “公安局啊!”我说。 “我呸!”色魔道,“这里的老板就是公安局局长!他是在管,天天管到的,管他每天的进帐!呵呵!” “太腐败了!”我愤然道。 “你说你们人类都在干什么啊!”色魔道,“腐败!这就是你们的公安局长!你可以想象,这个县的治安怎么能好得起来?三年前的杀人案又怎么能破得了!” “怎么就没人检举揭发他呀?”我问。 “谁敢?”色魔道,“向谁揭发?县委的头头脑脑们大多都是他的同伙!不过,如果谁敢向现任县委书记揭发他。可能还有机会弄翻他。” “为什么?”我问,“你不是说,头头脑脑们都是他的同伙吗?” “这任县委书记和他们不合,早就想整一批人了,就是没有抓到把柄。”色魔说,“谁如果把公安局长的丑行通过电子邮件的方式发给县委书记,又能自保,又能扳倒他,倒不失为一箭双雕的好事!” “我去可不可以?”我问。 “你去?”色魔惊讶地道,“你不会是说说耍子吧?” “老子痛恨腐败!”我说,“只要能弄他一下,哪怕上刀山下油锅,我都愿意!” “你这样说,我就支持你!”色魔道,“我可以提供详实的资料!” “好,咱们一言为定!”我说。 “一言为定!”色魔道。 我看了看时间,十二点过了,便到餐厅去要了点点心吃,一边看那三人玩牌。起初我也就看个闹热,后来就发现了猫腻,原来那两个年轻人在合伙整那年老的呢。老头的“川”字额头冷汗涔涔,看样子钱输得不少。好几盘,我都见两年轻人挡牌的资格都没有也叫起牌,可那老头一点也没有觉察,打到中途,叫牌的扑下后,他也不查牌,结果被另一个年轻人和了。我正想提醒他,刀削脸用眼神阻止了我,色魔也在心底说:“别管闲事,快吃,吃了咱们进网吧去。什么人都好惹,混混千万别惹!” 我心有不甘,因为这不是我的性格。色魔马上跳到我的意识里来道:“走了!”我便不由自主地站起来,拿起点心便往外走。我大惊,问:“这是怎么回事?” 色魔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我不能让你去惹那些混混。我已经跳到你的意识里来了,现在是我在操控你的行为,知道不知道?” “你不是只在我的潜意识里吗?为什么要跳出来?”我不瞒地说。 “不然你怎么会听我的?”色魔呵呵笑道,“你放心,我在你意识里做的一切,都与你无关,我夺不了你的身体!我只是要你不去惹那些混混,因为一旦惹上他们,那些混混便会巴到你烫,阴魂不散,没完没了,让你坐卧不宁,日夜不安!” “这样说来,我得感谢你了哟!”我冷笑说。 “感谢就不必了,以后别老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就是了!”色魔笑道。 “你说错了,应该是‘拒魔于千里之外’才对,你能称得上人么?”我呵呵笑道,“你对那老人竟一点也不同情!” “那种人值得同情么?”色魔冷笑道,“五十多岁了,不在家带孙子,或者帮忙看管生意,却跑茶馆打牌耍,输了钱回家还要打五十多岁的老婆呢,这种人我看了就有气!” “如此说来,你还满有正义感哟!”我呵呵笑道。 “那是当然!你以为都像你们人类哟,——好歹不分,善恶不辨,还楞充高等!”色魔忿忿不平地道。 “好了,就算你是对的,好不好?麻烦你退到潜意识里去,还我自由,好不好?”我说。 “现在不行!”色魔道,“从现在起,我要让你暂时什么都不知道了,不然,没有扳倒公安局长,照你的脾气,倒把你自己搭进去了。” 说完,不知道他弄了什么鬼,我竟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就像在睡觉,而且是睡得很沉的那种感觉,连梦都没得做! 第六章窥沐浴身陷温柔乡 第七章提头鬼滴血逛阴界 我帮她拭去她又流下来的泪水道:“别担心。我有信心战胜色魔!他要占有我的身体没有那么容易!” “可是你怎么战胜他啊?你又没有什么法术。”她疑惑地问。 “有法术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我说,“邓老伯和宋真人都是法术高强的人,可是都打不过色魔。战胜色魔不能靠法术,宋真人告诉我,要战胜色魔,唯一的方法就是心中要无魔。他说,心中无魔,色魔在我身体里也不能把我怎样,心中有魔,即使他不在我心中,我一样可能堕入魔道。” “可是,怎样才能叫心中无魔啊?好像很抽象啊!”小兰道。 “确实很抽象!”我说,“我也不知道怎样做,才是心中无魔。不过,我能够在最紧要的关头用意志战胜色魔就是了。” “你和他作过战了?”小兰问。 “是的,两次了。”我说,“一次是他激怒了我,我正生气,心中忽然响起了宋真人的告诫,我马上就惊醒了。另一次就在刚才,他让我看你洗澡的情景,使我动了欲念,当时一个缥缈的声音响起,我突然醒了。” “那出现第三次怎么办?”小兰问。 “其实,两次被他诱惑都是我先动了某一个念头,而且心理执著地想实现这个念头。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魔吧?只要我以后少动歪念,我想,我一定会战胜他的。”我说。 “对我动歪念都不可以啊?”小兰甜腻地道,“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呀,那怎么能叫歪念呢?你想我的身体是爱我的表现啊!你想想,你连我的身体都不想了,我们还能相爱吗?这是人之常情啊,他也要利用么?” “我也不懂,但我想,我尽力克制自己的欲念就一定能战胜他的,我有这个直觉!”我说,“我甚至直觉到他迟早有一天会栽在我手里。” “我对他栽在谁的手里倒不感兴趣,我只要你不离开我。”小兰偎依在我胸前道,“原想等大姨妈走了就和你——可是现在……” 我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平静地道:“放心吧,没事的,没事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战胜色魔,直觉倒是有,可是直觉往往不可信啊! “别在这里期期艾艾的,好不好?天已经晚了,要亲热就亲热,不亲热就赶快下去换你妈妈上来,我们去游阴界耍。真是!”死色魔,竟然一刻都不让我安生! 我和小兰吻别了,就下楼到门市去。天已经黑定,妈妈实际上已经走到街上来了,已经不可能有顾客了,她没有必要再守在那里。我来到空坝里,且不急着到门市去。 “你还在外面逛什么?”色魔问。 “找个鬼来聊天!”我愤愤地说,“听了你很爽吗?你害得我和自己的爱人居然不能亲热,甚至在一起呆久了都怕出事,你他妈是什么鬼东西!你还好意思问我在外面逛什么!老子想找人聊聊天,可老子连一个鬼都不认识!” “呵呵,你要和人聊天,我帮不上忙。可是,你要是想见鬼,那我可就是乐意效劳极了!”色魔呵呵笑道。 “你他妈就知道叫我见鬼!老子碰上你,简直就是见了他妈八辈子的鬼了!”我忿忿地道。 “我是和你说真的!”色魔道,“我答应过一个鬼物,今天带你去见他的。” “不去!”我冷笑道,“你说去就去哟!凭什么呀!” “记得今天我给你讲的茶馆三楼赌客中一家三口被杀的杀人案吗?”色魔问。 “那又怎样?” “死者的阴魂求我带你去见他,好让你帮他报仇雪恨,把凶手绳之以法。”色魔道。 “他凭什么会认识你?”我冷笑道,“色魔的话,有几句是真的!” “他们一家没日没夜在县城的大街小巷游荡,寻找伸冤的机会,见我在你潜意识里蹲着,就求我叫你帮他们了。你愿信则信,不信就算了。不要以为我朱某人只知道害人!”色魔淡淡地道。 “好,我权且相信你一次!”我说,“反正我自己想见那些鬼物,算不上你引诱我去见的。” “我没事引诱你见鬼干什么?”色魔道,“那样的话,我才是真的见了鬼了!” “我的阴阳眼好像要等一会儿才到开的时间,现在不行!”我说。 “你要见鬼还不容易吗?”色魔道,“我说过,我在你的身体里,你现在拥有和我一样的法力。你只需要想着某件事,把眼睛眨三眨,你就可以看见你想看见的东西了。不过,吓破胆子我可不负责呀!” “他们有你那么可怕么?”我问,“你都进了我的身体里了,我都没怕,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那倒也是!他们算什么东西!”色魔得意地道。 我实在是觉得无聊,只想和人说说话,只想和人说说被色魔共体后的痛苦和孤寂、凄惨和悲凉。但我又不能在小兰面前表现出过分的软弱,怕她担莫名的忧愁。心想,能够找个阴魂聊聊天也好,何况还有鬼要我帮他伸冤呢!色魔说只要眨三下眼睛就行了,我何不试试? 第30章 想到这,便听色魔道:“这样想很好!我跟你说明,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想过要让你从这具身体里出去:因为我发觉我在你身体里蹲得一点都不塌实,不是你自己愿意做的事情,你的身体根本就不让我支配,似乎它只听你一个人的。我现在正在想,我进你的身体,是不是进错了呢!” “进错了?”我高兴地道,“那,麻烦你赶紧出去啥!” “不!”色魔呵呵笑道,“我当初选中你,唯一的原因就是你是我唯一一个看不透的人!我还从没有看不透一个人的,所以我一定要看穿你。要不了你的身体,我还可以要其他人的,可是,我一定要把你看透。” 我笑道:“我有什么好看透的?我就这么点点经历,这么个不太讨人喜欢的脾气,你似乎都知道了。赶紧出去吧,别耽误你做正事。” “嘿嘿,”色魔笑道,“我看不透你的不是你的经历,而是你的来历,我不知道你上辈子是干什么的,上上辈子又是干什么的,乃至于往前更远一点的时候是干什么的。” “这很重要么?”我问。 “当然很重要。”色魔道,“一般人我都能一眼看穿,就你,我眼拙了看不穿。真是怪事!” “嘿嘿,你不用看了,我上辈子是个欠债的,屁股后头常常跟一溜讨债的,你挨着我就要倒霉的,快离开吧!”我笑道。 “管你是做什么的,我都要三十天后才能离开。”色魔道。 “好啊,你愿蹲里面就蹲吧。”我说着,心里想着见那杀人案的鬼物的事情,把眼睛连眨了三眨。只觉得眼前突然一暗,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你已经进入阴界了。”色魔道,“我把你的身体安排去睡觉,好不好?” “睡觉?我不是要到阴界去吗?”我问。 “去的只是你的魂魄,你的身体去不了。快叫你的身体回去,我叫不动它!”色魔道。 我只好同意身体回去,自己则晃荡在阴界里。 阴界里没有太阳、月亮和星星,一片黑暗。我的眼睛适应了好一阵,才能看清周围的事物。我似乎来到了一座城市。城市里车水马龙,非常繁华,一点也不亚于县城的热闹程度。城里有高大的楼房,也有低矮的平房,有做生意的商铺,也有开作坊的店店,有银行也有当铺……简直就是阳界的一个翻版。我在一条小街上站着,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往前走,进入一个小巷,你就会见到你今天要见的鬼了。”色魔道。 我便往前走,果然见一个小巷,窄窄的。我正要进去,却见小巷里走来一个家伙,吓的我扭头便跑,边跑边叫:“鬼呀!鬼呀!” “呵呵,你要见的不是就是鬼么?跑什么?”色魔笑道,“大街上的所有物事,全是鬼物,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这个鬼物太恐怖了!”我说,“它颈项上连头都没有,结果把头提在手里,脖颈处还在滴血。好恐怖啊!” “你不会被吓住了吧?”色魔呵呵笑道,“你不是这么胆小的哟!” “我当然不是胆小!你叫它把头放回脖子上去。”我说。 “鬼的形象就是人死时的形象,人家死时头被割下了,所以就这模样了啊!”色魔道。 “那他死得有点惨哟!”我说。 “要不怎么叫你帮它的忙啊?就是因为死得惨嘛!”色魔道,“你回头看看,除了他,他的妻子和女儿也在呢。” 我大着胆子回过头去,见那鬼物提溜着的脑袋脸色惨白,眼睛睁得像铜铃,一副死不甘心的样子。他的后面跟着个女人。那女人大张着嘴,吐出老半截舌头,衣衫破碎,露出了大半个胸脯,两只乳房在破衣服里晃动。女人的后面是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孩子脸上满是鲜血,眼睛里冒着火焰。她竟然赤裸着身子,上身露出发育得尚不饱满的乳房,而下身私处居然还在滴血!我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动!如果鬼的形象真的是人临死时的样子,那么那个杀人犯就太残忍了! 同情让我忘记了恐惧,我迎着他们走了上去。 第八章祸起萧墙阴阳两隔 那提头鬼手里提着的头张开嘴对我说道:“老弟,帮我们伸冤啊!” “我能帮你们什么忙啊?”我既怕怕地,又哽咽着问。见了这种惨状,我觉得自己的心像被刀割一样难受,声音似乎也喑哑了。 “我们是县城人民路莲花小区三栋一单元五楼a座的居民,我叫罗大云,妻子叫严小美,女儿叫罗梅。我做建材生意,积蓄了不少钱;女儿在地区重点中学读书;妻子爱好打麻将,三天两头上茶馆去。因为老去打麻将,而且打得很大,我们的钱财露了面,被人踩实了。那天,小美回家后不久,来了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敲我们的门,说是小美的麻友,天天麻将桌上相见的。小美也确实认识他们,而且混的还相当熟,便问他们什么事情,他们说:‘听说罗大哥做建材生意,想来谈一笔生意。’我们便开门让他们进来了。 “他们一进屋便露出了本来面目。一人拿刀把小美挟持住,另外两人一人用刀架在我脖子上,一人用绳子把我捆了起来,然后就逼着小美交出家里的现钱、储蓄卡和存折。小美交出这些后,他们又逼我们说出密码。我们为了活命,只好告诉他们。哪知道他们得到密码后,竟然下手杀了我和小美。 “为了斩草除根,他们又打的到地区重点中学去接我的女儿,说我们在家生了重病,要她回家看看。女儿也是认识他们的,也就没有怀疑,便跟他们回来了。那三个禽兽把我女儿骗到家,见我女儿生的好看,又是黄花闺女,顿时起了淫心,竟然轮番奸污了她。之后,又用刀捅她的私处!可怜她流血不止,最后也只好来见我们了。 “就这样,我们一家三口,我被斩首,妻子被卡死,女儿遭奸淫后被杀死。 “杀了我们之后,他们为了掩盖罪行,又把我们的尸体用塑料薄膜裹了,扔进了倒垃圾的通道里。我们的尸体在下到楼层的一半的时候,堵在了中间。通道被堵上了,垃圾便下不去,日子一久,尸体腐烂,垃圾也腐烂,全都发出恶臭,物业管理又跟不上,居民们受不了这恶臭,便把下面掏垃圾的出口和各层楼倒垃圾的入口全给封了。我们一家三口便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人间蒸发了。那些杀人犯还放出这样的话来,说我们也许是中了五百万足彩,怕外人知道,于是就消失了。 “我们由于有冤未伸,尸骨未葬,既没有自己的家,又入不了轮回,成天只能在阴界游逛,睡大街边,靠乞讨过活。小美和女儿成天还受到恶鬼、色鬼的骚扰。我们多么希望能够早日沉冤得雪啊!那样,我们才好安个家,或者进入轮回道,转世为人。 “现在,老天把你带到了我们身边,你能够在阴阳两界自由来去,你就一定有办法帮我们报仇雪恨。你可一定要帮我们讨回公道啊!” 听了这个提头鬼的诉说,我目眦欲裂,心肺都快气炸了。我咬牙切齿地道:“你们说,我要怎样做才能帮你们?” “我们之所以沉冤难雪,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邻居们都以为我们真的是中奖后跑了,所以没人报案,公安也就没有介入,没人管这件事情;二是我们的房子常年紧闭,没人进去,发现不了作案现场,我们的死就相当于根本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提头鬼道。 “那我怎么才能帮你们呢?”我问。 “首先,你要想办法为我们报案,让公安介入,让他们进入我的家,发现作案现场。”提头鬼道。 “你们家就没其他人了吗?他们这么久不见你们,难道就不怀疑你们出了事?”我问。 “我们没有其他的亲人在这里。他们都远在外省,而且好多年都没有联系过了。想通过托梦去吧,可惜我们连真正意义上的鬼都不是,我们没有能力与他们联系上啊!他们又都有他们的事忙,哪顾得上管我们的事情啊!”提头鬼道。 我想想也是,现在这个社会,人人忙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谁还有闲情管别人啊!就算是自己的亲人,顾不上联系的也多啊! “那好,我就去为你报案,可我怎么去报啊?难道说我在阴界遇到了你吗?这显然没人相信啊!”我说。 “你就说是我的一个朋友,三年不见了,来看看我,结果听说我三年前便失踪了,你就怀疑我遇害了,所以便到公安局来报案了。这样说,他们会信一些。”提头鬼道。 “就算这样,我又怎样告诉他们说你们的尸骨就在垃圾通道里呢?”我问。 “这个问题你心中的这个魔神爷会告诉你的。”提头鬼道。 我倒还真把这个色魔忘记了,他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吗?问问他不就行了吗?我说:“那好吧,你还有什么要我帮你们做的吗?” “等我们的尸骨安葬的时候,请你为我们扎座房子、买点纸钱烧给我们,我们好在阴间有个住的地方和上下打点,以便尽快进入轮回道。”提头鬼道。 我说:“这个好办。一旦你们沉冤得雪,我就帮你们办这件事。” 提头鬼和他的妻子、女儿听到这里,便全都跪下了,一边咚咚咚地磕头一边道:“感谢恩人的大恩大德,来世我们一定报答!” 我待要弯腰去扶他们起来,他们却突然爬起来便跑,一会儿便失去了他们的踪影。我正在愕然间,却见一群凶神恶煞的鬼物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那气势简直就像电视里演的古装片里的恶少驾到了。无头鬼一家显然是被这群鬼物吓跑了的。我心里正愤愤不平,那群鬼物便来到了我的面前,而且突然停了下来。 这群鬼物每个的前额上都有一个血洞,像是电影里的匪徒被枪击后的弹洞,一个个血流满面,却又脸无血色,面目十分狰狞。 第31章 其中一个似乎是为首的,他打量了我半天,哈着鬼气对我道:“才来的吧?刚才那三个鬼呢?” 我想起刚才提头鬼说的,他妻子女儿成天要受恶鬼和色鬼的骚扰,再加上本就愤愤不平,便没有好声气地道:“没看见!” “没看见?”为首鬼物哈哈笑着,回头对他的同伙道,“兄弟们,他说他没看见!” “弄死他!”其他鬼物齐道。 “谁说的?要你们说啊!弄不弄死他,我说了算!”为首鬼物喝道,“闻起来你的生气很重,才死的吧?为什么死的啊?” “你才是才死的!”我喝道,“说什么鬼话呀?滚开些!” “弄死他!”这下是为首的鬼物说的了。 于是那群鬼物便朝我扑了过来,一个个张开血盆大口,伸出阴森森的鬼爪,瞪着绿幽幽的饿狼眼,气势十分怕人。 “别怕,你只要左手捏个剑诀,右手立掌缓缓推出,口里念‘咪咪没吗哈’,然后喝声‘去死吧’,他们自然就滚蛋了。”色魔在心底终于说话了。 我照他的话做了。左手捏个剑诀,右手成掌推出,口里念念有词,喝一声“去死吧”。只见我的右手突然发出一道雪亮的光,像闪电般扫向那些鬼物,那些鬼物见了白光,吓得扭头便跑,一边跑还一边叫:“恶鬼愁!恶鬼愁!快跑啊!”一转眼就全不见了。 我乐了,问:“这是什么狗屁‘恶鬼愁’?怎么这些恶鬼这么怕?” “呵呵,你沾了它的光,还骂它狗屁,小心下次用起来时不灵验!”色魔笑道,“这法术是专门对付恶鬼的,那些恶鬼见了怎么能不怕?漫说这些判死刑枪决的犯人恶鬼,即使是阴界的十殿阎王,也要畏惧它三分!” “这么厉害?那我得把它学会!”我说。 “只要我在你身体里,我拥有的法术,你就都会,放心在阴界耍吧!呵呵!”色魔大笑道。 “我怎么觉得你笑起有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呀!对不起,我要回去了。告诉我该怎样回去?”我说,生怕这家伙把我扔在阴界里独自回去占了我的身体。 “好吧,今天就到此为止。你只要把眼睛再眨三下就行了。”色魔道。 “就这么简单?”我问。 “和来时一样简单。”色魔呵呵笑道。 我正和色魔说着,提头鬼一家三口忽然又到了我的面前,他们一齐扑通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地道:“恩人哪,你竟然会这么厉害的法术,就应该为阴界的弱鬼们打打抱不平啊!” 我见他们突然现身,颇有些惊讶,连忙叫他们起来道:“你们起来吧,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别跪着,跪着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他们便站了起来。提头鬼道:“阴界鬼物全是阳界人死后来的,阳界中有的现象这里全有,我们这些弱鬼,就盼着有行侠仗义的好鬼啊!你虽然不是鬼,但你可以自由出入阴阳两界,你可以随时来惩处那些恶鬼啊,帮帮我们吧!” 我呵呵笑道:“好啊,惩处恶鬼!好!” “那我们一家代表全部弱鬼谢谢你了!”提头鬼道。 “好了,我觉得累了,要回去了,你们自己保重,仔细听我的消息!”我说着,眨巴了三下眼睛,眼前便忽然一亮。我又回到了阳界,四处看时,却见自己已经躺在了门市里的床上。我翻身爬起来,问:“我怎么会在床上?我刚才做了个梦吗?” “是啊!”色魔道,“可以叫作做梦!”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该睡觉了,突然又觉得有了尿意,便说:“我得去尿泡尿。该死,我又忘记了找厕所!” “找什么找?不就在门后的楼梯间吗?”色魔道。 “门后?就这门后?”我问道。 “是啊,难道是大门?”色魔嘻嘻笑道。 “我靠!”我骂着自己,一边起身去开门到楼梯间的厕所里去方便。 方便完,回来躺下,我问:“色魔,你说,我该怎样帮那一家三口?” 第九章巨腐倒地弹冠相庆 第十二篇日记10月4日 昨晚,我从阴界回到阳界,想到自己其实并没有好办法帮那惨死的一家三口,便问色魔我该怎么办。 “怎样帮?这你用不着操心,只要你愿意帮就行,其他的,就让我来完成。”色魔道。 “你干什么这么主动积极?”我警觉地道,“你的良心不应该有这么好啊!我凭什么要让你来完成?” “看你,把人想得多坏!你一定以为我又在算计你!”色魔道,“是!我是想占有你的身体,想把你赶出这具好皮囊!可是,你也得相信,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同情心的吧,见了那一家人的惨状,我也伤心,我也义愤填膺呢!” “色魔为鬼物伤心?为鬼物义愤填膺?呵呵,说出去,别人一定会笑死!”我冷笑道。 “你爱信则信,不信拉倒!”色魔冷冷地道。 我懒得和他理论,便闭上眼睛睡了。 一夜无话。今天一早,小兰再次叫我把发理了,我又忙点头答应,而且还真往心里记了记。希望到时不要忘了。 车到县城车站后,我忙着要去发廊理发,刚迈出车站,却见茶馆外聚了很多人,大家指指点点的像发生了什么大事。好奇心使我暂时忘记了自己的事情,停下脚步来听新闻。 我挤到两个老人旁边,问:“大爷,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人围在这里?” “茶馆被封了。”一个老人道,“刚才,我正在茶馆和几个老哥们打川牌,我烟没有了,便去柜台去买。见两个人站在柜台边,死死地把老板看住。我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接着就见一大队武警战士冲了进来。他们好象分成了几个小队似的,一队把住茶馆大门,一队冲上楼去,一队守住楼梯口,另外还有把守餐厅门的、把守开水房门的,各做各的,分工非常明确。我正要想溜出大门去,却见一个头头站在大门口说:‘各位乡亲,我们武警在此执行任务,茶馆暂停营业,请你们赶快离开!大家有秩序地离开,不要拥挤。’说完,几个武警战士向右边的招手,右边的人便一起往外走;等他们再向左边招手,我和几个老哥便跟着出来了。因为有组织,我们出来好歹没有拥挤,不然那么多人一挤,非把我这把老骨头给挤散架。” “他们为什么封茶馆?”我问。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老人道,“不过,他们一会儿便从楼上带了很多人下来,一个个都是很体面的人,下来时个个都低着头,无精打采的。不知道他们在楼上做啥,干什么被抓。说实在话,我当时以为他们是到茶馆来抓赌的,差点没吓个半死!” “你们那也叫赌啊?”我笑道。 “有输赢都叫赌啥。”老人呵呵笑道,“今天吓了一跳,下回再叫赌博,我还真不敢了!” 我见两个老人知道的不多,便又钻到另外一堆人群里去,听他们说什么。 “听说,这茶馆是公安局长家开的,怎么他自己抓自己啊?”一个人道,“看样子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还真有效果!” “你白痴不白痴呀!”另一个人道,“自己抓自己?刚才来的是公安局的人吗?——那是武警!公安局长未必能调得动!” “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呢?”一个人问,“弄公安局长,那可不是什么好活路哟!” “我想,一个武警中队长肯定不敢就是了!”另一个人回答。 我觉得再听可能也听不出个名堂,便不再耽搁时间,挤出人群就要离开。 “想知道究竟吗?怎么不问我呢?”心底有个声音道。 “呵呵,就知道你家伙要告诉我,你他妈和我一样,肚子里装不下话!”我呵呵笑道。 “嘿嘿,在这一点上可能是我们最大的共同点!”色魔道。 “说,是怎么回事情?”我说。 “记得昨天,你有一段时间失去了知觉吗?”色魔问。 “记得,是你家伙在搞鬼。”我说,“那段时间你干什么去了?” “不能说我干什么去了,”色魔纠正道,“是你干什么去了。” “快说,卖什么狗屁关子哟!”我不耐烦道。 “我把你的身体带到网吧去了。”色魔道。 “后来呢?”我问。 “你就给县委书记发了个电子邮件,邮件里罗列了公安局长的一百八十条罪状。”色魔笑道,“什么乱搞女人啊,逼迫良家妇女卖淫啊,贪污受贿啊,开赌场聚赌啊,放高利贷啊(奇*书*网-整*理*提*供),逼债逼死人啊,等等,等等,估计每条都够他好好喝一壶的。” “县委书记就信了?”我问。 “光是罗列罪状,县委书记即使相信,也不会轻易发动攻势啊。”色魔道,“我还教他怎样带人于什么时间去抓赌,怎样去获取证据,怎样挖出背后的条条大鱼。告诉他哪些人可以信任,哪些人的耳目必须避开。等等,总之,做到了既要让他下决心在太岁头上动动土,又要万无一失。为了避免惹麻烦上你的身,我故意用了黄克的邮箱。呵呵,只要黄克下次用那个邮箱发送信件给县委书记,县委书记就会认为是黄克告发的,呵呵!” “黄克有邮箱吗?”我问,“我们乡有电脑了?” “嘿嘿,这你都不知道啊?”色魔吃惊地道,“乡上大多数机关都时兴电脑办公了!黄克有这么一个电子邮箱算个什么!” “万一事机不密,事情弄糟了,你这不是害人家黄克嘛!”我说。 “你小子这点比黄克可爱,善良!”色魔道,“黄克就不同,他更多的是机变。这件事可能对他产生很大的影响,事机不密,他家伙就完蛋蛋,事情一成功,就可能飞黄腾达。” “现在看来,他该飞黄腾达了哟!”我酸溜溜地道。 “算是吧。”色魔道,“你得了他追了一年多的女人,他得你给的这么点点好处有什么不该呀? 第32章 哈哈!” 我想也是啊,人家追小兰追了一年多,没有追上,反倒让我捡了个熟透了的蜜桃,我总该给这个大媒人点报酬啊!哈哈!这样一想,心里就马上舒坦了。我是一个很善于调节自己心情的人,不是吗? “嘿嘿,你这样想就很好。”色魔道,“其实,我们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管他产生的间接影响是什么啊!不管了!你说对不对?” “对!”我说,猛然发觉自己和色魔居然打得火热好像有些不妥,便又道,“也许吧!” “什么‘也许’?那简直就是一定的!不在乎别人如何看我,我自做我爱做的事!”色魔呵呵笑道,“你不是要去理发吗?走啊!发廊——我喜欢去!” 我忽然觉得好像还有事情没做,便道:“好像应该先去报案哟,等会儿人家下班了,报给谁呀?” “那就去啥!”色魔道,“你的身体,你说了算!” 我于是叫了个人力三轮车,坐上去对车夫道:“去公安局。” “去公安局?去看热闹呀?”车夫说。 这话听来非常奇怪,倒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什么热闹?”我问。 “我以为你是去看热闹的哟!”车夫道,“你不知道啊?公安局长被抓了,全城人都知道!” “局长被抓了?”我惊讶地道,其实心里一点也不惊讶。 “就是!听说是县委书记亲自带人去公安局抓的,随行的有纪委的、检察院的、反贪局的……”车夫道,“晓得都有哪些部门的头头哟,反正去了很多人,而且都是大官!” 看样子县委书记动公安局长还很花了些工夫。 “没想到堂堂公安局长竟然是这种人!”车夫很健谈,一路嘴巴不停地道,“他居然知法犯法!” 我笑道:“现在知法犯法的人还少吗?” “可他是公安局长啊!专门抓犯法的人的哟!”车夫道,“小老百姓犯法,还有说头,公安局长犯法,没理由!” “今天这么一闹,公安局还上班不?”我忽然想起自己是去报案来了,如果公安不上班了,我还坐车跑一趟干啥呢? “怎么不上?人家领导想的多周到啊,这里人一抓,那里马上就委派副局长代理局长主持全面工作,公安局里的工作照常进行!”车夫好像万事通一样,扮演着什么都知道的角色。 我笑道:“你知道的倒不少啊!” “呵呵,”车夫笑道,“我们下力的人,知道什么呀!都是听坐车的人说的。我听说,这家伙开赌场,放高利贷,还组织小姐卖淫。你说公安局长干这事,这还叫什么话!” “就是!”我说,“这样的人枪毙都有余!” “恩,怕要枪毙呀!”车夫推测道,“据说他逼债逼死过人,又逼良家女子卖淫,人家不肯,就先奸后卖,弄到广东那边作‘鸡’去了。还听说他还把没收来的白粉拿出去卖,这还不够枪毙呀?” “枪不枪毙倒在其次,”我说,“这样的官儿倒台了,我高兴!” “哪个老百姓不高兴!”车夫道,“呵呵,公安局到了!” 还真是,说话间公安局鲜艳的国徽便撞入了我的眼睛。 第十章进发廊情色惹肉欲 本章节内容经爬爬书库非法信息自动检查系统扫描,怀疑涉嫌含非法信息,暂时清空,等待人工检查... 第十一章桃木剑锋芒逼色魔 车回大山乡时,我心中还残存着战胜色魔的那种兴奋,这使我产生一种想法:能不能用一种什么工具,在与色魔的交战中让自己一直保持不败?这样我便自然就想起了邓老伯临别时的话,心想,何不今天回家去把桃木剑取来随时带在身边,说不定对对付色魔也会有点帮助。 “你去拿那玩意干啥?”色魔道,听声音似乎有些不舒服。 “拿来防身。”我笑道。 “那玩意是木头做的,能防什么身?”色魔道。 “不能防人,防妖魔鬼怪啊!”我呵呵笑道。 “嘿嘿,你是想防我?”色魔冷笑着问道。 “我能防得住你么?”我反问道。 “既然你知道不能,那你还带他干什么?”色魔不解地道。 “我防其他恶鬼可不可以呀!”我呵呵笑道。 “有我在你身体里,哪个恶鬼敢来招惹你呀?”色魔继续道。 “我的事情,总之你莫管!”我不耐烦地道。 “是是是!”色魔道,“我真倒霉,怎么想起要到你这家伙的身体里来呀!” “那你马上撤退,我给你披红挂绿,表示欢送!”我呵呵笑道,能让色魔感到很无奈,我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那还为时过早,咱们还要好好共一番事业。”色魔道,“今晚我们到阴界的贫民窟去逛逛,让你做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 “我不管今晚做什么,现在我要回家去取东西。”我说,一边掏出手机给小兰打电话,说明自己要去取桃木剑,得晚点回来。小兰没说什么,我便又“假公济私”,开着车往自家方向跑。路上有熟人招手搭车,我顺便捎上,他们要给钱,我便笑道:“等你们进县城时给吧,今天免费!”那些人便非常感谢,说着下回选村长就选我的话,虽然是客气话,我也没有当村长的欲望,可是听了就是觉得舒服!原来奉承话真的谁都爱听啊! 回家取了桃木剑,双手小心翼翼地托到鼻子尖上,醉心地闻了闻那剑上的血腥味,心中色魔便颤抖着声音道:“快放下这鬼东西,我见了有些心惊胆战的感觉。” “就是要让你有这种感觉。”我笑道,“你能闻到这上面的血腥味吗?很好闻哟!” “好什么呀?那上面有过我前世的血,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很不公平么?”色魔道。 “公平?”我呵呵笑道,“你还需要公平么?你害那么多人,他们觉得过公平么?” “我早就说过,我没有害过人!”色魔道,“你怎么就是不肯相信呢!” “相信?”我忿忿地道,“我妹妹,还有小丽、小芳被糟蹋,难道这不是事实?你还要我相信?你敢说这都不是你干的?” “我早说过,那是陈刚干的,与我无关!”色魔辩解道,“我只是吸收了他们交媾时的元气而已,并没有对他们的身体造成任何危害。相反,我还帮你扳倒了公安局长,正准备帮你破获那桩杀人案,我应该是个大大的好人!” “好人?好人!”我冷笑道,“好人干什么怕降魔伏怪的桃木剑?” “我不是两次栽在它身上了嘛!”色魔道。 “原来你曾经栽在这把剑上?”我吃惊地道,“敢情这还是你的克星啊!” “呵呵,你想得也太天真了!”色魔笑道,“就凭你?或者就凭你的那两个道士朋友?做梦吧!”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我说,“我把这把剑始终带在身上就行了,让你天天见到曾经让你色胆破裂的玩意,你就会警醒警醒,少犯些天条。” “你还是别带啊!我恶心这玩意!倒不是怕它,我是真的恶心它,就像你们人类有的恶心老鼠、有的恶心蟑螂一样。你要是不让我过舒坦日子,我也不会让你过得舒坦。”色魔道,并且不厌其烦地解释,“我说过我没有犯过什么天条。那不是我的错!” 我不再理他,开车便往乡上赶去。 回到乡上,停好车,锁好车门,正要下车,就见小兰从门市里出来,而且喊着:“妈,捷哥回来了!”于是我就见妈妈从门市里探出头来说:“那我们就一起上去了。” 小兰勾着我的臂弯,我们一起回家去,原来她早就做好了饭菜,焐在锅里专等我回来一起吃。我感觉一种浓浓的暖意袭上心头,心中便开始流淌一种有别于母爱的暖流,它缓缓流淌,进入你内心的每个角落,使你产生亲近它、依赖它的强烈感觉,并且觉得只有一辈子被这种暖流包裹,生活才可能叫生活。 “别感动得在心里流泪呀,我都难受死了!”色魔道。 “这是幸福的感受,你难受什么?”我问,“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幸福啊?” “不是。我还没有那么重的嫉妒心。”色魔道,“我只是想起了我的从前,想起我那可爱的人儿——可是她却死了!我能不难受吗?” “呵呵,你还有个可爱的人儿?”我呵呵笑道,“我呸!会有人爱你?” “怎么会没有?”色魔道,“我为什么就没有人爱了?” “因为你是色魔!”我说,“喜欢色魔,那人一定有病!” “我不是什么色魔!”色魔道,“我好像说过很多遍了哟!那是你们安的名字,我姓朱名不戒!以后请你不要再叫我什么狗屁‘色魔’, 叫我朱公子、朱大哥、老朱或者其他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叫‘色魔’什么的,我讨厌这名字!” “你本来就是,还怕人叫吗?”我故意气他道。 “我是什么呀?如果说我色,我是色过一次,可是那也是我们两厢情愿啊!那能叫色吗?”色魔道。 “谁会和你两厢情愿?”我冷笑道,“别编故事哟,我不喜欢那些编故事写奇幻魔法小说的哟!” “我不会编什么故事,只是自己的亲身经历,但我想你也不会相信的。”色魔道,“好在我也不在乎你信与不信!而且也没有要给你讲的欲望,你不必自作多情,以为我会编故事骗取你的信任!” 我差点气晕,好在我们马上就吃饭了,也就不再理会他,让他一边凉快去了。 吃完饭,妹妹和小丽进卧室看书学习,妈妈收拾碗筷,我和小兰坐在沙发上看会去电视。她背不靠着沙发背,却斜靠在我的胸前,头就埋在我的怀里。我用一个手环抱着她的腰,一个手揣进她的怀里取暖。妈妈洗完碗出来,见我们坐得亲热,不好意思看我们,便回自己的卧室忙活去了。小妹和小丽住的屋、妈妈住的屋门都关着,我的邪劲便开始上来了。 第33章 眼睛看着电视里男女主人公热烈地亲吻,心中便产生了要吻吻小兰的冲动。 “你要吻就自己吻,不要顾及我是否有意见。”那该死的声音每每会在这时响起,令你欲吻还怕,欲罢不能。 “你他妈不说这句话要死人啊!”我恨恨道。 “好,我不说!”色魔呵呵地道。 “你破坏了我的心情,你知道不知道!”我悻悻地道。 “对不起,对不起!”色魔嘻嘻地道,“下次不敢了。” 男女主人公已经把灯熄了,黑漆漆地干什么不言而喻。小兰一双小手从我的衣服纽扣间伸进我的怀里,坏坏地抚摩我的发达的胸肌。我不敢回应她,只好正襟危坐。 “会被他利用么?”小兰幽幽地问。 “不知道,”我说,“他刚才还和我说话来着。” “说什么?”她问。 “叫我要吻就吻,不要顾及他是否有意见。”我说,“只要他一说话,我就担心会被他利用。” “那我们就不吻,气死他!呵呵!”小兰笑了。 “你听到了么,色魔?”我问色魔道。 “我在休息,谁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色魔冷冷地道。 “你不会这么早就睡觉了吧?”我问,“你说的,还要到阴界去逛贫民窟的哟。” “嘿嘿,玩你的吧,我等你!”色魔冷笑道,“别怕玩,吻、摸、做爱,想干啥干啥!我永远支持你!” 我心里老大不舒服,恨恨地道:“什么话!我和小兰的事,不许你掺合。” “我没有掺合啊。我不是说要你不要顾及我的意见么?”色魔呵呵笑道。 “我能不顾及么?”我恨恨地道,“且不说你他妈随时都可能利用我的冲动来害我,单就自己心里有个鬼魅影子一直这么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他妈做起也不是滋味呀!” “呵呵,还真难为你了哈!”色魔呵呵笑道,“那你就忍吧,一个月时间反正也不长,何况已经过去几天了呢。” 摊上这种事只能自认倒霉,我也无话可说。 小兰已经把手从我怀里缩回去了,安安静静地看电视。我的手却一直在她的怀里,但没有任何动作。我知道,我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忍耐力了。面对自己的情人,随时都可能产生性冲动,要克制自己,多难啊!可是,再难我也得学着克制,为我自己负责,更是为小兰负责! 我们就这样偎依着看看电视,其他的什么也不做。到十点钟时,我便下楼去门市睡觉。一出门,色魔便道:“真难受,美女相伴就这样静坐,你忍得了,我都忍不了!” “是不是觉得没有希望诱惑我了啊?那赶紧离开我吧,我给你放十响鞭炮。”我呵呵笑道。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长。”色魔也笑道,“让我们好好共事吧,今晚去阴界不去?” “去呀,怎么不去?”我说,“可是得我上床后再说。” “为什么?我们先去,让身体自己回去就是了啥!”色魔道。 “不行,我不能让它单独行动!它没有思想,谁知道会作出什么事来!”我说道。 “我会让它好好回去的。”色魔道。 “嘿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狼子野心哟!”我冷笑道,“你现在想利用种种借口支配我的身体,以达到终有一天能自行控制,熟练操作的目的!我才不上当呢!” 色魔不言语了。我暗自得意。 回到门市,我便躺到床上去,手里握着桃木剑,把眼睛眨巴了三下,一刹时,我便又进入了阴界。 第十二章贫民窟穷鬼逢善人 我现身的地方像是城市的郊区,似乎在进行土木作业,到处都挖得坑坑洼洼的。坑里面积满了污水,坑沿到处都是垃圾。在这些坑洼和垃圾的缝隙间,随处可见的是低矮破烂的棚屋。那些棚屋,有的墙壁破了几个大洞,已经挡不住阵阵阴风的吹刮;有的屋顶露出几个大的开口,似乎是张大的饥饿的嘴巴。屋前屋后,散落着一些忙碌的鬼魂,他们来去匆匆,衣着破烂,人人都像沿街乞讨的丐帮弟子。 见到这种景象,我深感诧异。我们大山乡应该算够穷的了,偏僻、自然条件差,可是大家靠一双勤劳的手照样能够致富,房子都修成了楼房,村级公路照样修到家门前。大家在山环水绕,风景秀丽的村庄里生活,一派繁荣兴盛的景象,哪像这里呀?——难道这就是地狱的样子? “你说的没错,这虽不是地狱,但也好不到哪里去!”色魔道,“这些穷鬼活着的时候生活在社会的底层,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死了又来到这里生活,他们根本永远就是在地狱里过日子。” “我们过去看看。”我说,然后就向一座小棚屋走过去。 刚到半途,迎面过来一个老鬼。他瘦得只剩皮包骨头了,稀疏的头发,额头和脸颊皱纹密布,颧骨高耸,两颊深陷,赤裸的上身露出根根肋骨影子,肚皮则深深地陷进去,像好多年没有吃饱过的样子。我以为是非洲难民来了呢。他来到我面前,深深地一鞠躬道:“先生,求求你赏两个吧!”原来是要饭的! 我到阴界来可没有带什么能够让他们派上用场的东西,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时,从四面八方涌出很多鬼来,就像一下子就从坑里、棚屋里钻出来了一样,一个个奇形怪状,男女老幼一律破衣烂衫,面现饥色。他们一齐把瘦得像芦柴棍的手伸出来,全都向我乞讨! 我没有阴界的钱物可以施舍,手里除了一把桃木剑之外,什么都没有。我又不敢把剑拔出来,怕吓着这群衰弱的饿鬼。 他们围住了我,使我寸步难行。我急了,忙问色魔:“我该怎么办?” 色魔呵呵笑道:“拔出你的剑来,喀嚓喀嚓,一会儿他们就都跑了。” “叫我杀人呀?”我气愤道。 “你这是杀人吗?是杀鬼啊!”色魔还是那口气,“你们人类不是最讨厌鬼,尤其是饿鬼么?” “从上次来了过后,我觉得鬼也有好有坏,和人一样,不能一概而论啊!”我说,“快告诉我怎么办?” “要问我怎么办,就得听我的。”色魔道。 “嘿嘿,别引诱我上当。色魔,你也试过几次了,何必白费心思?”我说,“快说,相信你有办法。” “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告诉你。”色魔道。 “那要看什么条件,”我说“未必要我老命的条件我也接受吗?呵呵!” “谁要你那贱命!”色魔道,“以后不准再叫我色魔,就这么个条件!” “就这么个条件?”我有些意外,“成交了!说!” “告诉他们你能帮他们过上好日子,让他们推举出几个德高望重的鬼出来和你谈帮助的事宜。”色魔道。 “你要找死啊?我怎么帮助他们?”我问。 “他们这些鬼就是没钱,有了钱就什么都好了:盖房子,买吃穿,什么没有?”色魔道。 “你说得轻巧,拈根灯草,我到哪里去找钱?这么多人,要多少钱才能让他们脱贫啊?”我冷笑着问。 “你会有钱的!”色魔道,“我说你有你就有!” “你不会叫我去打劫那些富鬼吧?”我胆怯地道,“在阳界我奉公守法,在阴界我绝对不干有犯冥律的事!我听说犯了冥律,人会死得很惨的。” “瞧你说的,谁叫你去做犯法的事啊?”色魔道,“你知道你在阳界花十元钱买的冥币是多少吗?” “我不知道。”我当然不会知道。 “在阴界,那何止千万!”色魔道。 “哇,那么多啊!那阴界货币肯定贬值了!”我说。 “贬什么值呀,愿不愿每月花十块钱买点冥纸给他们烧烧嘛?愿意,你就可以帮助这一片贫民窟的所有穷鬼,这可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哟!”色魔道。 “花十块钱便可以做的大好事,怎么不做!做!”我说,“那么和他们谈什么?” “叫他们推举德高望重的人出来经理这件事,成立一个慈善机构,专门经理扶贫救弱的事情。”色魔道。 “这倒是个好办法!”我说,“我专门筹措资金,他们专门救护贫困,各司其职,好办法!” “那,就快去和他们谈啥!”色魔呵呵笑道。 我冲群鬼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安静,可是他们就是安静不下来。站在最前面的老鬼便回过头去向群鬼招手,群鬼便静了下来。我把色魔的意思说了说,群鬼听了简直不敢相信,全都唏嘘着嚷:“骗鬼哟!谁知道是真是假?” 面前的老鬼又冲群鬼挥了挥手,群鬼便又静下来了。我见老鬼很有威望,便想和他谈谈。 “我们谈谈,可不可以?”我问。 “好啊!你刚才说的可都是真的?”老鬼问。 “当然是真的!”我说,“我没必要骗你们呀!” “你会不会回到阳界就忘了呢?”老鬼问。 “怎么会?”我说,“我这人什么都不好,就一点好,那就是一言九鼎,言出必践!” “怎么这世道还真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啊?”老鬼道,“我活着的时候怎么全遇不到这种事啊!”老鬼眼睛快湿润了。 “你们怎么会这样?”我问,“我以为阴界的鬼都过得很富足呢。” “你有所不知,”老鬼道,“我们死后没有人给我们烧冥纸,一进阴界就成了穷鬼。没钱,在哪里都一样啊!” “你的后人呢?”我问,“他们难道逢年过节都不给你寄点钱来?” “我有个儿子,为了我,他坐牢去了,你叫他怎么给我寄钱来啊?”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我问,我最爱听故事,听个开头就想知道全部。 “我儿子还在穿开裆裤的时候,他娘就得疾病死了,是我又当爹又当妈把他一泡屎一泡尿拉扯大的。他非常听话,非常懂事。长大后也非常孝顺。 “长到十八岁,他便跟村里人一起出去打工,一年也能挣几个钱回家,我们父子俩的生活好歹过得也算有滋有味的。 第34章 可是,前年上,我得了这该死的癌症,检查说是已经晚期了。我听说是要死人的病,也就不想医治,可是我儿子不肯,硬要把我送医院去治疗。家里本来还有点积蓄的,可是为了给我治病,钱很快便用光了。 “偏偏前几年运气不好,包工头连续两年欠我儿子一万多块钱,好说歹说就是不给,这可是儿子在工地上挣的血汗钱啊!我儿子为了能让我治病,便有一次没一次地跑包工头那去要钱。起初,包工头态度还好,说是有了就给。可是去的回数多了,他们态度就变了,开始恶言恶语的了。后来见了我儿子,就干脆躲,实在躲不了,就和我儿子耍流氓,叫人撵。哪个包工头手下没几个弟兄啊?我儿子好多次回来,都鼻青脸肿的,我问是怎么回事,他都哄我说是路上不小心摔的。 出事那天,我儿子又去要钱,拉住包工头的衣服不肯松手,说是今天再不给钱,就要和包工头拼小命。包工头哪管啊,用力一挣,结果把西装撕烂了。包工头见他的名牌西装撕烂了,向他的兄弟伙使了个眼色,便有一帮如狼似虎的家伙上来按倒我儿子便打。我儿子一个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被他们打得死去活来。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家伙还掏出水果刀来,说干脆把我儿子的脚筋给挑了,免得他有一次无一次地来骚扰。我儿子听说要挑自己的脚筋,吓得直求饶,可是那家伙哪里肯听,竟然一刀便扎了下去!我儿子痛得要死,也不知道忽然哪里来的力气,居然一下子推开周围的人爬了起来,而且抢了那家伙的水果刀,发了疯似的乱刺。这一刺,就刺出了两条人命,还刺残废了两人。哎,都是为了我啊!”老鬼连说带唏嘘,周围的鬼也都跟着唏嘘。 我说:“刺得好啊,这样的包工头不刺刺谁?该刺,多刺死几个就少几个社会渣滓!” “可是我儿子因此就吃了官司啊!”老鬼说道,“儿子进了监狱,我一气之下就到这里来了!活着的时候,没有过好日子,死了变鬼还是过这种日子,穷人变穷鬼,没什么两样!” 这个故事太沉重了,我不禁唏嘘不已。老鬼见我流泪同情,便道:“像我这样的穷鬼,每一个都有一个伤心的故事,你要不要都听听啊?”可能是见我不点头,老鬼便不再说。 我唏嘘了一阵,心情也就好了,便道:“我们还是说正事吧——老鬼伯,我委托你在阴界办一个慈善机构,名字就叫‘穷鬼慈善部’吧。我每月按时汇一笔冥币到慈善部来,你组织几个能干又公道的鬼帮忙料理款项的发放事宜,专门救济那些需要救济的穷鬼,让他们能吃饭穿衣住房子,不要让他们再四处乞讨流浪了。” 老鬼伯道:“你这样帮助我们,让我们怎样来感谢你呀?” 我说:“我不要你们感谢什么,你们能过得好些,我就高兴了。在阳界,我没有能力帮助别人,感觉自己很渺小;没想到我还能帮助阴界的你们!既然能帮得上,我为什么不帮助你们呢?钱多了我拿不出,每月十块钱的冥纸,我还出得起!你们记着,每月的一号夜里,我准时在十点给你们寄钱来!” 老鬼伯道:“恩公,我给你建个议吧。你第一个月多汇点,我们用这笔钱救济所有的人,先让他们住上房,吃上饭,穿上衣服。然后我们就用下一笔钱搞点事业,解决大家的就业问题,这样才能解决根本问题,大家生活有了着落,就都可以往‘穷鬼慈善部’捐几个钱,保证机构的正常运行,最终达到让我们阴界穷鬼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的目的,这才是根本的出路啊!” 我点点头道:“你说得没错,就按你说的办。明天晚上十点,我准时给你们汇来,要多少啊?” “五十块钱阳界钱买的冥纸就够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说。 老鬼伯见事情已经敲定,便对群鬼道:“大家伙都听到了吧?我们有救了!我们该不该给恩公跪下磕几个头啊?” “该!”群鬼一起应道,声势足可震天撼地。 于是一阵咚咚的膝盖下跪、额头触地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待要阻止,却如何阻止得了。面前黑压压一片头颅起伏,磕得我心惊肉跳的。 一通头还没磕完,我猛然觉得劲风扑面,就像从地里钻出来似的,眼前竟然立了两个高个子鬼物。 两个鬼物背对着我,朝跪着磕头的群鬼道:“都给老子起来!你们这他妈是在给谁磕头哪?就他吗?” 两个鬼物这时稍稍扭过头来,用手指着我说:“给他磕头吗?” 群鬼已经站了起来,齐声道:“是!” “是!我叫你是!”是咬牙切齿的声音,接着我便听见“啪啪”的两声,像是有谁挨了耳光。我面前站得离两个高个鬼近的两个穷鬼一阵趔趄,像是吃醉了酒,站不太稳了,而他们的手则捂住了自己的脸颊,这两鬼中就包括我刚认识的老鬼伯。 我知道是怎么一会事了,便用剑拍了拍其中一个高个鬼的肩膀,冷笑道:“兄弟,太霸道了吧?” 那鬼的头转过了来。 那是什么鬼啊?在他背后看他,你不会发现任何异样,除了觉得他比一般的鬼高出一个脑袋,你不会有其他感觉。但他的脸一旦转过来,你就会过目不忘了! 第五卷 第一章桃木剑阴界放光芒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脸! 不是他不要脸,这种鬼肯定十分要面子的。他的脸想是被谁一刀或者一斧子给劈没了!现在我只看见血肉模糊的一个平面,额头的位置是白花花的脑白,细心看能看见一种褶皱;眼睛的位置是两个洞,其中一个洞里残留着一只已经被削去了一半的眼珠,他正用这点点眼珠看我;该叫作鼻子的地方没有了骨头,只残留着一个像隧道一样的窟窿;嘴巴还在,张开了你会觉得那一定是嘴巴,因为那里的上下颚还有一半牙齿在,其实,那里也就像悬崖上的一个山洞而已,嘴巴是称不上的了,因为它不可能还合得拢。就是这样一个的家伙,居然在群鬼面前打了两个穷鬼! 那个转过身来的鬼物见我用剑拍他,似乎很生气,当然这只能是我猜的,他的“脸”已经不可能有什么表情了。他哈着鬼气,朝我逼过来,用他那只有一半的眼珠盯着我,“呵——呵——”地发出难听的声音道:“你很大哥吗?”亏他的嘴巴连嘴唇都没有了,居然咬词音还这么准。吓得我当时就把剑收了回来。他见我收回了剑,就又回过头去了。 “很大哥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但我没有问他的意思,我只是在心里问。我知道心里有个家伙一定知道。 “大概是说你很能冒充大哥吧?”色魔道,“我也不知道。” “他什么来历?”我问,“怎么这么狠?” “这位仁兄和那个没转过头来的仁兄是同胞兄弟,都在黑社会组织里混出了点名堂,以凶狠强悍出名。他们在一次群殴中被对手用斧子劈死了。一个脑袋被前后分割劈下,一个脑袋被左右分割劈下。你见到的这个,就是那个脑袋被前后劈下的了。”色魔介绍道。 “那么那个鬼物的脑袋一定是左右分家的了?”我说,“我怎么见他不是半个脑袋而是整个脑袋啊?” “这家伙非常强悍,临死居然把分开的的半个脑袋强行合在了一起。”色魔道,“这是在阴界令阎王都难受的两个恶鬼。” “他们这是干什么来了?”我问。 “他们是来收保护费的。”色魔道,“他们在阳界靠收保护费过日子,到阴界是重操旧业。” “这些穷鬼有什么钱给他?”我不解地问。 “他们出去乞讨,总还有一个两个子儿的进帐吧?自己先别吃用,得先孝敬这两位大爷。一个鬼没什么钱,可是有成百上千的鬼孝敬,那钱可就多了去了!”色魔呵呵笑道。 “你觉得很好笑么?”我愤愤地道。 “你看,他们在给钱物了。”色魔道。 果然,群鬼佝偻着腰,排成队,一个个走上前,把自己低三下四求爹爹告奶奶乞讨得来的钱物放进了那两个鬼物的袋子里。 我看不下去了,喝道:“大家为什么要把自己讨来的给这两个混蛋?不给!不要给!” 正在放钱物的穷鬼和正要上前的穷鬼看了我一眼,还是继续放。没脸鬼却再次转过脸来,伸出了他的手,血淋淋的两只手!那两只手拿着两把砍刀,不打任何招呼便朝我砍。刀是明晃晃的刀,尽管刀身上有很多的污血,刀光始终都寒森森的。而且一砍出便是两把,砍的路数也都是劈头盖脑的招式。 我如果不躲闪,我的脑袋肯定会像他们的脑袋一样,不被分左右劈成两半也会论前后劈去面皮。我当然要躲,而且在躲的同时拔出了剑,拔剑的同时,剑就顺势刺了出去,而且一剑就刺进了没面鬼的肚子里去。 没面鬼的嘴洞里像喷泉一样喷出了一股黑糊糊的流质样的东西,也许鬼血就是这个样子的,手里的两把刀当啷掉在了地上,他作出一副瘫痪的样子,慢慢地、慢慢地倒下去,最后不动了。 “死了!”有个穷鬼大叫。 然后另一个正忙着收钱物的鬼物就掉过头来,看了地上的同胞哥哥或者是弟弟一眼,双手变魔术似的就拿出了两把刀,和地上那位的双刀一模一样。他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挨近了我的脑袋,让我感到了冷森森的感觉。我似乎看见自己的脑袋在瞬间剖开,红红绿绿地流一地的脑浆。可是我的剑似乎比他的刀要快那么一点点,他的刀在我的头上方定格不动,像被人点了穴道般滑稽,因为我的剑已经刺进了他的喉咙。我怕他的刀一个没有拿稳当,掉下来砸我头上不好玩,便闪了一闪,我人便站到了刚才挨耳光的老鬼面前,收了剑说:“老鬼伯,没打痛吧? 第35章 以后你们别怕他们!” 没想到他们又跪下了,这次没有谁动员,也没有谁喊预备,他们居然齐刷刷一起跪下,而且磕头磕得山崩地裂地,谁也拦阻不了。那声势早把我身后鬼物倒地的声音给淹没了。 我愕然。 “恩公啊!你为我们除了两个大害呀!”磕够了他们总得站起来,站起来的老鬼伯感激涕零地道。 “他们死了么?”我问,我不知道鬼是不是还会死。 “死了。”老鬼伯道,“鬼一样也会死,死了的鬼就再也不得超生,永远地灰飞湮灭了。” “呵呵,没想到我居然也能为民除害——哦,该是为鬼除害哈!”我得意地想。 “别得意了,快打点后事吧,你以为在阴界杀鬼就不犯法了么?”色魔道。 “犯法又怎样?老子在阳界看见不平不能打,来到阴界也不能打抱不平吗?”我凶巴巴地道。 “大家伙,今天,恩公为我们杀了两个恶鬼,快来帮忙埋了,谁也不准走露风声,要保证恩公的安全,我们以后的好日子还要靠他的恩赐呢!”老鬼伯向群鬼道。 “好!”群鬼一齐答应道,便有几个年轻一点的鬼,上前来把两个鬼物抬走了,也不知道抬哪里去了。 老鬼伯笑着说:“恩公,放心吧,我们宁可说是自己杀的,也决不出卖你!赶快离开此地回阳界吧。记着为我们的穷鬼慈善部汇款!” 我还是有点担心,倒不是为自己担心,我这人敢作就敢当,没什么好害怕的,我担心阴界这么不安全,我的穷鬼慈善部成立后会不会遭恶鬼打劫,那样,我的苦心白费是小事,穷鬼们仍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就太不该了。 “我想知道,慈善部成立后,怎样保证安全?”我问老鬼伯道。 “我们组织一个保安队,专门负责安全。”老鬼伯道,“只要有钱就好办。你看这两个恶鬼对我们这么凶,其实见了有钱人却像见了爹一样,规矩得很。因为有钱人随时可以出钱叫更恶的鬼收拾他们。” “呵呵,很好,这样我就可以回去了!”我说,“我还会来的,我要亲自看到你们的变化。” “恩公,走好啊!”很多鬼的声音在和我道别。 其时我的眼睛已经眨巴了三下,而且眼前已经见到了灯光,但我的耳便依然能听见群鬼的“珍重”声。 醒来时,阴界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不过,我对刚才的冲动开始后悔了。你想想,在阴界我可以随便把两个恶鬼杀死,换成在阳界呢?一旦也因冲动把两个或者更多的恶人给弄死,那还得了?中国的法律还不把你给枪毙了?连老鬼伯的儿子那种过当防卫尚且要坐牢,何况我那种无端杀人的做法呢! 不过又回头来想,在阳界,我有杀人的本钱么?我的桃木剑能刺死人么?嘿嘿,即使法律允许杀死恶人不偿命,我也没有那个本事啊!哦,对了,我这桃木剑怎么就能杀得死鬼呢? “老朱,你说说!”我不再叫色魔为“色魔”,说话算话。 “你知道那是什么剑吗?”色魔道。 “桃木剑啊,难道还是其他什么剑?”我不解地道。 “它可不是一般的桃木剑!”色魔道,“当年,那个什么狗屁张真人为了对付我,经过千挑万选,才选中做这把剑的桃树,然后又经过千百次的精心劈削才做成这把剑,这些都不足以为奇,关键是,那家伙竟然在这把剑上封了七七四十九道灵符,每一道符足可以令阴界的阎王爷都魂飞魄散,何况是两个小鬼!好在你现在不懂任何法术,否则,你用法术催动这把剑,还不把阴界给搅翻了!” “我懂点法术,先就要把你家伙摧毁了再说。”我呵呵笑道。 “那你还得拜拜那些作了古的茅山道人才行。”色魔也呵呵笑道,“可是,那又何必呢,我们相识一场,你不能老是想害我呀!” “我害你?”我恨道,“是我害你,还是你在害我?咱们说说清楚!” “好好,是我在害你!好不好?咱们休息吧,要不要得?”色魔求饶是似的道。 “呵呵,今天怎么啦?这么蔫不拉叽的,不像你的为人啊!”我呵呵笑道。能让色魔发蔫,我这心里就是爽! “你不知道,你那把狗屁桃木剑寒森森的,令人难受死了。我时刻得运功抗击它发出的寒气,把我整得很累,我得睡了。”色魔确实很疲倦地道。 我没想到这剑还有这样的功用,心里很高兴,双手把它抱在怀里,紧紧地,怕它跑了,这样就老是睡不着。有时就会呆呆地想,这恐怕就是我的救命剑了!不过我还有一件事不放心,得问问色魔。 第二章匿名信浮出抛尸案 第十三篇日记10月5日 “老朱,你说我找老鬼伯负责经管慈善部,找得对不对呀?” “你找的很对!”色魔道,“他生前是民办教师,为人正派,且相当有管理水平,你放心吧。呵——哈——睡吧,我睡了。” **** 昨晚我抱着剑难以入睡,色魔便在心里道:“你别兴奋得过了头,明天还要开车哟!” “我现在睡不着,该怎么办嘛?”我问。 “把你那该死的桃木剑拿开,我帮你写封信,明天你好交公安局去,帮那些屁事都不能干的公安破那桩抛尸杀人案。”色魔道。 “怎么写?”我问,“我自己写。谁要你代劳哟!” “嘿嘿,”色魔冷笑道,“这是交换条件,不干拉倒!” 只要能破案,我就暂时作点牺牲吧。我想,这次让它操纵一次,下次再也不干了。 果然,我这样一想,立即就睡着了。 今天一早,我起床就见床边搁衣裤的凳子上搁着一封信。我知道那一定是色魔借我的手写的。我拿过来看,见信封上写的是“祝捷收”,感到很奇怪:“为什么要我收?”我问。 “你看看里面就知道了。”色魔道。 我连忙看里面,见信是这样写的:“祝捷:知道你为那家人报了案,我忍不住就想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你,也许对公安局破案会有帮助的。那家人出事那一天,我刚好看见三个人到他家,那三个人我认得,两人是兄弟,一个叫王大竹,一个叫王大株,都住进站路38号二楼。另一个叫李二狗,也住进站路38号,不过住的是三楼。三人本来都是无业游民,后来不知道怎么的都做起了买卖来。那天下午5点,他们进了那家人的家,7点离开,后来又在晚上9点来钟的时候,把那家人的女儿接了回来。他们一进门就关门,在里面不晓得都做了些什么。晚上10点,他们便往倒垃圾的入口里扔垃圾。那些垃圾看上去很重很大,要两人抬。他们来回弄了三趟,才把垃圾扔完。我想,那极有可能是那家人的尸体。不知道这个消息对公安有没有帮助?不要问我是谁。胆小人上。10月4日。” 我看了这信,觉得只要让公安知道他们的尸体在哪就行了,相信这个案子他们还是有能力侦破的。当然告诉了嫌疑人更好,省得他们慢慢排查,延长侦破的时间。我再看了一遍信,发觉字迹居然不是自己的,便问:“你怎么做到把字迹都变了的?” “呵呵,做不到这点,我还敢在阳界混?”色魔呵呵笑道。 “你想得可真周到!”我说,“有时,我就想,你要是不是色魔多好!你可以帮人类做很多事情呢!” “你又说我是色魔了!”色魔道,“我们有约定的哟!” “我不是称呼你色魔,是说你的本性是色魔!”我说,“你要不是,那多好!” “我不是!我平生就色过一次,而且那一次让我万世不得翻身,惩罚得我也够惨的了。”色魔道,“有时,我还真想做一次真正的色魔,报复报复把我害得人不人、魔不魔的人类!可是,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实施。” “你还真想做真正的色魔?”我诧异地道,“好像你不是色魔,色得还不够一样!怎样才算得上真正的色魔啊?” “我说过,我平生就色过一次。”色魔道,“如果那就叫色的话,我承认我就是色魔!可是,我发现现在的人们根本不把那叫做是色啊!” “怎么一回事?我不懂哦!”我懵了。 “就在我炼成人形的那个夏天的一天上午——”色魔看样子要讲故事了! 我连忙打住他道:“快打住,我要回去洗漱吃早饭,吃了早饭要出车。要讲故事呢,今天中午给我讲,那时我反正没事!” 色魔像是受了打击似的道:“你不听就算了!可惜我枉自把你当成最至情至性的人,不愿听就算了!” “你别这样说,我最喜欢听故事,不过,那得等我有空啊,你说对不对?”我连忙安慰他道。 我居然安慰他,我是不是有些同情他了? “好吧,等你有空了再给你讲。”色魔不再说了。 车开出的时候,那个黄克又跑着来上车。见他吃力的样子,我真为他难受,他的肚子大,跑起来特别慢不说,样子还特别难看。他一上车就又往副驾驶座上躺,一躺下就拿烟抽,一会儿就把驾驶室搞得乌烟瘴气的。 “听说公安局的熊局长被抓了,兄弟,听说过吗?”黄克问,他居然改称呼叫我兄弟了,我记得他上次叫我师傅来着的。 “听说过,”我回答道,“听说,是有人用电子邮件告发了他。” “没这事吧?”黄克道。 “我也是道听途说。”我淡淡地道,“乘车的人说的,可不就是道听途说么?” “哈哈哈,”黄克笑道,“干你们这一行,消息就是灵通。” “黄乡长在损我吧?”我笑着问,“在说我们小道消息多啊?” “哪里?这是事实嘛!”黄克忙解释道。 “他在和你套交情呢。”色魔适时在心里解说道,“这家伙接到县委书记的电话,要他去谈关于公安局长的事情,他是在打听公安局长的事情呢。” 第36章 “呵呵,这家伙捡了好大一笔横财!”我笑道。 “难说!”色魔道,“他毕竟对告发局长的事情一无所知啊,他见了书记能说什么?” “这倒也是啊!”我说,“那可能要难为他了哟!呵呵——” “你看你笑得多阴险!”色魔道,“情敌倒霉你也用不着这么开心啊!” 我正和色魔有一句没一句地说,却又听黄克问:“你知道都告发了些什么吗?” 我也是个有话藏不住的主儿,见黄克问,便把自己知道全说出来,说得一半,色魔便道:“你小子上了情敌的套套。” 我问:“怎么?” “黄克原本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他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色魔冷笑道。 “知道就知道呗!”我呵呵笑道,我这人还有个臭脾气,就是不爱后悔。既然成全了他,那就干脆成全到底,便把自己知道的毫无保留地告诉了黄克。 色魔呵呵笑道:“你小子真大方!” 我也呵呵笑:“让我一次补偿过够!我好歹不欠他的人情了!” “你知道他心里这个乐吗?”色魔问。 “怎么?”我问。 “现在,黄克心里快乐得就想吻你家小兰!”色魔道,“不过他明知道吻小兰是不可能的了,也就断了那种想法,已经在编算如何应付书记的策略了,心情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这家伙真他妈是个当官的人才!要是换成你,你不高兴到天黑,我就不信!” “我这人情绪持久哈!”我笑道,“这有什么不好?” “这是有人爱你的主要原因!”色魔呵呵笑道,“也是没人爱他的原因。当官的太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以至于和女朋友交往也把自己的欲望控制住,那样的男人,哪个女人会喜欢?” “你这话我爱听!”我呵呵地道。 “其实吧,男人事业有成固然很重要,但是感情生活顺利,那才是人生的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啊!”色魔忽然感慨地道。 “当然。”我附和道。 “你看我,修炼千年,即使被那些该死的茅山老牛鼻子算计,也该算事业有成了。可是我的感情生活呢?我有么?没有!” “你要感情生活做啥?”我冷笑道,“你只要需要了,随便哪个姑娘,你把他还按不到地上去吗?” “我再次声明!”色魔恼怒道,“我不是色魔!” “呵呵,生气了哈!”我呵呵笑道,“见你生气,我怎么这么爽呢?怪!” 色魔不再说话。我也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可是我猜想得出,他一定心里不舒服。能让色魔在我潜意识里不舒服,我觉得简直就像和小兰接吻一样飘然! 一路上色魔不再开腔,我专心一意地开车,很快就到了车站。乘客下车后,我先到公安局去把那封假信给了公安。接待我的公安告诉我说,他们已经破门进入被害人的家,提取了大量的物证,经初步分析,那家三口,可能确实被杀害了。目前,案子正在进一步侦查中。而我的这封匿名信无疑是一条重大的线索,将为案子的侦破起十分重要的作用。 听得这样的话,我很是高兴,巴望他们能早日破案,好让我能给惨死的冤魂一个交代。 他们让我耐心等待,并要求我一旦有了新的线索,一定要及时和他们联系。 从公安局出来,我便去吃饭。吃了饭才知道没事可干,茶馆还没有开封营业,又不愿意跑远了喝茶,便回车上闭目养神。忽然想起上车时色魔要为我讲故事的事,便问色魔道:“我有空了,来,将你那个色了一次的故事讲给我听。” “不讲,你反正也不想听。”色魔道。 “嘿嘿,你还来劲了哈!”我说,“那我还是叫你色魔得了!” “不行!”色魔道,“我们有约定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就讲!”我用似乎很霸道的口气道。 “讲什么呀?你反正也不会信的!”色魔道,“而且,讲起来也怪难为情的。” “呵呵,还有你难为情的?真是笑话!”我呵呵笑道,“你还没有讲,怎么知道我信不信?” “那好吧,”色魔松口道,“不过,你不准笑话我!” “你就别不好意思了呢!”我呵呵笑道,“我怎么笑话你,别人也不知道啊!” “你相信一见钟情么?”色魔忽然没头没脑地问。 “嘿嘿,我当然信,而且我就是一见钟情的受益者!”我得意地道。 “那好,我就讲了——” 第三章情窦开一夜尽风流 色魔像进入了一个久远了的故事,他缓缓地讲道—— 那是我刚刚修炼成人形的那个夏天的上午,我穿着隐形从市集上偷回的一套文士服装,头裹白色一字巾,手摇折扇,在自己修炼的山里兴奋地游逛。 前一千年,我只是一头肮脏的猪,尽管勤奋修炼,毕竟猪身难脱,自己总觉得羞于见人,现在我有了人的身体,人的思想,而且穿着人类的衣服,我要好好地享受人生的乐趣。千年来,我没有好好游玩过,没有好好欣赏过大山美丽的风光,现在,我得好好地欣赏欣赏,方不枉我修炼一场。我这样想着,一路行来,看过了悬崖峭壁的奇险、老松怪柏的苍劲,也看过了飞鸟扑棱翅膀的幽雅、走兽穿林越涧的自在,更看过了山花烂漫引得蜂从蝶绕、青草翠碧招徕清风吹拂。真个是天上白云飘霓裳,山间溪流淌彩霞,林中蘑菇探头,花下鹧鸪调情。我怎么看都看不够,怎么游都游不尽兴。我这样兴冲冲地游荡,不知不觉便离开了深山,来到了人类居住的地方。 半山腰上一座小茅屋引起了我的兴趣。那真是奇妙的建筑,几根木头撑起一顶茅草棚,然后用竹篾编成墙,糊上泥巴,就是一个温暖的家,比我的山洞好得太多了。何况,茅屋外还围了一圈竹篱笆,篱笆上爬满了叫着丝瓜、南瓜、冬瓜的藤蔓,开着黄色的花,结着长的圆的瓜呢!做人真好啊! 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样的茅屋,决定自己回去一定也要造一座这样的房子,围这样子的篱笆,种这样子的瓜,不管自己会不会造,我都要试一试。 正在我想得入神的时候,那茅屋的竹门吱呀一声开了,我抬眼望去,不由得呆了! 什么悬崖峭壁,什么老松怪柏,全没有这出来的好看! 出来的是一个山姑。她红扑扑的脸,水灵灵的大眼睛,小巧的嘴,穿一件白色的粗布上衣,灰色的粗布裤子。她的身段很美,健康而且苗条,绝无病态的瘦弱。我的心咚咚地跳,我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要这样不听话地乱跳。我的眼睛也痴痴地看着她,一转也不转。她也许是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了,竟然低下了头,脚下只顾走,眼睛去看她手里端的盆子,那盆里是要洗的衣服。 她来到篱笆边,打开篱笆门,沿着青石板路望我这边来。我居然能明白她是要到小溪去洗衣服,就站定了不动,只把眼睛在她身上看。 她过来了,近了,更近了!我已经能闻到一种从来没有闻到过的气味,我敢肯定那是从她身上发散出来的,一种中人欲醉,让人感觉欲仙欲死的气味。同时,因为靠得很近,我能透过她的粗布衣服,清清楚楚地看见她胸口那两个后来我才知道叫做乳房的肉肉,觉得那是两个很美丽很玲珑的东西,便有了一种要摸摸、要舔舔的冲动。但我没有,也许觉得我不能乱动吧,我只是跟在她的后面,尾随她来到小溪边,看她洗衣服。 我看她怎样搁下盆子,怎样蹲下,怎样露出后腰雪白的皮肤;看那丰满有弹性的叫做屁股的地方怎样随着双手搓揉衣服的动作起伏,那从侧面看更具魅力的肉肉怎样在衣服里快乐地跳动;看汗水怎样从她的额头鼻尖冒出来,看衣服怎样在她的揉搓中一件件被清洗干净。我看得出神,发现她好几次回过头来,也许是见我呆呆的样子可爱吧,她居然对我友好地笑。 她笑起来可真好看,眼睛眯成很细的一条缝,鼻子向上紧缩,两边脸腮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见她对我笑,我的心便疯狂地跳,像要从胸口跳到喉咙,又像要从喉咙跳到嘴里,然后跳到手里,直到用双手把它握着,它才肯停下似的。她一转过头去继续洗她的衣服,我的心又像被什么线线给吊了起来,高高地悬着,没有了塌实的感觉。等她再一次回过头来,我的心方才又放下,然后又狂跳。这样周而复始,她回头的频率越来越快,次数也越来越多,直到衣服洗完,她一共回头对我笑了三十次。 她终于洗完了衣服,却不急着回家,竟然在小溪边玩水。她用手捧了水去浇岸边那些花草,我分明看到她的衣裤被水淋湿,看见她的衣服完全粘贴在她的胸脯上,把她胸脯那迷人的曲线贴得妙不可言。她浇着花草,就来到了我的身边,用她那迷人的眼睛斜着看我,边看还边朝我眨巴。我就大胆地迎了上去,刚走到她面前,她却不知道什么原因,把手里的水泼洒到了我的长衫上了。她连忙说“对不起”,赶紧来给我拍,好像那是灰尘一样。我说:“没关系,没关系。”可是她还是拍,直到我握住了她的手,她才不得不停下,并且抬起头来看我的眼睛。我发现她的眼睛里有一种盈盈的光,光里又有一种火辣辣的炽热,她的脸很快被那炽热的光烧得绯红。我听见她的呼吸变得很急促,就像我看见她对我笑的时候我的呼吸那样。我感觉她的身子在抖,轻轻地,似乎并不是恐惧,而是快乐。 我的胆子不知道怎么一下变得很大,居然用手一下子把她抱住了,把她拥在了怀里!你知道怀里拥着一个姑娘的感觉吧?我首先感觉一阵眩晕,感觉天和地都在剧烈地旋转、抖动,空气也在急速流动,以至我呼吸困难,有短暂的窒息。 第37章 接着,我再次闻到了她身上的那种香味,那种让人欲仙欲死的感觉再次升起。我闭着眼睛尽情享受她带给我的快乐,双手抱着她,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正在我们相拥、我忘情于她给我的极度温暖幸福的感觉的时候,突然觉得头顶剧烈地痛,睁眼看时,却见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根木棒,恶狠狠地朝我头上打来。我大怒,心想,你是什么人,竟敢打我!这样想着,我用手轻轻一指,他手中的木棒便掉了,我正要动手打他,她却忙把我抱住,说:“别打呀,他是我爸爸,你快走吧。”我怎么肯走?她便推我,把我往来的方向推。而那个被她说成是她爸爸的男人又捡起木棒朝我打来,我见不是事,忙又用手点掉了他的木棒,拔腿便跑,也许我用了驾雾法吧,那家伙竟然吓得大喊大叫:“妖怪呀!妖怪!” 妖怪?以前饿了去找东西吃,卷刮起一阵阵狂风,是有人类这样叫过。可是,现在我是人了啊!怎么还叫我妖怪? 回到山洞,那个姑娘的影子一直在我眼前晃动,我看得见她笑的时候的酒窝,看得见她湿衣服里的两个肉肉,我闻得到她那迷人的体香,感受得到她颤抖的身子……我什么都感受得到! 整个下午,我什么事都不干,眼前就只有她的影子。晚上做梦,我就去找她,并用驾雾法把她接到我的洞里。她高兴地来了,穿的还是那件粘贴在胸脯的湿衣服,还是那样子地笑,还是散发那种迷人的体香,我们在洞里快乐地追逐游戏,一直到累了,我便把他拥在怀里。我们相拥了一阵之后,我便把她放在了洞里的床上,而且用嘴去吻她的嘴,用手去抚摸她的身子,我听见她在快乐地呻吟,而且感到她似乎需要我的进入,便放肆起来,快乐地寻找一种冲破什么的感觉! 冲破的感觉很快就到了,我不想形容那种感觉,那种感觉你也知道的,我以为是一次正常的梦遗。可是就在这时,我的洞里居然燃起了灯火,把洞子照得通明。一群道士像是土遁而来似的,他们领着上午打我的那个男人,一手高举火把,一手握各式各样的兵器,气势汹汹地朝我们扑来。我忙爬起来,穿上衣服。就在这当口,他们其中几人抓走了和我同眠的姑娘,而剩下几个道士却把我围住了。他们一边用手中的武器没头没脑地朝我砍、刺,一边用法术祭起风火雷电向我打来。我怎会惧怕这些只会些三脚猫工夫的臭道士?简单地使出一招夺兵术便把他们的兵器夺了,正想惩罚惩罚他们,转念一想,我与他们无冤无仇,惩罚他们干啥呢,便大喝道:“你们快走,我不想杀人!” 那知他们竟不知道好歹,其中为首的道:“大胆淫魔,我们跟踪你好多天了,以为你得道不易,一定会好好珍惜,没想到你竟敢施魔法奸淫良家女子!还不纳命来!” 奸淫良家女子?我感觉特别诧异,难道刚才不是梦遗,而是和自己一见钟情的女子真正地做爱?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裆里,果然,裆里没有那种湿漉漉冷冰冰令人难受的东西!啊,我和人爱过一次了!我一定要娶她,在这山里起房造屋,生儿育女! 正在我想得美滋滋的时候,那些道士又祭起法术朝我攻来了。看样子,不给他们点苦头,他们是不会罢休的。于是,我施出天罡魔火朝他们放去。他们居然认得那火的威力,一哄便散了。我也不追,我现在只关心那个和我有过肌肤之亲的姑娘去了哪儿。于是,我施展开千里眼仔细搜寻,然后我就看见她的爸爸把她拉着在山间跌跌撞撞地跑。我知道她没有安全问题,也就放心了,继续躺下睡觉…… 第四章千古遗恨色魔失爱 “后来呢?”我问。 “后来?”色魔喃喃地道:“后来——” ****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来了,觉得精神特别好。我找了些果子吃了便往山姑家去。今天,我一定要问问她叫什么名字;今天,我一定要告诉她,我要娶她做我的新娘! 刚走到她家篱笆外,我就看见了她的爸爸,和一个可能是她妈妈的中年女人,他们正在距离茅屋几十丈远的山坡上种地。我怕被他们看见,用了点小小的法术,隐了身,闪进了她家院子。 门锁着,难道她不在?我用透视术一看,呵呵,她在家呢!可是她为什么要哭呢?难道她后悔了?我左右为难,进去吧,怕她真后悔了赶我出去;不进去吧,见自己心爱的女人哭泣,不去安慰又实在不情愿。我在门外徘徊了很久,只听她在屋里幽幽地道:“我的小哥哥,你是谁呀?我把自己的身子给了你,可你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我可怜的小哥哥,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听她这样说,我的热血一下子涌到了头上,不管三七二十一,用个开门术就进去了。 她见了我,一下子竟呆了。张大了嘴巴,好半天合不拢。 “你怎么进来的?”她终于回过神,惊讶地问。 “门没锁。”我撒谎道。 “锁了的啊!”她说,“我爸爸和妈妈怕我跑去找你,就把我锁家里了。” “为什么要去找我?”我问。[奇书网-isuu.] “人家想和你在一起嘛!”她低下头道。 “真的想和我在一起?”我心里一阵狂喜。 “真的,人家都和你那样了,你还不相信?”她羞涩地道。 “啊!我真幸福啊!”我不知道怎样抒情,就这样喊叫了起来。 “快别叫啊,会被我爸爸妈妈听见的,会不得了的!”她一脸的惶急。 “怕什么?我要娶你做新娘,和你造房子,种丝瓜、南瓜还有冬瓜!”我说,兴奋得手舞足蹈。 “你怎么娶我啊?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她说。 “我叫朱不戒,就是什么都不戒那个意思。你呢?”我问。 “你叫什么都不戒呀?嘻嘻,真好笑!”她笑道,“我叫解芊姑。爸爸妈妈都叫芊姑。” “我也叫你芊姑,”我说,“这名字真好!” “你来的时候见到我爸爸和妈妈了吧?”她问,“他们不喜欢你,说你是妖怪!” “你怕吗?”我问,“假设我是妖怪的话。” “不怕。”她嘻嘻地笑道,“我喜欢你这样的妖怪。” 我心里一阵激动,上前就把她抱住了。而且,我的嘴唇就盖住了她的嘴唇,她稍微挣扎了一下,就顺从了。她还把她的舌头伸进我的嘴里,手也很不老实地摸我的胸脯。可是,我们还没有好好地吻哩,一阵风响,屋子里忽然就多出了五个人! 我忙放开芊姑,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五个人,他们一色灰布道袍,花白头发,全都手握桃木剑,一眼就可以看出,全是些道行高深的牛鼻子老道。 你该知道,那为首的老道就是所谓的张真人了,他手里的剑就是你身上的那把破玩意。我知道我得和他们打一架了,便用土遁跑到了屋外。我之所以要跑,当然是不想让芊姑看见我打架,影响我在她心目中文雅的形象。但是我没有跑远,因为这些牛鼻子老道跑得一点不比我慢,那个张真人还比我快那么一点点。结果我被迫在我和芊姑第一次拥抱的地方和这几个臭牛鼻子老道交上了手。 我不想形容我们交手的惨烈,当然我被打得很狼狈,他们也一点好都没有讨到。可以说是个平手吧。可是,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没有想到那死牛鼻子老道竟然会有神界的捆仙绳。捆仙绳一扔,我立即被捆住,失去了自由。等芊姑跑来时,牛鼻子们已经把我用各种法术锻炼了千百遍了。可是,他们的法术奈何不了我,我除了衣衫被他们烧了个干净,并没有损伤什么。芊姑跪在他们面前求他们放了我,说我是好人,甚至说是她的情人,可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肯放,说我是淫魔,会害人的。我大声对芊姑道:“芊姑,等我回来娶你,我要和你造房子,还要和你种丝瓜、南瓜和冬瓜,我还要你为我生小诸不戒!” 尽管芊姑哭得死去活来,我还是被他们带走了。 得知芊姑上吊自杀,已经是五百年以后的事了。我被老君的炼丹炉炼去了肉身,只剩一颗内丹,凝聚着我的生命的内丹。该死的老君,居然还用他那该死的丹药葫芦把我装上,密闭了,让我生不如死地过了暗无天日的五百年,直到那个想下凡想到命去了的药童把我带到阳界,并且打开了那葫芦的封口,想吃掉我,我这才有机会跑出来,重新获得自由。 可是,五百年,阳界多少春秋!我的芊姑哪里去了?我还能找到她吗?而且,我只是一颗丹的形式,我什么都干不了。要想获得肉身,我就必须再次修炼,而我要想获得人形,就需要经历千年的再修炼。我怎么等得了那么久,于是,我只得走捷径了。我怎样走捷径,你都知道的,我就不说了。 等我好不容易变回人形,我开始寻找我的芊姑。我知道,芊姑已经经历了千百次的生生死死,要知道她现在投身在哪家,就必须到阴界去找阎王查资料,于是我便到阎王哪里去了。阎王哪里肯帮我做事啊!我于是又只好给了他点教训,然后,让他的喽罗们替我翻查,他的那些喽罗们替我翻查了十天十夜,终于查出来了,原来芊姑投身于一个富贵人家,正是青春年少的年龄。不过,她已经由父母做主许配给了另一富贵人家的少爷。我哪管她许配给了谁,我就到她家,只对她动了点点动作,便让她的记忆回复到了五百年前,于是,她叫着朱哥哥便扑进了我的怀抱。 我带走了芊姑,那家人当然很着急,他们的亲家当然也很着急,他们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又找来了茅山的牛鼻子,就又用捆仙绳捆了我,可恶的是他们居然用补锅的炉子把我又炼成了一颗丹,而且用什么狗屁镇妖塔把我一压就是一千年! 第38章 我过这些暗无天日的日子习惯了,可是我的芊姑呢,她的记忆回到五百年前,她与现实简直格格不入,她是怎么生活的啊!又是一千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 “呵呵,你把一个强奸故事讲述得可真感人!”我等他讲完,呵呵笑道。 “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的!”色魔冷冷地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 也许吧!色魔毕竟是色魔,我怎么会轻易相信他的话呢?何况他时时想着我的身体呢!相信他,你就可能随时陷入他设置的陷阱,随时魂飞魄散。 故事讲完了,我看了看时间,快到发车时间了。张大嫂已经上车,一些乘客也开始上车了。我振作了些精神,准备开始自己的工作。就又见一个大肚子家伙夹着皮包慢跑着赶来,摇摇晃晃地令人为他难受。我想,这家伙怎么就不可以早点来?怎么偏要等到车要开了的时候才来?怎么非得跑着来赶车?怎么非得让人为他的艰难的跑难受一阵子他才舒服? “人家那叫忙,你知道不?”色魔冷冷地道。看样子我不信他的色故事,他很不舒服。 “忙?”我说,“当官的当然忙!忙着跑路子,忙着收票子,忙着嫖婊子,还忙着掷色子。” “你就从没相信一个人!”色魔还是冷冷地道。 “谁说没有?”我反驳道,“我相信过提头鬼说的,也相信过老鬼伯说的!” “嘿嘿,我就知道你只信鬼话,不信人话!”色魔讥讽道。 “你能称得上人么?”我呵呵笑道。 “我现在虽然不是人,但我比人更能分辨是非,更懂得珍惜爱情!”色魔道,“不管怎样,我总要实现和我的芊姑生活在一起的愿望,哪怕再一次遭牛鼻子老道锻炼,我也在所不惜!” 如果相信色魔说的是真的,我不能不为他这种爱情的坚贞感叹!可是我不论怎样也不愿意相信,觉得是真的也宁可不信为好。这世界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很多,生死相徇的也很多,可是,这一恋上千年的,我还是第一回听说过。再说,色魔糟蹋那么多无辜少女,他凭什么当情圣啊! “专心开你的车吧,我的事你不用操心!”色魔冷冷的语气还在。 “你在想什么?”我问,“我知道你在想。” “我想什么很重要么?”色魔道,“我在想今天怎样引诱你睡到你女朋友的床上去,而且和他成就好事!这下你满足了吧!” “呵呵,你生气了!”我笑道。 “我凭什么生气?”色魔不屑地道。 “因为我不信你编的故事!”我笑道,“说实在话,你的故事发到网上去,都会有看点,呵呵!” 色魔不再说话,他一定生气了! 不知怎么的,这次把色魔战败,我并没有快感,反而有种十分不忍的感觉。 第五章洗澡观手淫心情乱 黄克上车后又奔副驾驶座而来,他一屁股坐下去,把椅子压得吱吱地叫唤。他的习惯是坐下即摸烟抽,这次他点燃烟抽没几口,便开始剧烈地咳嗽。我玩笑道:“哟,黄乡长,咳嗽不轻哟!” 他涨得一张脸红红的,咳了老半天才缓过气道:“没关系,咽炎发了,回去吃点金嗓子或者西瓜霜就没事的。” 我假装好意地道:“可以少抽点烟啥,这玩意儿对嗓子不好。” “少不下来呀!”黄克无奈地道,“烟瘾发了难受得很!” “看样子我不抽烟还是件好事了哟!”我得意地道。 “当然好啊!不过你的职业单纯,不像我们,应酬多,又是烟又是酒,这嗓子早就熏得不成样子了,它怎么不严重抗议呢,呵呵!”黄克笑道。 我心里想:“亏你娃还笑得出,抽吧,抽死你!咽炎、肺癌,呵呵,得病得死你!” “你看你小子心肠多毒,竟然咒人家这些!”心底里色魔又跑出来说道。 “谁心里没有过这些肮脏的东西啊?”我恨恨道,“干什么大惊小怪?” “我只是觉得,做人应该光明磊落。”色魔道,“在心里算计别人算什么光明正大?” “你光明正大吗?”我呵呵地笑道,“把人家从家里掳去山洞里奸淫,还说是爱人家,这也叫光明正大?” 色魔急道:“我不是掳!我是在自己根本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梦幻中和她欢爱的,这与掳有本质的区别!何况我们是你情我愿的,怎么能叫奸淫呢?你简直是一派胡言!” 我也明白自己是胡言,可是,我就是不愿意承认色魔与芊姑会有什么真正的爱情。 我沉默不语,一直到车子回到大山乡,我们再没有交流过。 下车后,我准备去门市看看,却见黄克匆匆往医院去,便问:“黄乡长,去吃药啊?” 黄克便笑笑回答:“没办法,吃点消炎药,顺便找找小蔚医生。” “哪个小蔚医生?”我问,心里猜测他说的小蔚会不会是护士小蔚。 “就是护士小蔚。”黄克证实了我的猜测。 “找她做什么?”我继续问,自己也不明白问这么细干什么。 “嘿嘿,这个,怕没有必要告诉你吧,兄弟?”黄克笑道。 我想也是,自己凭什么问别人这些呀! 我不再问,回门市站了会,见妈妈这里没有什么事情做,便回家去。小兰又在洗手间洗澡,弄得水声哗哗直响。我问了一声:“是小兰吗?”她在里面答应了一声“是”,我便到厨房去找事情做,见饭菜还没有做,终于有一种捞到活路做的兴奋感觉,便捞衣扎袖,做起了饭菜。小兰一会洗完了澡也要来帮忙,我怕把把她弄脏,忙把她推了出去。她只好到客厅看电视,边看边说:“我好幸福哟,有一种当小女人的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哟!” 我笑道:“以后你一直会有这种感觉的哟!慢慢享受吧,我的小乖乖,呵呵!” “好啊,等你做好饭菜,我给你捶捶背,给你好好按摩按摩,要不要得?”小兰笑道。 “好啊,那我就会体验到什么是粉拳,什么是柔荑了!”我也打着哈哈说。 …… 等小妹和小丽放学回家,我在厨房的工作也结束了。便叫小兰打电话叫妈妈回家吃饭。吃完饭,我和小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妈妈和妹妹她们就又都躲进了卧室。 我的胆子便又大起来,一手揽着小兰的腰,一手就伸进了她的怀里,坏坏地去找她的胸脯上的突起。小兰也不老实,一双手也在我的胸脯摩挲,不过我们没有接吻,因为那动作太大了,怕惊动她们。而我们相互抚摩却做得很隐蔽,不怕被她们万一出来到厕所时看见。 看完一集电视,我说我要洗澡,小兰便去给我找换洗衣服,我就到洗手间去了。 我打燃火,脱了衣裤,在镜子里将自己的脸仔细欣赏了一欣赏,又将双臂做健美操般抡了几抡,这才放水洗起来。洗手间屋子空间太小,热腾腾的水雾一会儿便充满了整个空间,人的呼吸便有了一种艰难的感觉。那面不大的镜子则早就成了一片模糊,我想看看自己在洗澡时的样子,便把镜子用干的毛巾擦了一下,这一擦,我吓了一跳! 镜子里横躺着个人,只见下体。那是一个女人的下体,有着修长的腿,白白的可以用“玉腿”来形容。那两条腿半曲半张着,让那黑乎乎的地方若隐若现地勾魂摄魄。我眨了一下眼睛,一时似乎还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却见一只纤纤细手从白嫩的肚皮上滑了下来,在那黑乎乎的地方不住地动……我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只是习惯地认为这是只有男人才会做的事情,没想到女人也会。 我似乎忘记了洗澡,呆呆地看着,希望能看见她的身体的全部,譬如能看见她的面部表情,听见她呻吟的声音等等。但是事实上我的手还是在动,那本来该在全身抹香皂的双手,却只停留在了一个地方抹,抹得我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就在这时候,洗手间门外妈妈突然说道:“小捷,衣服放在门外的,等会自己拿。小兰说她累了,睡觉去了。我也要早睡,灯没关,电视就关了哦!” 听见妈妈的声音,我的身体一激灵,回过神来再看镜子时,哪里有什么玉腿!镜子早已又被水气弄得一团模糊,什么也照不出来了。我就知道,又是色魔在搞鬼! “你干吗又来害我?”我问道。 “嘿嘿,你刚才想什么了?”色魔冷冷地问。 “我什么都没想。”我说。我哪回想得起刚才想过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你的小兰在做什么吗?”色魔仍然冷冷地道,“她作什么你已经看见了!” “是她?”我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不可以呀?”色魔道,“你把人家的欲望勾起了,却又不敢和人家上床,人家难不难受!” “这能怪我吗?”我气愤地道,“都怪你!不是你,我和小兰早就该同床共枕了。” “怎么能怪我呢?”色魔分明是明知故问。 “老子懒得和你说!”我气愤地道,不知道怎么的,知道是小兰在手淫,我心里特别烦躁,三下两下抹了香皂,稍微搓了一下,便放水冲,冲了一会,也不管冲没冲干净,便不再洗了,擦干了身子出来拿衣服穿。穿了裤子,却发现衣服里少拿了棉毛衫,这种天气,不穿厚点出去可有点冷。我只得进小兰的房间去拿。一开门,我就听见一种很奇怪的声音戛然而止,床上的小兰本来是在动的,却突然装成睡熟了的样子。我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也不开灯,只是借着客厅里的灯光找到了自己的棉毛衫,正准备转身出去,内心却突然一阵冲动,双脚不由自主地便朝床边走去,人似乎不听自己意识的支配了。 我双手正要揭开被子,也不知道揭被子要干啥,心里却又一激灵,自己的意识立即告诉自己:“给小兰盖盖被子吧,别让她冷着。” 第39章 于是我的手便由揭被子的动作变成了替她盖被子。正当我的手替她把肩膀盖上的时候,她的一只手却伸了出来,拉住了我的手! 一阵无声的沉默。 我的手渐渐地抽离了她的手,并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去,只是用自己的嘴吻了吻她的额头,轻轻地道:“我——爱——你——” “我也是!”她喃喃地道。 “我们不急,啊!”我说,“我下去了!” 我转身走出了她的房间,我的心在剧烈地颤抖。我的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狠狠地抓扯了一阵,这才出门下楼去。 “你真他妈有病!”心底那家伙骂道。 “我他妈是有病!”我恨恨地道,“该死的家伙,你他妈什么时候滚啊?” “嘿嘿,该滚时自然就滚,你别急!”色魔嘿嘿笑道,听来特别阴险。 “你他妈真不是个东西!”我咬牙切齿地道,“谁教我法术,老子一定亲手宰了你!” “可惜,谁也教不了你!”色魔冷笑道,“你这种人,如果杀了色魔,那岂不成了明星了?你是当明星的那块料吗?你撒泡尿照照吧你!” “老子懒得和你说!”我恨得牙痒痒的,“老子去给老鬼伯买纸烧,和你说话真的不如和鬼说话!” “嘿嘿,你就会说鬼话!呵呵!”色魔呵呵大笑。 我不再理会他,径直到街上卖纸钱那家店去,那家店已经关门了,但并没有熄灯,一家人正围在店铺里看电视呢。我敲开门,店家听说我要买五十块钱的纸钱,乐得嘴巴笑成了豌豆角。我买的纸钱太多,只好向店家借了个背篼装,一背篼还没有装完,我把第一背篼纸钱背到河边沙滩上,倒出来,然后又转去背剩下的。等我把纸钱全部背到河边,把背篼还了,然后喊着老鬼伯的名字,点燃了纸钱。 第六章生嫉妒惊飞鸳鸯鸟 纸钱燃成了熊熊大火,发出猎猎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纸张被烧成灰烬的难闻的气味。我面朝河流的方向,眼睛微闭,瞅着通红的火光,默默念祷着:“老鬼伯,贫民窟里的大穷鬼小穷鬼们,我给你们送钱来了。希望你们能收到这笔钱,分给大家,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也希望你们保佑我,少生疮害病,最好能早日逐出色魔,过回自己真正的爱情生活!” “哼哼,你小子把赶我出去的希望就寄托在那些穷鬼身上?哼哼,你这简直是对我的侮辱!”色魔又气又恼地道。 我不睬他,心想这家伙太妈他小气,不就是没有承认他的色故事嘛,竟然又设计来害我,要害我就找点其他的方法也好啊,偏他妈用小兰手淫的场景来害,你说这家伙他妈还是不是人?忘记了,这家伙他妈本就不是人! 色魔笑道:“你就骂吧,任你怎样骂,我都觉得,你的潜意识里温暖湿润,很适合霉菌、病毒生长,我就是一个害死人不填命的病毒,我就是要在你的潜意识里分裂、分裂、再分裂……哈哈……” 我头开始变大,心里不禁拉长了声调狂吼道:“啊——” “啊——”色魔也跟着吼,吼完问:“你吼什么呀?” “我吼了舒服!”我冷冷地道,“关你什么事啊!” “当然关我的事啊!你这是在你的内心制造噪声污染,破坏了我的生活环境,影响了我的生活质量!”色魔不满地道。 “影响了你的生活环境?还破坏了你的生活质量?”我惊讶而又兴奋地道,“好啊!从今天起,我就天天来破坏你这该死的家伙的生态环境了!我制造不了废气,制造不了粉尘,排放不出其他有毒有害的玩意,制造噪声那还不容易吗?我要时时刻刻在心里制造噪声,你恶心什么声音我就发出什么声音,看你怎么在里面过日子!看你在里面蹲得了多久!” “可以呀!”色魔冷笑着警告道,“你试试看!” “怎么?不可以呀?”我冷笑道。 “可以,怎么不可以!”色魔冷冷地道,“你只要敢那样做,我就敢跳到你的意识里去,就敢让你当着你女朋友的面,脱光住她家里的小丽甚至你妹妹的衣服裤子,然后冷静得令人害怕地强奸她们!我们看看谁更能伤害谁?” “你——”我恨得牙齿咬得嘎嘎叫,“你狠!你小子狠!”我恨不得把那厮从潜意识里抓出来,狠狠地暴打一顿!可是,那家伙无影无踪,让你有火无处发,有恨无处泄,这真他妈太痛苦了! “呵呵,承认我狠就行!”色魔呵呵笑道,“是你自己要听我的色故事的,听了你就应该相信,可是你不但不相信,反而嘲笑我和芊姑的感情!我告诉你,你骂我可以,撵我出去也可以,可是你不可以蔑视我对芊姑的感情!因为我对她的感情,比你们人类任何一个都不但不逊色,反而更深刻,更持久,更专一,更执著!我这次只是对你的不敬略施薄惩,下次敢轻视我和芊姑的感情,我就让你看更精彩的!好吧,我也不再和你作对了。纸也烧完了,我们去看看他们收到了没有吧!” 色魔终于松了口气,我也就不再招惹他。看纸钱烧完,便懒懒地往回走。夜色浓重,那弯上弦月早就下山睡觉去了,天上只有一些星星在闪烁,四野听不见什么声音,秋虫似乎已经绝迹,少了它们冻得发抖的吱吱声。那些一向吵闹不休的青蛙呢,都哪里去了?四野的黑暗和寂静,让我感到特别孤独,甚至特别的无助。在梦幻世界里,我扮演着一个济世活人的角色,在阴界我充当侠客,扮演富翁。我既可以惩治那些无法无天的恶鬼,又可以救助那些需要救助的穷鬼,我似乎在那里获得了极大的心里满足。可是,在阳界呢?我是什么?我什么都不是!如果不是小兰爱着我,我还能有什么!沿着一条小石子路往河岸上来,心里凄楚,视线被一种什么湿润的感觉朦胧了,一路便少不了些踉跄趔趄,像一个醉酒的人,几乎找不到归家的路口。 好不容易上到河岸,我时时在等待猎获点什么稀奇的眼睛终于发现了一样事物——远处的堤岸上有人的影子在晃动。我是一个好奇心特别重的家伙,而且,今晚心里特不平衡,心想,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在活动?他们别是在河岸上干什么见不得光的鬼把戏吧?心里想着,便鬼使神差地迎了上去,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玩什么玩意儿。 远远地我便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道:“刚才那个烧纸的人怎么不见了?” “也许是回家去了吧。”一个声音有些嘶哑的男的道。 我心里恨恨地道:“我回家个头!我来看你们在干什么好事!” “他会不会过来?”女人道。 “这里这么偏僻,他过这里来干啥?”男的道。 “谁说我不过来?我就是要过来!呵呵!”我心里呵呵地道。 “嘿嘿,这里还是个好地方哟!”女人笑道,“适合谈情说爱哈!” “当然是好地方,黑天瞎地,偏僻寂静,你们干什么都没人知道!”我心里酸溜溜的。 “是啊!我们以后常来哈!”男的道,“你冷不冷?” “我不冷,你呢?”女人问。 “你怎么会说不冷呢?你该说‘冷啊,你抱抱我吧’之类的矫情的话啊!”我心里冷笑。 “我也不冷,我们还是靠近点坐吧,坐这样远,哪里像谈恋爱啊?”男的道。 “呵呵,远点吧,远点安全!”女人呵呵笑道。 “还坐得很远啊?那谈个什么劲!”我心里失望地道。 “你看,这是什么?”男的道。 “在哪?我没看见?”女人道。 “你过来看嘛!”男的道。 “俗!这是什么?这是男人的手,能够把女人揽在怀里的手!”我心里恨恨地。 “你坏!你占我便宜!”女人呵呵地笑。 “能吻吻你吗?”男的道。 “吻就吻,发出啪嗒啪嗒的亲嘴声音就行了,还说什么话呀?真是!”我心里更酸了。 “我不!”女人道,“我们今天才经人介绍走到一起,就那个,是不是快了点呀?” “不快,不快!我们不是早就认识嘛!”男的道。 “早就认识?我还早就认识你们呢!”我暗自冷笑。 “呵呵,把你那一股烟熏过的嘴拿开,好臭啊!呵呵!拿开!呵呵,笑死我了!”女人似乎笑的很厉害。 “要死呀,你笑什么呀!想让人知道啊!”男的急道。 “烟熏过的臭嘴也要亲女人?这简直太黑暗了!我抗议用有烟熏味的嘴接吻!”我乐了,为自己能有这个发现感到骄傲。 “小蔚,别扭捏了,我都忍不住了!”男的道,他的声音似乎在颤抖,看样子,情欲的火焰快把他烧成肺炎了。 “不行,我还没有思想准备!”女人的防线似乎不够坚固,有些地段快要崩溃了。 “就亲一下!你让我尝尝吻的味道啊!来吧!”男的好像动手按住了女人。 “你不能这样!”女人在挣扎,但力气很小似的,或者根本就没打算挣扎。 “我靠,他们这就搞上了!”我愤愤不平。 “黄克,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女人居然有些凛然地道。 男人叫黄克! “小蔚,我——” 呵呵,女人叫小蔚! …… 听了半天,我终于听明白了,一是那二人的声音,女人是小蔚,男人是黄克;二是他们似乎在谈恋爱,在说还不太深入的情话。我一时便停下了,不再往前走,怕惊飞这一对鸳鸯。可是,一想起小蔚那么可人的女人竟然和那么矮胖的黄克谈恋爱,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这一肚子气就不打一处来。脚下自然就不但不停,反而迈得更快更重了,身后发出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还没走拢,就见那一对鸳鸯站了起来,分散了往另外的方向走。黑黑的夜里,我看不清楚他们,我想他们也一定看不清楚我吧。 第40章 见惊飞了这对鸳鸯鸟,我得意地笑了,有一种犯罪的快感。在原地站了会儿,见他们已经消失得没有了踪影,这才慢慢地往街上来。 “你小子这样做很危险!”色魔在心里告戒道。 “关你什么事?”我忿忿地道。 “偷听人家说话本就不道德,何况你心里还有那么多歪七八糟的想法!”色魔道。 “我听他们谈情说爱就有气!”我恨恨地道。 “人家一个未婚,一个未嫁,谈情说爱合情合理,你跑去拆散他们做啥?你这是典型的充当电灯泡的做法!”色魔道,“还不只是充当电灯泡那么简单哟,你这简直就是嫉妒!” “我嫉妒?”我呵呵笑道,“我嫉妒什么?” “你嫉妒你的情敌居然也能找到小蔚那么好的女人!”色魔道。 “我这是嫉妒吗?”我出点冷汗,人似乎有了些理智,便惶惑地问道。 “当然是!”色魔道,“不然你怎么会跑去破坏别人的幽会呢?” “可是我为什么要嫉妒呢?”我问,“我又不爱小蔚,我嫉妒个什么劲啊?” “你虽然不爱小蔚,可是因为她与你有过肌肤的接触,你对她有好感,潜意识里希望她找个好男人;同时,你在潜意识里还在恨你的情敌,不希望他能找这么好的女人!我说得对不对?”色魔分析的头头是道。 “也许你是对的。”我不得不承认。 “我把你潜意识里的东西翻出来看了一下,有很多好像见不得人哟!要不要我把他们全讲给你听听?”色魔调侃道。 “算了吧。”我说,“潜意识里的东西,大都像你一样,黑暗污浊,还是不见的好!走吧,回去躺下好去阴界玩去。” 色魔不再说话,我没用多少时间就到了门市。 第七章偏僻巷拳脚惩色鬼 躺在床上,我心里想着见鬼老伯的事,眨巴了三下眼睛,便又一次进入了阴界。 我立足的地方居然不是贫民窟,这令我非常吃惊。我看了看四周,见我站的地方是一个小院,院子围着高高的石砌围墙,只有一道大门,大门外站着五六个身强力壮的高个鬼,每个鬼物的手里都拿着阳界大公司里保安常拿的那种叫做警棍的玩意儿。见门卫森严,我就没想进去,只是没想到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我转过身往一条小巷走,穿过这条小巷,便来到了一条宽阔的大街。我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逛,想找个茶馆之类的地方落脚休息一下或者和其他鬼物聊聊天。可是大街上全是些大酒楼、大公司、大商场,见不到那种适合我进的茶馆。我只好又拣一条小巷子钻,我知道那种低级茶馆一般都在那些不起眼的小巷里安家落户。 我进了一条很窄的巷子,里面有低矮破旧的小商店,有摆得下两三张桌子的小饭馆,当然也有我喜欢的那种檐前挑着个“茶”字幡的小茶馆。 我毫不犹豫就走了进去。 “老板,给我泡杯茉莉花茶。”我冲茶房喊。 “好呢——”一个打扮成小二模样的小鬼应道。 一会儿他便给我泡来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我深深地吸了一口茶香,叹道:“好茶!” “客官,特级茉莉花茶,一块钱一杯。”小二满面带笑地道。 “不贵,不贵!”我说,见小二站在我面前不走,知道他是要收钱,便伸手从衣兜里摸了一块钱给他。 小二看了看我给的钱,笑着道:“客官,你这是阳界用的钱,在我们阴界可没有用处!” 我这才想起自己没有冥币,这可如何是好!我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二怕是看出点什么来了,问:“客官,你是才到阴界吧?” 我只好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那你就是穷鬼了!”小二尖酸地道,“穷鬼跑茶馆喝茶,你可真会享受!” 我傻子一样站着,不知道怎么办。在阳界我可从没有出过这样的洋相! “怎么办?”我只好求助于心中那个魔了。 “拿你的剑抵押啥,包准管用,呵呵!”色魔居然幸灾乐祸! “你他妈就这点主意!”我恨道。 “嘿嘿,试试啥,也许行哟!”色魔仍旧嘻嘻笑道。 我看了看自己,觉得自己也确实没有什么可抵押的,就这剑看起还值两个钱,那就抵押吧,反正回到阳界我的剑还在。 我把剑递了过去,并且道:“我身无长物,就这一样东西值点钱,你拿去当了做茶钱吧。” “呵呵,你想怎地?”小二后退一步道,“光天化日,你敢动粗么!” 我苦笑道:“谁要动粗啊?我不是没钱吗?用它抵茶钱啊!” 小二也许见我实在不像动粗的样子,犹豫了好一阵才敢来接,没想到,剑刚入他的手,立即发出白森森的寒光,吓得小二忙把剑扔在了地上。 我感到特别奇怪,怎么这剑会这样? 我正愕然,小二却跪下道:“客官大人大量,不和小二一般见识,饶过小二吧,小二也是苦命鬼,帮人跑堂也不容易,你就不要吓唬小二了!” 我忙道:“小二哥,你快起来,我不知道这剑会这样,真的!我真的是没钱,要用它作抵押!” “客官,你还是把剑收起来吧,它要杀我呢,我怕!”小二道,“你身上没钱不要紧,到衰鬼慈善部去登个记,就可以领到救济,那时再来还茶钱吧。” 我听说衰鬼慈善部,忙问:“在哪里?我正要找呢。” 小二站了起来,用手指了指方向说:“从这个巷子出去,穿过大街,往左走一百五十步,进一个小巷,穿过就到。” 我听他说的和我刚才来的路径一样,忙问:“就在那里吗?” “就在哪里,是一个小院,有保安守门。” 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说:“小二哥,相信我,我去去就来,一定还你茶钱!” “去吧,去吧,茶钱我帮你贴算了!”小二像怕极了桃木剑,忙不跌叫我走。 我起身走出茶馆,沿原路返回。我走在这条小巷里,问道:“这剑怎么一到小二的手里便发光啊?” “嘿嘿,你道是谁都敢拿呀?”色魔冷笑道。 “怎么回事?”我不解地道。 “这是桃木剑!虽然进阴界时随即化成了一把普通的剑,可它骨子里还是桃木剑!”色魔道,“是桃木剑就有杀鬼的天性。漫说一个店小二,就算牛头马面它也敢动!”[奇书网·手机电子书-isuu.] “原来它放光是这个原因呀!”我恍然道。 “我呸,桃木剑杀鬼于无形,放狗屁的个光!那光是牛鼻子老道封的那些符起作用时发的,如果不是那些符镇着,那小二哪还有命在!” 原来还这么复杂! “那些符干什么要阻止桃木剑杀鬼呢?”我问。 “这你得去问那个姓张的牛鼻子!”色魔恨恨地道,“去问问他,凭什么让这该死的桃木剑只知道杀我,却不杀一个店小二!” 我终于乐了:“那是因为你家伙干尽坏事该杀,那还用得着问么?小二哥虽然势利,但还不至于到该杀的地步,所以它就不准杀!哇,这可真算得上一把宝剑呀!” “走你的吧,抒什么情啊!”色魔悻悻地道。我心情忽然好起来,不禁哼起了小调,穿过大街,又进入一条小巷,正走着,忽然听得一声喊:“救命啊——” 那声音拖得长长的,我抬头一看,这肺差点没气炸! 只见前面不远处,一个胖男鬼被三个瘦男鬼按倒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尽管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挣扎,可是无论怎样也挣不开那三鬼的控制。而旁边另一个男鬼则正抱住一个长相周正的女鬼实施强暴!那女鬼想是见我到了,张嘴喊了一声,便被那男鬼把嘴捂住了。 我义愤填膺,不顾一切冲了上去。见我跑去,那按住男鬼的三个鬼腾出了两个向我迎了过来。我看了看这两个鬼,两个都瘦得皮包骨头,似乎一阵风都能把他们吹到,叫人不由联想到他们的死因,是不是死于纵淫过度。我正猜想着,那两鬼已经饿狗扑食般朝我扑了过来。 我想我即使赤手空拳也有把握对付这两个瘦鬼,且怕再次弄出鬼命惹麻烦,便不拔剑,与这两个鬼打了起来。 在部队那些年,别的没学好,拳脚工夫倒是学得马马乎乎,这两瘦鬼哪里是我的对手,三拳两脚便给我打趴下了。我也懒得管他们,看了一眼被按倒在地的男鬼一眼道:“刚才三鬼按你按得住,现在就他一个鬼也能按得住你?真他妈是个软蛋!”说罢理都懒得不理他,径直朝正在那女鬼身上辛苦经营的色鬼走过去。 那个色鬼正在兴头上,根本没有想到我能打败他的三个同伙,仍然在疯狂地脱女鬼的衣服。其时,他已经把女鬼的衣服脱光,扔到了地上,他暂时还没有脱女鬼的裤子的意思,只用一截绳子捆了女鬼的手,然后一手按住女鬼的嘴,一手在女鬼的下身摸,却把空着没处放的一张鬼嘴朝女鬼的上身乱亲。 我走上去,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道:“大哥,怕该够了哟!” 他居然头也不回地道:“兄弟,急什么!不是说好了的,挨个来嘛!” 我大怒道:“挨个来你娘!”一边说,一边照他的脑袋就是一拳。这一拳打得还真重,居然把这家伙打得晕晕乎乎,竟然翻着眼睛调过鬼脑壳来,摇摇摆摆地,好一阵后,腿一软就倒了。 我拍拍手,觉得真不过瘾,没想到阴界的色鬼就这副不经打的德性。我转过身去,望着那两个倒在地上的瘦鬼和那个依然按住那个软蛋的鬼道:“你们过来!” 他们还真听话,居然都过来了。我又对那个软蛋男鬼道:“去给你的女鬼把衣服穿起,趴着干啥,真是熊胞!” 那软蛋鬼瑟瑟地爬起来,嘟哝道:“她不是我的女鬼,我只是个过路的!” 第41章 原来是这样。我吼道:“那就快滚!” 那鬼便一溜烟跑了,另外三个瘦鬼听得喊滚,也要跑,我又吼道:“转来,谁叫你们滚了?”那三个鬼便猥猥琐琐地转来。 “你们去把那个色鬼给我弄过来,装死呀?装死就没事了么?顺便捆把女鬼的绳子给解了!”我说,又回头对那女鬼道:“你跟我们到警察局去,把经过讲一下。” 那女鬼望了我一眼,冷冷地道:“我不去!关你什么事啊?” 我听得这话,差点没气死。手指着她,半天没说出一句话。那女鬼双手已经解开,利索地穿好衣服,竟然头也不回就走了。我这一肚子气没出的地方,见面前立着的三个鬼还敢偷偷地笑,不由得大怒,一顿拳打脚踢,打得几个鬼物抱头鼠窜。我连喊:“滚!滚!滚!不滚打死你们!打死你们!”那几个鬼物听得喊滚,知道这次是真的了,立即跑的没了踪影。 第八章避醉鬼误入花柳巷 我望着他们跑远,心里恨恨地,一口恶气并没有出透。心想今天真他妈倒霉透顶了,怎么事事不顺哟!好心帮女鬼,却热脸碰了冷屁股,我真他妈贱,我凭什么要帮她?她这不是欠强奸吗? “呵呵,我笑死了!”色魔这时候看笑话来了! “笑你娘个头!”我正没好气,便忍不住骂道。 “骂人了不是!”色魔道,“你家伙想英雄救美,却不知道那‘美’根本不买你的帐,这不好笑么?” “好笑?这叫可悲!”我恨道,很有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慨。 “你也得为那女鬼考虑一下啊,”色魔不再打哈哈,“把那些色鬼送警察局去,关不了两天又放出来,还不又找她出气?那时谁为她出头?你能帮她一回还能帮她二回么!” 我不平地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只是这样帮忙帮得真窝囊!” “走吧,办你的正事去,你还欠人家一杯茶钱哟!”色魔道。 我只好继续往前走,很快就到了那个院子门前,我对那几个保安说明了来意,其中一个像是为首的保安就把我领了进去。 围墙内,一条甬道弯弯曲曲地在一片花丛中绕来绕去,我没有兴致看花,径直朝里走。 甬道尽头是一座三层小洋楼。我正在惊异他们有这么好的房子时,老鬼伯已经呵呵地迎了出来。 “恩公来了!大家快来见见恩公!”老鬼伯今天的声音特别洪亮。 楼里于是跑出一群人来,围住我恩公长恩公短地喊得我热血沸腾,觉得受鬼拥戴的滋味还真是不错。一会儿,其他鬼都散去,留下老鬼伯陪我。 我说:“老伯,我刚才在茶馆还欠人家一块钱茶钱,你给我一块钱,我去还了吧。” 老鬼伯道:“恩公怎么会欠钱呢?” “我没有冥币呀!”我不好意思地道。 “哦!你看我倒忘了这一层!”老鬼伯恍然道,“小刘,去帮恩公还茶钱!” 老鬼伯的话音刚落,一个保安模样的青年鬼从右边第一间屋跑了出来,老鬼伯交代他去还茶钱,我要为他带路,他哪里肯,只让我说了大概位置就走了。这里,老鬼伯便领我走进右边第二间屋,让我坐下,给我泡了杯热茶,然后向我汇报工作的开展情况。 “恩公昨天离开后,我们掩埋了那两个恶鬼的尸体,然后大家凑钱租了这个地方做慈善部的总部,经过严格的挑选,我们选出了几十个工作人员。这些人员,既公正无私又熟悉业务,全都能够靠得住。我暂时当慈善部的领导人,负责调控各处协调工作;主要业务由各处具体负责。为了工作能够有条不紊地开展,我们设置了保安、登录、投资、会计、出纳……等十多个部门。我们要尽可能地把恩公的钱用到真正需要钱的穷鬼身上,同时还要让剩余的钱实现增殖,力争能够实现自我发展的良性运营,尽可能地自给自足。我们不能永远让恩公给我们注入资金啊!” 我听了只顾点头,他们如何经营,我并不在乎,只要他们能过的好点就行了,我的心思在外面,还想出去玩玩。我把这想法说了,老鬼伯道:“那我陪你去吧。” 我摇摇头道:“算了,我喜欢独来独往,还是我自己去吧。” “那好,我叫出纳给你些钱,免得又出现需要钱的时候没有的尴尬。”老鬼伯道。 我想想也好,便答应了,但是表示回去就还上。老鬼伯道,“这钱还不都是你的,还什么呢?” 我笑道:“既然到了你们的帐上,那就是你们的,我也不能随意支取。支取了就要还上。” 老鬼伯也不再坚持,叫鬼上楼叫出纳取钱去了。我等了一会儿,就见一个戴眼镜面相斯文的老者揣了一沓钱下来,老鬼伯接过钱递给我,我揣了钱,在出纳递过的纸条上签了名,便往外走,老鬼伯一直送到门口才回去。 我在外面漫无目的地游逛,这次身上有钱了,便又想到茶馆去玩玩,但刚才那个茶馆是不想去的了。我胡乱逛了几条街,也不知道到了哪里,见大街现出个小巷,便毫不犹豫又往里钻。 小巷口一株大树,大树底下横七竖八或坐或躺着些鬼物在闲聊。我从他们身边经过,一不小心就踩到了一个躺着的鬼的脚,那鬼像挨刀的猪一样没命地嗥叫,吓得我跳过去就想跑。没想到那些躺着的、坐着的鬼物全都站了起来,一下就把我围住了。 这些鬼物个个都吐着酒气,说话声音含糊不清,走动也歪歪倒倒地,活像阳界的醉鬼。 “兄、兄弟们,这、这个家伙踩、踩了大、大哥、哥我的脚,弄、弄、弄他!”那个被踩了脚的醉鬼道。 我连忙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什、什么不是故、故意踩的?”那醉鬼道,“我、我说你是、是故意就是故意!” 我急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走得急,不小心就踩了你这位大爷的脚,我给你陪不是!啊!你消消气!” “小子!”另一个鬼过来拍了一下我的胸脯道,“我老大、老大说你是、是,你就是!” 我见不是事,忙问色魔道:“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三十六计啊,快跑啊,和他们说得清吗?一群醉鬼!”色魔道。 是啊,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我把拍我胸脯的鬼物的手拿开,把面前的几个鬼物扒拉开,撒开腿便跑。见我跑了,那些鬼物嗷嗷直叫,一大群跟着追了上来。一旦脱离了他们的包围,我就不怕了,跑,那可是我的特长,当年在连队里,五十公里负重越野,我是全连的尖子。再说,那些醉鬼一个个东倒西歪的,哪能跑呢? 我一会就跑出了小巷,到了一条大街,我在大街上又跑了一阵,胡乱钻进了一个胡同。回头见没有醉鬼追来,我放慢了脚步,一边和色魔说话:“老朱,那些醉鬼都什么来头,怎么全聚在一起了?” “嘿嘿,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大家都是杯中酒鬼,自然就聚在一起了哦!”色魔笑道。 “他们怎么那么不讲理啊?”我问,心里还为刚才差点挨醉鬼的揍而惶恐。 “讲理?”色魔冷笑道,“和谁讲理去?被你踩了脚的那个醉鬼,生前是一个中学的高三教师,在教学教研中颇有造诣,为学校的发展做了不少贡献,可是学校领导对他怎样?就因为别人发了些牢骚就打击、报复、落井下石!就这样让一个才华横溢的教师成天买醉,一直到醉死!他找谁讲理去?还有那个拍你胸脯的醉鬼,老婆多生了个儿子,计生小分队就拆他的房子,房子被拆掉后,老婆带着孩子跑了个无影无踪,他找谁讲理去?还有那个站在你面前被你一扒拉就倒在地上的那个,乡镇干部要各家各户参加房产保险,他不参加,说了几句怪话,就被乡镇干部用绳子捆了去游街,他和谁讲理去?结果还不就是游完街买了一瓶酒灌下去了结了自己!所以你不要说什么讲理不讲理,这世界不讲理的地方多!” “呵呵,你家伙对现实严重不满!”我呵呵笑道。 “其实这些事都发生在前几年,”色魔道,“这几年好像世道要好点了。” “这还差不多——”我说,一句话没说完,忽然觉得自己的臂弯被什么抓住了,回头看时,只见身边一个涂脂抹粉的女鬼抱住了我的臂弯,发嗲地偎依了上来,只管用她那肉墩墩的胸脯擦我的臂膀。我看了看这个女鬼,见她瓜子脸,柳叶眉,小鼻子小嘴,脸色倒也红润,虽然口红艳了点,脂粉重了点,样子倒也不让人恶心,便不由得看的细致了些。她穿一身牛仔服,上衣没有扣口子,露出了雪白的低领内衣,内衣领口宽敞,把半个胸脯都露了出来。如果眼尖,你就可以从上往下一点也不费力地看见她的乳峰的坚挺以及峰顶的鲜艳,透过两峰之间的胸沟你几乎就可以感受到她皮带扣的金属质地。鼻子闻着一股撩拨人心神的香水味,耳朵听着她发着嗲的“大爷,玩玩吧,包你舒服”的浪声叫唤,眼睛又盯着那两个害死人不偿命的肉肉,我浑身燥热,身体发生急剧变化。我胆怯地看看身前身后,发现这巷子里,两边全是大红灯笼高高挂,楼上楼下红男绿女浪叫声声,知道自己误打误撞进了花柳巷,尽管下身的反应强烈,但我还把持得住,挣开女鬼的手,高声道:“干什么!” “哦!大爷,发什么火呀?”女鬼又上前抱住我的臂弯,仍然浪笑道,“大爷火气好大哟!那就让妹妹给你泻泻火嘛!” 我再次挣脱她的手,正色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别拉拉扯扯!像什么话!” “哟!大爷,嫌弃小妹呀?那小妹叫其他姐妹来伺候大爷!”女鬼又上前抱住我的手,大声喊:“姐妹们,上啊!” 这一叫,我的前后便凭空涌出一群脂鬼粉鬼来,她们一个个发着浪声嗲叫,像苍蝇见了臭鸡蛋般围了上来。 第42章 我待要挣脱女鬼的手,女鬼群早涌了上来,把我围了个严严实实。 第九章救英雄女鬼呈玉体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急得大叫。 “大爷,来嘛,好玩呢!”抱住我的女鬼道,“包你满意,让你欲仙欲死,服务不周到不收钱!” “干什么?”我问,“你们要干什么?” “哈哈哈,姐妹们,这位大爷问我们要干什么?你们说好不好笑啊?”女鬼浪笑道。 “来呀,大爷,玩玩啊,难道和你生儿育女啊?”女鬼们一边浪笑,一边把我往旁边一道门里拉。我极力挣扎,哪禁得她们人多,被她们拉得踉踉跄跄地直往前冲。 “你们这是干啥呢?哪有这样拉客的!”一个女鬼的声音忽然道。 那群女鬼停下了拉扯,都停下来看那个说话的女鬼。 “这个客人害羞,嘻嘻,我们就拉他一把咯。”一个女鬼道。 “我看看谁这么害羞啊?”那女鬼拔开众人走进了人圈里。 我睁眼看时,吃了一惊,原来来鬼竟然是我刚才在小巷救过的女鬼。只见她穿了一件浅蓝色的上装,不扣扣子,敞开胸脯,露出粉红色的内衣,也是低领的内衣,也能一眼让你看见半截丰乳,因为她离我较远,我暂时还看不见其那里面的内容。她见是我,似乎也吃了一惊,于是回头对其他女鬼道:“看你们拉的好客,把我家哥哥都给拉住不放,传出去不笑死人才怪!” “小菸姐姐几时有这么帅个哥哥了?”一个女鬼不平地道,“不会是要抢我们的生意吧?” “说什么哪?”叫小菸的女鬼道,“是与不是,你们问他呀!” 我知道她可能有意救我离开这里,还不等那些女鬼开口便道:“我就是她哥哥,我来找她有事,你们别再瞎闹了,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呵呵,帅哥哥,你不客气了将会对我们怎么样啊?是不是要把我们全部吞了啊?哈哈!”一个女鬼荡笑道,笑声让人心里直起鸡皮疙瘩。 “好了好了,姐妹们,那头来了位大爷,去服侍他吧,我哥就让我带走了。”小菸道。 那群女鬼见有新猎物,转眼间跑了个干净,一会儿便簇拥着那个男人走进了那道差点把我关进去的大门。 “哥,我们走吧。”小菸还真叫我哥了。 “谁是你哥!”我正色道,“谢谢你出面帮忙,可是你叫我哥,我还真没那个福气,你还是别叫为好!” “呵呵,逗你哪,走吧,到我那去坐坐,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小菸笑道。 “我什么时候救过你呀?”我故作惊讶道。 “对不起啊!刚才我也是迫不得已才那样做的,走嘛,到我家坐坐,我慢慢给你解释!”小菸一边说,一边上来拉我。 我见她似乎并无那些女鬼的淫荡之气,又见前后都是游荡寻猎的女鬼,怕搞不好走不出这条巷子,便半推半就地跟她走了。 往前行不到百十步,就见一座三层小洋楼气派地立在那里。底楼大门口站着三四个穿红着绿的女鬼,年龄都在十七八岁左右,一个个青春靓丽,打扮和阳界一般无二,站在那里正在拉客做生意。过路的男鬼大都经不起诱惑,一个个跟她们进了那门。小菸带着我,进了那门,上到三楼去,进了其中的一间屋子。 这是一间布置得很是不伦不类的房间。靠窗子摆着一张梳妆台,立一面大大的镜子,镜子上张贴了很多帅哥的图片,我也没细看,也不知道都是当今哪些男明星的相片。右边靠墙摆了一张席梦思床,床上方的墙上贴了不少男女交媾的图画,那些图画也不知道是什么朝代的伪劣产品,模糊潮湿,没有一张是鲜艳夺目的那种。床前摆了一张小圆桌,桌上放了一个茶盘,茶盘正中搁一把茶壶,茶壶四周倒扣着四个茶杯。与床相对的一方墙上挂了两幅条幅,是很不错的山水画。旁边还有一幅字,写着那句名言“宁静以致远”。 我看了看她房间的摆设,就明白她是做什么的了,其实刚才她帮我忙的时候我就猜想她也许和那些女鬼一样,是出来卖的了。 她让我在圆桌边坐下,给我斟了一杯茶道:“粗茶一杯,不要见笑。” 我说了声谢谢,饮了一口,没感觉出是什么茶,只觉得有些凉了。 “应该我对你说谢谢。”她说,“刚才被几个无赖叫到外面,说好是进宾馆开房间的,可是他们居然想在小巷里干,意思是不给钱了,多亏你及时出现,不然,我就亏大了!” 我听得这话,刚进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吐出来,原来我扮演英雄救出的美女就是这样的鬼?他们之间的冲突根本就不是强奸而是在做生意?或者说是在做生意时发生了意外?我这成什么了?我还是什么狗屁英雄! 我站起身来,把茶杯搁在桌沿,告辞道:“小菸姑娘,感谢你的热茶,我看我该走了!” “忙什么呀?”小菸惊讶地道,“怎么才进来就说要走啊?我还没有好好感谢你呢!” “有什么好谢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谁都会这么做的,你不必往心里去。”我说,只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便使劲摇了摇头。 她见了问:“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忽然觉得浑身发热,血往头上冲,这头就有些昏沉了。头虽然昏沉,可是心中却又好像升起了一团火,一团欲火——熊熊燃烧的欲火。它开始烧烤我的意识,让我的意识就一种想法——进入她的身体、进入她的身体!它同时还在烧烤我的意志,想让我崩溃,让我的欲念像决堤的洪水奔涌流泻。我知道再在这里磨蹭,小菸一旦施以诱惑,我可能就会把持不住。于是我不顾一切地往门口走去。 小菸却早已快步迈到了门前,背对着门,一边脱她的外套,一边甜得腻人地说:“哥,别走,来嘛,我要好好感谢你嘛!” 我已经快崩溃了,却还不忘记问:“你给我喝的什么茶?怎么会这样啊?” “哥,那是我专门给嫖客喝的茶,他们喝了都很有干劲的哟!”小菸脱掉了外套,把内衣也扔到了地下,她的上身就全裸在了我的面前。好在我的眼皮已经有些发沉,模模糊糊地看不甚清楚。可是,她最后连裤子都全脱了,而且整个身子都扑了上来,双手双腿像蛇一样缠绕过来。我一时就如漂浮在波峰浪尖上的破船一样,既有找不到岸的焦急,又有想充分享受波浪冲击那种美妙的迷恋。 她的双手动作麻利地拔掉我的上衣,把我穿在里面的棉毛衫往上一捞,一张火热的嘴便疯狂地吻在了我的胸脯。我只觉得一阵电麻的感觉迅速传遍全身,全身起了一镇快乐的颤栗。我的双手作着一个拥抱的姿势,但还不敢合拢,就那样僵僵地定格在空中,我模糊的意识里似乎觉得,我的双手一旦合拢,我就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的嘴从我的胸脯一路往下狂吻,直吻得我往后猛退,她见我倒退,又紧逼上来,双手还来乱摸,我被逼得又往后退,似乎是怕她火热的激情吧,这一退,我忽然一个趔趄,脚下碰到了刚才坐过的凳子,凳子倒了,我跟着就碰到了小圆桌上,把我刚才喝过的搁在桌沿的茶杯弄到了地上,“哗啦啦”发出了一阵巨大的碎裂声。也许你会说茶杯碎裂能有多大的声音,可在我当时听来,那声音无异于晴空一声霹雳,划过了我那被情欲冲击得昏昏沉沉的大脑。我突然心中一惊,一下子便心中透明了,透明得自己几乎就能看见自己的心在怎样地跳动。 于是我又听到一个声音,一个叫我“快跑”的声音,我回头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见什么人或者鬼物叫我,知道这声音来自自己的内心,便闭眼深呼吸了几口气,等心情平静了,一把把又贴上来的小菸攘开,把已经褪至脚脖子边的裤子提上来穿好,放下棉毛衫,扣好外套的扣子,冷静地对站在一边发呆的小菸道:“小菸,谢谢你的好意,可是,你这是在害我,我不领你这样的情,实在对不起!” “你走!”小菸似乎发怒了,她用手指着门,气冲冲地道。 “好!”我说,然后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我怕再回头,就走不了了。 刚到巷子里,心里那个该死的声音骂道:“你小子真不是个男人!” 第十章鬼入梦梦遗瘦身形 第十四篇日记10月6日 昨晚从那个妓院(我以为是妓院)出来,色魔便骂开了。 “是不是很失望啊?”我冷笑道。 “失望!太失望了!”色魔遗憾地道,“女鬼的味道,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享受得到的,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轻易便放弃掉!我真为你扼腕!” “没关系,你从我潜意识里跑我意识里来操纵我去干啥!”我冷冷地道,心中老是以为这样的经历绝对与色魔的安排有关。 “呵呵,你以为跑你意识去很好玩啊!”色魔呵呵笑道。 “你不是去玩过么?”我笑道,“发电子邮件给县委书记,难道不是你在我意识里干的?” “是啊,怎么不是!”色魔道,“可那一点都不好玩啊!那次我一跳到你的意识里,你的意识便把我当作外来入侵者,像恶魔一样对我发动强大的攻势。如果不是为了揭露公安局长这件大事,我才不愿意跳到你意识里去呢,我宁肯去茅厕蹲几个钟头,也不愿意去你的意识里玩半分钟!” “怎么会这样?”我奇怪地道。 “是啊,怎么会这样?”色魔也是茫然,“也许你小子意识上一直排斥着我吧,所以一见我就进行攻击。我虽然未必怕你的意识的攻击,但被攻击毕竟不是件好事,所以,不是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到你的意识里去的了。” “呵呵,”我笑道,“这就好啊,我还真怕你跑我意识里去让我干丧天良的事情呢!” 第43章 “嘿嘿,”色魔冷笑道,“我在你潜意识里一样能叫你服服帖帖的,不信,咱们走着瞧!” “好啊,那就走着瞧!”我笑道,“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回去睡觉去了啊,你还没有玩够啊?” 这句话倒提醒了我,老在阴界这么游荡可不是什么好事,还是先回去睡一觉吧。于是,我把眼睛眨巴了三下,就又回到了阳界。 我起床小解了一次,便回到床上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恍恍惚惚进入了梦里。 我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好像是一间似曾相识的房间,在一张似曾相识的床上,一个似曾相识的全裸的女人,正躺在那里向我招手,我便扑了上去,一阵醉人的迷茫之后,我醒了,而且感觉自己裆里湿漉漉、凉飕飕地难受。 梦遗! 怎么会这样? 自己在看了小兰手淫之后没有这样,就连被小菸用药迷住也没有失身,怎么会在梦里轻易就扑到人家的肚皮上去了呢?是不是因为在阳界和在阴界自己都有意识,都能凭着坚强的意志战胜外在的和潜意识里的诱惑,而在梦中意识退缩、潜意识主宰着自己,所以自己便管不住自己呢?如果是这样,一旦色魔对此加以利用,那我岂不就惨了? “呵呵,”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色魔笑了,“你小子以前没有梦遗过啊?一次梦遗想老半天,你小子心思真细!” “我愿意呀?”听到这家伙笑,我心里便不舒服,“要不是你在我心里捣鬼,我会这样吗?” “就算我在捣鬼吧,还是早些睡吧,明天要出车哟!”色魔道。 我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看时间,已经夜里1点多了,确实该好好睡了,我起身脱了内裤,便又转来睡。 这一晚,一定是色魔在捣鬼,我居然梦遗了三次!今早直睡到妈妈来开门,发出很大的声音,我才睁开惺忪的睡眼。一走到门市,妈妈便说:“看你晚上在干什么,眼圈都黑了!要开车的,晚上应该早些睡,养足精神!” 我也觉得脑袋昏沉,回到小兰楼上,小兰把我仔细打量了一番,担心地道:“没睡好啊?眼圈黑黑的,脸也没有了光泽。” 我笑道:“哪有这么严重哟!我洗洗脸就没事了!” 我在洗手间照了照镜子,还真是的,自己眼圈确实有些黑,只是没有她们说的那么夸张,脸是少了些光泽,但洗过之后,就又光泽如初了。我从洗手间出来,对小兰说:“你看,是不是没事了?” 她再一次细细地看了看道:“好是好了些,可是眼圈还是有点黑,一看就知道是熬了夜的。你不会背着我干坏事吧?呵呵!” “我敢吗?”我笑道,“且不说你要收拾我,心中那个家伙也要收拾我啊!” 听了这话,小兰神色一下暗淡了下去,我赶忙住了嘴。 “你没事吧?”她问。 “没有,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我笑道。 “我担心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他弄的呀!”小兰道。 我心里颤了颤,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不过,我还是宽慰她道:“不会的,我昨晚先跑外面去耍了耍,回门市就很晚了,又看了很久的书,所以就这样了!” “你没有骗我吧?”小兰有些不信,“晚上没有月亮,你跑外面去,又黑又冷,有什么好耍的?” “我就是随便逛逛,没走多远。”我敷衍道,“哦,昨晚我见两个人走一起散步,你猜是谁?” “走一起散步的两个人?”小兰疑惑地道,“这你叫我怎么猜?” “是小蔚和黄克。”我说,“他们好像在谈朋友了。” “呵呵,你说这两人哟?”小兰笑道,“知道大媒是谁做的吗?” “谁?总不会是你吧?”我说。 “怎么就不会是我呢?”小兰得意地道,“大媒正是山人我呀!” “哈哈哈——”我笑得眼泪都差点滚了出来,“就你?笑死我了!” 小兰见我笑话她,瞪着眼道:“好笑吗?” “好笑!”我忍不住仍然笑,“你没事给别人说什么媒呀?” “他们两个相配呗,我只是给他们牵个线,成与不成,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有什么好笑的呀?”小兰似乎有些不满。 我不再笑,觉得黄克实在是配不上小蔚,便道:“你觉得黄克配得上小蔚吗?我怎么觉得他不配呢?” “你别看人家矮,矮子心好!”小兰自己也笑了。 “我是说要给小蔚介绍,也应该给她介绍个好点的。黄克像个什么啊?又矮又胖,小蔚不恶心,我还恶心哪!”我酸酸地道。 小兰把我仔细地看了看,坏坏地笑道:“你不会是看上那小妮子了吧?” 我脸一板道:“谁说的呀?我们在说他们呢,你怎么说我呢?” 小兰笑道:“给小蔚找个主儿,我放心!” 我呵呵笑道:“人家找主儿,你放什么心?” “嘿嘿。”小兰只笑不语。 我不再说话,和小兰吃了饭,便去出车。 *** 中午没事,便到处逛逛。走到濒河花园,老远就见花园里那些算命看相的先生。想起自己无端被那个瞎子开了阴阳眼,我心里就有气,心想,今天何不趁无聊去算计算计一下他们呢?也是真的无聊吧,我居然能想出这么无聊的点子! 我朝一个算命的走去,还没走拢,那算命先生便道:“年轻人,你过来!” 我故意装作发呆,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叫我啊?” “当然是叫你!”算命先生道。 “有事吗?”我知道他有什么事,却故作不懂道。 “年轻人,我见你三日内有场天大的灾祸,想给你提个醒,别无他意!”算命先生道。 我就知道算命的这种把戏,故作害怕地道:“你怎么会知道?” “看你印堂发暗,眼圈发黑,近日必定看见过不该看的东西,而且必定作过一件不该作的事,三天之内,——三天之内呀!”算命先生道,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呵呵,你什么意思呀?”我笑道,“事不是我该请你算一算呀?” “年轻人,亏你还笑得出!”算命先生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地说,近日见没见过什么不该见的东西?” “你说的不该见的东西指的是什么?”我疑惑地道。 “嘿嘿,你应该明白!”算命先生道。 我心下狐疑,这是不是又是什么骗术啊?管他,大不了算计不了他,算计自己两个钱罢了,说吧! 我点了点头道:“如果你说的是那个东西,那么我见过。” “我再问你,你作没作过不该作的事情?”算命先生又问。 “那要看你指的是什么事情了。”我说,“好事我干,坏事我从来不敢干!” “我问的不是在阳界作什么事!”算命先生道,“明白了吧?” 我想起在阴界作过的事,如果说不该作的,那就是刺死没脸鬼兄弟的事了。 我点了点头道:“作过。” “那看样子我没有看走眼!”算命先生道。 “你说我三天之内会怎样?”我居然有些信这家伙了。 “有场劫难。”算命先生道,“把你的八字报来,我给你算算,看能不能躲得过。” 我赶忙把自己的八字报给他,看他闭目掐指地算,算了半天,忽然睁眼看了我一下道:“奇怪!奇怪!” “奇什么怪呀?能躲吗?”我焦急地问。 “论说,你犯的事是冥界的大案,无论如何也逃不了的!可是,你的八字却显示你今年非但没有灾难,反而会逢大喜。奇怪,奇怪!难道是我看走了眼不成?”算命先生疑惑地道。 “怎么回事啊?”我问。 “我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三天过后一定会见分晓就是了!” “你算不出结果么?”我问。 “惭愧!惭愧!”算命先生道。 “那我给你命钱,多少?”我问。 “我不能收你的钱!”算命先生道。[奇书网|qisuu.] “什么?”我惊得睁大了眼睛。算命先生不收钱!这不等于宣布了我的死刑了么? “年轻人,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真的算不出你的命,所以不收钱!”算命先生忙解释道。 他不解释我也明白。算命的都有这个规矩,贱命价低,好命价高。越好的命钱拿得越多;不要钱的命,就是没有救的命! 他不要钱,我也不强迫他要,独自一人懒懒地在濒河花园逛,心情一下子弄得很坏。偶尔回过去看那个算命先生,见他正和其他的算命先生指点着我的背影说话,似乎正在研究我的命。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便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心里道:“老朱,你知道些什么吧?” “我知道什么呀?我不知道!”色魔冷冷地道。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我不满地道。 “我只知道过去,不知道将来。这还是对别人,对你,我是一概不知道,不论是过去还是将来!”色魔道。 “你不会是哄我不吧?”我说。 “你忘记我曾经对你说过,我之所以进你身体,有个原因就是我看不透你么?”色魔道。 “你好像说过。”我说。 “记得就好。”色魔道,“在预测将来这方面,我还真不如一个算命的。呵呵!” “那他说的有几分可信度呢?”我问。 “百分之百的可信度!”色魔道,“这个先生算得可准了。” “意思就是我真要在后来的三天里遭逢劫难了?”我问。 “说不得,你可能真得要做好遭劫的心理准备。”色魔呵呵笑道。 “你他妈还是不是人?瞧我遭劫你高兴吗?笑得这么开心!”我恼了。 “你别恼呀!”色魔仍然笑道,“我早说过,我在你身体里,你拥有无上法力,只有阎王怕你的,你怕个什么劲!” “哦,这是不是就是算命先生感到奇怪的原因呢?” 第44章 我问。 “鬼知道他奇怪什么!”色魔道,“管他!” “我得知道自己将会遇到什么样的劫难啊,到时才好应对呀!”我说。 “嘿嘿,到时只要你听我的,保管你没事!”色魔笑道。 我想想也是,现在自己空想一气也是徒劳,不如什么都不想,到时再说。 心里正在打鼓,见几个人过来,挨着我坐下,一个道:“没想到啊,新局长一上任,才几天的时间啊,就破了这样一宗大案!” 第十一章梦迷途烟鬼劫淫鬼 “什么大案?”另一个人问。 “你还不知道啊?”那个人惊讶地道,“那家三口被杀的案子呀!今天,公安局已经找到了那家人的尸骨,竟然在垃圾道里!听说已经抓到了三个嫌疑人,三个都是进站路人。” 我听他们说提头鬼的案子,早在自己的预料中,也不觉得惊奇,便起身走开了。 ***** 晚上睡觉前,给老鬼伯烧了点冥纸,算是还上了昨天的借帐。睡觉时,我又想起算命先生的话,便不想再到阴界去逛了,不敢再眨巴眼睛,怕一不小心就眨巴了三下。眼睛闭上睡了不知道有多久,感觉自己竟然又到了阴界,因为我发现自己躺的房间竟然和小菸的房间一模一样!一样的梳妆台,一样的床,一样的春宫图,一样的字画,一样的小圆桌,一样的茶壶和茶杯! 我正在惊愕,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却见小菸从门外进来,笑道:“哥,你醒了呀?” “什么醒了?”我懵了。 “哥,你不记得了啊?”小菸仍然笑道,“昨晚我们那个三次以后,你就呼呼大睡,一直睡到现在。我喊你几次,你都不醒!” “你说什么?”我惊讶地道,“我什么时候和你什么那个三次了?” “呵呵,哥,你这么快就忘记了啊?你怎么这么绝情哟!”小菸一边倒茶,一边道,“昨晚,你把我压在身下的时候,又是亲又是爱的,多甜蜜呀,尽管你不知道不怜香惜玉,就像风雨蹂躏鲜花般蹂躏我身体的每一个地方,尤其是那个地方,弄得我经不起你的狂暴,几次差点晕死过去,但我相信你是喜欢我的,你不会绝情到说不记得的。现在你也是假装不记得了吧?你真坏!”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呀?”我真的懵了。 “哥,喝杯茶吧。”小菸把茶递过来妩媚地笑道。 见到茶,我像见到魔鬼一样,惊恐地道:“快拿开,我不喝!” “怎么哪?哥,人家的好心嘛!你就这样不领情啊?”小菸发着嗲道,一边还把那茶硬往我嘴边送。 我一把拨开她的手道:“对不起,我得走了。” “去哪呀?”小菸道,“这里多好玩,来吧,喝了这杯茶,我们共度良宵!” “请你放尊重些,我真的得走了!”我说,不由分说地往门口走去。 “好啊,你走哪我跟你到哪!”小菸笑道。 “随你便,我反正是要走的了!”我说,一边就往门外走,小菸也不拦,还真就跟我走下楼去,我往哪走她就跟到哪了。 我眨巴了三下眼睛,想用这办法回到阳界。可是这次却不灵了,我眨了三下眼睛,还是在原地没发生任何变化。我心里发了慌,以为自己已经被色魔赶出了体外;后面小菸又不即不离地跟着,使我的心情更加糟糕,一种恐惧油然而生。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想尽快摆脱小菸,尽快找到回阳界的路。我就这样沿着一条大街,也不管东西南北,也不管街上的风光,车流鬼群,只顾一路快走,有时还放一阵小跑。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我竟然一气走出了城,来到了郊区。前面是两座小山,两山之间一条公路,此时天色似乎已经晚了,也没有车辆行人,我沿着公路又走了一程,以为凭我的速度,早该把小菸甩掉了,可是我回头看时,却见她依然紧跟着我,还笑盈盈地,似乎一点都不累! 我停下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有人叫我跟着你。”小菸道。 “谁?”我问。 “这是职业秘密,不告诉你!”小菸笑道,“他叫我好好服侍你,又没叫我害你,你怕什么?” “谁对我这么好啊?”我苦笑道,“他给你多少钱?我给你,你回去好不好,别跟着我!” “呵呵,得了人家的钱财,我已经把自己这几天卖了,我也没办法,我们得讲职业道德,你说是不是?”小菸笑道。 “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我问。 “不知道!”小菸说。 “我也不知道!”我说,“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你跟着我这算哪门子事?” “嘿嘿,去哪里,那是你的事,这与我无关!”小菸仍然笑道,“我的任务就是跟着你,等你停下来,我们就好做那事!现在你停下了,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开始了!” 我吓了一跳,见她说着话就迎面贴了上来,吓得赶忙又往前跑。 又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只知道自己已经累得快喘不过气来了,我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便一屁股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大口大口地喘。也许是这次自己跑的快的缘故吧,我居然把小菸给甩在了老后边。 我喘息平定,正想继续上路,却忽然听得一声喊:“救命啊——” 我本能地往回看,就见一个男鬼正拉着小菸,在我身后五十米处欲图不轨。我一下子乐了,这真是天赐良机!赶快跑吧,甩掉她! 我正要加速跑,却忽然停下了。虽然她跟着自己有些讨厌,尤其老说要和我干那事令人害怕,可是她也不至于到了该被强奸的地步啊!不行,我得救她! 我转身要去救她,可是心里又想,她反正也是个妓女,哪天不和几个男人上几次床啊?被人拿钱奸是奸,被人强奸也是奸,有什么区别?救什么救? 我又转身想往前走,脚步还没迈开,心里又转了个弯,觉得妓女也是人,是人就该享有人的权利,没有哪部法律规定,男人可以强奸妓女啊,我为什么不救?(我当时似乎忘记了她不是人。) 我不再犹豫,转身跑了上去。 那个男鬼正把小菸按倒在地,一手按着拼命挣扎的小菸的手,一手在她的身上乱摸。我气极了,一把把他揪起来,照他的脸就是一老拳。 那家伙被我的一记老拳给打得踉踉跄跄地退了好几步,方才拿桩站稳。我仔细看了看那鬼,不由笑了:这是什么瘦鬼呀?比昨天教训的那几个瘦鬼还瘦,瘦得就几乎只剩骨头了! 我对那鬼道:“看你瘦得一阵风都吹得倒的样子,你还有精神干女鬼?你真行啊你!” 那家伙也不搭言,上前就向我挥动他的瘦拳,狠狠地想捶我的肚子。我一只手叼住他的拳头,呵呵笑道:“兄弟,还不服输呀?让你尝尝擒拿怎么样?”我边说边使出在部队学的小擒拿,三下五除二,转眼便把他的手扭转到了背后交剪起来。我往高抬他的手臂,他一时竟痛的嗷嗷直叫。 “兄弟,这就是强奸女鬼的滋味,还想尝尝吗?”我笑道。 “我没有强奸她!”那鬼终于说话了。 “呵呵,你当然没有强奸她,强奸了就不是这味了!”我突然松了手,却在他的屁股上给了他一脚。 那家伙立即前冲了几步,然后一个饿狗抢屎,扑倒在了地下。 小菸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不见一丝恐惧,反而显得很高兴,上前双手吊着我的脖子,妩媚地笑道:“哥,你真好!” 我一把拨开她的手,对那个趴在地上的鬼喝道:“起来!不起来,当心我再给你一脚!” 那鬼费了老半天的劲方才从地上爬起来,流着鼻涕和口水道:“老大,我不是要强奸她,我就只想问她要一点点钱,她不给,我才把她按倒在地上抢的。” “呵呵,原来是个搞抢劫的啊!”我笑道。 “不是啊,你得原谅我,瘾发了难受啊!”那瘦鬼道。 “呵呵,你还是个瘾君子啊?”我笑道,“看你这样子就像!” “没办法啊,活着时就吸上了。我吸光了老父的家产,吸光了自己的贱命,原以为死了就什么都了了,没曾想到了阴界还得受这份罪!”那鬼道。 “你就不能不吸吗?”我有点厌恶地道。 “戒不了啊!”那鬼痛苦地道,“你看啊,我烟瘾发作了比现在这个样子还惨啊!” 我看了看他那狼狈样子,觉得他现在已经够可怜的了,不知道瘾发了又是什么可怜样子,便不想再难为他,摸出老鬼伯给我的冥币,心想这玩意对我反正也没什么用处,不如给这个烟鬼吧! 小菸见我要给钱给那烟鬼,忙劝道:“哥,这种鬼,再多的钱也吸得完,就让他熬着吧,别睬他!” “我的事我做主!我想给就给,你别管!”我冷冷地对小菸说,然后又对那烟鬼道:“小兄弟,来,拿着吧!想办法戒吧,不然,下次就没这样的运气了!” 那烟鬼见了花花绿绿的票子,眼睛一下子瞪得像牛蛋,扑上来抢一样地把钱弄到手里,狂笑着一路小跑,一会就不见了影。我忍不住骂道:“我操,他妈的谢谢都没有一句!” “我叫你别给,你就是不信!”小菸道,“这种人,就该让他熬烟瘾,熬死他!” 我冷冷地道:“那你们这种人该怎么熬死呢?” “我们这种人可得好好活着!”小菸笑道,“我们活得好,才可以防止强奸犯罪的发生,政府的税收才可以大幅增加,性病传播才可以得到有效控制。” “呵呵,”我笑了,“卖淫倒卖出功劳来了哈!” “卖淫怎么了?我们一不偷,二不抢,下面挣来上面吃,靠身体挣钱吃饭,光明正大!”小菸生气地道。 我不再理她,转身就又往前走。她见我要走,连忙跟上来,挽着我的臂弯道:“哥,你别一个人走啊,你得带上我,保护我啊!” 第45章 “我保护不了你!”我冷冷地说。 “你能,你太英雄了,竟然两次救了我,我太感谢你了!太崇拜你了!” “得了,你别崇拜我!你也别挽着我的臂弯,让别人见了,还以为我不正经!”我挣脱她的手道。 “你是我哥啊,你怕别人说什么?”小菸笑道。 “我可没有出来卖的妹妹!”我冷冷地道,“再说你是鬼,我可是阳界来的人,人鬼殊途,我们走不到一起!” “呵呵,我们这不是已经走到一起了吗?”小菸笑着说。 “我迷路了,我想回阳界去。”我说。 “回阳界干吗?阴界多好玩呀!”小菸道,“哥,你也走累了,我们坐下休息一会吧。” “嘿嘿,骗我做那事呀?”我笑道,“没门!” “做不做由你!”小菸道,“那事你能强迫我,难道我还能强迫你呀?” 我想,这对呀!我干什么这么怕她一个弱女鬼呢?自己也确实累了,需要休息一会,便道:“好吧,就信你一次!” 正要坐下,忽然见前面开来两辆大卡车,车上满载着奇形怪状的鬼物,在距我们不到十米的前方公路上停下了。车刚停稳,车上那些鬼物便纷纷跳下车来,一个个全都拿着尺多长的砍刀,气势汹汹地朝我和小菸走来。 我们正在惊疑,那群鬼物中一个像是头头的鬼排开众人走了出来。那鬼一见小菸,便眉开眼笑地道:“小菸姑娘,怎么到这里来了?” 小菸像是和那鬼很熟,竟然咯咯笑道:“我道是谁这么大的阵仗,原来是金老大呀!老大,你不会砍我这么个出来卖的吧?” “哈哈,小菸姑娘真会开玩笑!”金老大笑道,“我们砍你做什么?砍了你,我找谁泻火呀?哈哈!” 见老大拿小菸调笑,金老大的手下全都哈哈笑了。 小菸见不是冲自己来的,心就放下了:“那,你们这是?” “斧头帮那帮穷小子要和老子争地盘,今天,我们他妈决斗!你和这位还是趁早走远点,免得弄伤你们。”金老大道。 “谢谢老大关心。你说的是斧头帮的刘老大?”小菸问得还真多。 “不是他还有谁?”金老大道,“你们快走吧,你看,他们来了!”金老大一边说,一边手指我们的后方。 我早就听到了汽车的马达声,扭头看时,果然见一辆汽车风驰电掣地开了过来,而且也刚好停在了距我们十米远的地方,也是车刚停稳,车上的鬼物便一起跳了下来,一个个手中拿的全是短柄斧头,真是名副其实的“斧头帮”。 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走开,两帮人发一声喊,高举着砍刀和斧头,便朝我们冲了过来。 第十二章阻火并遥山有高人 两帮鬼发一声喊:“杀呀——”那阵势真有点惊天动地,小菸几乎被吓傻了,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好在我毕竟在部队锻炼过三年,多少见过些世面,我一把拉住她的手,叫一声“跑吧”,拉着她便往横里跑。 公路一边是山岩,上不去,我当然不往那方跑;另一边是一个高的土坎,下面是一条小溪,傍公路一边是十多米宽的青草地,小溪那边也是高岩,无路可走,但青草地顺着公路延伸,却可以在坎低的地方翻上公路。我略一估量,便拉着小菸跳了下去,顺着公路在青草地里高一脚低一脚地跑。 我们正跑得气喘吁吁,忽听一个声音喝道:“跑了两个,给我追!” 小菸吓得哇地哭叫了起来。 我回过头去看,公路上打斗正激烈,可是离我们已经很远了,后面并没有人追来,是谁在喊啊?怎么什么鬼物也没见呢? “呵呵,别看了,我在这里呢!”一个声音从我们头上传来。 我抬头看时,不由心下大定。原来在我的头上方,正蹲着个头发眉毛胡子全白了的老者。老者穿一身灰布道袍,手执一柄红柄白毛的拂尘,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正笑盈盈地看着我。 我忙安慰哭着的小菸道:“没事,是个老道,他在拿我们开玩笑呢。” “真的呀?你别哄我!”小菸道。女人就是女人,管你是做什么的,大祸来临,就都变得格外的软弱。 小菸望了望公路,破涕笑道:“该死的老鬼,竟然和我们开这样的玩笑!” 见了道人我就有一种亲切感,觉得自己回阳界有了希望,又见小菸不哭了,我便对老道道:“你等我,我马上上来!”似乎老道要找的就是我一样。我说着,拉着小菸的手,再往前跑了一段,见有一处坎比较矮,就托着小菸的腰和屁股让她先上了公路,自己再在小菸的帮助下也上了公路。 老道已经迎着走了过来。他右手执着拂尘,转着脑袋把我打量了半天,不住地点头,似乎很满意的样子。 我也仔细地看了看他,见他的打扮和上次见到的宋真人的打扮一模一样,就猜想他是不是也是遥山道士。看他鹤发童颜,似乎是个得道的高人,不知道他能不能为我回阳界指条光明大道。 老道在我前方打量了我半天,又转到我的身后去,忽然一把拔出了我身上的桃木剑。我吃了一惊,道:“你想干什么?” 老道呵呵地笑道:“小哥,谁传给了你这么好的剑啊?” 我笑道:“说了你也不知道,把剑还给我!” 老道左手拿剑,右手拂尘轻轻拂着剑身,喃喃地道:“好剑啊!好剑!” “把剑给我!”我说,心下有些不悦,“你怎么不经人家的允许就拿别人的东西哟!” 老道似乎忽然意识到了,把剑递给我道:“这剑是谁送给你的?他人呢?” 我见老道把剑还给我,便道:“是一个姓邓的老伯送给我的,他让我去杀猪头怪,过后还没来得及还给他,他就走了。” “姓邓的老伯?他是道士吗?”老道问。 我说:“不是。” 老道迟疑道,“难道师弟收了个俗家弟子?” 我听他这样说,就明白他是谁了,高兴地道:“你是醉道人的师兄,宋真人的师傅,前任遥山教掌教?” 老道呵呵笑道:“不敢,老朽正是前任遥山教掌教无尘真人。小哥,能得到这把桃木剑,你的道缘不浅呀!” “是呀是呀。”我忙道,“我碰见过两个遥山道士,他们还帮我降伏色魔来着,只是没有降伏成功。” “呵呵,你说他们两人去降伏色魔?‘他们’一定就是你口中那个姓邓的和我那蠢徒宋真人了?”老道无尘道。 “是啊!”我说。 老道道:“我不知道师弟那个徒弟怎么样,可是我的徒弟我还是知道的,就他那点道行,给色魔挠挠痒还可以,降伏?嘿嘿,把自己搭进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们确实被色魔打败了,不过只是受了点伤而已。”我说。 “色魔哪去了呢?”老道问。 “在我潜意识里。”我说。 “我怎么没见?”老道道,“难道他没有跟你的魂魄来?” 我这才想起,今天我还一直没有跟色魔对过话,原来这家伙没有跟来。 “让我看看他在哪?”老道说,一边口中念动咒语,忽然喝声“疾”,双目顿时发出雪一样的光芒,那光芒直冲云天,撕破了黑沉沉的天空。一瞬间,光芒消失,老道冷笑道:“小哥,那家伙在教你的身体走路呢!” “他在教我的身体走路?”我惊讶地道,“我的身体还不会走路吗?” “你的身体是会走路,可是他不会使唤啊!”老道道,“小哥,色魔把你的三魂七魄放逐到阴界来,就是想趁机操控你的身体,你得警惕呀!” 我这才明白今天是怎么回事!操,死色魔,居然这么阴险! “小哥,你也别慌乱!”老道也许见我脸色变了吧,他说:“色魔一定是利用了你的弱点,否则,一个阳界的人轻易是到不了阴界来的。” “什么弱点?”我问。 “我怎么知道?”老道道,“这得问你自己。” 我的毛病不少,一时还真不知道色魔利用了我的什么弱点。思量了半天也得不出一个结果。 “你第一次到阴界来是为什么事情?”老道也许是见我半天想不出来,便启发道。 “第一次啊?”我回忆道,“好像是我感到孤独、凄凉,想找个人说说话,色魔便劝我到阴界来玩,说是让我做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我一来无聊,二来好奇,就来了。” “以后为什么经常来?” “因为我要帮助阴界里的那些穷鬼。”我说,“当然也为了要行侠仗义,色魔说我拥有他的一切法力,可以在阴界做很多事。” “看样子,色魔利用了你的善良和好奇!”老道道,“好在你遇到了我,我给你指条光明大道,保你没事!” “谢谢道长!”我忙不迭地道。 “先别忙着谢!”老道道,“你得到了我遥山道的镇山之宝,一定是上天冥冥中的安排,我帮你说不定就是帮我遥山道自己呢!” “你快帮我回阳界吧。”我说,知道了色魔正在操控我的身体,我心里特别地虚。 “帮你回阳界那多简单!这且不忙。”老道说,“我先在你的心上封一道符,让那家伙蒙不了你的心,你就没事了。另外我再教你出入阴界的法门,即使下次再遇到今天这种情况,也可以自己找到回去的方法。” 老道这样说,我当然高兴,且让他在我的胸口作法,然后又跟他学出入阴界的法门,弄了好半天,终于学会了。我正要试试灵不灵,老道道:“你且别急着试验,看我打发了那两帮臭小子再说。” 我这时才想起,在自己身处的公路上不远处,还有两帮人在厮杀,在自己的身后,还有一个柔弱的妓女勾着自己的臂弯。我且不急着试验,静静地看老道如何打发那两帮厮杀得难分难解的道上朋友。 此时,那两帮人马正杀得难分难解。 第46章 砍刀帮的刀利,但斧头帮的斧子也不钝;砍刀帮的人多,但斧头帮的人精干。双方正是半斤八两,好有一拼。 地上已经摆了几具鬼体,流着鬼血。杀红了眼的双方还有鬼不断地受伤,不断倒下。这时,无尘道长凌空飞了过去,就像我在武打片里见的那种凌空步虚的武打镜头,道长在空中用他的拂尘朝激战的双方一挥,公路上立即爆炸开来,像扔了几颗威力不太大的手雷,一阵烟尘过后,只见双方人马已经各自退回到自己的车旁,做出一副随时撤退的准备。 无尘在空中道:“各位道上的朋友,给无尘一个面子,让我能够在此山静修,别打打杀杀的弄得我不得安宁!相好的,走吧,到哪里决斗都可以,就是别在这里决斗!” 砍刀帮的金老大道:“既然无尘道长不喜欢我们在这里决斗,姓刘的,我们另外约个日子,地点,再决生死,怎么样?” 斧头帮那边一个人道:“好啊,金老大,你说了算,我姓刘的可是随叫随到,决不孬种!” “好,今天我们各自收兵,下次再见!”金老大说,向后一挥他的鬼手,他的手下弟兄立即爬上了汽车。那边刘老大的兄弟伙也已经爬上了车。然后就见各自倒车,各自绝尘而去。 老道这时方才从空中落下,呵呵笑道:“这两帮家伙居然还肯买老道的帐,我还以为他们不肯呢。” 我笑道:“他们敢不买你的帐吗?你露的那一手,要真的落到他们头上,他们还能有站着说话的么?” “呵呵,小友,你真会说话!”老道道,“这两帮人要是不听我的,我该怎么办?” “呵呵,”我笑道,“那有什么不好办的?相信你点他们的穴道也不是什么难事,点了双方老大的穴道,他们的争斗自然就停了。” “呵呵,小哥真是好心肠!”老道道,“我还以为你要把他们斩尽杀绝呢。” “他们又不是人人都该枪毙的罪,杀他们干啥?”我不解地道。 “小哥,回去吧,以后尽量别到阴界来,人该活在阳界,到阴界来的次数多了会损你的阳寿的。”老道劝我道。 “我还有一事不明,能问问你吗?”我忽然想起一事,禁不住问道。 第六卷 第一章回阳界再惊鸳鸯鸟 “什么事?”无尘道长问。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问。 “我的肉身腐烂了,我不到这里到哪里?”无尘道长反问道。 “登仙啊!”我说。 “你以为什么人都可以登仙啊?”无尘道长道,“我资质驽钝,在有生之年没能修炼成正果,就只好到阴界来了。不过,我道心还算坚定,就又在阴界继续修炼了,希望有朝一日能修成正果,实现飞升。这座小山就是我的修炼之所。” “哦,难怪你竟会在这里出现。”我说。 “这两帮家伙打扰了我的清修,我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就看见你们的狼狈相了,呵呵!”无尘道。 “你修得怎么样了?能前看一千年,后看五百年吗?”我问。 “惭愧,我是不能的,漫说一千年五百年,哪怕一年,我也是不能的,不过我的师弟行。”道人道,“在我们这一辈中,最有希望修成正果的只有他一人,可是他不太守清规,经常喝得不知天南地北的,怕也成不了正果,哎!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哦,是这样啊!”我说,心里感到很遗憾,本想从他嘴里了解点关于自己未来三天将会遭遇怎样的劫难,没想到他的道行也就这样子。 “还有什么问题吗?”老道问。 “没有了。”我说,“谢谢你的指点,我要走了,我就不送这位姑娘回城了,麻烦你把她送回城去。” “好,我这就送她回去。”道人说着,拂尘向小菸一挥,就见小菸被一阵陡然而起的飓风裹挟着,升上了高空,往城市的方向而去,一瞬间便消失了身影。 我惊道:“她这样回去,不会伤着哪里吧?”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老道说道,“你小哥心肠可真好,对一个妓女也如此关心!难怪你能得到我师弟的桃木剑!快回去吧,小心色魔把你的身体操纵久了听了他的,你要想让它再听你的,可就费事了!” 说到我的身体,我还就真急了,按照道长教我的方法,闭着眼念了几句咒语,喝了声“疾”,就静等睁眼看自己是否已经回到了阳界。 我睁开眼睛时,回阳界倒是回了,可自己不是在床上躺着,而是在空坝里像一具僵尸一样走着! 趁着沉沉夜色,我看见了尚且灯火通明的自己熟悉的医院楼,看见了早已人去楼空黑乎乎的政府楼,看见了在学校工地上那两颗大灯照耀下仍然显得气派的学校的校门,看见了自己开的那辆崭新的汽车,看见了小兰和自己合租的门市……能够再一次看见这一切,我这心情真好! 我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像一具僵尸在空坝里走着,便对心里那位魔鬼道:“我回来了,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呵呵,我有什么好失望的?”色魔笑道,笑的声音有些勉强。 “你把我逐到阴界去,还买通小菸来‘服侍’我,让我不知道回阳界的路,害我在阴界乱撞,自己却趁机来操控我的身体,你如愿了没有啊?哈哈!”我语带嘲讽地道。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色魔尴尬地道,“你到阴界去风流不带上我也就算了,你不能把我的一片好心当驴肝肺呀?” 我骂道:“哼哼,你的好心?你好心地把我放逐到阴界,好让我找不到回阳界的路;你又好心地为我雇一个鬼妓,好让我迷失在她的温柔的裤裆里;你还好心地把我的身体弄到空坝来操演,好让它乖乖地听你的指挥——你的心肠真他妈好极了!好到老子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是不是!” “嘿嘿,你把我的好心当驴肝肺也只好随你便了!”色魔词穷地道。 “说,是怎么算计我的?”我声色俱厉地问。 “别那么凶巴巴地好不好?你以为我怕你呀?真是!”色魔嘿嘿笑道,“告诉你都不怕,我趁你睡着了发出均匀的鼾声的时候,冒着被你的意识兵团攻击的危险,跳到了你的意识里,指挥你的身体到卖冥纸那里去买了五块钱的冥纸,烧给小菸所在的妓院,把她给包了三天,然后就把你的魂魄放逐到了阴界小菸的房间,那个你曾经做梦和她交媾的房间,想让你再度享受梦遗的美妙,忘记回阳界,忘记回自己的身体,这样你就可以离开这具好皮囊几天,我就可以好好训练一下它,让它乖乖地听我的指挥,呵呵!没想到,我刚刚才把它调理得顺手呢,你家伙居然就回来了,这倒真有点让我感到意外。” “无耻!”我气哼哼地道,“你他妈真无耻!这样无耻的人,我就不信什么狗屁芊姑会爱你,看来你说的那个什么狗屎色故事老子还真不能信!” “我做这些关芊姑什么事了?你别拿她乱说,小心我马上对你不客气!”色魔警告道。 “哼,难道你这样对我就算是客气的了?”我气哼哼地道,心里倒真怕这家伙报复,不敢说得过火。 “我早就说过,我在你的潜意识里一样能叫你服服帖帖的,这不是让你相信嘛,呵呵!我倒是真有些不明白,你是怎么回来的呀?我没有在你魂魄里,你应该没有理由能够自己回来的!”色魔道。 “我是怎样回来的你关你屁事!”我骂道,“老子反正能够回来,你他妈的什么阴谋诡计都泡汤了,这倒是事实!” 我说着,迈步就要往门市去,可是令我吃惊的是,我的腿居然有些僵硬了,就像冻僵了一样,对我的指令竟然漠然不睬!我又试图摆动自己的手臂,手臂也同样有僵硬的感觉!我摇摇自己的头,连头都有些不太听我的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在色魔的操控下有些不太听我的指挥了。 我可不能坐以待毙!我得想办法重新支配自己的身体,这是我从父母那里继承的最好的财产,我怎么能拱手让人呢! 我努力试着走了几次,腿开始有些活动了!我的腿就像冻僵了的蛇,在柴火的烘烤中慢慢恢复知觉,然后慢慢地游动,直到勉强能够走动。 我继续走动了好一会儿,腿才能活动自如。在活动腿的同时,我尽力摆臂,摇头,活动整个身体,在腿能活动的同时,手臂和头乃至整个身体也已经称得上是自己的了。可是我还是不放心,决定跑跑公路,继续活动活动。 我于是朝东方跑去。 天虽然很黑,但公路毕竟宽敞,而且公路白花花的和周围的环境的暗色也很不同,我完全能够感觉出哪是公路,哪不是公路。我当然也不敢快跑,只能慢慢地跑,还采取跑一段,走一段,跑了一定距离便往回跑一段,走一段,然后再往前跑的方式,尽可能地避免摔倒。 跑了几个来回,自己感觉浑身发热,喘气也粗了,而且手脚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我便准备回去睡了。我往前正在做放松性步行,猛地听得前面不远处有人说话,很是吓了一跳。 “你说的农业局办公室主任的空缺有多大的希望?”一个女的声音问,一听就知道是小蔚的声音。 “应该非我莫属!”另一个声音道。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且一听就知道是那个乡长黄克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小蔚道。 “我当然敢肯定!”黄克自信地道,“一是我托张伯父为我打点,他一出面,就没有搞不定的事;二是县委顾书记亲口对我许的这个愿,我相信他那样的大人物是绝对不会出尔反尔的。” “这么说还真有希望了哈!”小蔚道。 “小蔚,再往前走就有人家了,让我亲亲你吧。”黄克道。 “不行!你不把烟戒掉,我就不可能给你亲,我是给你说清楚了的!” 第47章 小蔚道。 “你这不是为难我吗?”黄克道,“我能戒还不早戒了?” “你就为我戒一戒,看看戒不戒得了!”小蔚道,“说是为我戒,其实都是为你自己啊!” “这我怎么能不知道呢?”黄克道,“可是现在人家想嘛!别为难我了好不好?” “为难?是我在为难你还是你在为难我啊?”小蔚道,“谁能忍受你那一口烟熏味啊?” “好,好,我明天一定戒!”黄克道,“别往前走了,再往前走就有人家了,不让我亲,让我抱抱你、摸摸你好不好?” “不准乱摸,摸摸手可以!呵呵!”小蔚道。 我心里莫名其妙地升起一股醋意,当听得小蔚“啊呀,你要死呀,手冰冷也敢往人家胸口摸”,便故意咳了两声。 接着就听小蔚低声道:“拿开,有人!” “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黄克道。 我又咳了两声,而且还把脚步声弄得很大,表示真有人。接着便听见两人吃吃地笑。我见他们没有进一步的过分动作,这才转身往回跑。 一边跑,心中那家伙便道:“你家伙怎么尽干这种缺德事?” “关你屁事!”我对色魔恨之入骨,听到他的声音就来气。 “呵呵,生气了不是!”色魔厚着脸皮道,“你这是嫉妒黄克!” “老子见他和小蔚在一起是心里不舒服,怎么样嘛?”我恶狠狠地道。 “嘿嘿,你吃干饭,你也得让人家喝点稀的啊!”色魔道。 “小蔚是稀的吗?”我气呼呼地道,“小蔚是上等佳肴,是白米干饭,他黄克凭什么吃!” “你小子心理变态!呵呵!”色魔又呵呵笑道。 变态就变态!我懒得和色魔计较,迈开步子快跑起来,发了疯一样。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改变刚才的方式疯跑,只觉得有人得罪了我,觉得有人欠我的是谷子还给我的却是糠。我找不到人出气,只好用疯跑来发泄。 一口气跑到门市边,我早喘不过气来了。开门进了门市,我一头扎进被窝里,竟然偷偷抹起了眼泪。 第二章惹官司阴差露狰狞 第十五篇日记10月8日 昨天起床时,我又被妈妈唠叨了一顿:“叫你好好休息,不要影响第二天开车,就是不信!看你嘛,一大早起床,不是眼圈黑黑的就是红红的,你晚上都在干些什么呀?”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又惹妈妈唠叨,便问:“妈,我怎么啦?” “怎么啦?看你那眼圈红的,都快肿了。”妈妈道,“又没见你和小兰吵嘴,怎么会哭红眼睛?真是!” 我眼圈红了?大概是昨晚无缘无故抹眼泪抹的吧,呵呵,真好笑,自己都这么大了,还劳妈妈操心。我是不是有点不孝啊? 回到楼上,小兰又把我考问了一番:“哇,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把眼睛都看红了!呵呵!” “我看什么呀看?”我笑道,“看你呗!” “贫嘴,看你眼圈红的!昨天是黑,今天是红,你还真能变哟!”小兰笑道。 我也嬉皮笑脸地道:“昨天看你看青了眼,今天看你看红了眼,反正都是看你看的!” “我有什么好看的?能比城里那些小妹妹好看?”小兰笑着拧了我的胳膊一下道,“别是在城里看的吧?” “怎么会呢,我每天出车前把你看了个饱,没兴趣再看其他风景。” “别嬉皮笑脸的了。说,为什么红着个眼圈?”小兰忽然正色道。 “这么严肃啊?”我笑嘻嘻地道。 “别给我打哈哈,”小兰道,“是不是那家伙变本加厉了?” 我沉默了一会道:“没事,你不必这么紧张!” “是不是啊?”她变得特别关心体贴了。 我不愿浪费这份温情,便点了点头。 “那怎么办?”她几乎要哭了。 “我不是没事嘛!”我宽慰道,“看你,说我眼圈红,你的眼圈更红,呵呵!” 她用粉拳敲打着我的胸脯道:“和你说正经的,你又不正经!” 我揽着她的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放心吧,我有一种直觉,就在这几天,我一定能叫他滚蛋!” “真的呀?”她有些不信。 其实我也不信,但我还是非常肯定地道:“真的,我直觉得到。” “那样就太好了!”小兰神往地道,“等他从你的身体里走了,就叫妈妈到门市去守夜,我们就、就——嘿嘿!” “嘿嘿,你在打我的坏主意了啊?”我用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把她搂得紧紧的,“小兰,我爱——你!” “我也是——!”小兰道,“好了,吃饭吧,妈妈和小妹她们先吃,我还没有吃呢,就等着和你共进早餐!” 我笑道:“是你这个懒猫起来得晚了吧?” “嘿嘿,你说得真对!”小兰笑道。 …… 一天无话,就一种感觉:累!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说劳累吧,又没有做什么重活;说生病了吧?又没感觉哪里不舒服。于是只好把原因归于前晚睡得太晚了或者是在阴界跑得太久了。 因为觉得很累,所以我很早就上床睡了。睡得还很死,因为我连梦都没有做。直到牛头和马面来把我抓住,反剪了双手,用手铐从后面给我铐住,我似乎才睡醒。 我一睁眼,就见两个高大的鬼物站在自己的面前。一个戴着牛头面具,一个戴着马面面具,他们手里拿着警棍,正在我身上试警棍的威力,我就是在感觉到手臂的钝伤般的剧痛中醒来的。 一睁眼我就怀疑又是色魔在搞鬼,且不管牛头马面,低声呵斥色魔道:“姓朱的,你又在搞什么鬼?你在不在?” “在啊!”色魔道,“不是我在搞鬼哈,这是你的案子犯了,差官来抓你来了!” “我的什么案子?”我惊讶地道。 “你不是在阴界杀了两个鬼吗?事情败露了。”色魔道。 “哦,是这么回事哟!”我终于明白了,算命先生说的劫难果然就是这件事! 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我就心安了,站起来道:“两位,别打了,我跟你们走!” “呵呵,这家伙还真懂事啊!”牛头向马面呵呵笑道。 “可惜,打了半天就打出这么一句,真他妈不开窍!”马面道。 我莫名其妙,马面却不客气,用他那硕大的警棍,狠狠地朝我没头没脑地毒打。 我大怒,待要还手,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反剪到背后给铐上了。我怎肯罢休,飞起一脚就踢了过去。马面正打得起劲,没提防我会有这一手,居然被我一脚踢得往后退了好几步。那家伙一站稳身形,勃然大怒,骂道:“不开眼的杂碎,竟敢踢你马大爷!不给你点狠的,想必你他妈也不知道你马大爷是吃什么喝什么的!”马面正要往前来继续打我,却被牛头拦住了:“马大哥,这家伙在阳界生活便是个不开眼的家伙,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咱们还是先带他回去交差为好。” “牛老弟,你别拦着我,我今天不把这个杂碎打个半死我就不姓马!还敢踢我!”马面看来是真生气了。 “算了吧,马大哥!”牛头还想拦。 “你给我一边去,不然我连你也不认识!”马面气势汹汹地道。 “好,好,我不拦你,免得伤了你我兄弟的情义,不过,出了事,你可得自己担着!别说我没有拦你!”牛头让开道。 “一鬼做事一鬼当,你放心!你看我怎么收拾这个杂碎!”马面一边说,一边朝我逼过来。 我知道一顿暴打是挨定了,但绝不愿意被动挨打,我想,要是我手能活动,能把背上的剑拿在手里,我怕你牛头马面我就不是祝捷! 心里正这样想,铐着我的手铐居然当啷一声掉了,我的手立即获得了解放。这时马面的警棍已经快要落到我的头上了,我不躲避,左手朝他的警棍格去,右手照他那死牛鼻子就是一拳,接着双脚连环踢出,连续两脚全踢在他的胸脯上,那家伙一下子如何站得住,咚咚咚地直往后退,我趁他后退身形未稳,纵步上前,右手抓住他胸口的衣服,左手狠狠地扇了他几耳刮子,边扇边骂道:“你他妈是差官就很了不起了吗?打人,老子是那么好惹的吗?你他妈凭什么、为什么打我?说!” 马面一时似乎被我的气势吓昏了头吧,居然丢了警棍,战战兢兢地不知如何是好。好一阵才回过神来道:“牛老弟,你别站着啊,帮帮我啊!” 牛头懒洋洋地过来,对我说:“祝捷,你先犯了杀鬼案子,现在又打差官,那可是罪加一等哟!” 我呵呵笑道:“杀两个恶鬼算犯屁的个案子,惹毛了老子,连你两个杂种一起杀,你信不信!老子就没见过有这么霸道的差官!” 牛头语气放软道:“祝老弟,别和我们一般见识。我们也是想在这趟差使里捞点好处,见你居然一点意思都不表示,马大哥就生气了,这你得谅解,以前,我们办案都这样。” “喝,看样子你们没少捞好处啊!”我恨的就是这种人,没想到在阴界居然也他妈这个劲! “算了吧,老弟。”牛头道,“就当我们不打不相识,你放了马大哥,我叫他给你赔不是。” 我见不得说软话的,见牛头这样说,那马面也蔫头耷脑地忙着赔不是,我一时竟没主意了。 我放了马面,恨恨地警告道:“别叫我下次看见你!” 马面见我放了他,唯唯诺诺地道:“一定,一定!” “说,你们抓我干什么?”我问。 “老弟在阴界杀了两个鬼,这不,上面就叫我们来请你去说说清楚。老弟是英雄,一定会跟我们走一趟,是吧?”牛头圆滑地道。 “我万一不去怎么办?”我冷笑道。 “老弟不去,我们能力有限,当然不能强请。不过,你得为我们想想,你要是不去,我们就交不了差,到时就得吃上面的棍棒,你也不忍心吧?” 第48章 牛头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道,“再说,我们请不动你老弟,上面自然就会派能请得动你的鬼来,反正总得请你到公堂上去为止,老弟何必和我们过不去呢?” 我呵呵笑道:“好汉做事好汉当,我几时说不去了?我就看不惯你们这种霸道的行经!这那里是办案,简直就是巧取豪夺!” “老弟这样想就好,你去了,也免得别的鬼受你的牵累。”牛头道。 “什么鬼受我牵累了?”我奇怪地道。 “跟我们走吧,到了地头自然就知道了。” 我知道牛头是在拿话套我,便道:“你也不用拿话套我,我跟你们走就是。” “好!爽快!”牛头竖起大拇指道,“到了阴界,我们绝对不再为难你,老弟,走吧。” “你走前面!”我手一让道,“放心,我不会跑的!” “说哪里话!”牛头道,“老弟是何等人物!怎么肯做这种事!我们走!”牛头一边说,一边向马面使眼色,意思是叫他见机行事,别傻乎乎就知道站着发呆。 我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我的身体,喃喃道:“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来再拥有自己的身体!” “呵呵,你放心,我在你潜意识里呢,你怕啥!我保证你能回来就是!”色魔在我心里呵呵笑道。 “嘿嘿,老子现在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也不会再相信你!”我嘿嘿冷笑道,心里为自己能想到这么经典的对比感到无比自豪。可是,看看前途灰暗,又不觉黯然神伤起来。 第三章坐班房芊姑露形迹 跟着两个差鬼走出门市,我回头看了看,见门好好地关着,这才放心地跟他们走。外面早有一辆警车等着我们,牛头为我打开车门,说:“兄弟,上吧!”我迟疑了一下,还是上了车。牛头见我上了车,松了口气似的,自己也挤了进来,马面则到驾驶室去,发动了汽车。那车沿着我从没有走过的一条路开了好久好远,似乎经历了一个世纪,又似乎走了一万光年,才终于走到了一座城,应该就是我到过的那座城吧。我们穿过无数条大街,又走过不知道多少条小巷,才终于在一座像是阳界的公安局的楼前停下了。 我们下了车,牛头回过头扬起那副手铐对我说道:“老弟,对不起了,得例行公事!” 我伸出双手,让他铐上。他又转到我背后道:“你这把剑也应该让我们拿下。” 我呵呵笑道:“当然,你们愿意拿去就拿去!” 牛头听我这样说,便不再客气,伸手便拔我的桃木剑。可是,他剑没拔出来,却发出了一声尖叫! 我闭着眼睛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冷笑道:“叫你们的阎王来拔吧,当心别丢了自己的小命!” “不拔了!不拔了!”牛头吓得失去了镇定。这家伙在我痛打马面的时候都能神态自如,没想到一碰这把剑居然被吓成这样,看样子,这把剑还真如色魔说的那样厉害! 进了局子,牛头把我安排到一间看守室,便惶惶地离开了,似乎还对我的桃木剑心存畏惧。 进了看守室,我拿眼看了一下这间屋子,屋子里光光的,除了有个鬼物蜷缩在屋角便什么都没有。 那鬼物见来了新鬼,抬起头来看,一见是我,竟然扑通便跪下了,膝行到我跟前,磕着头道:“恩公啊,实在是对不住啊!” 我吃了一惊,讶异地道:“这是怎么说来!你我又不曾认识,怎么说起这话来了?” “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啊!”那鬼道。 “呵呵,你认识我?那也用不着见我便磕头啊!我又不什么过去那些大老爷!”我笑道。 “恩公,你是不知道!”那鬼道,“我只是一个穷鬼,你当然不认识我,可是你对我们穷鬼的恩赐,我们却不敢忘记啊!” “哦,是这样哦!”我恍然道。 “那次帮你掩埋那两个鬼物的尸体,我也去了。昨天喝了点酒,说漏了嘴,我把你杀了两个恶鬼的事给一个朋友讲了,没想到他竟然告发到官府去了,就这样,他们把我抓来,严刑拷问,把我知道的全套了去。”那鬼道。 “原来是你说漏了嘴呀!”我笑道。 “都怪我,你打我吧,把我往死里打!谁叫我这么没遮拦,这么没骨气!”那鬼竟然痛哭流涕起来,而且自己扇起了自己的耳光。 我见不得人在我面前哭哭泣泣的,尤其是见不得男人在我面前这样,这个鬼物虽然不是人,但哭泣的样子也让我很是不忍,哪有心思责备他!再说,自己犯的案子,本就该自己一力承担,凭什么让别人替你受过?自己连累了别人,还要责罚别人,也没有这个道理呀。 我忙拿住他扇自己的手,把他拉起来道:“兄弟,这不能怪你!你别自责,也别难过!我自己的事自己抗着,不关你的事!” “可是,要不是我说漏嘴,你就不会到这里来了!”那鬼道。 “呵呵,”我笑道,“兄弟,要不是我杀了两个恶鬼,你也到不了这里,要说,是我连累了你呀!” “恩公,你可不能这样说!你杀那两个恶鬼,那也是为了我们啊!我没能为你保密,自己想来都觉得该死!” “别说了,说多了就没意思了!”我说,“等他们提审我的时候,我叫他们把你放了,你是无辜的,有罪也是我有罪,把你弄来关起,这像什么话!” “我不出去,我要陪着你,恩公!”那鬼道。 “陪我?陪我坐牢或者陪我挨枪子?你傻哟!”我笑道,“兄弟,能出去多好,你以为我愿意进来吗?” “这我怎么不知道?”那鬼道,“我们阴界的刑法残酷得很,谁愿意受刑谁不是傻子就一定是疯子,可是,我如果不陪你受罪,我的良心不安哪!” “好了,好了,没有谁怪你!你用不着受良心的谴责!”我说,“等会他们也许就要来提我了,你让我休息会。” 说罢,我不再理他,一屁股坐下闭目养起神来。 说是养神,实际上我刚一闭眼,色魔便说起话来了:“你小子心肠太软,是我,就把这小子卡死!连自己的恩人都可以出卖,真他妈是个胆小鬼!” “呵呵,说不定他就是个胆小鬼呢!”我笑道,“卡不卡死他,关你屁事啊!” “怎么不关我的事!”色魔一本正经地道,“这家伙害得我还要跟着你坐班房,我屈不屈呀!” “你要觉得委屈,你就找哪个不坐班房的共体算了,何必找我?”我冷冷地道。 “不过,我想你马上就可以出去,坐班房也不是多久的事,坐就坐会吧,呵呵!”色魔笑道,“倒是卡死了这个鬼,你可能就会一辈子坐班房了。” “你凭什么说我马上就可以出去了?”我问。 “凭直觉!”色魔道,“我直觉你那把桃木剑将会救你出去的。” “桃木剑救我出去?”我诧异道,“一把剑?一把没有思想情感的剑?别逗了,你以为这是在写武侠小说呀?哈哈!” “嘿嘿,不信,咱们就走着瞧吧!”色魔冷笑道。 我们正说着,忽然听得一阵铁链响,睁眼看时,见一个看守正在开锁,他一边开一边道:“祝捷,出来!” “你看,不是出去了吗?”色魔呵呵笑道。 “嘿嘿,你以为就这样出去呀?”我冷笑道,“这是提审,你妈得懂不懂?” “嘿嘿,咱们走着瞧!”色魔也冷笑道。 那个看守带着我往外走,我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间房间,走了多长的路,他终于把我带到了一间看起来像是办公室的房间。 看守喊了声“报告”,里面有鬼说了声“进来”,我便被看守带了进去。 屋里很宽敞,办公配套设施很是齐全,绝对不比我见过的公安局的条件差,尤其显眼的是那台电脑,我想,连阴界都用电脑办公了,这世道变化可真大! 电脑背后坐着个鬼,长得好一副马脸!这可不是刚才抓我的那个马老大,他虽然生的一副马脸,可你一点也不觉得他的脸有多长,因为他的颈项也长,身子也不短,一双手能隔着电脑桌伸过来,为我拉了根凳子,请我坐。 “你就是祝捷吗?”他问。 我还没有估量出他的身高手长,一时竟忘了回答他的问话。 “我们局长问你话呢!”那个看守便立即提醒我,“这是我们马局长,他在问你话呢。” “好了,小文,你出去吧!”姓马的局长道,“来,坐!祝捷呀,你杀了两个鬼,有这事吧?” “有!”我干脆地道。 “为什么杀鬼啊?”他问。 “因为他们该杀!”我说,“像这种榨取穷鬼的恶鬼,我是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呵呵,你还真是疾恶如仇啊!”马局长呵呵笑道。 “不敢称‘疾恶如仇’,只是图个痛快!”我也呵呵笑道,心想反正杀了鬼,害怕也没用。 “我们调查了一下,你杀那两个鬼,虽然有打抱不平的成分在里面,但主要是自卫,在自卫时,误伤了那两个恶鬼。本来,如果你当时就来报案,就什么事都没有的,可是,你们却采取了隐瞒的方法,这就不对了。一方面让我们费时费力去调查,另一方面也叫你蹲了这一阵班房,这不是反而麻烦了吗?”没想到马局长竟然这样道。 “你说得不错!”我说,“我当时就后悔犯了这个错误。” “鬼是我杀的,不关那个鬼的事,你们把他放了吧。”我说,“坐牢我去坐!” “坐什么牢哟!”局长道,“你没事了!” “没事了?”我惊讶地道,“真的没事了?” “真的!”局长道,“不过,我们城的最高长官要见你。” “你是说阎王要见我?”我怕怕地道。阳界的人也许见谁都不怕,可没有不怕见阎王的,我也不例外。 “什么阎王哟!”局长还是那语气道,“早就不叫阎王了,也叫市长了。” 第49章 “原来是这样啊!”我松了口气,见市长我可不怕。 “你就在这里等会,他马上就过来。”局长道。 我于是就坐在局长对面等。局长则在玩他的电脑。 “帮我问问芊姑的事。”色魔道。 “问她干什么?”我问。 “问问她的下落,我好去找她呀!”色魔道。 “你从我这里滚出去我就帮你问。呵呵!”我笑道。 “帮我问一下嘛,我实在想知道。”色魔居然有点哀求的意思了。 “他一个局长,能知道这些吗?”我问。 “公安局专管这些呀?和阳界一样,他们管着户籍呢。”色魔道。 “可是那得从什么时候查起啊,能查得到吗?”我问。 “能行的,你没见他们都用电脑办公么?快得很!”色魔急道,“快问嘛!” “好,我就帮你问问!”我说着站起身来,对局长道:“马局长,你能帮我查个鬼的下落吗?” “没问题,谁呀,你说!”马局长非常痛快地道。 “芊姑。”我说。 “芊姑?”局长道,“好,我帮你搜索一下——哟,叫芊姑的可多了,你找哪一个啊?” “很多吗?”我疑惑地道。 “当然很多,世界这么大,同名同姓很正常啊!”局长道。 “我找一个一千五百年前在阳界上吊自杀的芊姑。”我说,自己都觉得这样说很荒唐。 “哦,有了这样的资料就好找得多了!”没想到他居然这样说,我还以为他会像看怪物一样定定地看着我呢。 “有了!”一阵敲击键盘的声音后,局长道。 第四章入魔道阎王露天机 一阵键盘声响过,局长突然道:“有了!呵呵,这资料可够长的了!你要知道她的什么情况啊?” “你想知道她的什么情况?”我问色魔道。 “问她现在托生在哪里!”色魔急迫地道。 “看看她现在在哪里。”我说,一边凑过去看,可是我没有马局长那么长的颈项和脸,怎么也看不到,就只有听他念的份。 “芊姑……现在……现在——没有现在!”局长先是拉长声音低声念叨,后来突然大声道,“她没有现在!” “怎么回事?”我问,“怎么会没有现在?” “资料显示,五百年前,芊姑从阳界直接进入了魔界,再没有到阴界参与轮回。”局长道。 “她怎么会去了魔界?”我问。 “阳界的人,有三种归属,一种是修炼成仙,一种是死后进入我们阴界成鬼,再有一种就是成魔。”局长耐心地给我长知识,“一个人如果平平庸庸地过活一生,大多数都一个归属——那就是到我们这里来报到。有的人修道参佛,千修百炼修成正果,便可以成仙,这种人可就少了。还有一种就是成魔。” “你说的进阴界变鬼或者修炼成仙升上天去,我都听说过,可是成魔我还没有听说过,能不能给我讲讲?”我的好奇心在阴界的警察局都这么强烈,我真是佩服自己。 “一般情况下,人是不会成魔的,除非他对某种东西太过痴迷,痴迷到使自己像你们阳界人说的那种‘入魔’的境界。”局长道,“其实,光是一辈子的‘入魔’还不行,得经历好多世的‘入魔’之后,人才可能真正成魔。” “看来,人要成魔还不太容易哟!”我笑道。 “当然!不然,这世界岂不到处都是妖魔了,呵呵!”局长也笑了。 “那么芊姑是怎么成魔的呢?”我问。 “芊姑?哦,资料上说,她在一千五百年前爱上了一个由猪身修炼成人形的自称叫朱不戒的翩翩公子,可是那个朱公子在和她一夜云雨之后便被遥山道教众以奸淫良家女子为由当妖怪收去炼成了丹药,芊姑痛失爱侣,伤心过度,竟然绝望自杀了。二世为人,她发誓不嫁,要等她的朱哥哥回来,可是她的朱哥哥已经被老君的炼丹炉子炼成了一颗丹药,怎么能回来呢?她这一等就等到了人老珠黄,结果独身终老。以后的每次转世为人她都如此。一直到五百年后,她的朱哥哥终于挣脱禁锢回来了,她终于和心上人结合了,可是好景不长,遥山道士又找上门来了,又把个多情的朱公子炼成了丹药,芊姑再次因失爱而自杀。以后的五百年,她每世都独身终老,以至心魔难解,最终成为情魔,堕入了魔道。”局长看着电脑上的资料,给我娓娓道来,就像在讲故事。 “芊姑成了情魔?”我重复着这句话,就听一个凄厉的声音在号哭,像老狼嗥叫,又像老猫号春(我们这里称猫求偶叫“号春”,春暖花开的季节,发情的猫在夜晚长号,可不就是“号春”么?)。没想到色魔居然会哭,而且哭的声音这么难听。 “你别他娘的死了娘一样的干嗥好不好?”我皱眉道。 “你不舒服吗?”局长也许见我皱眉吧,竟然关心地问。 “我没事!”我说,“怎么你们市长还没到?” “就快了,你稍微等会。”局长道。 “你别他娘的哭了,哭得鼻涕口水横流,整得我的潜意识里尽是脏货!再说,你他娘的这样号哭,老子听了心里也酸酸的,难受死了!”我不耐烦地对色魔道。 “我哭我的,关你什么事啊?”色魔哭腔哭调地道。 “嘿嘿,难听啊!”我说,“芊姑又没有死,你哭个球!” “你懂什么呀你懂!”色魔道,“芊姑沦为魔道,我要再见她就难了!” “嘿,她成了情魔,你是色魔,你们正好是天生的一对,该容易见面了才是啊,怎么反说起这样的话来了呢?”我不解地问。 “说你不懂你就是不懂!”色魔道,“我早说过我不是什么魔,我只是修炼得道的一个猪仙。就因为爱上一个芊姑,便被那些臭道士横加干涉,最后给炼成了丹。炼成丹后,我要想尽快恢复为人形,就只有走捷径;一走捷径就必然要伤害到人类,于是那些道士就叫我色魔。其实我哪里称得上是魔啊,我要是魔,芊姑也就不可能爱我了!” “嘿嘿,就你这千年想一事的德行,叫你一声魔也不算亏欠你,不是吗?”我冷笑道。 “嗷——”色魔又号哭起来,我真受不了! 这时局长却站了起来:“市长来了啊?快请坐!” 我忙掉头往门口看,只见门口进来几个鬼,西装革履的很有些官气。打前的是个秘书一样的,他跑前头忙着拾掇沙发,让后面的几个鬼坐,却把局长坐的老板椅推出来,让一个一进来就站着打量我的官坐。我想,这个坐老板椅的鬼可能就是市长了。 果然,那坐老板椅的鬼打量了我一阵之后,慢吞吞地对我道:“他们报告说,你有一把很特殊的剑,就是你背后背的那把吧?” 我点了点头,道:“就是。不过,我可不送人哈!” “呵呵,”市长道,“你真小气!” “嘿嘿,先说后不乱!”我笑着道,“先用这话搪住你们的嘴,免得等会你们等会打它的主意!” “我们不是要打你的剑的主意。”市长道,“实在是你的剑对我们阴界的威胁太大,我们不得不和你谈谈。” “你们不会真叫我交出这把剑吧?”我惊疑地道。 “我们怎敢叫你交出这把剑呢?”市长道,“我只是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我问。 “你的情况我全都了解。”市长道,“你不该总是到阴界来。你有你的事情要做,你老是跑我们阴界来做啥?你到阴界来,既给我们增添不安定因素,又耽搁你自己的修炼飞升,而且有损你的阳寿,对我们双方都不利。” 我听了不以为然地道:“我到你们阴界来怎么就给你们增添了不安定因素啊?” “你知道你背后背的是什么吗?”市长道。 “一把桃木剑。”我说。 “桃木剑?”市长冷哼道,“对我们来说,那就是一枚核导弹!” “你太夸张了吧?”我怎么肯信?说这剑对鬼有点威力,我信,可是有这么大的威力,我不信。 “你以为我是在危言耸听么?”市长道,“你那把剑,如果不是那四十九道符镇着,外加你本身还算正直,恐怕已经血洗阴界了!” “有这么严重?”我惊讶不已地道。 “就是!”市长道,“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带着它离开阴界。” “可是,我觉得还好多事情没做呢。”我说。 “阴界的事不是你能管的。我们自有我们的管理模式,你不要操心。”市长道。 “好吧,看样子我只好走了哟!”我没奈何地道。 “你本就不属于我们,你当然没必要在这里逗留,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越长,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市长道,“等你明白这一层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 “我明白哪一层?”我问。 “天机不可泄露,真人不必问,到时你自然会明白!”市长道。 “真人?我几时成什么真人了?”我诧异道。 “没谁说你是什么真人啊?”市长掩饰道,“我说过么?好了,我们的意思你已经明白了吧?带着你的桃木剑离开,以后永远不要回来,别给自己和我们惹麻烦!”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只有点头的份了。 市长见我点头,便立即吩咐道:“这样就好!马局长,你派车送送小祝!另外把那个泄密的鬼物也放了,杀鬼的都没事了,把个埋鬼的关押着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马局长马上应道:“好,我马上办!”说着,马局长就转身出了屋。 “一路走好!”市长站起来,握着我的手道,“真的不要来了啊!不然,我们就只有到仙界去打一场官司了!” 我的手被市长紧紧地握着,感觉他在用力,忙挣脱道:“一定,我说话算数,决不食言!” “那你等会,他们马上用车送你。我就先走了!”市长是大忙鬼,我也不好意思要他亲自送,只好恭敬地道:“您走好!” 第50章 市长一行浩浩荡荡地走了,局长这才领着那个胆小鬼出来,对我说:“这个家伙我们就当着你的面放了,——兄弟,请便吧!” 那胆小鬼见局长放了他,激动得“扑通”又跪在了我面前,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口里道:“恩公,真得谢谢你呀!” 我见这鬼礼数太多,很有些不耐烦,道:“起来,起来,快回去吧,别磕了!” 局长也道:“兄弟,请便吧,我们得送你的恩人离开了!” 那胆小鬼这才慢慢地站起来,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局长把他的长手一伸,道:“车在门口等,我们走吧!” 第五章话因果色魔欲出体 局长亲自用他的坐骑把我送到了门市,下了车,他把我带着径直穿过卷帘门,来到床前。我站着,呆呆地看那熟睡了的自己的身体,心想,自己这条命就算捡回来了了。正出神时,不提防他在身后猛地一推,我不由自主地向前猛扑,竟然立即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我吃了一惊,惊出了一身冷汗,不由得醒了。 我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黑洞洞的不知道天南地北,哪还见局长的影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醒了,便试着去开电灯。手按下去,灯就亮了,照亮了屋子里的一切——货物、床铺、门,我这才敢肯定,自己算是回来了!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关了灯,拉过被子,准备继续睡。这时,色魔开口道:“别急着睡,我们聊聊!” “凭什么呀?”我不耐烦地道,“再说,我们有什么好聊的!” “我准备离开你了!”色魔道。 “什么?”我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我准备离开你了!”色魔重复道。 “我没有听错吧?”我疑惑地道。 “你一点都没有听错。”色魔道。 “呵呵,你是良心发现了呢还是又在给我安套子呀?”被这个家伙骗的次数多了,我哪里肯信他的鬼话。 “既不是良心发现,也不是安套子!”色魔道,“是我自己等不及了!” “什么等不及了?”我还是不信,嘲笑道,“你不是有三十天吗?这才几天啊?慢慢来吧,啊!离开什么呀离开!” “原来是这样想,可是自从有了芊姑的消息,我就觉得等不及了。”色魔道,“我要尽早去找到她!” “呵呵,那好啊!要不要我欢送啊!”我嘻嘻地笑道,心里哪里肯信色魔会这么容易就放弃。 “那倒不必!”色魔淡淡地道,“这些天,我把你害惨了,你心里一定恨我入了骨,巴望我早些离开,是不是?” “是啊!”我说,“不错,我就是这样想的!” “这是人之常情,应该的!”色魔居然说出这么善解人意的话,倒是很让我吃惊,“让你妹妹失贞,让其他女孩受害,还让你们情侣间不敢有过分的亲热,这些都值得你怀恨在心。尤其是我挖空心思想夺你的身体,这简直就是谋杀,更值得你恨!” “不过,你要是真走了的话,我恐怕还会有些寂寞哟。”我调侃道,因为心里不信,所以就说这些话搪塞着玩玩。 “怎么会?我走了,你就可以和你的小兰卿卿我我过舒服日子了,怎么会寂寞?”色魔居然听不出我调侃的意思,我差点忍不住笑。 “你真的要走了啊?” “当然是真的!你以为我还在骗你?”色魔道。 “既然你要走了,我们聊聊就聊聊,就算送别吧,哈哈!”我笑道。 “谢谢!”色魔居然有些感激的味道了。 “我们聊什么?”见他这样,我倒不好再调侃了,便正经地问。 “我的身世故事你是知道的了,你信也不罢,不信也罢,我都想说,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的故事绝对真实!”色魔道,“我对芊姑的感情,不论你相信还是不相信,我也都这样说,那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对天无愧!” “看得出,你很重情义!”我不得不点着头承认,但马上一转道,“不过,我不能因为你重情义就认为你是个好人!” “我知道!”色魔道,“因为你也是一个重情义的人,我才和你谈情义,至于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我不想和你探讨。” “你要和我探讨情义么?”我问。 “不,我也没有这个想法!”色魔道,“我只想把一些事给你说明,免得因为我的离开,给你或者给我留下些什么遗憾。” “那好吧,你说,什么事?”我问。 “首先,陈刚强奸你妹妹和另外两个女孩,以及那三对男孩女孩所谓的‘群奸’,真的与我关系不大,我只是捡了他们交媾的便宜而已。如果说我有过错的话,最多也就是给了他们一个胆子而已。我当时根本没有进入他们体内的能力,只能在虚无的空间给他们壮胆,这样壮胆的作用发挥是有限的,如果他们自己稍稍有点理智,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的。我说这些,意思不是要你原谅我,我只想告诉你,像陈刚这样的老师,你不应该同情他,而那几个男女学生,他们那样做,完全出于自愿,别人根本就管不着。”色魔道。 “我对你的对错已经不想再做追究。”我说,“你还是说说你如何算计我的吧,这个我想知道。” “算计?我所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你自己想做的?”色魔道,“我只是顺着你的想法往下多走了一步而已。这种算计,不是你乐意为之的吗?” “这不能说你就没有算计我吧?”我冷冷地道。 “如果说有意算计,恐怕带你到阴界应该算得上是。” “到阴界?除了你把我放逐到阴界被小菸缠住那一次,我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啊?你让我在阴界见识了不少新事物,让我知道,在某个阴暗的地方,还有那背负血海深仇的冤鬼,还有在阳界苦了一辈子到了阴界还穷得只能要饭得穷鬼,还有屈辱而死的醉鬼;有到哪里都穷凶极恶的恶鬼,有到哪里都犯贱的色鬼和淫鬼,有胆小得出卖自己恩人的胆小鬼,也有胆子大到随处伸手的执法鬼。你也让我过了一回当侠客惩奸锄恶和当富翁济困扶弱的瘾,说实话,这让我对你总是心存感激。这怎么是你在算计我呢?”我疑惑地道。 “呵呵,这就是我阴险的地方。”色魔呵呵笑道,“假如再假以时日,我说不定就可以把你逐出体外的。” “哦?说来听听!”我说。 “带你到阴界,是我在看你不太容易上我的当之后的又一个算计。”色魔道,“我想通过带你到阴界,让你满足自己当英雄行侠仗义、扶弱济困的欲望,让你流连于阴界不想回到现实中来,从而达到削弱你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能力的目的,这样我就有机可乘了。因为阳界的人的魂魄到阴界去的次数多了,无论你有多强悍,也会逐渐阴气上升,阳气下沉,疾病缠身的。不过,你确实与一般人不同,居然能够避开小菸的纠缠,能够找到回阳界的方法。这次被抓去,阎王明的是叫你不要去阴界危害他们,实则是在帮你。你真的不同一般!” “避开小菸的纠缠,当然靠了我的意志,而我找到回阳界的方法纯属巧合。”我解释道。 “我知道是无尘道长教你的。”色魔道,“你经历过的事,我在你的记忆里找得到。” “阎王怕我危害阴界,让我带剑离开,说好听点是请我离开,说难听点是逐我出界,这怎么又成了帮我了呢?”我问。 “很简单,他们完全有能力将你绳之以法,用不着和你费口舌。可是他们没有,而是和你坐下来谈判。最后让你带剑离开,连杀鬼这么大的案子也不追究你责任,其实原因就一个!” “什么原因?”我问。 色魔道:“这恐怕才是我要离开你的真正原因。” “哦,说来听听。”我奇怪地道,好奇心又上来了。 “我给你说过,我能一见某人就可以知道他的一切。”色魔道。 “你是说过,可这与阎王帮我又有什么关系?”我问。 “我从他和他的随从们的心里看到了他帮你的答案。”色魔道。 “是吗?什么答案?” “因为你是仙界张真人下凡!”色魔道。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我是仙界下凡?还张真人?”我惊讶得眼睛都睁得快牛蛋大了。 “那时,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一开始看不透你的原因了,原来你竟然是一千五百年前收服我的张真人转世!我本事再大,也只能在阳界、阴界或者魔界有些作为,我不能洞察仙界的是是非非啊!所以你从哪里来,我就看不出了。现在想来,自己心中都觉得好笑。你想想,我竟然钻进了一个注定要收服我的人的身体里,还千方百计要把他从这具身体里赶出去,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口里拔牙吗?”色魔笑道,“而现在,我还在给一个注定要收服自己的人谈自己如何算计了他,我这简直就是在找死啊!呵呵!” “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哟?”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 “我的话是真的也罢,假的也罢,以后你真要收服我了,还请你手下留情,不要伤了芊姑,她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即使她成了魔,你也不要赶尽杀绝。魔界和阳界、阴界一样,魔也像人一样,有好有坏,为情入魔,即使犯了再大的天条,我都会对她网开一面的,希望你也能这样。” “我是张真人?”我仍然不敢相信这话,因为我觉得自己没有哪一点像个道士转世的样子。 “你只能说是他的转世,当然与一千五百年前的张真人是两码事!”色魔道。 “他为什么会转世为人?”我不解。 “这我也不知道,”色魔道,“上仙转世为人,一般是犯了天条,大约他犯了什么过错吧。” “呵呵,道士也犯天条?好耍!”我笑道,“难道像猪八戒一样是因为调戏了嫦娥?” 第51章 “呵呵,”色魔笑了,“也许吧?不然,你家伙怎么这么多情呢?” “睡了吧,我好像很累了哟。”我说,瞌睡还真来了。 “还有一件事,我得吩咐你。”色魔道。 “什么事?”我问。 “提头鬼的案子虽然还没有破,但公安局已经把他们一家三口的尸骨安埋在了县城背面山坡上的公墓里,你答应过那一家人什么,一定要记得践行自己的诺言。” “我答应过他们,为他们买纸扎房子和冥纸给他们烧的。”我说,“我会记得给他们烧的。” “我知道你是个言出必践的汉子!”色魔道,“就是怕你不记得了。这是我们共同做的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即使我是抱着另外的企图做的,我也希望把它做好。” “你放心吧!”我说,“只要你不再害人,我们其实也是可以做朋友的。” “呵呵,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色魔苍凉地笑道,“我们做朋友恐怕是没有缘分了!” “为什么?”我问。 “你要我不害人,我做不到!我不共你的体了,不等于我就不共别人的体呀!”色魔道,“我要尽快实现飞升,只有这种方法可用,我是注定要害一个人的!” “哎!”我叹了口气,“你离开我后,准备共谁?” “谁倒霉我就共谁!”色魔道,“我只图快,已经不在乎其他了。” “共别人就很容易么?万一也像共我一样麻烦呢?”你看,我在为谁担的什么心啊? “共别人容易多了!”色魔道,“第一,他们不可能还是什么张真人转世,有着自然抗拒外敌侵入的本能;第二,他们也不可能都像你一样事先知道我共体的相关信息,从而在意识层面设置重重关卡;第三,他们也不一定都有你这么坚强的意志和坚定的情感取向,我只要在他的潜意识里频繁活动,给他一些胆子,他自然就会上当的。我在虚无的空间给人胆子就可以让强奸案发生,何况这次是在他的潜意识里呢?我对自己有把握!” “我怎么说呢?祝你成功?那我就成了坏人;希望你失败?我又实在觉得你和芊姑不应该再经历什么曲折了!”我左右为难地道。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色魔道,“即使有一天你收服了我,又把我炼成了丹药,我也会记得你曾经说过这句话的!” “哎,睡吧,也许一觉睡醒,明早起来,才发现这是一个梦。”我说,打了个呵欠。 “好吧,是该你好好睡一觉了。”色魔道。 我不再说话,静等入梦。 第六章魔出体祝捷践诺言 第十六篇日记10月9日 早上起床,记得昨晚色魔说过的话,我便在心里问:“老朱,还在吗?” “在啊,怎么?”色魔居然还在。 “你不是说走了吗?怎么还在?”我诧异地道。 “急什么?你总得为我找个合适的人啥?”色魔呵呵笑道。 “还要我帮你找人?”我吃惊道,“这样的事我可干不出来!” “呵呵,那好,那我干脆就在你身体里不走算了!”色魔呵呵笑道。 “不干哟!你说好了要走的,怎么能不走了呢?快走吧!”我催促道。 “你也别催,该我走时我就走了,反正昨晚我已经向你打过招呼了,我什么时候走,就不另行通知了。”色魔道。 见他这样说,我心稍微放下来了些。心想他在我身体里这么多天都过来了,就让他多呆一会吧,再说,自己也没有撵他出去的能耐,逼急了,他不走了岂不反而不美?我估量了一下得失,不再说什么。 “这样想就对了!”色魔道,“自己去吃饭吧,想什么呀想!” 我想也是,想什么想呀?车到山前必有路嘛。我且回楼上去吃饭,暂时没有告诉小兰关于色魔要离开的消息,吃完饭,和小兰吻别后便去出车。 车启动时,黄克又屁颠屁颠地跑来赶车,一上车就又往副驾驶座上躺。我以为他躺下就又要摸烟抽了——这是他的习惯。可是,他今天没有摸烟出来抽,两只手老老实实地平放在搁在膝关节上面的皮包上,一动都懒得动。 我心里暗笑,这家伙保不定为了要一亲小蔚的芳泽,还真就戒烟了。 我正这样想,就见他忽然张大了嘴巴,狠狠地打起了呵欠,老半天才把一个呵欠打完,完了大概是眼泪流了出来,他便用餐巾纸揩眼睛,揩的甚是仔细。 我笑道:“黄乡长,昨晚熬夜了啊?怎么一早起来就呵欠连天啊?” “哎,你是不知道!”黄克叹道,“戒烟这日子可真不是人受的!一会一个呵欠,今早都不知道打了多少个了!” “这么着难就别戒!”我笑道。 “戒了好!戒了好!”黄克道,“忍几天就没事了!” “谁这么大胆,敢叫你一个乡长戒烟啊?”我笑问,“是不是女朋友啊?” “你说笑了!”黄克显得很尴尬,假装又打呵欠,掩饰了过去。 我不再问,瞟眼看了看他,忽然觉得自己身子一紧,发了一阵冷,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体里跑了出去,正在诧异,却见黄克像打摆子一样发起抖来,两只手居然在皮包上搁不住,左手掉到了发动机盖上,右手也掉膝那边去了。 我忙问:“你怎么啦?” 黄克马上就不抖了,而且奇怪地道:“嘿,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突然感觉冷得刺骨呢?” “车窗门关着的呀,怎么会呢?”我问。 “就是呀!”黄克道,“奇怪!” “现在怎样了?”我问。 “没事了?”他说。 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忙问心里那个魔:“老朱,还在吗?” 没有回答。 “还在吗,老朱?”我又问。 依然没有回答。 “朱不戒,你到底在不在?”我几乎是在呵斥了。 还是没有回答。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难怪我刚才也有一阵发紧发冷的感觉,他一定是从我身体里出来,然后就进了黄克体内! 我又叫:“老朱,还在吗?” 没有声音!我的内心绝对的宁静! ——色魔,色魔终于从我的身体里出去了! ——色魔出去了!我再也不用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色魔出去了!我再也不必担心在和小兰亲热的时候会有个声音在心里猛然就说起话来了! 我感觉一阵难以言状的愉快:我想跑,一跑就跑他个痛快淋漓;我想跳,一跳就跳他个十万八千丈高;我想唱,一唱就唱他个十天半个月;我又想哭,想把头埋在爱人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我还想大声喊叫,还想和人拥抱——可是我最终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双手把方向盘握得紧紧的,眼睛正视着前方,心里涌动着一些美妙的诗句,那些情景交融的句子几乎就快从我嘴边溜了出来,可是我没有让它们真的溜出来,我知道自己不是诗人,吟几句也是拾别人的牙慧。最后,我选择了一种大家乐的方式来抒发自己心中的情绪,——放歌大家听!我一按下录音机的播放按键,车厢里前后几个喇叭立即响起了庞龙的《两只蝴蝶》:“亲爱的,你慢慢飞,飞过丛林去喝小溪水……”我现在就像那只公蝴蝶,尽兴地放飞着自己的心情,飞进丛林,然后在丛林里尽情漫步,一点也不着急飞过去喝那什么小溪水,反而在里面尽情地欣赏美丽的景色:看看天有多蓝,看看树有多密,看看草有多绿,看看花有多艳……什么明亮,什么浓重,什么鲜艳,我就看什么,一看就看个够! 哈哈!哈哈!哈哈! 现在我就一种感觉,就这种想哈哈大笑的感觉!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我的一次偶然扭头。 当我偶然扭头看见副驾驶座上正在打瞌睡的黄克时,心里不由得紧了一紧。刚才那些想喊想叫想哭想闹的感觉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时间,心像被什么揪住了似的,惶惶不安起来。 我是没事了!可是,黄克却事情来了! 尽管自己并不喜欢黄克,甚至有些讨厌他,尤其讨厌他用他那张满是烟熏味的嘴去吻小蔚那性感的我都没敢吻过的嘴唇,但他毕竟是一个活鲜鲜的人啊,一个仕途正不可估量的乡长!他能不能像我一样幸运地躲过这一劫难?我要不要告诉他,他已经被色魔共体了呢?如果我告诉他,他会不会相信呢?我如果不告诉他,自己会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呢?…… 我一时竟委决不下了,喇叭里放的什么歌再也没有心思听了。 “告诉他吧!”我想,“告诉他,也许自己的良心才不会在未来的日子里谴责自己!” 一旦想定主意,我清了一下嗓子,对黄克道:“黄乡长——” “恩——,什么事啊?”黄克正睡呢,听我叫他,“恩”了一声问。 “刚才你是不是感觉有什么东西进了你的身体啊?”我说。 “好像是,我正奇怪呢!”黄克道。 “他和你说话没有啊?”我问。 “谁和我说话?”黄克奇怪地问。 “刚才进你身体里那个人啊。”我说。 “没人啊,哪有什么人进我的身体?”黄克笑道,“好好开你的车哟,你没睡醒呀,说什么梦话?” 这一时我怎么和他说得清楚?我急了。 “祝捷,开你的车,多什么事!”黄克忽然变了口吻道,“再多事,小心我叫他强奸你家小兰!” 我一惊,这声音太熟了! “是你?”我问。 “知道就行!”黄克道,“我委屈自己进了这么个你都瞧不起的身体,别坏我的好事,反正你也不喜欢他,啊!” 我知道色魔进入了黄克的意识层面,在警告我呢。我不敢再多言,我知道把这家伙惹毛了,他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黄克见我不再说话,就又呼呼大睡起来。我怜悯地看了看,心里道:“黄克,不是我不帮你,即使我帮你,你也未必有办法战胜他,再说,悠关小兰的清白,悠关我的名声,你就认命吧! 第52章 别怪我!” 我怀着歉疚把车开到了县城,心情沉重得让自己有些喘不气来了。我决定做点什么来缓解一下自己,忽然想起提头鬼的案子,便坐三轮到公安局去了一趟,问了问案情,问明白了那家人埋的地点,标志,便到香蜡纸烛店去买了纸扎房子,冥币,租了个摩的,径直到了公墓。 和摩的说好让他在门口等我,我便向守墓人打听了公墓的情况,得到他的允许,我方才拿着东西进去。公墓环境清幽,脚下是蜿蜒曲折的青石板路,路两边松柏常青,在松柏掩映之间,一块块石碑沉默不语,那些碑下安息着的灵魂,不知道有多少在阴界过得真正的安宁。 我来到那家三口的墓地,找到了他们合葬的墓碑,见碑前没有一点烧过的纸的灰烬,就知道那些公安全是无神论者,他们只知道破案,没有谁会想到死者其实还没有房子住,还没有钱用来上下打点。我念叨着死者的名字,点燃了冥纸和纸扎的房子。烈火中,我双手合十,默默祝愿那一家三鬼能够收到我给他们的这些微不足道的帮助。 我默默念叨,正入神见,忽然一个声音道:“收到了,收到了!” 我吓了一跳,忙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这一看,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透过两棵柏树茂密的枝桠,我看见在另一座墓碑下的青石板上,供了一颗雪白的脑袋!那脑袋满头的白发,白色的眉毛下一双眼睛正朝我这边看,那张几乎被上唇的白胡子遮盖了的嘴巴正在开合着说话! 第七章入公墓巧遇醉道人 见了那颗眼睛能动、嘴巴能说话的白色的头颅,我着实吓了一跳,可是因为曾经游历过阴界,比这更恐怖的东西都见过,被吓的程度就打了些折扣。 我拔下背后的桃木剑,大着胆子向那边走了过去。 那脑袋见我仗剑朝他走过去,似乎明白我有不良意图,竟然往石板下一缩便不见了踪影。我看了看那块青石板,好好地并没有什么缺口和裂缝,知道今天是见到鬼物了。 我心中冷笑,心想,这是什么鬼物,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现身阳界,而且敢来戏弄身背桃木剑的我,难道他不知道桃木剑的厉害? 我心里正想着,忽然感觉肩头搭上了什么东西,扭头看时,吃了一惊,原来搭在我肩头的,竟然是一只骷髅手。我心下虽然恐惧,手上却不慢。我且不回头,反手就是一剑,让剑锋从自己的肋下刺了出去。这一剑可真起作用,我耳朵边立即响起一阵哗啦啦骷髅骨头散架的声音。 “好!”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叫道,“孺子可教,孺子尚可教!” 我回过头去,见我的脚下果真倒了一具骷髅,而不远处却站着一个身穿灰色道袍,与宋真人或者阴界见的无尘道长完全一样的装束的老道士。那道士的脑袋与供在青石板上的那颗脑袋一般无二! 老道笑眯眯地看着我,用他那纤细的手指捋着嘴唇上下的白色胡子,满意地点着头。我问道:“你是哪方来的什么道士,干什么装神弄鬼来吓唬我?” 那老道对我的问话似乎充耳不闻,依旧捋他那几绺白得像死人脸的胡子,我有些生气了:“你装神弄鬼吓唬人也找个好地方呀,在公墓里吓人,很容易吓死的啊!好在我胆子还大,要是换作别人——” “换作别人怎样?”他好歹说话了。 “那可能就吓死了!”我说。 “喝,那么小的胆子,我还收他做什么徒弟?既然不收他做徒弟,他是死是活,有什么要紧?呵呵!”老道在说什么屁话,我一时竟然弄不明白。 “你说什么呀?”我茫然道。 “哈哈哈哈——”老到忽然仰头向天大笑起来。 原来是个疯子道人!我怎么肯在一个疯子身上浪费时间?我一转身扭头便走,心里骂道:才走一个色兮兮的魔,又来一个疯兮兮的道,我他妈可真是倒霉透顶! “你说什么哪?”老道怒道,“你敢说我是疯子?信不信我扁你!” 我停下,回头道:“我说过你是疯子么?” “我听见你在心里这样骂我了!”老道道。 在心里骂?在心里骂这家伙都能听见?我简直惊呆了。 “小子,呆了吧,呵呵!”老道笑道,“老道在这狗屁公墓里陪死人陪了一上午了,难得有个活人来,来了就得陪老道玩玩,走什么呀走?” 我冷冷地道:“我暂时没有心情和你玩!我要下山去了,摩的还在公墓门口等我呢。” “什么?你敢不陪我玩?”老道似乎生气了。 “怎么?还想强迫人和你玩啊?”我笑道,“看你一大把年纪,怎么还这德行?” “我这德行怎么啦?”老道道,“老顽童?老流氓?还是老光棍?” “呵呵,”我乐了,这老道还真逗,可惜我有自己的事,没心情和他玩。 “拜拜,”我礼貌地道,“我真的有事,不能陪你玩,再说,我这么大人了,早没有了玩的心性,我得挣钱养家糊口呢!” “想走?那怎么行?”老道笑道,“我看你往哪走得了!” “呵呵,脚长在我腿上,我要走哪,还不由我说了算,谁还能拦住我不成?”我冷笑道。 “你试试看!”老道颇有深意地道。 “你以为我怕试么?”我冷冷地道,觉得这道人真无礼。 我举步便往外走,不愿意再浪费一分钟时间。可是,我的右脚刚一抬起,人就像猛然间给冰冻住了一样,左脚在地上生了根,钉在那里再也动不了了,右脚也举在空中落不下去,刚刚摆动起幅度的手臂,一时也僵在了那里。 我大骇,骇得冷汗几乎湿了内衣。我茫然地望着老道,想从他那里知道为什么。 老道慢慢地走到我的身边,反背着双手,围着我转了几圈,问道:“和不和我玩?” “你使了什么法术?快放了我!”我大叫道。 “呵呵,你可真识货,竟然知道我用了法术!告诉你吧,这叫定身术,我不解咒,你就得一辈子钉在这里。呵呵,你就钉在这里吧,我不和你玩了,走了!走了,呵呵!”老道道。 我急了:“你这样把我钉在公墓里怎么行?我一没招惹你,二没有得罪你,你凭什么把我钉在这里?喂喂,你不能走哈,你要是敢走,我和你没完!” “呵呵,好啊!怎么个没完法?说来听听。”老道停下他正要走的脚步,呵呵笑道。 “我现在不能动,你敢让我动,我就能和你没完没了!”我说。 “好啊,就让你动!看你能把我怎样?”老道手指向我虚空一点,我的右脚立即就落了下来,左脚也能活动了,已经形成一定摆弧的双臂也放松了,自然地垂了下来。 我再次拔剑出鞘,像武打片里的镜头一样立了个门户道:“我要动手了!不要怪我以幼欺老哈,是你把我惹毛了!” 老道呵呵笑道:“好好好,今天竟然能荣幸地和人动手过招,简直愉快至极,愉快至极!——那我就和你过两招。” 我立着个门户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出剑,一时呆呆地站着不动。 “小子,你立的是个什么鬼门户?怎么不出你那把宝贝剑啊?你不出招,我可就要来了哟!”老道一边说,一边双掌在胸前一错便朝我的胸口拍来。 我的门户想是有什么漏洞吧,不然,老道的两片手掌怎么就毫无拦阻地拍在了我的胸口呢?好在他拍得不重,我咚咚咚地后退了几步,感觉胸口虽然受了重压般紧巴巴的,但并没有什么不舒服。 老道见我挨了他两掌,呵呵笑道:“小子,学武打片里的招式可不管用,那是拿来哄观众开心的,你怎么能拿来进行实战呢?” 挨了老道两掌,又得了一顿奚落,我火了,桃木剑剑尖向右一指,就削他的左手腕,老道见我剑锋到腕,左手立掌忙改往下沉,我剑势未老,回剑又削向他的右手腕,剑至半途,见老道右手已有防备,忽然就改削为刺,直制老道的咽喉。 老道往后退了几步,呵呵笑道:“停!” 我连忙收剑,听他说道:“小子,不错不错!谁教你这些的呀?” “谁教过我什么?”我问。 “用剑啊!”老道道。 “没有谁教,我只是拿着乱使唤,怎样出气就怎样弄,怎么,怕了啊?”我恨恨地道。 “恩,天赋不错!”老道道,“听说过醉道人吗?” “听说过。”我说,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老道,吞吞吐吐地道:“你不会、不会就是他吧?” “怎么又不可以会呢?”老道道,“你看这个——” 他后腰上拿出一个酒葫芦,在我眼前晃了晃道:“你看看这个,能不能证明我就是如假包换的醉道人!” “你就是邓老伯的师傅醉道人?”我惊讶地道。 “那小子,说过别说是我的徒弟硬要说,气死我了!”老道道,“他们师兄弟和色魔的一战,把我一张老脸给丢尽了!老道一想起就有气!” “你今天在这里戏弄我,一定有什么事吧?是不是要收回你这把宝贝剑啊?是的话,就拿回去吧,别捉弄我了,弄得我火起,伤了和气,我怎么好见邓老伯!”我把剑递给老道说,“拿去,它也该物归原主了!” “呵呵,它已经物归原主了!”醉道人道,“他本就是你的!” 我笑道:“你老说笑了,这明明是你给你徒弟,你徒弟又给我的嘛,怎么说是物归原主了呢?好像我是它的主人一样。” “你就是它的主人!”醉道人道,“它原本就是你的!” 看醉道人表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我愣了。 “你不会也说我是什么张真人转世吧?”我说。 “谁告诉你你是张真人转世的?”醉道人惊讶地道。 “色魔!”我说,“他说他从阎王和阎王的随从们的心中看到了的。” 第53章 “你信不信?”醉道人问。 “我不信!我怎么能信这样的无稽之谈呢?”我说,“再说,我哪里像道人啊?而且真要我当道人,吃素、不近女色,我也不干啊!呵呵!” “谁说当道士就非得吃素不近女色啊?谁说的?”醉道人道,大有问罪的意思。 我倒忘记了这个道士本就是个不守清规的家伙。 “那我还是不希望自己当道士。”我笑道。 “你命中注定要当道士的,怎么能说你不当呢?”醉道人道。 “谁说我命中该当道士?他凭什么这样说?我找他算帐去!”我恼了。 “我说的!”醉道人道,“你还真就是我教先祖师爷张真人的转世,你不注定该当道士么?” “我不当!”我坚定地道。 “那可能由不得你!”醉道人道。 “我当了道士,我家小兰怎么办?我母亲谁养?我妹妹谁供她读书?”我急了。 “这些与你当道士何关?”醉道人道,“你要开车就开你的车,要结婚就结你的婚,要养母亲就养你的母亲,要供妹妹读书就供你的妹妹读书就是了,与你当道士没有任何关系啊?又不是说,你当了道士了,这一切就不能干了!相反,你当了道士了,这一切将会干得更好!” “照你这样说,那还可以考虑。”我说,“懂点点法术,其实想来也算不赖!” “懂点点法术?”醉道人道,“你希望只懂点点法术就满足了?我既然收你为徒,我就要把我的全部修为传给你,让你继承我的衣钵,去干你该干的事情!懂点点法术怎么能行?” “呵呵,那当然好!可是,我哪来的时间跟你学啊?”我为难地道,“我每天要出车,只有早中晚才有点极有限的时间,那能学什么!” “呵呵,这个你放心!”醉道人道,“今晚我来接你到我遥山学道,只一晚就行了。不过我先跟你挑明,色魔从你体内出去的事情今晚暂时还不能告诉你的小兰,免得引她想和你同居。同时你也不能和她云雨巫山弄脏自己,我要一个干干净净的童子娃娃的身体,你要敢污了自己,我就叫你永世不得翻身!” 我被他说的脸发烫,只有连连点头的份。 “好了,去吧,去吃饭开车,晚上在你的门市里等我。我也要回去准备一下,我先走了!”醉道人一边说,一边晃动身形,转瞬间就消失在了松柏林里。 我向这个一百多岁了的即将成为我的师傅的老道远去的背影鞠了一个躬,转身就走。 摩的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我终于出来了,竟一刻也等不及了似的,匆匆发动摩托,载着我风一般跑了。 第八章进发廊痛失升迁梦 经醉道人这一折腾,耽搁了我不少时间,我匆匆回城吃了饭,到车站时,已近发车时间了。 汽车启动时,我习惯地朝副驾驶座瞟了一眼,见不是黄克,而是一个小胡子中年男人,心里一乐:黄克这小子的宝座终于被别人占了!这小子坐后面一定不是滋味吧?我下意识地扭头去看,见车厢里虽然已经坐满了乘客,可是却没有见黄克的影子,心中又想,这家伙可能要在城里过夜了吧?会不会去搞嫖宿哟!这样一想,自己都觉得自己心里很肮脏,便不由得骂起了自己混蛋。 我启动汽车,出了县城。 当车行得平稳后,那个小胡子中年男人便无话找话道:“兄弟,你是哪里人?” “大山乡人。”我说。 “哦?我们同乡哟!”那人道。 “你也大山乡人吗?”我问,“哪村的?” “李家坳村的,背靠李家坳山。”那人道。 “李家坳?那儿我去过。”我说,“坳里通公路了没有?” “通了。”那人道。 “通路了好啊,出门方便!那年我从乡上到你们那儿去,走了两个多小时,差点没把脚打出几个血泡来!”我笑着说。想起那年和几个高中的男同学翻山越岭去一个女同学家玩,只觉得心中的李家坳就一个特点:路难走死了! “现在你可以开车去,顶多二十分钟,很快的!”那人道,“说来这事还得多谢黄克黄乡长!” “这与黄克什么关系?”我奇怪道。 “关系大了!”那人道,“黄克不是分管文卫和畜牧吗?他下村时看我们村的畜牧搞得好,可是牲畜外运困难,就请示乡党委修路,乡党委研究后觉得该修,就又请示县委,县委觉得不但该修,而且能够修,这事居然就这样给办成了。你说该不该感谢他呀?” “那倒是该感谢!”我笑道,心里叫苦不迭,这家伙该不会已经被色魔搞定了吧? “可是,他今天却出了事!”那人道。 “出事?出什么事?”我惊讶地问。 “听说他进发廊找小姐,被公安局扫黄组逮了个正着。”那人道。 “进发廊找小姐?”我笑道,“不会吧?他可是党的干部,吃纳税人税款的公务员啊!再说,他才处了对象,没必要去找那些野鸡呀!” “嘿嘿,老弟,当今世道,进发廊找个把小姐玩玩算个屁大的事!那些当官的不当官但吃着皇粮的,有几个没有去找过?钱多的到夜总会去找,钱少的才到发廊去消费。黄乡长到发廊去找小姐,只能说明他不贪,没钱!”那人笑道。 “找小姐找出个清官来,倒有你的啊?哈哈!”我笑道。 “找小姐怎么哪?”那人道,“文明地解决性饥渴,这总比搞强奸好啊!这也值得扫黄组大动干戈?要我说,国家就该允许妓院的存在,一可增加税收,二可减少强奸案的发生。也是黄乡长运气不好,那么多人没事,就他一去就出事!”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奇怪地问。 “我有个哥们在县公安局,刚才在街上碰到,他给我讲的。”那人道,“他说原公安局长的一帮兄弟伙早就瞄准了黄乡长,说黄乡长是搞翻他们老大的罪魁祸首,他们一定要为他们老大出口恶气。这不,今天黄乡长进去刚脱了衣服裤子,就被扫黄组的给逮住了!” “原来是蓄意要整他呀,那他肯定惨了!”我说,“他恐怕还没上那小姐就被逮住了吧?” “听说是!” “呵呵,这真是羊肉没吃到,反倒惹了一身臊!不划算啊!” “那是肯定的。听说他马上就要升任农业局办公室主任了,出了这事,恐怕升迁无望了!”那人遗憾地道。 升迁无望?我心道,他连小命都保不住了,还升迁无望?升迁个屁! 回到乡上,一下车,我就见小兰慌慌张张往医院跑,见了我们的车居然没有任何反应,不由好奇心顿起,忙喊住她笑着问:“小兰,什么事这么慌里慌张的?见了我都不过来亲热亲热?” “哟!你回来了啊?我怎么没看见?”小兰停下来笑道。 “好啊!你敢说没看见!”我上去揽住她的腰,要呵她的痒痒。 “呵呵——”小兰怕痒,求饶道:“别呵我痒痒,我看见了,只因为事情紧急,我找小蔚去,就没顾上你啦!” “找小蔚做什么?”我问,“是不是因为黄克的事?” “是啊!你怎么知道?”她惊讶地道。 “你忘了我从哪里来了?”我笑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小兰说:“我爸给我打了个电话,说黄克被扫黄组抓了,捅到了县委县府,连媒体都介入了。黄克打电话求我爸帮他缴了罚款,人是出来了,可是组织将对他作出什么样的处分就难说了!我爸知道我给黄克和小蔚牵线的事,所以就通知了我,不然,黄克的事他也不会告诉我的。” 我笑道:“你看你还真是个‘霉人’啊,做第一个媒就遇到这么倒霉的事!” “人家都急死了,你还笑!”小兰嗔道。 “快去吧,”我说,“看你怎么向小蔚开口说!” “就是啊!”小兰道,“我如何跟她说嘛?” “这事我还真帮不上忙!”我说,“我去做饭吧,也算帮你的一个忙了,完了叫了她上来一起吃饭,算是我们对她表示歉意,怎么样?” “好吧,”小兰道,“你多做一个人的饭菜吧。” 小兰进医院去了,我且回楼上去做饭菜。 小妹放学时,我已经做好了饭菜。我给小兰打了个催饭电话,叫她顺路叫妈妈一起回来。 一会儿,我便听小兰和小蔚有说有笑地开门进来了,看到满桌菜肴,小蔚把眼睛瞪得老大地抒情:“哇,我们的杀怪英雄这么酷啊!居然能做出这么丰盛的菜肴来!” 我见小蔚一点伤感的情绪都没有,奇怪地望着小兰,小兰瞪了我一眼,笑道:“看什么看?请我们入座啊!” 我忙做出一副很绅士的样子道:“两位女士请!” 等她们坐下,我又高声道:“里面的两位小女士,吃饭了!” 这时妈妈刚好进门,笑着呵斥道:“看你叫自己的妹妹都叫什么了!” “嘿嘿,”我傻笑道,“还有一位女士啊!呵呵!你也请坐!” “去去,你们吃,我得洗洗手。”妈妈进洗手间去了,妹妹们也上了桌子,我这才坐下。 小蔚则早已拿起筷子,挑了一筷凉菜,大嚼特嚼起来,一边嚼还一边不忘调笑小兰:“小兰,你可真会找对象,又会开车,又会杀怪;不但人帅,还会弄菜;不但浪漫,还懂生活!我真羡慕你呀!” “含那么多菜都堵不住你的嘴,真是!”小兰笑道,“你要喜欢,我就送给你,呵呵!” “不敢,不敢!”小蔚笑道,“君子不夺人之美,你的好东西我可不敢横刀夺爱。” “你们说什么哪?”我假装生气道,“你们怎么能把我说成是东西呢?一个要送,一个还不要!我成什么了我!” “吃你的饭吧!”小兰笑道,“夸你两句,你还来劲了哈!” 小蔚笑道:“别假装吵嘴哈,别以为我看不出你满肚子幸福的感觉! 第54章 有幸福的感觉就大胆地流露,别顾忌我这个失意人,别顾忌!” 我惊愕地望着小兰,心想这个小蔚说话可真够直接的! 小兰见我惊愕,笑道:“你张大嘴巴干啥?没听过美女斗嘴呀?这家伙口无遮拦,我早就领教够了!” “人家男朋友进发廊被抓了,你不懂得安慰也就算了,你还说领教够了我,你是不是我哥们啊?”小蔚边吃边说。这家伙从一坐下嘴便没有停过,不是忙着吃菜便是忙着说话,看来,她和小兰的关系应该一直不错,不然,她的吃相不会这么没有顾忌,说话也不可能这么直来直去。我也看出,她并未因为黄克事件影响自己的情绪,也许是他们交往尚不太深,双方并没有产生什么感情吧?或者她甚至为自己能够尽早发现对象的劣迹而庆幸吧?总之,她把这当成了一件好事,而不是一件坏事——因为她的心情这样好! 我正胡思乱想,小兰用手狠狠地掐了我一下,呵呵笑道:“干什么盯着美女看!” 我猛然惊觉,才发现自己竟然停下筷子呆看着小蔚出神,难怪小兰要掐我了。 见我们这样,小妹和小丽都乐了,夹了些菜在碗里,端着走开了,妈妈是急脾气,早吃饱饭看电视去了。桌上就剩我们三个人了。 我不敢再呆看小蔚,低下头只顾吃饭。小兰和小蔚见我泄了气,相顾大笑。 吃完饭,妈妈去洗碗筷,小妹和小丽进屋看书,我们三个则蜷在沙发上看电视。 小蔚见小兰靠我坐着,声明道:“有我在此,你们不准过分亲热,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真是一张臭嘴!”小兰笑道,忙过去和她坐一块儿。 我知道没有我说话的份,便不开腔,拿过遥控板专心看电视,无意间调到了县电视台,见正播新闻,便停下来看,却见黄克进发廊的事竟然上了头条,怕引起小蔚的不良反应,忙调开了。 “别调开,调转来!”小蔚道,“看看黄克那小子怎样找小姐的,向他学学!” 我讪笑道:“那有什么好学的,不看也罢!” “叫你调你就调,怎么能够不听美女的话呢!”小兰在一旁帮腔。 我只好调过来,可是黄克事件的消息已经播完了,在播其他内容了。小蔚见没了黄克事件的消息,笑道:“我还真没想到他敢去找发廊小姐,这真是人不可以貌相,海水不可以斗量——” 我很想告诉她,黄克也许就是禁受不住心中色魔的诱惑一时出了格;或者也许就因为与她的交往激起的情欲难以消退,便想了这么个有效然而对他而言却颇具风险的释放途径。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很难怪他,何况他的生命能维持多久,现在都还很难说,追究对错对他而言几乎没有什么意义了呢!可是我不能说,一是一时半会说不清且说了她也未必信,二是说了就泄露了色魔出体的消息,违背了我与醉道人的约定。 “小蔚,趁你们关系还没定,该怎样做,自己作个决定得了!这样拈花惹草乱搞的男人,我反正主张休了他!”小兰道。 “大英雄,听到没?”小蔚朝我笑道,“你要是拈花惹草了,当心小兰休了你哟!” “我哪敢!”我讪笑道,“再说,有小兰这么一大美人陪我,我还奢求什么?” “算你识趣!”小蔚笑道,“哎哟,我不耽误你们谈情说爱了,我下去了!” “耍会儿哟,忙啥?”小兰挽留道。 “嘿嘿,装的吧?”小蔚色色地道,“心里巴不得我早点走吧?嘻嘻!” “走,走!走你的!”小兰道,“看你这张臭嘴,什么时候说过一句好听的!” “我送送你吧。”我说。 “别送,我担当不起!”小蔚道,“英雄送美女,会惹人不高兴的!” “让他送你吧,他反正要去门市守夜的。”小兰道。 小蔚像是很不明白,指指我,又指指小兰,然后道:“你们——不——那个?” “说什么哪,臭丫头!”小兰推着小蔚往外走,“要走就走,别在这里放毒!” “你们真是稀有的纯情动物!”小蔚道,“不会是谁有问题吧?我是医生,我给你们看看!” “走你的吧,真是!”小兰将小蔚推出房门,我紧跟着出去,她便关了门,似乎怕听小蔚的这些毒话。 把小蔚送回医院,我就回门市去,静等醉道人的到来。 第九章传道术醉道人登仙 第十七篇日记10月9日 等人是无聊的,但我又不能睡,也不能出去游荡,好在我还喜欢看点书,于是就拿了本时下流行的悬幻小说书出来打发时间。直到十点钟左右,我的眼前突然一花,只觉得一个影子一晃,便见醉道人突然笑吟吟地站在了我的面前,拈着他嘴角那一绺白胡子看我。 我居然没看清他是怎样进来、又怎样站在我面前的,心想,要是他要偷我门市里的东西,我怎么守都是徒然。 “小子,你把我想成小偷,小心我收拾你!”醉道人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走!” 我知道自己的心里所想又被他窥见了,不觉满脸发烧,忙掩饰道:“好,走!——往哪走?” “把眼睛闭上,我用缩地术带你走。”醉道人道。 “好!”我闭上眼睛道。 醉道人枯瘦的手指搭住我的腕脉,我顿觉身子一阵飘然,耳边一阵风声,感觉自己像是在飞。我知道道人的缩地术已经发动,不敢睁眼,待他说了声“好了”,我才敢睁开眼睛。 我发现自己已经在一间屋子里了。 这是一间小得不能再小了的房间。一道门进来,在七八个平方的地上只放了两个蒲团,其余便是漆得暗暗的木质墙壁,那种暗红的颜色就像干了的猪血。正对门的一方墙壁上,供着三清道人,点着香火,屋子里飘着的那股味便是那香散发出来的。房顶没有明瓦,屋子的照明全靠门旁边嵌进墙里的两个烛台上的大红烛。通红的烛光把我和醉道人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屋子实在太小,连影子都没地方搁了。 醉道人已经坐在蒲团上,阖着眼睛叫了声:“你们在吗?” 我不知道他在问谁在不在,茫然四顾,却听门外两个声音,一个叫着师傅,一个叫着师叔应道:“我们在这里呢!”原来是宋真人和邓老伯。 “都布置好了吗?”醉道人问。 “师叔请放心,一切都按你吩咐的做得好好的了!”这是茅山道掌教宋真人的声音。 “好,告诉其他弟子,无事不得接近密室,否则定按教规处置。你们在外面小心护法,如有人胆敢擅闯密室,格杀勿论!我要开始为你们师弟传功了!”醉道人道。 “我们一定把密室守卫得铁桶一般,连一个蚊子也休想进来!”宋真人道。 “两个时辰后,你们进来见我!” “好!” “你们去吧。” “是!师叔!” 外面没有了声音,我心里一阵发紧,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去把门掩上,注意别闩!然后像我一样盘腿坐在蒲团上,闭上眼睛,调匀呼吸,意守丹田,澄清杂念,双手抵着我的手掌,我要以通灵术传给你我茅山道的至高无上的武功和道术了。”醉道人道。 我于是忙去关门,因为不能闩,好半天才虚掩上。掩上后,忙回来在蒲团上坐下,又按他说的方式手抵他的手掌,做深呼吸,意念守住丹田。 在部队的时候,除了训练便没事干,当时尚武的人很多,我也像其他人一样,自己买了本所谓的气功秘籍照着练习,虽然到最后也没练成什么气功,不过什么“意念”,什么“丹田”,什么“导气”之类的气功术语,倒是知道点点皮毛。 当我调匀呼吸,眼观鼻,鼻观心,把心中的杂念刚刚排除,猛然间便发觉一股强大的力量通过醉道人的手心牢宫穴以不可抵挡的威势喷涌着传了过来,沿着我的双臂的筋络直逼我的丹田,一路行来,就像高山瀑布一样,汹涌奔流,狂泻如注而来,坠落在我的丹田这口深水潭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大响声。 这股力量在丹田里汇聚,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这个旋涡在我的丹田里高速旋转,裹挟着许多的道术法门。我的眼睛似乎能看见那股急流的奔流、飞泻、溅落、旋转,也似乎能看见急流中的各种实体的道术法门,像文字,像音乐,像清风,像明月,像落叶飞花,像流云飘雪……它们不断地沿我的双臂而来并随力量流飞泻注入我的丹田这口深潭,并在这口深潭里不断汇聚,加速旋转。它们在不断的旋转中扩展成更大的旋涡,一直到那股飞泻的瀑布断流。 后来,我渐渐感觉来自醉道人手心的力量流变弱了,由奔涌变为缓缓流淌,再由缓缓流淌变为时断时续的细流,最后成了点点滴滴地滴落。然而我丹田里的旋涡的转速却越来越快,越来越热,越来越像地火奔突,似乎要燃烧自己,又似乎要突破禁锢它的一切。突然,随着最后一声像来自地底的滴落声的响起,那来自醉道人手心的力量流断了。 继之而来的是另一种力量,这种力量渗进了我的意识,并且牵动着我的意识,让我不由自主地调引着丹田里的那股急速转动的热流,让它从我的盆腔两侧下行,经大腿外侧至脚底,那里似乎叫涌泉穴来着(实在对不起大大们,祝捷当时根本就不知道什么筋络分布,只能这样凭感觉记录——作者)。热流到达那里,灼热的感觉便灼烧到那里,在火辣辣的感觉里,我体验到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舒服通泰。那热流在涌泉穴稍微停留,就又沿大腿内侧上行,至丹田调息一阵,加速旋涡的旋转和热度,接着就又开始沿脊柱两侧上行,至于头顶,那里我也知道,叫百汇穴来着。在百会穴停留一阵之后,热流便又沿两边太阳穴下行,经胸脯而至于丹田。 第55章 热流再次归入丹田,旋涡立即消失,我再感觉不到旋转给我带来的眩晕感和灼热感了,继之而起的是四肢百骸的轻松舒爽感觉,犹如洗了一次桑拿,或者经历了一次高规格的按摩,我感觉一身轻松。如此几次之后,一阵倦意便开始向我袭来,我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6点钟了。当我睁开眼时,竟然吃了一惊。 我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了自己门市里的床上! 我记得自己是在醉道人给我传功之后睡着了的,那么我应该睡在那间小得不能够再小了的房间里才对啊!我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出了什么问题。可是,当我借着临走忘记关所以仍然亮着的灯光仔细看了看四周后,最终确定自己仍然还是真的就是躺在自己的门市里!这使得我不得不努力地回想醉道人给我传功和我不知不觉睡着了的情景,令我非常吃惊是,我刚这样一想,当时的情景居然像放电影似的在自己的眼前一一闪现。我看见自己在醉道人传功给我之后沉沉睡去,而醉道人——现在似乎该叫师傅了——看着我睡去,一边喃喃地道:“祝捷,现在我以师傅的名义对你说话,请你一定要记在心上!” 我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也就当然不会有什么反应。他继续道:“你心中现在也许有许多不明白,比如我为什么找你而不找其他人,比如我为什么不早不晚刚好在色魔刚好离开你的身体的时候找到你,等等。现在就听我跟你说明白。” 我想想,对啊,师傅为什么不早些找到我,传我武功道术,早些打败色魔,免得色魔危害人类啊?怎么偏要等色魔把我折磨够了,跳进了黄克体内才来找我呢? “我的传人是要继承我的衣钵的人,所以一定得非常优秀。我虽然早就关注着先祖师爷张真人转世的你,但仍然不能轻易把我的武功法术传给你——因为仙人在转世之后未必人人都能保证他自己仍然具有成仙的条件,所以我必须在你经受足够的考验后才能相信你。巧的是,你机缘巧合,刚好被色魔选中共体,于是,我就静等你的结果。如果你能经受住色魔的考验,我就立即收你为徒,传你无上道术,如果你经不住色魔的诱惑,被色魔共体成功,没办法,我只好胡乱找个人顶替你算了。好在你还争气,正好够当我的入室弟子的条件!”师傅言语及此,欣慰之情溢于言表。 我想,邓老伯跟他学了三年都没有达到让师傅满意的效果,他这样把我弄去只学一晚上,又能学个什么名堂呢? 只听他接着说:“因为情势紧急,我不可能把你慢慢地好好栽培,本来我应该在你一出世就把你带上山好好培养的,可是我这人疏懒成性,怎能像保姆一样地带徒弟!于是一等就等到现在,正当我想好好栽培你呢,仙界又急着召唤我回去了,没办法,我只好采取这种简单然而有效的办法了——用通灵术将我所拥有的一切武功法术以力量流和意识流的方式传入你的体内,给你来个囫囵吞枣,就看你在未来的实战中是否能融会贯通了。我相信,你既然是张祖师爷转世,你就一定能够把我传给你的武功法术发扬光大。如果你一早起床就能回忆起我说的这些,就证明你已经将我的前观一千年,后看五百年的本事掌握得差不多了,从而可以证明,你完全有能力把我传给你的武功和道术学好用好!即使不能,只要你勤加练习,你仍然可以把我的武功道术掌握得不错的,那样也极有可能在与色魔的斗争中轻易取胜。” 我心里想笑:“我能前观一千年了吗?我怎么看不见啊?我能后看五百年了吗?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将会怎样啊?我能打败色魔了吗?我怎么不觉得啊?” “你也许还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找你当我的弟子吧?”师傅道。 我心想:“可不是吗?我知道你为什么要选中我!” “千年历一劫,色魔该现世。色魔与我遥山道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他的再次出世,必然是我茅山的一大劫难。收你作为茅山弟子,你肩负的就必然是降妖伏魔的重任。” 我心想,你不是很行吗?为什么还偏偏要选中我? “我虽然具备铲除色魔的能力,可是仙界已经发出召唤我回去的命令,我就不能在阳界多事停留,再则我也不太喜欢打斗,这个任务注定就该你来完成了。以后你应该多关注茅山道教的兴衰荣辱,及时给以帮助,也不枉我传功一场。” “我是怎么回来的啊?既然你已经把所有的武功道术都传给了我,你一定和一个普通人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你叫我怎么回来啊?我又不会缩地术!”我心里道。 “把功传给你,我在阳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我现在把你送回去——哦,不,是我念动真言,助你发动缩地术,让你自己回去!” 原来是这样!自己会缩地术?我会缩地术了吗? “我也该回去了!”醉道人长叹道。 然后,我见他阖上双眼,口里念念有词,接着,我就见自己的身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知道自己在往回赶,但自己仍然看见的是师傅阖眼坐在蒲团上的样子。他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停止了呼吸。 我见他这样不动地坐了很久,才见宋真人和邓老伯进来。两位八十来岁高龄的老人,见师傅这样子坐着,居然扑通跪在了他的面前,号啕大哭了起来。 我意识到,这似乎就意味着师傅登仙了。 能不能这样说,是我害死了师傅呢? 第十章魔飞升黄克奸小蔚 师傅登仙去了!我看见他的灵魂从身体里飘出来,升上屋顶,破瓦而去,然后在半空,和迎接他的仙人会聚一起,说笑着远去了。 这一切像过电影一样过去,我闭眼默默祝祷了一番,还和往常一样,照常起床,等妈妈来了后就回楼上去吃饭,和小兰温存了一会,然后又去出车。 我没有舍得把色魔出体、醉道人收我为徒的事告诉她,我打算等到晚上给她一个惊喜! 我照常出车,当车行至中途和迎面而来的我们的另一辆车相遇时,我看见了黄克——他没有像乘我这辆车那样坐在副驾驶座上,而是坐在后边临窗边的座位上。他的脸正好向外,似乎在看沿途的风景,而且似乎看得有些出神了,连错车他都没发觉。我看出他一脸的落寞寡欢,似乎心中压抑着极大的郁闷。我心中不由对他的遭遇产生了些同情和怜悯。不过,那只是一转瞬的感觉,我的心情很快就为今晚能够和小兰好好地痛痛快快地温存所产生的快感所占据,其他的感觉暂时全部退居幕后了。 这种感觉一直在心中持续,今天我的心中一直就只想一件好事,——就是今晚如何和小兰极尽缠绵!我甚至想好了怎样洗去一身尘土,怎样漱干净自己的口,怎样剪掉自己长了的指甲,怎样清洁自己的下身;然后怎样进小兰的卧室,怎样关掉那颗日光灯,怎样开启那一串五光十色的彩灯,怎样关严实那道厚厚的门;怎样一手抱着她的膝弯一手抱住她的背,怎样让她把双手勾住我的脖子,怎样抱着她慢步走到床边,怎样放下她;怎样解开她的上衣扣子,怎样退去她的内衣,怎样将自己的手伸进她的怀里……呵呵,这种想象干好事的感觉真爽,自从色魔从我体内出去,我就能够想所欲想了,这简直就是一种享受!我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像我这么道貌岸然的家伙,内心居然这样肮脏!不知道那些混迹官场、情场、赌场、商场、战场等等场合的道貌岸然的家伙们,是不是也像我这样,内心实在不怎么光明正大! 车回大山乡,我熄了火,就想着往楼上走。转念一想,这事还是跟妈妈说说吧,我和小兰要是同居的话,那妈妈得到门市来守夜了。 到门市去,刚跟妈妈提,她的手指就戳到了我的额头上:“帮你守门市可以,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不许你亏待小兰!你要是敢亏待她,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妈,你看你说哪里话来?小兰这么好的女孩子,我怎么舍得亏待她!” “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千万别学那个黄乡长,居然进发廊找小姐,都什么玩意!他刚才进医院找小蔚,小蔚不睬他,他居然还对小蔚动了粗!” “动了粗?”我惊道,“打人了吗?” “打人?岂只是打人?他还用强了!” “用强了?成了没有?”我心里有种特别难过的感受。 “都进派出所去了!”妈妈说,咬牙切齿地。 “怎么会这样?”我对妈妈说,又像自言自语。我没有想到结果会这样,小蔚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竟然会给黄克那家伙强占了! “黄克怎么用强的?”我问。 “问那么多干什么?”妈妈嗔道,“小兰陪小蔚去下场口派出所去了,你等会去接她们,千万别问不该问的问题,啊!” 我知道自己问了太不应该问的问题了,自己怎么好问妈妈这个呢?再说妈妈也不知道啊!我跟妈妈说:“那好,妈,我上楼去做饭吧。” “去吧,把小蔚的饭也准备起,我想她也没有心情做饭的了,可怜的孩子!” 我上楼去,边走边想,黄克这家伙怎么用的强呢?奇怪的事情马上就发生了!我刚一这样想,黄克对小蔚的所谓“用强”的过程居然像放电影一样一一在我眼前闪现,就像早上想起师傅传功的事情一样。我想,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前观一千年那种功夫吧? 我看见黄克下了车,到政府楼自己的办公室去转了一趟,就又出来了。上级已经停了他的工作,要他好好检查。那间他熟悉得闭着眼睛都能找到任何东西的办公室,现在似乎不属于他的了,至少暂时不属于他的了。 第56章 他从办公室出来,回寝室坐坐,又站起来,然后又坐坐,又站起来,这样站坐不宁地弄了好半天,就到了吃饭的时间了。我看见他不好意思到食堂去打饭吃,便用开水泡了包方便面草草地吃了,吃了又觉得无事可做,只好躺床上去睡午觉。可是他如何睡得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把一张床弄得吱嘎吱嘎地直叫唤,直叫得他心烦气躁,于是干脆爬起来,又开始在屋里站、坐、转圈。 我见他这样难受,心理直为他叫屈,进一次发廊,什么都没捞到,便被罚款,被停职检查,这真他妈冤! 他转了很久,最后终于下了决心,要到医院来找小蔚。 小蔚今天没上白班,正在家里看电视休息。黄克按响了她家的门铃,她跑去门边从猫眼里向外看了看,见是黄克,就不想理睬,轻手轻脚地走开了。黄克见小蔚不睬自己,知道自己什么都完了,心中似乎十分悲哀,眼中闪动着晶莹的泪花。 能让一个男人流泪的女人是幸福的,可是,小蔚并没有看见这些。不过黄克流泪似乎也不是为了什么爱情,他们两人似乎还没有达到产生爱情的程度。我只能把他的流泪理解为失意,能让男人流泪的失意,一定是很大的失意了。我知道,黄克的政治生命恐怕是死定了! 见小蔚不理睬自己,黄克就蔫头耷脑地下了楼,到空坝里溜达。空坝里有很多人,有闲逛的,也有做买卖的,他似乎总感觉背后有人在指指点点,在说:“看哪,那就是黄克!那个进发廊被警察抓住的黄乡长!” 他无颜再在空坝这个人来人往的地方停留,便又转到医院来,下意识地又到了小蔚的门外。但没有按门铃,似乎没有进去的意思。 这时,我看见门内的小蔚见黄克已经离开了,便关了电视,换了件衣服就来开门,准备外出了。她刚把门打开,黄克就把头伸了进去:“小蔚,我、我有话想和你说!” “有什么话好说的?进发廊找小姐说去!”小蔚冷漠地道,见黄克又转来了,感到很吃惊。 “让我进屋去吧,我好好跟你解释!”黄克道。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们什么关系啊?用得着解释么?”小蔚的语气依然是冷漠的。 “让我进去吧——我求求你了!在这外面说,让别人听见了多不好!”黄克道。 “不行!让开,我要出去!”小蔚道。 “你不让我进去,我就不让你出去!”黄克似乎来劲了。 “你让不让?不让我就喊人了!”小蔚已经是一副决绝的脸孔了。 “我不让,看你喊谁!”黄克倔劲上来了似乎也不是怕祸事的主儿! “来人——”小蔚果真就喊了起来,但她没有把要喊的喊出来完,嘴便被黄克捂住了。 黄克捂住小蔚的嘴,一边就进了小蔚的门。 小蔚嘴被捂着,说不了话,也骂不了人,一个手还被黄克死死地握住了。不过她另一只手还是自由的,而且那手里抓着个女士包,这时正好派上用场,她就用那包照黄克的头砸去。 黄克见小蔚不停地用女士包砸自己的头,不由大怒,捂她的嘴的那只手一松,狠狠地给了她一拳。这一拳很重,而且击中了小蔚的太阳穴。试想,小蔚那么娇气的女子什么时候挨过这样的老拳?她顿时就晕了,慢慢地倒在了地上。黄克见小蔚倒了,不但不惊慌,反而像已经失去了理智,把她抱起来,走向了小蔚的床…… 第十一章处女红血染色魔泪 第十二章留小蔚祝捷梦树妖 进来的是小兰和小蔚。 小蔚还在抽泣,小兰在劝。她们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也许听见我在厨房弄响了碗盆吧,小兰问:“捷哥,是你吗?” “是!”我回答道,“我做晚饭了!” 接着就没了声音,小蔚也不抽泣了,小兰也不劝了。电视里的声音却响了起来,是唐磊的《丁香花》那哀婉的曲调,也许觉得这歌不太适合她们的心情吧,电视里的声音马上就变了:“姚明两发两中,为火箭队再添两分——”是体育频道。 客厅里除了电视的声音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吃饭时饭桌上也显得很沉闷,大家都不说话,似乎一说话就会打碎碗,就会惊吓到谁,就会惹起已经经不起任何惊吓的小蔚的失声痛哭似的。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我想小蔚该下去了吧,那样,我就可以和小兰——呵呵,亲热了,呵呵! 可是小蔚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像一个乖女孩似的,靠在小兰怀里,不言不语地看电视。 我心里老想着干好事,实在没有心情看什么电视,起身试探着问:“小兰,我下去了,小蔚要不要我送啊?” “你下去吧,小蔚今晚就在楼上和我睡,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睡过了,我们两姊妹要好好谈谈。”小兰道。 听小兰这样说,我差点没有急晕死过去。被色魔共体这么多天,让我坚持了这么久,我心中的某些念头早就按捺得很辛苦了。我这按捺了又按捺的情欲,几乎就要喷薄而出了!可是,好不容易等到今天,等来的居然却是她和小蔚睡! 我心中恼火,可是,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我能表露出来吗?人家和小蔚住一晚合情合理呀!朋友出事,安慰安慰,这是多么自然的事情啊!而且我也明白,现在叫小蔚独自一人面对那间自己被色魔奸淫过的房间,面对那张褥子上染有自己处女红的床,就无异于把她推向自杀的边沿。 想想这些,我只好老老实实地下楼往门市去。不过一边走我还是在一边生闷气,生谁的气?生自己的气!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以前小兰主动要和自己亲热,自己却放弃了;后来自己想和她亲热,她又来了“大姨妈”;等她“大姨妈”走吧,一等就把个该死的色魔等进了自己的身体;那么,等色魔走了自己该好好享受爱情的滋润了啊,现在又出了个小蔚被奸污的事! 一个字:霉! 气归气,霉归霉,可是我心中还是能够正常地想事的。我最后不是就这样想了吗:生什么气呢?小蔚都那样子了,你还一心尽想好事,你还是不是人啊你!小兰和小蔚是好朋友,你能不让她关心自己的好朋友而和你苟合么?你如果再一心想着干你的所谓好事,那你就是畜生! 心里这样一想,心情便好了些,毕竟自己不愿意当畜生! 到了空坝,我且不去门市,觉得有必要去练习练习跑步,免得心里尽想一些污七八糟的东西。于是,我放着小步沿着公路向东方慢跑过去。 天色已经不早了,河谷里开始升起薄薄的轻烟,缥缥缈缈地给人以极美的感受。公路上行人已经不多,但仍然有收工收得晚的农民,抗着锄头挑着担子在路上散漫地走,一点也不急的样子。他们见我在练习跑步,都友好地和我打招呼,在小镇上生活了一段时间,不少人已经认得我,我也认识了附近不少的人。 跑了一趟,出了点微汗之后,我心情轻松了许多,于是回门市去,准备睡觉。 睡在床上,我想尽快入睡,可是今晚偏偏就是入不了睡!一入不了睡,我就又开始乱想了。我想象自己正和小兰走进她的卧室,相拥着走近她的床,吻着她的嘴把她放到床上……想得我热血沸腾,浑身难受!怎么办?这样下去恐怕今晚别想睡觉了! 练习跑步,只能管当时,过了还这样,我得想其他管用点的办法。什么办法呢?对了,练功! 练什么功?管他什么功!按昨晚师傅导引热流的方法试着练吧。我爬起来,披上衣服,盘腿坐在床上,阖上眼以眼观鼻,以鼻观心,舌抵上颚,深吸气,缓呼气,弄了好半天,终于澄清了心中的杂念。我开始用意念去导引丹田里的那股气息,那股气息还真听话,我稍一导引,它便跟着我的意念涌来,我的意念就像前行的汽船,那股气息则像船后涌动的浪花。于是,我导着它先下行,然后上行,如此几遍之后,我觉得浑身清爽,便和衣躺下,准备在自己心灵空明的时候尽快入睡。 我躺着,心里再无杂念,意念这艘汽船也停靠到了某个朦胧的地方去了。但我感觉丹田那股气息似乎并没有休息,反而像已经被我激活了,他们已经不需要我的导引,就自动在我身体里游走,冲关夺隘。当它在前进中遇到了阻碍的时候,它就会进行强力冲击,一次冲击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直到冲开为止。每冲开一个关隘,我就会觉得特别的舒服,心中很不愿意让那种感觉跑了,于是我就让它自己这样游走,自己却在朦朦胧胧的享受气息冲关夺隘的舒服感觉中睡着了。 朦胧中,脑海里忽然闪出一副图画来,然后又像过电影似的,我看见了些奇怪的现象! ******** 漆黑的夜! 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是快要下雨了的那种夜晚。 一片面积不大的松树林,高大的树干直插云天,树冠的深黑与天一个颜色,一条小路从松树林蜿蜒穿过。走在松林里的小路上,踏着软绵绵的松针,间或踢到一块碎石块,脚下会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头顶是深黑的树冠做的“天”,没有一丝光明能够透过茂密的松树冠落到地上来。 松林里的一丝亮光来自一个人手中的电瓶。 借着电瓶光,我看清了那人的脸庞,这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人,穿一袭长袍,黑天瞎地的也看不是什么颜色。他独自一人在林中缓行,看样子还很悠闲,因为他的嘴里哼唱着一首歌:“你吻我的那个夜晚……那时侯的爱情,为什么就能那样简单……”呵呵,还是个心不老的老小伙子!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居然梦见一个在松林里悠然慢行的唱歌的老头!他又不是我爹,我凭什么会梦见他呢? 第57章 那老头慢慢地走,我的视线就跟着他走。他走过一棵树,又走过一棵树,再往前走,还是走过一棵树——黑夜里没有其他参照物,我就只能看见往他身后闪去的是有着巨大干的黑乎乎的松树。他走了多久,我的视线就跟了多久。这样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无聊了,他还没走出这片林子。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梦,我想知道自己在哪里。做梦嘛,梦中一定会有自己的,可是,我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我似乎其实只是一个看客,像看电影一样,自己甚至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看这场电影。 他终于停下来了,嘟哝道:“今晚是怎么了?怎么在这林子里走了这么久还走不出去?” 是啊,这也是我要问你的!这么点点大的面积的一个的林子,你怎么老在里面晃悠就是不走出去? 那人用电瓶往前照了照,看见了林子外的黑黢黢的房子,不由笑道:“呵呵,原来马上就到林子边了啊!” “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他又开始唱,继续往前走,我想,你这下该走出去了吧?要到哪里就到哪里去吧(奇*书*网-整*理*提*供),整得我都累了!别像你唱的那辆“二路汽车”那样停靠得不是个地方! “咦,怎么还没有出去啊?”他又停下了,又用电瓶往前照,还是刚才一样,能看见林子外黑黢黢的房子,就十几步远近便可以出林子了。 “莫不是闯到倒路鬼了呀?”那人道,“不会吧,这条路,走了没有一万趟,那起码也是上千趟了,还会遇到什么倒路鬼?” 那人见前面不远就是自己的房子了,也不管其他的,又往前走。 我的视线就又辛苦地跟着他走,走了不知道又有多久,他终于不走了。 “倒路鬼!一定是倒路鬼!”那人嘟哝道。 他又把电瓶朝前照了照,房子仍然在前方不远处,仍然是再往前走十几步就可以出林子了,可是,他就是走不出这林子,到不了自己的家! “是何方神圣?小道什么时候得罪了你,请明示!”那人道,听他口气,好像是说自己是个道士。 没有回答。黑沉沉的松林里除了那人自己的呼吸声,没有其他什么声音。 “再不回答,休怪小道不客气了啊!”那人又道,声音拔高了些。 还是没有声音,只有那人急促的呼吸声和黑得不见五指的夜。 “嘿嘿,”他冷笑了,“想尝尝师傅教我的驱鬼术是吧?那我就成全你!” 那人放下了电瓶,电瓶的光指向了地上的一块石头,借着灯光,我见他右手在左手心里书了个什么符,然后双手做运气状从小腹往胸前捞,似乎端了一盆水般费力。当双手抬至胸口,他便将右手平放在胸前,做护卫胸脯状,那只画上了符的左手则向前方虚空拍出。只见一股绿幽幽的光从他的左手心里射出,直射前面的一株树干巨大的松树。那光剑一般一闪而没,直入巨大的树干,消失在了黑沉沉的夜里,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事后也似乎没有引起什么反应。 “难道是我多疑了?”那人道,“不会吧?今晚明明有问题呀!” 那人话音刚落,沉寂的夜里立即响起了一种你一旦听了就不会忘记的声音! 那是一种高分贝的巨大的声音! “哧——哧——哧——”这声音不像人发出的,一个人即使有着再尖利的嗓子夜发不出这样的声音,因为它尖利得就像跨江斜拉桥那些斜拉钢丝做成的一把巨大的铁扫帚扫过小日本当年叱咤太平洋上的黄蜂号的甲板一样,“哧哧哧”地几乎要把你的耳膜划出千百条口子。 很快,我就看见了那人面前的那一株被幽幽绿光射中的松树的巨大的树干剧烈地摇晃了起来,而它的黑得分不清到底是树冠还是天空的上半身也跟着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树妖?”那人道,“树妖!” “呵呵——呵呵——”难听的高分贝的哧哧声变成了深沉而巨大的叹息声,声音似乎好听了不少,但是这次的声音却似乎是那树的根发出的,因为它那样深沉悠远,就像传自地底。 那人害怕了,捡起放在地上的电瓶扭头便跑,我的视线于是也跟着他跑。刚跑得几步,我突然发现他前面的树全都在动,不是往他身后跑形成相对运动,而是左右运动着,在他的面前形成一道道屏障,让他跑无处跑! 那人跑了一阵,也许是心情紧张,或者是因为岁数大了吧,早已是气喘如牛,再也跑不动了,只得停下来喘粗气。 这时,我看见那些巨大的树,已经围成了一个圆圈,而且一齐都把树枝伸出来,垂向中间的那个人。 突然,那人觉得一个藤状的东西从身后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一时吓得“哇啦哇啦”乱叫起来。 正在他乱叫的时候,那搭在他肩膀上的藤状物忽然滑至他的腰间,把他拦腰抱住,往后一卷,竟然把他凌空卷起,一下抛入了无边的黑夜里…… 我尚没有看清是什么卷走了那人,我的眼前一黑,便什么也看不见了,就像电影放完了一样。 我茫然四顾,想知道自己在哪里,猛然间却看见了近眼睛处堆放的货物,原来我醒着呢! 我的梦就此结束! 这是什么梦?这原则不能算是梦,因为我自己本身是醒着的!那么我看见的是什么呢?是走火入魔后产生的幻景吗? 想到走火入魔我倒有些害怕,因为刚才自己导引气息之后就让它自己运行去了,难说就不是走火入魔。我想,我还是再导引一下试试,看有没有问题吧。 我起来盘腿调息,气息在体内运行非常正常,而且运行之后,自己感到特别舒爽,没有任何不适,不像是走火入魔! 既然没有走火入魔,我看见的是什么,我也就懒得理睬了,睡觉要紧! 第七卷 第一章现树妖小道揽丽人 第十八篇日记10月20日 这段时间我真的是倒霉透顶了! 首先,小蔚出那事后就和小兰住到了一起,不肯给我腾出地方来!就像打算要和小兰同居一辈子了似的,我真想和她急! 其次,小兰几乎没有机会和我进行哪怕不超过20分钟的情话交流,只能在手机上给我几条诸如“吻你”、“想你”、“爱你”等这样“色”一点的短信,一点也解不了我身体里的饥渴。 第三,我几乎每晚都要做一些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梦,看见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那些惨烈恐怖的场面很令我心情不畅。 好在这些天有空,我就把自己整理出的梦境写在这里吧。 ******** 还是那片松林! 还是那样的夜晚! 还是一个人手里的电瓶发出一丝光亮! 还是一个唱着歌的男人行走在林子里! 不同的是这次换成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小伙子也唱着歌,他唱得很特别,把自己知道的歌词凑合在一起用一个调子唱:“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网上一个你,网上一个我……相逢是首歌,同行的是你和我……我小心翼翼地接近,想把你从梦中惊醒……”我猜想他就是用唱歌的方式给自己壮胆吧?唱的抒不抒情不是很重要,只要不在小路上双腿筛糠,小便失禁就行。 这个小伙子的运气似乎并不比那个老头的运气好。他一样在林子里唱着走不出去了! 而且,小伙子似乎没有那老头的驱鬼术可用,遇到这种情况就只有坐下来的份。 他就地坐下,把电瓶关了搁在地上,双手合十,嘴里就念上了。听了半天,我才听出他似乎在念《道德经》那玩意! 读高中时,我喜欢庄子的散文譬喻的优美,连带就喜欢上了庄子的前辈老子,而且觉得“老子”这名字实在有占别人便宜的好处,所以就对老庄的东西很喜欢了一阵,倒是听得出他念的是什么东西。 我简直不得不佩服这个小伙子了,年纪轻轻的就能背那么长的老古董,——因为他一念就是一个把小时,而且似乎没有念重复!像我,当年那么喜欢他们的东西,可是翻开书读都还是时时不能把字认全! 念了足够久的经,小伙子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提起电瓶接着往前走。嘿,这一走,就出去了! 早知道这么容易就能出去,我就该提醒上次那个老头用这个办法——当然是在我能够提醒他的前提下。 小伙子出了林子就奔那些黑黢黢的房子而去。黑暗中也不知道他穿过了多少弄堂,走过了多少小巷,最后来到了一间小厢房,开了门进去,开灯并关掉电瓶。我这下可以好好看看了,刚才黑灯瞎火的看什么都黑黢黢的,很费眼神不说,还很生鸟气,既然叫我梦中看见,就该让我看个爽快呀! 小伙子是个面目清秀的娃娃,不过十七八岁,穿一身道士服,长长的,现的身子特别单小,灯光把他的影子映在墙上,就像一根折断了的竹竿。 我且去打量这个房间。 这是一间很小的厢房,木结构的,很有点古朴的味道。一张单人床对着门靠里面墙壁摆着,占了房间一半的面积,床上放了一叠灰色被面的铺盖。床的一头立着个简易的衣橱,衣橱门半开着,显示里面没有多少衣服。门后拉了根尼龙绳,绳上搭了根黑黑的毛巾,像揩脚用的。靠门一边搁了个洗脸架,架上搭了一条洗脸用的毛巾,搁了两个面盆,从颜色上看,上面干净些的似乎是该用着洗脸的,下面脏些的就只能是用来洗脚的了。对着床靠窗摆有一张办公桌,桌子左手边搁了很多古色古香的线装书,也有一些当代书籍。靠墙搁了些墨水、镇纸之类的东西。桌子边有一把陈旧的木椅,小伙子现在就坐在椅子上,铺开了一个本子,拿笔开始写东西了。 第58章 我欣赏能够每天晚上都写点东西的人,不管写什么,只要能够写,就是好样的——因为这种人不是有上进心人,就是善于整理或者叫做总结自己的人,他们是值得尊敬的人。 小伙子写了一会,许是写完了,便洗漱了准备睡觉了。 我想,人家要睡了,我还看什么,走吧。 可是,我似乎已经失去了自我,我根本就没有自己命令自己做什么的能力。我就只能看着他怎样关灯,怎样睡下去,怎样在床上翻来覆去,弄得那张古旧的床吱嘎吱嘎地直叫唤。 我想,人家睡觉,就让我也休息吧,我想闭眼,可我在哪里呀?我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我甚至连想睡觉都不成! 好在一会儿就有可看的了! 我见那间原本关上的门,就像没有闩一样,被人在外面一推,就吱嘎一声开了,一个白色的影子一晃就进了小伙子的房间。 有贼! 有贼也是一个漂亮的女贼!因为那身影十分苗条! 也许是同情我看的太吃力,或者是我已经适应了房间的暗,我隐约看到那有着苗条身影的贼还有着漂亮的脸蛋以及圆润光洁的皮肤。 她来到小伙子的床边,俯下身去,竟然在小伙子的脸上吻了吻! 呵呵,偷情的呀?我喜欢看! 我想,这是让我看免费a片呀,我何其荣幸呀! 果然,那女子脱起了她的衣服——不应该用脱字,因为她那哪叫脱,简直就叫甩——她把双手往外一挥,她身上的所有牵挂都不在了,似乎那些东西原先只是搭在身上的,而不是穿在身上的。 等她的那些“牵挂”像尘埃一样落下,我的暂时被挡住的视线终于可以好好看的时候,却突然失去了看点—— 我真的想抗议,这么美好的欣赏女人胴体的机会竟然就这样失去了! 那女子竟然已经上了床,而且用被子把自己盖了起来,和小伙子在床上翻翻滚滚了起来!我除了看见翻滚的灰色被浪,便什么也看不见,我真倒霉! 看被浪有什么劲! 听得见粗粗的喘气声,也听得见哼哼唧唧的欲仙欲死的抒情声,还听得见吱嘎吱嘎的床的不知道是痛苦呢还是兴奋的声音。我甚至还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以及吞咽口水的咕嘟声! 我操,这不是让人难受嘛! 这简直就是看a片看的没了图象,光听见点声音过干瘾! 我不看! 我不听! 可是我没有选择,似乎我注定了只能看被子翻滚和听别人发出淫声荡叫的份! 什么时候自己也实践实践,那究竟是什么滋味啊? 那被子在黑暗里翻滚了许久,终于不动了。黑暗里的声音停歇下来,我好歹松了口气! 接着我便见一个影子从床上起来了。我这下把眼睛瞪得特大,等着看那光身子的女子,想看看她怎样掀开被子,露出她那怎样光鲜迷人的胸脯以及小腹甚至小腹以下的点点滴滴…… 坐起来的果然就是那女子!我看见了她的漂亮的脸蛋,洁白的颈项,隆起的胸脯,扁平的小腹。可是她并不急着把盖住下身的铺盖掀开,而是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伸出了她的“双手”——看了那双“手”,我就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能看的了——那哪里是手啊?那简直就是树枝嘛! 女子的手臂实际上就是一截枯枝,尽头则是几支丫杈! 她终于起来了!她的下身露了出来,你千万别以为我终于看见好看的东西了!我眼见到的其实就是一个美丽的上身接合在了一截树桩上,这截树桩分了个叉,在应该长毛的地方分成了两份,像人的腿,但却是木质的,而且开裂成了粗糙的松树皮!这样的下身一点美感都没有,谅谁见了都不会产生什么非分之想的。 她就是用那树桩一样的双腿踢开了被子,一偏腿就下了地,把树枝一样的手一招,那些在地上休息的衣服裤子,就又挂到了她的身上去。穿好衣服,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飘然有仙女凌空的美妙,要是不曾见过她的手脚的话! 那女子走了之后,我眼前的情景就又像放电影放完了一样,结束了,要想继续看下去吧,床上那小伙子睡觉实在也没什么好看的;去看那去了的有着树桩一样的下身的女子吧,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看。而且,我似乎又回到了现实,明明白白地发现自己刚才不是做梦,而是清醒着呢。 知道后果是在第二天的同一时间看到的。 第二天晚上,我刚好躺下,眼前就开始放电影了,先是一间屋子——就是那小伙子的屋子,屋子里围了很多人,清一色的道妆,领头的赫然就是宋真人宋师兄! 他们围在小伙子的床边,在看什么稀奇。我想,他们不会发现了小伙子和那女子偷情的事了,要处分他吧?这时,人丛却自然分开了,让我有机会看见床上的那个曾经风流快活的小伙子! 我不看则已,一见他的那种样子,差点没立即呕吐! 第二章除树妖真人动肝火 我的胃如果再浅些也许就真的吐了! 因为我看见的不是什么小伙子,而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小伙子的娃娃脸已经不见了,只见一张脸皮从他的左边脸撕开,翻盖到了右边耳朵边,搭在了枕头上,整个脸被露出的带血的肉和白森森的骨头代替了,这比我见过的阴界的那个没脸恶鬼的样子还恐怖。他的脖子已经被什么钝器折断,胸口也是血肉模糊,胸腔里装的脏器全都跑了出来! 我不想再做具体的记录了,因为我实在想呕吐了。 宋师兄在屋子里来回地走,这里看看,那里嗅嗅,然后又到床边看看,嗅嗅,最后他对站在屋子里的其他道士说:“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一定是一个有上百年的树妖干的!” “树妖?”邓老伯——我的邓师兄惊讶地道,“我们这道家圣地,树妖居然敢来?” “我还有个猜测,”宋师兄道,“如果真是树妖干的的话,一尘两天未归,一定是在松树林里出了事!” “师兄怀疑是松树成精干的好事?”邓师兄问道。 “这屋里有很大一股松树皮味道,我料定一定是松树妖干的!”宋师兄道,“我见它修行不易,容它在那片林子里修炼,没想到它居然敢残害我门下弟子,我饶不了它!”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邓师兄问。 “我们去松树林去看看,如果没猜错,一尘应该在那里。”宋师兄道,“一清,你和师弟们好好守住道观,把你徒弟的尸身装殓了,好好超度超度吧!可怜的孩子!” “是,师傅!”一个五十来岁的老道应道。 “我和你们邓师叔去松树林去看看,你们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观,尤其不能到松树林里去,好好给我记着了!” “是,师傅!”一清必恭必敬地道。 “师弟,我们俩走吧!” “好!”邓师兄应道。 我的视线于是就跟着我的两位老师兄离开那间小屋出来,出来见了斜挂在东边天空的太阳,我方才知道此时才刚早饭过了不久,是大白天,不再是前两次的黑咕隆咚。 我终于有机会看看这到底是哪里了。 回头见到的是一列厢房,厢房正对着的是一座雄伟辉煌的大殿,在大殿的那边,在那边的那边,还有很多的厢房和大殿,我一时也看不过来。我跟着两位师兄往前走,过回廊,穿小巷,和徒子徒孙打招呼,好不容易走到山门,我的眼睛都看花了,脑子一乱,就没有把这里的建筑布局搞清楚,心想,这里怕不就是茅山道观吧?别急,以后反正有机会去,到时再好好熟悉那里的环境好了。 他们出了山门,走不了十步便进入了松树林。 前两次是漆黑的夜晚,我看不甚清楚这个林子,现在清楚地看来,这个林子委实是个好去处!一条不能算小的碎石路蜿蜒于林间,路面铺满了厚厚的松针,走上去软软的,还能发出点沙沙沙的响声。两边全是树干合抱粗的松树,树冠茂密,把个天空遮了个严严实实,阳光无论如何也透不过树冠照到地面来。我想,即使是六月三伏天走进林子去,你也会觉得凉浸浸的。 “邓师弟,仔细些看,这林子真的有古怪!”宋师兄道。 “你不说我没感觉出,你一说,我还真有这种感觉!”邓师兄道。 “原先这里只有一株树龄在五百年的松树已经成精,现在似乎变了。”宋师兄道。 “怎么变了?”邓师兄问道。 “那株树已经不在了。而原本没有成精的所有的树却都变成了精!” “你怎么就知道?” “邓师弟,你怎么就忘记了开阴阳眼呢?” “呵呵,你看我!老了,忘记性真大!”邓师兄笑道。 “看见了没?” “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让我也看看啊,我也有阴阳眼啊! 嘿,这个念头一起,我还真就看见了些刚才自己看不见的东西。我的眼睛似乎能穿透密林,居然看见了林子正中央,有一棵巨树,树上有一枝丫伸的老长,就像黄山的迎客松伸出的迎接客人的手臂。在那枝桠上,正挂着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正是我上次见过的那个老头,原来他穿着道袍,想必他就是宋师兄口中的那个一尘吧?我极尽目力仔细地看了看我的这个徒侄,见他的腰被一根粗如儿臂的葛藤紧紧地缠着,胸口被一截断了的树枝洞穿,他实际上就是被这截断树枝挂着的。他的头朝下耷拉着,脸现死灰色,双眼大睁,露出极其恐惧的神色。 我很想提醒我的两个师兄,告诉他们要找的人在哪里,可是,我注定只有观看的份,没有发言的权,只好看我的两个师兄无头苍蝇般乱撞着找,好不容易才找到,白白浪费了不少时间。 宋师兄抬头见到自己的徒弟被树枝洞穿胸口高挂在树上,不禁老泪纵横,痛哭失声! 第59章 邓师兄也似乎见不得那惨状,用手揩拭了好几次眼睛,可是一尘毕竟与他没有什么交情,他尚能很快恢复平静。我就见他扶住哭的寻死觅活的宋师兄劝道:“师兄,你要节哀顺便,别哭伤了身子!” 我的宋师兄咬牙切齿地道:“我要铲除树妖!我要铲除树妖!” “那是肯定的,师兄!”邓师兄道,“我们先把一尘的遗体放下来吧,要不要去叫弟子们?” “不用,邓师弟,你看着,我要铲除树妖!”宋师兄好像丧失了理智一样,反反复复就说要“铲除”、“铲除”这样的现成话。 “师兄,我们把一尘放下来吧!”邓师兄提醒道。 “好,你在下面接着,看我怎样收拾这个该死的树妖!”宋师兄道。 宋师兄是真的动了肝火了。我见他口中念念有词,双手从胸前下按至小腹丹田处,忽然将自己的一只右手狠狠地插向眼前的这棵松树。我吓得惊呼起来,这样狠劲插过去,不把自己的手指折断吗? 出人意料的是,宋师兄的手指不但没有折断,反而插进了树干里,直没至臂弯处,很有点令人不可思议。武打片里见过洞穿人的胸腹的武林高手,恐怖片里见过洞穿人胸腹的妖魔鬼怪,哪见过人能洞穿松树干的啊? 当宋师兄的手插进松树的干里,那巨大的树干居然簌簌发起抖来,遮天蔽日的树冠像飓风扑过一样,发出狂乱的响声,松针像下雪一般铺天盖地落下。最奇怪的是,那树居然发出了前几次我听到的那种巨大而深沉的叹息:“呵——呵——呵——呵——”像发自地底,沉闷而震撼人心! “还我徒子徒孙的命来!”宋师兄突然狂叫道。 “啊——”那树竟然发出了像人痛苦极了的呼叫声。 “还我徒弟命来!”宋师兄再次狂叫,一张老脸似乎已经扭曲变形了。他把牙齿咬的格格作响,两边颧骨不住错动。 “呵——”那树又一声长叹。 “还我徒孙命来——”师兄这次叫得很痛苦,像经历了万般折磨似的,突然手上一用劲,在树干里没命地扭转着手臂,然后猛然抽了出来—— 抽出来的手里,竟然抓着个巨大的仍然在跳动的心脏! 一颗血淋淋的心脏,一颗正在滴血的心脏! 我见宋师兄呆呆地站着,脸色发青。他看着手里的心脏发呆,后来忽然觉得拿的东西不好玩吧,突然把它扔在了地上。 我的目光转移到那棵树上去,只见那树干上一个巨大的洞,正从洞里往外涌出鲜红的血液,,而那干却在急剧地似乎是极其痛苦地收缩着,原本茂盛的树冠,也开始凋零,松针下落得更快更多更密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树木枯萎衰败的腐朽气息。 眼见得那树已经死了,宋师兄道:“师弟,用你的道术把那根枯枝弄断,放一尘下来吧,我累了,我要休息!” “好的,师兄!”邓师兄道。 宋师兄似乎觉得自己很累,竟然就地坐下了。邓师兄则施出隔空取物的法术,向那截树枝上高挂着的一尘的尸体一招,那尸体便凌空飞了下来。 邓师兄小心地接住一尘的尸体,把他平放在铺了厚厚一层松针的地上,见一尘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露出极其恐怖的神色,用手一拂,帮他闭上了。 邓师兄这才转身对宋师兄道:“师兄,我们走吧。” “别忙!”宋师兄道,“我得斩草除根!我要把这一林子的树精全毁了!” “师兄,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啊?”邓师兄道。 “除恶务尽,留下这些祸根,保不住什么时候就又来害人!” “可是,那样的话,这一片林子就全毁了!” “不会的。”宋师兄道,“这片林子原本只有一株成了精,其他都没有修炼成,这些来的树妖只是借了它们的身体,我用我的天罡功把它们逼出来一块儿废了,不会影响林子的!” “那,也许可行。”邓师兄道。 “邓师弟,你暂且为我护法,我要动手了!”宋师兄站起来道。 第三章惊尸骸道观惹血腥 宋师兄说罢,双眼微闭,双手由自然下垂状徐徐在身体两侧抬起,然后向前作收揽状,像在打太极拳。 正是这个环抱动作,使我想起了邓师兄向我讲述的二老战色魔的情形,这次有幸亲眼目睹降魔天罡功的厉害,我不由有点兴奋。 不知道什么时候,松林里升起了一片淡淡的金色的雾,这雾像是从地里冒出来的,又像是从极远处汇聚过来的。我看见它们似乎正在慢慢地向我的两个师兄所在的位置汇聚过来,由淡而浓,由浓而重,几乎像露珠般能够点数其中的颗粒了。 金色的雾气充斥着整个林子。我似乎能够以一种鸟瞰的方式看见树林里,黑色的树冠下,金雾滚滚,犹如几十条金色的巨龙在林子里奔腾翻滚,搅得翻江倒海也似。 金色的雾气随着宋师兄双手的环抱、合拢而急剧翻滚聚集。 我看见,那些雾气从高高的树冠之间,从密密的松针之间,从树干与树干之间不断地汇聚过来,聚于师兄的双手之间,形成了一个高速旋转的金色的球体。 在雾气的急剧收缩中,我似乎听见了沙沙沙的响声。有时美妙得像风拂过松针吹落针尖那些细小的露珠,像鸟儿扑扇着翅膀起落于自己温暖的巢窠;有时又哀婉得像小女人的啜泣,像泉下人深沉的叹息。而更多的感受却是恐惧,我分明感到雾气中巨大的不安、躁动以及反抗。但那些反抗似乎无济于事,因为它们太微弱,太缺乏力度。 当所有的雾气聚集拢来,最终形成了一个看上去几乎就是实体的金色圆球。这个圆球在宋师兄的双手之间高速旋转着缩小、缩小、再缩小,等到它小到只有一个乒乓球大小时,竟然发出了强烈的金色的光芒。 见金球发出了强烈的光芒,宋师兄忽然仰天长笑,惊得邓师兄都吓了一跳。只见他长笑毕,忽然将双手之间的金色球像举重物一般朝天托起,大喝一声,猛地将金色球抛向了天空。金色球高速旋转着冲天而起,突破密密层层的树冠,至半空中突然爆炸开来。但见金光飞溅,强光刺眼,那些包裹于金色球体里的事物顿时被炸了个粉碎。在爆炸的当儿,各种惊惧恐怖的惨叫充斥在天地之间,令人惨不忍闻。 “收拾干净了!”宋师兄对茫然站立的邓师兄道。 “收拾干净了?”邓师兄喃喃应道。 “怎么了,师弟?”宋师兄关心地道。 “没什么!”邓师兄忙掩饰自己道。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在想,把这么多的生灵一网打尽是不是残忍了点。 “师弟,你在怪师兄下手太狠了吧?”宋师兄居然能够很快就看出邓师兄的心理,姜果然是老的辣。 “师兄,他们是不是都该被铲除啊?” “师弟,除恶务尽,斩草除根,这些都是祸害人类的妖怪,除了是给人类造福!何况他们害死我茅山道两个传人在先,怪不得我下手绝情!” “师兄说得自然有理!”邓师兄似乎被说通了。 “叫他们来把一尘抬回去好好超度吧。”宋师兄道。 “好的!我这就去叫。” 邓师兄转身走出了松林,一会儿就叫来了十来个小道士,一齐上来把一尘往担架上搬,一会儿就抬走了。林子里就剩两个老道,我的那两个师兄。 “师弟,你是不是觉得奇怪啊?这么多年,从没出现过这种事,怎么这两天接连就出了两起呢?”宋师兄沉吟着道。 “是啊,我这样想来着!”邓师兄道,“是不是——” “你是说色魔?”宋师兄道。 “恩,我在想,色魔该现身了!” “要真是色魔干的,就得尽快把祝师弟叫来呀!” “但师傅临终时说过,一切顺其自然,说是师弟该来时就自然会来的,我们不能去叫啊!” “唉,我遥山教看样子不经历一场劫难是不行的了!” 两个师兄说罢都长叹起来。 叫我去?我去能做什么?斗色魔?我是色魔的对手吗?我似乎什么都不会啊! 两个师兄叹息了阵,摇着头哀伤着往道观走,还没走到山门,就见一个小道士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急火火地道:“师公,师叔公,大事不好了!” 两位师兄茫然地对视了一眼,喝道:“又出了什么事,这么慌里慌张的?” “清风师弟的尸骸——”小道士噎着了似的忙乱里说不出了。 “我们走,真笨,连一句话都说不全!”宋师兄一边快步跑向道观,一边道。[奇书网-isuu.] 等两位老师兄进了道观,那小道士终于说全了那句话:“尸骸——尸骸——起、起来杀、杀死了清水师弟!” 可惜两位师兄已经去远了。 两位师兄直奔道观里一座雄伟的建筑而去。那似乎叫“三清殿”来着,也许是因为亡灵一直都在那里超度吧,或者也许因为那里早已人声鼎沸吧,两位师兄似乎想都没想就往那里去了。 穿过一个弄堂,走过一段甬道,到了一个四合院里,前后各一个大殿,两个大殿相距不过十丈,大殿之间是石板铺就的天井,左右是低矮的厢房,三清殿就是后面的这个大殿。登上十级台阶,早有徒子徒孙迎上来道:“师公和师叔公来了!” 一清师侄从大殿里跑到了宋师兄的面前,低声道:“师傅,出了怪事!” “进去说!”宋师兄显然很急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在徒弟面前,他还能镇定自若。 进了大殿,一眼就看见三清殿上供奉的三个祖师爷,它们正看着地下躺着的三个徒子徒孙。 大殿上停了三具尸体,一个一字辈的,两个清字辈的。 “清水是怎么回事?”宋师兄见地上躺着清水的尸体一时反应不过来。 “清月,你来说!” 第60章 一清叫一个二十来岁的道士道。 “是这样的,”那个叫清月的小道士道,“师傅叫我们把清风师弟的尸体抬到大殿之后,大家都散去了,就留下清水师兄看守。刚才叔公叫我们去抬师叔回来,进大殿的时候,我跑的头里。一进殿,我就忙叫清水师兄,可是怎么叫他都不回答,仔细看时,却见停尸板上没了清风师弟的尸体,我吃了一惊,忙叫大家快点进来看。大家进来,仔细搜索,才见清风师弟的尸体竟然滚到了神龛下藏起来了。我们一齐用力把他拉出来,没想到拉出来的竟然是两具尸体!大家都吓傻了,忙吩咐清流师弟来通知师公和师叔公,一边叫师傅来看。” “后面的让我来说吧,”一清接口道,“我进来时,他们已经把清风和清水拉了出来,两具尸体紧紧地抱着,我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分开。原来,清风的一双手全插进了清水的胸腹,深达臂弯。我把清风的手拉出来,发现他的手里竟然还抓着他清水师兄的脏腑!我看了看神龛地下,除了一滩血以外,什么都没有。师傅,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让我看看。”宋师兄道。 他把遮清水尸体的白布掀开,仔细看了看清水胸腹处被清风双手洞穿的伤口,皱了皱眉头,良久不说一句话。 他又看了看躺在一边的清风的尸体,仔细地看了看他的手——那双满是血迹的手,他甚至还凑近手去闻了闻。 然后,他仰天大笑道:“好,好,好!” 见师傅师公仰天大笑,我的那些侄徒子徒孙全都都傻了,连我那已近八十高龄了的邓师兄也莫名其妙。 好在他笑的时间并不长,笑了几声就老泪纵横了。 我很疑惑,宋师兄为什么笑呢?是受刺激过大吗?看他好像除了悲伤之外并不像有什么异常啊! 我正瞎猜,宋师兄已经对众道士吩咐了:“一字辈的听着,从现在起,全观上下要高度警惕,一有风吹草动,立即鸣钟报警,告诉你们的徒弟,不要单独行动,到哪里都要结伴而行,哪怕是上厕所,睡觉,听到没有?” “听到了,师傅!”一字辈的老道士一齐应道。听声音,人还不少呢;看形象,人人都五十开外,全都像有点道行的样子。 我想,事情可能有点严重了,不然,宋师兄也不会这么神色凝重。其实,自己这本就是废话,人都死三个了,还能不严重吗?真是! “清风清水都是一清的徒弟,一清,你就为你的徒弟们超度一下吧。一尘的弟子也都跟你们一清师伯一起在三清殿里超度你们的师傅,以后你们就归并到你们一清师伯门下了。”宋师兄继续吩咐道。 “是,师傅!”一清平白死了两个徒弟,心里悲伤,一见自己又凭空捡了这么个便宜,不由得心里大喜过望,忙应承了下来。 “其他各房的弟子就各归各位吧,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去,只是要记得,不要落单,有事情就鸣钟报警。”宋师兄又道。 “是,师傅。”其他一字辈的道士应道,相继有十多人离开大殿,忙自己的功课去了,大殿里就只剩了一清和他的几个徒弟。 “一清,你要好好超度他们,他们死得太惨了!为师要和你师叔出去走走。”宋师兄道。 “是,师傅,徒儿记住了。”一清道,“只是,清风的尸体——”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宋师兄道。 “哦。” “我们先出去。”宋师兄转身对邓师兄道。 “好,我陪你!”邓师兄道。 于是两位师兄慢慢往外走,到天井里,他们站住了。 “你想对我说什么吧?”邓师兄道。 “当然!”宋师兄道,“这次的妖怪比上次的要狠毒多了!” 第四章斗蛇妖降魔用五雷 “师兄心中已经有数了?”邓师兄问道。 “恩!”宋师兄道,“刚才,我看了看清水的伤口,确实是清风双手插进胸腔致死的。这就说明,来者能够隐形附身,借清风之手杀了清水。这没有千年道行,哪能做得到?” “那,这个妖怪将会成为我们的劲敌了!”邓师兄道。 “那倒还不至于!”宋师兄道,“我担心的是它背后的指使者,能指挥千年蛇精为祸人类的,恐怕就只有魔了!” “你是说,这次是蛇精?”邓师兄道。 “我闻出清风的双手上沾有非常浓的腥臊味,不是蛇精更是什么?”宋师兄道。 “我们有把握收拾它没有?”邓师兄担心地问。 “这你倒不必担心!”宋师兄道,“就你的三味真火或者五雷轰顶术就可以让它回老家去。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它暗我明,不好防备。观里弟子众多,道行又浅,稍微疏忽就可能被它钻了空子。最严重的是,平时进山观光、来观小栖的游客多不胜数,就我们两人,如何防得过来?” “是啊!我看得尽快把这家伙铲除了!”邓师兄道。 “我们到观外四处走走,看看有无异样。”宋师兄道。 “好,走吧!” 两位师兄从道观里出来,刚到山门,便见一个游客模样的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嘶哑着嗓子道:“救命啊——救命!有蟒蛇——吃人了!吃人了!” “那话儿出现了!”邓师兄道。 “在哪里?快带我们去!”宋师兄道。 “在、在、在林子里!你们去、去、去看吧,我不、不、不去了!”那人脸都吓得没了血色,哪里还肯带路! “走!”宋师兄对邓师兄喊了一声,早就前头跑了起来。邓师兄不肯落后,也忙跟了上去。 刚入松林,我只觉得眼前一暗,不知道两位师兄是不是眼前也是一暗,但我看他们却都不由自主地用手捂住了鼻子,想必是闻到了什么难闻的怪味。 只听宋师兄骂道:“不要命的劣畜,这么臭,居然还敢胡来!” 宋师兄说臭,那一定很臭了,我想。他们一定是闻到了什么特别难闻的气味。 两位师兄闻到了臭味,行走忽然变得小心起来。左看看,右瞅瞅,不敢快走。 忽然,邓师兄指着前面道:“师兄,你看前面那盘曲得像前些年抽水的管子的是什么东西?” “就是那话儿!”宋师兄往前看去,皱着眉道,“真像盘成了一圈圈的黑水管啊!” 我也顺着邓师兄手指的方向往前看,这一看,我差点没背过气去!天哪,,世界上还有这么大的长虫啊! 只见前面十数步远处,盘曲着一条有我们通常见到的落水管那么粗的巨蟒!看不出巨蟒有多长,只见它盘曲在那里,足足占了一间屋子那么宽的地盘。巨蟒体表呈黑色,油浸浸地反光发亮。那家伙盘曲着躺在那里,身体懒懒地一动都懒得动,尾朝我的两位师兄,头向着另一方,似乎嘴里正含着什么,在进行艰难的吞咽。它的颈部鼓得像水桶一般,把蛇皮胀得极薄,像随时都要绷裂的样子。 “这家伙可真大!”邓师兄道。 “个子大,胆子更大,大白天居然就敢出来追逐行人!你看它正在费力地干什么?颈项那儿鼓起那么大一个包,一定是在吞什么大东西。” “是不是人啊?” “难说,先收拾了它再说!” “好,师兄,看我的五雷轰顶术!” 邓师兄说着,戟指向天,口中念动真言,但见晴空一刹时乌云顿起,狂风劲吹,地上的松针和着沙石被风吹得四处乱飞。忽听邓师兄大喝一声“疾”,但见已经黑了半边的天空一声霹雳,一道雪亮的闪电的长鞭划空而至,形成一团烈焰砸入林间,直朝那堆“水管”砸去。 “水管”似乎认得厉害,见闪电砸至,忙将身一散,吐出吞了大半的猎物,巨大蠢笨的身体顿时化作了一条小小的蚯蚓,在地上蜿蜒游动。 那团闪电烈焰没有击中“水管”,却在地上砸出了一个深达一丈、口径约一米的大坑,空气中一时尘土飞扬,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烧焦了的泥土味。 尘埃尚未落定,宋师兄早奔了上去,他似乎和我一样,也发现了蟒蛇吐出的东西还在轻轻地呻吟,在慢慢地动! 见一击不中,邓师兄恼了,戟指向天再一招,又一道霹雳带着刺眼的白光激刺而下,就像一束激光,朝已经爬得远了的刺去,那光太快,人眼根本反应不过来,就早已一刺即没了。 那蚯蚓似乎对光线特别敏感,见光一闪而至,忙一侧滚,化着一缕蓝色轻烟,飘向了就近的一棵松树的背后。 邓师兄失去目标,把第三记天雷蓄在掌心,慢慢地靠近那树,距那树五尺远近时,方才停下,静等那怪出来。 宋师兄奔到巨蟒吐出的东西面前,用手探了探,似乎在试探鼻息一样。又似乎觉得那东西还有鼻息,立即把它抱了起来,转身就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对邓师兄道:“师弟,暂时定住,我救它一命再说!” 邓师兄似乎对蛇妖极其惧惮,眼神专注地望着那树,对师兄的话没做任何反应。 宋师兄已经进入了道观,邓师兄仍然静静地等着。 良久,树背后忽然伸出一张娇滴滴的女人的脸来。 那张脸转动着有如盈盈秋水的眼眸,顾盼间,有着万种风情。 那张脸,娇巧可爱得我见犹怜。就那么一瞥,我的心便咚咚咚地狂跳不已,那明净的额,那修长的眉毛,玲珑的鼻子,樱桃般的小嘴,乖巧的下巴,以及那醉酒般的两腮边的酡红,无不透出青春的靓丽。 可是我的那位邓师兄偏偏就不懂得不怜香惜玉,一见那脸伸出来,便将自己早已蓄在掌心里的第三记天雷迅疾地发了出去,快得那张脸根本就来不及躲闪,便被强烈的电光击中了。 我立即听见一声巨大的有如建筑物倒塌的声音,接着就见靠近那张脸附近的几株大树摇摇晃晃地,一边发出巨大的脆裂声,一边向一边歪倒,不一会,几株树几乎同时倒地,发出了更大的响声。 第61章 在大树倒地的同时,邓师兄迅速跟上一个黑色的影子追了过去。 我的视线只好跟上邓师兄。 他追的东西当然是那条巨蟒。只见巨蟒在前面窜,犹如一条黑色的闪电,劈开了拦阻它的一切事物,那些小树遇之则倒,发出哗啦哗啦的断折声,那些即使重达三四百斤的石头,也被它碰得乱滚,可见这家伙有多大的劲了。 巨蟒很快跑出了林子,到了一块开阔地。这里是一片青石地,石头与石头之间生长着一些杂草灌木。 见巨蟒跑到这里来了,邓师兄大笑起来:“劣畜,看你还往哪里跑,还不纳命来?” 那蟒听得邓师兄大笑,居然不再往前跑,上半身人立而起,鼓着它的两个铜铃般大的发着幽光的眼睛,看着邓师兄。可笑的是,那怪的脑袋上竟然有一个酒杯大小的洞,像烧灼而成的。我恍然明白,那洞就是刚才邓师兄在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的杰作! 看看现在这条巨蟒的斗大的脑袋,张开几乎有一个面盆大小的蛇口,长长的牙齿,火红的蛇信,流着的黄色的口涎,恶心的蛇皮,我几乎就要呕吐了,怎么也不敢相信,刚才那么漂亮的脸蛋就是这个家伙变化的。 原来,美女如蛇呀! 我感到十分奇怪,这家伙怎么不跑了?等我朝前看时,不由恍然,原来前面是悬崖! 巨蟒想是刚才受了点伤,没有了变化的本事了,不然,按刚才它的变化手段,化一阵轻烟不就逃了,何必在这里和邓师兄傻傻地对峙? “劣畜,纳命来吧!”邓师兄再一次喝道,并且一步步向前朝巨蟒逼近。 “桀桀……”那怪居然能笑,笑得真他娘难听! “呵呵,劣畜,居然敢嘲笑我!”邓师兄似乎被那笑声惹恼了,手中的第四记天雷又已发出。 但见一道雪亮的长鞭,以剖天割地之势,朝巨蟒抽了过去。 “桀桀……”还是那样的笑声,巨蟒忽然扬起他的长尾,迎着闪电的长鞭抽了上来,要和邓师兄的闪电硬碰硬! 邓师兄怒道:“好一个不知死活的畜生,竟敢拿血肉之躯和我的天雷相抗!” 口里这样骂,邓师兄手里的第五记天雷紧跟着也发了出去,与第四记形成一前一后,一左一右的夹击之势。眼见得巨蟒就要丧生在雷电的强击之下,邓师兄还惟恐那家伙笑的背后有什么深意,竟然在两记天雷出手之后,紧跟着又施出了他的得意之作——三味真火,可真够保险的了! 第五章见鬼魅一清化恶狼 邓师兄的第四记天雷很快就与巨蟒迎上来的蟒尾撞上了。 但见巨蟒的尾巴疾如旋风,横扫而来,刚好和天雷撞个正着,那可真是石破天惊的一击! 天雷发出一声闷响,犹如击中了败絮,接着就见巨蟒的尾巴在闷响中生生被折断,被击碎,一刹间,断尾化着零碎的肉块四处乱飞,而乱溅的则是断尾里的血液。 我眼前只剩一幕血肉横飞的景象! 等血肉的雨幕落下,我的眼前竟然失去了巨蟒的影子!竟然没看见它是怎么死的,真遗憾! 正在我懊恼的时候,却见邓师兄走到悬崖边,向正在悬崖上空寻找巨蟒的第五记天雷招手。那记未击中目标的天雷顺着邓师兄手指的方向,垂直落下悬崖去了,不一会就听见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爆炸声过后,悬崖下似乎传来了一阵阵大火燃烧发出的爆裂声和呼呼的声音——悬崖下似乎正在燃着大火! 邓师兄站在悬崖边,我的视线却移不过去,看不见悬崖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听见邓师兄嘿嘿冷笑道:“狡猾的家伙,竟然想金蝉脱壳,没想到老道在第四记天雷之后隐藏着第五记天雷和三味真火吧?没想到老道比你更狡猾吧?哈哈!” 正笑的得意,一股浓烟从崖下升起,邓师兄立即住口,却用手迅速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似乎又闻到了什么难闻的气味。 悬崖下升起的那股浓烟,缭绕着上升,由浓而淡,最后消失在了已经晴朗了的蓝天里。 邓师兄似乎还在等什么似的,烟雾散尽,他的口中仍然念念有词,而且伸手向悬崖下做抓取状。 我心中暗笑,这是要抓什么呀?抓空气呀? “嘿嘿嘿,这下就放心了!” 我正暗暗地笑,却见邓师兄手里居然多了一个黑色的骨架,看上去像是什么动物的头骨。他正看着那东西嘿嘿嘿地得意地笑。 一定是巨蟒的头骨吧?要不然,邓师兄也不会这样得意了。 邓师兄提着那玩意,转过身来,慢慢地朝道观方向走去。 “师叔公——” 邓师兄快到林子边时,听一个道士叫他,抬头看时,见五六个道士站在林子边张望着呢。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邓师兄问。 “师公叫我们来看看你杀了那怪物没有。”一个道士道。 “你师公怎么这么不小心?叫你们这些不会道术的小道士来干什么?万一伤着怎么办?”邓师兄似乎不满师兄的安排。 “师公吩咐过了,叫我们远远地看,不要走近。他还说,师叔公法力无边,那怪不是你的对手,要我们不要怕。”那道士又道。 “这你师公倒没说错,我还真把那家伙给收拾了!”邓师兄扬起手里的玩意道,“这不,怪物脑袋我都给弄回来了!” “哇,师叔公真酷啊!这是什么怪物的脑袋啊?怎么怪怪的呀?”另外一个道士问道。 “是一条巨蟒,你师公说,怕不有上千年的道行了!” “师叔公,观里人心惶惶的,都说闹怪物,原来是真的呀!” “是真的你们也不要害怕,你师公,我,还有你们的小师叔公,法力都高强着呢,什么妖魔鬼怪能把我们遥山道奈何了!尤其你们的祝捷祝小师叔公,他已经得了你们的师祖的全部真传,更是了得!” “祝小师叔公?怎么没听说过呀?”几个道士齐道。 “这话说来就长了,一时半会也说不明白,总之你们不要害怕就行了!” “我们不是害怕,就是见师傅死的莫名其妙,两个师兄弟死的更是怪,所以心理承受不了!” “好了,回去吧,别在外面耽搁得太久,害你们师伯师公等。”邓师兄说着,径直就往前走。几个徒孙在后面紧着,边走边回头,似乎害怕后面会有鬼怪跟踪。 那天晚上我的“电影”就看到这里了,醒来后思量了半天。 难道自己见到的是正在发生的事情?邓师兄说我法力高强,我是不是真的有高强的法力啊?我要怎样才知道自己有没有法力呢?我倒是觉得体内的气息越来越汹涌澎湃了,几乎充斥了自己的整个身体,似乎什么地方都可以到达,而且似乎自己的每一寸皮肤都可以发出一种力量,直觉认为,每一寸皮肤发出的力量都足以杀死一头大象。可是,这种近乎武打片里的功夫,能拿去和妖魔鬼怪相抗衡吗? 接下去看到的是另一场恐怖的电影。 三清殿,烛光影里,烟雾缭绕,哀乐声中,人头攒动。诵经击罄的声音此起彼伏。众道士在一清师侄的带领下,正在给亡灵念经超度。 我的眼睛就在殿里扫视,灵活自由。忽然,我觉得有一阵阴风从殿门外刮了进来,阴惨惨地带着黑的烟尘。那风在大殿里像一头咆哮的猛犬,东一头,西一头地追逐殿中的道士,似乎要攫取道士的项上人头,吓得殿中人一个个大惊失色,一时竟然大乱。有的抱着头乱窜,有躲藏到了案桌下,有的吓得呆住了忘记了动,只知道身体发抖,两腿筛糠。全殿里尚能沉得住气的就一清师侄一个人了。 一清见全殿徒弟乱了套,知道招呼也是没有用似的,见阴风逐人,自己的徒弟全都作鸟兽散,但还没有伤到一人,似乎放下了心,自己不但不退,反而迎了上去,一边口中大喝:“大胆妖魔,竟敢到三清殿上扰我教众,简直是岂有此理!徒弟们,去几个胆大的报警!叫师公和师叔公来收拾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其他的,看为师怎样教训这家伙!” 一清一席话,声音洪亮,浑厚有力,顿时就起到了静场的作用。原本乱成一团糟的大殿,立即静了下来。有几个小道士果然就往殿门外跑了。 那阴风被挡住了去路,又听一清呵斥,似乎有些意外,竟然呆了似的停下了。但也就只短短的停顿,它立即便向一清扑去。我见那本来是黑沉沉的一团阴风,忽然化做一只缥缥缈缈的狼,张着血红的大嘴朝一清扑去。它的两只后脚作人立状站在地上,两只前脚则去撕抓一清的肩膀和胸脯,却用它的血红的大嘴里的獠牙去咬一清的喉咙!而且我还能听见声音尖利的狼的嚎叫! 狼精! 我想,这应该是一只千年狼精了吧?能缥缈御风而行,能随时幻化,没有点道行肯定是不行的啊! 说时迟,那时快。见狼精一双前爪抓到,一清向后略退半步,头往侧一扭,躲过了狼牙的撕咬,右手蓄了一道驱鬼符从侧后猛然推出,直拍狼精的胸脯。只见一清的右手掌心一点亮光一闪,那掌便直奔狼精的胸脯而去。扑的一声,就像打在了破棉絮上。那狼精吃了一掌,似乎吃了一惊,后退了两步,嚎叫了两声,便又向前直扑。一清见驱鬼符居然奈何不了这家伙,左手早又蓄了一道降魔印,见它扑将过来,顺势一侧身,左手轻飘飘地拍出,无声无息地拍在了狼精的脑袋上。看似轻飘飘的一掌,拍在狼精的头上却发出了巨大的响声,轰隆的一下,像是一块巨石掉进了悬崖下的深潭里。手掌与狼头的接触,不但发出了巨大的响声,而且还发出了蓝色的光焰,光焰中,可见一只巨大的手掌,将狼精的脑袋牢牢地罩住了。 吃了一记降魔印,那狼精像挨了一记闷棍,嚎叫着四脚着地在三清殿上乱转,一清见狼精被打晕了,正要上前再给它一买卖,没料到那狼精竟然十分凶悍,居然又人立而起,又朝一清扑来,在距一清三四步远出,突然从口中喷出一口浓烟来,那烟黑漆漆地一团,挡住了一清的视线。 第62章 一清顿时失去了攻击的目标,正要后退,却被趁机扑上的狼精张开大嘴将喉咙咬了个正着。 我看得吃了一惊,心想这下连一清也遭了毒手了。 一清被咬,脖子立即流出了一股鲜红的血液,人也立即变的十分委顿,头耷拉下去了,双手也垂下了。而那狼精却在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进入一清的体内。就从一清脖子流血的伤口,一点一点地进去!就像一清的体内中空一样,那些阴气竟可以徇孔而入。殿里的一清的那些弟子全都傻了,见狼精正一点一点地进入并占据师傅的身体,一个个全都束手无策,只剩下面面相觑的份,既不知道帮忙,也不知道逃跑,更不知道求助,真是一群混帐徒孙! 当狼精完全进入一清的身体,一清脖子的伤口流着的血立即止住了,委顿了的身体也立即精神焕发。他看了看眼前的弟子,发出狼一样的嚎叫声,像是十分快乐。众徒弟见师傅发出这样难听的叫声,全都吓傻了,纷纷往后退。一清则向近前的一个小道士逼过去,吓得小道士哇啦哇啦直叫:“师傅,别吓我!” 一清似乎根本就听不见,他上前一步,一伸手便握住了那小道士的脖子,并且张开大嘴,露出寸多长的獠牙,猛地就咬了下去! 第六章斗狼精捆仙绳捆妖 正在一清朝小道士的脖子一口咬下去的时候,一道白光突然从殿门外发出尖锐的叫声破空而至,像箭一样飞刺一清的咽喉! 一清吓了一跳,连忙松手放了那小道士,头一偏,让过了那道白光,然后又回过头来,张着那露出森森獠牙的大嘴,发一声凄厉的长嚎,眼睛望向了白光来的方向。 那小道士眼见的就要落得和自己的师傅一样的下场,没想到一清竟然在关键时刻放了自己,没等他的手完全放开,早就挣扎着跑了开去,双手抱着脖子,跑到殿门外,和迎面而来的我的宋师兄差点撞个满怀。 那道白光没有刺中一清的咽喉,却直飞刺到他身后的一根立柱上,那立柱立即被刺出了一个酒杯大小的洞,像烧焦了似的,边沿黑糊糊的。白光也隐没到了洞里不见了。一清不管那白光哪去了,只顾把头朝向白光飞来的方向望去。 我的眼睛也顺着一清的目光转到白光飞来的方向,正好见到宋师兄刚刚和那个逃命的小道士错开身。原来是他见情势危急,来不及细想,挥手就发出了这一记闪电指,救了自己的徒孙一命。 “闪电指”?我怎么知道这是“闪电指”?我不可能知道啊?自己怎么就一下就叫出了这个名字呢?我一时竟然莫名其妙了起来。 “找死啊,跑这么急!”宋师兄后面跟着邓师兄,他刚好和那逃命的小道士撞上,打了好大一个趔趄,不由得骂道。他哪里知道人家刚从鬼门关回来呢。 一清见宋师兄和邓师兄赶到,似乎识得厉害,再顾不得咬什么小道士的脖子了,他身边其时也没有什么小道士了。他张着大嘴,发了几声狼嚎,然后朝我的两个师兄迎了上去! 宋师兄喝了一声:“大家退到殿外,谁也不要上来,有你们邓师叔公帮我就行了!” 众弟子见师公发话,不敢不听,全都退到了殿外,其实,我已经看出,这帮小子全都早就想溜了。殿里只留下了宋师兄和邓师兄与一清对峙着。 一清向宋师兄迎来,脚下几乎没动,整个人像飘在地面一寸之上,加之一清面无表情,行动很有点像鬼魅。 宋师兄见一清竟敢朝自己迎上来,似乎愤怒至极,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劣畜,见了本道,不纳命来,还敢招惹本道,你是第一个!” 一清像根本听不懂他师傅的话似的,在距宋师兄不足五尺远处,突然双掌一错,手心蓄一团绿光,径直朝宋师兄胸前拍来。 “幽冥掌!”在一边旁观的邓师兄忽然叫道。 “呵呵,劣畜,修得不浅啊!”宋师兄一边冷笑,一边将双掌左右一格,荡开一清的双掌,趁一清的双掌在空中顿得一顿,宋师兄早又回腕化掌为指,左上右下,朝前疾点一清胸脯的几处大穴。从格挡到点穴,一气呵成,有如行云流水,给人以一种轻描淡写的感觉,潇洒至极。 我只见一道道白光,接连闪了几闪,然后就见一清往后退了好几步,方才拿桩站稳。 但一清似乎并不太在意师兄的闪电指,挨了几下,仅仅退了几步,并没有伤到哪里。这几指似乎激起了他的怒气,一清在连退了几步稳住身形后,双手环抱,搅动起一团绿色的光球,托在胸前,转得几转,猛地朝前推向宋师兄。见此情景,我竟然急得大叫:“九幽混沌!” “九幽混沌?”我傻了,我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能叫出这个名字,而且是与邓师兄几乎同时叫出了这个名字。 “九幽混沌!”邓师兄提醒着宋师兄,不但是提醒,而且紧跟着就有行动,只见他将右手一招,抓起一个迅雷就朝一清砸了过去。 “迅雷”其实是一种法术,像雷霆般迅疾,也像雷霆般威力巨大。 一清的九幽混沌已经发出,直奔宋师兄而去,见邓师兄的迅雷已经近身,忙闪身躲避,可是慢了那么一点点,被迅雷擦着了肩膀,不由得踉踉跄跄地退后了好几步。 宋师兄见九幽混沌厉害,不敢大意,但又不敢躲避,因为他身后就是殿门,门外是自己的众多徒孙,如果让过这个九幽混沌,自己是可以安全了,可是让它奔身后的几十个徒孙而去,那他们可就惨了。好个宋师兄,居然气定神闲地站立着,双掌也依样环抱,从身侧推出了一个与九幽混沌相同大小的白色光球,直往迎面而来的九幽混沌撞去。 注定了这是石破天惊的一撞! 只见两个不同颜色的光球以迅疾的速度猛然相撞,“轰”的一声,有如炸响了一个闷雷。那声音响在耳畔,震得鼓膜嗡嗡作响,好半天耳朵里都不得安静!同时,光球爆炸开来,三清殿里立即变成了光的海洋!赤、橙、黄、绿、青、蓝、紫,有如千万条各色彩带在同一时间由一个中心向外飞射,溅起大大小小的彩色浪花,装满了整个三清殿,淹没了殿里的一切,所有装饰,三具尸体和三个大活人! 我一时竟然看不见我的两个师兄,也看不见一清了! 等到我重新看见他们,殿里的情势已经发生了变化。 只见一清已经被一根什么绳子捆了个结实,正在费劲地咆哮着,发出狼一样的嚎叫。可是,他越咆哮,越挣扎,那绳子就勒得越紧,双臂这些动得凶的地方,竟然已经深深地勒进了皮肉里去了。 “捆仙绳!”我惊呼道,脑海里立即回响起色魔的话。连色魔都畏惧的玩意儿,钻进一清体内的狼精如何能够挡得了!没想到,宋师兄竟然得了捆仙绳秘技。也不知道他在什么时候施展出了这一绝技,竟然没有让我目睹,真遗憾! 一清被捆,急得暴跳如雷,似乎想要把眼前的两人一口吃掉,可是,因为自己被捆着,一点也动不了,只好对着一旁冷笑着看着他的他的师傅和师叔龇牙咧嘴,半点也奈何不了。 “劣畜!”宋师兄喝道,“不好好修你的行,竟敢跑到我遥山教三清殿残害我教众,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清突然瞪大眼睛,呵呵地笑,寸长的獠牙外露,给人极恐怖的感觉。 “说,谁叫你干的?”邓师兄道。 “呵呵,邓师弟,他要是能说,我们可能就不是他的对手了!”宋师兄道,“谁叫他干的,还不明摆着吗?” “那还和他罗嗦什么!把他逐出来,用炼丹炉炼了他!”邓师兄道。 “那是迟早的事!”宋师兄道,“好一个野狼精,竟敢进入一清的身体,以为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哈哈!去死吧,劣畜!” 宋师兄口里说着“去死吧”,人已经到了一清面前,双掌贴到了他的胸脯上。只见他手上一用力,利用寸劲在一清的胸脯猛击一掌,就见原本捆在一清身上的绳子突然不见了,刚才还龇牙咧嘴的一清,也突然变得委顿了起来。 一清往地上倒下去,宋师兄忙把他扶住,把他架到邓师兄面前,交给了邓师兄。 我看见在一清站立过的地方,竟然有一个狼形的被缚的阴影,正在极力挣扎,想必那就是被逼出一清体外的狼精吧。 “师兄,一清好像还有气,送他去医务室吧。”邓师兄探了一下一清的鼻息道。 “好,叫弟子们进来!”宋师兄道。 “你们进来几个人,送你们师傅去医务室!”邓师兄朝外喊道。 殿外立即跑进来几个小道士,把他们的师傅抬着匆匆走了。 宋师兄见一清已经抬走,便对邓师兄道:“将这个狼精拿去炼了!免得它继续四处为害!” 邓师兄道:“我也这个意思!” “带它出去,叫徒孙们看看,让他们长长见识!”宋师兄说着,手一招,自己前面走,那被缚的狼形妖精就老老实实地跟在他后面出去了。 邓师兄在后面断后,也紧跟着出去了。 “孩子们,来看看这个家伙,就是害了你们师傅的家伙!”宋师兄牵出那只狼精,对天井里站立的徒孙们道。 “杀死它!”徒孙们齐道。 “弄丹炉里炼死它,炼成丹再把它镇压到镇妖塔下,要它永世不得超升!” “孩子们,继续为你们的师弟和师伯超度吧,师公我要去炼这个该死的家伙去了,就让你们的师叔公暂时代替你们的师傅作你们的领队了。” 宋师兄牵着狼精走了,徒孙们便跟着邓师兄回到了三清殿去。 第七章炼狼精祝捷通道术 宋师兄牵着狼精从三清殿外的天井往自己的炼丹房去,行得一袋烟工夫,来到了一个偏殿,殿里立着一个高大的炉子,炉子里正燃着文火,似乎正在炼什么丹药。 第63章 想必这就是宋师兄的炼丹房了。 师兄将狼精带到炉子边,打开了炉盖。那狼精似乎识得厉害,竟然猛烈地挣扎,口里发出凄厉的长嚎。 师兄把它使劲往炉子边拉,它死活就是不去。凄厉的叫声里充满了恐惧,它那本来浑浊的狼眼里也流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劣畜,害人的时候怎么不想到现在啊?来吧,现在还由得你吗!”师兄骂道。 那畜生还在挣扎。对死亡的恐惧促使它做着最后的努力。即使捆仙绳已经深深地勒进了那狼精的皮肉里,它也还在忍着痛不停地挣扎。 师兄也许是见这家伙不够老实,一时大怒,手上一用力,就把那狼精凌空提了起来,“呼”地一声响,一把给扔进了炉子里,手一招,在空中书了个漂亮的符,算是收了捆仙绳,然后盖了炉子,又在火塘里添了些木炭,扇旺了火。 看着炉火熊熊燃烧,师兄面色沉重。在他的心里,似乎有什么沉重得压得他都喘不过气来的东西。他似乎想搬开它,但又觉得无力搬动。于是他只好在不大的殿里度着步,来来回回地走。 他走得虽然慢,可依然把我的眼睛走花了。来回走了好一阵,他终于在殿门边停下了,仰起头来,朝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道:“师叔啊师叔,你真是个老顽童啊!” 我听他提到了他的师叔我的师傅,便专注地听。 “你喜欢独来独往,喜欢喝酒吃肉,这些也都算了,可是你不该连教徒弟功夫道术也不喜欢啊!就算你不喜欢长年累月地教徒弟,在你用通灵术传了小师弟功夫法术后,也该抽点点时间教教他怎样运用啊,难道这么点点时间你都没有?难道这么简单的授徒方式你都不能接受?既然你不喜欢直接教,叫我们帮忙也好啊!可是,你不但自己不教还不准我们教,说什么一切法乎自然!要是师弟不知道怎么调息,不知道怎么把道术和功夫分离,你的心思岂不白费了?……” 什么调息?什么道术和功夫分离?我听得莫名其妙。 没等我弄明白什么是调息,什么是功夫和道术分离,那天的电影便放完了,我只得回到现实,去苦苦思索什么是调息,什么是功夫与道术的分离。 好在我并不太喜欢深究一件事情,苦苦思索一番之后,不知道也就算了,不然,非得把我急死不可。 其实,师兄说的调息我还是懂的,不就是运气嘛,将丹田里的内息导引着在经脉里运行就是。我现在根本就用不着调息了,内息自己知道如何运行,它们在我的七经八脉里轻车熟路,来去自由,既没有什么关隘阻拦,也不需要什么意念导引,它们已经充盈了我的周身经脉。 我不懂的是将功夫和道术如何分离。我记得当初师傅传我功力的时候,那股力量流里确实曾经蕴涵着许许多多实体的道术法门,记得是些像文字、像音乐、像落叶飞花、像流云飘雪之类的东西,那些东西进入我的体内便不知道到了哪里,叫我想找也无处找,根本就谈不上什么分离。 “会不会仍然在力量流——现在的内息里呢?”我自己问自己道,“管他在不在,去内息里找一下试试不就知道了么?” 这样一想,我便立即行动了起来。首先披衣而起,盘腿坐在床上,眼观鼻,鼻观心,心观全身。我将自己的视线用意念转移到自己那些流淌着内息的经脉里去,想去看看自己的经七脉八里到底有些什么。 这一看,我笑了。 我居然能够看见自己的经脉里平静地流淌着的内息! 也许这就是许多气功书中提到过的那种所谓的“内视”吧?什么是“内视”?就是功力达到最高境界时,人可以向内看到自己的五脏六腑,洞悉自身的一切,包括自己的脏腑,经脉,甚至思想!难道我已经达到了修炼内功的最高境界?这能让人相信吗?且不说别人信不信,自己也不信啊!我凭什么这么快就达到了这么高的境界?难道是在看网络小说?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我确确实实看见了自己的经脉里平静地流淌着的内息! 它们像涓涓溪流,缓缓地,不发出任何声音地,沿着经脉流淌。它们无声地流过宽阔平缓的直道,进入狭窄拥堵的关隘,最后进入了一口深潭——我的丹田。 我观察了好久才发现,其实溪流的源头和终点都是我的丹田这口深潭,这些“溪流”汇流至此,又在丹田的深潭里进入一个力量流的旋涡进行加速,然后又分头环流。在这些流淌的内息里,就有那些像文字、像音乐、像落叶飞花、像流云飘雪的道术法门! 那些我看着就眼红的东西,在溪流中缓缓地前进,有时还似乎会被曲折的岸挡住去路,在某一处搁浅。 怎样分离这些道术法门?我不得而知。 我不敢轻易去动那些东西。一是我不知道怎么弄,怕一个不小心弄坏了不好办;二是怕走火入魔,担心像武打片里那些走火入魔的武林中人一样,轻则残废,重则丧生。 我只好不动,希望能在“看电影”的过程中,得到启示。 下一场“电影”一上演,我的两位师兄就教会了我怎样弄了。 “师兄,炼好了吗?”邓师兄一出场就问宋师兄。 他们在炼丹偏殿里对坐着。 宋师兄用手捋着他雪白的胡子,点了点头:“这只狼精虽然已经有千二百年的道行,但毕竟还没有修成人形,所以我们还能把他治住,要是它修炼的时间再长一些或者它有足够的天赋,我们恐怕就危险了。不过,有捆仙绳技法,我相信等闲成形妖怪,我们也大可不必畏惧。” “师兄的捆仙技法确实高明!”邓师兄笑道,“当年祖师爷们正是用此技法对付色魔的吧?” “怎么不是?”宋师兄道,“论说色魔经千年修炼,道行应该比狼精好不到哪里去的,可是色魔的功力竟然高得可怕,这说明他修炼勤奋,同时也说明天赋一定是极高的。” “也是啊,修道确实要讲天赋!”邓师兄道,“遥山道众上千人,其中不乏佼佼者,可是师傅谁都不传,却传了一个与我教不相干的素不相识的人!我想,祝捷小师弟一定有什么过人的地方。” “是啊!”宋师兄道,“师叔是老一辈唯一一个飞升仙界成功的人,有着前观后看的通天法术,他选中的继承人绝对不会错!只是——” “只是什么?” “我担心哪!”宋师兄道,“色魔对我遥山教步步紧逼,明显是为复仇而来,要是师弟领悟得慢了,我想我们两个这两把老骨头,恐怕就要先拿去喂猪了!” “呵呵,师兄,你怕了吗?”邓师兄笑道。 “说什么话呢!”宋师兄正色道,“你师兄活到八十五六了,早就活得不耐烦了,还怕什么死!” “那你担什么心?”邓师兄不解地道。 “我这把老骨头算什么?我担心的是教里的弟子们啊!”宋师兄一下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是啊!”邓师兄也表示有同感,沉吟道,“他们有的还很年轻,要是都像清风、清水那样,我们就都有罪呀!” “要是祝捷师弟能洞悉从内息里分离道术法门就好了!”宋师兄道,“他一旦从内息中分离出道术法门,那他就完全掌握了师叔的内功、武术、道术的运用,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成为一个绝世高手!” “你说的是师傅传功的时候,将武功和道术融汇在了一起,现在要他想办法分离?” “就是。”宋师兄道。 “怎么分离?” “师叔传给祝师弟的是他的毕生修为,这里面既有武功、内力,又有我们遥山教的道术,要想全部消化这些师叔用了一百四十年才修来的功夫道法,岂是简单容易的事!你必须首先用意念将那些道术法门吸纳至自己的意识里去,然后再一样一样地像放电影一样回放,一样一样地反复练习,以达到能够熟练地运用。这些慢说祝师弟不知道,就算知道,要练成师叔那样的修为,那也并非是短时间就能成的啊!” 听得宋师兄如此说,我高兴极了,只要能分离就好,先分离了再说啊! “既然这样,我们何不把这方法告诉师弟?” “怎么告诉?首先,师叔不准,我们不能违背他老人家的遗愿。再说,这么远,怎么告诉他啊?” “打电话!” “打电话?算了吧,师叔这样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 “那我们就坐着等色魔的再一次攻击?” “不这样又能怎么样?” “唉!” “唉——” 正在两位老师兄唉声叹气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喊声。 “不好啦——游客放火了!” 第八章被大火遥山临大敌 门外的叫声吓了我的两位老师兄,他们一下子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对视了一下,转身就往外跑。亏他们都是八十来岁的老人了,行动比猫还迅捷。 他们跑出去了,我的视线第一次没有跟他们转移,而是收了回来,定定地看着了自己门市里的墙壁! 这次的“电影”不会就这么完了吧?我想,管他,先分离功夫和道术法门吧。 于是,我又开始调息,很快就进入了忘我状态。我眼见着丹田深潭的旋涡里各种道术法门高速旋转,得到加速后又不断地随内息流泻出去,进入经脉。心想,我何不用意念将这些道术法门一一捞起来,然后通过内视把它们一一记住呢?所谓吸纳至意识里,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方法? 管他哟,试试再说! 我开始做这项看上去似乎很简单的工作。 我用意念编织成了一个网,让这个网只准力量流通过,不让道术法门这些实体的物质通过。这个办法立即起了效果,那些原本在丹田深潭里的道术法门的实体果然就被拦在了网里,在深潭里来回旋转,出不去了。 第64章 但是,我也发现,那些原本在经脉里的道术法门的实体同样也被拦在了网里,进不了深潭。积压一多,便有了要堵塞通道的迹象。 怎么办?我问自己。 怎么办?办法很简单,就是自己用意念将这些困在网里的东西尽快移走。移到哪里?移到记忆里去!怎样移?就是一一地记住! 我“抓”起一篇文字,看了一下——只是看了一下,便记住了,而且有一种记得很牢的感觉。一旦我记住,那实体的东西立即消失了。我大惊,我自问自己从没有这么好的记忆力,怎么会过目不忘呢!我再“抓”一个试试,又记住了,再“抓”,又一样地记住了!我记的越多,那些道术法门的实体便越来越少,最后,被意念编织的网堵塞在经脉出入口的东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便转过来记忆丹田里的那些东西。 师傅一生所学太多太杂了,道家的文献、法术、武功,应有尽有。我一时哪管得那些东西都是些什么,只顾抓来看,只想一口气看完,反正看一下就能记住,只要看完不就全记住了吗? 可是,因为太多,就算只是看一下,也够我受的了,居然也舞弄了好半天。 等到我的丹田和经脉里的内息变得清澈透明,没有了实体的杂质,我方才停下,回到了现实中来。 回到现实中,我又想起刚才见到两位师兄的事,心想,我何不运用“前看后观”的道术,看看到底刚才发生了什么呢? 于是,心中默念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前看后观”术立即就启动了。 我见到两位师兄往外跑出来,迎面就碰到了一个小道士,宋师兄喊住他问道:“清翼,怎么回事?” 那个叫清翼的小道士见师公喊住自己问,忙回道:“师公,刚才一个游客进观来游玩,竟然在三清殿上用祖师爷像前的蜡烛火点燃了殿上的帷幔,帷幔着火即燃,很快燃成了大火,师兄弟们正在抢救,一清师叔叫我来请示怎么处理那个放火的游客。” “带我们去看看!”宋师兄道。 于是,小道士清翼在前带路,三人直奔三清殿而去。 三清殿外聚集了一大帮道士,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开外的下巴有颗痣的老道,他正指挥道士们灭火,见我的两位师兄来了,忙上来道:“师傅,师叔,你们来了?” “一流,是怎么回事?”宋师兄问。 那个叫一流的师侄回道:“一个游客点燃了帷幔,帷幔太大,一下就燃成了大火,好在我们人多,灭火器都用上了,已经没事了。” “游客呢?”宋师兄问。 “被小徒扣下了。”一流道。 “在哪里?” “在左厢房里,两个弟子守着。” “不要难为他,等会我要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冤仇,怎么会在我三清殿上放火。现在我们先进殿去看看。”宋师兄对一流道。 大火已经被扑熄,但是大殿里仍然满是浓浓的烟雾。一些小道士正在殿里打扫,见师公进来,就都来问候。两位师兄四处看了看,见除了帷幔被烧了,其他物件都没有太大的损坏,尤其是停放在大殿里的一尘和清风、清水的遗体没有任何损害,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游客是怎么进来的?大殿正在做法事,不是谢绝参观吗?”宋师兄责问一流道。 “我也在纳闷啊,大殿里的所有弟子都说没见有游客进来,直到火燃起来了,大家才看见一个游客手里拿着蜡烛,在那里像个傻子似地笑。”一流道。 “像个傻子?”宋师兄奇怪地道,“走,带我去见那个游客!” “好,在左厢房右边第五间清远的住室。”一流前头带路,一边走一边说。 清远的住室很快就到了。门关着,守卫的两个小道士把门关了,许是怕那个惹了天祸的游客跑了吧。 “清远,开门!”一流拍着门道。 没有回答。 “清远开门!”一流又拍。 “别喊了!”宋师兄突然道,“恐怕你的两个徒弟已经也遭了毒手了!” “师兄,你是说——”邓师兄疑惑地道。 宋师兄点点头,长叹一口气道:“这次来的,恐怕是真正的索命妖魔了!” “师兄怎么这么说?”邓师兄不解地道。 “我有预感!”宋师兄道,“一流,把门开开,进去看看吧!” 一流应了声“是”,便即念了一通开门咒,伸手一推,那门就开了。 屋子很小,和死去的清风的住室大小差不多,摆设也差不多。门一开,扑入眼帘的就是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我没有细看,只觉得饿死状很恐怖。 一流呆了,疯狂地叫着他的两个徒弟的名字,上前抱住这个摇摇,见不动,又抱住另一个摇,见还是不动,便不由得痛哭了起来。 宋师兄抬头向天,强忍着老泪,不让它流下,可是哪里忍得住,两行老泪早已在他那已经满是皱纹的脸上爬行着到了下巴,钻进了胡子里。 邓师兄心里似乎也很是伤感,抽了几下鼻子,好歹没有流泪。 “一流,节哀吧!师兄,节哀呀,别坏了身子,你要是倒了,遥山可怎么办啊!”邓师兄劝着那师徒两人道。 “恩,呜——”宋师兄终于忍不住,还是放出了悲声,八十多岁的老人,放出悲声来是很少见的,所以听起来很古怪,很滑稽。宋师兄一定是悲到了极点。 “师兄,我们应该尽快找到那个害死清远师兄弟的游客,尽早铲除了,不然,后患无穷啊!”邓师兄见宋师兄哭了,一时慌了手脚。 “我能不知道吗?”宋师兄揩掉老泪道,“让我看看他们吧。” 一流仍然抱住一个徒弟的身子在号哭,邓师兄忙叫了几个小道士进来把他扶出去,他哪里肯出去,呼天抢地地在狭窄的屋里撒泼。 “一流,不得无礼!出去吧,师傅和你师叔要做正事了!”宋师兄喝道。 一流似乎这时才明白,自己在师傅面前失态了,不再撒泼,乖乖地跟徒弟们出去了。 屋里就剩宋、邓师兄二人。 宋师兄俯下身去看那个叫清远的道士的尸体。清远横躺着,脸像一张透明的纸,薄薄地蒙在脸部的骨头上面,透过这层“纸”,我清楚地看见了他的额骨、鼻梁骨、颧骨、下颚骨、牙齿,我看见骨头里面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他的颈部露在衣服外面的地方,我只见到一层薄薄的皮,包着几节颈椎骨头。解开他的衣服,看了看他的胸脯,也和脸一样,骨头外面就剩一张白色的皮,不见一毫肌肉,骨头里面空荡荡的,成了一具干尸!宋师兄看完清远,沉思了一会,又去看另一具尸体,见死状相同,就站了起来。 抹了一把眼泪,宋师兄对邓师兄道:“叫他们把清远师兄弟抬三清殿去吧,唉!” 邓师兄似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不再多问,忙又叫了几个小道士进来,抬走了清远师兄弟的尸体。 “师兄,看出什么了?”邓师兄小心地问道。 宋师兄点了点头,沉吟道:“吸血獠的故事听说过吗?” “吸血獠?”邓师兄诧异地道。 “是的,吸血獠!”宋师兄道。 “难道谁能驱使吸血獠?”邓师兄不信地道,“那可是两千年前的一个妖魔呀!” “是呀!可是这分明是吸血獠干的呀!清远师兄弟的脖子上都有四个牙齿印,都被吸干了精血,只剩一具空壳。这是被吸血獠吸取精血后的典型表现啊!”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邓师兄急道。 “我也不知道了!”宋师兄木然地道。 “师兄,难道没有办法了?”邓师兄呆呆地望着宋师兄道。 “现在只有乞求上苍,请求保佑了!”宋师兄道。 邓师兄听的自己的掌教师兄这样说,没有了语言,一时间,两人静静地站着,竟然双双滚下了几滴老泪。 第九章觅魔踪祝捷上遥山 第十九篇日记10月21日那天,当我收回目光,便有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我要上遥山! 我看得出,师兄们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题,他们已经无力自行解决了,我要再不去,恐怕他们的两条老命真的就要拿去喂那只猪精了! 色魔这家伙还真和遥山教叫上劲了,自己不出面,竟然唆使树妖、蛇妖、狼妖来害人,亏他在我面前口口声声说自己从来不害人!要是还有人继续相信色魔不害人,那那人一定就是色魔自己!我反正是不信的了! 树、蛇、狼都死了,色魔肯定还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这次来的就是吸血獠了! 在我的“记忆”(这当然是师傅的记忆)里,吸血獠乃是两千年前危害人类的一个妖魔,那家伙才修炼了五百年,就等不及了,为了早日修炼成人形,竟然走了偏门,以吸食人类的精血来加速修炼。因为它每天要吸食两个人的精血来满足自己的修炼,不得不到处为害,这引起了阳界的极度恐慌和仇恨,正在人们想办法收拾它的时候,这个吸血獠却在一夜之间消失了。虽然以后再没有见过吸血獠的身影,但吸血獠危害人类之残忍,被害人死状之惨不可睹,却永远流传,以至于人们谈獠色变,闻獠丧胆。 也许你会问,你的两个师兄不是连有着一千二百年道行的狼精都不怕吗,怎么怕起这个只有五百年道行的吸血獠来了呢?你是不知道这吸血獠的习性!这家伙隐身功夫极为了得,通常都是隐身行事,吸了你的血你都不知道它在哪里。没有高深的道术,你休想找到它。 第二天我又用“前观后看”的法术看了看遥山的情况,三清殿里,居然又多了两具干尸!七具尸体把遥山道观弄得人心惶惶。我再搜索那吸血獠的踪迹,发现它居然就在宋师兄的炼丹炉盖上睡大觉!可是师兄他们根本就找不到它,被动挨宰的局面急得他们的脸都变形了。 第65章 我想,我要是再不去帮帮他们两人,恐怕他们会看着自己的徒子徒孙一个又一个死在他们面前,然后自己也熬不过,身体和精神都垮了,最后终于也变成两具干尸! ****** 今天从县城回来时,进屋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见小兰和小蔚蜷曲在沙发上看电视,屋子里空空的。我以为她们出去窜门去了,也没在意。就去厨房弄夜饭去了。 不一会儿,小兰就回来了。 见小蔚没跟在她身后,我感到十分惊讶,问:“小蔚呢?” “这小妮子终于走出阴影了!”小兰笑道,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喜悦感。 “她今天上班了?”我问。 “上了!我陪了她一上午,下午就没事了。”小兰道。 “她肯回她自己的寝室独自面对那一通房间睡觉去?”我惊讶地道,心里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 “人总不能永远活在阴影啊!”小兰道,“她迟早要面对的啥,现在她已经没事了!挨千刀的黄克,出事后居然就消失了!” “黄克死了!”我淡淡地道。 “你说什么?”小兰惊讶地道。 “黄克死了!”我重复道,“小兰出事前一天,色魔从我体内出去了,竟然就进了黄克的体内。” “色魔离开你了?不是还没有到一个月吗?”小兰不信。 “这事说来话长。你看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说过话了啊,我身上发生的好多事,都没机会跟你说,现在一下也说不清楚。”我假装委屈地说。 “别这样子啊!”小兰柔声地道,“色魔不是走了嘛,不急,你可以慢慢地跟我讲啊,不急!” 我见她像安慰小孩子一样安慰我,心里暖暖地。 “你先说说黄克的死。”小兰道。 “色魔离开我的身体时,我感到过全身发冷,当时黄克正好坐在副驾驶座上,他也在那时表现出冷得发抖的样子,我就想,色魔可能是进了黄克的体内。我曾经提醒黄克,可是黄克不明白,我一时也解释不清。你知道这样虚妄的事,没有谁会轻易相信的。色魔见我提醒黄克,竟然跳到黄克的意识里来威胁我,说我再敢提醒他,他就叫黄克强奸你,我就不敢再多说了,生怕那家伙说得出作得出。我能够确信它就在黄克的体内。”我说,“黄克在县城出事,我就猜到是色魔干的。黄克熬到二十七八了还是处男,说明他的作风还是没问题的,他突然在发廊被抓,不是色魔干的难道还会是他自己一时饿疯了?可能是因为色魔在发廊的计谋失败,所以就让小蔚成了牺牲品。小蔚出事的情景,我用前观后看术了解一下,我亲眼看见黄克的灵魂飞出了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体则被色魔占据了。现在谁如果见到黄克,那他见到的就是色魔了!” “原来是这样啊!”小兰半信半疑地道。 “把你这段时间的经历讲来听听。”小兰似乎已经迫不及待了。 “好吧,听我慢慢跟你讲啊——”我说,我于是便从色魔带我进阴界讲起,一直讲到吸血獠现身,讲我如何在阴界快意恩仇,讲我如何和色魔斗智斗勇,讲色魔如何得知芊姑得消息要急着离开,讲师傅如何收我为徒,以及我又怎样看见遥山上发生的一切…… 不知不觉天就快黑了,小妹她们放学了,当然我的饭菜也在边讲中边完成了。 吃完饭,小兰把我叫到她的卧室里,把门严严实实地关上后,色迷迷地就扑进了我的怀里,口里喃喃地道:“捷哥,今晚,我要要你!” 我听的这话,热血立即上涌,早就奔腾在心底里的原始情欲一下就爆发了!我吻着她的脸颊,动情地道:“兰,想死我了!” “我也是啊!”小兰道。 我此时只觉得语言有些多余,忙用嘴堵住了她的嘴,疯狂地吻了起来,两只手也不老实地乱动。 小兰在我的狂吻之下不断往后退,一步步退到了床前,忽然一个趔趄,她躺到了床上。 躺到床上的小兰一脸的娇羞,她微闭着眼,鼻息很重,像是喘着粗气,胸脯也在剧烈地起伏,两座小山激起了我强烈的欲望。 我正要扑上去,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幅恐怖的图画——我见到了清风那具掩盖在被子下面的血肉模糊的尸体,还看见了清远师兄弟的干枯的尸体! 我的热血瞬间冷却,站在床前呆呆地一动不动。 “你怎么啦?”小兰许是见我反常,担心地问。 “我、我——”我一时不知道该怎样说。 “是不是没有准备好啊?”小兰关切地问。 “不是——我好像忽然觉得现在不是时候!”我说,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这种情况。 “那好吧——捷哥,我不勉强你!”小兰站起来道。 “小兰,我——”我欲言又止,出现这种事,我真的步知道说什么好。 “没事啦,傻瓜!”小兰刮了我一个鼻子道。 “小兰,不是我没用,我忽然见到了那几个徒孙的尸体,似乎他们在阻止我!”我说,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 “没事了,没事了!”小兰笑道,“走,出去吧,不然妈妈还以为我们在做什么!” “本来就是要做什么嘛!”见小兰没有生气,我心情好了些。 “以后不许你再这样哈!”小兰靠在我怀里低声地道。 “当然——小兰,我想到遥山去!”我忽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说出想法之后,我才明白。自己其实下意识地害怕失身后不是吸血獠或者色魔的对手! “你要到遥山?”小兰吃惊地道。 “是啊,他们需要我!”我说。 “那么危险的地方,我不准你去!”小兰嘟着嘴道。 “正是因为危险我要才去的嘛!”我说,“师傅传我功夫,就是要我拯救遥山啊!” “既然这样,那我也要去!” “那怎么行!”我惊叫道,“你什么都不会,万一——那叫我怎么办?” “那你‘万一’了,又叫我怎么办?”[奇书网·手机电子书-isuu.] “我怎么会‘万一’?”我笑道,“我不会‘万一’的!” “你怎么去?这么远,坐火车要好几天哟!”小兰松了口气。小兰好就好在这里,我要做的事,她即使反对,也不爱坚持,更不会固执。 “我用缩地术,趁晚上去,第二天还可以照常出车。” “你既然决定了,就去吧,一定一定要保证安全!” “等我收拾了色魔,我要好好地伺候你!”我说。 “得了,还是我来伺候你吧,我的大英雄!”小兰嘻嘻地笑道。 我们说笑着走出了小兰的卧室。妈妈还在看电视,我心里有事,便匆忙下楼回门市去了。 回到门市,我穿上紧身衣裤,带上桃木剑,念动缩地咒语,心里想着遥山道观外的松林,闭眼间,听的耳边风声呼呼作响,缩地术便启动了。 第十章逼色魔幕后有主使 耳边的风声停了,我知道自己已经到站了,于是睁开了眼睛。 我的眼睛一睁开,便发现自己站在了松树林里。 这个林子我太熟悉了。因为我曾经见证过在这里发生的好几件事,同时,我的记忆里有师傅留下的记忆,我简直就像自己曾经亲自到过这里一样。夜幕中,高大的松树,茂密的枝叶,永远黑沉沉的“天空”,厚实的松针铺就的林间小道,这一切使我产生了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似乎自己曾经、现在和将来都与这里有着割舍不断的联系。 正在我入神地欣赏夜幕遮掩下的松林的景色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极低的沙沙的声音。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听力一下子变得这么好了,听那声音,似乎是一个人在很远的地方行走,但正朝我这里来。我用千里眼看了看,见那行来的人竟是占了黄克的身体的色魔朱不戒,心中不由大怒!原来果然是这家伙干的! 我拔出桃木剑,在光线极其暗淡的林子里,将剑凑近鼻子底下,嗅了嗅它身上的血腥味,看了看它黝黑的剑身,喃喃地道:“老朋友,今天教你再次喝一口色魔的鲜血,呵呵!” 色魔似乎知道有人在林子里等他,他走近林子边沿竟然停下了脚步。 我估计即使他要逃跑也不一定能跑得过我了,便大声道:“是老朱到了吗?老朋友在此等你呢,怎么不进来?” “你果然是祝捷?”色魔似乎很兴奋,语气里带着喜悦。 我想,等会儿你一定会后悔见到了故人的。 “老远我就见一个人站在林子里,而且觉得好像应该认识,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色魔就像真的见到了故人似的,竟然放着小跑过来了。 待色魔兴奋地走近我身前,我的桃木剑蓦地直刺了出去,直指他的咽喉! 色魔毕竟是色魔,见我忽然出剑攻击他,倏地一个漂亮的转身,堪堪避过我的一刺,后退了一丈远近,呵呵笑道:“老朋友见面就这样子打招呼啊!” “色魔,纳命来吧!”我说着,脚下向前滑行几步,手中剑变刺为削,直奔色魔的颈项而去! 好色魔,居然不退反进,欺身进来,左手食中二指弹开我的剑,右手做了停止的动作,大叫:“停!停!” 我两剑没有占到便宜,又见他喊停,便暂时放弃了攻击,静等着看他耍什么花招。 “干什么一上来就出狠招把我往死里弄?”色魔问,“而且我们有约定,说过不叫我色魔的,你也不是那种不讲信用的人,你怎么又叫?” “这得问你呀!”我气呼呼地道。 “问我?问我什么?”色魔茫然地道,看他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就气大。 “问你干的好事啊!”我吼道。 “我干的好事?我怎么不知道啊?”色魔一本正经地道,“哦,你是说小蔚的事哈?是!是我干的好事!可是,我说过,我总是要害人的,因为我必须害人!” 第66章 “嘿嘿!”我冷笑道,“就这些?” “就这些!”色魔道,“我在黄克对小蔚动了色心的时候,确实给了黄克一些色胆!但原本我是要让黄克去发廊的,哪知道中途出了变故,没法,只好牺牲小蔚了!” “我说的不是这些!”我恨恨地道,“为了你的芊姑,我可以原谅你做的这些!” “那,你还拿剑刺我干啥?”色魔不解地道。 “你还在和我打哈哈!”我愤然道,“可见什么芊姑不芊姑,全都是骗人的!” “我和你打什么哈哈?”色魔似乎一头雾水,茫然不解。 “说吧,你为了报仇,都对遥山教做了什么?”我到底还是给了色魔解释的机会。 “报仇?报什么仇?”色魔依然做出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让人见了就气大。 我反手就是一剑,用上了师傅传的伏魔三十六剑中的“回头是岸”,一剑挥出,我还骂不绝口:“操你个娘,看你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刚才我一刺一削完全是没有章法的两剑,所以没有什么威力。待得我使出这招“回头是岸”时,情况就不同了。只见剑身突然泛起一道蓝幽幽的光,而且一支剑顿时幻化成了千百支剑,将一个色魔笼罩在了一片剑幕之中。 我没有料到自己随随便便的一挥剑竟然有这等威力,不由得对师傅产生了十足的敬意。 罩在剑幕中的色魔手忙脚乱地躲避着这一招,弄的非常狼狈。好不容易才跳出剑幕,他喘了一口粗气,骂道:“祝捷,你他妈别得寸进尺啊!我不看你也是性情中人,对小兰忠心不二,是个疼女人的男人,我他妈会怕你!我在哪里得罪你这么严重,竟然屡次下杀手?” “嘿嘿,知道厉害了吧?”我冷笑道,“遥山道观里的七具尸体是怎么回事?你敢说你不知道?” “遥山道观里的七具尸体?”色魔重复着我的话,“你是说遥山道观里死了七个道士?” “哈哈哈,”我怒极而笑道,“色魔,你还假装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色魔道,“这你比我应该还清楚!” “我比你还清楚?”我愣了。 “当然!”色魔道,“我刚才透视了你,知道你这段时间得了奇遇,你不是会前观后看吗?你怎么不看看?” 哎,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是啊,看一看不就知道色魔说没说假话了吗?要是看到的确实是他干的再杀他也不迟啊!要是不是他主使的,也好找出真正的幕后主使啊! 这样一想,我假意恨恨地道:“好,就再信你一次!” 我念动真言,直追幕后主使。 我看见一个女人,在遥远得我甚至都看不太清楚的云山雾海里隐没。她似乎骑着一头金色的马,一直在云雾里穿行,似乎在寻找什么。在云淡处,我可以看清她俏丽的脸庞,见到她那因赤裸而诱人的上身,以及她骑跨在马背上的玉一般颀长的腿。在她的身后,跟随着一大群牛鬼蛇神。 我还看见树妖、蛇妖、狼妖以及吸血獠怎样在她哪里领取任务,如何从一个山洞里出来,如何到林子和道观里害人。 幕后主使果然不是色魔朱不戒! “怎么样?是我吗?”色魔见我看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了,便迫不及待地问。 “确实不是!老朱,还真对不起啊!”我不好意思地道。 “嘿嘿,我早说过,我不是坏人!”色魔呵呵笑道,“你也别说什么对不起这话,我也不是一次两次被误解,甚至被铲除了,你这点误会算什么呀!” “嘿嘿,给你小子颜色,你就要开染坊了啊?”我笑道,“给你道歉,就算咱过去的事扯平了。说吧,你现在到遥山来,是不是要报两次炼你的深仇大恨?” “呵呵,什么深仇大恨?”色魔笑道,“哦,遥山教的祖师爷炼了我,我就非得要向现在的遥山弟子索命呀!——你懂不懂,宽恕敌人是自己的最大的快乐?” “宽恕敌人是自己最大的快乐?”我还真不懂,我就只懂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算了,和你说这些你也不懂。告诉我,你刚才看见了什么?”色魔道。 “你先告诉我你到遥山来的企图!”我固执地道。 “我到遥山真的与报仇无关!”色魔道。 “那你也得说说到底来干什么!”我说,“我作为遥山弟子,有权问清楚!” “好,好,看样子不说出我来遥山干什么,你随时都有可能在我背后来那么一剑的,与其随时得提防一个高手的偷袭,还不如让你知道真相,就告诉你吧!”色魔道。 “这样说就对了!”我呵呵笑道,我想我的得意之情一定是溢于言表的了。 “看你那得意的小样!”色魔冷哂道,“自从得到黄克的身体,我就四处找寻进入魔界的入口,这些天,我吃不好,睡不好,找来找去都没什么线索。近日突然发现遥山方向妖气冲天,估计这里出了什么怪物,便想到这里来看看,希望能在这里找到进入魔界的入口。我这样说,你该不会不信吧?” 我点了点头道:“依照你一贯的做法,我应该是信不过的,不过,因为你不是这群妖魔的幕后主使,我权且信你一信。不过我警告你,你要敢动遥山教下弟子的一根毫毛,小心我一样有能力把你再次给炼了!” 色魔笑道:“我知道,你那狗屁师傅传你武功道术就是要你来炼我的。要炼我可以,不过得等我找到芊姑再说!到时我还真要和你来个一决高下!” “谁乐意和你一决高下!”我说,“只要你从此以后不危害人类,我要炼你我就先炼了我自己!” “好!就冲你这句话,你这个朋友我朱不戒就交定了!”色魔道,“我朱不戒对天立誓,我要是再干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我就自戕,不让你动手!” “好!”我有些冲动地道,“只要你能做到不伤天害理,结交你这么重情义的朋友,我也没有话说!” “谢谢你能这么看我!”色魔道。 “现在话已经说开了,我得进道观去收拾吸血獠了!”我说。 “我也去,我想从它嘴里掏点消息。”色魔道。 “那我们一起去,我也好有个帮手。第一次与妖魔动手,我还不知道怎么应付呢!”我说。 “嘿嘿,你小子少给我说这些!”色魔嘿嘿笑道,“刚才那一剑差点要了我的小命,你还说你不知道怎么应付?扯什么蛋!” “好,好,我知道怎么应付!”我恨恨地道,“你反正是巴不得我丢小命的,怎肯帮我,你说是不是?” “嘿嘿,走吧,去迟了小心那家伙又行动了,害你又少两个徒子徒孙哟!” “好,走!” 083.战血獠色魔逞英雄我们说走就走,离开了林子,往遥山山门而来。山门已经关闭,我看了看这个气势颇为不凡的山门,除了“遥山道观”四个大字看的较清楚点,其他小点的字在暗夜里实在看不甚分明。我只觉得这座三层殿檐式的牌坊建筑,给人以极恢弘,极庄严肃穆的感觉。 “走吧,看什么看!看着这山门本公子就有气!”色魔愤愤地道。 “你有什么气?”我冷笑道。 “老子两次被老牛鼻子炼成丹药,都是从这该死的牌坊洞洞里进去的!今天,老子要从它头上飞过去!”色魔说道,边说边飞身上了牌坊。 “老朱,对遥山不敬,谨防没有好下场!”我吓唬道。 “我注定了没有好下场的!”色魔已经纵身下去了,人在门里答话。 我忙念动缩骨真言,将身子缩成了一张薄纸,挤进了门去。 “走吧,要不要我陪你看看你遥山教道观的精美建筑?”色魔嘻嘻地笑道。 “你陪?哦?你对这里很熟,我倒忘了!”我讥笑道。 “不错!”色魔道,“总有一天,我要你遥山教像迎贵宾一样迎接我参观这该死的道观的!” “好啊!等铲除了吸血獠和它背后的指使者,我叫我师兄敲锣打鼓迎接你来道观参观!”我玩笑道。 “一言为定!”这小子居然当真,我操! “你看得见吸血獠在哪里么?”我边走边问。 “我不行,我只能在见到东西后去透视它的过去,却不能像你一样有千里眼!你快看看它在哪里,别让我们乱窜,这地方很大的!”色魔道。 “那家伙在我宋师兄的炼丹炉上,好像睡醒了,伸了一个懒腰,正要下地来。”我说。 “那我们赶快去炼丹房——说起那该死的炼丹房,我就想操!”色魔气呼呼地道。 “呵呵,那可是你常去的地方哈!”我笑道。 “这次,你可得叫你师兄把那什么狗屁吸血獠也放那狗屁炉子里去吓唬吓唬一下,好让它说出进入魔界的入口。就算还我一个公道吧,我就不说什么谢谢了。”色魔说。 “不好,那家伙出门了,正朝三清殿方向来。”我说。 “那我们就往三清殿去,见见那三个老牛鼻子的金身,也好问问他们,看他们创的什么狗屁遥山教,好坏不分的还愣充名门正派!我操!”色魔被我教三番五次炼成丹药,对我遥山教没有好感,甚至可能极度仇恨,说出的绝对没有什么好话,这我可以理解,也不和他计较,只是心里担心,把这家伙带进道观会不会给遥山教带来厄运。 “不好!”我忽然见吸血獠正往三清殿来,却碰见了一个小道士。那小道士正懵懵懂懂地往吸血獠来的那边走去! 说了一声“不好”,我长啸了一声,身子蓦然腾空,飞跃而去,要在吸血獠下嘴之前阻止它! 我只在一眨眼间便到了吸血獠面前。 在落地的一瞬,我催动照妖大法,朝那吸血魔鬼拍去,那獠似乎猝不及防,挨了一个正着,隐形了的身子立即现了出来。 正在前行的小道士也许是见前面突然降下一个人,或者也许是见到了吸血獠的突然出现,吓得叫了一声“妈呀”,转身就跑。 第67章 小道士跑了,色魔却从天而降,落在了我的旁边,发出呵呵的笑声道:“祝捷,这是我的,你别想打它的主意!” 我笑道:“老朱,你高兴要,我就做个顺水人情,不过,让这家伙现出原形,我已经做了,没法还给你了哟!” “没关系!”色魔笑道,“好歹还是个全的,没缺胳膊少腿!” “你们两个家伙说够了没有?”吸血獠忽然道。 我和色魔都吓了一跳,这家伙能说话啊?我不由得打量起这个家伙来。 别以为吸血獠有多恐怖,它其实已经修炼成了人形,是一个生相威猛的男人形象。短发,浓眉,高鼻梁,凸颧骨,厚嘴唇,满腮的胡子,粗大的喉结,块头比我大了不少,穿古装片里的长衫,显得刚猛豪侠,我差不多都要喜欢这家伙了。与它一比,我就觉得钻错身体的色魔简直就是一大悲哀。你看看黄克这个身体的德性,矮胖而肥,大肚子,粗胳膊粗腿,满脸满身的横肉,怎么和人家比呀! 我正在欣赏比较两个家伙的身材外形,两个家伙居然就干上了。 见两个家伙起劲地斗,我乐得看热闹。 我见色魔朝吸血獠不经意地拍出了一掌,掌心发出幽蓝的光,那光直逼吸血獠的咽喉。色魔发出这一掌,嘴里还念道:“小子,尝尝你朱爷爷的幽冥九式,这是第一招——泉下有知!” 吸血獠哪里肯示弱?双掌掌心向里交于胸前,突然向外一翻,双掌掌心立即发出一股绿色的光,直朝色魔的幽蓝色的光迎来。吸血獠一边还手,一边恨恨地和色魔打嘴巴官司:“哪里来的矮子,老子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干什么坏我好事!” 两道光亮在中途相撞,顿时飞溅起千万条七彩的光线,犹如烟花爆炸,漫天飞着彩色的光芒,煞是好看。我几乎忘记了这是生死相搏的撕杀。 双方似乎都有些意外,好像都觉得对手都还勉强值得一斗似的,一变刚才懒懒散散的神情,忽然都变严肃沉重了起来。 双方不再轻易出手了,各自立了个门户,静静地等待机会。 场面一时显得有些冷清,空气像凝固了似的,我虽然知道这里面实际上蕴涵着巨大的危机,但仍然觉得很无聊,不由得打了个呵欠。 我这个呵欠立即引起了双方的又一次攻击! 似乎是吸血獠先受我的呵欠声的影响,略分了一下神,色魔立即抓住这个机会,将早已蓄势待发的幽冥九式施展了出来。 “回头望乡!”色魔叫道。 色魔直冲吸血獠而去,掌拍吸血獠的胸脯空挡。吸血獠在一分神间,即被色魔抓住战机,不由得大惊,忙敛神迎战,双掌向前推出,欲要硬接色魔的一拍。色魔的这招“回头望乡”,正面拍击属于虚招,没等吸血獠双掌接住,早已收回,身子却趁机前冲,在和吸血獠的身子相错的时候,猛然施出了这招的后半式,掌带强烈白光的威猛的“回头望乡”直击吸血獠的后腰! 好个吸血獠,居然临危不乱,身子也借接掌的前冲之势,向前猛冲了数步方才回过身去,堪堪逼过了这一击。 场上双方的位置互换,吸血獠就站在我的面前,背对着我!我大怒,这家伙居然如此藐视我,视我为无物,看我怎样收拾你! 正在我要出剑刺杀的时候,色魔的第三式“横渡奈何”,穿梭一般整个人平着直飞了过来,双掌在前,连拍几掌,发出强烈的白色光芒,光芒如剑,直刺吸血獠。吸血獠见对方的招式厉害,腾空而起,凌空向下发出一掌,攻击色魔的胸脯,逼迫色魔只好收回那一招“横渡奈何”,重新回到原位。吸血獠见色魔退回去,便即落下,却站在了另一个方位,似乎对我还有点顾忌。 “这还差不多!”我心里道,内心有一种受人尊重的舒服感。 两个家伙这次接触后居然又形成了对峙,谁也不肯轻易出手,任我再一次两次地打呵欠,也没人先动手了。 “嘿嘿,不打了啊?”我笑道。 谁也不答,两个家伙居然连看我一眼都不看! “吸血鬼,叫你哪!怎么不打了?”我冲吸血獠吼道,这是我的一点小聪明,想用这种方式分散它的注意力,好让色魔有机会发动第三次进攻。 可是那家伙还是不睬我! 场面太他娘冷清了,我得帮色魔早些解决问题,要不,我明天就休想出车了! 心里这样想,剑早就握在了手里,准备就施展伏魔三十六剑给它一个措手不及。 “师弟——是你吗?”一个声音突然道。 我吓了一跳,扭头看时,见三清殿方向奔来了两个白花花的人头,不是我的两个老师兄是谁? “是我,师兄!”我答道。 两个师兄一会就奔了过来,他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两个家伙,宋师兄道:“这两人是谁?” 我呵呵笑道:“一个是色魔,一个是吸血獠,你们猜猜看,谁是谁?” “小师弟,告诉老哥两个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谁耐烦猜谜语呀?”邓师兄道。 “不急,等他们慢慢斗!”我说,“你们也来站一边看吧,别插手!” 宋师兄望了望那两个家伙,似乎知道其中的厉害,向邓师兄道:“邓师弟,就按小师弟说的,我们看吧。” 我见两个师兄不再说话,掌中蓄了一记天雷,朝吸血獠发了过去。一边发一边想:该死的家伙,看你还敢不敢不理我! 第十一章战血獠色魔逞英雄 我们说走就走,离开了林子,往遥山山门而来。山门已经关闭,我看了看这个气势颇为不凡的山门,除了“遥山道观”四个大字看的较清楚点,其他小点的字在暗夜里实在看不甚分明。我只觉得这座三层殿檐式的牌坊建筑,给人以极恢弘,极庄严肃穆的感觉。 “走吧,看什么看!看着这山门本公子就有气!”色魔愤愤地道。 “你有什么气?”我冷笑道。 “老子两次被老牛鼻子炼成丹药,都是从这该死的牌坊洞洞里进去的!今天,老子要从它头上飞过去!”色魔说道,边说边飞身上了牌坊。 “老朱,对遥山不敬,谨防没有好下场!”我吓唬道。 “我注定了没有好下场的!”色魔已经纵身下去了,人在门里答话。 我忙念动缩骨真言,将身子缩成了一张薄纸,挤进了门去。 “走吧,要不要我陪你看看你遥山教道观的精美建筑?”色魔嘻嘻地笑道。 “你陪?哦?你对这里很熟,我倒忘了!”我讥笑道。 “不错!”色魔道,“总有一天,我要你遥山教像迎贵宾一样迎接我参观这该死的道观的!” “好啊!等铲除了吸血獠和它背后的指使者,我叫我师兄敲锣打鼓迎接你来道观参观!”我玩笑道。 “一言为定!”这小子居然当真,我操! “你看得见吸血獠在哪里么?”我边走边问。 “我不行,我只能在见到东西后去透视它的过去,却不能像你一样有千里眼!你快看看它在哪里,别让我们乱窜,这地方很大的!”色魔道。 “那家伙在我宋师兄的炼丹炉上,好像睡醒了,伸了一个懒腰,正要下地来。”我说。 “那我们赶快去炼丹房——说起那该死的炼丹房,我就想操!”色魔气呼呼地道。 “呵呵,那可是你常去的地方哈!”我笑道。 “这次,你可得叫你师兄把那什么狗屁吸血獠也放那狗屁炉子里去吓唬吓唬一下,好让它说出进入魔界的入口。就算还我一个公道吧,我就不说什么谢谢了。”色魔说。 “不好,那家伙出门了,正朝三清殿方向来。”我说。 “那我们就往三清殿去,见见那三个老牛鼻子的金身,也好问问他们,看他们创的什么狗屁遥山教,好坏不分的还愣充名门正派!我操!”色魔被我教三番五次炼成丹药,对我遥山教没有好感,甚至可能极度仇恨,说出的绝对没有什么好话,这我可以理解,也不和他计较,只是心里担心,把这家伙带进道观会不会给遥山教带来厄运。 “不好!”我忽然见吸血獠正往三清殿来,却碰见了一个小道士。那小道士正懵懵懂懂地往吸血獠来的那边走去! 说了一声“不好”,我长啸了一声,身子蓦然腾空,飞跃而去,要在吸血獠下嘴之前阻止它! 我只在一眨眼间便到了吸血獠面前。 在落地的一瞬,我催动照妖大法,朝那吸血魔鬼拍去,那獠似乎猝不及防,挨了一个正着,隐形了的身子立即现了出来。 正在前行的小道士也许是见前面突然降下一个人,或者也许是见到了吸血獠的突然出现,吓得叫了一声“妈呀”,转身就跑。 小道士跑了,色魔却从天而降,落在了我的旁边,发出呵呵的笑声道:“祝捷,这是我的,你别想打它的主意!” 我笑道:“老朱,你高兴要,我就做个顺水人情,不过,让这家伙现出原形,我已经做了,没法还给你了哟!” “没关系!”色魔笑道,“好歹还是个全的,没缺胳膊少腿!” “你们两个家伙说够了没有?”吸血獠忽然道。 我和色魔都吓了一跳,这家伙能说话啊?我不由得打量起这个家伙来。 别以为吸血獠有多恐怖,它其实已经修炼成了人形,是一个生相威猛的男人形象。短发,浓眉,高鼻梁,凸颧骨,厚嘴唇,满腮的胡子,粗大的喉结,块头比我大了不少,穿古装片里的长衫,显得刚猛豪侠,我差不多都要喜欢这家伙了。与它一比,我就觉得钻错身体的色魔简直就是一大悲哀。你看看黄克这个身体的德性,矮胖而肥,大肚子,粗胳膊粗腿,满脸满身的横肉,怎么和人家比呀! 我正在欣赏比较两个家伙的身材外形,两个家伙居然就干上了。 见两个家伙起劲地斗,我乐得看热闹。 第68章 我见色魔朝吸血獠不经意地拍出了一掌,掌心发出幽蓝的光,那光直逼吸血獠的咽喉。色魔发出这一掌,嘴里还念道:“小子,尝尝你朱爷爷的幽冥九式,这是第一招——泉下有知!” 吸血獠哪里肯示弱?双掌掌心向里交于胸前,突然向外一翻,双掌掌心立即发出一股绿色的光,直朝色魔的幽蓝色的光迎来。吸血獠一边还手,一边恨恨地和色魔打嘴巴官司:“哪里来的矮子,老子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干什么坏我好事!” 两道光亮在中途相撞,顿时飞溅起千万条七彩的光线,犹如烟花爆炸,漫天飞着彩色的光芒,煞是好看。我几乎忘记了这是生死相搏的撕杀。 双方似乎都有些意外,好像都觉得对手都还勉强值得一斗似的,一变刚才懒懒散散的神情,忽然都变严肃沉重了起来。 双方不再轻易出手了,各自立了个门户,静静地等待机会。 场面一时显得有些冷清,空气像凝固了似的,我虽然知道这里面实际上蕴涵着巨大的危机,但仍然觉得很无聊,不由得打了个呵欠。 我这个呵欠立即引起了双方的又一次攻击! 似乎是吸血獠先受我的呵欠声的影响,略分了一下神,色魔立即抓住这个机会,将早已蓄势待发的幽冥九式施展了出来。 “回头望乡!”色魔叫道。 色魔直冲吸血獠而去,掌拍吸血獠的胸脯空挡。吸血獠在一分神间,即被色魔抓住战机,不由得大惊,忙敛神迎战,双掌向前推出,欲要硬接色魔的一拍。色魔的这招“回头望乡”,正面拍击属于虚招,没等吸血獠双掌接住,早已收回,身子却趁机前冲,在和吸血獠的身子相错的时候,猛然施出了这招的后半式,掌带强烈白光的威猛的“回头望乡”直击吸血獠的后腰! 好个吸血獠,居然临危不乱,身子也借接掌的前冲之势,向前猛冲了数步方才回过身去,堪堪逼过了这一击。 场上双方的位置互换,吸血獠就站在我的面前,背对着我!我大怒,这家伙居然如此藐视我,视我为无物,看我怎样收拾你! 正在我要出剑刺杀的时候,色魔的第三式“横渡奈何”,穿梭一般整个人平着直飞了过来,双掌在前,连拍几掌,发出强烈的白色光芒,光芒如剑,直刺吸血獠。吸血獠见对方的招式厉害,腾空而起,凌空向下发出一掌,攻击色魔的胸脯,逼迫色魔只好收回那一招“横渡奈何”,重新回到原位。吸血獠见色魔退回去,便即落下,却站在了另一个方位,似乎对我还有点顾忌。 “这还差不多!”我心里道,内心有一种受人尊重的舒服感。 两个家伙这次接触后居然又形成了对峙,谁也不肯轻易出手,任我再一次两次地打呵欠,也没人先动手了。 “嘿嘿,不打了啊?”我笑道。 谁也不答,两个家伙居然连看我一眼都不看! “吸血鬼,叫你哪!怎么不打了?”我冲吸血獠吼道,这是我的一点小聪明,想用这种方式分散它的注意力,好让色魔有机会发动第三次进攻。 可是那家伙还是不睬我! 场面太他娘冷清了,我得帮色魔早些解决问题,要不,我明天就休想出车了! 心里这样想,剑早就握在了手里,准备就施展伏魔三十六剑给它一个措手不及。 “师弟——是你吗?”一个声音突然道。 我吓了一跳,扭头看时,见三清殿方向奔来了两个白花花的人头,不是我的两个老师兄是谁? “是我,师兄!”我答道。 两个师兄一会就奔了过来,他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两个家伙,宋师兄道:“这两人是谁?” 我呵呵笑道:“一个是色魔,一个是吸血獠,你们猜猜看,谁是谁?” “小师弟,告诉老哥两个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谁耐烦猜谜语呀?”邓师兄道。 “不急,等他们慢慢斗!”我说,“你们也来站一边看吧,别插手!” 宋师兄望了望那两个家伙,似乎知道其中的厉害,向邓师兄道:“邓师弟,就按小师弟说的,我们看吧。” 我见两个师兄不再说话,掌中蓄了一记天雷,朝吸血獠发了过去。一边发一边想:该死的家伙,看你还敢不敢不理我! 第十二章捉血獠祝捷助色魔 那记原本就不打算要吸血獠的命的天雷掌一奔吸血獠而去,吸血獠就慌神了! 首先它得躲避这一击,我的天雷掌即使不能致其殒命,好歹也会让它受伤,它敢不躲么?如果它不躲,受了一记天雷掌,那么我再随便一掌也许就可以解决它了。其次,它得防备色魔的相机攻击,这一记天雷掌就如两个高手拼内力的时候突然出现的一个外力一样,这个外力攻向谁,谁就该倒霉! 果然,吸血獠见天雷掌奔至,忙腾空躲避。呵呵,我要的就是这样,你看就在吸血獠腾空的时候,色魔的掌心立即就发出了一股三味真火,像火焰枪一样,直朝吸血獠扑去。火焰从出手到够到吸血獠,由小变大,轰轰烈烈地笼罩了吸血獠的整个身子。 好个色魔,不愧善于抓住战机的高手! 可惜吸血獠也不是傻子! 只见那家伙在三味真火的包裹中显得不慌不忙,凌空将身子一拧,再往上升了几丈,腾出了真火的包裹,回身将双掌朝下一拍,掌心竟然发出一道闪电,那闪电刺破夜空,顿时引来了倾盆大雨,直朝大火浇去! “来得好!”色魔呵呵笑道,掌中催生出更猛烈的火焰,朝吸血獠没头没脑去扑去。 我感到一股热浪冲击过来,我的两个师兄似乎更是感觉热,不住地往后退。可是刚跳出火焰又重新被火焰包围的吸血獠却不感觉到热,它的倾盆大雨虽然没有一滴掉到地上,但毕竟给它解了不少暑吧,它居然在火焰中用一个巨大的水幕遮住了自己,神定气闲,面色不改,还呵呵笑道:“矮子,够了没有?” 色魔好像有些着恼,双掌一收,撤了三味真火。双手却不歇着,连挥几挥,就见千万支剑从他的手中飞出,直朝吸血獠射去。 “万剑归宗!”宋师兄惊道。 “老牛鼻子倒识货!”色魔哈哈笑道。 “这可是正宗的道家工夫,你怎么会?”宋师兄问。 “牛鼻子,老子就是修道的!亏你竟然看不出来!”色魔嘴上不停,手上更是不停,一时间天空中竟然剑光闪闪,风声霍霍。那些出手的剑围着吸血獠列成了一个圆形的剑阵,剑尖朝里指向吸血獠,剑柄向外,所有的剑都发出金色的光芒。 剑阵逐渐缩小,远看就像一把撑开了的巨伞,将吸血獠罩了严严实实。 吸血獠似乎非常忌惮这招“万剑归宗”,他的水幕保护网已经收起,盘腿而坐,浑身发出一种金黄色的光辉,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罩,将自己包裹在了里面。金光对抗着色魔的“万剑归宗”,竟然互有攻守。 我看得很有些不耐烦了,大叫道:“老朱,有没有把握呀?快点吧!” 色魔朱不戒正在专心一意地施展他的“万剑归宗”,哪有闲情和我扯淡,当然不会理睬我。 我拔出已经归鞘的桃木剑,施展“除魔飞剑”,将手中剑脱手飞向被万剑围住的光幕。只听扑的一声,我的剑竟然刺破光幕,钻进了光幕里去! 这一刺不打紧,吸血獠的光幕一下子就散了,整个身子全暴露在了万剑之下。没有了光幕的保护,色魔的千万支剑顿时失去了阻力般,直飞向吸血獠! 吸血獠发出了绝望的惨叫,凄厉得揪心。我闭了眼想,吸血獠一定完了。 “杀了他!快杀了他!”宋师兄忽然道。 我非常诧异,难道色魔没杀那吸血鬼?忙睁眼看时,却见色魔的万千支剑在剑尖刚刚够着吸血獠的皮肉时,竟然并没有再催动剑气,往里再刺那么几寸。 “老朱,你在搞什么名堂?”我不解地道。 “我自有打算!”色魔道。 “你还有什么屁事没弄完?”我不耐烦道,“快些哟,我要回去睡觉了!” “急什么?”色魔呵呵笑道,“施展你那狗屁捆仙绳技法来,把这家伙捆了,我的万剑归宗只会杀人,不会抓俘虏!” “给他个万剑穿心得了,留什么狗屁活口?我才懒得使什么捆仙绳呢!”我懒洋洋地道。 “快使,不然我把他放了!”色魔撒赖地道。 “好好,瞧你,什么玩意儿,还假装慈悲!”我嘟哝道。 “那就别磨蹭了,赶快!”色魔倒来催我了。 我看了一眼那个被万剑困住的吸血獠,见它在剑阵里已经脸无血色,汗如雨下,痛苦地完全放弃了挣扎,心下老大不忍,害怕色魔改变主意杀了它,于是忙施展出捆仙技法来,但见一根内气形成的绳子从我的右手掌心发出,直奔剑阵里的吸血獠而去,在它的身上绕了几绕,挽了结,我才将掌收回来,色魔也收了剑阵。只听“咚”的一声,那个吸血鬼竟然从半空中掉了下来,差点没摔个半死。 我的两个师兄见吸血獠被捆仙绳捆了,还摔到了地上,两人竟然同时使出了五雷轰顶的道术,招呼出两记闷雷,只见两道雪亮的闪电划过沉沉夜空,狠狠地抽打向已经没有还手之力的吸血獠。 见吸血獠马上就要丧生在闪电之下,色魔大惊,双掌忙向吸血獠推去。只见一股白色的光从他的手掌发出,直射向吸血獠,在闪电即将抽到的时刻,先一步推开了那个吸血鬼。我的两个师兄见一击不中,待要发出第二记天雷,我忙挥手阻止道:“师兄且慢,老朱可能有话要问这个家伙!”他们这才停了下来。 在死亡的边沿走了一遭的吸血鬼,闭着眼睛不肯睁开,似乎一睁开眼睛就会见到阎王似的。 “干什么不杀了它,留着它可是个祸害!”宋师兄道。 第69章 “老朱,有什么屁就快放!”我喝道。 “看你小子,嘴里总这样臭!急啥?本公子自有话问!”色魔道。 “那就快些!”我不耐烦地道,“已经晚上十点多到十一点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你回去啊,又没有哪个留你!”色魔笑道。 “嘿嘿!”我冷笑道,“把你留在遥山,我可不放心!” “不放心?”色魔惊讶地道,“难道你还要我陪你回大山乡去睡你那狗屁门市?” “呵呵,聪明!”我笑道。 “哈哈!祝捷,你敢那样做,我就马上放火烧了你这狗屁遥是山,看你还得不得要我跟你走!”色魔气呼呼地道。 “你如果不是对我遥山心怀不轨,留在这里干什么?”我冷笑道。 “我好像给你说过哟!我要找进入魔界的入口!” “找到了怎样,没找到怎样?”我问。 “找到了我就要进去找我的芊姑!没找到就继续找!”色魔道。 “你让我怎么才信得过你!”我还是不放心。 “我们起过誓的,你难道不记得了?” “记得呀,就是有点不放心!” “我操,和现代人打交道真烦,全他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色魔忿忿地道。 “呵呵,你他娘也好像不是君子啊!”我笑道。 “我不是君子,可不可以学着做啊?好了,你爱走就走,不爱走就留下听我问它口供,反正要我跟你走,没门!”色魔竟然决然地道。 我忖度了良久,决定还是暂且信这家伙一次,不然,明天还真就出不了车了。犹豫了又犹豫,我终于对色魔道:“老子就信你一次,不要让我失望!我随时会注意你的一举一动的!” “要去便去,罗嗦什么!”好个色魔,倒策划能够了他不耐烦了。 我把两个师兄叫到一边,背着色魔,轻声对他们道:“被捆的是吸血獠,那个矮子却是色魔,你们怕不怕?” “那个矮子是色魔?一系列谋杀案的幕后主使?”两个师兄眼睛瞪得像牛蛋,“你竟然和他在一起?” “色魔并不像你们想的那样可怕,他非但不是遥山一系列谋杀案子的主使,他其实更应该是一个至情至性的君子。”我说,知道一时要给他们说清楚,让他们改变看法很难,但因为我不可能在遥山停留过久,又无法细细地解释,所以只得安慰他们道:“我有时间的时候才跟你们说这件事,现在色魔就在观里,我担心的是他出尔反尔,对你们不利。所以你们得懂得如何对付那家伙!其实对付色魔取胜的绝招就是讲究一个‘快’字,最快捷的方式就是你们一出手就用捆仙绳,先捆了他再说。我们教的捆仙绳技法一出手,任他大罗神仙,也休想跑的脱,何况他仅仅是个色魔而已!不必害怕,我还可以在暗中关注你们,一有风吹草动,我就赶来。” 我都这样说了,两位师兄就没有其他话说了。不过宋师兄还是道:“小师弟,你年轻,可别上了他的当!” 我笑道:“色魔不是我的对手,你放心!” “那好吧,我们提高警惕就是。”邓师兄道。 “我今夜一直把捆仙绳技法蓄在掌里,一不对头就放出去!”宋师兄道。 “对了,吸血獠的捆仙绳千万不要替我收了,我们不能放虎归山,你们说是不是?”我临走忽然想起道。 “那是当然!”宋师兄道,“按我的意思,就马上扔进炼丹炉子炼了干净!” “我们看看色魔要搞什么名堂也好!”我说,“我回去安排一下出车的事情,有了充足的时间,我再在遥山住段时间,也好彻底解决色魔的事情!” “那好,你回去吧!”两个师兄道。 我念动缩地真言,匆匆回去了。一回到门市里,我就打开千里眼,一边睡,一边以梦的形式关注着遥山上的事情。 只见色魔朱不戒将那吓得双腿打颤得吸血獠提起来,笑着道:“别怕,我不杀你,不过,你得告诉我你从哪里来!” 第八卷 第一章问魔界公主是元凶 “别杀我,你问什么,我全告诉你!”吸血獠原来是个软蛋。 “嘿嘿,说吧,你从哪里来?”色魔似乎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让这家伙开口了。 “从魔界来。”吸血獠道。 “果然是从魔界来的!”色魔呵呵笑道,“进魔界的入口在哪里?” “在那片松树林子里。”吸血獠道。 “怎样进出?”色魔急迫地问。 “不知道!”吸血獠道。 “你敢说不知道?”色魔大怒,“说,不说,我马上杀了你!” “我真的不知道!”吸血獠道。 “你真的要我杀了你,你才肯说?”色魔气急地道。 “你杀了我我也不知道!”吸血獠道,“主人叫我们出来,可没叫我们回去!” “那你们想回去了咋办?”色魔不甘地道。 “主人说,她不久也会上来,到时和我们会合,没有告诉我们回去的方式方法!”吸血獠道。 “那么你的主人什么时候出来?什么时候开启魔界进出阳界的大门?” “我不知道啊,我只是主人手下的一个小小角色,哪里知道主人的事啊?” “我操!”色魔骂道,“老子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你家主人叫你到阳界来干什么?”我的宋师兄突然问道。 吸血獠望了我师兄一眼,没有开腔。 “问你呢,说!”邓师兄帮腔道。 “今天这里有你们问话的份吗?”色魔冷冷地道。 “色魔,这里可是遥山,吸血獠也吸食的是我遥山弟子的精血,我们怎么就不能问过明白?”宋师兄怒道。 “因为你们不配问,问了它也不会说!”色魔道。 “我们不配?就你才配?”宋师兄像受了羞辱,气急地道。 “当然!”色魔冷冷地道,“你们谁是它的对手?手下败将,它能告诉你们什么吗?啊,吸血獠,你说是不是?” 吸血獠哪里敢开腔,低着头,紧闭着嘴唇,默默地站在那里不动。 “嘿嘿,我自有叫它说的办法!”宋师兄道。 “什么办法?我倒要领教领教!”色魔道。 “好啊!”宋师兄恨恨地道,“将你捆上你就知道了!” 色魔呵呵笑道:“老牛鼻子,口气不小嘛!是不是我们再试试?” “嘿嘿,试就试!”宋师兄说着,一直蓄在掌心里的捆仙绳倏地就放了出去,几个转圜,就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色魔冷不丁给捆翻在地了,只气得色魔破口骂道:“死牛鼻子,竟然搞暗算,你他娘的算哪门子名门正派?” “对付你这种的淫邪之徒,还和你讲光明正大?你以为我是我小师弟呀?去死吧,色魔!”宋师兄哈哈笑道。 “师兄,这样怕不好吧?”邓师兄许是觉得有点过分吧,怯怯地道。 我也觉得宋师兄这样做还真的有点不够光明正大。 色魔并没有对他们不利,只不过在语言上有点唐突遥山教而已,没必要和他动手,可是师兄竟然出手了。这要是传出去,对遥山教的名声只怕不会是什么好事!江湖人物,讲的就是一个信字,我既然答应过色魔,只要他不做坏事就不把他怎样,我可不能让师兄把他给炼了。 现在既然已经捆上了,如果再叫师兄放了色魔,依色魔的脾气,只怕马上就要教训师兄一顿。不如就这样捆着,等我有时间到山上去的时候再当面给他解,正好免得我担心他对遥山教有什么危害,刚好是一举两得。 “师兄,你要干什么?”邓师兄突然问道。 我正沉思着,听得这话,急忙看时,却见宋师兄掌蓄伏魔天罡功,准备收拾色魔了。 “先将色魔收拾了再说,这家伙功力高强,又是我们的宿仇,万一被他跑掉,我遥山教就麻烦了!”宋师兄应道。 “暂时不要杀他!”邓师兄道,“祝师弟不是说他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吗?万一真是这样,我们岂不是就害了好人了?” “对啊!宋老牛鼻子,跟你邓师弟多学学,看人家多明白事理啊!”色魔居然还敢调侃宋师兄! “邓师弟啊,你怎么还和祝捷一样天真啊?”宋师兄道,“色魔能是至情至性的人?天底下有至情至性的色魔吗?先收拾了他再说,别拦我!” “邓老道,我朱不戒领了你的好意了,别拦他,我倒要看看他那点道行怎么把我给收拾了!”色魔嘴上强硬,头也高高地昂着,这家伙真他娘是茅厕里的石头,简直就是又臭又硬!我宋师兄即使不能杀你,可要让你家伙吃点皮肉之苦,那还不是小菜一碟?你惹他做什么! “呵呵,你这是找死!”宋师兄说着,双手一个环抱,就要启动伏魔天罡功。我见情势不妙,连忙用千里传音的功夫对宋师兄道:“师兄,捆了就算了,别难为他,更不要炼了他,我和他有约定,我们得讲信用!” 宋师兄似乎很吃惊,忙收了功,左顾右盼,像在找人,嘴上还问邓师兄:“邓师弟,你听见祝师弟在说话吗?” “没有啊!”邓师兄茫然地道。 我暗笑,师兄居然不知道我教有千里传音这样的功夫。我只好告诉他:“师兄,我这是在用千里传音的功夫和你说话,别难为色魔了,问问吸血獠吧,我看着你们呢。” 宋师兄不再找人了,点了点头,对不屈的色魔道:“算你小子运气,我两个师弟都叫我不要为难你,本道就暂时饶了你,以后再和你算帐!” “嘿嘿,你最好永远不要解开这‘捆爹绳’,否则,你看我会不会把你牛鼻子下面那几撮白毛拔光!”色魔气呼呼地道,“娘的,说起你他娘的遥山道的不明事理,老子就忍不住想灭掉这该死的教派!” “你就少说两句!”邓师兄道,“来吧,我给你找个睡觉的地方去。” “老子今晚不睡!”色魔气呼呼地道。 第70章 看那小子气的脸色发青,我就觉得特别过瘾,没想到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居然会有今天! “走吧,我带你到左边厢房去住,再故作矫情,就没得睡了哈!”邓师兄警告色魔道。 “好好,看你得面子上,本公子就去!要是你那牛鼻子老道师兄叫,哼哼!”色魔倒见机得不慢,捡了个面子就下台了。 邓师兄于是带着色魔走了。 宋师兄却提着吸血獠往炼丹房而去。我知道,就宋师兄那脾气,吸血獠算是完了! 进了炼丹房,宋师兄把吸血獠往地上一掼,恨恨地道:“说,是谁叫你来的?来我遥山干什么?” 吸血獠被宋师兄掼得发昏,忙求饶道:“道长别生气,我说我说!” “那就说吧?”宋师兄道。 “是我的主人叫我来的。到我出来为止,已经出来了四个,松风寒、蟒玉带、狼心飞和我。” “他们都有名字,你也一定有名字了?叫什么?”宋师兄道问。 “我叫獠嗜血。” “你他娘吸干了我四个徒孙的精血,真他妈嗜血!”宋师兄从不骂人,今天居然骂出了口,确属意外。 “我已经有两千年没吸过血了,是主人要我出来吸的,我也没办法。”獠嗜血道。 “你主人是谁?”宋师兄道。 “我老主人是魔界之王,少主人是魔界的公主。”獠嗜血道。 “他们叫你们出来干什么?魔界与阳界一向相安无事,他们为什么要叫你们出来害人?” “少主人说,你们遥山教先害了她的相公,她要替她相公报仇!” “她相公是谁?我们怎么会害到她魔界的相公了?” “这个,她没有说。我们当下人的也就不知道了。” “两千年前,你危害人类,怎么会突然消失?”宋师兄话已经问的差不多了,居然好奇心来了。 “我是得知人类要铲除我,请了极厉害的人物来,没办法才逃到魔界去的,因为我并不是魔,充其量只能算个妖,所以在魔界只能当下人。这两千年,我过的是猪狗不如的生活。”獠嗜血说着说着竟然抽抽搭搭起来了。 “别他娘的在我面前装委屈!”宋师兄喝道,“你以为老道是那么好糊弄的吗?嘿嘿!像你这样的嗜血成性的家伙,天底下如何容得,你给我去死吧!” “不要杀我,你问的我都回答了的呀,你不能杀我!”獠嗜血嚎叫道。 “你要能还我四个徒孙的命来,老子就饶你,你他娘的能叫他们活过来吗?”宋师兄一边说,一边一手把那已经像泥一样地瘫在地上的獠嗜血提了起来,一手掀开炼丹炉盖,将那大祸临头时尚能极力挣扎的家伙扔进了炉子里去。 只听得一声凄厉的长嚎被突然隔断,宋师兄已经盖好了炉盖,并往火塘里添了些木炭,用三味真火催动着木炭火,让炉火燃的旺旺的。 看着炉火熊熊燃烧,我发现宋师兄的脸和吸血獠的脸一样,都有些狰狞。 估计今晚再不会有什么事了,我终于松了口气,心想,等明天和小兰商量了,到遥山去住一段时间,解决了魔界的复仇,才好彻底解放自己。今晚就好好睡了吧,于是就放松自己,准备入梦了。 第二章见丈人祝捷定婚事 第二十篇日记10月22日“小捷,起床了,还在睡!” 我刚一睁开眼,就听见妈妈一边开门一边叫我起床的声音。 昨晚睡得晚了点,这一觉居然睡到了七点才醒。我翻身爬起来,问妈妈:“小兰起来了没有?” “怕该起来了哟,我走时她说她马上就起来,说是要下来看你回来没有,你倒是去过哪里?”妈妈疑惑地问。 “我没去哪里呀?我在这里好好睡觉呢!”我说。 “那小兰怎么说要来看看你回来没有?”妈妈不解地问。 “那家伙肯定是睡晕了头!”我笑道。 “我想也是!”妈妈道,“我说呀,你们什么时候把事办了吧,免得夜长梦多!” “你说什么哪?妈,我们的事,我们自己晓得忙乎,你就别操心了!”我笑着说,一边就往外走。 “记得叫小兰一起吃,免得饭冷了吃了伤胃!”妈妈真是仔细,什么事情都要吩咐到。 我匆匆回到楼上去,刚进门,小兰就扑进了我的怀里,吓了我老大一跳。 “懒猫,居然起床了啊!”我笑道。 “我正要下楼来看你呢!回来了啊?”小兰笑道。 “当然回来了!不然,这谁站在你面前啊?”我捏了一下她的笑鼻子道,“小妹她们上学去了吗?” “她们哪天不是和妈妈一起下去的?还假装问!”小兰嘟着嘴道。 “她们走了?来让我亲亲!”我笑道。 “不行!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伤到哪里?”小兰关心地打量着我道。 “我能伤到哪里?我又没有和人打架!”我笑着说,“别看了,来吻你一下,我好吃饭了!” 小兰笑道:“没事就好,你还是去吻饭碗吧,时间不早了!” 小兰于是去端妈妈早已准备好蒸在锅里的饭菜,我洗漱了,我们就一起吃。一边吃,我就一边商量她:“小兰,我得到遥山住一段时间,你看这汽车是不是找个人代替我开一阵子?” “你要到遥山去住?”小兰惊讶地道。 “昨晚我去了一趟,碰见了占有了黄克身体的色魔,我原以为发生在遥山的一系列凶杀案的幕后主使一定是他,所以就和他过了几招,后来他一再解释,并要求我用‘前观后看’术自己看,到底是不是他。我用‘前观’术一看,原来还真不是他,就和他讲好了,只要他不再作坏事,我就不杀他。后来,他还陪我一起进道观去替我抓住了吸血獠,再后来他得罪了宋师兄,又给宋师兄暗中用捆仙绳捆翻了——”我详细为她讲述了昨晚发生的事,不断强调遥山这段时间可能是多事之时,需要我去帮助他们。 小兰听了呆了半天,缓缓地道:“论说这么刺激,我也该陪你去,可是我要是去的话,一定会成为你的累赘,我还是就不要去的好了。不过,你得答应我,要好好回来,不许少一根毫毛!不然,我就不给你找司机!” “那是一定!”我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就答应,高兴得伸嘴就在她脸腮上一吻,“你真是我的好老婆啊!” “哇!你吻我一脸的油腻!”小兰笑着道,一边忙去洗手间擦脸。 “今天的车还得你出哈,我也去县城。”小兰在洗手间道。 “你进县城做什么事?”我问。 “你不是叫我老婆吗?你是不是该去岳父大人家上上门呀?”小兰笑道。 “该!该!太应该了!”我忙点头道。 “今天去,和他们商量商量,元旦就把我们的事办了,你觉得怎样?”小兰从洗手间出来道。 “好!好!好极了!”我继续点头道。 “别只顾点你那木头脑袋,你倒是自己拿个主意哈,别到时说我又是强抢良家男子,又是逼婚哈!”小兰笑道。 “不会,永远不会!”我笑道,“我高兴都来不及,我怎么会说那样的话呢?” “妈妈那里我是早就说过的了,她说越快越好!就不知道你的意思了,你觉得呢?”小兰问。 “我和妈妈一个观点!”我说,“越快越好!” “那今天我们就去爸爸那里,再商量商量他们。” “万一他们不答应怎么办?”我笑着说,心里得意地想,我这样的女婿他们打起灯笼都难找,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去和他们商量,表示我尊重他们,谁要他们拿主意啊?”小兰正言道,“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只要我们两个愿意,谁也休想管的到!” “呵呵,我们两个愿意了,他们还会不愿意吗?你看,你是玉女,我是金童,天生的一对啊!”我笑道。 “去去,今天你就没半句正经的!”小兰揪了我的大腿一把道。 我痛得一龇牙,尖叫道:“别揪,我说的句句都是正经的啊!” “好吧,快吃,时间快到了!” 时间果然过得快,快到出车的时间了。我和小兰急匆匆赶到车站,时间刚好八点。张嫂见小兰也上车,感到奇怪:“兰妹,[奇书网|qisuu.]去县城啊?” “恩啊,去见爸爸和柳阿姨!”小兰笑着说,先我一步进了驾驶台,坐了黄克经常坐的副驾驶座。 “带我们祝师傅去见他们呀?”张嫂笑着问。 “是啊!”小兰笑着回答。 “那,你们得买点好烟好酒回去哟!别打空手哈!” “就打空手!”小兰笑道,“他们什么好的没有,还在乎我们这两个穷鬼带什么礼物吗?” “那是!” ******** 下车后,小兰嘴上说不买礼物,给她爸爸打电话,她爸爸也说不要买东西,空手去吃饭就是了,可是小兰还是带着我这个商场逛了又去逛另一个商场,好不容易买了两瓶五粮液、两条中华烟,拿钱的时候,我心痛了又心痛,这哪里是人喝的酒、人抽的烟啊?这简直就是魔鬼喝的抽的!喝这种酒、抽这种烟的人就他奶奶的该去要饭,让他们好好地懂一懂如何去珍惜生活! 小兰也许看出我心痛了吧,一边往她爸爸家方向走,一边嘻嘻笑道:“心痛我们就不买!” “算了吧,买都买了,难道还能退?再说真要空手去见你爹,我也太没面子了吧?”我懊恼地道。 “你放心,你用了一千块,我一定叫他百倍还给你!”小兰笑道。 “你要抢劫啊?”我笑道,“一千块的一百倍是多少,你知道吗?” “十万呗!”小兰不以为然地道,“我好歹是大学生哈,别拿这种数学题来考我!” “你爸爸给我十万?”我疑惑地道,“别乱说哈,我心理素质不好,谨防我一时疯病发作!” “谁说他要给你十万了?” 第71章 小兰惊讶地道。 “你呀!”我心里暗自笑骂这家伙转眼就忘记了自己说的话。 “我说过么?”她居然装出一脸茫然的样子! “你说他要百倍还我!”我耐心地启发道。 “哦,是这么的哟?”小兰笑道,“你看我值十万么?” 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道:“值!太值了!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我立即就会成为十万富翁了哟,吓我一跳!” “你已经是百万富翁了!”小兰笑道,“你把本小姐娶回去,就算你抱了一座金山银山了,你别不知足哈!” “那是,不然人家怎么给再多的银子我都舍不得卖自己的老婆呢?哈哈!”我开心地笑道,刚才掏出一千圆钱钱的难受劲顿时就缓解了不少。 “别笑了,快到了!”小兰忽然道。 “就到了?”我觉得还没怎么走呢,怎么就到了呢? 前面是一座花园小区,我们穿过规划得相当不错的花园,沿着故意整得七弯八拐的小石子路,到了一座小型别墅。 这是一座二层小别墅,半人高的钢精围栏做成竹篱笆样子的院墙,进院门是一块不大的草坪,沿一条小径往里走,就到了别墅的大门,小兰爸爸和柳阿姨早就迎到了门口,笑得十分幸福地迎接我们。见我们提着烟酒,柳阿姨就责怪开了:“不是叫你们别买东西吗?这些东西多贵啊!” “应该的!”我陪着笑脸答应他们,一边不忘向他们问好,“阿姨好!伯父好!” “好!”张兰爸爸也笑着应道,“他们买东西来,是他们的心意,你还不收下?来,快进屋!” 进了这屋,我才知道什么叫富得流油,什么叫豪华奢靡! 我掂量了自己一掂量,就我,照现在这样开车,领个千多块钱月,不吃、不喝、不穿、不睡,恐怕这辈子挣的钱累积起来,也买不起这样的房子。看来,我是没希望住上这么好的房子的。 最麻烦的是,我想用笔记下自己的所见都不能,因为好多玩意儿我都从没见过,不认识,也就说不出名字。而且那些字画、古玩,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也欣赏不了它们的艺术性,只是觉得满眼除了豪华,还是豪华! 这样的空间给我一种极大的精神压力,使我呼吸很不通畅。 小兰见可能是见我难受吧,我们刚一坐下,她就叫起我:“走,到后面去!” “你们还去哪?”她爸立即就问。 “去看看你的车库,他别的不喜欢,车子还是满喜欢的哦!”小兰笑道。 说起车,我的精神就来了,忙答应道:“要得,我们随便看看!” “别走远了,一会就吃饭了!”柳阿姨道。我见她喝小兰爸像客人一样坐着,心里嘀咕,吃饭?下馆子呀? 我们从客厅楼梯背后的一个小门出去,就见一个安装着电动卷帘门的水泥平房,小兰指着它道:“那就是你岳父的车库!” 我笑道:“我岳父是谁?” “姓张的一个窑老板,千万富豪哟!”小兰笑道。 “你这孩子,看你把你老子说的像个暴发户似的!你老子不是窑老板,应该是企业家!”小兰爸居然什么时候到了我们身后我们都没觉察,还在背后调侃他,真是! “嘿嘿,你本来就是嘛!”小兰见她爸猛然就站在了后面,嘿嘿傻笑道,“爸,开车库门,我们坐小车去兜风!” “兜什么风?还没饿啊?吃饭了,吃了饭再说!”她爸道。 “哦,那吃吧!”小兰极不情愿地道。 小兰爸说完就进去了,我朝小兰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问:“他们谁做饭?” “他们做饭?”小兰笑道,“请得有保姆!” “哦,难怪!”我恍然道。 “难怪什么?”小兰问。 “难怪他们都坐着不动还能按时开饭啊!” “呵呵,这事也让你费劲去猜呀?”小兰笑道。 “他们真享福啊!”我叹道。 “你很羡慕这样的生活么?”小兰正色问。 “不是羡慕,是嫉妒!”我笑道,“这人和人就是不同啊,有的人辛苦一辈子,连子女上学都供不起,可有的人,就能这样生活!” “别发感慨了,进去吃饭了,吃饭时我们跟他们好商量结婚的事!”小兰催道。 我们于是就进屋,到饭厅去,见桌上早已整了满满一桌丰盛的菜肴,心想,我们才几个人,吃得了这么多么? “坐下来吃了,准备不足,没啥吃的!”柳阿姨客套道。 “这么丰盛了,还说没准备呀?”我笑道。 “下次来,我们到蓥山宾馆去吃去,那里可是五星级的!”小兰爸道。 “还是吃家常饭吧,这样已经够丰盛的了!”我说。 “陈妈,你也来吃了!”小兰见保姆还在忙,就叫道。 “要得,陈妈,来吧!”小兰爸应和道。 这爷儿俩都叫她陈妈,什么辈分啊? “好的,我再弄个汤就来。”陈妈还要弄菜,真是,吃得完吗? 席上,小兰把我们要在元旦结婚的事说了,还把我要出一趟远门的事也说了。说是要跟爸爸和阿姨商量,其实谁都听得出那口气,哪还有商量的余地! “小捷要出远门,我叫我的司机暂时帮忙开段时间就是。”小兰爸道,“结婚的事,你们是不是再考虑考虑,你们毕竟相识还不久,了解得也许还不深入——” “爸,你别说了,再说,我饭就不吃了!”小兰道,“结婚是我的终身大事,我能没考虑好就下决定吗?我下了决定,就说明我已经考虑好了!” “老张,小兰有自己的主见,我们对他们的婚事不必操不必要的心,现在离元旦还有一个多月,准备还来得及。”柳阿姨道,“小兰,阿姨恭喜你了哦!” “谢谢阿姨!”小兰笑开了颜,“爸,你看柳阿姨都赞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呀?” “好好,我不说了!”小兰爸道,“你们结婚,我也没什么好送的,那条线路和那两辆中巴车就送你们吧!” “谢谢爸爸!”小兰忙道,生怕她爸反悔似的。 “这怎么合适?”我怯怯地道,“好几十万呢!” “说什么傻话呢,还不快谢谢爸爸!”小兰瞪了我一眼道。 “谢谢爸爸!”我忙应道。 “阿姨也实在没什么好送的,这张卡就送给新娘子做嫁妆吧!”柳阿姨从手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小兰道。 “谢谢阿姨!”小兰今天成了来者不拒,笑盈盈地接了过来,看都没看一眼就揣手袋里去了。我猜这个阿姨送的都不是个小数。 我不解地望着那个满面红光的家伙,心想,这家伙平时没这么贪啊,今天怎么哪?是不是要嫁人了,便趁机大捞特捞啊? “一家人还说什么谢谢?”柳阿姨道,“只要你不把阿姨当外人就行了!” “怎么会呢,阿姨!”小兰道,“你今后老了,我和小捷就好好伺候你老人家!” “呵呵,好啊!老张,你看小兰这多懂事了啊!”柳阿姨似乎很感动呢。 “她也该懂事了,要结婚了还不懂事,那小捷以后可就有得受了,呵呵!”小兰爸终于难得地笑了。 “爸,不许在小捷面前说我的坏话!”小兰得了好处,似乎很高兴,竟然在老爸面前撒起娇来了。 “好,好,不说!”小兰爸道,“以后呢,你们常回来耍,我们岁数也大了,身边没个人,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爸,阿姨,以后我们经常回来!”小兰似乎真的懂事了,居然晓得安慰父母了。 “爸爸,阿姨,你们放心吧,以后我和小兰肯定会经常回来的。”我见两个老人似乎要开始伤感了,忙安慰道。 “好啊,欢迎之至啊!”柳阿姨道,“要我说啊,小捷以后就回家来吃午饭,别在外面吃馆子,家里有陈妈做饭,你不必嫌麻烦我们。” “这个——怕不好吧?”我吞吞吐吐地道。 “什么不好?”小兰满口应道,“就这么定了!我先说好,小捷不交生活费的哈!” “交什么生活费,一家人去说两家话!”柳阿姨道。 “这样好!这才叫一家人嘛!”小兰爸道,他似乎高兴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 这顿午饭终于轻松地吃下去了。 回去的时候,车就由小兰爸的司机——张兰的一个堂兄张敬——开了,我坐副驾驶座上,给了他一些指点,告诉他哪几个地方要注意行驶,哪几个地方要注意慢行。我们都是司机,共同语言就多,他岁数大,我叫他一声大哥。回到大山乡,暂时就安排住在门市里,早晚饭跟大家一起吃。 安排好了家里的事,我就准备走了。 第三章上遥山祝捷战刀魔 因为张敬住在门市里,我准备就在楼上施展缩地术。小兰笑着道:“今天我倒要看看,看你是怎么跑的!” 我也笑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走的,我眼睛一闭就走了,你看好了,等我回来告诉我!” “要得,走之前,你看看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好来接你!”小兰嘻嘻笑道。 “你还真别说,你这还是个好法子。我就看看我什么时候回来!总得要赶在元旦前回来啊,我还要当新郎啊!”我笑道。 “快看快看!”她已经等不及了。 我念动真言,意念直接搜索什么时候回家,却见在11月的5号,在县城“回春影楼”门前,在小兰的焦急的等待中,我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小兰一见我,就扑进了我的怀里,用她那粉一般的拳头,捶打我的坚实的胸脯。我笑着让她捶了个够,之后就挽着她的手臂,一起走进了影楼的门。 我说:“下个月的5号,我们去县城‘回春影楼’照相,恐怕是照结婚照吧,那时,我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的。” “那就好!”小兰放心地道,“记得天天给我打电话!” “那是当然!” 第72章 我说,“好了,我走了!” “你就不看看,你今晚会遇到什么吗?”小兰问道。 “人要是经常去看后头将要发生什么事,那日子还怎么过?”我说,“我不看!” “看看嘛!”小兰放嗲道。 “不看,看了或许就没勇气去了!”我坚持道。 “看不看?”她又在我的大腿上揪着做文章了。 “好,好,好!我看,我看!你别老揪我呀,好痛哟!”我夸张地尖叫道。 “那就快点!”小兰得意地道。 “就看我到达的时侯会遇到什么就行了哈,多的就不看了!”我说。 “也要得!快看嘛!”小兰高兴地道。 我简单地看了一下,见一个人拿着刀在松树林里等我,没敢和小兰说实话,扯谎道:“呵呵,见宋师兄做了好菜好饭等我!” “真的呀?”小兰兴奋地道。 “真的!”我说。 “那你走吧!” 我不再犹豫,怕她继续纠缠,急忙念动真言,把眼一闭,就听风声顿起,已经缩地走了。 等我听得风声停止,睁开眼睛看时,果然就见松树林里,一个五十开外的老头,一身华服长衫,挺一把单刀站在我面前,不怀好意地看着我笑! 我仔细地看了看这个老头,发觉有一些古怪。这家伙居然留着长辫子,额头上的头发也剃了老大一圈,生得浓眉大眼,脸阔唇厚,蓄了一撮花白的山羊胡子。整个脑袋就是一副清朝遗老的活化石。再看他的穿着,也不是时下流行的服饰,华服长衫的打扮,倒真像古装片里清朝男人的常规打扮。 我心中惊异,心想昨天上山来,没听说那家制片厂在山上拍古装戏呀,怎么今天会遇到拍古装片的老演员呢?要真是有制片厂在这里拍片,我一定得去见见自己崇拜的几个女明星。 “呔,那来者何人?”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老头说话了。 说话都有些古装片里的人物说话的味道,这老头拍片还真敬业。 “喂,你又是何人?”我学着他的腔调不答反问道。 “问你哪,老夫先问!”老头道。 “在下祝捷,敢问前辈何人?”我终于学得有些像模像样了,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哈哈哈哈,你果然就是姓祝的小辈啊?”老头突然笑道,笑声浑厚有力,似乎内力非常深厚。 “前辈何出此言?”我不解地问道。 “老夫临行,公主特意交代,要老夫就在这片险恶的松树林里稍待,只需袋烟工夫,就一定会等到老夫要等的人的,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公主就是公主啊!能够未卜先知,哈哈!” “前辈在等晚辈?”我诧异地道,“等晚辈做什么?我与前辈好像素不相识呀!” “嘿嘿,不相识?一过招岂不就相识了?古人言,不打不相识嘛,哈哈!”老头说着话,就把他那寒光闪闪的单刀刀尖向天举了起来。 我看出这家伙对我不怀好意,暗地里做好逃跑的准备,可是还没等我脚下抹好油,这家伙居然一声不哼地对准我的脑袋就是一刀!出刀之快、之狠、之准,简直就是在对付仇人! 我他娘什么时候成了这老鬼的仇人了! 见寒光逼体,我吓得亡魂直冒,待要逃跑,自己的整个身子早已被这家伙的刀罩住了,已经是逃无可逃了! 我只好极尽辗转腾挪之能事,东躲西避,好不容易在躲避的时候拔出自己的剑来,正要挥去迎那家伙的刀,心下却一凉:人家是杀人夺命的钢刀耶,我这算哪门子剑啊?这是木头做的耶!可是自己手里现在就这玩意儿长得点啊,没法,就用它暂时挡一下吧,能挡就挡,不能挡再说。 我将内劲贯注于剑身,用力去格挡了一下那家伙的单刀。 只听“当啷”的一声响,刀剑相碰,竟然发出了金属相撞的清脆声响,而且,那老家伙竟然被我的一格,往后猛退了两步!我看了看自己的桃木剑,以为它一定受伤不轻,可是,我仔细看都没看出它哪里不舒服! 我这才知道,我手中的这把木质的剑,一点不比那家伙的钢刀差,相反,完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确确实实如无尘师伯和色魔所说,是把好剑! 那老家伙似乎十分意外,奇怪地看了看我道:“小子,没看出啊,你家伙居然敢用一把木头做的假剑来格挡老夫的单刀,功力还如此浑厚,不错,不错!再接接老夫的风雷三十六刀试试!” “风雷三十六刀?”我惊讶道。好熟的名字! 我肯定自己没有这个名字的印象,因为我以前并不熟悉那些江湖人士善用的狗屁刀法剑术,那一定是师傅的记忆里有的一个名字,可是,我没有时间去搜索这个名字的来历,因为这老家伙不由我分说,那什么狗屁三十六刀已经没头没脑地砍了过来! 这老家伙的刀功真他娘的厉害,竟然把一把刀使得跟像有千百把刀似的,我的整个身子困在了他给我织的“刀茧”里面,我想辗转腾挪躲避都没有办法,只有用剑去挑破这该死的“茧子”! 我将自己吃奶的劲都使出来,将所有的力气贯注于剑尖,剑尖前指,然后将自己的身子来了个高速旋转,借着转动的势头,我将剑尖划向了那用刀光织成的“茧子”。 这一次听到了一阵连续的清脆悦耳的金属的碰撞声,是那种一触即开的刀剑相击的声音,我凭空认为,响声刚好三十六下。不论多少下,反正那该死的害得人发闷的“茧子”已经不在了,我见到的只有那站在离我一丈开外的地方的老家伙的一脸惊异,。 “小子,你竟然能接得下老夫的三十六刀!不错得很啊!”那老家伙惊异定了,还不忘夸奖我道。 “什么三十六刀?”我奇怪地道,“不就是你给我织了一个刀茧吗?我只是把它划破了而已啊!” “刀茧?刀茧?”那老家伙竟然喃喃地道,“你竟然当茧子一样地来破我的三十六刀!原来我的三十六刀竟然可以这样破解!” “老家伙,你说什么呢?”我问。 “没什么!”那老头道,“小子,接得了老夫的风雷三十六刀,未必就能接得住老夫的泼风七十二刀!来,再吃老夫几刀!” 这次我早有准备了,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早将自己的剑化一道长虹,击向了那家伙的脑袋,来了个以牙还牙。 你可别小瞧这一招“长虹飞渡”,它可以让三尺短剑发挥出长枪的威力,我和那老家伙距离仅仅一丈远近,正好可以击杀对手。只见剑气如虹,幻影重重,千万道长虹此起彼伏,不断地消失,又不断地生成,一招剑式,实则蕴涵千万招式。只一会,我就见那老家伙手忙脚乱,穷于应付了。 我心中虽然有点恨这老家伙的无礼,但见他毕竟是个老人,我们以往也没有冤仇,当然不想置他于死地,再说,我也没有杀人的嗜好,而且担心吃杀人的官司,那可不是吃起耍的。在把他逼退了几丈之后,我就收回了桃木剑,平静地道:“前辈,你我无冤无仇,我不想杀你,你去吧!” “好,小子!”那老家伙道,“咱们回头见!” 那家伙话音刚落,人影便消失了,逃得倒不慢! 我见那老家伙跑了,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桃木剑,忍不住就亲了它一下,喃喃地道:“老伙计,你还真行啊!” 将桃木剑插回剑鞘,我便往道观走去。此时正是薄暮时分,山中景色宜人,可是,我哪有心情欣赏景色,眼前有一件头疼的事,我还不知道怎样解决呢! 怎样放那被捆成了粽子也似的色魔朱不戒?放了他,他会不会真就不放过宋师兄?不放,自己向他许的诺言还算不算数?人家要办他两千年一直想办的事,我们没有理由将他找老婆的权利都剥夺啊! 放?还是不放? 第四章吞内丹掌教增功力 来到山门,有个守门的徒孙迎上来道:“先生,告示上写的明白,我们道观暂时谢绝参观,请去别的地方观光吧!” 我看了看山门旁边的一个大青石上果然贴着一张告示,写着因道观整修之类谢绝参观的原因。 看完之后,我对那看门的徒孙道:“我是来找人的,让我进去吧。” “你找谁?”小道士问。 “找你家师公!”我说,“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师叔公!” “师叔公?”那道士搔着后脑勺道,“我们师叔公在观里呢,是个老头了,你才多大?你不是占我便宜吧?” “谁爱占你的便宜,我要找人,别耽搁我!”我有些不耐烦了。 “找人也不行!”小道士道,“除非师傅允许,你休想进去!” “你师傅是谁?”我问。 “家师一清。”小道士道。 “好,你去叫他出来!”我说。 “不行,我走了就没人看门了,你还不趁机溜进去了吗?”小道士道。 我懒得和这没出息的徒孙罗嗦,把个身子一晃,径直从他眼皮底下进了门,那小子竟然还呆头呆脑地到处找人,边找边道:“哎,人呢?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我径直朝炼丹房去,因为我有一种直觉,我的饿两个师兄一定在那里。 一路碰见好几个徒孙,他们尽都拿奇怪的眼神看我,我也懒得理睬,径直到了炼丹房。 炼丹房里竟然不止两个人,一字辈的那些五十来岁的道士来了好几个,而我的宋师兄居然躺在一把椅子上,面如死灰! “怎么回事?”我排开众人,挤进去问。 几个老道见我这个不相干的外人拔开他们,很是气愤,鼓起牛蛋似的眼睛瞪着我道:“哪里来的小辈,这里岂是你该来的?” 说着,他们就要动手来拉我出去。 好在邓师兄眼尖,见是我,忙喝道:“几位师侄不得无礼,这是你们的祝捷小师叔,昨晚幸亏他捉了吸血獠,不然,你们几个还不知道有没有人的精血被吸干呢!” 第73章 “原来是小师叔到了!”那几个老道忙陪不是道,“都怪师侄们眼拙,竟然没认出是小师叔,真该死!还望小师叔大人不记小人过!” 在教里麻烦的就是这个辈分,你看,他们一个个比我年长多少,对我还这么必恭必敬的,真让人难受。 “你们别往心里去,不知者不怪吗?你们师傅怎么了?”我问。 “他吃了吸血獠的内丹,刚才发了一阵热,现在又昏迷过去了。”邓师兄道。 “他吃那家伙的内丹干什么?”我好奇地问。 “师兄说吃了那东西也许能增加功力,没想到刚一吃下去,他就浑身发热,烫得我们手都不敢摸他的皮肤。热了半个小时,他又开始发冷,浑身冷得像冰块。又折腾了半个小时,便开始忽冷忽热了,我们看着他受折磨,一点办法都没有!”邓师兄道。 “他没事凭空去吃那东西做啥啊!”我不解地道,“增加功力,万一增加不了,反而中了毒咋办?现在正是大敌当前的时候,他倒了可如何是好?” “师弟,你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救师兄。”邓师兄道。 “我?我不懂看病耶。”我说。 “不是叫你看病,而是叫你用前观后看的法术,看看该怎么让他醒过来!”邓师兄道。 “哦,那好吧,我试试!”我念动真言,意念集中在大师兄身上,就见自己正在给师兄调息,用内力帮他将他吞进肚子里的内丹化开,然后运行一个周天,宋师兄便醒了。 “有办法了!”我说,“让我来吧。” 听我说有办法,几个师侄忙去扶起他们的师傅,弄到地上盘腿坐着。然后我坐到他的对面,双掌抵着他的双掌,将自己的一股真气从他的牢宫穴输入他的体内,并催动这股真气沿他的经脉运行,进入他的胃里,慢慢地融化那颗鸡蛋大小的内丹。 这颗内丹可是好东西,他是吸血獠修炼了两千多年才炼成的,其中蕴藏着极大的能量,这些能量被我的真气化开,沿着我给它们指引的路线运行,瞬间便与宋师兄自身的内力融为了一体,一个周天运行下来,宋师兄无异于增加了上千年的内功! 听见宋师兄一声轻轻的呻吟,我便收了功,吐了一口气道:“恭喜宋师兄!” 宋师兄睁开眼睛,笑着对我道:“原来是小师弟及时赶到了,老师兄差点就见阎王去了!” 我站起来,宋师兄也被他的几个徒弟扶了起来。 我再次恭喜他道:“恭喜师兄功力大增!” 宋师兄道:“我是觉得功力要比以往强些,但不知道强了多少。” “吸血獠上千年的内力,你说多不多?”我说。 “上千年的内力?”邓师兄惊讶地道,“那师兄岂不是比师弟都要强了?” “我怎能和师弟比?”宋师兄道,“师弟得的可是师叔他老人家的真传,好多都是不传之技!” 我笑道:“我这次上山来准备住一阵子,师兄安排我住哪间房吧?我自己找去。” 邓师兄笑道:“安排你和色魔住一间,怎么样?” “那怎么行?”宋师兄道,“和那家伙住,小师弟能安全吗?” “邓师兄安排得好!”我说,“那样我就可以看住色魔。我答应过他只要他不干坏事,我就不动他,我不能说话不算话!今天我来就是要放了他!” “可是——”宋师兄欲言又止。 “没事的。”我说,“以宋师兄现在的功力,色魔想在你手里讨便宜,只怕还嫩了点!何况我们还是三个人呢?我还是坚信我的判断,色魔不是传说中的那种人!” “既然师弟这样说,那就这样吧!”宋师兄道。 “时间不早了,大家就都去睡吧。邓师弟,你就带小师弟去吧。”宋师兄想是折腾了大半天折腾累了,想早些休息了。 邓师兄答应了一声“好”,就带着我走出了偏殿。 到了三清殿左边的厢房,邓师兄将我带到了清风的寝室门外。 我说:“这是清风的寝室。” 邓师兄惊讶地道:“你怎么知道?” “我亲眼看见清风被树妖害死的,当时我还以为那小子是在快活风流!”我说。 “你怕不怕住这里?”邓师兄问。 “我怕什么?没事!”我说。 “祝捷,你他娘的终于来了哈,快解开这该死的捆爹绳,老子被他可害惨了!”许是听得我的声音,色魔在屋里叫喊了起来。 “老朱,叫什么呢?过得还好吧?问出消息来了没有?”我故作什么也知道地问。 “你小子少给我装蒜!快给我松绑!” 邓师兄开了门,把钥匙给了一把给我,说:“师弟早些睡吧,明早我来叫你起床。” 我说:“师兄也早些睡。” “那我走了。” 邓师兄去了,我才推门进去,见黑灯瞎火地,便问:“老朱,你怎么灯都不开呀?帮我教节约呀?” “节约你娘个头!我能开么?老子想尿尿都作不了主,看你那该死的宋师兄都干了些什么好事!”色魔气呼呼地道。 我打开灯,见色魔正躺在床上,一床灰布棉被盖着。便道:“哟吵醒你了哈,真不好意思!” “别在那里假惺惺的了!”色魔道,“我看了气大,快给我松绑!” “谁这么大胆,敢捆你呀?”我假装惊异地道。 “快解哟,谁他娘耐烦你这假装不知道的德行?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当时正在看我的笑话哟!”色魔气鼓鼓地道。 “呵呵,你也有被捆的时候啊?”我笑道,“我放你是可以,可是,你要是去报复我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徒子徒孙怎么办?” “什么他娘的怎么办?老子不报复就是!”色魔一心想我帮他解开捆仙绳,哪还顾及报仇不报仇,可是我得把他先堵住,不然,这家伙要闹起来,那可不是玩的。 “年得答应我,一不找我的那些徒子徒孙的麻烦,二不找我宋师兄的麻烦,我就放了你。”我说。 “快些放,什么他娘的条件我都答应你!”色魔急火火地道。 “呵呵,你他娘的今晚尽说脏话!”我笑道,并不急着给他解绳。 “小祖宗,你就快点嘛,我求求你了行不行?”色魔道,见我站着不动,这家伙就又开骂了,“你他娘的被这该死的‘捆爹绳’捆一天一夜试试,看你会不会骂人!这他娘是什么绳子呀,动一下就勒紧一些,差点没把老子勒死!” “嘿嘿,这绳子专门收拾像你这样的家伙的,知道不?”我笑道,“好,我就给你解了,你小子得守信用哈,不然下次捆住就不在解了哟!” “快解,快解!老子实在受不了了!”色魔几乎是喘着粗气地对我说。 我念动真言,收了捆仙绳。色魔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起来,一蹦老高:“该死的宋牛鼻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我呵呵笑道:“你家伙歇着吧,小心别在被捆了!” 色魔哪里肯歇?托地跳下床便往外跑,口里还骂骂咧咧地道:“老子非得收拾了宋老道才睡!” 我见不是事,赶忙追了出去。 第五章放色魔此魔斗彼魔 色魔一路前面跑,我在后面追,转了几个弯子,见那家伙钻进了一间小屋,忙跟着就钻了进去,而且大喝道:“老朱,你要敢乱来,小心我对你不客气哈!” “我操,老子憋急了跑厕所,你跟这么紧做什么?”色魔气急败坏地道。 我这才发觉,自己还真是跟着这家伙进了厕所!呵呵,好笑! “我也急啊!”我嘻嘻地笑道。 “操,老子憋了一天一夜,你他娘的憋了多久?”色魔一边方便一边唠叨。 “我没憋着,我就正常方便而已。还真得感谢你呀,不然我还不知道厕所在哪里呢!”我笑道。 “你笑个球!”色魔气呼呼地道,“拥有人类的身体真他娘的麻烦,要吃还要拉!” “呵呵,那你就只吃不拉啊!”我笑道。 “那还不憋死?憋大便真他娘不是滋味!”色魔道。 这小子被捆了一天一夜,把点斯文全捆丢了,出口尽是脏话。 “快点方便,我等你一起回去。” 我只撒尿,一会就完事,完事后,我一边在水龙下洗手,一边催。 “催什么催?你他娘的还讲人道不讲?”色魔正在蹲位里难受,见我催,把一张脸憋的通红,破口骂道,“要早知道黄克这家伙有痔疮,老子操他娘也不要他的身体!” “哈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道,“你小子真惨!” “哎!”色魔叹道,“不知道我前世都做了些什么孽,要我这世这样来还!喜欢个女人吧,他娘的遥山老道硬要横加干涉,将老子炼成丹,还藏到老君那该死的兜率宫里,差点一辈子不得翻身;后来翻身了,找到了自己的女人,他娘的又是你这该死的遥山教的老道牛鼻子来横加干涉,又把老子炼成了丹药,这次更他娘的绝,竟然把老子弄葫芦里装了藏到了地下,要不是那学校搞修建把我挖了出来,老子还不知道几世才能翻身;原本想夺你小子的身体,捞个帅哥当吧,哪知你小子竟然是那该死的张牛鼻子的转世,害得我不得不跑出来,捡他娘这么个狗屁身体钻!又肥又矮不说,还他娘拉屎都着难!” 我早就笑得前仰后合了,把个肚子笑得生生地痛。 “笑,笑,笑死你他娘的!”色魔骂道。 “不笑,不笑!”我忍住了一会,可是一见他那涨得通红的脸,就又忍不住了。 好容易等那家伙腾空肚子,我们一起往回走。 我说:“老朱,以前是我们教对不住你,我代表我们教给你道歉,好不好?” “道什么歉道!”色魔道,“别他娘再拿你那‘捆爹绳’捆老子就是了!” “可你得保证真的不害人,也不要找我的师兄和他那些徒子徒孙的麻烦!”我说。 “你他娘还要我保证些什么?” 第74章 色魔气呼呼地道。 “没了!”我说。 “那还不快回去?老子要好好睡他娘一觉!什么玩意儿,害的老子昨晚一晚无法入睡,今天白天也无法睡成!就这样,还不准老子找他们麻烦,老子真他娘冤!要不是老子要留这条命去找芊姑,我他娘谁都敢惹,你信不信?” “信,信,怎么不信?”我笑道,“快走吧,睡觉去!” “好!睡觉去!”色魔应道。 “糟了!”我忽然发现今晚这觉睡不安生了。 “怎么了?”色魔问。 “我们还没睡,噩梦就做起来了!”我说。 “谁他娘打扰老子睡觉,老子和他没完!”色魔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高声道。 “我!怎么样?”暗夜里,一个声音忽然道。 在我们面前,赫然立着两个人,借着甬道边路灯昏暗的光,我看出来,一个是刚才和我过过招的拿单刀的老家伙,另一个是和他一样留辫的干瘦老头,带一副琉璃眼镜,拿一把破旧的算盘,整个一副帐房先生打扮。说话的正是那个帐房先生。 “老朱,上辈子你欠这老人家多少银子,人家可是来收帐的哟!”我笑道。 “我操,一个钱魔,一个刀魔,你选哪个?”色魔道。 “什么钱魔、刀魔?”我问。 “那个拿刀的,三百年前练刀入魔,所以叫刀魔;那个拿算盘的,五百年前,因为爱钱如命,别人拿了他一钱银子,居然因此入魔,所以叫钱魔。”色魔如数家珍。 “三百年前?风雷三十六刀?”我沉吟着,脑海里立即闪现出师傅留下的记忆,原来这刀魔竟然是三百年前风雷刀的传人。风雷刀名震江湖,自创派以来一直显赫地立于江湖,这个刀门每代都有一个刀术出类拔萃的弟子。但是,越是刀术出类拔萃,那弟子就越是没有好结果,不但没有结婚生子,而且全是死在别人的刀下。直到三百年前,风雷刀出了一个刀术奇高的弟子,这家伙一生杀人无数,最后竟在自创风雷三十六刀的时候走火入魔,变得极为疯狂,诛杀了当时江湖有名的几十个门派的首脑人物。那家伙后来在全江湖人物的群起追杀下突然失去踪迹,害得他的同门全都为他抵了罪,风雷刀便从此在江湖上消失了。 刀魔既然是风雷刀的传人,那他一定就是三百年前走火入魔的那个家伙了。 “想好没有,祝捷?”色魔问的道。 “想好什么?”我问。 “你收拾哪个啊?”色魔道。 “哦,你爱收拾哪个你就收拾吧,那个叫刀魔的今天我们交过手,就算我的吧!”我说。 “好,那我就收拾这个爱钱如命的家伙!”色魔道。 那两人见我们唧唧呱呱地唠叨半天,早就不耐烦了,那个拿算盘的钱魔道:“你们说完没有?咱们有笔帐今天该算算了,还磨蹭什么?” “谁他娘欠你钱了?”色魔笑道,“你娘又没有开妓院,本公子也不逛窑子,欠你娘个狗屁!” “这位矮大爷不欠本先生的帐!”钱魔道,“那位先生却欠我们公主老大一笔!” “呵呵,不是找我的呀?”色魔笑道,“祝捷,是找你的!” “我又欠你什么了?”我问。 “你欠我家公主一条人命!”钱魔道。 “你家公主是谁?我又不认识她,我没有亲戚在清朝当公主!”我笑道。 “我家公主的相公被你杀害了,她现在要你拿命去还。一命抵一命,好像互不亏欠。”钱魔拨弄着算盘道,“也就我家公主才这么慷慨,要是我,就绝对不做这种不赚钱的生意!” “我这辈子好像还没有杀过人哟!”我说,“怎么说杀了你家公主的相公呢?你家公主的相公是何许人物,那是应该叫做驸马的吧?我能杀得了吗?” “不是你这辈子杀的,是你的前生杀的——总之今天我们收帐来了,你就纳命来吧,惹我们动手,是要追加利息的!”钱魔不耐烦地道。 “呵呵,”我笑道,“那你还等什么?” “那就纳命来吧!”钱魔算盘一摇,算珠和算桥相撞,发出一阵清脆的劈啪声,这声音居然有一种夺人心魄的威力。 “慢着!”色魔突然道,“祝捷,本公子最看不惯的就是爱钱如命的,这家伙为了一钱银子就发疯杀了人家全家八口,入了他娘的魔,老子得代那一家八口讨过说法!”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过去?”钱魔望着色魔奇怪地道。 “我是你奶奶的个要命郎中!”色魔恨恨地说着,居然不打招呼,双掌一错,就使出了他的三味真火! “你这是找死!”钱魔见色魔说动手就动手,身形一晃,躲过色魔的真火,大怒道,“矮子,这可是你自己做的赔本生意,怪不得本先生赚了啊!” 色魔呵呵笑道:“你他娘真是没有哪一句离了本行!看招吧!”说着,他将三味真火的威力发挥至极限,猛地向钱魔招呼过去。 钱魔见色魔的三味真火厉害,许是激起了他的好胜心,竟然双手握着他那把破算盘,硬接三味真火!我看得都为他担心,那么一把破算盘,给色魔的三味真火烧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可是,事实相反,那家伙的算盘非但没有被烧坏,反而和色魔的三味真火拼了个平手。 色魔见三味真火无法取胜,立即收回去,竟然凝气为刀,使出了道家厉害的“无形刀”! “无形刀”不是钢铁铸成的,而是以浑厚的内力凝成的看似有形实则无形的“刀”。其厉害之处在于人刀合一,心随刀转,刀随心用,刀无式而强似有式。 我猜想这恐怕是色魔最高的功夫了,应该是看家本领了!因为,在师傅的记忆里,“无形刀”是道家失传已久的绝学,似乎高过我学过的所有武功! 色魔为什么一上来就用上了这么霸道的功夫呢?我不得其解。 我见色魔与钱魔的打斗已经应该可以稳占上风了,便问那一直没有说话的刀魔道:“我们两个就站着看吗?” “当然。”刀魔道,“我们交过手,分不出胜负何必要分出胜负呢?” 呵呵,这老家伙明知道不是我的对手,话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姜果然是老的辣!不打就不打,我也不是那种不打架就要手痒的人! 我于是就安安静静地去看那两个魔头的生死相斗。 第六章除钱魔公主是芊姑 我发现色魔真的有点人们说的那种魔性了。 那家伙施展开“无形刀”,简直就是一个化着刀的魔鬼! 只见他将自己的整个身形裹在刀光里,整个人就变成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这把“大刀”已经不是一把普通的刀,而是一把有生命、有思想、有情感的威力巨大的刀。 这是一把只具刀的形态而没有操刀者的刀,因为刀手和刀已经合二为一,都成了刀了。 只见这把刀,倏起倏落,全是进攻的招式,没有任何格挡,没有任何防守,因为它没有防守的必要。没有任何招式,只要钱魔哪里露出空挡,刀就直奔那个空挡。 钱魔只有防守的份。他一定没有想到自己一出道就遇到这么个不要命的家伙了吧?他不得不将一把算盘舞得风车般快,将自己包裹在算盘织成的幕后,听任色魔那把“无形刀”在自己的算盘上肆意地砍削刺剁,直弄得算盘珠子飞走了好多颗,算桥也快断了。 “无形刀”就是“无形刀”!在钱魔防守稍有疏忽的时候,“无形刀”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那刀忽然化一道长虹,飞刺进算盘织成的幕里,将那幕撕了老大一块,刀尖直刺钱魔的咽喉。钱魔见刀尖逼近,连忙用算盘格挡。刀与算盘碰了个结实,发出金属相碰的“当啷”声,也许是用力过大,钱魔在格挡的时候,吃不住“无形刀”的强力前刺,将一把算盘抛了老远,哗啦啦地掉在了甬道里。 算盘掉地,钱魔就只有等死的份了,我想。 可是不然,只见钱魔倏地双手并用,暗器迭发,一阵白光闪过,色魔那把“无形刀”居然发出了“当当当”的巨大的响声,而且不得不退后了一些,似乎有些忌惮钱魔的暗器。 “哈哈,我以为你这该死的刀没有破解的办法了呢,原来怕我的金钱弹啊?”钱魔见“无形刀”退后,不由得笑道。 “金钱弹?”我惊异地道,“刚才发出的暗器叫金钱弹吗?” “嘿嘿,是啊,那是本先生的命根子啊!”钱魔道,“不到要命关头,本先生也绝对不用的呀!” 色魔的“无形刀”虽然暂时受挫,但稍一停顿,即又飞刺了上去,而且依然将刀尖锁定了钱魔的咽喉。 钱魔急得大骂:“该死行瘟的,怎么老是想要本先生的命啊?”口中骂,身体可不敢怠慢,一个大扭转,钱魔向后急速退去,手中暗器像飞蝗一样发出,暗夜里顿时一片金光闪烁,就像凌空飞来许多小块金子似的。那些发出金子般光芒的暗器全招呼到了“无形刀”身上去了,又是一阵质地清脆的金铁交鸣,“无形刀”居然像是受了重创似的,委顿了好一阵才恢复进攻。 “老子和你无冤无仇,你他娘的干什么要找我拼老命啊?”钱魔见色魔的“无形刀”实在无法破解,眼看老命就没了,不由得大叫。 施展“无形刀”讲究的是人刀合一,现在色魔的心中就只一个目标,杀钱魔,所以任你外界叫嚣什么,他是听不见的,哪还听得见钱魔的嚎叫! 当“无形刀”再次逼近钱魔,我看见一股鲜红的血液急喷,染红了暗沉沉的夜,我顿时觉得这个夜晚恐怖而又很有诗意! “为什么?”钱魔最后吐出了三个字。 “因为人家是八条命!” “无形刀”终于归于无形,色魔站在将倒的钱魔身前,艰难地道,看得出,色魔受伤不轻。 “你没事吧?”我问。 第75章 “还好,受了点皮外伤。”色魔痛苦地道。 “是不是刚才的暗器伤的?”我问。 “暗器?”色魔忍痛笑道,“那是那家伙成魔后炼成的内气,是他的命根子,是融化金银配合高深的内功修为炼成的金钱弹,白的是银弹,黄的是金弹!” “他的算盘你都不怕,怎么怕那个什么金钱弹?”我不解地道。 “那是金子和银子啊,有几个人能不被它伤害?”色魔道,“要不是我道行高深,恐怕死的就不是他了!” “我们杀人了,犯法了啊,怎么办?”我问。 “这是人吗?”色魔道,“你仔细看看,这是人吗?这是魔!” 我还真就仔细地去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钱魔,确实,躺在我面前的已经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因为他其实身体早就枯干了,只是一具干尸而已。 “你该不会因为手下留情,才没有收拾那个该死的刀魔吧?”色魔道。 “我们根本就没有动手!”我说,“哟,他人呢?” 那个刀魔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跑了。 “你真他娘的蠢!”色魔道,“知道他曾经害死过多少人吗?” “只知道不少就是了,不知道具体数据。”我说。 “那家伙没有成魔之前就嗜血成性,滥杀无辜,为了祭刀,他连妇女小孩都杀。成魔之后,更是疯狂屠杀江湖正道人士,惨死在那家伙风雷刀下的不下百人,你他娘的竟然把他给放了!”色魔气咻咻地道。 “你早不说,我怎么知道?我还以为他是个人呢?当今社会,能乱杀人吗?杀坏人都他娘的要偿命!”我笑着道。 “好,好,怪我没早说!”色魔道,“快扶我回去休息,我受伤了,今晚你得负责我的安全了!” “没问题,谁要杀你,就让他先杀了我!”我一边去扶他,一边道。 “谢谢!”色魔道。 “你和那家伙有仇啊,怎么一交手就用‘无形刀’?”我问。 “那家伙为了一钱银子杀了人家一家八口,其中有六个都是妇女和儿童,你说我该不该一交手就取他首级?”色魔道。 “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疾恶如仇了?没见你有这么好心肠啊?”我笑道。 “老子一向都是疾恶如仇的!你怎么今天才晓得?”色魔恨道,“和你这种人打交道,真他娘倒霉!这么久了居然看不出老子疾恶如仇!” “好,好,回去睡觉,发什么感慨!世上受点点伤就发感慨的人真他娘的多!”我居然也说起了脏话。 “老子受的是什么伤,你知道吗?”色魔哽咽道。 “别伤感哈,我他娘的听了作呕!”我拒绝听。 “你他娘的不听,老子还懒得说呢!走,睡他娘的!”色魔不再伤感,在我搀扶下,蹒跚地往清风的寝室走去。 其实,要是色魔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的话,这家伙可是最有资格伤感的了,你想想,苦恋两千年,这是什么感情?你再想想,两次无端被炼成丹药,一耽搁就是上前年,这是什么遭遇?可是色魔还竟然保存着一分疾恶如仇的童子之心! 论说,我还是比较了解他,理解他的遭遇的,可是,这世上,还有几个人能真正理解他那颗孤独寂寞的心呢?他曾经为了能尽快找到自己的情人,确实伤害过许多无辜的人,像小妹、小丽、小芳、小蔚,她们无疑都是色魔获得人体的牺牲品,但这真的就全是他的罪吗?我们能说那些实施者就没罪了吗?没有色魔,陈刚会不会在某一天做出相同的事来?没有色魔,黄克又会不会走进发廊?没有色魔,那几个少男少女会不会就不偷尝禁果?我想像不出! 进了屋,安顿色魔躺下,听他发出呼呼的鼾声,我看看夜色,知道已经夜深了。心想,今晚会不会还发生点什么事呢? 正这么想,就见门外人影一晃,一个家伙已经站在了门外! “果然不会要我好好睡觉!”我冷笑道。 “祝捷,刀魔想找你分出个胜负!”原来是刀魔阴魂不散,还在道观里游荡。 我抓过桃木剑,跳到门外屋檐下,见刀魔已经在三清殿外的天井里了,不由得冷笑道:“你怕我不会像老朱那样疾恶如仇么?你就等着试试吧。” 我怕屋里的色魔有什么不方便,在门口处设了个封门咒,等闲之辈轻易进去不得,这才往天井里去。 “刀魔,人说你嗜杀成性,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跟到天井里,站在刀魔一丈开外道。 “呵呵,你试试就知道了!”刀魔笑道。 “那就是真的了?”我问道。 “你知道什么叫魔吗?”刀魔道。 “不知道!那又怎样?”我冷冷地道。 “连人都怕杀,那还叫魔吗?”刀魔笑道,“我家公主当年成魔的时候,将一个不可一世的遥山派教众屠戮殆尽,你没有听说过吗?” “原来遥山派被屠戮竟然是你家公主干的?”我惊诧地道,在师傅的记忆里,最惨烈的记录就是遥山教被屠教!原来凶手竟然是一个魔! “是啊!没想到那次屠教居然还有几个漏网之鱼,竟然又发展起了这该死的遥山教来了!”刀魔道,“难怪公主要再次出来屠教!” “哈哈哈哈——”我怒极而笑,“原来一切事件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我教与你公主有什么冤仇,她竟然要屠教!” “因为你们害死了她的相公!”刀魔道。 “她相公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公主不许我们问,但是,我相信,那一定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否则,公主不会爱他爱得那么深,爱得那么痛苦!”刀魔道。 我心中突然灵感一闪,急道:“你家公主是不是叫芊姑?” “大胆,芊姑是你这家伙可以叫的吗?”刀魔大喝道。 第七章斗刀魔道观现官魔 听我提到芊姑的名字,刀魔居然大喝一声,声如雷霆,而且,那家伙的刀又像在松树林里一样,说来就来了! 正在刀魔向我发动进攻的时候,我突然听见右厢房那边嘈杂声起,灯火一下就通明了起来,感到非常诧异,吃惊之际,刀魔的刀早已砍到了我的脑袋上方! 我脑袋一偏,身子向下缩,然后飘然后退,脱离了刀魔单刀笼罩的范围,立定了后,拔出桃木剑,立了个门户,提防着刀魔的再次进攻,耳朵却仔细地听右厢房那边的声音。 “师弟被杀了!”在乱糟糟的声音中,能听到这么个声音。 “谁干的?”这个声音似乎是邓师兄的声音。 “不知道!”这像是一个小道士的声音。 “让我看看!”邓师兄道,“是刀伤,是单刀!” 我明白了,嘿嘿冷笑道:“刀魔,你他娘真是嗜血成性啊!” “这算个球,才杀他娘一个小道士,老夫今晚还没尽兴!不是公主一再交代正事要紧,老夫非得把这道观里能喘气的东西的气管割断完!”刀魔笑道。 我已经怒急至极,桃木剑一挥,幻起千万重剑影,直朝刀魔罩去。 这次我是真的生气了,自己一时手下留情,没有杀掉这该死的家伙,他居然就偷空杀了我的一个徒孙!我要是能向色魔朱不戒那样,上手就要这家伙的老命,也就不会这样了。 刀魔见我的剑幕罩去,连忙挥刀来迎。一阵金铁交鸣,暗夜里闪烁起一片金星。也许这阵刀剑交鸣的声音惊动了右厢房那边,或者是暗夜里的闪烁的金星引起了那边的注意,我听那边一个声音道:“师叔公,那边有人打架!” 然后我就听见一群人围过来的声音。 我知道是邓师兄带着那些徒子徒孙过来了,我怕那些徒孙能耐太差,万一刀魔脱身,他们的气管就可能真的要被割断,于是,把刚才从色魔那里偷学来的“无形刀”使了出来。 我当然不会使什么“无形刀”,但“无形刀”的思想我却能体悟得到,那就是将自己的身体化成利器,全力进攻!我将桃木剑挥舞开来,先不进攻,却将自己包裹了个严严实实,形成一个巨大的“剑”,然后剑尖向前,整个身体高速旋转着刺向刀魔。 “好大一把剑!”听得出这是邓师兄的声音。 “像传说中的‘无形刀’,怎么变成了剑了?”另一个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宋师兄的。原来宋师兄听得风声也过来了。 刀魔见我突然变成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剑,连忙使出了他的风雷三十六刀。三十六声金铁交鸣,三十六点幽蓝的光芒。我分明能感觉到刀魔手中的刀的颤动。可是,刀魔能在一瞬间发出三十六刀,毕竟不是浪得虚名,他略一后退,便即使出了他的成名刀法——七十二泼风刀! 又是一阵金铁交鸣,我感到自己的进攻受到极大的阻力,就像自己的剑砍在了七十二块石头上,手臂震得隐隐着痛,虎口也感觉酸麻。可是,我毕竟还是占了上风,只见刀魔踉踉跄跄地后退,犹如喝醉了酒,手中的单刀已经不太听他的使唤了。 刀魔的刀,以快见长,现在他自己的刀已经不听他的使唤了,那么,他的生命也该结束了,这个魔鬼! 我剑化长虹,剑气暴长,无形剑直刺那家伙的胸膛! 我想,只需听一声“扑哧”,然后就能看见飞溅的鲜血,看见那个嗜血成性的家伙慢慢地倒下,变成一具干尸。 可是我听到的却是“叮”的一声,感觉到的是巨大的震荡,几乎有些把持不住手中的剑了!我大吃了一惊,急忙收了无形剑,敛剑退后几步。仔细看时,发现一个黑影在三清殿上一闪,腾空飞起,没入了沉沉的夜空。我暗叫惭愧,幸好那家伙发的暗器只是击中我的剑,否则,自己非得受伤不可! 等我惊魂稍定,再看刀魔时,早已失去了他的踪迹。 我连忙问站在旁边的两位师兄道:“刀魔呢?” “哪个刀魔?”宋师兄问。 “和我交手那个!” 第76章 我说。 “跑了!”邓师兄道,“那家伙见你的剑一顿,在地上一滚就不见了,想是借土遁跑了!” “这家伙是个典型的怕死鬼!”我恨恨地道,“打不赢就跑,亏他竟然嗜血成性!” “你在说什么,师弟?”宋师兄莫名其妙地道。 “刚才和我交手的是三百年前风雷刀那个练刀入魔的家伙!”我说,“这家伙嗜杀成性,刚才一会就又杀了一个弟子。” “你是说清林是他杀的?”宋师兄道。 “是啊,这刀魔的刀确实不凡,难怪当年那么多武林宗师会死在他的刀下!”我说。 “早知道是这样,我们刚才就该一齐上,将那老不死的一把捆了扔进炉子炼了!”宋师兄道。 “下次见了,一定不要放过他!”我说。 “刚才在殿上发暗器的是谁?”宋师兄问。 “不知道,应该是刀魔的同伙吧?”我说。 “那也是魔了?”宋师兄道。 “应该如此!”我说,“那家伙的什么暗器,让我都差点受不了!” “好像落在地上了,找找看。”邓师兄道。 我们三个便弯腰来找,其他弟子在外围警戒。 我很快就找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摸在手里圆圆的,不知道是什么。 “拿灯来看看!”我说。 一个弟子忙把电瓶照过来,我一看,不由得笑了:“呸,原来是一枚公章!” “公章?”两位师兄惊讶地道,“怎么会是这玩意哪?” “好玩,好玩!”我连连道,“一个用钱做暗器,一个用权做暗器,难怪老朱和我都有些受不了哟!” “你把我们说糊涂了哟!”邓师兄道。 “这事得从头说起,”我说,“刚才我和色魔朱不戒碰到了两个魔头,一个叫刀魔——就是刚才跑了那个,一个叫钱魔,是五百年前因别人拿了他一钱银子入魔的。色魔和钱魔交手,虽然用无形刀杀了钱魔,却也伤在了钱魔的暗器金钱弹上。钱魔用钱做暗器,果然厉害!现在这个家伙用公章做暗器,那就是用权做暗器了,威力果然不小!我得把这玩意拿给色魔,让他看看它的来历。” “你说刚才色魔和钱魔交手?”宋师兄道。 “是啊!”我说。 “他也是魔啊,怎么会帮我们杀魔呢?”宋师兄不解地道。 “他不是魔!”我说,“他自己一再说他不是什么魔,他只是一个修炼成人形的猪精,在将要成仙的时候,爱上了一个女人,因为和心爱的女人结合,遭到我们教的干涉,从此就灾难不断。但他没有要报复我们的意思,而只是想进入魔界找他的情人。” “他的情人?就是那个山姑?”邓师兄问。 “是啊,五百年前,芊姑因情入魔。也许成了魔王的什么干女儿之类吧,这些出来的魔怪都称她公主、少主人。”我整理着一些记忆片段,连缀成了一个大概,“芊姑入魔,对我教进行了血腥屠杀——” “屠教?”宋师兄道,“教藏典籍里有详细记载,凶手是谁一直是个谜,原来竟然是色魔的情人,那个所谓的被强奸的山姑!这太不可思议了!” “芊姑没有想到,那次屠教,我教竟会有人幸存下来,而且把我教发扬光大到了现在这样的规模,于是就又一次掀起了血腥的屠教活动!”我说。 “这次,我们不能让她得逞了!”宋师兄道。 “当然!”我说,“但是,这次芊姑手下有很多虾兵蟹将,光是对付这些个虾兵蟹将就够我们受的了,不知道芊姑亲自出手,那又是什么模样了!” “到时再说吧。”邓师兄道,“倒是今晚该怎么办啊?总不能让大家不睡觉吧?” 宋师兄忧心忡忡地道:“是啊,这么折腾下去,大家都会受不了的。” “祝师弟,你看看今晚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还要发生什么,我们拼着不睡,也要把他应付下来;如果不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干脆回去好好睡睡,明天再商议。”邓师兄道。 “这办法不错!”宋师兄道。 “那我就看看。”我说,念动真言看了看道,“今晚没事了,我们可以好好睡觉了!” “那好,我们去睡去!”邓师兄道。 然后宋师兄就吩咐那些警戒着的道士们:“你们去把清林的遗体抬到三清殿去,也别守,早些睡觉。” 其他弟子应了一声,一时就散了。我和师兄们道了晚安,还是回清风的寝室来。 寝室里,色魔朱不戒仍然鼾声不断,这家伙,想是真累了! 望着熟睡的色魔,我陷入了沉思。 如果色魔知道芊姑就是这次屠教行动的幕后主使,这家伙会怎样做?会不会立即凶性大发,来个窝里反?面对一个曾经帮助过自己而又随时可能成为自己的敌人的人,我该怎么做? 第八章闯山门官魔玩大印 第二十一篇日记10月23日“祝师弟,起床吃饭了!” 今天一早,我眼睛还没睁开,就听邓师兄在门外喊个不停了。 “喊什么喊,吵死人了!”色魔赖在被窝里不想起床,听见邓师兄那高嗓门叫就嚷开了。 我笑道:“起床吃饭了,不去没得吃哟!” “吃,吃,就只晓得吃,你小子吃了能拉当然好,我多惨你知道不?”色魔愁眉苦脸地道。 “快起床,别磨蹭哈,我反正是起床了。”我说着,翻身就爬了起来,三下五除二就把衣裤鞋袜穿好了——这是部队训练的成果,我经常引以为傲的生存能力之一。 等我把口漱了,把脸洗了,把头梳了,那家伙还在床上愁眉苦脸地坐着,一张苦瓜脸,很不像这家伙平时那意气风发的样子。 “怎么了?”我问,“伤怎样了?” “那点狗屁伤倒好了,就是不想起床,还想睡!”色魔道,“有了人类的身体真他娘麻烦,稍微没有休息好人就疲倦,真是!” “好吧,你慢慢起床,我去把早饭端来我们一起吃,怎么样?”我问。 “那当然好,我就不说谢了!”色魔苦笑道。 我在邓师兄的带领下到食堂去打了饭,然后回来和色魔一起吃。等我把饭端回来,色魔已经洗漱了,坐在桌前凳子上发呆,见我进来,皱了皱眉道:“真他娘不想吃!” “吃吧,吃了我让你看一样东西。”我说。 “什么东西?”色魔问。 “昨晚拣的,快吃,吃饭就不说话。”我说着,拿出在部队野外拉练时吃饭那种狠劲,三几口就消灭了自己的那份早饭。直看得色魔把嘴巴张得老大,几乎忘记了吃饭了。 我吃完饭就出去到天井里溜达,不管那家伙的死活。一会儿,那家伙就在屋里喊道:“小子,拿碗去洗,我不得洗哈!” 这家伙他娘的还吃定我了! 我就进屋去,见那小子已经吃完,便收拾了碗筷去洗。回来时,那家伙正在屋子里转圈圈,像很难受的样子。 “你转个什么名堂啊?”我问。 “有什么狗屁东西要我看就快些,我忙哟!”色魔道。 “你忙?忙什么?”我问。 “我要到林子去找进入魔界的入口啊!快点拿出来吧,是什么玩意儿?”色魔道。 我拿出那枚公章,自己还没来得及看刻的是什么官职,那家伙便一把抢了过去。 “就这玩意?”色魔道。 “不错,昨晚和刀魔动手时,我正要杀他,忽然从暗处飞来一枚暗器,击中我的剑,让那家伙土遁跑了。拣起那枚暗器来看时,却见是枚公章。”我说。 “哦,你是要我看看这枚公章是什么来头吧?”色魔问。 “聪明!”我笑道。 “这枚公章的主人,是二十年前成魔的一个官魔,这家伙因为年龄关系从局长位置上退了下来,心理不平衡杀了自己的老婆,后来就入了魔,没想到这么浅的道行也敢出来横行啊!”色魔感慨地道。 “果真是个官魔!”我听了色魔的介绍道。 “好了,陪我到松树林子里去看看那该死的入口在什么地方。”色魔道。 “好,乐意奉陪!”我笑道。 我们于是出门来,经过三清殿外的天井,穿过一个弄堂,走过一道长廊,过了前面的两个大殿,就到了道观的大门——宏伟的石牌坊。 白天看的真切,大门里边原来是一个巨大的空坝,分区化块地进行了绿化,人行走在其中,有如在画中行走一般。回头再看遥山的前山院落,其气势之恢弘,建筑之精美,布局之合理,不得不令人赞叹。 我正沉浸在对我教建筑的欣赏中,色魔却拉了拉我的衣角,我惊愕地看他,却见这家伙努着嘴向外,示意我朝外看。 我朝山门外看去,却见守门弟子正拦着一个游人。那游人要进道观,弟子不许,双方正发生争执。我看了看那人,五十来岁年纪,平头,花白头发,方正的国字脸,穿一身不太合适宜的中山装,左边上衣袋里插了两支钢笔,手里提着一个皮革文件包,一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官样打扮。 我和色魔对视一笑,心中明白那话儿到了,于是不约而同地往门口走去。 “放他进来!”我对那个小道士道。 “师叔公,师傅说了不得放外人进来的!”小道士为难地道。 “你师傅那里我去说,人家要进来,你拦得住吗?快让人家进来!”我说,拿出小师叔公的架子还真有点飘飘然。 小道士迟疑着让开身放那官魔进来。 官魔似乎知道我和色魔的来历似的,疑惑地看了看我们,欲进还怕。 我笑道:“同志,要观光是吧?进来啊!” “你说进来就进来啊?嘿嘿,你们不让进我偏要进,你们请我进,我就偏不进了!”官魔边说边往后退,意思好像想跑。 我如何肯放过这个家伙!早已身形一晃,追至山门外,见那官魔已经快进入林子了,连忙一个空翻,落在了那家伙的前面。 第77章 色魔在我前追的同时也跟了上来,堵住了官魔的后路。官魔见前后路都被堵了,怒道:“本局没有想麻烦你们,你们倒想麻烦本局了哈,简直是两个不知道死活的家伙!” “局长大人不要生气嘛!”我嘻嘻地笑道,“我是来归还局长大人的公章的!” 说着,我将那枚老旧的雕刻着“xxx局党委”的公章扬了扬。 “不必了,我公章多的很,你要我还可以给!”官魔冷冷地道。 “官魔,来都来了,想干什么就干,别缩手缩脚的,老子看不惯!”我有些懒得和他废话的感觉了,于是喝道。 “哈哈!”官魔怒极而笑,“小子,弄死你一个平头百姓,本局当捻死只蚂蚁,你算老几?轮得着我亲自动手?” 我笑道:“这话从当官的嘴里说出来,我信!” “那还不让路?”官魔操着官腔道。 “我是想让啊!”我调侃道,“可是背上这把剑不让啊,你问问它!” “小子,你这是找死!”官魔怒道,“让开,不让老子就要开杀戒了!” “小心他的官印!”在官魔身后的色魔忽然提醒我道。 我正愣神间,猛地就见官魔手中多了一个玩意儿,黑乎乎圆滚滚地,两头大中间小,两头有碗口大小,做成公章形状,似乎还雕刻有环形的字样;中间像擀面杖,酒杯粗细,光滑得可以照得出人的影子。 官魔见我愣神,手中那玩意儿就没头没脑地砸了过来。 “那是他的官印,也是他害人的武器,你得小心应付,打不赢了我帮你!”色魔在官魔身后冲我喊道。 “小子,一起上吧,反正我也没有打算把你给放了!”官魔道,“这就是挡我官路的下场!” 我见那家伙的擀面杖没头没脑地砸来,身子向后退了半步,拔剑在手,迎着那擀面杖就是一剑。我手中的剑一边挑、刺、削、格,嘴上还不忘调侃:“喂,官魔,你这擀面杖是什么玩意儿做的呀?怎么黑乎乎的?能擀面吗?擀出的面能吃吗?” 官魔被我一阵胡说弄得心里老大不舒服似的,面红耳赤地道:“胡说,本局这是擀面杖吗?你小子见过我这样的公章没有?谅你小子也没见过!这是本局的独家发明!” “呵呵,这也算什么狗屁发明!明明就是一个两头粗中间细的擀面杖嘛!”我说。 “小子,这叫两用章!一头是党委章,一头是行政章!这是本局为官一辈子的梦想,既要掌握党权,又要掌握行政权,你懂不懂?”官魔冷冷地道。 “我怎么懂得你们那一套?什么党权政权?我通通不懂,那又怎样?”我笑道。 “谅你一个小老百姓也不懂!”官魔轻蔑地道。“不过,今天既然遇到了,你有什么要求就说,要哪方面的,本局给你印一个!”官魔笑道。 “千万别被他印上了哟!”色魔在一边笑道,“你家伙一个小老百姓,一被印上准没好受的!” 听色魔调侃,我不由得哈哈大笑。 可是,一会儿我就笑不出了,因为官魔似乎把他那什么“两用章”的真正威力发挥了出来! 只见那家伙双目瞪得像牛蛋,双手舞动“两用章”,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防护幕将他浑身上下罩定,没有留下一丝空隙可以让我的剑刺进去。同时,我还见漫天飘下纷纷扬扬的“大雪”了。 天上飘落下来的是一张张红头文件!可别小看这些红头文件,它们在空中散乱地飘舞,飘雪般富于诗意,可是每一张都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这些文件飘至我身前,立即像被飓风吹刮一般,全都朝我飞刺而来,飕飕地破空有声。我哪里敢小瞧,嘴巴上再不敢调侃,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地挥动手中的桃木剑应对着。 我将桃木剑挥舞起来,也形成一个剑幕,将自己罩住,得空便相机攻击对方。可是,官魔的“两用章”舞弄得似乎娴熟至极,我根本就没有空子可钻,相反,自己的剑幕却不断被对方的红头文件刺破,不断有盖着鲜红的印章的纸片刺到我的面前。我这才知道,当官的玩公章那可真是非同小可的! 就在我想感慨一番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右臂一麻,就见一张红头文件纸割破了自己右臂的衣袖,并割伤了右臂! 第九章斗官魔色魔出奇招 我突然感到一阵皮肉被割破的疼痛,心中一惊,大喝道:“官魔,纳命来吧!我才不怕你这些狗屁红头文件呢!” 喝罢,我便即施展师传伏魔剑法,挑开眼前疾刺而来的文件纸,剑尖直指那个被“两用章”织成的保护幕,希望凭自己的之旺盛的血气,打开一个缺口。 伏魔剑一施展,整个剑身散发出巨大的能量,任你魔法再高,也会在剑下胆寒。可是,我藉着旺盛的血气施展出来的威力巨大的伏魔剑,刺到那层保护幕上,只听见叮叮当当的一阵金铁交鸣声,除了震得自己的虎口发麻、两臂酸疼之外,人家的保护幕似乎一点都没有受我剑刺的破坏,相反,经我一阵剑刺之后,那层保护幕竟然由黑乎乎的颜色里渐渐泛起一层金光,猛地一看,就像铜墙铁壁般,富于金属的质地。 我吃了一惊,这才知道这家伙的官印不是我这样的小老百姓轻易能撼得动的,要想撼动这在官场浸淫了几十年的家伙,得色魔那样的藐视一切的家伙才行。我主意打定,便高声叫道:“老朱,做笔买卖,这家伙知道进入魔界的方法,我将他卖给你了,要不要?” “哈哈,你小子真阴险!”色魔哈哈笑道,“你小子打不赢了,就想起我了呀?” “别那么不识好歹啊!”我故作不经意地道,“不要我就放他走了哟!” “你小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还放?也不知道谁放谁!”色魔在一边懒懒地道,操,这小子居然打算袖手旁观了! “嘿嘿,胖子,你倒是善于观察时局,好好努力,本局慢慢栽培你!”官魔在“铜墙铁壁”里笑道。 “别他娘的在本公子面前打官腔!”色魔笑道,“官魔,你他娘一辈子就只混了个局长当,有什么了不起?何况临到老了还被刷了下来,结果什么狗屁都不是了,还打他娘什么狗屁官腔!” 这家伙嘴巴可真毒,尽戳人家的痛处。 果然,官魔一声大喝,竟然剖开保护幕,将身子现了出来,仍然将大把大把的红头文件纸刺向我,却将那“两用章”舞动着砸向了色魔。 我大喜过望,只要色魔被卷进来就好! 那些文件纸虽然仍然能割伤人的皮肉,但因为官魔分心去斗色魔,这些纸片的威力大打折扣,我催动真力,将剑舞成一把巨剪,喀嚓喀嚓,将那些纸片铰成了碎片,整个身子终于从被动躲闪中解放了出来。心里对色魔不由得多了一分感激。 官魔现在是全心全意地斗着色魔,完全放弃了对我的刺杀。我可不会像色魔那样袖手旁观,刚一脱身,我就将自己的桃木剑刺向了那家伙身后的一个空挡! “当啷”的一声响,我分明刺向官魔后腰的剑被那家伙用“两用章”一格,格得我虎口撕裂般地疼痛,而且脚下不稳,踉跄地后退了好几步,我这一惊非同小可! 这家伙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啊?我斗刀魔的神勇哪里去了,怎么就对付不了官魔呢? “小子,站一边去吧,别添乱了!”色魔边打边调侃我道,“人家的每一个空挡,对我来说可能是空挡,对你,嘿嘿,可能就是陷阱哟!” “别得意,收拾了他在说!”我愤愤地道。 “站一边去吧,本公子有把握!”色魔淡淡地道,“在我眼里,当官的就像一堆屎!” “呵呵,好!那你就和这位官爷好好玩玩,我歇歇气!”我委实没有把握对付这家伙,色魔既然说得像拈根灯草似的,那就让他斗去,我又不是好勇斗狠那种人! 我于是退出了打斗圈,将剑尖朝下握着,眼睛紧紧地盯着圈子里的情势,暗暗打定主意,万一色魔不济,握就立即出手帮助。 “师弟,拦住刀魔!” 我正看色魔与官魔斗得难分难解,猛地听邓师兄喊,忙四处看时,却见邓师兄从大门里追了出来,边跑边喊我拦住刀魔,却不见刀魔的影子。 “在哪里?”我问。 “在你脚下!”邓师兄道。 我睁开阴阳眼一看,果然就见刀魔这家伙正从我脚下土遁而过。呵呵,刀魔就是刀魔,大祸临头就爱跑!我看你这下往哪跑!我将锁魔大法贯注于桃木剑上,往那家伙前进的方向奋力一插,立即将他的去路堵死了,后面宋师兄早已土遁赶到了,刀魔见后有追兵,前无去路,只得钻了出来。 见那家伙从土里冒出个头来,我飞起一脚便踢了过去。这一脚只是普普通通的一脚,可是刀魔硬是没有躲过,竟然实实在在地踢在了那家伙的一张老脸上,弄的他真正成了灰头土脸的了。 那家伙挨了一脚,居然大怒,一个鱼跃,竟然破土而出,腾空而起,单刀一式“苏秦背剑”,头下脚上地就朝我头顶刺了下来! 我要是给他这样刺中,从头到腚非得给他一刀贯通,我当然没有这样傻!我将手一招,隔空取回自己的桃木剑,在自己的头顶挥成一个巨大的剑幕,不容那家伙的单刀刺下半寸。 “刀魔,看本道的捆仙绳!”刚从土里钻出来的宋师兄突然炸雷般地喝道。 只见一条金色的不知道什么质地的绳子从宋师兄的掌中发出,在空中曼妙地划过,几起几落,就将那在空中练习着背剑的家伙捆了结实,“扑通”地掉到了我面前的地上,一时间弄得尘土飞扬。 “哟,这谁呀,怎么给我行这么大礼呀?”我故作惊讶地调侃道。 “还会有谁?刀魔啊!”宋师兄道。 “炼了他!”邓师兄道,“这家伙太不是东西了!” 第78章 “怎么了?”我惊讶地道,邓师兄一向并不主张暴力的呀。 “这家伙今天一清早便潜进观内,见人便砍,砍伤了好几十个弟子,还砍死一个!”邓师兄气愤地道。 “嘿嘿,我要活剥了他!”宋师兄面目狰狞地道,那样子直令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看看地上连辫子都散了的刀魔,如果不是亲眼见这家伙拿刀砍我,不是一再见他杀人,我甚至会认为他是一个慈祥的老人。可见崇尚暴力、草菅人命并不分老幼!老人为恶可能更让人头痛。 这里刀魔被擒,那边官魔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现在是三大高手在外围观战,随时都有可能出手助战,而从迹象上看,官魔已经处于下风了,即使我们不出手,他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祝师弟,你在这里和你的朋友收拾那个家伙,我和邓师弟回去炼了这个杀人狂魔!”宋师兄道。 “好啊,你们去吧。”我眼睛盯着色魔和官魔的打斗,随口道。 “祝捷,你他娘的不能让你师兄把那家伙炼了!”色魔见宋师兄要炼刀魔,居然发急道。 “为什么?”我不解地道。 “我要从他嘴里掏东西!”色魔道。 “就从这位官爷的嘴里掏吧,当官的知道的多!”我笑道。 “你晓得什么!”色魔道,“快拦到哈,不然,我马上放官魔走,看你三个谁会是他的对手!” “色魔,你他娘的也太小瞧我遥山教了!你下来,让本道会会他,谁要你帮忙!”宋师兄显然被色魔激怒了,一手扔下刚提在手里的刀魔道。 “嘿嘿,只要你把刀魔给我处理,本公子就把这个难啃的骨头让给你啃!”色魔笑道。 “好,本道倒要瞧瞧,这个什么骨头到底有多难啃!”宋师兄道。 色魔见宋师兄答应将刀魔交给他,托地就从战圈里跳了出来。官魔正斗得上气不接下气,见色魔突然撤出战斗,简直是大喜过望。我见他快速地调息了一下,紧接着就接住了宋师兄攻去的一掌。 宋师兄没有武器,我也不知道他擅长用什么。他凭一双肉掌和官魔较量,不知道能有多少胜算。 色魔转了过来,不去向刀魔掏他要的东西,却低声对我道:“你们阳界的人最大的弱点就是怕官,你们三个都不是那家伙的对手!” “怕官不等于怕官魔啥,凭什么就不是他的对手?”我不解地问。 “很简单,”色魔道,“一方面你们怕官,另一方面当官的有足够多的办法奈何你们这样的草民,所以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你这样说,倒使我想起你为什么伤在钱魔手里了!”我笑道,“一定是吃了没钱的亏,对吧?” “你说得没错!”色魔道,“有了人身后,天天得吃得睡,我又没钱,吃啥?睡哪里?能不被钱魔那老家伙伤着吗?” “既然这样,那你怎么还要我师兄去和他斗?”我怒道。 “我不激他,他能把刀魔给我吗?”色魔气哼哼地道。 “你要这刀魔和要官魔不一样么?”我问。 “当然不一样!”色魔道,“我看得出,官魔好歹还有点气节,而这刀魔嘛,嘿嘿,简直就是一个怕死鬼!” “这我赞同,”我说,“这家伙,杀人一流,怕死也堪称一流!” “你说从怕死的家伙嘴里好问事些呢还是从不怕死的家伙嘴里好问事些?”色魔邪笑道。 “高!”我笑道,“糟,师兄要糟!” 我惊叫出声,因为官魔在前胸处露出了一个很大的空挡,宋师兄正将双掌攻向那里。我却分明看出官魔那个所谓的空挡,其实是一个陷阱! “‘无形刀’——”色魔突然大叫一声,身子立即变成了一把刀,还没等我回过神来,这刀便刺向了官魔真正的空挡——他的后背! 宋师兄的双掌刚刚拍到官魔的前胸,自己的胸脯却早被官魔的“两用掌”击中了! 官魔正待要发动连续攻击,却将手中“两用章”僵僵地立在空中,定格成了一个还算完美的武打动作。 我知道色魔得手了! 第十章怕死鬼刀魔开魔门 色魔趁官魔向宋师兄发出重击之时一招得手,将官魔的身体来了个一刀两断,只见一阵恶血流尽,官魔的上下体顿时萎缩干枯,成了一具干尸,那被捆倒在地的刀魔杀猪般嚎叫道:“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呀!” 色魔立即上去给了那家伙一耳刮子,喝道:“嚎什么嚎?死不了的!” “大爷饶命,大爷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小的立马就替你做!”刀魔号哭道,声泪俱下的样子,还真有些让人不忍加害于他。 邓师兄已经将受伤的宋师兄扶住,我忙过去看看究竟。宋师兄被官魔那印一记重击,强忍住没有倒下,但我能明显看出他口中包着一口鲜血,因为要强,他没有吐出来,竟然强行咽下了肚去,但口中的红色却是瞒不了人的。 “师兄,你没事吧?”我关切地问。 “没事!扶我回去,调息一下就没事了的。”宋师兄强挣着要走,我和邓师兄忙扶住他往观里去。 “清幽,来帮忙扶你师公!”走到大门边,邓师兄对门边站着发呆的那个守门的个小道士说,然后又对我说:“祝师弟,跟住你的朋友,别让他把那该死的刀魔给放了!” 我明白师兄的意思,他们是信不过色魔,其实,我也认为色魔为了掏出芊姑的消息,极有可能答应不杀刀魔。如果色魔答应了刀魔,我可得相机行事。 宋师兄也艰难地道:“小师弟,盯紧了,别管我,不出半个小时,我又会好好地站在你面前的。” “好,你们放心吧。”我说,让清幽接着扶,自己转身就又会到色魔身边。 色魔是何等样人物,早就看出了我的居心,冷哼道:“小人!” “你说谁?”我怒道。 “说谁?我呀!”色魔忿忿地道,“天底下就他娘我是小人!” “嘿嘿,”我尴尬地笑道,“你别错会意思,我是来帮你的。” “我他娘要你帮个球!”色魔想是很生气,居然说了好几句脏话。这家伙和人类生活了一段时间,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用说脏话的方式表现心中的愤怒、怨恨、不满等消极情绪。 “老猪,你他娘还逮着理了哈!”我瞪眼道,“什么狗屁大不了的事!干你的正事吧,真是!” 色魔见我也生气了,居然就蔫了:“是,是,干他娘的正事!” 他蹲下身去,将刀魔的衣领提起,恶狠狠地道:“告诉我实话,老子就不杀你,否则,老子就将你陵迟他娘的!” “我说,我说实话!”刀魔忙说,“大爷有什么要小的做的,尽管吩咐,只要不杀小的就行!” “那好,你告诉我,你们魔界里有没有一个叫芊姑的情魔?”色魔问道。 “有,有,她就是小的的主人!”刀魔头点得像鸡啄米。 “你的主人?她怎么成了你的主人了?”色魔惊讶地道。 刀魔道:“据说,小的的主人刚到魔界的时候,在街头流浪,被一群色魔欺负。正在为难的时候,巡游的魔王恰好路过。魔王惩罚了那些色魔,救出了她,并因为特别喜爱她,就收她做了义女。这样,主人就立即由一个流落街头任人欺负的情魔摇身一变成了魔王的公主。小的到魔界的时候,主人的公主府正在招徕能人异士,就投到了她的手下。” “我知道魔界和阳界素来和平相处,没有发生过冲突,你们干什么背着她出来害这些道士?”色魔问。 “我们哪有胆子跑出来干这些事啊?”刀魔道,“主人痛恨遥山教的道士害死了她的相公,是她派我们来的。主人当年就曾血洗遥山教,可惜有人漏网,没有杀光,没想到几百年过后,遥山教又发展壮大了起来。这次主人叫我们出来,就是要再次铲除遥山教的。” “没想到我不报复居然她会报复!”色魔道,“谁说种因不会有果?这真是报应!” “别发感慨!”我说,“接着问呗!” “她现在在哪里?”色魔继续问。 “她已经到了回魔山。”刀魔道。 “什么回魔山?没听说过。”色魔道。 “那是魔界与阳界交界的山,一从阳界进入魔界就到。”刀魔道。 “你是说她马上就可能出来了?”色魔问。 “主人说,她如果两天没有我们的消息就会亲自出来。” “芊姑!芊姑!祝捷,我就要见着芊姑了!”色魔站起身,转身抱住我的双肩道,看得出,这家伙很兴奋,以至于眼眶里满含着泪水。 我在心里为他终于能见到自己千年未见的芊姑了高兴,却又在心里发愁,毕竟芊姑是我教的屠教仇人,即使撇开五百年前的屠教之仇,能撇开眼前的屠教之恨吗?再说,即使我们肯放弃仇恨,芊姑怀恨千五百年,她会放弃仇恨吗?我不敢想象。 色魔却不管这么多,他手舞足蹈地抒着内心的愉悦之情,把满怀心事的我抛在一边,不理不顾。 我见色魔这个样子,也不方便说那些不愉快的想法,自己蹲下去问刀魔道:“老朱答应不杀你,我可没有!说,怎样才能进入魔界?” “你问这个做什么?”刀魔似乎并不怕我,竟然敢反问我。 “这不用你管!你只管说,怎样才能进入魔界?”我问道。 “这个不能说!”刀魔道。 “你是怕我不会动粗是不是?”我咬牙切齿地道。 “不是啊,我要是说了,你能放过我,公主、魔王也不会放过我呀!”刀魔大叫道。 “哼哼,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怎么知道我的厉害!”我冷酷地道,为了遥山教的安全,我豁出去了。 我在心里将捆仙绳的紧绳咒念了一遍,然后阴险地笑道:“你就硬撑吧,啊!” “啊——疼死我了,啊——啊——”只一会儿,刀魔就发出了痛苦的叫喊。 第79章 “说还是不说?”我再次问。 “啊——疼死——啊——我了,我说、说!快松松啊——” 我解了咒,平静地道:“说吧,说得好,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开启魔门要念动一个咒语。”刀魔道,“这个咒语我可以教给你,但你得保证不杀我,否则我死也不告诉你!” “好吧,你告诉我咒语和魔门所在,我保证不杀你!”我说。 “我相信你说话算话,但你还得保证你的两个师兄不杀我才行!”刀魔顾虑深远,这家伙真他娘是个软蛋! “好,我完全答应你!”我说。 “魔门在松树林子里那棵死了的树妖身上。你只要对着妖树念动咒语,那树就会立即打开一道门。门开之后十声内就会自动关闭,到时要出来,就又得念动咒语。”刀魔道。 “进出的咒语一样吗?”我问。 “一样!”刀魔道,“但是,魔门在什么地方开,公主能够随心所欲地改变,所以,进去了能不能出来,我不敢保证哟!” “那不是你关心的事情!”我冷冷地道,“快告诉我咒语!” “你真的能保证得了你的师兄也不杀我?”刀魔犹豫着问道。 “当然能!”我说。 在得到我的再次保证后,刀魔终于告诉了我开启魔门的咒语。 我看了看瓦蓝的天空,深吸了口气,大声喊那高兴得已经冲松林里去了的色魔道:“老朱——” “哈哈——哈哈——”林子里传出了那家伙极度兴奋的声音。 我提起刀魔,往林子里走去,我已经决定了,要只身闯魔界! “师弟,等一等!”我正要进林子,身后突然传来了宋师兄的声音。 没想到师兄的伤好得这样快,我停下来,心中为了难。 师兄的脾气,他是绝对不肯放过连杀两个遥山教弟子的刀魔的,可是我又分明答应过不杀这个怕死鬼的。 “师弟,你要把这家伙弄哪里去杀?交给我用炉子炼了好,要他永世不得翻身!”宋师兄道。 “不,师兄,我不杀他,我答应过他不杀他的!”我说。 “我说师弟呀,你怎么到处做好人呀?这是什么?刀魔!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对魔头仁慈就是对自己犯罪!”宋师兄道。 “师兄教训的是!”我垂着头道,“可是我已经答应了。” “为什么呀?”师兄显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会答应他这个?是不是因为色魔?” “不是!”我说,“我是为了弄明白怎样进出魔界,才答应他不杀他的。” “问明白了吗?”师兄问。 “问明白了!不过是不是真的,还得试试才知道。”我说。 “好,我们先试试!”师兄道,“行在说!” “大爷,你答应过的,你说话得算话呀!”色魔恐惧地道。 “你放心,我师兄菩萨心肠,他不会杀你的!”我说。 “你们要去哪里?等等我!”邓师兄居然也跟了出来。 “到林子里去!”我说。 “我猜就是!”邓师兄道,“小师弟不肯杀魔,一定有不杀的理由!” “一起去看看!”宋师兄道。 “难道师弟想到魔界去?”邓师兄惊讶地道。 “我想把杀伐阻止在魔界里,你们看,每一个魔出来,我遥山弟子都有损失,与其等他来打我,不如我主动出击。”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是好,就是太冒险了!”邓师兄道。 “为了遥山数千弟子,这个险值得冒!”我坚定地道,“走吧!” 第十一章阻情魔勇闯回魔山 “我就要见到芊姑了!哈哈!哈哈!” 色魔正在林子中张臂朝天地乱跑着抒情,见我们进来,兴冲冲地跑过来,大笑道:“我就要见到芊姑了!我就要见到芊姑了!” “别叫了!”我冷冷地道,“告个别吧,我要走了!” “你走了?到哪去?”色魔听说我要走了,似乎冷静了些。 “进魔界,我要阻止妖魔们出来害人!”我说。 “你的意思是要阻止芊姑出来了?”色魔惊讶地道。 “不错!”我说。 “你敢!”色魔大怒道。 “嘿嘿,我有什么不敢的?你的芊姑现在是情魔,杀人不眨眼呢,她一旦出来,我遥山教就有可能被屠教哦,我该不该阻止嘛,你说?”我冷笑道。 “我会帮你们劝住她的!”色魔道,“芊姑不会不听我的话的。” “芊姑是会听你的话,情魔也会听吗?”我冷冷地问。 “情魔和芊姑不是一个人吗?”色魔奇怪地道。 “亏你在这世上历练了几千年!”我冷笑道,“芊姑是人,情魔还是人吗?芊姑早在五百年前就不是人了!我担心她是不是连你都要杀呢!” “你胡说!”色魔怒道,“芊姑怎么会杀我呢?她要找你遥山教报仇就是因为太在乎我,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怎么不知道!为了阻止她再滥杀无辜,我必须进入魔界,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所以我也要去!”色魔道。 “好,不过你要是敢在关键时刻帮芊姑滥杀无辜,我首先解决的就是你!”我狠狠地道。 “嘿嘿,那是一定!”色魔笑道。 “师弟,我也要跟你一起进去!”宋师兄突然道。 “你去做什么?”我惊讶地问。 “你去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宋师兄道。 “遥山教上下几千人要你打点呢,你去了不合适!”我说。 “遥山教的大小事务,我早就交给弟子们分管了,我在与不在关系不大。就算我一去不返,政府自会主持选出合适的弟子当掌教,你放心好了。”宋师兄道。 “此去当真是凶多吉少,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别去!”我坚持道。 “师弟,你师兄已经八十五六了,早已行将就木的人了,你以为我还怕什么吉凶!”宋师兄哈哈笑道。 我明白,师兄之所以坚持要随我去,一半为了遥山教,一半也是为了我的安全,因为他实在不放心色魔跟在我身后。 “师弟,你就让师兄跟你去吧!”邓师兄也劝道,“论说我也该跟你一起去的,可是我自己明白,我跟去只能是给你添乱子,所以就不去了,不过师兄有什么事就请尽管吩咐就是了。” “呵呵,邓师弟呀,我在遥山的一切就交给你了!”宋师兄道,“我们这一辈人,现在就剩我们三个,我和小师弟进去了,外面的事就只能靠你了!” “放心吧,师兄!”邓师兄道,一脸担当重任的肃穆样子。 “好,走吧!”我说。 我们后来什么话都不说,一声不响地走到那棵被宋师兄摧毁的树妖面前,我看了看身边的色魔,宋师兄以及跟上来的邓师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默默地念道:“小兰,你一定要给我力量啊!” 我念动了咒语。 那棵已经枯干了的树,在我咒语停下的时候开始发生变化,那粗大的树干开始溶解,溶解成了正在液化的沥青状,这“沥青”由厚变薄,薄得透明了,我就可以看见一道黄金做成的宏伟的大门,门环像被谁使劲地拉动着,大门缓缓地打开了! 大门里面一派迷茫景象,似乎烟雾很重,隐隐有一座山,和外界似乎没有太大区别。我来不及思考,色魔已经第一个冲进了大门,看他手舞足蹈的样子,就像去赶庙会。宋师兄紧跟着也进去了,行动之敏捷,一点也看不出半点老态。我回头看了看邓师兄道:“师兄,我答应过刀魔不杀他,但我也没答应放他;你将他带回去,不杀可也不能放他,将来在将他镇在塔下。另外,我要是在下月5号回不来,就给我家打个电话!” “师弟,我明白,我坚信你一定能回来的!”邓师兄道,“我坚信!” “谢谢师兄!我走了!”我说完这话,再无牵挂,昂然走进了大门。色魔和宋师兄站在门内等我,我们一起看着这门缓缓地关闭,都有一种想说点什么的感觉。色魔显得很兴奋,一点没有进入另一个世界的恐惧和担忧,我和宋师兄也许值得留念的太多,很有些不舍和担心回不来的样子,但我们最后什么都没说,似乎不论怎样说出来都会很苍白。 我很快就将不舍之情与担忧搁置起来,因为我知道,这是我的宿命,不舍也罢,担忧也罢,一切都逃不了冥冥中的命运的安排。自己之所以被师傅选中,就是为了担当起拯救遥山的重任。现在进不进魔界,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实质的区别了,因为按芊姑的设想,是要屠教的,什么是屠教?就是要杀光教里上上下下几千号人——我也不能例外!如果不进魔界能求得不死,那么进入魔界也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如果进入魔界必死,那么躲在哪里都一样!与其担忧,不如从现在开始,小心行事! 这样一想,我转而去留心地看那门,希望记下这门的特征,回去时好有个标记。却见那黄金质地的大门合拢后,迅即发生变化,由金黄而黑,由大门样式变成普通的山岩,将自身很快融入了整座小山中了。我吃了一惊,忙启动自己全部的能量,想要识破这门的机关。尽管我目光如电地透视那门隐去的山岩,却不见任何门的迹象,心下不由大骇:“要这样子的话,即使阻止了情魔,自己也找不到回去的门啊,怎么办?” “你还在磨蹭什么?”色魔问道,“我要走了哟!我要去找芊姑去了哟!” 我不理睬色魔,内心极度忧伤。心想,未必自己就这样留在了魔界?下月5号我还要和小兰去影楼照结婚照呢,我不信自己就这样地留在了魔界! 正在自己心中忧伤时,一个声音从潜意识里发出来道:“别怕,没事!你是谁呀?你是当年的张真人!上天将你降下凡尘,就是要你来消弭劫难的!” 我一时心情宽舒了不少,心想,怎么潜意识里又有一个色魔了啊? 第80章 我得看看。我将目光内视,一方面想知道潜意识里到底有什么,另一方面,也是想了解自己的内心,希望看见自己现在最真实的想法。我看见自己的潜意识里非常平静,没有什么大的波澜,当然没有什么色魔。不过,我却看见了自己心里正念叨着的玩意儿!原来,我的潜意识里正有一道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大门!这道门正被一个骑着金色大马的赤裸着全身的女子挪移着往另一个山头去!她将她的玉一般洁白的手向这门一招,这门就缓缓升起,跟着那女子,朝另一个山头飞去,到了那山头,轰隆一声落下,顿时在那座山头之上激起漫天烟尘,笼罩了整个山头。但那黄金质地的大门,怎是那些烟尘就能遮挡得了的呢?漫漫烟尘里,冲天金光,在我的潜意识里,一派辉煌! 我知道大门已经被芊姑移走,但不知道自己的潜意识里怎么会有芊姑移动大门的记录,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暂时不管这些。既然芊姑移动了大门,就说明她已经知道我们闯进了魔界,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要追上去呢? 正在我犹豫着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宋师兄问道:“师弟,色魔走开了,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吗?” “你知道我在看什么?”我惊讶地道。 “你是我师弟,你做什么我还不知道?”宋师兄道。 “我在看魔门到哪里去了。”我说。 “哪里去了?”宋师兄问。 “那边一个山头。”我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守在魔门边等芊姑来呢?” “这是最省力气的办法。”宋师兄道,“如果我们去找她,魔海茫茫,到哪找去?但她要出去,就必须经由魔门,而且她要移动魔门,应该也要接近才行吧?” “看样子是的,”我说,“那我们就去那个山头?” “去,就这样决定!”宋师兄道。 “老朱,到那边去!”我喊了一声已经跑得远了的色魔道。 “哪边?”他在远处问。 “看见那边那个烟雾迷茫的山峰了吗?就是它!”我高声道。 “好的,我要施展驾云术前去了,你们慢慢来啊!”这家伙,见情人的心情可真激动。要是芊姑还有人性,被他一劝,便放弃了对遥山教的疯狂报复,那该多好啊! “师兄,我们怎么过去?”我问。 “我们不必像那家伙那么吧?”宋师兄道。 “那我们慢慢走,也好看看魔界这座回魔山的景致!”我说。 “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宋师兄呵呵笑道。 第十二章回魔山色魔对色魔 回魔山和阳界的山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山峦起伏,一样的沟谷纵横,一样的茂林修竹。我和宋师兄沿着一条隐没在遮天蔽日的松林中的山路向那座云遮雾罩的山峰前进,一路美景尽收眼底,花花草草晃眼而过,感觉有不尽的繁华和兴盛。 但我们毕竟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哪有心情领略沿途风光!我们几乎就是迈开大步在走,有时甚至用上了飞升腾挪的功夫,尽管这样,我们还是用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赶到那座山的山脚。 刚到山脚,就听得山腰呼喝叱骂的声音,夹杂着打斗时弄得沙飞石走的声音。我细细听了一会儿,知道是色魔与人交上了手,于是对师兄道:“师兄,老朱与人动手了,我们得快点!” “管他做什么?”宋师兄道,“你别处处帮他,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师兄,你可别这样说!”我说,“那家伙虽然干过不少坏事,但人还算正直。你看他尽管屡遭我教算计,却没有半点要报复我教的意思,相反的是他还多次帮助我们,这多难得呀!就凭这点,我们就应该帮助他对付魔界这些妖魔鬼怪!何况这些妖魔鬼怪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呢?帮助他实际就是帮助我们自己啊!” “呵呵,师弟,你最好别上他的当!”宋师兄道,“色魔当前的紧急任务当然可能如他所说是找寻他的情人,你想过当他找到情人以后他会干什么么?你就敢肯定他的第二个任务就不会是找我们的麻烦?” “随你怎么说吧,师兄,我得先走一步了,我不能不帮帮他!”我一边说,一边施展开轻身功夫,迅疾地朝山腰打斗声传来的地方扑去。 在一块空地上,色魔朱不戒正和一个女魔激斗。 这是一块方圆百十平方米的草坪,一地如茵的草,很有点像个小足球场,间或有几块嶙峋的石头点缀其间,倒是别有一种情致。草坪周围都是险恶的巨石断岩,其间生长着高大的乔木和一些低矮的灌木,这一块地方如此平坦,反而成了光长草不长树木的地方,也不知道为什么。草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汩汩淌血的狮虎狼虫的尸体,空气中弥散着浓重的血腥味,让人闻之顿升反胃呕吐的感觉。 我来到草坪边沿,见色魔与那个女魔正斗得难分难解,互有攻守,一时间恐怕难以决出胜负,便取笑色魔道:“老朱,怎么和一个女人打上了?讲点君子风度好不好?” “操,你家伙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以为我很喜欢和女人争个你死我活啊?” “那为什么还打?”我说。 “我不打能行吗?”色魔恼火地道,“先是那些小妖们拦住我的去路,不准我去见芊姑,等我打发了正要前去,嘿嘿,就又出来这么个女魔拦住了我!” “她是谁?”我问,“你看出来没有?是不是芊姑?” “操,我能和芊姑打吗?这肮脏的东西能跟芊姑比吗?”色魔气愤地道,“你小子再敢拿这样的东西和芊姑比,我他娘和你没完!” “呵呵,你倒是说说她是谁啊?”我笑道,“都是女人,她怎么就不能和你的芊姑比了?” “这是什么女人?这老淫虫在阳界时是妓院里的老鸨!专干那些逼良为娼,迎来送往的买卖,有时兴致高了,自己也接几个客户,赚的就是那些卖身钱,是他娘一个真真正正的色魔!你说我是色魔,你来试试她的功夫,你就知道什么是色魔了!”色魔边打边和我说话,居然尚能和那女魔头斗个旗鼓相当。 “老朱,尽快解决,我们好上山去,我看见你的芊姑在那里等我们呢!”我催促道。 “你家伙别站在一边说风凉话好不好?下来帮忙啊!”色魔气恼地道。 “嘿嘿,两个大男人打一个女人,传出去丢人不丢人啊?”我笑道。 “我给你说过,这不是什么女人,是色魔,真真正正的老色魔!你信不信,我一停手她就会找上你?”色魔道。 “我不信!”我说,“我又没有招惹她,她找我干什么?” “嘿嘿,因为你长得比我帅呀!”色魔笑道。 “打架还找长得帅的?你家伙别开国际玩笑了!”我摇着头笑道。 “好,不信就试试!”色魔一边说,一边全力攻击,女魔被逼得往后退了几步,色魔居然也往后退了几步,跳出了战圈。 女魔退后几步,站定了,喘了几口气,然后就把一对美目向我扫来了。 我仔细端详了端详眼前的女魔,这简直就是一个天生尤物!墨瀑般披散在肩头的长发,轻盈飘逸,有那么一缕从前额斜飘而下的发丝,或许是因了刚才的打斗而凌乱地沾在嘴角,衬托得她的一张小嘴特别性感。她的眉经过精心的修饰,眼睫似乎也刻意地梳理过,忽闪忽闪地就从那钩魂夺魄的眼眸里射出盈盈秋水。她的脸光洁而富于弹性,鼻尖因为渗出的几粒汗珠而别具一种魅力。她打量了我一会,下巴一扬,似乎在向我打招呼,我的心便不由得一激灵,咚咚咚地跳得厉害,一双该死的手就想轻轻地去托起那害死人不偿命的下巴。 “小子,你行好运了!”色魔在一边吃吃地笑道。 那女魔朝我走来,纤纤细足,走起路来有一种古典美人的雍容典雅。我似乎忘记了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女魔,竟然呆呆地站着不动,直到那女魔用她葱白一样的细手托起我的下巴,我还呆呆地站着,眼里只见女魔那如水的眼眸,性感的嘴唇,其他的什么也不见。 女魔托起我的下巴的端详了一会,那双嫩葱般的手竟然一下就滑落到了我的颈项上,而且一把握住,像握住鸡鸭的颈项,狠狠地往死里掐!我顿时感到呼吸受阻,双手自然就去掰她的手,却哪里能掰的开! “小子,最毒妇人心,你没听说过呀?”色魔笑道。 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听着色魔奚落,自己却无法出声反驳。女魔将我的脖子狠狠地握住,手渐渐往高处抬,竟然将我一个大男人握住脖子提离了地面! 我已经无法呼吸,双手也使不出力气,双脚乱踢腾,却找不到受力的地方。我似乎感到眼前发黑,刚才还百般娇柔的女魔忽然变得十分狰狞,居然青面獠牙了起来。 我知道死神正朝我逼近。现在能救我的就只有色魔了,可是那家伙对我的处境似乎很不在意,还在独自哈哈地笑,似乎在笑话我在女魔面前的狼狈表现,也似乎在幸灾落祸,讥笑我终于有这么个结局,他到底在笑话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只能通过渐渐迷离的眼神看见他的嘴巴在动、在动! 我没料到自己竟然会这样死去!我到魔界来可不是来送死的,我是肩负着阻止情魔报复遥山教的重任来的,我怎么能就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女魔手里呢?可是,现在我做什么、怎样做才能自救呢?我不知道!冥冥中似乎觉得自己不会因此就死,因为下月5号我还要回家和小兰一起去拍结婚照呢?我怎么会死呢?魔界的魔鬼死光了我也不会死啊! “大胆妖魔,竟敢害我师弟!” 正在我感到自己的舌头似乎已经伸出口腔外、意识越来越淡漠的时候,我听到了师兄那洪钟般的声音,我的精神顿时一震,意识一下子就清醒了——我知道自己有救了! 第81章 虽然女魔还将我的脖子狠狠地握着,高高地提离地面,但师兄的点魔指法已经施展开来,一道道白色的劲光直点女魔的要害,迫使女魔不得不左躲右闪,不期然地就让我的脚沾到了地面。 我的脚一沾地面,我立即便使了个千斤坠,牢牢地拿桩站定,女魔再要提我,已经无能为力了。一提不动我,女魔的闪躲就显得不够灵活了,“哧”的一声,背后便受了师兄一指。女魔轻轻呻吟了一声,便又要提我一起转动,我此时已经感觉手能使力了,双掌冲着女魔的胸脯就是一掌,着掌处软绵绵、肉乎乎地,吓了我一跳,连忙把掌收了回来。女魔见我已经有能力还手了,便松开了握住我的脖子的手,退了几步,我趁机跳出了战圈。 跳出战圈,我感觉自己的脖子生生地疼,喉咙也干干的痒得难受,弯腰干咳了好一阵。等我缓过气来,师兄已经和女魔交上了手。 师兄毕竟是道德高深的老道,在美色面前不但能够做到不动声色,而且简直就是辣手摧花,一招招全是杀手,不给女魔一点喘息的机会,在场上已经占尽先机。 我恼恨女魔对我的无礼,见女魔已经落了下手,便想趁机置她于死地,于是拔出桃木剑,照那魔背后的一个空挡就是一剑! 第九卷 第一章除色魔老道动真火 我见有机可乘,不失时机地给了那女魔一剑,这可以说是志在必得的一剑,女魔即使有天大的本事,她也应该躲避不了。因为她正面要应付宋师兄接连发出的十招点魔指,根本就照顾不了背后,而且我的这一剑也是动用了伏魔剑最厉害的杀着,裹挟着我的恼怒的一剑,气势自是惊人。 可是,明明是刺向那女魔后腰的一剑,竟然转瞬就变成了刺向女魔胸脯了!而且女魔原本穿着的上衣竟然一下子不见了,整个胸脯就白生生地暴露在了我的面前!我的剑眼见的就会刺中那让人眼花缭乱的乱颤着的双峰之间的胸沟! 我还没有用剑刺进女人胸脯的先例,以后也永远不会!我想,放她一条生路吧! 我心念电转,剑势猛地一顿,哗地一下回撤,插进了剑鞘里,自己却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那让人立即就要产生犯罪欲望的地带。 没想到自己这一闭眼,差点就送了自己的小命! “师弟快退!”我想,如果不是因为宋师兄立即出声喝止,我一定成了女魔纤纤玉手之下的亡魂了。 听得师兄的喝止,我猛地一激灵,睁眼看时,女魔那双雪白的手竟然幻化作两把锋利的长剑,连刺带削,已经逼近了我的喉咙! 慌乱间我迅即后退,动作有如电光石火,但还是慢了点点,被那女魔的横削的长剑拂过喉咙,划破了点皮肉,颈部便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哈哈哈哈——”站在一边看热闹的色魔忽然大笑起来,“小子,尝到真正的色魔的味道了吧?这可是原汁原味的色魔哟!看你还叫不叫我色魔!哈哈哈哈!” “朱不戒,你他娘太不是东西了!”我怒道,“明明见我有危险,居然不出手相救!不出手相救也就罢了,你他娘的还在一旁幸灾落祸!信不信我他娘的立即就收拾你!” “你小子别把在色魔那里吃的亏发泄在我身上!”色魔笑道,“我出手救你?你有个好师兄马上就到,用得着我么?再说,本公子也是你一样的多情公子,怎么能敌老淫虫的人肉炮弹啊?你知道我刚才和她交手的感觉么?嘿嘿,每一掌拍过去,他娘的不是拍在那坚挺的乳房上,就是拍在她那洁白的大腿上,那是什么地方啊,容得我们乱拍吗?这样打架真他娘累人!没办法,只好把这苦差事让给你这位老师兄了,呵呵!” 想必这家伙说的还是实情,可是他娘的也不该在一边幸灾落祸啊!我恨恨地道:“好,就算你小子狠!以后可别怪老子我在关键时候没帮你!” “随你的便!”色魔笑道,“看你师兄斗这色心不死的女魔多么得心应手啊!果然是卫道除魔、道德高深的老道,居然掌掌拍在女人的胸脯上、大腿上、屁股上都能使出力气!高!实在是高!” 那家伙明里夸奖,暗里实在把师兄损了个够。我见师兄果然勃然大怒,全力进攻了两招,逼退女魔几步,自己蓦地往后跃丈余,大喝一声:“伏魔天罡功!” 色魔听见喊伏魔天罡功,似乎吓了一跳,赶紧作好应战准备。那女魔却不知厉害,呆呆地站着,忙着喘气,根本没把师兄的怒喝当回事! 这是师兄第三次使出这种功夫,我闭上眼也知道过程,就只等最后的爆炸,看看结果就行。我真就在金色的雾气弥漫的时候闭上了眼,一直等到一声巨响,方才睁开眼,场上一切都已经结束,刚才还以色相与师兄相斗的女魔,以及那些躺在草地上淌血的妖魔鬼怪的尸体统统不见了,就像一下子从世上蒸发了似的。 我看了看色魔,那家伙倒没有消失,不过也已经灰头土脸的了,正在骂骂咧咧地拍打身上的灰尘。 “师兄,解决了吗?”我问。 “解决了!”宋师兄道,“一个小小的淫魔,没什么了不起的!” “老朱说,她才是真正的色魔。”我说。 “你别信!天底下色魔就一个,就是姓朱的。”师兄道,“我叫你不要信他,你不听,你看你刚才多危险,他来救你了吗?他站在一边幸灾落祸!亏你以前处处护着他!” 我扭头恨恨地瞪着色魔朱不戒,色魔忙陪笑道:“祝捷,你别听你师兄的哈,我们不能受坏人的挑拨哟!” 我恨恨地骂道:“早知道你他娘是这样,当初就该一绳捆了,投入炼丹炉子一炼了事!” “现在也不晚,师弟,就让师兄把他给捆了带回去!”宋师兄道。 “算了,现在这家伙算是回家了,我们出去时不带他就行了!”我淡淡地道。 “你说的没错!”师兄回道,“这家伙确实是到家了。” “呵呵,好像本公子已经是你们的下饭菜一样,是好汉的就来捆啊!”色魔被我们的话气得三尸神暴,居然跳起来拍着屁股叫阵! “哈哈哈哈——”我笑道,“师兄,别睬他,我们走!” “哈哈哈哈——”接过我的笑声的是一个清脆悦耳的女人的声音。 “谁在笑?笑得可真好听!”我喃喃地道。 “走,别管她!”宋师兄道。 “走?还想走吗?何方狂徒,竟敢闯到魔界来撒野,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那清脆的声音从空中传了下来。 “芊姑!是芊姑!”色魔突然大叫起来,声音颤抖,显然是激动得声音都变了。 “芊姑?”我惊愕地抬起头望向天空,只见断岩巨石之上,巨松茂密的枝桠之间,透露出点点天空的蔚蓝,就在那点点蔚蓝之中,隐约可见一匹有着金黄色质地的高头大马,在天空徜徉而来。马上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和我前两次看见的马上女人一模一样,莫非这就是芊姑——魔界的公主? “芊姑!我的芊姑!我终于看见你啦!”色魔已经激动得跳了起来,驾起一朵白色的云朵就迎了上去。[奇书网-isuu.] “师兄,那话儿来了,我们得小心应对呀!”我对宋师兄道。 “师弟放心,师兄心中有数!”宋师兄道。 “我们且看看色魔怎么做。”我说,“看看他们两个老情人见面,有什么感慨要发,呵呵!” “师弟真是个性情中人!”宋师兄笑道,“这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看别人久别重逢怎样亲热!” “我想知道情魔还会不会认识色魔。”我说,“我也想知道色魔会不会劝情魔放弃复仇!我更想知道,我相信色魔信没信错!” “依我看,情魔不一定能认识色魔。”师兄道,“人一旦入魔,他还能认识谁呀?何况他们经历了多少次转世,各自的外貌发生了多少改变啊,能认得出来吗?” “色魔说,他和芊姑的再相识,可以通过点点手段,让她的记忆恢复到他们相识的时候,这样他们就可以重新在一起生活了。”我说。 “你是说用通灵术?”师兄问。 “或许是吧,他没具体说。” “如果能够这样,那当然好,怕的是色魔恢复情魔的记忆后再对我教不利,到时他们两人合起来,我们可就麻烦了!” “师兄担心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一切都还未知,我们小心应对才好!”我说。 “大胆狂徒,竟敢拦住本公主的大驾,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不是?”我们的头顶传来了女人那清脆的声音。想是芊姑没认出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情郎吧。 “芊姑,是我啊!”色魔声音颤颤地道。 “大胆!”情魔道,“本公主的小名是你这矮子该喊的么?快滚开,这里没你的事,本公主的仇人在下面,不是你!” “芊姑,我是朱不戒,你的朱哥哥啊!”色魔仍然声音颤颤地道。 “矮子!胖子!本公主的小名你敢喊也就算了,你竟然敢冒充是我的朱哥哥来占我便宜,你看我怎样收拾你!”情魔大声呵斥道。 “芊姑,我真的是朱不戒,你的朱哥哥!”色魔苦苦地道,这次声音不颤了,倒是有些无奈。 “啪啪啪啪!”一连四声清脆的拍击,我不用看都知道是某人的脸被人给扇了四记耳光! “芊姑,你怎么这么绝情啊?”色魔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啪啪啪啪”又是四响,像放鞭炮,清脆悦耳。 色魔这家伙居然忘记了用那所谓的“点点手段”,想和他的芊姑就这样攀交情,这怎么能行啊!我见不是事,忙驾云跟了上去。 “师弟别上去!”师兄在我身下喊,可是,一会儿工夫,他反倒腾升到我的上面去了。 “哈哈,你们两个倒识相! 第82章 知道自己上来送死,免得本公主麻烦!”情魔哈哈笑道。 “你们上来干什么?”色魔回头对我们道,“我们夫妻说话呢,你们下去!” “谁和你是夫妻?死矮子,也不撒泡尿照照,看你那副德行,也配!再在这里胡说,小心本公主再抽你四耳光!”情魔怒道。 “芊姑,你真的不认得我了啊?”色魔似乎有点绝望了。 “老朱,怎么忘记了给她施点迷魂药了呢?”我提醒色魔道。 “什么迷魂药?”色魔不解。 “我操!”我怒道,“你上次是怎么让她认识你的呀?” “哦!”色魔恍然道,“你看我这记性!” “什么记性不记性!你小子是见了老情人什么都忘了!”我笑骂道。 第二章阻情魔大战回魔山 小子,给我护法,我给她来个通灵术,别叫她攻击我哈!”色魔对我说道。 “你动作快一些!”我说,“她兴许不会攻击你,可是却不一定不攻击我呀!” “攻击你对我没什么影响!”色魔道。 “我操!对你当然没什么影响,可是对我的影响可就大了啊!”我苦笑道。 色魔不再说话,退到我和邓师兄的身后,作他的法去了。情魔见色魔退去,似乎放心了些,竟然一提缰绳就朝我和师兄来了,老远就见那漂亮的脸蛋上罩着的全是严霜和杀气,没有一点温柔可言。 “师弟小心了,手下千万别留情!这是魔,不是人!”宋师兄提醒我道。 “放心吧,师兄!”我紧张地应道,声音里似乎多了些颤抖。 “师弟,你没事吧?”宋师兄似乎听出来点什么,不放心地问。 “没事!”我坚定地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有声音颤抖的表现,自己虽然没怎么经历大的战斗,可是也不至于吓得发抖啊,这是怎么了? “没事就好,等会我们师兄弟一起上,联手对付情魔,获胜得可能性要大些!”师兄道。 “这,合适吗?”我觉得两个大男人对付一个女人始终有些不光彩。 “我早告诉你了,这不是女人,是情魔!”师兄严肃地道,“和魔鬼打交道,取胜占第一位,采取什么样的形式并无关紧要!” “好,师兄!”我说,心里无论怎样都有些惭愧。 “两个牛鼻子,还我相公命来!”情魔已经逼近我们,而且大声地呵斥着我们了。 “你的朱相公在这里呢!”我说,“人家找你,你干什么不认?” “小道士,你也敢糊弄本公主?好!你看好了,叫你知道本公主的手段!”情魔对我的话不但不听,反倒咬牙切齿地训斥,而且一边说,一边就隔空朝我一掌推了过来! 这一掌轻飘飘地似乎没有什么力道,但我好歹还识得些,明白越是这样的掌法越是要小心应付,所以未等她的掌风击中我,我早已经还了一掌过去,用的就是专门伏魔的“太乙伏魔掌”,从外观上看,我的这一掌和情魔的那一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将厉害隐藏在平淡之中。 两股几乎就是非常柔和的掌风在中途相遇,一触即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我内心一震,原来对方的力道大得惊人!情魔似乎也感到吃惊,她居然拿她那高傲的眼睛仔细地看了看我,然后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赞许。但这种好感没有持续多久,情魔的脸便又罩上了寒霜,眼中露出锋利的杀机,吓的我心脏扑扑乱跳。 “老朱,好没好?”我急得大叫道。 “马上就好,你再顶一会!”色魔似乎还没有进入空灵阶段,因为他还能回答我的问话。 “小道士,再吃本公主一掌!”情魔突然轻喝道。 我想都没想,就应声拍了一掌过去,用的还是太乙伏魔掌,只是比刚才加了两成功力。 这次两掌仍然在中途相交了,仍然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可是我却被情魔的掌力震得狂退了十多步,而且喉头一甜,“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鲜血一喷,我再也站不住云头,一个跟头就翻了下来,重重地跌在了地上,好在我没有完全失去驾云的功夫,不然非得摔死不可! “师弟,你没事吧?”师兄许是见我摔了下来,连忙关切地问。 “我没事!”我怕师兄担心,忙应道,结果喉头又是一甜,就又吐了一口鲜血。我连忙收摄内息,盘膝打坐,将内息搬运了一个周天,觉得内伤好了一些,便急忙跳起来,腾身又上去了。 此时,宋师兄已经和情魔交上了手,都是用隔空掌进行远攻。我再不敢心存轻视,也再不管他什么女人不女人,拔下桃木剑,贯注全身内力,施展伏魔剑法,便朝情魔攻去。刚才那一掌差点让我玩完,现在我只想要她好看! 师兄在远处和情魔拼掌力,我不敢逼得太近,也只好将剑气发挥到极至,让桃木剑发出七八丈血样的光芒,剑剑直指情魔的要害部位。 情魔见我们师兄弟联手攻击她,竟然全无惧色,双掌在身前抡了一个圆,用一道金色光幕护住了自己的身体,让我的剑气顿时没了着力的地方,刺到光幕上的每一剑,除了发出一阵金铁交鸣的声响外,什么作用也没起。师兄和她比拼内力也是捉襟见肘,早已累得汗透重衫,嘴里直喘粗气了。 我见伏魔剑威力太小,撤回剑气,运起天罡功,贯注于剑身,大喝一声:“流云飞剑!”但见剑如长蛇,脱手倏然而去,在情魔的头上盘旋,寻罅抵隙,相机攻击。情魔设置的光幕只照顾着她的前身,哪里照顾得了头顶和身后?一时间内力居然因分神而大打折扣,被宋师兄还击了两掌,被迫后退了几丈。 我驾驭着“流云飞剑”,专心一意,不敢分神,眼见的情魔退后几丈,勒缰驻马,那马昂首嘶鸣,声震云天。我的“流云飞剑”已是再次逼近情魔,师兄也已经追了上去。 好个情魔!竟然不顾我的飞剑,也不顾宋师兄的掌力,竟然双臂张开,做白鹤亮翅的抒情状。 我们师兄弟的剑掌早已递了上去,以为有机可乘,没想到情魔胯下马却却突然人立而起,摇头摆脑抵挡着我的剑,前蹄踢腾对付着师兄的掌力,居然能和我们打个平手! 我和师兄相顾失色,没想到一匹蠢马竟然也这样难对付。 正在我们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看见远处有两座高大的山岭,无缘无故地飞升起来,升到天空,遮黑了半边天! “移山大法!”师兄突然叫出了声。 “什么移山大法?”我不解。 “情魔用移山大法移动了两座山,像是要将我们压在山下!”宋师兄已经停止了进攻,眼睛定定地看着那渐渐逼近头顶的乌云一般的东西道。 “师兄,有什么办法可破?”我问。 “没办法!” “啊?那还不快跑!”我急道。 “哈哈哈哈——跑得了今天还能跑得了明天!”那张臂情魔狂笑道。 “芊——姑——” 我们身后突然传出一声像发自地底的呼唤,我和师兄都吓了一跳,不由得回过头去。只见色魔双目紧闭,头上正冒出缭缭轻烟,[奇书网|qisuu.]他的嘴唇虽然没有动,但刚才那声音显然正是他发出的。 “芊——姑——”又是一声低沉的呼唤! 我正没好气,正想出声喝骂色魔,却忽然听情魔“啊——”地一声,像是受到了重击般,身子乱颤,双臂似乎承受不了千斤重荷,已经斜斜地垂了下去。 “芊——姑——”还是那样低沉的声音。 “轰隆——轰隆——”只听见两声巨响,淹没了情魔发出的又一声痛苦的“啊——”接着就见冲天烟尘从情魔身后的山岭上升腾起来,顿时遮没了半个天空。 原来那两座用来镇压我和宋师兄的山岭在中途掉下去了! 我的心神不由得大定,正待再次催动“流云飞剑”,却听色魔喝道:“祝捷,芊姑被我的通灵术干扰了运功,她已经受伤了,不许你下手伤害她!” 仔细看情魔时,只见她在马上摇摇欲坠,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脸上雨般落下,掉入尘埃。她双手抚胸,上身前倾,匍匐在马背上,口中鲜血狂喷不已,看来情魔受伤不轻。 见情魔这样,我知道这是绝好的机会,错失这次机会,恐怕再要杀她就不容易了,但色魔如此说了,我又不好怎么样,一时间竟然左右为难起来。 我为难,师兄可不为难,早就一掌击了过去! 我几乎是出于本能地一挥手,化解了师兄这威力极大的一掌。 “师弟,你这是——”师兄瞪大眼睛,十分不解地望着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色魔已经站了起来,对我说道:“谢谢!” “谢我什么?”我不解地道。 “谢谢你不但没有向芊姑下杀手,而且还阻止了你师兄的杀手!”色魔道。 “哦,你的通灵术成功了?”我问。 “没有。”色魔道,“芊姑入魔太深,心智被蒙蔽太久,对我的通灵术的抗力极强,我一时打不开她的记忆大门!” “那,让我捆了她,然后你慢慢为她打开记忆之门,怎么样?”我问。 “也许这是唯一的好办法!”色魔痛苦地道。 我听色魔这样说,立即大喝道:“捆——仙——绳——”喝声未歇,早从我的双掌里飞出一条绳索,如蛇般蜿蜒游向在马上抚胸呕血的情魔。 第三章剑穿心卫道亦成魔 我施展出去的捆仙绳几个转圜,正要捆那已无还手之力的情魔,半空突然传来的一声“住手”的喝叱竟然顿时化解了它,让它软软地搭拉在马头上,乖乖地一动不动。我不由得大惊,抬头看时,只见一朵白云从远天一闪而至,瞬间停在了我们面前,白云上一个浓眉大脸生相威猛的男子声如洪钟地道:“三位手下留情!” 第83章 “你是谁?”我惊讶地问。 “魔界的魔王!”那人道。 “魔王?”我们三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了惊呼。 “你们放心!”魔王道,“我不是来取你们性命的!” “那你是——”我怯怯地道。 “我不取你们的性命,当然也不能让你们取了我义女的性命啊!”魔王道。 “天底下有这么善良的魔王?你哄谁呀你!”宋师兄突然怒道。 魔王奇怪地看了看宋师兄,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道:“我魔界与仙界、阳界、阴界在太古时期即达成了互不侵犯的协议,上万年来,从没发生过意外,不料到本王手里居然发生了今天在这样的不愉快,自己的公主竟然私自向阳界发起挑战!按我们的协议,本王应当向阳界致歉,协议如此,与本王善良与否不相关联,道长要是不信,本王也是没有办法!” “既然如此,那你就应该交出凶手,让我们带回阳界处罚!”宋师兄道。 “按理说应该这样!”魔王道,“可芊姑毕竟是本王的公主,要是将她交给你们处罚,本王手下的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魔鬼一旦要为公主报仇,本王如何约束得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宋师兄气乎乎地道。 “不敢!本王这是在为我们两界的安定作想!”魔王冷哼道,“现实已经是仙魔两界收罗了阳界和阴界成仙成魔的人,拥有高深的法术功力,而阳界和阴界呢,现在式微到什么程度了,你作为得道高人,理应清楚!” “功力法术在阳界是不是已经式微,老道不敢乱说,魔王既然有意护犊,我们也奈何不得,可是我教七八条人命,总不至于你一句致歉就算了吧?”宋师兄道。 “你还要怎地才肯罢休?”魔王怒道。 “总得让情魔跟我们回去才算有个交代!”宋师兄不卑不亢地道。 “哈哈哈哈——”魔王突然狂笑道,“老道,本王觉得你有点痴人说梦的感觉了!” “那是!”宋师兄道,“反正今天不除掉情魔,她还有的是机会血洗我教,与其死在以后,不如现在就作个了断!” 师兄原来是担心情魔恢复后继续危害我教,他想得可真长远周到。 “老道,看在协议的份上,我保证我的义女不再到阳界与你教为敌,怎么样?” “协议早就有过四界互不侵犯的约定,可是你的公主她遵守了吗?我们的宿仇既然没有得到解决,祸根就始终存在!”魔王都说到这份上了,宋师兄依然不依不饶,连我都觉得有些过分了。 “好个老道!”魔王哈哈笑道,“你倒是到底要怎样?” “让我们捆了她,带到阳界处罚!”宋师兄居然义正词严。 “哼哼!”魔王冷哼不语,仰脸朝天。 “让我带她走吧,她是我的妻子!”色魔突然站出来道。 “你?你是——”魔王惊讶地看着色魔道。 “我是朱不戒,芊姑就是因为我,才和遥山教产生冲突的。”色魔道,“只要让她的记忆回到从前,只要让她认出我,她和遥山教的恩怨就可以一笔勾销!” “呵呵,好!”魔王大笑道,“没想到芊姑日思夜想的朱哥哥就在面前,她竟然都不知道!” “她的神智被蒙蔽得太久了,加之她的功力又太高,所以我的通灵术对她根本起不了作用,大王如果能帮忙让我们心灵相通,就什么都能解决了!” “只怕未必吧,这个老道似乎不大愿意。”魔王道,“你作得了主吗?” “作不了,不过这样能解决问题!”色魔道。 “解决狗屁的个问题!”宋师兄道,“你们心灵相通了,合起来报复的威力也就更大了不是?” “你他娘的就是想置我和芊姑于死地,就不肯相信我我说的每一句话!你到底是不相信我,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啊?”色魔怒道。 “别管他,你过来再给芊姑施你那什么通灵术,我给你护法!”魔王道。 “好,谢谢大王!”色魔听得这话,高兴极了,一蹦就过去了。 师兄见色魔过去了,显得极为紧张,他靠近我道:“师弟,现在我们面对三个强敌,我们得有思想准备!” “师兄,老朱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我说。 “师弟,你太善良,人又太年轻,不知道人世间的险恶!”师兄道,“等会儿看我的行动!” “师兄,只要能化解我们跟情魔之间的仇怨就行了,不必节外生枝!”我劝道。 “那不是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师兄道,“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你死我活!” “师兄,你这样想很危险!”我说,“慢说以后阳界与魔界结下梁子,只看今天,我们似乎不是他们的对手哟!” “没事,我们是人,有着人的智慧。他们是什么,是魔,心智被蒙蔽了的魔!”师兄似乎胸有成竹。 我们站在距离色魔为情魔施通灵术约五丈远的云端,魔王则在距我们三丈远近的云端立着,专注地看着宋师兄,似乎很在意充满杀机的宋师兄。 我们静静地对峙着,天空中没有一丝风,脚下的云没有流动的迹象,地下的山峦、树木、溪流也都静静地,不再喧嚣,时间似乎停止了。 色魔将情魔从马上扶下来,脱下自己的衣服为她披上,然后将她平放在云端。情魔似乎伤势相当严重,竟然任由色魔播弄,没有一点挣扎和不合作。色魔自己盘腿坐下,运了好一阵气,脸上便开始冒汗水,头顶也开始蒸腾起热气,看样子通灵术已经到了紧要关头。 魔王想是对宋师兄太过不放心,他根本不关心自己背后发生的事情,眼睛只是死死地盯着我们,似乎我们一有什么不轨,他就将置我们于死地。 正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发生了意外! 色魔突然大叫了一声“芊姑——”,在云端一个坐不住,抱着情魔竟然翻身就倒了下去! 从百十丈高的空中往下掉,这是多么惊险的事,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然呆了。魔王一直专注地面对我们,提防着我们的突然袭击,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来回头去看时,色魔和情魔早就坠下去了。这家伙一呆,居然站在云端里没有一点动作。 与我们不同的是宋师兄。 我们都呆了,可是师兄没有呆,他见,魔王一转身,便即迅疾地从我的后背拔下桃木剑,使个千斤坠功夫,一下子便下去了,竟然先色魔和情魔一步落到了地上。只见他在地上拿桩站定,双手朝天高举着桃木剑,使的竟然是伏魔剑中的“道高一丈”! 色魔抱着情魔急速下落,在没有依傍的空中,他们没有办法变化身形,没有办法改变降落的路线,没有办法躲过任何攻击,只好“扑哧”一声,被宋师兄的“道高一丈”刺了个透心凉!那下落的力道虽然被阻了一阻,但仍然将拿桩站得稳稳的宋师兄砸得瘫在了地上! 等魔王回过神,扑下去救人时,一切都晚了! 我坠落下去,来到那三人面前,只见色魔抱着情魔,色魔在下,情魔在上,压在了宋师兄身上,桃木剑正好从色魔的后背刺进,从情魔的后背穿出,看看位置,正好是心脏所在的地方。 一剑穿心!师兄这一招占了以静制动的先机,“道高一丈”的威力便发挥到了极至。 情魔和色魔似乎已经没有了气息,魔王长叹一声,将他们搬开,只见剑尖正在淌血,想是两人的血合在了一起吧,那血呈现出金黄的颜色,显得格外诡异。 有魔王照顾,我便顾不上看这两个魔头,忙去照顾自己的师兄,却见他虽然被压在了下面,似乎并没有多少事,当我伸手去拉他的时候,他竟然能够“呼”地给我一老拳! “师兄!是我!”我吓得赶忙后退,尽管这样,胸口吃一老拳,还是闷得慌。 “小子快退,你师兄入魔了!”一个声音传来,我以为是魔王在提醒我,扭头去看,却见魔王已经扛着色魔与情魔的尸体消失在了天边。 “谁?”我惊讶地道。 “是我,朱不戒!”那声音道。 我听出来了,那声音果然是色魔的。 “你没死?” “死什么?我们成仙了!你睁开阴阳眼看看就知道了。” 我不信,连忙打开阴阳眼,这一看,不觉一呆。 “快出去吧,把我们也带上!别管你师兄,他已经入魔了!” 第四章魔成仙仙魔本难辨 我打开阴阳眼,眼前不由一亮,只见在我面前不远处,距地面五尺高的地方浮着一团祥云,云朵之上,色魔一脸金色的光华,穿的还是黄克那一身:一件保暖衬衣,打红色的领结。这家伙神气地和穿着一件极不合身的西装的情魔搂抱在了一起!他已经恢复了他的本来面目,俊俏而健美,浑身上下充满活力,由于搂抱着自己千年来时时想念的女人,所以一脸都整满了幸福的表情。情魔脸上也洋溢着甜蜜的微笑,没有一点受伤的萎靡。那身衣服虽然极不合身,衣服的下摆却因为长,一直盖住了她的膝盖,正好成为她的下装。那种天然丽质,并没有因为穿着的原因而受影响,任谁看了,都会情不至禁地发呆的,因为我都看得目瞪口呆了。 “怎么回事?”我惊愕地道,“你们不会是还没被刺死吧,我明明看见那一剑穿胸而过的。” “死的是我们的肉体!”色魔道,“我们的灵魂是不会死的!” “你们都成了鬼了吗?” “你才是成了鬼!”情魔嗔道,“你这人怎么说话地呀?” “呵呵,芊姑,别恼这家伙,我们是共过体的朋友,说话随便!”色魔笑道。 “哦,那——对不起哈!”情魔居然红着脸给我道歉!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急了。 “快闪!”色魔突然喊道。 “闪什么?”我惊讶地问。 第84章 “你师兄——” “扑——”一声闷响之后,我看见色魔和情魔都睁大了眼睛。 这是一记力道相当不小的重捶。 等到自己的后背吃了这一记重捶,我才明白,他叫我闪什么! “师兄,你干什么?”我转过身去瞪着眼道。 师兄蓬头垢面,呆呆地站在我的面前,脸色惨白,眼神灰暗,呆板。他看着自己的拳头,露出一种茫然无主的样子。 “他已经成魔了,别管他,我们走吧!”色魔道。 “住口!”我喝道,“我师兄乃得道高人,怎么可能入魔!” “你师兄一心卫道除魔,嗜杀成性,其心志已经被杀伐蒙蔽,怎么又不可以成魔呢?”情魔道。 “我师兄杀的都是妖魔,那怎么算得上嗜杀?”我怒道。 “在魔界,什么魔都是魔王的子民,他嗜杀妖魔就和在阳界杀人一个样!怎么能不算嗜杀呢?”情魔冷冷地道。 “师兄,走,我们回阳界去!别管他们才是!”我不再和色魔、情魔辩解,师兄现在神智不清,应该是刚才受到重击之后大脑震荡引起的,什么他娘的入魔,简直就是色魔那家伙挟私报复!师兄一直想除掉色魔,色魔何尝不想收拾师兄呢!再说了,就算师兄已经成了魔,那又怎样?老子照样带他出去! “别带他出去,不然,你会后悔的!”情魔高声道。 “嘿嘿,我带不带是我的事,后不后悔也是我的事,你们管不着!”我冷笑道。 “你不能带走道魔!” 正在我要带走师兄的时候,天边又传来一声喝叱,一朵白云又是一转瞬就到了我的眼前。 来的当然是魔王,这家伙行动如此迅捷,刚才怎么会救助不了摔落的两魔呢?我疑惑地望着面前的魔王,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祝捷,”魔王喊着我的名字道,“你师兄真的已经入魔了,带回阳界对你、对遥山教、对整个阳界都没有好处,你还是把他留下吧。” “凭你一句话说他入魔就入魔了啊?我凭什么要信?”我怒道,“你行动如此迅速,刚才不出手救助自己的义女和女婿,竟然眼睁睁地看他们去死,单凭这点,我就不愿意、也不敢信你!” “哈哈哈哈——”魔王狂笑道,“他们两个终于可以心意相通了,终于能够长相厮守了,我干什么要阻拦?” “你什么意思?”我懵然了。 “小子,本王一见你的师兄,就从他那发疯般的眼神里发现他今天会成为我们魔界的一员,也明白本王的义女、女婿今天终于可以心意相通,从此以后可以长相厮守了,所以才会不管不顾,任由你的师兄胡来。否则,就他那点本事,想在本王眼皮底下害本王的子民、害本王的义女?做他的春秋大梦吧!” “他怎么就会入魔?”我哪里肯甘心。 “刚才他们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本王不想再说。” “那怎么偏我师兄有事,他们怎么就会没事?” “这厮,怎么这么多问!”魔王似乎恼了。 “大王,这是这家伙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个性,你就解释给他听吧。”色魔出来打圆场道。 “小子,刚才朱公子给芊姑施通灵术时,遭到了芊姑体内真力的不自觉的抵抗,一不小心双方都伤了心脉,再也在云端坐不稳,所以就抱着芊姑掉了下来。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本来应该是没有活命的,但他们早就炼成了不死之术,摔死的只是肉体(肉体我已经帮他们安葬了)!朱公子曾被你教两番烧炼,你们都没能把他炼死,你师兄这一剑,怎么能刺得死他呢?这点你想也想得到啊!” “那是!”我点头道,“可是通灵术明明失败了,他们怎么还能心意相通呢?”我继续问道。 “这就得感谢你的师兄了!”魔王道,“你师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坚信他们心意相通后一定会联手攻击遥山教,所以一心只想置他们于死地,见他们摔落,本就没有生还的可能的了,居然还要去添一剑!这一剑刚好从朱公子的心脏刺进,然后从芊姑的心脏刺出,一剑穿两心,他们的血很快就流到了一起,他们的心很快就跳在了一起!虽然他们的肉身没有了,但他们的灵魂终于聚合了。可以这样说,正是那穿心一剑,让他们的心意瞬间实现了相通!这把桃木剑现在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该物归原主了!” 魔王将桃木剑递过来,我迟疑地接过,端详了一下这剑,见它身上血迹犹存,不由感慨万端。正怔忪间,忽觉手中一轻,师兄竟然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剑,朝着我的小腹,回手就是一剑! 一阵钻心的疼痛,我傻眼了! “道魔!不得无礼!”魔王大喝一声道。 “师兄,我是你的小师弟啊,你怎么几次三番地要对我下毒手?”我忍着痛,吃力地道。 “现在在这里的,只有你才是阳界的人,而魔只杀人,不杀魔,他不杀你还能杀谁?”魔王冷冷地道,“把伤裹一下,带上他们的灵魂快出去吧,本王将要封死魔界出入阳界的大门,到时你要想出去也出不去了哟!” “走吧,祝捷!”色魔也道,“你师兄在魔界,就算是他的归属了,何必耿耿于怀呢?” “懒得再和你这厮罗嗦,本王带他走了,愿咋办咋办吧!”魔王不耐烦地道。 也不等我说什么,魔王带着师兄转瞬便离去了。我痛苦地望了一眼师兄的背影,只见那雪白的头发,一路披散,随风起伏,不觉泪如雨下。 “快走,魔门开始永久性关闭了!”情魔突然道。 山顶果然传来魔门关闭的巨大的轰响,我这下方才心里发急,来不及拔剑包扎,双手抱住剑,使出驾云法,腾地升到半空,风驰电掣地朝魔门所在的山岭奔去。 色魔和他的女人也驾了云,一路跟了上来。 来到藏着魔门的山岭,我启动阴阳眼,想搜出那门的所在,居然看不见! 耳朵里能听见轰隆轰隆的巨响,可就是看不见魔门在哪里,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山上乱转。 “你在干什么?”色魔问道,“怎么还不快出去?” “我找不到魔门在哪里!”我说。 “芊姑,你知道,你说,在哪里?”色魔对芊姑道。 “就在这山体里面,可是要开启大门,得他自己看见并念动咒语才行。我们帮不了忙的!我现在已经不是魔了,我也看不见它在哪里,只知道就在这附近!” “那我们就在这里别出去了!”我颓丧地道,“我正好在魔界照顾我的宋师兄!” “说什么傻话呢!”情魔道,“魔界全是魔,魔为什么叫魔?因为他们对人类的伤害巨大,所以才叫魔!你一个人留在魔界,和成千上万的妖魔打交道,你认为你是大罗神仙啊!不出一天,你就会被他们撕成八块吃下肚去,说不定哪一块就是进了你师兄的肚子!” “那现在怎么办?”我无可奈何道。 “你来时,试图记过魔门的位置么?”情魔问。 “记过,不然我怎么知道在这里?”我说。 “是怎么知道的?” “在潜意识里看见的。” “那还不快到潜意识里找?你想害死我们夫妻呀!笨蛋!”色魔大叫道。 我暗叫一声“惭愧”,立即目光内视,终于发现了魔门! 魔门正在缓缓关闭,只剩一个人的身子勉强能够过去那么宽了。 我赶紧念动咒语,魔门立即显现了出来,还没等我动身,那两个家伙已经飘然出去了。我哪敢怠慢,身子一晃,便出了那门。 第五章尾声 我闪身跑出魔门,便听见身后轰隆一声巨响,魔门关了个严严实实,来不及转身去看,一阵飞扬的尘土逼得我向前猛跑,待停下来定睛看时,自己居然已经身在松林边缘,前面就是高耸的遥山道观的山门了。 我正待寻找先我一步出来的色魔和情魔,却听半空里传来一阵美妙的钟磬声,抬头看时,便见一朵五色祥云,上托一盘腿而坐的老道。老道面目清癯,鹤发童颜,一派仙人气象。 “师傅!”我惊呼。 “呵呵,徒儿真乖,还认得老道是你师傅!”师傅笑道。 “师傅成仙了么?”我明知故问。 “嘿嘿,你师傅成没成仙,你能不知道?告诉你吧,你师傅老道我现在是酒仙!”师傅笑道,“今天我是奉命前来接引猪仙和情仙飞升仙界的——猪仙、情仙何在?” “在这里呢!”又一朵祥云从松林里升起,云上站立着色魔朱不戒和他的情人情魔芊姑。真是风水轮流转,不久前还是令人头痛的魔鬼,一转眼,这两口子居然就成了人人向往的神仙!看他们相拥的那一脸幸福与悠然,谁能不羡慕啊! “走吧!”师傅洁白的拂尘一挥道。 “走咯!”色魔拥着情魔应一声,又对我调笑道“小祝,人间有什么好,你也去得了,呵呵!” 我待要出言讥讽,却见两朵祥云在一阵开心的笑声中一瞬间便消失在我的眼前了,竟然还没来得及与师傅道个别,也没来得及和色魔再说说话! “小师弟!你回来了?”正在我茫然间,邓师兄匆匆从山门出来。一边过来,一边朝我挥手喊。 “邓师兄!”我应一声,不由得双眼一热,心里顿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受。 邓师兄上来,拍拍我的肩道:“师傅把你们在魔界的遭遇都告诉了我,你能回来,真是谢天谢地!” “可是宋师兄他——”我欲言又止。 “天命如此,人力岂能改变!”邓师兄道,“师傅说,仙魔人鬼,成什么都一样,只要是率性而为,心地自在,就不枉在天地之间走一遭了!” “可是师兄他毕竟成魔了!”我一时哪能释怀?仍然凄然地道。 “小师弟不必为宋师兄成魔而伤心。”邓师兄道,“师傅一再开导我,说宋师兄魔缘未了,该有此劫,日后依然能成仙的。 第85章 想想他日后成仙的风光吧,我们应该为他经历魔劫而庆幸,何况他是在魔界入魔的,并没有像其他入魔者那样危害人间呢!” “你说得好象也对!”我回过心来,“他总比刀魔、钱魔、情魔这些入魔者要好多了!” “这样想就对了!”邓师兄道,“其实起初我又何尝不是和你一样思想转不来呢?可是人已经回不来了,伤心又能怎样?造物弄人哪!哦,对了,你的小兰今天一早来电话,询问你在不在,问还要不要进城。” “进城?”我诧异地问,“进什么城?” “我怎么知道?你们的事,你应该知道啊!”邓师兄笑道。 “进城?今天几号?”我忽然想起临上遥山时和小兰的约定来了。 “11月5号。”邓师兄道,“你们去了好多天了!” “11月5号?”我惊讶地道,“怎么我才觉得进去不到一天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邓师兄道,“小兰找你肯定有事,你就赶紧去办吧,遥山教里的事有我打点着,出不了什么乱子的,你就放心好了!” 听了今天就是11月5号,我心里早就火烧火燎的了,哪里还管的遥山教的其他事务。听得邓师兄如此说,便睁开千里眼,追踪小兰的去向,却见她打扮得十分入时,站在回春影楼门外东张西望地,还不时地看手机上的时间,一脸的焦急。旁边站着柳阿姨,手里提一个纸袋,袋里装一套崭新的西装,想必那正是为我准备的,一会照相得换身好行头啊,小兰想得真周到。 我知道他们一定等得急了,便和师兄道了别,施了缩地术,闭眼去了。 睁开眼时,小兰已经扑进了我的怀里,一边拍打着我的胸脯,一边娇嗔地道:“人家都急死疯了,你倒好,这会儿才来!” 我握住她的小手,看看她的一脸幸福,想起芊姑的千年等候和朱不戒的无悔追求,心中感慨,双手一紧,把小兰紧紧地拥在了怀里……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http://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