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伶》 1-1 初次(H) 耳边回荡着延绵不断的喘息声。 昏暗的灯光让眼前的情形更显旖旎。 “啊……哈啊……” 嘎吱作响的木床更是为这情欲添上了一把火。伴着这声音,少女渐渐将身子沉下去——连同身下紧紧咬着那个东西一起。待终于收纳了那个巨大,她未等疼痛散去,开始轻轻动了起来。 这情景,比起是在为自己寻找快感,还不如说是在侍奉身下人更来得准确些。 “唔……嗯……师……兄。” 少女紧咬着嘴唇,,依旧露出了娇声,唤着身下的男子。这讨好的欢声并非是伪装,虽然此时她除了疼痛并没有感到快乐,可能够像这样与自己喜欢的人紧紧相连,心里就已经充满了幸福。 少女一上一下地动着身子,胸前略显娇小的双峰也跟着一起抖动。少女皮肤白皙如雪,胸前的双峰看上去更是洁白可口,而少女本身就是从未被任何人涉足的白雪。 见到此景,身下的男子突然用手包裹住了少女的双乳,像是为了回应少女一般,又像是想成为染黑这白雪的第一人。因为男子的爱抚,少女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如同受惊的小猫一般。可她没有只顾着享受男子的抚摸,而是继续动着身子。 连结处的水声越来越大,她们的喘息声也开始加速。她能感受到小穴里的炙热开始逐渐变大,大到简直就要撑破她那里一般。 “啊……哈啊……秦枫……师兄……” “……炵儿……” 听到男子充满情欲的声音,她不自觉地夹紧了身下的肉棒。她始终没有忘记,今晚的这一场缠绵,一切都是为了侍奉这名叫做秦枫的男子,为了让他得到欢愉。 “嗯……啊……啊……”随着二者的交融,少女的花穴与他的炙热已经密不可分。在这场缠绵中,秦枫一直垂着头,用刘海遮住了神情。少女只能通过内里的温度和他轻轻的喘息,判断他是否满足。此时,少女已经能够感受到他的炙热已经快到界限,同时她的体力也将透支。 “师兄……将炵儿的那里撑得好大,炵儿快……啊……哈啊……不行了……”少女知道花蕊里的肉棒开始抖动,而自己的内里也在不断地紧缩。到了最后关头,少女才刚刚摆脱疼痛,开始燃烧起情欲。她虽然不经人事,但并非不知其中一二。在戏子的世界里,在那个充满了情欲的戏班里,她其实随时做好了失身的准备。 少女将手抵在秦枫的胸前,借着力不让自己倒下。 很快,那一刻就要到临—— “师兄……哈啊……”少女俯下身子,轻轻咬住了秦枫的耳朵,向这场情欲投下最后的助燃剂,“在炵儿里面……射出来……” “……唔……!” 话毕,秦枫紧紧抓住了少女的蛮腰,让她不能动弹。与此同时,一股热流直袭少女内里,将她仅剩的理智烧成灰烬。 “啊啊……唔……”少女轻咬手背,将娇声化为呜咽,更是企图遮住被情欲冲昏头脑的模样。如果被秦枫看到了她现在的痴态,她今后不知该用什么脸面面对他。 少女弯下腰,想将她的情感化为亲吻时,她看到一直用刘海遮住脸的秦枫的脸竟然烧得通红。他的眼里似是噙着泪,咬着下瓣嘴唇,强忍着快感。其实他也与少女一样,都因为这场情欲带来的迷离而不得自已。他用手环着少女的头,二人随即额头相对,他对少女轻声说道:“炵儿,我……” 2-1 现状1 “呃,浅炵……是吧?你待会人事那边结一下工资,这几天辛苦你了。” “啊……?” 砰地一声,浅炵手上拿着的拖把应声倒地。突如其来的辞退让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而面前的男人甩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浅炵慌张地追了上去,可腿脚并不能如意。 “我、我才来了五天,要是我做错了什么请告诉我,我会改的。”浅炵一瘸一拐地紧跟在男人身后,轻声恳求道,“我面了好多家,好不容易才面上您这里……” 浅炵的辩解被男人的一声叹气打断,他不耐烦地转过头来,不屑地扫了浅炵一眼。 这是一个一眼看上去就极其寒酸的女孩。瘦柴如骨,穿着不合身的保洁服。为了不把衣服拖地上,她将袖管翻了又翻,却依旧拖沓在地。或许是因为长期没有摄取营养的缘故,女孩的脸色极差。可这些并不是辞退她的理由。 “好多同事来投诉了,说你的脸看上去太吓人了。我们也没办法啊,公司总得要形象,一个保洁把公司同事吓到了怎么行?” 女孩的疤痕从额头到左眼一直延伸到下巴处,占据了整个脸的三分之一。虽然她企图用长刘海遮住了伤疤,但疤痕面积实在太大了。疤痕的形状十分奇怪,难免让人联想到什么不好的过去。她面如土色的脸,再加上阴暗的神情,也不是不能理解其他同事的害怕。 “可面试的时候说没关系……”浅炵终于追上男人,绕到男人跟前,“我可以去人少的地方,打扫厕所、仓库都可以。求、求你了……” 浅炵犹豫了一会儿,用颤抖的手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啧。”男人甩开了浅炵的手,这一行为耗尽了他的耐心,“摆出一副全世界我最可怜的样子……也对,听说你以前是个唱戏的?被赶出戏班,也是因为你行为不检点吧?不过你们这些戏子,又有多少是干净的?” 二人的争执引来了围观。男人在众人面前提高了音量继续说道:“听好了,公司不是做慈善的,有权利在试用期解雇你!有闹的时间还不如去整整自己的脸!” 接着,他跨着大步离开,只留下浅炵一人在那里难堪。 “……唔。” 浅炵低下头,像是放弃了挣扎。她兀自地摸了摸脸上的伤疤,没有任何感觉。五年来,这样的情形她碰到了无数次。左腿的不便、烧伤再加上过去的经历,能接纳她的公司少之又少。 所幸的是,面对任何拒绝,她都不会有任何感觉了。 “五天的工资三百,加上之前存的两百……这个月房租还差……啊!” 下班高峰的地铁站里,急着赶路的上班族不小心将浅炵手中的信封撞落,不知掉到何处。浅炵慌张地寻找信封,终于在人流的脚印下抢了回来。 信封虽然已经被弄脏,但那里面装着她这五天的工资,是她近来最重要的一笔经济来源。看到钱没事,浅炵少见地露出了放松的表情,倚着墙壁站了起来。当她抬起头时,却被广告屏里的内容紧紧吸引了。 随着一声喊嗓,身着戏服的花旦缓缓出现在屏幕中央。他四处环顾空无一人的舞台,妩媚地一笑。此时画面突然如细沙般散去,一位身着西装的男子出现在舞台之中。镜头在花旦与男子的脸不断切换,逐渐将二者的模样合二为一。 ——给你带来,不一样的国粹。 接着,广告结束。 广告中的男子声音轻柔、举止优雅,似是有一股不食烟火的冷清气。细长的丹凤眼为他带来几分忧郁气质,可与之相反,男子毫不吝啬笑容。每当露出笑容时,眼角边独特的梅花胎记就随之绽放。 阴柔与阳刚、华丽与朴素、笑容与冷酷,强烈的对比让人印象深刻,而广告片中的主角更是用他俊美的容貌征服了广大少女。 “快看快看!!是秦凤之!!” “好帅啊~~现在他好火啊,之前看他都上综艺节目了。” “是啊,而且马上就要来我们这儿来巡演了!!” “要看要看!!不知道现在还有票吗?” 为这支广告而驻足的人越来越多。两个学生打扮的少女被秦凤之的帅气戳中,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有关他的八卦。 “……秦凤之。” 浅炵面无表情地念着男子的名字,突然咯噔一下,她似乎感觉心脏停跳了一拍,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心跳。 2-2 现状2 “……哦,你无亲无故,被乡下的戏班抚养成人,之后就一直在戏班?戏班里工作,直到五年前离开那里,才到城市里打工。” 说话的女子浓妆艳抹,穿着略显紧致的职业套装,领口处微微打开。 浅炵与她坐在一间小小的储物间里,正举行着一场面试。女子身上厚重的香水味扑鼻而来,与储物间的不流通的空气交杂在一起,浅炵只觉得头晕目眩,想要尽快逃离。 而面试的女子则不紧不慢地看了会儿手机,晃着二郎腿打趣道:“总感觉像是上世纪的故事,哈哈。那你这脚,还有脸上的伤是怎么搞的?天生的吗?” 这是每一个面试都会问到的问题。早就应该熟练回答的浅炵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答道:“这是我以前在戏班工作时不小心受了伤……” “那也不会这样啊?” 面对女子的质疑,浅炵只是低着头,不愿多说一个字。 女子撇了撇嘴,无奈地耸了耸肩道:“WELL……哦,我的意思是好吧。我们酒店呢,是想招个保洁员,不管你瘸腿还是脸上有疤,只要肯做事就行,但是呢,”她翻看了浅炵的资料,里面有她的身份证明和简历,“我们想找个有残疾证的,我看了看,你没有,这就不行了。” 浅炵自是明白她的意思,迅速地收起了桌上的资料。正当她准备离开这间储物间时,女子做作地拍了下手。 “等等。”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塞到浅炵手中,“虽然我们这儿不能要你,但是我一个朋友的酒吧正在招一个洗碗工呢。” 说到酒吧,女子像是打了鸡血,就连声音都高了八度起来。浅炵拿起名片,上面写着酒吧的名字、地址以及营业时间。 看着浅炵沉默不语,女子拍了拍浅炵的肩,露出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道:“小妹妹,你放心啦,是轻吧,正经的酒吧!我也经常去玩。我刚刚已经和朋友联系过了,你九点过去面试,就说Cindy介绍的,找Jerry。” “工资还是不错的哦,你也不想每个月都头疼房租吧?” 这句话戳中了浅炵的弱点。 看到浅炵半推半就地点了点头,女子满意地离开了储物室。见到女子离开,浅炵长吁了一口气,把自己内心那些多余的情感都吐了出来。她看了眼时间,要赶到那家酒吧,现在就得出发了。 外头烈日当空,八月的太阳火辣辣地照在地上。热气从柏油路上冒了出来,直袭路上的行人。在这酷暑当中,浅炵依旧穿着长袖长裤,自是热得满头大汗,更显得与他人格格不入。 可这格格不入,并不是光来自于外表,而是来自于她的内心。就像简历上的褶皱,浅炵无论怎么做都无法抚平一般,她的过去,无论怎么做都无法消灭。 她曾经生活在戏班——一个落后的世界里。虽然也会识字算数,但从没有好好上过学,见识过外面的世界。所以直到离开那里,浅炵才发现自己以往活得是那么荒唐。外头世界越是炫目缤纷,就越是让她感到备受煎熬。 从没见到过的,遇见到的事情实在太多。让她感觉自己一不小心掉进了一个深井里,怎么爬都爬不上去。最后只得待在井底,陪伴自己的只有孤独和自卑。 “X街到了、X街到了。” 历经几个小时的辗转波折,浅炵终于到达了她的的目的地。夜幕早已经降临,浅炵随着灯牌迈入小巷内,还未进门,就能闻到让人沉醉的酒香。 这家酒吧位于槐安市的郊区地带,虽然偏离了中心地带,但反而因此逃过了繁琐的巡逻。不时有人从面前的门口与浅炵擦肩而过,可见人气的一斑。 推开大门,里面简而言之——是个花红酒绿的世界。嘈杂的音乐,时而黯淡时而炫目的灯光,围着中心舞台正在扭动着身体舞蹈的客人们。 “你好……我是Cindy介绍来的,找Jerry……” 浅炵挤过人群,找到吧台正在埋头制作饮料的纹身男人说道。 “啊?” 背景的音乐太过嘈杂,浅炵的声音也太过轻声轻气,男人伸出耳朵,示意浅炵再说一遍。浅炵拉扯着嗓子,凑到了男子耳边。听完,男人若有其事地晃了晃手,打开了吧台的门,让浅炵先进来。 “我就是Jerry,你就是Cindy介绍过来的?她说你脸上有疤,头发撩起来给我看看?” “这、这样可以么?”浅炵有些不情愿地拉起了刘海,她没有完全将伤疤暴露在男人面前。这种行为有些耻辱,对她而言,这伤疤其实还没有完全“治愈”。 男人低下头看了眼伤疤道:“可以,非常可以。那今晚先在这干一晚可以么?我们平常工作时间是晚上九点到凌晨四点,时薪制,17元一小时。周休一天,生意好的时候没休息。你的主要工作就是在吧台里洗杯子,等熟了之后可以给我打下手。说实话,不是份轻松的工作。” 浅炵点了点头。 “那记住三点。不许偷懒、自己的水杯不要离开自己的视线、不要和店里的客人不三不四。你之前的小姑娘就是脚踏了店里客人五条船,东窗事发突然就消失了。我也不知道她在这里洗个杯子就能上五条船。” “这点,你就很让人放心。能看上这张脸的也不多……喏,把头发扎起来。”男人丢了一根皮筋给浅炵,“这疤是你在这酒吧最好的护盾,这里是个乱地,但只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就能玩得很尽兴,懂么?” 男人说着,指了指自己手臂上的纹身。 浅炵拿起那根皮筋,对她而言,没有其他选择。 3-1 秦凤之1(H*非男女主) “嗯……啊!嗯哼……啊!” H酒店的高级套房,男子正准备与打扮妖艳的卷发女郎开始交缠。还未进行触碰,女郎熟练地发出放荡的娇声,诱惑着面前的男子。 “这么帅的帅哥,我还是第一次碰见呢……嗯啊……”女郎娴熟地退去自己的衣服,露出了低俗的红色内衣。她坐在床上缓缓打开了双腿,对着站在她面前的男子道,“快来吧,这里已经等?不?及……啊!” 原以为这会是一场如男子外表一般,温柔儒雅的性爱,没想到一开始就如此粗暴。男子抬起女郎的屁股,没有任何前戏,直接将肉棒捅入女郎的小穴。 “啊!!痛……!!呼吸……等等……!” 女郎的头被男子紧紧在枕头中间,只留下一丝呼吸的空间。疼痛与缺氧,女郎成为了男子的自慰工具。 “哈啊……唔!咕……” 因为没有前戏的湿润,女郎只得自己扭动蛮腰,想要配合男子的动作,以减缓自己的痛苦。可是男子的肉棒与他纤细的外表恰恰相反,粗大得难以置信。小穴就像是被滚烫的铁棒侵犯,她的扭动根本毫无用处。 “咕……轻、轻点……求……求你了……啊啊啊!!” “哼。” 女郎忍受不了疼痛,只得求饶。可男子却冷笑了起来,加快了抽插的速度,不给女郎喘息的时机。 “唔……啊……啊……不要!!” 女郎从心底感到害怕。她遇到过许多有特殊癖好的客人,爱玩粗暴的,爱玩窒息的,爱玩角色扮演的,可像这个男人一般机械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性爱却是第一次见到。比起只顾自己快感的自慰式性爱,这个男人更像是在享受施虐的快感。 “啊啊啊……!!” 男人在安全套里吐出精液,终于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从女郎体内抽身。对女郎而言,刑罚终于结束,开始大口呼吸起来。可是下一秒,男人抓住女郎的卷发,将依旧在燃烧的铁棒塞进女郎的口中。 “唔!呜呜……咕啊……!” 女郎发出痛苦的呜咽,眼里满是泪水。男子撕扯着女郎的头皮,完全不顾她的感受,继续着对女郎的惩罚。女郎只觉得呼吸困难,惊恐得开始发抖。这种行为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咚咚。 门外响起敲门声。 咚咚咚。 敲门声像是在催促男子一般,越来越急促。男子开始快速拉扯女郎的头,终于吐出了白浊。接着,像是丢弃用完的纸巾,将女郎重重地摔在床上。 “来了。” 男子声音冷静得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这么想来,他甚至连一件衣服都没有脱过,只拉开了裤子的拉链。 “呕……一股味道。你就不可以忍一下吗?待会儿还要开”“噫……啊啊啊!!” 女郎看到男子带来的同伴,还在惊恐中的她以为刚才的行为还将继续,便害怕地尖叫起来。 “啧啧啧,你看看,每次都被搞得一团糟。”眼镜男子瞥了一眼同伴,他正在冷静地整理衣物,脸上丝毫没有情欲过后的模样。 接着他习以为常地从钱包里掏出一叠现金,丢在女郎身上。女郎见到大笔现金,顿时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她用最快的速度收拾了衣物,迅速消失了踪影。 眼镜男子见到此景只是耸了耸肩,对着同伴说道:“要是被人知道现在第一名角儿秦凤之竟然是这副模样,不知道会有多少少女会幻灭啊。” 秦凤之哼地冷笑一声,惬意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陈清泽,你有时是真的天真,”。他向着眼镜男子邪魅地笑了起来,眼角边的梅花胎记为这冷峻的脸庞带来无尽的诱惑。 “她们要幻灭就尽情幻灭吧,教会她们残酷的现实才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不是吗?” 真扭曲。 眼镜男子抵了抵眼镜,将这句话吞进肚子里,脸上的表情也换成了一个微笑。 3-2 秦凤之2 “二位好,谢谢二位同意我社采访,我是XX杂志的张俊。” 说完,今日的主角走进了摄影棚。二人身材高挑,相貌英俊。一人垂着丹凤眼,脸上挂着微笑,却总有点忧郁气质;另一人带着眼镜,五官立体,乍一看有些拘谨,但依旧压不住他的阳刚气派。光看二人相貌就已经够饱眼福,更别提二人为了拍摄身着笔挺的西装,一黑一白,相辅相成。就那么站在那里,就把在场的人拉到了戏台上。 “今日多谢邀请,陈兄和我先谢过了。” 说话的是丹凤眼的男子,现在红极一时的名角儿——秦凤之。要说什么叫开口惊人,那恐怕就是指他的声音吧。阴柔而不失儒雅,却哪里带着一股狠劲儿。 “哪、哪里哪里,能采访到出生于戏曲世家的陈清泽、以及当红炸子鸡的秦凤之是我们的荣幸。来,请坐请坐。” 秦凤之点了点头,却反而示意站在他身旁的男子——陈清泽先就坐。陈清泽推了推眼镜,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我们都知道,惟伶剧团是现在的传奇剧团,不仅积极进行经典老剧目的演出,还将戏曲赋予现代化的思想。现在,通过二位了解戏曲的人可谓是越来越多。这次能来到我们这小小的槐安市……” 两周后,陈清泽与秦凤之主导的惟伶剧团将在槐安市开始为期3个月的巡演。这是以往的巡演中从未有过的长时间演出,长达一个季度。演出期间,他们将轮换6个剧目,而这些剧目均是陈清泽与秦凤之作为主演。 秦凤之一题接着一题回答着记者的问题,笑容从未间断。 “下一个问题是来自粉丝的……哈哈,这位粉丝很可爱,她问‘槐安市是不是秦先生的老家,所以才来巡演这么久呀~’秦老师,如果可以,能否透露一下呢,其实我们对您的过去都很感兴趣。” “呵,”陈清泽注意到秦凤之挑了挑眉毛,眼角边的梅花胎记也好像落了花瓣,可他没有露出不悦,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槐安市确实是与我很有渊源的地方……加入惟伶剧团后,当时还是杂役的我们第一个演出的地点就是槐安市。是吧,陈兄?” “我也记得,当初家父还在一线,带领着我们这帮青黄小子四处演出,真是怀念那段时间啊。” 虽然明面上,惟伶剧团是由戏剧世家——陈清泽一方出资,陈清泽和秦凤之共同主导的剧团,但舆论对拥有众多谜团的秦凤之更感兴趣。实际上,也是秦凤之的人气更高。 “我是个孤儿,从小无亲无故的,若不是师父提携,也不会有今天的我。”陈清泽好不容易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秦凤之又将话题转了回来,“这次陈兄和我规划的巡演路线,其实也是我们寻找过去的旅程。” “原来如此……”见着秦凤之的眼里流出了几分忧郁,记者赶紧示意摄影师抓拍这难得的神情。 陈清泽支着头,心想秦凤之这家伙又一次巧妙地隐瞒了有关他过去的话题。 实际上,关于秦凤之的过去,陈清泽也了解不多。他回想起四年前的某一天,家里老头突然带着秦凤之出现在半死不活的剧团里。之后秦凤之用惊为天人的唱腔与演技,用了短短几年的时间,就爬上了第一名角儿的位置。 相貌无懈可击,在舞台上更能用婀娜的身姿与天赐的嗓音带来持久不衰的掌声,可陈清泽却觉得秦凤之笑着的神情,像极了一个冰冷的面具。 “谢谢二位!拖了这么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等天边颜色泛白,城市已经完全浸入夜色之中采访才告一段落,“其实我们领导已经在饭店订好了晚宴,正等着二位呢,不知能否赏个脸?” “当然可以。能和贵杂志社合作,宣传惟伶剧团才是我们的荣幸。” “那太好了。晚宴过后,如果二位有需要,我也可以带各位去适合放松的地方玩玩……别看槐安市小,好玩的地方可不少。嘿嘿,放心,当然是正经地方。” “呵呵,那可真期待。” ———————————————— 双休日两更,周日就能吃到肉了。 作者对角色的印象小剧场: 浅炵-受虐狂 秦凤之-变态 陈清泽-爱的丘比特,正常人 4-1 入梦 “炵儿。” 春日的午后,少年站在树荫下向她招手。 正在帮着师傅整理道具的她听到少年的呼唤,毫不犹豫地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跑到少年跟前。 “师兄!” 此时的她纯洁无瑕,既没有脸上骇人的伤疤,也没有腿脚的不便。最重要的是,她一直挂着可人的笑容。 少年看着她如同小猫一样依附了上来,不禁摸了摸少女的头。孤儿出身的二人,从小就在这戏班一起长大,虽然对外客气地以师妹师兄相称,可心中,她们二人的关系早就来得比亲兄妹更要深刻。 “这是师兄去镇子上给炵儿带的头饰,你看看喜不喜欢?” 少年从怀里取出一个水蓝色的发夹。 “好漂亮,像青衣头冠的点翠一样。”少女小心翼翼地将发夹捧在手中。这是一个仿点翠制作的花型发饰,少年知道少女一直憧憬成为青衣,所以在镇子上的集市上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发饰。 “师兄,怎么样?好看吗?” 少女用发夹夹起了刘海,露出了白白的额头。在少女的乌黑的长发衬托下,本应是塑料制作的装饰闪耀着不应有的光芒。或许是、也应该是她的笑容太过耀眼,才让少年有了错觉。少女朝着师兄咧了咧嘴,没等师兄回答,就先蹦蹦跳跳地跑去找镜子去了。 他送的礼物,与真正的点翠头冠相比,是千万分都不及的玩意儿。在镇子里的那些大宅子上,他见过比这好看许多、珍贵许多的珠宝首饰。真的珠宝首饰见得多了,就开始瞧不上假的了。 可这个不起眼的小发饰,只要戴在少女的头上就会显得与众不同。那是因为少女本身就是一颗珍贵无比的珍珠,只要待在她身边,就能让他找回些许美好的感觉。 “啊!秦凤之你干嘛!快还给我!” 不远处传来少女与他人的争执声。少年收回了思绪,赶了过去。 “这都什么玩意儿,给哥看看!” 少女面前是一位高大的短发少年,他粗暴地抢走了少女的发夹,一边举在头顶,不让少女拿到。少女垫着脚,只得一边捶打着短发少年,一边鼓起了嘴。 给哥看看。 这一句话就让少年皱起了眉头。 可论辈分,自己也要喊秦凤之一声大哥。 谁让他是班主的儿子,这个乡下戏班的一把手,大家都要吹捧的名角儿呢? “切,你看看,就一便宜货,装饰都掉下来了。” 说着,只听咔擦一声,水蓝色的装饰部分掉落在地,掉在了肮脏的泥土地上,显出了原型。 原来这点翠也不过是塑料做的廉价品。 少年走到二人跟前,默默地捡起发夹。 “师、师兄,对不起。” 少女痛惜地看向发夹,与秦凤之争执时气红了小脸,像个红苹果一般向少年道歉。 “没事的。”少年将发夹放入怀中,温柔地对少女说道,“以后,师兄给你买好的。” 是的。 上好的珍珠应该要用最美丽的凤冠点缀才能体现出她的美。 哪怕这颗珍珠承受不住凤冠之重。 —————————————————— 明天就有肉吃啦~ 4-2 重逢 “喂,快到了。” 直到陈清泽凑到秦凤之耳边叫他,秦凤之才从彻底醒了神。或许是一天的舟车劳顿,让秦凤之倍感疲惫,竟会梦到许久以前的事。 “各位,我先下去给领导们带路,再来领二位进去。”说着,司机飞一般下了车,留下秦凤之和陈清泽单独二人。 见此,陈清泽如释重负地长吁了一口气,推了推眼镜道:“吃饱喝足就要来解决生理问题了么,哪里都是同一套套路啊。” “哟,陈家少爷不是从小就耳濡目染么,现在还嫌弃起来了?” 秦凤之哼地冷笑了一声,言语间全是刻薄。与陈清泽一样,他也暂时卸下了伪装,露出了真实的自我。 陈清泽撇了撇嘴,他早就对秦凤之这种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行为见怪不怪——还不如说,早就习以为常。 “……有你这种反面教材在身边,我已经懂什么叫洁身自好了。”陈清泽说着伸了个懒腰,“倒是你,顶着一张昏昏沉沉的脸,小心到时阴沟里翻船。” “真有什么事不都有你罩着么?” “啥?为什么又要我帮你擦屁股……” “啊!” 只听乓的一声,陈清泽刚打开的车门与车外的行人相撞。被撞的行人大叫了一声,随着乒铃乓啷的声音,一同跌倒在地掉。 陈清泽顾不上反驳秦凤之,连忙下了车。被撞倒的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小到陈清泽差点没找到她在哪里。但一旦看清女子的脸,就连大大咧咧的陈清泽也不禁停下了脚步。 女子脸上的伤疤,如果没有看错,应该是烙铁造成的烧伤。而就他所知,只有一些乡下戏班会用这种老法子惩罚因为坏规矩而被逐出戏班的戏子。 为的就是让这些人不能再踏入舞台。 “呃……你没事吧?” 女子被撞倒时怀里抱着的一箱啤酒也不慎摔落在地,现在她正焦急地检查酒瓶。回过神来的陈清泽,准备上前帮忙。这时,就连秦凤之都下了车,准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陈清泽傻站这么久。 “陈清……” “我没事的,先生。” 她开口的那一瞬间,凝固住脚步的反而是秦凤之自己。 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曾经无比熟悉的,软糯而又甜美的声音。就像品完苦茶后的一口甜腻的小点心,祛除了苦涩,带来了甘味,她的嗓音——她的存在曾经让他欲罢不能。 “这边由我自己来检查……” 而此时她也发现了他的存在。 今晚的夜空并不晴朗,就如同曾经的那一夜一般,所以她后退了一步,希望借着这份昏暗,能让自己不被他发现。 她——浅炵用尽全身力气抱着身前这个箱子,即使边角勒得自己生疼,但比起曾经的疼痛而言,这都算不了什么。 她曾不止一次妄想过二人如果再会,会是什么样的情形。会是在一个花前月下的夜晚吗,会是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吗,还是在仅有二人的舞台上吗?真正再会时,她会对他哭泣、怒骂、还是求饶吗? 可真的相遇了,她发现她竟然比想象得更加冷静。 “……小姐,请问我们在哪里见过么?” 眼前的男人轻轻笑着,眼里却不见一丝笑意。 浅炵发现,他的一举一动,或许已经无法搅动她已死的心。所以面对眼前的男人,她露出了五年来最灿烂的笑容: “不,先生,我们从未见过。” 5-1 下套 浅炵洗着杯子,忍受着二楼VIP包厢里的视线。水哗啦啦的穿过她的双手,她拼命地西区杯子上的污渍,不去理会楼上人。 秦凤之一行人进店后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作为贵宾,他们入座在可以俯视一楼的二楼雅座。而站在吧台里工作的浅炵自然暴露在他的目光之下,浅炵从未觉得上班的时间如此难熬,所幸时针已经指向深夜两点,很快就能下班了。 “浅炵……浅炵,水!” “啊!” Jerry——这家店的老板安义提醒,她才发现洗碗池的水差点溢出。她连忙关掉龙头,发现池子里的杯子都已经堆成一座小山,所以才会溢出。她刚刚洗来洗去,不过是在洗同一个杯子。 “我说过吧,不许偷懒。” 安义拿走了浅炵手里的杯子,敲了敲她的头。 “对不起,我开小差了……”浅炵拍了拍自己的脸,冷水浸润到脸上,为她带去几分清醒。她朝着安义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表达歉意。 “笑得真丑。”安义瞥了眼浅炵,也笑了一声,“一开始我还当你是个面瘫,因为根本没任何表情嘛。” “我、我没有。” 浅炵赶紧否定了安义的话,埋头干活。来到这家店之后,浅炵确实感觉生活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对她而言,有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能够糊口就是最大的满足。至于脸上的伤痕——或许是多亏了安义并不怎么在意的缘故,她开始不去那么在意了。 不知不觉之中,浅炵对他开启了一点点心扉。 “之后我准备教你做点饮料,简单的鸡尾酒什么的。现在什么都我做,累死了。” “好。” 酒吧生意很好,但雇的员工却不多。一是因为开的时间还不长,二是因安义为了开这家酒吧他借了不少钱,没有余力再多雇人。 “那二楼包厢的VIP,和你有什么关系么?从他们进来开始就心神不宁的。”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突然安义换了话题,正中浅炵的弱点。浅炵听到这话题心里咯噔一声,支支吾吾地答道: “……以前曾经、见过几面。” “怕他么?” “……” 浅炵沉默不语,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安义叹了口气,心里有了分寸:“我看他们马上要下来了,你就去休息室吧。等他们走了你再出来。” “老板……” 浅炵没曾想到安义还有如此善解人意的一面,可还是决定遵从安义的好意。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在处理完手上最后一个杯子后,默默离开了吧台。 走时,她看见楼上秦凤之的同伴已经站起来,似乎和秦凤之在争执些什么。她不敢多看,快步进入到安全屋内。 “呼……” 窝在休息室的角落,浅炵终于放下心里的石头,长叹了一口气。虽然面对秦凤之说出了“不认识”三个字,但现在反而心悸个不停。 秦凤之只会在这个城市停留三个月,只要熬过这三个月,浅炵和他就再也不会遇见。想到此,她感觉心悸好了些。 她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包,取出了一个精致的香囊。 “这个……也迟早该丢掉吧。” 连同秦凤之、还有戏班的回忆一起。 咚咚。 “浅炵,他们走了,你可以放心了。” 正当浅炵暗自下定决心的时候,安义敲了敲门,走进了休息室,“还有你的水杯放在外面了。 我不是说了吗,不要让水杯离开自己的视线。” 说着,他将水杯丢还给浅炵。 “我加了些热水,喝吧。” 浅炵啪地接住了水杯,水杯外部还有些余温。想来,自己因为秦凤之的出现太过紧张,几个小时前就滴水未进。 “谢、谢谢老板。” 浅炵打开了水杯,咕嘟咕嘟的,温热的液体进入了喉咙。 “诶……?” 为什么白开水喝起来这么甜? 浅炵放下杯子,杯子里的液体明明怎么看都是普通的温水,却尝出了不应该有的味道。她抬头看向安义,但下一秒只觉得天昏地暗,面前的一切都扭曲了起来。 啪的一声,手中的水杯应声落地,她也倒在了地上。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似乎看到安义脸上满是愧疚。 “所以我说了,不要让水杯离开自己的视线。” —————————— 晚上六点准时吃肉 肉比较长,分3节发 5-2 泄欲1(H) “唔……” 昏昏沉沉的,浅炵醒了过来。 身下是柔软的床垫,身子沉得很,仿佛被这柔软紧紧吸住,根本起不了身。这里是哪里?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刚刚不还是在酒吧的休息室? 浅炵想起她一饮而尽的水,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终于醒了?” 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秦凤之坐在床边,默默地注视着浅炵。 可能是刚刚洗完澡,秦凤之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身上传来一阵香味。浅炵挣扎地起了身,本能地与秦凤之拉开距离。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强忍住脑袋的疼痛,浅炵不解地问道。 “十万。” “什么……?” “我花了十万买下了你,你的老板二话不说地同意了。”他对浅炵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他的脸上挂满了嘲笑、得意、以及让浅炵捉摸不透的感情。 “不可能……” 安义的脸突然在浅炵脑中扭曲。然后只听嗡的一声,浅炵的脑袋在一瞬间炸开了花,尖锐的耳鸣向她袭来。浅炵一时间断了思考,不慎跌下了床。 原以为等待自己的是墙壁的坚硬与身体的疼痛,可浅炵发觉自己被秦凤之囚禁在怀里。她与他一起坐在地上,浅炵试图伸出手,只能抓了个空。 扑通扑通的,耳边传来了秦凤之心跳声。 “乖孩子。” 秦凤之不会放过浅炵任何动摇,见到浅炵脸上的生气渐渐退去,他趁胜追击,伸出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浅炵脸上的伤疤,用这世界最温柔的声音道出残酷的话语: “脸上的疤,还是留了下来了啊,真可怜。 明明原来那么漂亮。”。 刹那之间,浅炵感觉血液在心尖凝固。 她所有的自卑、恐惧在这里又一次爆发。她赶紧捂住左边的伤疤,但手却被秦凤之锁在墙上。他拨开浅炵的头发,浅炵的伤疤就这么被暴露在灯光之下。随后,秦凤之的亲吻如同雨点般落在了一道道伤疤上,这到底是要抚平她的疼痛,还是想要再次羞辱她,答案只在秦凤之那深邃的眸子里。 “唔……疼……!” 明明是点到即止的、细雨般的亲吻,但只让浅炵感到深深的刺痛。胸口被焦躁和不安塞满。在绝望过后,浅炵渐渐清醒了起来,恐惧爬上了她的心头。因为她知道,这之后,秦凤之将要—— 就在这时,秦凤之附上了她的唇,印证了她的想法。 “唔、唔……!” 浅炵本能地闭住双唇,仅剩的一只手拼了命地推开秦凤之。此时的秦凤之重得如同一块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光是浮于表面的亲吻,根本不能满足秦凤之。他一边熟练地搂上了浅炵的腰,一边从后抵着浅炵的头,彻底控制住了浅炵的行动,从而索求着更多。他撬开浅炵的嘴,吸吮着浅炵的嫩舌。 浅炵的舌头越是逃,他就越是追得紧,偏要二人的唇舌分不清彼此,才终于放弃穷追猛打。可秦凤之依旧不愿放过浅炵的小嘴,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直到浅炵开始为了寻求氧气主动附上舌头时,才终于放松了抵住她脑袋的力道。 “哈啊……啊……” 秦凤之不舍得地结束了亲吻,分开时,双唇上还拉着情丝,一时间没有消解。秦凤之看着浅炵因深吻而变得意乱情迷的模样,满足地笑了起来。可下一秒,只听啪的一声,秦凤之俊俏的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 “你知道,”秦凤之的声音尽显温柔,眸子里却多了一份厌恶,“戏子最重要的,就是这张脸吧?” “啊!” 他一把抓起浅炵的头发,把她拖进了卫生间的镜子面前,狠狠地揭开了她青丝下的丑恶模样。 “按照那时戏班的规矩,本来是该用带字的烙铁的,但一时找不到……”秦凤之抬起她的下巴,在镜中欣赏着浅炵狰狞的模样,“要不是你坏了规矩,你现在应该还在戏班里,唱着那一处处蹩脚的戏……可惜了。” 他是真的感到可惜一般,叹了一口气。 “但是。” 浅炵害怕地倒吸了一口气。 她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再听下去。 “你可知道,即使没毁了脸,你也上不了舞台。别说演青衣,你连演配角都不合适……就和现在的你一样。四处打工,如同虫偻一般苟活在世上。 你可知道,当我提出要用十万买下你,你老板脸上欣喜的表情是有多么丑恶?他当机立断地收下了钱,还自己提出要给你下药,然后亲自送上了门。 你可知道,你这丑陋的模样在别人眼里,是有多可笑吗?” 秦凤之他用最不经意的语气,最恶毒的话语制成一把把小刀,扎在了浅炵的身上。浅炵别过头,不愿看镜子里的自己,可秦凤之偏把她顶在了那里,让她仔细观察那一道道的伤疤有多么的可怖、可恨。 咔擦一声,浅炵听到了秦凤之解开皮带的声音。 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一切思绪退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离。她挣扎着身体,甚至还想踢向秦凤之,但秦凤之一只手就把她牢牢固定在镜前。她看着镜子里,秦凤之已经拉下了自己的内裤,准备进攻。 “好痛……!” 没有任何前戏,也没有做任何安全措施,秦凤之粗大的男根直接攻进了自己的穴口,正在一步步扩大自己未经湿润的穴道。 好痛、好痛、好痛。 浅炵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因为这个男人的一言一行而感到任何情感。可是,因结合而带来的疼痛让她的眼角沁出了泪水。 她跪在洗面台的大理石上,亲眼看着自己闭合的伤口被他撕裂、刨开、里头被他搅成一团乱麻。 “唔……唔……!” 五年前与他交合,她在疼痛里感到了无比的幸福。 五年后与他交合,她在疼痛里感到的只有深深的绝望。 “呜呜……呜呜……咕……停……不、要……” 眼泪鼻涕流了一地,秦凤之不曾停下他的动作,继续激烈地抽插。 啪、啪、啪。 肉体与肉体碰撞的声音在浴室里回荡。 浅炵觉得自己就快被撕裂,疼到肝颤。秦凤之如同野兽般的性交已经持续了十多分钟,自己的内里依旧没有湿润。 滴下的只有血液。 “不、要……咕……了……” 她被紧紧压在镜子上,额头甚至出现了淤青。秦凤之时不时会抓住她的头发,让她离开镜前,观察二人交合处的模样。浅炵大口喘着气,除此之外没有排除疼痛的方法。她哭红了脸,却没有人关心。 “唔唔……秦、秦凤之……不、不可以……咕!” 正当她开始渐渐习惯疼痛,秦凤之的肉棒却突然涨大起来,即将准备射精。 “求、求你……不要在里面射出来……求求你了……”浅炵大声地向秦凤之求情,她知道秦凤之是直接进入了自己,如果射精,也会直接射入自己的体内。 “呃啊啊啊……!” 秦凤之挺直了腰板,在浅炵的花穴里内射了出来。 “哈啊……哈啊……” 浅炵脱力地倒在秦凤之怀里,秦凤之趁机将她环住,不再放手。秦凤之暂时拔出了自己的男根,将无力的浅炵抱上了床。 他从后头吻着她的头发,手开始在她的身上游走。 “不、不要……” 这个男人明明刚才刚结束了一次做爱,却又一次开始索求。 —————————————————— 周一、周二都能吃肉 5-3 泄欲2(H) 一改刚才的粗鲁,他开始爱抚起浅炵来。他的手穿过浅炵的衣物,直接接触了她的皮肤。浅炵身上很冷,秦凤之手触碰过的地方开始渐渐发热。他一路向上,终于触碰到了她胸前的两团柔软,开始揉捏起来。 “啊……唔……” 浅炵企图扯下秦凤之不安分的手,秦凤之堵住了浅炵的嘴,也堵住了她除去性爱之外的多余想法。 秦凤之时不时捏一下浅炵的尖挺,享受浅炵因为敏感而发出的轻吟。 “五年来,还有没有人碰过你?” 秦凤之咬住浅炵的耳朵,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浅炵默不作声,似是已经没有力气回答。秦凤之挑了挑眉,故意亲吻浅炵的后颈,惹得她抖了抖身子,然后他将手伸到浅炵的双腿之间,另一只手则依旧玩弄着浅炵的柔软,而且还开始变本加厉地蹂躏。秦凤之的手指探到浅炵的花丛之中,因为刚才的爱抚,她身下已经有了些许湿润,可这还不够。 “不……等……等……!” 秦凤之根本不理会浅炵的央求,中指和食指一起进入了浅炵的小穴之中。即使刚刚被秦凤之侵犯,浅炵的小穴依旧紧致到容不下这两根手指。她睁大了眼睛,不情愿地扭动着身体,企图赶走这不速之客。 秦凤之一边继续抚摸着浅炵的身子,一边则开始慢慢抽动。浅炵摇晃着脑袋,秦凤之则吻着她,让她继续沉沦。 “啊啊……啊……啊……” 渐渐地,他能感觉到浅炵的小穴里开始产生爱液,慢慢的顺滑起来。噗滋噗滋,水声越来越大,而秦凤之手上的动作也快了起来。 身下的抽插、胸前的揉捏、以及秦凤之在耳边的喘息声,对浅炵来说这太过刺激。她抿着嘴唇,不想发出娇声。可秦凤之却不乐意,他停下抽插的手指,转而刺激已经红肿的花蕾,只是轻轻一弹,浅炵就弓起了身子。 “啊啊……!不……秦……凤、之……啊…啊……啊啊啊!” 突然,浅炵感到小穴里一直收缩,脑里一片空白。 这一次,她从他身上得到了无比至尚的快感。 浅炵用手臂遮住眼睛,大口喘着气。她不愿再被他看到她高潮的模样,她的自尊已经碎了一地,再下去就连仅剩的底线都会被践踏。 秦凤之并不在意这点,对他而言,这仅仅是刚刚开始。他将浅炵的身子抱得更紧了,为了就是想让她的私处感觉到自己的炙热的坚硬。 他不顾浅炵的颤抖,脱下了她的衣物。浅炵终究还是露出了她那瘦得能见得到骨髓的后背。借着昏暗的灯光,秦凤之发现她的后背也都是伤。 是烟头的烫伤。 他似是爱抚般从上至下地触摸这一个个伤疤,最终化为了一个个亲吻。每当他落下一个吻,浅炵就会抖一抖身子,如同雏鸟一般,惹人可怜。 秦凤之的手慢慢滑到她的腰肢上。在确认她已经足够湿润和敏感之后。他扶住她的腰,就这么让浅炵坐在自己身上,从后头用自己的坚硬穿透了她的小穴。 “好烫——!” 与刚刚完全不同,这一次的秦凤之仿佛要将自己里面融化一般,他的那里滚烫得吓人。浅炵惊讶于他的温度,而秦凤之也陶醉于浅炵的内里。 终于能完全占有她了。 他没有开始抽动,而是在逐渐深入浅炵的花穴,让她能够接纳他的全部。不久,只听浅炵唔的一声,他的坚硬终于顶到了浅炵的花心。 “哈啊……哈啊……” 光是接纳他的一切就让浅炵止不住地喘息,她难以想象,如果现在秦凤之动起来自己将会变成什么样。 “不、不行……先……不要……啊啊……动……” 可秦凤之怎么又会如她的意。在享受够了她花穴里的温暖之后,他抓住浅炵的腰,开始上下抽动起来。他每一下动作都能顶到浅炵的花心,让她欲罢不能。 浅炵捂住自己的嘴,忍耐住娇嗔的声音。从后背的交合太过深入,是她从未尝过的快感。与刚刚相反,现在的每一次抽动都要从她心里抽出思绪,抽出对他的爱的思绪。 而这是她最想要掩埋的感情。 浅炵本能地想要逃离秦凤之身边,每次想要抽出身子,却每次都被他狠狠拉回。下一秒,他会更加激烈地捅入她的内里。 “……炵儿,你逃不了的。” 恍惚之中,浅炵似乎听到秦凤之让她放弃挣扎。她摇了摇头,想要清醒过来,但是很快耳里回荡的都是二人纠缠而产生的水声。 秦凤之已经厌了浅炵的呜咽。他松开浅炵的腰,拉下了浅炵捂住嘴的双手,将她的双手压在床上。浅炵的手顺势揪住了床单,在秦凤之的进攻下吐纳着情欲。 “唔……啊啊……啊啊……好、啊啊……深……!” 秦凤之空着的手一边抓住浅炵的乳尖,一边则刺激着她的花蕾。 “啊啊啊啊!别、别……!”浅炵受不了这刺激,大声尖叫起来,“这样……我会……啊啊啊……唔!” 在忍耐的并非只有浅炵,秦凤之只觉得浅炵的小穴将自己仅仅吸住,想将他也带往高潮。他强忍住射精的欲望,咬住了浅炵的脖子。 “……啊啊啊!唔、嗯……去……啊啊……了……” ———————————————— 明天更新还有肉 5-4 泄欲3(H) 已经全身敏感的浅炵最终受不了这小小的刺激,再一次在秦凤之怀里达到了高潮。她躺在秦凤之怀里,淫乱地摩擦着双腿,企图索求高潮的遗韵。 秦凤之也享受着她高潮的小穴,只要再动一步,他也会泄出所有。 “啊啊……!” 秦凤之下一步则是抬起了浅炵,将她转到自己面前后又一次插入。二人就这么面对面坐在一起,可以清晰地看到彼此因情欲而高涨的脸庞。 “师……兄……嗯……啊……” 浅炵似是丧失了清醒的意识,在秦凤之的抽动之下不断地娇喘。秦凤之拉住她的手,任她的身子向外倾斜,开始他的再一次泄欲。 “嗯、啊啊……啊啊……好快……啊啊……啊啊啊……” 二人的爱液浸湿了床单,从浅炵花穴中分泌出的爱液甚至都能流到了秦凤之大腿处,像是媚药,让秦凤之也逐渐失去了理智。浅炵的叫声和肉体相撞的声音又为这情色的一幕添柴加火,秦凤之将浅炵抱回怀里,用力地抱紧她。 “炵儿,说,让我射到你的里面。” 浅炵的口中织不出拒绝的话语,但她还是竭尽全力地摇了摇头。 秦凤之有些不满地减慢了动作,他缓缓地拉出自己的肉棒,然后再一口气深入进浅炵的花心,戳中她的弱点。 “不、……不要……啊啊啊……!” 浅炵已经不知道是拒绝还是因为快感而摇着头。 可秦凤之还是不满意,他将浅炵翻了过来,又抬起她的屁股,用这种最具侵犯性的姿势插入了肉棒。 “啊啊啊啊!” 在秦凤之从后背插入的那一刻,浅炵第三次达到了高潮。在她还沉浸在高潮带来的痉挛时,秦凤之已经开始了他的侵犯。浅炵感到秦凤之的肉棒前头开始分泌出液体,与自己的爱液混合在一起,准备填满自己的小穴。 她弓着身子,双手被秦凤之拉到后方。她为了不失去重力唐突地咬住了床单的一角,但是秦凤之的动作太过激烈。 “啊啊……嗯啊……啊啊……不、不可以……不能射进……来……啊啊啊!” 即使脑子里已经被情色与爱欲填满,浅炵已经坚守着自己最后的界线。明明五年前自己亲自接纳了他,但现在的她明白,如果自己一旦接纳了,就再也回不了头。 “唔……!” 可是她小小的抵抗无法阻止秦凤之,只听秦凤之一声低吟,在浅炵的小穴里直接射出了自己的所有。 “去、唔、了……小穴里……啊啊嗯……全是……被内…射……啊、高潮、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浅炵的理智随着快感变得粉碎,说着不成句的话语。 “唔啊……啊……唔嗯……” 浅炵上头开着的小口也被秦凤之堵住,她顺从地伸出舌头,与秦凤之交缠起来,享受高潮带来的愉悦。 她彻底沉沦在与秦凤之的情欲之中。 然后,秦凤之将浅炵压倒在床上。 “哈啊……炵儿……” 他的眼里燃烧着冉冉升起的欲望。 浅炵知道,今晚远远还没有结束。 浅炵放弃了挣扎,随着秦凤之一起坠入快乐的深渊。 ———————— 教师节快乐~ 明天可能会停更/更得晚一些,要整理一下存稿。 接下来会有点虐,预估还是周末能吃上肉 谢谢各位的收藏和留言还有珍珠~求更多~~ 6-1 逃跑 浅炵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 直到秦凤之离开前还在不断玩弄她的身体,当他离开之后浅炵就因为耗尽了力气,彻底昏睡了过去。 房间的空调特别的冷,光着身子的她缩成一团,想要让自己暖和点。双腿和腰间因这小小的动作而感到疼痛,一切都是因为太过激烈。 “唔……” 昨晚与秦凤之发生了关系。 而且自己还在他的攻势下沉浸于其中。 等现在清醒过来,羞怒、悔意、还有后怕渐渐填满她的内心。然后,脑海里浮现出的问题是:现在该怎么办? 时针已经指向下午五点。 如果是往常,浅炵应该已经坐上了前往酒吧的公交车。那曾经是属于自己的一个小小的归宿,可仅仅过了十几个小时,一切都变了味。 ——我花了十万买下了你,你的老板二话不说地同意了。 浅炵知道,即使是再“正经”的酒吧,私底下总会有见不得人的交易。对此,安义基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参与。然而,十万元对谁都极具诱惑,更不用提这还可以为安义还掉一大笔债。 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抱有任何期待。 浅炵起身,四处寻找自己的衣物。她的衣服被胡乱地丢在地上,不仅如此,因为秦凤之的蛮力,衣服都变得破破碎碎。除了内衣还能将就套在身上,其他外衣实在不能遮体。 “这件应该行吧。” 浅炵从沙发上拿下一件白衬衫,这应该就是秦凤之昨晚穿的那件。只要能够遮住身上的伤疤,以及昨晚因情爱留下的痕迹,什么都可以。衬衣上还留有秦凤之的香水味,是昨晚引诱浅炵堕落的味道。 她走出卧室,这才发现秦凤之的房间是一间高级套房。 不仅能将槐安市的夜景收进眼底,还享有各种顶级服务。房间各处都放着新鲜的鲜花、水果,厨房里的冰箱甚至还提供了食材,可供使用。只要一个电话,就有专人上来服务。 原来秦凤之过着这样的生活。 他已经走到这么远了,离他们相遇的地方,也离他的过去。从在新闻上看到他的身影开始,浅炵就知道他已经走出了那个戏班,来到了真正的、能使他闪耀的舞台之上。 浅炵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自己的身影印在了玻璃之上。乱糟糟的头发,瘦骨嶙峋的身体,还有骇人的面容。同样五年的时间,自己还在原地打转。她一下子就察觉到,自己不适合这地方,也不适合待在他身旁。 恨、恐惧、和些许悲伤,这些组成了她对秦凤之的感情。越是靠近秦凤之,就越会被模糊,然后沉入情欲的泥潭之中不可自拔。硬要靠近,那受伤的只会是自己,这是浅炵用血的代价学来的。 所以离开,才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法子。 浅炵看到自己的包躺在客厅的桌上,里面的手机以及钱包都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昨天想要丢掉的香囊。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决定带着这个东西离开。 浅炵就那么穿着拖鞋走出了房门。走廊上安静得很,因为没到打扫时间,所以也没有酒店工作人员的身影。她跟着指示来到电梯间,发现启动电梯需要房卡。情急之下,她按下了墙上的对讲机寻求帮助,对讲机另一头传来工作人员甜美的声音: “您好,有什么能帮助您?” “……我,”浅炵愣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思考了半晌才说道,“我是这里的住户,想用电梯,房卡忘拿了。” “好的,请问您是26楼几室?” 工作人员的问题又一次把浅炵问懵了,她努力回忆着门牌上写的数字:“……应该是2608……?就是出电梯间左转的房间。” “2608是吗?请稍等。”对讲机另一头复读了一遍房间号,接着只听到对讲机传来一阵嘈杂声,过了好几分钟才恢复了原状,“小姐,已经有客人坐电梯上来了,您可以到时直接利用电梯。” “好,谢……” 啪嗒一声,浅炵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就已经挂断了通话。浅炵看着电梯正一楼一楼地向上跳动着数字,心脏也不禁越跳越快。脑海里忽然闪过昨晚秦凤之将她贬得体无完肤,当做妓女一般发泄的情形。如果秦凤之发现她逃走,他会是什么表情? 不,秦凤之根本不会有表情。 自己对秦凤之而言或许只是一个玩物,没过几日他就会厌了自己,然后像五年一样,把她丢入深渊。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 首先映入浅炵眼帘的,却是秦凤之黑着的脸。 “准备,去哪儿呢?” ———————— 调整了剧情顺序,所以今天就可以吃肉了!! 6-2 迷失(H)po-18.com 迈着大步,秦凤之走出了电梯间。他气势压人,脸上看似没有任何波澜,但眸子里却爬上了昨夜做爱时才有的黯淡和疯狂。 浅炵不禁后退一步,低下了头。每多看他一眼,浅炵那颗好不容易拼起来的心又将开始崩溃。她通过麻痹自己而去接受残酷的现实,可秦凤之的一举一动又会让她回到了五年前,变回那个无力的、愚蠢的、只会哭泣的小姑娘。 “秦、秦凤之,我……” 秦凤之眯着眼睛,扫视了一眼正准备解释什么的浅炵。她穿着不合尺寸的衬衫,衣摆勉强遮住了内裤,浅炵只要微微一动,就马上春光泄露。浅炵的打扮煽动着他的情欲,他凑近到浅炵耳边,故意对着她的耳朵吹着气: “穿着我的衣服,是在诱惑我么?” 浅炵烧红了耳朵,正想着怎么解释,可下一秒就被秦凤之拉走。因为左腿的不便,本就走路踉跄的她,在拉扯下更显得跌跌撞撞起来,根本没有伺机逃走的机会。 他们的目的地当然是秦凤之的房间。 滴的一声,门开启,吻落下。 “唔嗯……!” 浅炵被压在墙上,任由秦凤之吻她。他吻依旧让人喘不过气,让浅炵大脑缺氧。从舌尖传来酥麻的感觉,使她断了思考。秦凤之自是享受浅炵这副模样,一边品尝着嫩舌,一边将衬衫的钮扣一粒粒解开。修长的手指灵活地绕到后背,解开了浅炵的胸罩。因为没有脱下衣服,她的胸罩就那么垂在柔软下。敏感的柔软已经因为亲吻立起了乳尖,秦凤之忍不住俯下了脑袋,用嘴轻轻一含,只听见浅炵轻吟一声,顿时羞红了脸。 离了那吻,浅炵才发现自己胸前风光大开。一边被秦凤之捏着,另一边则被秦凤之吸了进去。他贪婪地吸吮着浅炵的柔软,用舌头转着她的乳尖。浅炵想要推开秦凤之,可胸前的刺激让她全身酥软。 “嗯啊……啊啊……秦、你……快停下……啊啊!” 秦凤之轻轻一咬乳头,以做抗议。 浅炵不想再与秦凤之发生任何关系,可秦凤之却将所有的感情都倾注进了性爱之中。似乎不将身体连接在一起,他们就永远没有一个交叉点。 “啊啊……嗯……!” 秦凤之的动作又一次打断了浅炵的思考。他的手指正准备进入浅炵的花穴之中,为此,他正用似有似无的力道抚摸着花瓣。浅炵身下早就湿润,而秦凤之的抚摸让花穴火烧般烫,花瓣间开始不断吐出淫水。 “……不已经湿了么?嗯?”秦凤之咬住浅炵的耳朵,故意在她耳边喘息,然后冷笑一声: “淫荡。” 他的手指二话不说地插进了小穴中。 “慢、点……啊啊啊……!太、快……啊啊……” 因为已经湿润,秦凤之也无所顾忌,开始在小穴内快速抽插,引得浅炵呻吟连连。很快,浅炵就感觉穴内开始紧缩,被秦凤之引向了高潮。 “……唔!” 秦凤之抽出了湿漉漉的手指,经过昨日的激战,浅炵早就暴露了她容易高潮的体质。趁着浅炵还在高潮的遗韵之中,秦凤之抬起了她的左腿,她的穴口就这么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面前。秦凤之掏出了自己早就已经坚硬的阴茎,却不像昨日一样果断地插入,而是对着穴口转着圈。 “啊、啊……嗯……” 浅炵娇嗔不断,只觉得那里痒得很。可秦凤之每次浅浅地探入龟头,那挑逗的滋味让浅炵不好受。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淫水越来越多,刚经历过高潮的穴口颤抖着,想要迎接那巨大的到来。 “嗯啊……啊啊……放……啊啊、过……我……啊啊……” 浅炵抓住秦凤之的肩,将头靠在他胸前。 “炵儿,”他亲昵的一叫惹得浅炵抖了一抖,“这时候,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浅炵抬头,看到秦凤之的眼里全是贪欲。 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呢? 身下的燥热令浅炵头昏脑涨。 “求……你……嗯……操、我……” 浅炵声音极轻,秦凤之故意捅了一下深处,然后很快又恢复了原状。 “啊啊……!操……我……”浅炵提高了音量,回应了秦凤之,“用师兄的大肉棒……操死炵儿的小穴……!” 说话间,秦凤之一把抱起了浅炵,将自己的分身猛地插入了已经灼热无比的小穴之中。而浅炵因快感和耻辱,眼里噙满了泪。 她被秦凤之架在墙上,双腿被分开,只任秦凤之随意抽插。腾空的她一边抓住墙不让自己落下,一边因为空虚被填满而感到了无比的满足。 “啊啊啊、好……舒服……再多操……炵儿……” 口吐着淫语,浅炵觉得自己最里头的那层遮羞布被撕成碎片,自己沦为了寻求快感的荡妇。秦凤之激烈地抽插,每一次都能捅到花心,二人身下的地毯已经全是爱液。 “炵儿、啊啊啊……要、要去……嗯、啊……?” 正当自己即将又一次尝到升天的滋味,秦凤之却慢下了动作,又变成了浅浅地插入。浅炵难受地用腿环住他的腰,却因为左腿的疼痛,皱起了眉头。 秦凤之这时才发现,浅炵的左腿有一条很深的伤痕,从大腿内侧直至小腿。他彻底停下了动作,抚摸着那条伤痕,似乎希望能将那消除一般。可这停顿却让身下人失去了理智,她拼命地扭着屁股,希望能够得到满足。 “啊啊……师兄……嗯啊……炵儿……啊啊……想要……” 听到这话,秦凤之只觉得分身热血喷张。浅炵那里本就紧得很,他能忍到现在也是花了很大的功夫。于是他再一次抱起浅炵,让她趴在自己身上。浅炵不再抗拒,环上了秦凤之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肩头止不住地呻吟。 秦凤之抓住浅炵的腿,不让她乱动,而是由他发起最后的攻势。 “啊、啊!好、快……啊啊啊……要……去了、要去了要去了要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二人一同达到高潮。 秦凤之从浅炵体内抽出了分身,没了支撑,浅炵无力地从墙上滑下。她眼皮子沉得很,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被秦凤之抱在怀里。在即将要坠入黑暗的前一刻,她似乎听到了谁的声音。 ——炵儿,不要逃了好不好? ————————更多连载小说请收藏:<a href=" target="_blank"></a> 明天一口气更新过去的剧情 7-1 过去 这一夜噩梦缠身。 或许是半夜里下起了雷雨,雷鸣闪电个不停,又或许是与秦凤之重逢,让浅炵在半梦半醒之间做了那个噩梦,梦到了那一天的事情。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是一个夏天的清晨。天蒙蒙亮,就开始淅淅沥沥下起小雨。雨势愈来愈大,将她从美好的温存中吵醒。 昨夜,浅炵与最爱的人结合在了一起, 她打小就生活在戏班里,见过很多人,可他却是最不同的一个。 清瘦的身材、中性的容姿、温柔的性格, 戏班里的人大多数被人抛弃的孤儿,来到戏班前都过着流浪的日子,每天光是果腹就够呛,哪还有时间去关心自己的打扮。 可唯独他不一样。 他每天都干干净净的,文质彬彬的,就连说话都轻轻柔柔的,一点都没有经流浪天涯的痕迹。浅炵曾好奇地问他的过去,他只是摇了摇头道: 天底下,已经没有称得上是他的亲人的人了。 听到这话,浅炵感觉心都被揪了起来,疼得很。 “师兄,炵儿会永远和你在一起,这样师兄就不孤独了。” 她想,她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承诺,从今往后要永远陪在师兄身边。 浅炵翻了个身子,故意凑到他怀里,想看看他熟睡的模样。兴许是白天,他的肩膀看上去要壮实得多,就连肌肤也黑了些…… 浅炵疑惑地眨了眨眼,慢慢地将视线移了上来。在注意到他眼角边的梅花胎记时,浅炵惊恐地大喊出声。 躺在她身边的人,根本不是他,而是班主的儿子秦凤之。二人都赤身裸体,若是有旁人路过,看了屋内的情形,定会判断他们昨日有染。 而这恰恰是班主最讨厌的事。 班主秦川是个凶恶的人,听说被人拐跑了老婆,所以十分厌恶戏班里之间的爱与情。尤其是每当发现戏班里有人通奸,棒打鸳鸯不说,还会动用酷刑。 浅炵连忙拍打着秦凤之的脸,想问个究竟,却怎么打都没有反应。这秦凤之反而越睡越香,打起呼噜来。浅炵又急又害怕,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听到外头有了人声,便先穿起衣服来,准备先离开再说。 越是急,动作越是乱。心里全是疑惑,这怎么可能?自己还会把师兄和秦凤之搞错?昨晚还是她扶着师兄回到了戏班租借的这院子里。 她急忙穿好衣服,又爬到床上想要摇醒秦凤之。不管怎么说,让人发现秦凤之在自己房里总会落得话柄。 可她没注意身后的脚步声,只听哐当一声,房门被人踢开,秦川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一把拉住浅炵就是往地上一摔,浅炵被摔得天昏地暗。接着,只见班主两巴掌将床上的秦凤之打醒,秦凤之痛得大叫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正光着身子躺在小师妹的床上。 看了眼在地上的浅炵,又看了眼自己的失态,他有些委屈地捂着脸道:“这、爹,我昨天喝了点酒就……我、我一点都不知道啊!” 这秦凤之平日做事就大大咧咧、迷迷糊糊,没想到发生了这件事,还想囫囵吞枣,将错就错,浅炵急得向秦凤之吼道:“秦凤之!你不要胡说,我和你一点事都没有!” 下一秒,等待浅炵的是秦川的耳光。 “你个骚货!装什么清白,还爬到我儿子床上来了!” 他抬起脚就是一个猛踢,浅炵痛得捂住了肚子。班主顺势抓住了她头发,就这么把她丢进了院子里。院子里,已经有不少人在洗漱练功。看到这情景,都停了下来,不敢发声。他们也大多在戏班长大,不知看了不少因坏了规矩,而被惩罚的戏子。 浅炵不顾在众人面前,对着班主大声喊道:“我是清白的,没有和秦凤之发生过什么啊!真的没有!” “你当我瞎还当我傻?”班主从身后抽出鞭子,对着浅炵就是一顿猛打,接着扯下浅炵的上衣,肌肤上全是昨晚留下的痕迹,“这还叫清白?你个贱货!” “我……我没有……昨晚我是和秦枫……” 浅炵忍着痛,在看热闹的人群里寻找着师兄的身影,可怎么看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秦川听到秦枫两个字,他顿了顿笑着道: “哼,还秦枫?要不是他告诉老子,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现在还在风流呢!” 此话一出,不仅围观的众人一阵唏嘘,就连浅炵都瞪大了眼睛。秦枫对浅炵的好人尽皆知,谁都知道他把浅炵当宝贝宠着。如果出事,都以为是他们俩先越过那条线。可现在看来,事实有可能是秦枫是被秦凤之横刀夺爱,然后先班主告发。 可怜的是,秦凤之是秦川的亲儿子,哪怕犯错也最多关个禁闭,而与秦川无亲无故的浅炵就不同了。 “师父,东西我拿来了。” 说到曹操,曹操就来了。 眼见秦枫提着什么东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今日穿得尤其素净,这丝绸做的长袖长衫又不知道是哪家富人送他的礼物。他脸上面无表情,只是瞥了一眼难堪的浅炵,便走到了班主面前。 那一瞥,冻住了浅炵的心。 她不敢相信这是秦枫。这样的表情,她只在戏里见过秦枫演过。 她拖着身子来到秦枫身旁,抬头看向他。没错,昨晚她就是和他翻云覆雨,而这个男人也对她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羞涩的表情。 浅炵有些颤抖地拉住了秦枫的衣袖,近乎于恳求地对他说道:“师、师兄,昨晚我和你从贾老板那里回来,然后、然后……” 脑里回放的是与他的点点滴滴,可这一切却流不进秦枫的耳朵里。 “师父让你找带字的烙铁,怎么就带来这种?”秦川一把从秦枫手里抢过拿来的东西,从里头拿出菱形头的烙铁,面带残虐地把玩着。见到这烙铁,浅炵倒吸了一口气,她知道秦川要用这来干什么。 她拉扯着秦枫的衣袖,向他投去求救的眼光,拼命地摇着头。秦枫轻轻地甩开了浅炵的手,对秦川道:“库房里太乱了,我一时没有找到。” 班主哼地冷笑一声,将烙铁丢进了碳盆里。他穿过浅炵与秦枫,从房里揪出了已经穿好衣服的秦凤之,拎着他的耳朵,让他跪在碳盆面前: “这次看在你初犯的面子上,关你一个月紧闭,给我在家里练功。但是,如果有下次,看好了,就是这婊子的下场。” 秦凤之自是知道自家老头的脾气,可他看到烙铁那一刻,还是害怕地咽了一口口水。一旁的浅炵正在瑟瑟发抖,他转而对秦川求情道:“爹,别这样了。炵儿她也、也没……您想,这放到外头人家还要说我坏了人家清白不是吗?” “规矩就是规矩,别他妈给我放屁。” 秦川猛地一鞭子抽到了秦凤之身上,秦凤之闷哼一声,不敢再说话。一时间,院子里一片死寂。天空乌云密布,轰隆隆的打起了雷。原本的零星小雨开始大了起来,雨滴打在碳盆里,似是要熄灭火苗。班主看了眼烙铁: “我看也差不多了,这火也要灭了,早点结束吧。” 听到这话,浅炵慌忙地站起,向后连退几步。她想逃,可秦川一个眼神,周围的人就把她死死摁住。浅炵她跪在地上,她不死心,再次拉住了被秦枫甩开的手: “师兄……师兄……求你和师傅说清楚……我真的没有和秦凤之……”她抽泣起来,眼前的秦枫比陌生人还要冷淡,判若两人,“师兄,你昨晚……” 说到此,浅炵突然语塞,将话吞了下去。 见到浅炵哭得不成人形,却依旧嘴硬,秦川突然心生疑意:“枫儿,你和炵儿的关系师父也不是不知道。难不成……” “师父。”秦枫打断了秦川的疑惑,斩钉截铁地说道,“昨晚我到底在哪里,您应该最心知肚明吧?” 面对秦川的质疑,秦枫不但没有畏怯,反而堵住了他的嘴。秦川第一次在徒弟面前丢了面子,一时肆虐心起,将已经烧得滚烫的烙铁递了过去:“呵,那枫儿,你自己来证明一下吧?” 说着,他让众人闪开亲自上前摁住了浅炵。秦川拉起浅炵的头发,拍了拍这白皙的半边脸,对秦枫说道:“就这里,印上去。” 那一瞬间,浅炵觉得自己心脏停了一拍。她死命挣扎,但始终拗不过秦川的力气。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不清秦枫的表情,只知道他站了很久、很久。 然后只听他倒吸了一口气,冰凉的触感从脸上传来。 浅炵花了几秒钟才发现那是烙铁,而发现是秦枫动的手,花了更长的时间。 一开始只觉得左脸冰冷得很,然后这冰冷逐渐地、滋滋地、深到骨髓地,转换成肌肤无法承受的灼热。她呆滞着,就连喊叫都卡在了嗓子眼里,迟迟发不出声。她屏住呼吸,不敢动一步,生怕这疼痛会随着呼吸扩散至全身,让她无法承受。 滋啦一声,秦枫放下了手。 这几秒钟,对浅炵而言像是几百年一样漫长。 她原以为那是结束,可没想到这才是疼痛的开始。她终于叫出了声,这声音撕心裂肺得,这烫伤血肉相连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忍再多看一眼。 浅炵大口索求着空气,这加剧了脸庞的疼痛。铁块明明已经拿走,但是那灼热却散不开,始终刺痛着浅炵的神经。她流着泪,泪水与雨水顺着脸颊流下,夹杂着血液,滴滴哒哒地落在了地上。 雨势越来越大,浇不灭浅炵身上的滚烫。夏末秋初的雨水本应是越下越凉,浅炵却一点都不觉得。那雨水打在她身上,犹如火烧,烧进了她心里,将她的理智烧尽。她用嘶哑地声音唤着师兄、师兄,寻求最后一丝救赎,但是她的声音太轻了,没有人应她。 她睁不开双眼,却能看见一把火在面前熊熊燃烧,有关他的回忆在面前如走马灯般回放,然后被烧尽。那里头有她与他的一喜一笑,有他的音容笑貌、还有他曾经送给她的点翠的发夹。 她伸手。 一切都化为了灰烬。 全烧没了。 浅炵突然感觉秦川松开了她的肩膀,她就这么无力地倒在泥水里。就在她意识朦胧之际,她听到了秦凤之急切的声音。 “臭老头,你疯了吗!” 然后那烙铁的疼痛再一次袭来。 “额头这儿不还空着吗,做事得做得彻底点啊。” 浅炵很痛。 但是很快就不痛了。 她失去了意识。 直到这惩罚结束之前,秦枫始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浅炵知道,她的心也不会再痛了。 番外-中秋节1 “哟,秦凤之,你来看,市里戏曲协会送月饼来了,是最近网红的月饼嘛。戏曲协会挺会买的。” 这是秦凤之与陈清泽刚相识不久,惟伶剧团还未正式成立的一天午后。秦凤之坐在陈清泽家的院子里,正研究着以前的老戏谱。 “我不吃甜的,你自己吃吧。” 他言语冷淡,一副想要打发走陈清泽的模样。 “啊?我还特意多要了一盒呢。那你不吃,总有人能送吧?” “没有。” 话题骤停。 秦凤之不给陈清泽面子,陈清泽也偏不顺他的意。 “那我让阿姨去买点鲜肉月饼来吧。你是从来都不吃月饼吗?还是以前没吃过月饼啊?我跟你说啊,这广式月饼现在也不全是甜的了,有培根啊五仁啊这些口味……” 啪的一声,秦凤之合上戏谱。 “……陈兄,我还想练会儿戏,先回自己房了。” “行吧……” 未等陈清泽说完,秦凤之就已经转身进入房间。陈清泽被晾在一边,想到老头的嘱咐,也只能强忍住怒意,一个人吃起月饼来。 “吵得很。” 进了房间,陈清泽那唐僧在世的念叨还缠绕着秦凤之。秦凤之揉了揉脑袋,书上一个字也看不进,心里难得泛起了波澜,忆起了往昔。 八月十五中秋节,阖家团圆。 秦家戏班自然也是热热闹闹的,班里大多人都没有亲人,这个日子就聚在一起吃团圆饭。更难得的是,今年中秋节,班主秦川有事外出,一晚上都不会回来。孩子们被压迫久了,听到这个消息都发出一阵阵欢呼。 中秋要吃月饼,孩子们提出想要自己做,秦枫爽快答应。他是一群人里的年长者,有照顾他们的责任。而且,自从他开始上台表演,戏班不仅比以前富裕,他手头也有了些余钱,用来买些月饼材料没有问题。 和面、揉面、包馅、之后将面团放进模子里用力一压,一个月饼就成型了。最后只要将月饼送进烤炉,就能吃到亲手制作的手工月饼。可是等待月饼烤熟的时间特别漫长,一些调皮的孩子开始玩起面粉,弄得院子里四处都是。 “小豆子!你看看你,怎么能浪费食物!” 院子里响起清亮的女声,她一把揪住做坏事的带头人,揉着他的脑袋以做惩罚。小豆子老实就范,哭道:“呜呜呜,小豆子不敢了。可是炵姐姐,你脸上也全是面粉呀!” 他把沾满面粉的手往浅炵脸上一拍,瞬时浅炵就变成了一张大白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正在为上台而涂着粉末。小豆子一脸坏笑,合着刚才哭着求饶的模样全是做戏。 “嘿嘿嘿!我去看看月饼烤好了没!” 小豆子一溜烟地跑了。 “呸呸呸!小豆子,胆子大了你!看我不收拾你!” 浅炵气得跺脚,一边用衣袖擦着脸,一边按耐不住自己,准备去追小豆子这个六岁小孩。 “好啦,炵儿,你都多大的人,还和个小孩儿置气?” 秦枫过来一把把浅炵按住,声音里全是宠溺。 “哼,师兄你啊,就知道站在旁边看着,谁都不得罪。” 浅炵故意别过头去,装作和秦枫置气的样子,其实她一看到秦枫的脸,什么气啊怒啊都烟消云散。只不过近些日子来,她都有些寂寞。 她明白秦枫是戏班现在的名角儿,时常就要去镇上演出。除此之外,秦川还带着秦枫和一些表现好的戏子去镇上念书,如此一来,二人相处的时间少了很多。 “炵儿,师兄知道你近来受委屈了。” 秦枫早就看透了浅炵的心思。他知道他不在的时候,是浅炵代他照顾着这帮不省心的弟弟妹妹们。 “师兄以后会多陪陪你的。” 说罢,他刮了一下浅炵的鼻子,浅炵害羞地低下头,样子惹人怜爱。趁着四处无人,秦枫想把她拥入怀中,却被一嗓子打断。 “月饼好咯——大家快来认领自己的月饼——” “我去拿月饼来!” 浅炵害羞地捂着脸,小跑走开。秦枫有些失落,他本就不爱甜,对月饼更是兴趣寥寥。他只是享受与浅炵在一起的时间,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心情变得平静。 “师兄,你看看,这是我做的月饼。” 没一会儿,浅炵捧着她做的月饼过来。月饼既不方,又不圆,上面的字也扭扭歪歪,实在是不能恭维。秦枫憋着笑,不敢说出那个字。 “别憋笑,我也知道做丑了。”浅炵愤愤地嘟着嘴,碎碎念着,“原本想写师兄的名字,但烤了之后完全看不出了……但味道应该不错的,嗯。” “写我的名字?你是想把我吃了?” 浅炵脸变得通红。 这秦枫都在说些什么东西! “啊?我我我我没这个意思……那你、你把你自己吃了吧!” 浅炵眼疾手快地塞了一块月饼进秦枫嘴里。 “唔。” 秦枫惊得眨了眨眼睛。看到秦枫惊讶的模样,浅炵也连忙吃了一块进去,,嘴里像是打翻了一罐糖,这月饼都快甜得发苦了。 “怎么这么甜啊……对不起师兄,你吐出来吧,别吃了。” 浅炵看向秦枫,眼里满是担心。 可秦枫却享受着她的担心,因为这一刻的,她的眼里只有他。 他并不是因为这甜而惊讶,而是因为刚才浅炵的手碰到了他的唇。 所以他温柔地取起浅炵的手,毫不在意他人的眼光: “没事,师兄爱吃甜。” 他扶着她的手,抵在他唇间。 月饼的甜,他根本感受不到。 “所以,你再喂师兄吃一口,师兄就原谅你。” 他享受的,是她的甜。 ———————— 有些晚地庆祝中秋节(看了眼时间还没到12点) 以及庆祝50收藏20珍珠 反正就是找个机会写小甜饼! 7-2 让我走吧 梦里的炙热似乎传到了现实,浅炵觉得又燥又热,索性睁开了眼睛,不再勉强自己睡下去。 这里依旧是那个酒店的房间,房间里依旧充满了情欲的味道。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身旁却多了一个人。 他将自己圈在怀里,让自己头枕着他的手臂。脖颈处传来他灼热的吐息,浅炵感到热的缘故或许就是因此。 浅炵看着天花板很久很久,始终不敢转过头去。她不知道转过头去,是不是又会看到他人躺在她身边,然后又一次将她的心击碎。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每天晚上都会做这个噩梦。她会跟着这个噩梦一起疼痛、一起哭泣、一起质问,但是随着时间流逝,除了伤疤还会隐隐作痛之外,泪水已经流尽,就连感情也变得淡薄。她原以为自己造了一个密不透风,能够保护自己的铜墙铁壁,可是这铜墙铁壁在他面前却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他使自己堕落,将自己充满欲望的一面拉了出来,将自己的五脏六腑也扒拉了出来,甚至将自己的那颗埋藏得很好的真心也挖了出来。 他背叛了自己,在自己的脸上刻上了永不会消失的印记,浅炵应该是恨他的,恨不得也将他踢入残酷的现实里,可是浅炵想起那个被性欲冲昏了头脑、在他身下欲仙欲死、哭着求饶的自己,这就是真正的她? 她开始不明白了,她不明白自己真正的感情,也不明白他的。 浅炵缓缓起身,盖在身上的毛毯滑了下来。她本想去冲个澡,却发现身子很干净,他已经为她清洗过了身子。 浅炵终于鼓起勇气,看向枕边人。 是他。 即使经过五年的岁月,他的模样有了变化;即使他的眼角边,出现了不曾有的梅花胎记;即使他对外自称是秦凤之,浅炵确定,他就是秦枫。 “为什么……” 浅炵轻抚着他的脸,将满心的疑问、五年来的疑问倾倒了出来。 为什么要背叛她? 为什么能下狠心,烙在她脸上? 为什么要自称是秦凤之?戏班呢?真正的秦凤之呢?他们都怎么样了? 为什么到了现在,想要困住她,侵占她的身体? 浅炵回过神来,发现泪腺已经决堤。 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怎么擦都擦不完。 她克制住哭声,将自己的情绪吞进肚子里,可这动静还是吵醒了枕边人。或许他早就醒了,只是在观察她的丑态。 “秦枫……师兄……” 浅炵轻轻唤着他的名字。 他没有回答,而是将浅炵揽到怀里,轻轻地吻着她的泪珠,仿佛想将她的眼泪全都吸走似的。然后,他自然而然地吻着她脸上的伤疤 仿佛想说些什么,仿佛又不想说什么。 浅炵默默将他推开,脸上尽显疲惫。 “让我走吧,求你了。 ———————— 这一节内容是调整顺序的主要原因。 因为写下来觉得浅炵始终没有一个爆发感情的契机,不把这种感情爆发出来,后面怎么写怎么奇怪。 番外-中秋节2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中秋节一过,水涨船高的月饼也一下子无人问津。秦凤之偷跑到镇上溜达,一口气就买了二十来个回去,为的就是给戏班里哭着吵着要吃月饼的小孩过个嘴瘾。 以往这些事都由浅炵和秦枫,还有班里年纪大的人打理,哪轮得上他这个班主儿子操心。可是今年,浅炵出了事,秦枫也像变了个人似的,连得戏班都成了一潭死水。 他悄悄溜回了院子,经过浅炵房间时不敢多看一眼,快速跑到厨房,准备找来班里人一同分了这些月饼。可他还没到厨房,就听到院子传来了争吵声。他连忙把月饼藏到角落,装作无事人一样探出脑袋,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秦枫……师兄,小豆子他还小,你就不要再骂他了,他知错了。” 只见秦枫僵着脸,站在说话人——阿淑和小豆子面前。素来的温柔不知道去了哪儿,光是站在那儿就让人足够害怕。 “七岁的孩子,整天不知道练功,就知道吃喝玩乐,他当他有秦凤之的命?” 秦凤之挑动了一下眉毛,不动。 “师兄,小豆子已经练了一上午了,下午玩一会儿也正常。这不中秋节嘛,大家就聚在一起乐呵乐呵,你要怪就怪我们这些年纪大的,是我们拉他过来玩的。” 说话人说着把小豆子护进怀里,一向调皮的小豆子此时嚎啕大哭,不见往日嬉笑的模样。一旁,班里的小生也上去劝道:“是啊,师兄。小豆子还小,不懂事,就问了一句炵姐姐在哪儿,你也不至于气成这样。” 不知这小生是无意还是故意,话一出口,原本僵硬的空气变得更加尴尬。秦枫低头不语,看样子很快就要爆发。秦凤之看着心焦,终究还是跳了出来。 “什么事啊?散了散了,该练功练功,该睡觉睡觉,别等我爹回来了看你们个个愁眉苦脸的,又该不给饭吃了。” 他挡在秦枫面前,傻呵呵地捏着小豆子的脸。原以为这下便能驱散院子里的人,哪想到小豆子紧紧捏着阿淑衣角,竟大声吼: “我就是要炵姐姐陪我练功!大家都说,炵姐姐被赶走都是秦枫师兄的错!是秦枫师兄害了炵姐姐!” “小豆子……” 秦凤之松了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关于那一夜的事,他是一点都记不得。但浅炵沦落至此,他是有责任的。如果自己当时没有装糊涂胡乱承认,秦川也不会那么生气,浅炵也不会被毁容、赶走了。 “呀!秦枫你干嘛!” 这头秦凤之还沉浸在自责中,那头秦枫就已经穿过秦凤之,一步步走向小豆子。阿淑拉着小豆子节节后退,脸上惊恐不已。秦凤之赶忙过去拉开秦枫,只见刚才还在秦枫脸上的怒气已经不知消失到哪儿,他蹲下来,摸了摸小豆子的头。 “小豆子,对不起啊,是师兄不好。师兄不该吼你……” 他略带抱歉地微笑,似乎又成了大家喜欢的、那个温柔的、从不会发火的秦枫师兄。可是,这无法抚平小豆子、以及其他人的恐惧。这笑容、这身姿、这台词,是他们看习惯的,舞台上的演技。 “……呜呜。” 其他人都屏气凝神,唯有小豆子忍不住这恐怖又哭了起来。最后,阿淑抱走了小豆子,院子里只剩下秦枫与秦凤之二人。 “……你也回去吧。” 秦凤之拍了拍秦枫的肩,却被他甩开。 “这次轮到你做好人了,开心么?” “你什么意思?” 他早知道自己与秦枫不合,但秦枫从不会露骨地表现出来。而刚才秦枫还在众人面前故意提起他的名字,秦凤之只觉得火往头上冲。 “我问你,做个好人,开心么?”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秦枫。”秦凤之一把揪起秦枫的领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炵儿的事我是有错,你他妈也别想装好人。” “呵,”秦枫面不改色,冷笑一声,眼里全是蔑视,“你有错?你懂什么,秦、凤、之。” 面对秦枫莫名的嘲讽,秦凤之已经按耐不住手上的动作,直接一拳就打在了秦枫脸上。秦枫被打得连退几步,然后呸地一声吐出血来,眼里哪有求饶,反倒用怜悯的眼神看着秦凤之。 “你他妈就是个疯子!”秦凤之直接冲上去,把秦枫摁倒地上,不分轻重地落下拳头。一边打,嘴上还咒骂着。 “炵儿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那么对她!” “亲手毁了炵儿,你就一点都不心痛么?!” “你明明可以为炵儿求情,你是秦家的摇钱树,就连秦川都要让你三分!” “你他妈说话呀!跪舔秦川能给你什么好处啊?!你说说啊?!” 一拳又一拳落下,秦枫不闪也不躲,秦凤之觉得自己在与空气斗殴,一点都不能解了内心的怒意。秦枫已经被的打得鼻青脸肿,平日里那俊俏的模样早就没了形,秦凤之已经上了头,不想停手。 “没本事反抗秦川有本事对小孩置气,我看我今天打死你得了!” “秦凤之,你在干什么!” 门口传来秦川的声音,秦凤之的拳头停在空中,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挥下。 他再也不想对秦川言听计从了。 “枫儿今晚还要去镇子里唱戏,他这样你是要他放天窗吗?!” “这他妈是他活该……” 秦川踹了秦凤之一脚,却将秦枫扶起。秦枫擦了擦嘴角,颤颤巍巍地站起,一瘸一拐地回了房。 房外传来秦川训斥秦凤之的声音。 秦枫用水清洗着脸上的伤口,他嘲笑地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真是活该。 就连他自己都这么觉得。 掌心传来炙热。 这是他在浅炵脸上刻上烙印时的触感。他握着冰冷的烙铁柄,起初明明是冷冰冰的触感,却渐渐发烫。直至今日,这热度已经变成灼热,烧着他的手、烧着他的心。 ——亲手毁了炵儿,你就一点都不心痛么?! 秦枫发笑。 笑得捂住了肚子。 水沁进伤口,他只觉得疼,疼得流泪。 8-1 交易(微H) 一整夜,秦凤之只是将浅炵抱在怀里。他像是安慰一只受惊的小猫,始终轻轻搂着她,拍着她的背。一切显得温柔而亲昵,甚至让浅炵感觉回到了从前。 可是,他不过是用这虚伪的温柔对她说,他永远都不会放手。 浅炵累了。 她向秦凤之宣泄了多年来积压的感情,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她只得再将这些积蓄在心底、随时要将她压垮的沉重情绪,封进深处,以来面对新的一天的到来。 这绝不是忘却,也不是逃避,而是一种无可奈何的自救。 二人就这么僵持到早上,直到秦凤之下床洗漱,叫了管家收拾房间、带来早餐,浅炵才从迷迷糊糊中清醒了过来。 饥饿告诉她,她还活着,必须得吃点什么,才能面对秦凤之。 她披着毛毯,寻着香味来到客厅。房间已经被整理得干干净净,餐桌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秦凤之坐在餐桌一角,正等着她到来。 “……吃吧,吃完跟我一起出去。” 他已经打扮完毕,穿着衬他的素色长袍,与眼角边暗红色的梅花印记形成反差。 “出去……?”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贴身助理,吃喝住行都和我一起。” 他语气平静,不见前几日的粗鲁。他命令浅炵,仿佛和他在一起是理所当然一样。浅炵的眼睛又黯淡了下去,秦凤之这是变本加厉,硬要把自己绑在他身边。 “……” 浅炵想要反驳,但没有力气。她明白现在她还没有反抗秦凤之的力量,只得养精蓄锐,等待机会。 饥肠辘辘驱使她坐到桌边,马上就被桌上精美的食物吸引了注意力。包子面包、热粥暖汤、牛奶豆浆、还有她喜欢吃的糖水,不论是中式还是西式全都凑齐。浅炵平日里吃得粗糙,从没见过这么丰盛的早餐,一时间不知如何下手。 看来看去,浅炵还是拿了一个最不起眼的包子。咬了一小口,猪肉肉馅的汁水与油脂,就着带甜的面皮进入口中。浅炵一时顾不得吃相,连吃个两个包子,很快就饱了。 可她不敢妄自离开,一边喝着豆浆,一边观察着秦凤之。 相比浅炵吃的包子与豆浆这样的中式搭配,秦凤之面前则是一份西式早餐。带有流黄的太阳蛋、煎得带有焦痕的香肠、烤得金黄的吐司,还有一杯黑咖啡。浅炵忽然想到以前的秦凤之——秦枫爱吃甜,白砂糖正好放在她这一边,便递了过去。 “不用。” 秦凤之面无表情,声音中没有任何波澜,就连手上的动作都有些机械,似乎食物的味道对他而言无关紧要。在她面前的秦凤之突然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寒冷如冰。明明做爱时的秦凤之炙热如火,这让她一时不习惯。 浅炵将脑袋埋进膝盖,整个人都窝进毛毯里。她想问秦凤之很多问题,却不知从哪儿问起。 “秦枫……” 她幽幽地唤了秦凤之一声。 “叫我秦凤之,不管是在外面还是我们相处的时候。”秦凤之不理会浅炵的试探,“什么事?” “戏班……秦川、他们怎么样了?” 那个游离于现实的剧团,现在还游荡在各地,唱着那一出出虚伪的戏吗? “死了。” 秦凤之的话简单明了,后来觉得自己说得有失偏颇,继续道:“秦川死了,所以散的散,走的走,就是这样。” “是吗。” 原来已经没了。 浅炵放下腿,若有所思。 “和你无关的事……”秦凤之将咖啡一饮而尽,瞥了眼沉默的浅炵,“怎么,这些不合你胃口?” 秦凤之指了指一桌子美味,浅炵只是摇摇头:“我吃饱了。” “吃太少了。” 这是在关心她? “唔……!” 浅炵抬头,刚想再解释两句,却被秦凤之突如其来的吻吓了一跳。咕嘟咕嘟的,甜蜜的滋味从他口中传来。 是浅炵喜欢的,银耳羹的味道。 面对这涌来的滋味,浅炵手足无措。最后,她选择顺从地接下。待浅炵将银耳羹咽下,这次轮到秦凤之品尝的时候。他搅动着浅炵的舌头,交换着彼此的津液。那一刻,即使不嗜甜的他也会为这甜品陶醉。 “听话。”秦凤之抬起浅炵的脸,他的膝盖不知何时分开了浅炵的双腿,一时间二人之间的空气都变得香艳起来,“虽然我不介意每天都这么喂你。” 他向她微微一笑。 浅炵红了耳根。 她曾经的秦枫师兄,怎么会变成这样? 然后,秦凤之理所当然地拉下了她的毛毯,浅炵露出了一丝不挂的身子。他的手在她的胸前游走,浅炵轻轻的阻挠并不能阻止他。他用膝盖顶住浅炵的私处,浅炵嗯的轻叫了一声。他在浅炵的颈处落下吻,浅炵痒得开始闪躲。 “秦凤之……别这样……” “嗯?怎样?” 他故意在她耳边吐息。 浅炵默默不语,秦凤之明明知道自己想离开,不愿意再维持这样的关系,却硬是要让她说出口。 他摸着浅炵的脸庞,似是看穿浅炵心中所想,轻声细语道:“炵儿,我们做个交易。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再强迫你。” “而且,”说着,他的手抚上了浅炵的伤疤,“你想的话,也可以从我身上问出你想要的东西。” 秦凤之看着浅炵的眼里升起了异样的光彩。 对,这才是他想要的。 他不想要一个无神的人偶,他想要的是从前那个神采奕奕,给他带来喜怒哀乐的、可人的女孩。 同时,浅炵也明白秦凤之那眸子里还藏着别样的思绪。她知道,这是秦凤之设下的一个陷阱,一个用甜言蜜语设置的陷阱 可是,除了这条路她别无选择。 “好。” 她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 —————————— 作者的话: 陈清泽好久没上线了,好想他。 想念唐僧陈。 8-2 影子 漆黑的深巷里,时亮时灭的路灯。飞蛾不知畏惧地撞着灯泡,灯下的阴影处的一场交易也接近尾声。 “呼……阿伶,多少钱?” “客人”熟稔地叫着面前的人儿——到肩的长发,小麦色的皮肤,宽而厚实的肩膀,被称作阿伶的男性哈哈地喘着气,脸上情欲还未褪去。他穿着背心和短裤,是再也普通不过的男性打扮,却因为他魅惑的神情而显得色情。 “两百。” 阿伶拉起裤子,掏出香烟吸了一口。浓烈的尼古丁使他从刚才的性事中清醒过来,等待着“客人”掏出钱来。 “喏,给你三百。下次还会找你的,超舒服。” “客人”向阿伶眨了眨眼,离开了无人的小巷。阿伶对着“客人”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目送“客人”彻底消失了踪影。 “呸。” 将叼着的香烟和那人的残留的津液一同吐出,才算缓过神来。他对着路灯检查着纸币,看到不是假币才安心地塞进口袋里。 “靠,这什么鬼地方。” 他摇摇摆摆地离开小巷,走到外头蒙了眼。他似乎随着“客人”来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本然二人坐在车上出发去酒店,途中“客人”想试下野合,便唐突停在了这里。这“客人”自己叫车走了,自己可惨了。 阿伶又从口袋里掏出钱,数了数,三百十五,不多也不少。这些够他一到两周生活,却不够他叫车到市区。 “……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他自言自语,漫无目的地走在公路上。阿伶没有家,他在市区的天桥下临时搭了一个住处,平常都在那里睡觉。他想着,走累了,就在路边凑合一晚,反正也没差。 轰隆隆。 随着一记雷声,黑夜的颜色更浓了。不久便闪电四起,要下大雨了。 他讨厌下雨。 不仅下雨会让天桥下的住处会水漫金山,更是因为下雨会让他那暴躁不堪的心变得更糟。 滴滴答答的,雨滴打到他脸上。离他五米有一处公交车站,他加快脚步走了过去。接着只听哗啦啦的,大雨倾盆倒下。他百无聊赖地坐在等候处,看了眼时间,大概两小时后会有一辆开向市区的头班车。 他突然觉得有点冷,自己唯一一件外套好像落在那“客人”的车上了。他靠近车站唯一的光源电子广告屏,想着能不能暖和点,却对着电子屏翻转的广告发愣。 ——给你带来,不一样的国粹。 当红戏曲演员秦凤之?陈清泽携惟伶剧团冲击您的世界! “秦、凤、之?” 他将脸凑到秦凤之海报面前,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他的名字。他死死盯着电子屏,一只手则不断地敲打,力道越来越大,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接着随着一记雷鸣,电子屏突然黑屏,阿伶才恢复了些许理智。手因为用力敲打而渗出了血,他却感不到疼痛,感到的只有愤怒。 “咦,小哥哥~这么晚了,一个人在哪里干嘛呀~?” 背后传来轿车引擎与男女的嬉笑声。阿伶摸了摸脸,回过头去已经是另一幅表情:“哎,我和女朋友吵架,被丢在这里了。二位能不能送我一程,当然我会付代价的…… 用身体。” 他弯着眼睛笑了起来,隐隐约约的,能看见他眼角边的梅花印记。 ———————————— 到此本文第一部分告一段落。 第二部分开始比较甜(应该) 另外,从本周开始隔日更,存够稿后再恢复日更。 9-1 秦凤之3 今年槐安的夏天不如以往炎热,许是八月底几十年难见的一场的暴雨浇灭了热意。刚进入九月就气候宜人,呈现出一派秋高气爽的模样。 槐安市的忆年剧场内,惟伶剧团正为三天后即将开幕的演出进行最后的彩排。三个月的长时间巡演,六个剧目,其中一头一尾的两个剧目是原创的新戏,难度之高让所有人都紧绷了神经,就连秦凤之与陈清泽也丝毫不懈怠,指导着团员演技。 “哎,不对不对,你这是笑吗?比哭还难看!” 陈清泽一声怒吼,音乐骤停。上一秒他还是戏里的男主人公,下一秒就变成了惟伶剧团的陈清泽。被他怒吼的团员抖了抖身子,连连道歉。 “马上就要演了,你们这幅样子还想不想混了?!” 陈清泽气得牙痒痒,这帮小兔崽子平日里不好好练习,临到了演出却是这副模样。他看了眼青衣打扮的秦凤之,素来对团员严厉的他这时反倒不声不响了起来。只见他走到出错的团员身边,一边手搭在她肩上,一边教她:“这么摆的话更能用身体表达出人物的喜悦,你再试试。” 陈清泽深吸了一口气,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情形。 秦凤之吃错药了吧? 不正常。 这很不正常。 从早上排练到现在,他一句重话都没说。不论是团员走错了走位、漏背了台词、还是走了调,他都是淡淡指出,甚至亲自指导。反倒是陈清泽急得像锅上的蚂蚁,恨不得一个个揪着小兔崽子的耳朵,把走位唱词都刻进他们脑里。 排练结束,陈清泽累得口干舌燥、汗流浃背。秦凤之却是悠闲得很,下了台就扇着纸扇,心情好得很。 陈清泽从没见过秦凤之心情这么好的样子。自从入了秋,他的心情就越发的好,怎么想都和那个女孩有关。陈清泽自是好奇她的真实身份,但又不能太夸张地去八卦,只能拐外抹角地问道:“对了秦凤之,你的助理去哪儿了?” “……李会计叫她过去做事,还没回来。” 看看看,提到那女孩,说话间的刻薄都少了几分。 “嗯,我看她干得挺好的,人也灵活。” 陈清泽瞥了眼秦凤之,他面无表情,像是根本没在听他的话。但一直在秦凤之身边观察他的陈清泽发现,秦凤之开始变得异常。 先是花了十万“买下”浅炵,又是交待酒店前台盯住她的一举一动,甚至还亲自前往商场,为她挑选衣服。陈清泽还记得那天,秦凤之接到酒店联络说浅炵要出逃,第一次露出了焦急表情。 “究竟是好是坏呢……” 陈清泽与秦凤之并排走在后台的走廊,前往各自的休息室。戏装打扮的二人更是引人眼球,引了不少工作人员围观,甚至还有人为此感到兴奋不已。 陈清泽当然明白,两个男人总是待在一起很奇怪。他甚至在网上看到有人八卦他和秦凤之是否有什么断袖的禁忌之恋,实际上并非如此。 陈清泽的最大目的,就是监视秦凤之。 在台上,秦凤之演技精湛。光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台词,就能将人物表达得淋漓尽致。哭的时候梨花带雨,笑的时候灿烂无比,怒的时候怒发冲冠,角色的感情总是丰富饱满,就连同为戏子的陈清泽都自愧不如。 可下了台,秦凤之就突然没了感情,不为任何事所动。喜怒哀乐,他仿佛要别人提醒他,才知道反映一下。别人悲,他也一起皱起眉头;别人笑,他就翘起嘴角;别人怒,他也学着提高音量。除了处理性欲这件事之外,秦凤之从不会主动表达自己的七情六欲。 秦凤之这个人,从骨子里就是冰冷得很,也空虚得很,因此才能完美地演绎台上的悲欢离合。假使哪一天有谁牵动了他的神经,不保证哪一天秦凤之会踏上犯罪的道路。 不,已经犯了吗。 陈清泽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惟伶剧团还离不开秦凤之这个头牌。加上父亲曾多次关照他要密切关注秦凤之的一言一行,估计是怕秦凤之惹上什么事,剧团也会一并受到影响,所以要是他提前知道,也能利用陈家的人脉摆平吧。 复杂心绪过后,陈清泽已经走到了自己休息室门前。 “对了,这次巡演我家老头可能来槐安。” 冷不防地,陈清泽丢给秦凤之一个炸弹。 秦凤之停下脚步,粉黛下的脸皱起了眉头,道:“他老人家倒也是身体硬朗,还有余力来这里。” “毕竟老宅子在这儿,人老了,总是念旧的。再说了,现在不来,十一月也得来,得给我小姨扫墓呢。” 不等陈清泽说完,秦凤之就无视他走进自己的休息室里,乓的一声关掉了门。 大概是嫌自己太啰嗦了吧。 陈清泽这么想。 —————— 还有1更 另外H市有了姓名=gt;槐安市,已经全文替换了 9-2 诱惑 “小炵,这是首演那晚给秦凤……咳,秦副团长的时间表,你记得交给他。然后这边是要他提出报销单据的账单,你问问他这个玩具、还有这些衣服的钱有没有发票,记得要开增值税的。” “好、好的。” 忆年剧场的办公室里,会计李然正将一份份文件交到浅炵手上,不一会儿文件就堆得如同小山高。浅炵咽了口口水,努力记着李然的交代。 “还有你跟他、还有陈清泽说,第二剧目的戏服厂里出了点问题,可能要晚点到货,你让他们早点安排好带妆彩排的时间。哦还有,首演那晚剧院要开庆功宴的,陈清泽和你们说过吗?” 浅炵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没事,我自己去找陈清泽说,让他记牢就是了。我再想想,事情就这些了,你先去吧。” 李然挥了挥手手,继续低头做账。浅炵识相地离开,不再打扰她。 浅炵作为秦凤之的“贴身助理”进入剧团已有一周多,因为从小就在戏班长大的原因,她很快就适应了剧团的工作。 没想过流转经年,自己竟然又回到了与舞台相关的地方。 “哎,看,就是那姑娘。” “脸上的疤这么严重?!” 耳边传来团员的指指点点,浅炵不以为然。不过对惟伶剧团的成员来说,光是秦凤之有了助理这件事,就够让人惊讶。而浅炵还是个女人,就令人遐想联翩。若不是恰逢最忙的时期,她们恨不得把浅炵围住问上个三天三夜。 “陈、陈团长好。” 走在前往秦凤之休息室的路上,浅炵与刚排练完的陈清泽碰了个正着。他已换上了便服,正倚在窗边抽着烟。看到浅炵,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那个……怎么样,还习惯吗?” 他有些拘谨,与浅炵拉开距离。浅炵以为陈清泽忌讳脸上的伤疤,微微低下了头道:“挺好的,有些还在学,大家都很耐心地教我。” “我意思是,和秦凤之处得惯吗?别看他有一副好皮囊,其实脾气可臭了,一般人受不了。”陈清泽发出了内心的感慨,吐出烟圈,“以前也给他找过几个,没做几天就跑路了。” 浅炵困惑如何回答,支支吾吾起来:“秦凤、秦老板他……他是有点暴躁。” 何止是暴躁。 “哦?你也这么觉得?” 听到浅炵的回答,陈清泽来了兴致。一直以来,他是少数几个知道秦凤之本性的人,哪怕向人倾诉,也都会被投来难以置信的眼神。难得有人发出与他同样的感想,而且还是……和秦凤之睡过的女人。 知道秦凤之本性还能坦然面对的人,除了他自己他还不知道有第二个人。 难道,这就是秦凤之执着于她的理由? “陈团长。” 看着陈清泽默不作声半天,浅炵先开口道。 “我得把这些东西送过去了。还有,然姐说第二剧目的戏服会晚到还有……首演晚上有庆功宴。” “庆功宴……我靠,完全忘记了。”陈清泽捏了捏鼻翼,连忙掐掉了烟,“你快去吧,下次再聊。” “好。” 浅炵抱紧了文件,向陈清泽轻轻点了点头,拖着腿往走廊深处走去。 “浅炵。” 就在这时,陈清泽突然叫住了她。 “给你一个忠告。” 他看着这个孱弱的女人,娇娇小小的,就像根随风吹的野草摇摆不定。 “秦凤之就是毒品。 你越是和他接触,就越是陷得深。防止自己上瘾的方法就是与他拉开距离。我不知道秦凤之对你说了什么甜言蜜语,你还是不要相信他比较好。他弄哭的女人可不少你一个。” 千万别输给他的诱惑。 留下这句话,陈清泽便往会计室方向走去。 “诱惑……” 浅炵摸了摸胸前的香囊。陈清泽的话让她迟疑了脚步,她望向位于走廊最深处的秦凤之的休息室,深吸了一口气。 咚咚。 “请进。” 房内传来秦凤之冷淡不失礼貌的声音。 —————— 今日更新结束,大嘎周五见 周末因作者两天都外出看演出,没法码字,所以目前暂定1更 9-3 画眉 “请进。” 房内传来秦凤之冷淡不失礼貌的声音。 “我拿文件来……” 浅炵一抬头,看到的是一位美艳的花旦。 秦凤之依旧施着粉黛,头面已经卸下,只留下前额的头片。浓妆勾的鹅蛋脸凸显了秦凤之的中性相貌,而更让人恍惚的是他细长的丹凤眼,那双眼似乎还在戏里,泛着泪光。若不是他已经换了衬衣,浅炵还以为他还在台上。 这么说来,已经很久没有看过秦凤之唱戏了。 “炵儿,你来。” 连他的声音似乎都在戏里,显得轻轻柔柔,像是在演哪个柔弱的女子。浅炵想起陈清泽的忠告,走到离秦凤之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将文件递了过去。 “这边是首演晚上的时间表,这边是要贴增值税发票的报销单……还有然姐交待首演晚上有庆功宴、第二剧目的戏服会晚……” 秦凤之接过文件,也握住了浅炵的手。 “你倒是学得有模有样,快变成小号李然了……”秦凤之呵的一笑,把玩起浅炵的手。她的手小小的,遍布老茧。 浅炵觉得手心痒,连忙抽回。秦凤之倒也不追,反而从梳妆台上取下一支黑油笔,递给她道:“来帮我画个眉。” “画眉……?” 浅炵颤抖地接下黑油笔,不知秦凤之安了什么好心。她看了眼秦凤之的妆容,其实眉妆已经打完底,就差最后一步画眉眼了。 浅炵犹豫地看着手中的笔,又看了眼秦凤之,生怕画歪,久久不敢动手。秦凤之耗尽了耐心,挑了下眉,一把把她抱在怀里。 油彩和胭脂的味道扑面而来。 秦凤之那刚刚还在远处的脸,突然就在面前放大,这冲击让浅炵的心砰砰跳起来。他狡黠地笑道:“站这么远怎么画呢?” “我、我下来画。” 浅炵坐在秦凤之腿上浑身不自在。可秦凤之是不会生分的,他已经自然而然地环上了她的腰。听到她要下来,更是加大了力道。浅炵皱了皱眉,不想给秦凤之更多反应。她一手搭着他的肩,一手画了起来。 “按照这打底的眉妆画就行了吗?” 秦凤之点了点头,补充道:“这是第一出戏的妆。因为是原创的新戏,所以能在面容上做些尝试。” 浅炵慢慢地描着眉,一边竖起耳朵听着秦凤之的话。她是喜欢戏的,即使在戏班出了那样的事,还是没有浇灭她对戏曲的喜爱。 “新戏……讲的是什么故事?” “讲的是……”秦凤之难得地顿了顿,思考片刻才开口,“讲的是一对不应该相爱的恋人相爱了,两者被迫分别。多年后,这对恋人再次相遇。此时,她已为人妇,他却单身一人。二人决定一同私奔,并成功逃离多年。原以为二人这下终于可以长相厮守,可故事的最后二人还是没落得好下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她看向秦凤之,或许是画着浓妆让面部表情更加清晰,秦凤之的眼里竟流露出了一丝悲伤,就连环着浅炵腰上的力道也变轻了。浅炵从没看到过这样的秦凤之,不禁停了下来。 “炵儿。你觉得他们值得么?” 忽的,他向浅炵抛出疑问。 浅炵不假思索地给出了答案。 “不值得。” 她不再被腰上的力道束缚,继续着手上的工作。她一笔一笔地替秦凤之画着眉,与此同时,她笔下的力道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坚定。 “因为爱,终究是会被背叛的。” 她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一点波澜,却犹如一把双刃剑,插进了二人的胸膛。她用这死了心的的回答告诉秦凤之,让他也快点死心。 死了心,快点告诉她答案,然后自己就可以没有遗憾地离开。 那天,秦凤之说要她和做一个交易。只要浅炵待在他身边,就有机会知道秦凤之背叛她的理由。他提出的这个交易,无疑在浅炵心中激起不小的涟漪。 五年来,她活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每天都活在过去的阴影中。如果能知道答案,如果能化开心中的淤泥,自己是否也有机会走向属于自己的舞台。 浅炵惊讶地发现,自己心里竟然升起了一点点对未来的期待。 “好了。” 浅炵落下最后一笔。 秦凤之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伶人悲伤不已,仿佛下一秒就会泪如雨下。 浅炵一瞬间没有分清,这到底是戏中人的表情,还是秦凤之的表情? “炵儿你这画得,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死的结局。”他顶着这哭泣的脸笑了起来,将企图离开的浅炵又抱回了腿上,道,“这并不是这么悲伤的故事。” “不是这么悲伤的……?” 浅炵有些惊讶。 “因为这对恋人在名声、束缚、立场之间,最终还是选择了爱情。在做了这个选择的同时,就说明她们是自私的,因为她们最爱的是自己。虽然她们最后迎来了死亡,但对她们而言这不正是死得其所吗?将一切、甚至生命都奉献给了自己所信奉的爱情。” “这是歪理……”浅炵想要反驳,可发现秦凤之已经锢住自己的双手,断绝了她逃跑的后路。浅炵只觉得后背发凉,就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果然秦凤之不会遵守和她的约定。 她害怕地闭起双眼,等待让人恐惧的那一刻到来。 可是,附上她唇的只是他修长的手指。 “呵……呵呵。” 他却像个做了恶作剧的孩子,戏谑地笑了起来。 “我这一脸油彩的,你在想些什么?还闭着眼睛……” 他凑到浅炵耳边,说的话让浅炵红了耳朵。 ——还是说,在休息室做你更有感觉? “我去把妆卸了,然后一起回去。” 他将浅炵安置在椅子上,自己则走进了休息室的卫生间。使用专用的卸妆油和清水,很快就将脸上的粉墨洗净,五颜六色的油彩流进水池里混杂在一起,变成了黑色。秦凤之开大了龙头,想将这黑色冲下去,连带着他心里的污物一起。 他抬起头来,水打下了他的刘海,看不清他的表情。 ———————— 我猜大家一定想说 秦凤之你不要过来啊(╯‵□′)╯︵┻━┻ 本节秦凤之HP:9000/10000 另外,这节加笔了一些浅炵留下来的理由。 9-4 阿伶(H*非男女主) “嗯!嗯!啊!啊啊啊啊、慢点、要……啊啊!要坏掉了!” 雪白的大床上,女子的青丝如波浪般飘动。她的双腿被掰开,男人跪在中央,卖力地抽动小穴。女子的花穴则紧紧吸着男人的肉棒,每次抽动都能感到升天的快感,止不住嘴里的淫叫。 “嗯啊啊!那里、那里不可以……!” 身上的男人快速地抽插,但还不忘捏着女子的花蒂。女子的敏感点被点起,扭动着身子想要逃脱,却被男人摁在身下。他微微抬起女子的屁股,让女子也看到二者的结合处。 “嗯嗯……不要了……小穴吃不进了……” 女子直摇着头,可男人依旧不依不饶。他扒开女子的刘海,抚摸她白洁无暇的肌肤,然后与她唇舌相交。男人眼神迷离,忘我地吸吮着女子的嘴唇。身下的水声越来越响,女子也分泌出越来越多淫水,眼看这场性事就要达到巅峰,男人放慢速度,温柔地对身下说: “宝贝儿,我要射了……” “射进来。”身下人环上了男人的肩,双腿夹住他的屁股,以寻求更深的深入,“我安全期……内射……射进来,让我高潮……!” 听到这话,男人自然是加快了马力。他抓住女子的大腿内侧,大腿因他的按压勒出了肉沟,他低吼了一声,将欲望尽数泄出。 “啊啊啊……!” 女子抖动着屁股,小腹随着喘息一上一下,场景淫靡得很。男子一边吻着她,一边从她体内轻轻抽出分身,然后拿出纸巾擦拭她的私处。一切打扫完毕,男子也躺在女子身边,享受着片刻的余温。 “阿伶,”女子窝在他怀里,娇声问道:“你不去宋姐那儿,来找我好么?” “我的罗仪罗大小姐,你可是槐安市富仪商事的女儿,和那只喜欢夜游逛酒吧的小资老阿姨能比么?”他玩弄着罗仪的头发,言语间全是诱惑“我还要感谢那个宋阿姨,才让我遇到了你。” 说完,他戳着罗仪的咯吱窝,二人咯吱咯吱的笑了起来。 大约二周前,流落街头的阿伶被夜游的宋姐和她的伙伴捡到。通过她的关系,他在酒吧里认识了槐安市首屈一指富商的千金罗仪。在他的攻势下,罗仪很快就与他发展成了“恋人”关系。虽然在旁人看来,这与包养无异。 对阿伶而言,以前也短暂有过这样的关系,可是罗仪却勾起了他心底的回忆。 罗仪实在和她太像了。 乌黑亮丽的长发,白嫩娇小的身子,还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在刚才的性爱里,他差点迷失在过去的回忆中,错将罗仪当成了那个她。 见着阿伶久久不语,罗仪摸着他的脸,然后碰了碰他眼角处的淡淡痕迹,有些好奇地问道:“这里是怎么了?” “这是……” 刚还情话连篇的阿伶到这时反倒愣了一会儿,他拿下她的手,默默不语,力道却在逐渐变大。 “疼!” 罗仪红了眼眶,泪珠打转。 阿伶心想不好,罗仪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一切都要别人哄着她、捧着她,讨好她。他连忙亲了亲她的手, 带了些奶腔道:“对、对不起……” 他看上去是那么卑微,罗仪立马舒展了皱起的眉头,轻声道:“好啦,我没事。你不想说的话就不说。我看时间快到了,我得回去了。” 阿伶瞥了眼钟,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六点,罗仪也得回去向家里人交待。 “那三天后在忆年剧场见咯!首演票已经到手。你不知道为了你这个小小的任性,我可是求了爸爸好长时间呢!” 罗仪穿好衣服,撅起了嘴巴。 阿伶衬衫才穿到了一半,只得回应。 “谢谢你啦,因为我怎么样……都很想很想看一场秦凤之的演出。” 罗仪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我是不懂戏曲有什么好看的,希望不会看得睡着,影响晚上参加的庆功宴。” “庆功宴……” 阿伶已经穿好衣服,若有所思。一边罗仪已经看出他的心思,有些不爽地道:“庆功宴可带不了你了。但是你不许走,得在外面等着我。” “好、好。” 说着,罗仪挽起阿伶的手,离开了房间。 这里是槐安市的H酒店,多是名流出入,时不时就与穿着高贵的人擦身而过。二人坐着中央电梯下到大厅,罗仪黏在阿伶身边,拖慢了二人的脚步。 “好啦好啦,你看,出租车快来了。” “不好,要亲亲。” 罗仪舍不得阿伶,踮起脚等待亲吻。可阿伶不知怎么的,却突然心慌得很。他看着人来人往的酒店门口,突然寻到了一个黑发背影,一瘸一拐地走在人群之中。 “阿伶!” 他发愣,没察觉到罗仪已经吻了上来。 他只得回吻。 “呼吸……唔嗯……不过来了……” 罗仪红着脸,拼命喘着气,阿伶拍着她肩膀顺气。等他再一次抬起头时,已经看不到那个小小的身影了。 ———————— 吃肉(ˉ﹃ˉ) 提前更新了。 谢谢大家的评论与珍珠,我都有仔细看。 所以写阿伶的肉会不会被打啊……? 10-1 看清(50珠加更) 晚上,浅炵与秦凤之在酒店房间用了晚餐。晚餐间二人并没有什么交谈,偶尔浅炵会问两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其他时间他们就像两个坐在同一张餐桌上的陌生人。吃完后,秦凤之便着手处理剧团的事务,浅炵则将剩下的饭菜放进冰箱,清洗碗筷。其实这些工作她并不需要做,只是除此之外,浅炵无事可做。 洗完碗筷,浅炵看到秦凤之已经解决了文件,正坐在镜前独自练习。浅炵悄悄走进卧室,坐在椅子上发呆。 她不爱看电视,也不怎么会用手机,娱乐方式可谓十分贫瘠。秦凤之虽然给了她现金与新的手机,但事实上她没什么能够联络的对象。 以前为了温饱整日奔波,无暇顾及这些。现在解决了——虽然这并非出自浅炵本意,却发现自己根本没什么兴趣,无事可做。 不知过了几个小时,就连窗外的霓虹灯都暗了下去,房外依旧能传来断断续续的咿呀念词。浅炵探出头去,秦凤之套着水袖,还沉浸在戏里。明明白天已经练了一天,他却不知累似的,继续一颦一笑。 在浅炵眼里,他的演技已经十分完美。 “怎么,有事?” 秦凤之在镜中发现了浅炵,回过头来,神情里的角色骤然消失。 “没事,我想你这几天回来都是练习,会不会太累……”浅炵察觉这么说太过亲昵,连忙转移了话题,“不,不是,以前在戏班的时候,不是都说练过头,容易在舞台上失去新鲜感、这样的。” 浅炵的声音越来越小,没有了底气。镜前听着的秦凤之则叹了口气,答道:“那只不过是以前你们为了练功偷懒而想出来的理由罢了,所以我才说你不适合演青衣,因为根本上练习不足……” 他发现浅炵脸上爬上了失落,随即收起了锋利,顿了一顿,道: “现在的观众与在戏班遇到的那些不可同日而语。她们见识更广、对舞台的要求也更高、对角儿抱的更是偶像般的憧憬。 虽然现在踏上的舞台比以前更为广阔、站得也更高,能演的、做的事也比以前更多,可是相应的,需要付出的努力是以前的几十倍。想爬上舞台不难,但要一直在上头演着不落幕的戏并没有那么简单。光凭现在的练习时间,其实捉襟见肘。 在秦川手上完全荒废了,之前光是追上陈清泽他们就费了一番功夫。” 他第一次露出了不甘心的表情。 这是他在戏班时也没露过的表情。 浅炵有些意外,一直以来,不论是秦枫还是秦凤之,对任何事都表现出一副得心应手的样子。他高高在上,待在云端,年幼的浅炵对他抱有恋心,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出自这样的憧憬。 没想到他也会有这种烦恼。 浅炵第一次接触到了他的真实想法。秦凤之也与她一样,在那个与世隔绝的戏班长大,对外头的世界倍感陌生。所以在面对大城市的酒红灯绿时,他书博定也和自己一样感到恍如隔世,被抛弃…… 一旦戳破这层面纱,秦凤之的存在也没有那么让人生畏、遥不可及了。 “不行不行,我在想些什么。” 浅炵拍了拍脸,停止共情,。即使她撕下了蒙在秦凤之面前的这一层面纱,可面纱背后的真面目还是一团迷雾。 “……和你这么一说,反倒觉得累了。”秦凤之合上了面前的戏谱,走到浅炵面前,“我们来做,休息室的后续吧?” ———————— 浅炵抓到了一个“小小”的把柄。 第十章很长。 明天也是中午这段时间更新,1更。 10-2 拒绝(H) 他抬起浅炵的下巴,眼角边的梅花印记随着他邪魅的笑容绽放,魅惑着浅炵。浅炵想起陈清泽的忠告,手抵在了他的胸前:“你说过,不会强迫的。” “是啊,很快就会变成不是‘强迫’的了。” 他笑着,眸子里的黑暗深不见底。 浅炵瞪大了眼睛,气愤不已:“你下流、流氓、骗子!” 秦凤之则环住浅炵的腰,隔着衣物让她感受自己的坚硬:“我一直都是这样,你不知道吗?” 浅炵红了脸,顾不得再和他斗嘴,开始用力推开他。秦凤之被她推得小小后退,依旧温柔地抚摸着浅炵的脸庞和她的伤疤。 浅炵觉得心被揪了一下,眼眶差点热了起来。 “唔嗯!” 秦凤之趁虚而入,二人就这么双唇相抵。秦凤之搂着她的腰一步步后退,浅炵应声倒在床上。秦凤之褪下浅炵的内裤,将她的腿架在他的肩上。 “等、等等……我、我还没洗澡……” 浅炵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讲这句话说出口。 可却让秦凤之上了贼船。 “那我们一起去洗吧。” 说着,他抱起浅炵,把她带到浴室。哗啦啦的,秦凤之打开了花洒,温水直接洒在二人身上,衣服连带着一起湿透。秦凤之的白衬衫领口敞开,刘海因水而垂下,遮住了一只眼。水印出了衬衫后精瘦而强壮的身体,显得色情而诱惑。 浅炵被抵在玻璃上,依旧企图后退。水洼激起涟漪,也激起她心中的波澜。她不断告诫自己,千万不能陷进去,千万不能失去理智。 秦凤之则不紧不慢,他将胳膊抵在浅炵头上,然后对她的脸、唇、还有颈间发动着小小的进攻,另一只手则在她的大腿上来回游走,享受着浅炵因敏感而发出的颤抖。 浅炵穿着秦凤之买的睡裙,脱去了内裤,也就没有任何抵抗。秦凤之刺激着浅炵的私处,花瓣闭得很紧,也因紧张没有湿润。 “秦、秦凤之……” 浅炵害怕秦凤之像那次一样,还没有湿润就进入她的身体。而那次也是在这个浴室,所以她止不住地颤抖。 秦凤之的手在花瓣周围若即若离,时而试探一下穴口,引得浅炵呜咽。 “唔……嗯……” 浅炵咬住手指,双眼开始迷蒙。秦凤之感觉她开始分泌出些许淫液,他取下花洒,调至小档,拿向浅炵的私处。 “你、你要干什……” 浅炵抓住秦凤之的手,企图阻止他的行为,秦凤之却将花洒推入浅炵手中,抓起她的手道:“是你说的,要洗干净。” 浅炵一瞬间冻结了思考,眼睁睁地看着秦凤之操纵着她的手。 “啊啊啊……!” 温热的水柱直接冲击浅炵的花蕊。 浅炵没有忍住尖叫。 水柱刺激着花瓣,酥麻的感觉随即沿着脊椎直达脑内,是浅炵从未体会过的感觉。她企图合上双腿,可秦凤之已经取下另一只手,只伸进大腿之间,配合着花洒一起,刺激着浅炵。 “啊啊……嗯……不、啊啊……” 经过这般“湿润”,他的手指已经可以在里面顺利抽插。快感阵阵袭来,浅炵觉得自己都快要站不直了。 “秦凤之、我快……嗯……” 浅炵忍不住摩擦双腿,秦凤之用手指微微张开浅炵的穴口,露出了她娇艳欲滴的花蒂,然后水柱直袭花蒂。 浅炵发出了猫叫般的娇声,直接达到了高潮。她彻底没了力气,瘫坐在浴缸里,花洒也从她手上落下。 浅炵的脸如同鲜红的苹果,正小口喘着气。秦凤之强忍住立即吃掉她的心思,摸着她的头,口气近乎于恳求: “炵儿,现在愿意了吗?” 又是这样。 他总是这样,用快乐作为诱饵,引诱自己。 似乎除了性爱,他无处发泄。 浅炵突然觉得这样的秦凤之很可悲,不知从哪儿来了力气,甩开了他的手,露出了露骨的厌恶: “不,我不要……!” 啪的一声,甩开秦凤之的声响回荡在浴室中。被拒绝的秦凤之向后踉跄了几步,差点在浴缸里滑倒。 浅炵也没想到自己力气这么大,害怕地捂住头。可是等了很久时间,想象中的粗暴并没有到来,她唯唯诺诺地抬起头,眼睛却落在了秦凤之的神情上。他是在苦笑着吗?刘海遮住了眼睛,看不太清。他脸上全是水,却有一瞬间看上去像是泪。 为什么要这么悲伤? “秦凤之,你怎么……唔。” 话音刚落,浅炵发现自己在秦凤之的怀里。花洒被他踢到,翻了个身,喷出了水,继续打湿了二人。浅炵觉得他的肩膀还是那么宽,身子还是那么消瘦,只有心好像变了,变得善变、狡猾……脆弱。 浅炵被他抱得紧紧的,甚至能感觉到他下身的坚硬,可他只是这么抱着她。浅炵没有推开,但她不会伸手回抱住他了。 ———————— 本节秦凤之HP:5000/10000 这可能是近来男女主唯一的肉 下一次更新在周二,大嘎周二见 10-3 首演1(100收藏加更)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秦凤之投身于排练之中,浅炵则被拉去筹备后勤。二人即使回了酒店,也累得倒头就睡。不要说有事发生,就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 浅炵松了一口气,秦凤之能够遵守约定是好事。可自己心里不知怎么的长了根刺,拔掉嫌疼,不拔又时时刻刻提醒着它的存在。 首演当天,忆年剧场从早上开始就被围得水泄不通。送花篮的、蹲演员的、还有一些资深戏迷,早早就过来凑热闹。 秦凤之、陈清泽午饭过后到剧院候场,见到二人入场,粉丝纷纷围了上来,一时间造成了不小的交通堵塞。浅炵被挤得七荤八素,看到这么多人,她紧张得咽了口口水,压低了帽檐,匆匆进入了演职员工通道。 后台景象繁忙一片,场务组、道具组、服装组、乐器组,四散在各处,人声嘈杂声同时传来,连带得浅炵也感到紧张,脚步都不自觉地快了。她进入秦凤之的休息室,打开衣箱,将一件件要用到的行头摆出来。 大衣、二衣、三衣,从内到外,从下到上,秦凤之作为主演的花旦,行头比在戏班时足足多了一半有余。多到光是浅炵一个人,有些处理不过来的程度。 浅炵正在摆上妆的油彩,秦凤之推门而入。他手上捧满了礼物和假花,因为花粉有可能会影响到戏子亮嗓,大多是粉丝都会送假的捧花。 不等秦凤之开口,浅炵就已经接下了东西。捧花上插着贺卡,上头写着对秦凤之的爱意。浅炵有些无奈地一笑,将礼物悉数放进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号的礼物箱里。 她转过头去,秦凤之已经坐在镜前,开始夹起头发,戴上假发。这才刚刚下午两点半,开演要到七点以后,她有些疑惑地道:“这么早就化妆吗?” “……演出前我不吃东西,早点化好也不碍事。” 这似乎是秦凤之几天来第一次和浅炵说话。他声音有一丝哑,浅炵听了不作回答,而是上前帮他包住头发、涂上粉墨。 不一会儿,戏里的花旦就初现雏形。 看着镜里的二人,浅炵想起从前在戏班时二人也是这般,那时的秦家班,十四、五岁的孩子才可以登台主演,其他没到年龄的不是演配角,就是在后台打杂。浅炵与他相差四岁,所以一直都是由她来为他上妆换衣。 她遥想起秦凤之,不,秦枫惊艳四座的那次表演。 那是戏班难得办的一场正经演出。说是演出,也不过是将戏剧曲目里的经典段子挑出来,供镇子上的人欣赏。 那次演出一反常态,凡是十三、四岁的成员,都要上去表演,像浅炵这样还没到年龄的,就待在后台。不过,戏班里年幼的孩子居多,没了哥哥姐姐看管,孩子们没一会儿就乱成一锅粥,就连平时凶狠的秦川都没了折。眼见后台的混乱影响到了舞台表演,台下的观众议论纷纷的时候,轮到秦枫出场了。 ———————— 100收藏加更 明天继续 10-4 首演2 眼见后台的混乱影响到了舞台表演,台下的观众议论纷纷的时候,轮到秦枫出场了。 ——粉墨登场。 用这四个字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他一身青衣打扮,明明从喉结就能判断出是男子,可那婀娜的身姿、蜻蜓点水般的步伐、还有雌雄难辨的面容,一时迷惑了众人。他一甩水袖,用极具悲怆的嗓音将故事细细道来,台下的观众都被迷了眼,不一会儿就被带进了戏中。 就连刚才还吵闹的后台都安静了下来。 他每动一步,台下就要摈弃凝神,目不转睛地欣赏着他的表演。哪怕是不常看戏的,今晚也会被他的感情所感染。特别是那对丹凤眼,灵动得紧,将人物的悲伤、忧愁、还有一丝妩媚全演了进去。 那是浅炵第一次看他表演,也是她意识到喜欢的瞬间。 明明这压轴戏也是班主儿子——秦凤之的首秀,可他的表演却被他彻底压住,没有人不为今夜的秦枫喝彩欢呼,就连秦川都啧啧称赞。 自那以后,浅炵与秦枫相处的时间渐渐变少了。一方面,戏班有了余钱,秦川会奖励表现好的去镇里念书学习,他当然也在列;另一方面,因为他的首秀惊艳四座,邀请戏班去演出的机会也变多了。 浅炵看着秦枫早出晚归,疲惫的模样,一直就在祈祷着快点长大,能够早日作为戏子上台表演。到那时,一定要由他来为她上妆。 然后那天,不声不响地在她刚满十五岁的时候来了。如她所愿,秦枫亲自为她上了妆,她无法忘怀她那时的心情有多么幸福,即使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那天之后,就是噩梦。 对浅炵和秦枫而言的噩梦。 “不舒服?” 看着浅炵拿着油彩的手停在半空中,秦凤之不禁开口问道。浅炵从回忆里拉回思绪,对他摇了摇头。 “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秦凤之顿了顿,还是兀自地进行自己的话题:“……晚上庆功宴,你先回去吧。今天可能会弄到很晚,毕竟槐安的几大赞助商都来了。” 浅炵乖巧地点了点头。 “……不趁机逃走?” 秦凤之交叉着二郎腿,又在故意挑逗浅炵。 浅炵紧抿住嘴唇,一股怒意渐上心头。秦凤之总是这样挑衅她,一次、两次、三次……他等着浅炵爆发的那一刻,然后再用言语折了浅炵的信心、断了她逃跑的心思。这是他惯用的手法,为的就是让她屈服。 可是,浅炵渐渐对他这样居高临下的做法感到厌烦。因为浅炵已经发现他不再高高在上,而是近在身边的存在。 浅炵趁秦凤之不注意,气势汹汹地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伤疤上,大声道: “只要你遵守约定,在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做的理由之前,我绝不会离开。就算是死也会赖着你,做鬼也会赖着你。” 既然秦凤之总是要利用浅炵的软肋威胁她,那她就先他一步亮出底牌。 这样她便会不再那么害怕他了。 秦凤之惊讶于浅炵的这一行动,但这惊讶很快化为笑意。他挣脱浅炵的手,转而捏住她的手,让她感觉自己的伤疤。 “我想,这其中的缘由你一定不想知道。” “那是我决定的事。” 明明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却依然装作坚定。 秦凤之一直以为浅炵还是那个时候被圈养的小奶猫,可好像在他看不到的五年里,流浪在外的她已经变成了尖牙利爪的野猫了。 若说秦凤之在寻求完全的支配,那浅炵就是在寻求平等的对弈。 就在二人争执不下的时候,有人敲响了秦凤之休息室的门。 “秦凤之,你在吗?我开门了。” 门外传来陈清泽焦急的声音,秦凤之还没回应,陈清泽就开了门。 秦凤之放开浅炵,皱紧了眉头:“陈清泽,你还有没有礼貌……” “秦凤之,我家老头来了。” —————————— 本节秦凤之HP:4000/10000 下一次更新在周四 10-5 首演3 说到戏曲世家的陈家,就不得不从清末民初说起。那时陈家当主只不过是梨园里最普通不过的学徒,天资平平的他不知为何被某位公家小姐看上,二人排除万难最后共结连理。 在那个战争动乱的时代,很多无权无势的戏子都不幸丧命。这位当主不仅成功幸存,还在之后的战争中立下大功。最后凭着在梨园学的技艺扎根槐安,开设戏班,他的子孙落叶开花,开启陈家繁盛篇章的序章。 可时过境迁,到了文革陈家又一度没落,直到若干年后陈清泽的父亲——陈腾出现。可他并非长于演技,反倒擅于经商。他团结了当时散于四处的无名戏子,组成了惟伶剧团的前身,一时间全国闻名。直到十五年前,一场火灾不仅烧毁了一切,还让陈腾的身子留下了疾患。 那时陈清泽才不过12、3岁,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自是无法引领剧团。陈家剧团就这么半死不活地吃着老本,直至秦凤之的到来。 陈清泽是感谢秦凤之的。功劳、钱财都可以分给他,他玩女人、脾气暴躁,他也可以忍耐,只要这样可以保护好惟伶剧团,他没有怨言。 可是,他看不惯陈腾对秦凤之的态度。 说白了,就是嫉妒。 他面前,陈腾支着拐杖,正对秦凤之轻轻耳语,秦凤之则蹲在他的椅子边,做出听话的模样,时不时点头。秦凤之就不提了,陈腾完全不把儿子陈清泽放在眼里,这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老头,你突然来干嘛?”他抱着肩,言语间全是不敬,故意用大音量打断二人对话,“家里呢?学校不管了么?” 陈腾捂着耳朵,对着秦凤之那一副慈祥的模样顿时没了踪影,撇了撇嘴道:“你三妹看着呢,管得可比我这个老头好,姑娘家家主意大得不得了。” 要说陈家有哪儿不好,那就是从古至今都是重度的重男轻女。陈腾是老来得子,除了陈清泽一个长子之外,余下的三个儿女全是女孩。 “你让那小孩儿坐校长室,我看你也是糊涂透顶了。”陈清泽抬了抬眼镜,暴躁得都要跳起。陈腾快年入古稀,许是年轻时太过精明,现在老了反而有些糊涂。 “唉,儿子也不要我,我看我还是回去吧。” 他颤颤巍巍地支着拐杖站起,一副要回去的模样。 “别别别,你也不看看,外头记者都来了,你这是要明天新闻头条写陈清泽大逆不道,赶孤老回家,救救失独老人吗?” 这话一出,同处一室的人都憋嘴偷笑,就连浅炵都悄悄捂住了嘴。陈腾猛地用拐杖戳了一下陈清泽的腿,道:“我看你改行去说相声吧,嘴真碎。” “师父,陈兄嘴上这么说,其实已经去安排好了包厢了,是吧?”秦凤之对着陈腾笑意盈盈,也用这笑容也对准了陈清泽。他边笑,边指了指墙上的时钟。 时间已经快要到五点,得快点结束这场寒暄。 “咳咳,”陈清泽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脾气藏住,“对,已经安排好了。晚上还有庆功宴,也一起参加。” “哼,这才像话。” 陈清泽揉着太阳穴,走到陈腾身旁,道:“来,我送你上去啊,别乱走。” 陈腾点了点头,在陈清泽的搀扶下准备离开。走时,他突然想起什么,转过头对秦凤之道:“凤之,我看过你这次写的新编戏了。大胆运用新科技的点子不错,加入话剧风格的场景转换——作为新编而言也是可以尝试,故事也写得中规中矩。” 秦凤之低下头道:“师父过奖了。” “只是,我认为这剧有点问题,你和陈清泽都演不好。”陈腾敲了下拐杖,神情凝重了起来,“尤其是‘出逃’这一幕,简直像是作者放弃了思考。” 撂下这些话,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秦凤之脸上的笑容凝固,他不仅是新剧的导演,也是剧本作者。“出逃”这一幕是全剧的高潮,如果出了问题,那就相当于宣告新戏失败。然而,现实不给他消化的时间,开演在即,还要许多准备需要做。 七点一到,剧场准时拉开帷幕,这场戏终于要开演了。 ———————— 提前和大家打招呼,剧中京剧的描写均为作者虚构。如有冒犯,十分抱歉! 下一次更新在周六。 另外内容简介有更新,添加了“暗黑”TAG。 10-6 首演4 忆年剧场后台,所有人都屏气凝神,静得只能听到心跳的声音。帷幕外、剧场内已暗下了灯,唯有舞台上的灯光照亮一切。刷的一声,帷幕拉起,露出舞台华丽布景,却唯独缺少演员登场。后台二侧、上方吹起人工雪花,一时间只能听到呼呼的雪声。场上虽无人,意境却显得寂寞无比,惹人心焦。 浅炵还没看过整剧排练,也与观众一样期待,等待角儿入场的那一刻。正在她疑惑怎么舞台还无人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咻的从她身边穿过。 “秦凤之……?” 浅炵一愣,身形怎么看都是秦凤之,可那神情却怎么看都不是。浅炵转过身子,此时秦凤之已经踏入了舞台。入场的那一刻,如雷鸣般的掌声起,撼动了浅炵脚下的地板。 哎…… 幽怨的叹气声起。 故事开始了。 一开场,便是化为女鬼的女主角——何小姐向地府的阎罗大王诉说自己的一生。 民国时代,何小姐出身于一个富贵人家。她自幼娇生惯养,不识人间疾苦。待她长到要出嫁的年纪,恰逢战乱,举家只能迁住偏僻乡郊。 虽然何家在战乱不愁吃穿,可乡郊生活却是无趣得很。唯有偶尔来村里的乡下戏班能慰藉一下孤独的心。天真单纯的何小姐不仅爱上了看戏,还爱上了戏中人——戏子阿修。 二人立下爱的誓言,可深知彼此之间身份差距,终究无法在一起。何家上下也看出了何小姐与阿修之间的情意,趁着战火一时平息,他们带着何小姐离开乡郊,让她与何家早就看中的未婚夫潘郎成婚。 何小姐成婚后郁郁寡欢,尽管潘郎怜爱她,但她还是多次试图逃跑,最终被他囚禁起来。一天又一天的,她看着窗外春去冬来,花开花落,孩子也大了起来,潘郎始终不变的温柔似乎融化了她冰封的内心。看到何小姐打开心扉,潘郎为此开心不已,答应带她外出看戏,却在戏台上碰到了那个人。 何小姐与阿修一见如故,久别重逢的二人既欢喜又悲伤。阿修提出私奔,何小姐点头允诺。潘郎当然全都看在眼里,在一个雪夜,他抱着二人的孩子,前去挽留何小姐。 “啊。” 就是这里,陈腾断言秦凤之、陈清泽二人演不好的“出逃”一幕。 浅炵捏紧手心,心里有些忐忑,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秦凤之演的何小姐,以及陈清泽演的潘郎。 潘郎一边唤着娘子,一边质问她为何离开。他怀里抱着不过二岁的孩子,自己也脸上也全是悲伤。何小姐后退一步,看看丈夫,又看看孩子,背后是等着她的阿修,她被困于此,苦恼于如何回答。 记得排练时……浅炵努力回忆她曾看到的片段。这一幕结尾,何小姐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淡然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离开。 确实如陈腾所说,这像是作者放弃了思考后写下的场景。面对质疑,何小姐竟说不出一句话,甚至连道别都说不出口。似乎是作者让她走,她就走了。一切感情爆发在这里戛然而止,实在是太不痛快。 若连作者都不知道剧中人物该如何反应,观众又该如何看明白这出戏呢? 恐怕陈腾指的“问题”也是这点。 “怎么回事,何小姐怎么还不退场?” 在后台待机的执行导演疑惑地看向秦凤之,他早就完成“看一眼”的动作,接下来只要等待音乐结束退场即可。现在音乐已经结束,他依旧站在那里。 秦凤之像是被雪冻在舞台中央一样,一动也不动。 陈清泽也觉得不对劲,他从戏里回过神来,朝着秦凤之眨了眨眼,可他还是不为所动。过久的等待让台下观众也察觉到了什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这秦凤之在台上走神了? 陈清泽皱着眉头,让自己又回到戏里,企图挽回这尴尬的场面,对着秦凤之又唤了声:“娘子……” “相公……” 秦凤之终于回应。他抬起头来,眼里泛着泪光。陈清泽又向前迈了一步,等待秦凤之结束这个场景。可他却突然甩了两下水袖,露出悲伤神情,像是被谁的魂上身似的,用绝不是何小姐的声调唱道: “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 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是《霸王别姬》的著名唱段《夜深沉》。 面对四面楚歌,虞姬决定让项羽独自出逃,毅然决定自刎并向楚霸王道别的场景。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愣住,就连包厢里的陈腾都紧紧捏住了拐杖,瞪着舞台。陈清泽更是愣在台上,一时不知怎么回应。 《夜深沉》确实是秦凤之的看家本领,即使他从不愿在大众面前表演。何小姐在这里唱起《夜深沉》,是在表达她去意已决,除非死才能改变她的选择。这是一个巧妙的双关,可是问题不在于此,而是秦凤之这突然的“阴人”——即兴发挥,在行里这可是大忌,更何况是首演的今天。 台下观众还是不明所以,陈清泽则愤恨地瞪着秦凤之。秦凤之却毫不在意,他沉浸在戏里——只见何小姐快步走到潘郎面前,开口: “相公。” 这一嗓带着满腔悲伤、哭泣、还有些许反抗。全场都安静了下来,慌了神的后台工作人员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今日一诀别,如霸王别姬,只能地府再见面。 今世我负你,此情此债定偿还,来生来世再续缘。” 嗡嗡的吹雪声是他的伴奏,漆黑的电子屏是他的背景。 何小姐褪去身上的繁华衣锦,一一交还给潘郎。 然后,她穿着一身白衣奔向阿修,像极了一只自由的小鸟。 “马上进入下一幕的准备!快点。” 秦凤之一进入后台,所有人都围着他一拥而上。补妆、换戏服、听取指示,秦凤之全都一一回应。即使他还处在恍惚之中,满头大汗,甚至大口喘着气。 浅炵一边帮他补上粉墨,一边在他眼里看出了不曾有的惊恐。 他在戏里看到了什么,让他如此惊恐? 之后的演出无比顺利。 何小姐与阿修远走高飞,藏身于农村之中。真爱的二人终于长相厮守,只可惜,战火已延绵到他们身边。二人虽然反抗了自己的命运,但却逃不脱时代的大齿轮,一同命丧于战乱之中。 生不能同衾,死而同穴。 奄奄一息的何小姐对着阿修尸骸唱起爱的誓言,台下有一些泪腺薄弱的观众正在默默擦泪。 陈清泽正在等待最后的出场,他眯起眼睛,看着台上情景,不禁感叹:秦凤之的感染力本就一流,今夜的演技更是深入骨髓,宛如剜下血肉,栩栩如生。 唱罢,何小姐与阿修躺在地上,雷鸣声夹杂着雨声、火烧声,大火燃烧着她们的小家。只听远方传来潘郎的一声悲叹,他抱起何小姐尸体,泪流不已。 帷幕落下,掌声和喝彩升起。 首演在惊险之中落下了帷幕。 11-1 崩坏1 耳边响起络绎不绝的掌声和喝彩,渐渐那变成耳鸣,侵蚀着他的心。他觉得自己顿时堕入黑暗,他紧紧抓住把手,却还是止不住身子的失重感。 “好!!” “再来一段儿!” 红幕拉开,戏子们一个个出来谢幕。观众的情绪也达到最高潮,不停地叫好。铿锵的音乐也演奏到精彩之处,伴随着整耳欲聋般的鼓掌和尖叫,名角终于缓缓出现。 他穿着最华丽的行头,脸上的粉黛也已经补得完整,唯独眼角处的梅花胎记没有完全遮住。他坠入漆黑的海底,马上就要喘不过气来。 “秦凤之!!!” 阿伶从黑暗里回过神来,他看向周围,几乎所有观众都站起,唯有他和罗仪坐在座位上。罗仪眼睛有些红,许是刚才看戏的时候湿了眼眶,她担心地看着阿伶道: “阿伶,你没事吧?” “没事。他唱得太好了。” 他唱得真是太好了。 那段《夜深沉》,与以前真是一模一样。 阿伶笑了笑,继续转过头去看向舞台。所有人都谢幕完毕,但周围依旧此起彼伏地喊着秦凤之的名字。红幕再次拉开,秦凤之从里头钻了出来。 带着灿烂的笑容。 “阿、阿伶,你是不是不舒服……” 阿伶麻木地鼓着掌,用着他最大的力气,双手已经通红。罗仪看不下去,赶紧拉住他衣袖。阿伶看了眼罗仪,刚想开口说没事,直觉得胃里一片翻腾。他连忙捂住嘴,奔向场外的卫生间。罗仪也跟着一起出去,不顾脚下踩得高跟鞋与长裙,也顾不得听那什么秦凤之的谢幕感言。 “呃啊……” 将胃里的东西一泄而尽,阿伶才感觉好些。耳鸣与失重感都恢复了正常,他有些虚脱地靠着门,喘着气。 “阿伶,喝点水吧。” 罗仪递给他一瓶矿泉水,脸上带着疑惑和害怕。阿伶赶紧擦了擦嘴,解释道:“晚饭我们不是吃日料嘛,生的吃坏了。” 他打开矿泉水,直接倒了三分之一下去,才彻底活了过来。罗仪掏出手帕,贴心地帮他擦汗。 “罗仪,我们快出去吧,这里可是男厕所啊。” 他又恢复了俏皮的语气,拉着罗仪离开隔间。可是罗仪却突然撅了噘嘴,露出不满的表情,抱住阿伶的腰。 “早知道你吃生的会这样,就不带你去吃了。” 阿伶觉得心头一暖,拍拍罗仪的背道:“我已经没事了。你先放开我,万一有人来了怎么办?” 罗仪用头顶着他,闷声道:“首演谢幕很长的,都没人呢。而且今天都没怎么抱你,都怪我二叔。那神经好死不死也是今天来看演出,好死不死还坐我们上面。” 阿伶一向不喜欢故意发嗲的女人,可唯独面对罗仪发嗲,他会觉有被依赖的感觉。他揉着罗仪的头发,罗仪抬起头来,鼻子和眼眶又红了。 “不要揉头发,今天刚找托尼老师做好的。” 阿伶失笑。 “你怎么又哭了?妆都要化了。” “啊?!” 听到妆要化了,罗仪连忙放开阿伶,从包里取出镜子左看右看。她一边看一边道:“我刚才担心你呀。然后再之前么,看秦凤之的表演有点被感动了。本然想吐槽这何小姐就是个婊子也要立牌坊的货色,但想想她还挺可怜的……就、就想到我们两个。” “我们两个?” 罗仪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下,将镜子放了回去,一本正经地道:“你看嘛,我就是何小姐那样的千金大小姐,你就是戏子阿修,哪天我们结婚了是不是也要私奔……” 阿伶有些惊讶,他以为罗仪和他只是玩玩的关系。 外头传来人声,看来是谢幕和返场结束,观众散场。他带着罗仪马上出了男厕所,罗仪则整理了一下衣服道:“咳,那我待会就去参加庆功宴了。你到时候在演职人员出口……好像是4号口?等我吧,车钥匙你拿着。” 罗仪将车钥匙丢给阿伶。 “那罗小姐,我在外面等着,到时候会不会被你二伯看到呀?” 他故意逗罗仪。 罗仪轱辘地转了下眼珠道:“没事,他可是我爸公司的副董事,有专车接送的,才不会注意你这种穷酸小子。”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见到她混在人群之中,阿伶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他看了眼车钥匙,恍惚中把它看成一把尖利的刀。 “秦凤之……” 他咬着牙,念着他的名字。 —————— 国庆节快乐! 休息七天,努力码字。 最近是真的好难登啊Orz 最后,求收藏、珠珠和留言~~ 番外-IF之监禁(高H) ※阅读前注意※ ①此番外接7-2的IF结局,与本篇剧情无关,可选择跳过不阅读 ②纯肉,无剧情无逻辑,并且含有作者的恶趣味和角色崩坏 ③有关写作的意图,只是因为想!写!肉! 如果OK请吃肉↓ 浅炵默默将他推开,脸上尽显疲惫。 “让我走吧,求你了。” 一夜过去,浅炵沉重地睁开了眼。她向秦凤之哭诉了一夜,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就那么睡着了。她觉得下身特别重,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什么……” 身边无人,浅炵抵着床起身,发现了异样的原因。她的右脚不知道何时被系上了一条铁链子。链子很长,一头系在床脚。浅炵拉动着链子,想要挣脱,但根本没有用处。 “醒了?” 秦凤之听到铁链声,走进卧室。他端来一碗白粥,放在床头柜上。浅炵用她自己最大的声音喊道:“秦凤之,这是怎么回事?放点解开这链子。” 秦凤之坐到床边,摸了摸浅炵的头:“因为你昨晚说要走,所以我才不得已锁住你。等你不想走了,那时再解开。” “不要碰我!!” 浅炵扼制不住内心的恐惧,重重地甩开了秦凤之的手。秦凤之倒退两步,但他却没有生气,温柔地说道:“炵儿,你饿了吧,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 “秦枫……你疯了……” 浅炵忍住泪水,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用秦枫的语气对她说话,可那模样怎么都不是她曾经仰慕的师兄。 “要怎么样你才肯放了我。” 秦凤之抚上她的脸庞,眼里无光,道:“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发自内心地愿意的时候。” “秦枫,你还不明白吗?不可能的,你和我已经结束了,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虽然眼泪止不住地落下,但浅炵还是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她曾经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和没有泯灭的爱意,可秦凤之将她锁住的这个行为彻底浇灭了这个念头。 “……听话。” 秦凤之黯淡下眼神,转而抓住了浅炵的头发。他喝下一口白粥,含在口里,直接对准了浅炵的嘴。 咕嘟咕嘟的,温热的液体流了进来。浅炵拼命抵抗,却还是被他的舌头缠住了。没有喝尽的白粥从嘴角边流下,秦凤之见状舔了上去,然后一点一点向下。 “你住、手……!” 脖子、锁骨、然后就是乳房。 秦凤之贪婪地吸上了浅炵的胸部,一边吮吸,一边说道:“我知道不可能,所以我只能这样这么做。” “那、那里不可以……舔……嗯……” 秦凤之的舌头一路向下,趁着浅炵没有防备的时候,来到了花穴处。他拨开花丛,露出了穴口,然后伸进了舌头。 “嗯啊……不、不要……” 秦凤之的舌头灵活地在甬道里游动,浅炵摁住秦凤之的头,企图阻止他的行为,可这反而加剧了他的爱抚,他吸住了浅炵的花蒂,仅仅轻轻一咬。 “唔……!” 浅炵到达了高潮。 这高潮到的太快,也很突然。浅炵没了力气,仰躺在床上。右脚的铁链发出响声。身体因为刚刚的情事开始发热,她并起双腿,花穴那里似乎因为被秦凤之的舌头侵犯,现在的感觉异常奇怪。 “……好难受……” 浅炵小口地喘着气,脸上一片通红。秦凤之只是冷眼看着她,时而亲吻她的胸、亲吻她的腰,从而刺激她的感官。不知不觉的,她的花穴已经泛滥成灾。 “你、给我……喝了什么……?” 浅炵挣扎出一丝理智,问向秦凤之。 “炵儿,你觉得呢?” 他魅惑地笑了一声,这声音挠得浅炵心痒痒,就连下身都痒得不行。她忍住羞耻,颤抖地伸出了手,企图来安慰异样的小穴。 可看出浅炵意图的秦凤之却抓住了她的手,他不知从那里掏出了手铐,把浅炵的手拷在了床头。 双手被举到头顶,右脚也被锁链锁住,而左腿则因为旧伤而无法动弹。浅炵彻底被封住了行动,这让她疯狂不已。 脑里一边想着要逃离,一边却想着如何让自己得到快乐,矛盾的念头在煎熬着浅炵。秦凤之想让她屈服,而身体也开始与自己的意志背道而驰,喉咙里发出了甜腻的娇喘。 “你要……干什么……?!” 还没等浅炵说完,她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双眼被黑布遮住,没有了视觉,浅炵顿时没有了安全感,小穴也更为空虚。 秦凤之满意地轻笑一声,摸着浅炵的脸庞。这再正常不过的动作,都像刺激着浅炵的感官神经,让浅炵敏感不已。 “我去剧团了,今天一天你可能会有点狼狈。但是没关系,回来我会打扫的。听说这药很持久,希望晚上回来的时候,你能给我答案。” “不、不要……秦枫、秦凤之!不要就这样把我放在这里……求你了……” 浅炵终是没有忍住,哭了起来。秦凤之眯了眯眼,没有任何反应。临走时,他又向浅炵灌了一大口白粥。 乓的一声,浅炵听到秦凤之关门的声音。 ——彻底逃不掉了。 这样的念头彻底爬上了她的心头,然后惊涛怒浪般的快乐的煎熬向她袭来,席卷了她所有的理智。 “嗯……啊……啊啊啊……” 晚上,秦凤之回到酒店。刚进门,他就听到浅炵的呻吟。秦凤之慢慢走进卧室,发现浅炵已经喊哑了嗓子,双腿之间不断摩擦,可这只不过是隔靴搔痒,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秦凤之回来,忘我地沉浸在寻求快感之中,身下的床单已经汪洋一片,全是她的淫水。 “为、什么……为什么……去、嗯啊……不了……” 媚药的效力持续到现在,想要止住这药效,光是这样的自慰是没有用的。 “呜呜、呜呜呜。” 高潮迟迟不能到来,她的意志随着眼泪决堤。浅炵呜咽着,在床上不停地辗转,口里念着秦凤之的名字。 “炵儿。” 秦凤之一边脱下外衣,一边坐到她身边。他轻轻地唤了一声浅炵,浅炵马上转过头来,像一只看到主人回来的宠物。 “师兄、师兄……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里满是高兴,发了疯似的想要来到他身边。手铐与铁链发出响声,仔细一看,她的手腕与脚腕上全是红色痕迹,可以一见她挣扎的痕迹。 秦凤之的手掌直截了当地附上了她的花丛,浅炵闷哼了一声,顿时弓起了身子。秦凤之一边摩挲着,一边道:“炵儿,说,你现在想要什么……?” 浅炵觉得秦凤之的声音魅惑至极,她因为秦凤之的抚摸而颤抖着身子,她张着口,却因为沉浸在高潮中,说不出话来。 秦凤之转而探入手指,慢慢悠悠地抽插着甬道。浅炵的小穴已经湿润得可以容纳两根手指,手指刚探进去的同时便被紧紧吸住,小穴开始不断紧缩。 “嗯……!哈啊……”浅炵发出娇媚至极的娇声,寂寞的小穴终于被什么东西填满,她动着腰肢,索求更多,可是,“不够,手指不够……” “嗯?那你想要什么?” 秦凤之抽出了手,用沾满爱液的手抚摸着她的全身。 “肉棒……” 如果是平常,浅炵一定会羞于说出这两个字吧,可现在的她没有任何犹豫,就这么说出了自己的欲望。 “想要师兄的大肉棒,干我的小骚穴。” 秦凤之满意地翘起了嘴角,他抬起浅炵的腿,挺起自己的坚硬,对准了浅炵的穴口。他并没有急于进入,而是附身下去吻住了浅炵。 浅炵与秦凤之交换着津液,甚至主动地去吸吮、搅拌着他的舌头。好甜,她觉得秦凤之的一切都是那么清甜,能够治愈她身子的炙热。脑袋缺氧,可她早就除了快乐以外想不到其他了。 “炵儿,”秦凤之挺身而入,浅炵内里的温度超出他的想象,不禁让他皱起了眉头,待他习惯了浅炵的温度和紧致,他在浅炵耳边道,“你这样真的很骚。” “啊啊啊……!” 小穴的寂寞终于被填满。对浅炵而言,现在一切淫语都是助燃剂。她的视角一片黑暗,快感被放大了几十倍。她卖力地扭着腰,毫不吝啬娇喘。 “师兄的肉棒好大……炵儿快吃不下了……啊啊……” 哗啦哗啦,铁链随着秦凤之的冲击发出声响。 浅炵不管腿部的疼痛,也顾不上铁链的沉重,夹住了秦凤之的腰,用最淫荡的声音说出自己的情欲:“师兄,真的好舒服……嗯……再深点……还是好痒……” 被黑色眼带遮住眼睛的浅炵既色情又诱惑。缠住自己的腿的动作又是那么稚嫩。秦凤之动了情,他掐住浅炵的乳尖,惹得浅炵尖叫连连。 “唔……” 秦凤之感觉阴茎快要被绞断,可他还不准备就这么泄出,先抽出了分身。秦凤之长吁了一口气,他解了浅炵的手铐,将她的身子翻了过来。 “呜呜,不要欺负炵儿……师兄。” 浅炵本然觉得媚药的劲头在渐渐减缓,可秦凤之的突然退出,那份空虚又让她回到了白天的煎熬时刻。她害怕地哭了起来,秦凤之明明没有要求,却拼命地说着讨好的话。 “呜呜,求求师兄……快点操炵儿,炵儿想要师兄的大肉棒……想要高潮……” 浅炵翘起屁股,她的下半身已经满是淫液,穴口正一张一合地引诱着秦凤之。秦凤之也褪去身上的所有衣物,赤裸地面对浅炵,再一次将自己的分身送入。 扑哧一声,浅炵的小穴喷出爱液。 她第一次因为高潮而潮吹。 “啊啊、啊啊啊……!好、深……骚穴要被……啊啊啊,干坏了……” 浅炵抓住床单,将头埋在枕头里,却还是压抑不住呻吟。秦凤之的动作越来越激烈,每一次都戳中浅炵的弱点。从未体会过的快感如潮水般袭来,浅炵觉得自己飘飘然起来,马上就要从这地狱中解放。 “炵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现在,你还想走吗?” 说着,他狠狠地捅了一下浅炵。 “嗯……!”眼带因激烈的动作掉了半截,露出了因快感而泛泪的眼睛。浅炵的眼瞳已经彻底迷离,没了以往的光彩。可她却咧开了嘴角,像个孩子一样摇了摇头,发出来自内心的笑容。 “炵儿永远都在师兄身边……”那是与数十年前同样的话语,能让秦凤之记一辈子的话语。然而,接下来只见浅炵对着秦凤之,扒开了花穴。 不是因为爱他,也不是因为同情他,而是因为——秦凤之能给她带来性的快乐,所以她才选择了留下。 秦凤之笑了。 是他让她变成这样的。 “所以,嗯啊……师兄……把炵儿操到高潮……把精液射进……啊啊!” 不等她说完,秦凤之就进入她的体内,疯狂地冲刺起来。浅炵爽得仰起了头,就连脚趾都舒服得张开,她从没想到自己会发出这么娇媚、淫荡的娇喘,原来抛弃理智、尊严、人格的性爱,会这么让人沉迷。 “炵儿,喜欢么?” 他抓住浅炵的屁股,撞得她意乱情迷,让她变为沉沦于性爱的情欲人偶。浅炵啊啊的呻吟,听到秦枫之的问话,只能拼命地点着头,眼泪夺眶而出。秦凤之转过她的头,吸住她的嫩舌,浅炵以为是秦凤之不满意她的回答,只能吐出破碎的话语: “嗯……啊啊啊……喜……欢……炵儿最喜欢师兄的、大肉棒。啊啊啊啊要到了……要高、潮……了……师兄,一起……” 听到浅炵的呼唤,秦凤之少见地露出了一声呻吟。 “射了……!” “啊啊去了……!” 精液尽数进入了浅炵的小穴内,空虚被填满的那一瞬间,浅炵觉得酥麻从脊椎处传来,高潮的快感让她嘴边不禁流下了津液。 “哈啊……嗯……” 她大口地喘着气,原以为那让人癫狂的媚药的效用终于平缓了。可是,就当秦凤之从她体内抽出分身的时候,空虚感再一次袭来,好不容易恢复的理智又变得支离破碎。 “师兄……”浅炵起身,她从背后抱住秦凤之,发出最可人的诱惑,“炵儿……还是好热……” 最后的理智告诉浅炵,她已经无法逃离。 ———————— 国庆快乐!快乐吃肉!肉中或许有刀! 明天正常更新本篇剧情 因为这个纯肉字数爆种了,所以后面两天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番外 我能说我原来就是想写这样的小黄文吗_(:з」∠)_ 关于这个结局的心路历程: 原来是在考虑怎么让浅炵留下,就想要不要索性用身体捆住她(毕竟想写肉文)。可是如果真的这么做,那她和秦凤之就是真·走投无路了,所以作废。 11-2 庆功宴 觥筹交错之下,忆年剧院的底楼化为晚宴大厅。刚还古风装点的大堂,已经摇身一变,变成了西式打扮的宴会。西装革履,配上美貌佳人,众人举杯祝贺: “首演顺利成功!祝之后演出一切顺利!” 碰杯声如音阶,从低到高响起。碰杯结束,像是开了一个开关,不少人将秦凤之、陈清泽、陈腾团团围住。秦凤之与陈清泽也从首演的紧张中解脱出来,脸上全都挂着笑,陈腾更是笑得合不拢嘴,等待一位位贵宾称赞,俨然今晚的主角。 “陈老,好啊好!你的这两个亲传弟子真是好!” “是啊,尤其是秦团长的何小姐,人物有血有肉,塑造得好啊。” “哪里哪里,这些都是师父、还有师兄教得好。” 将抛到自己的话题再次丢给陈家父子,秦凤之向着人群点了点头,随即退出。陈清泽见状,本想拉住秦凤之,却被热情的宾客档下,只得作罢。 在大厅的转角处,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趁着人们的注意力还在陈家父子的时候,他悄悄走过去道:“不是让你先回酒店么?” 熟悉的身影抖了抖身子,露出头来。一直在暗中观察的浅炵有些无奈地道:“本然都走了,但是被场务拉着布置庆功宴了,结果就错过了离开的时机。” 剧场的各个大门都紧闭,阻挡了浅炵的去路。她本就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更对这种社交场合无所适从,便先躲了起来。 浅炵瞄了眼秦凤之。他已恢复以往那一副清冷的模样,演出中莫名出现的惊恐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秦凤之注意到浅炵在偷瞄他,道:“开演前不还气势汹汹,怎么,现在就唯唯诺诺,还躲起来了?” “……我这模样参加也只会扫兴。所以索性等结束,再混在你们中间一起出去。” 她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 秦凤之靠在墙边,明明背对着浅炵,却精准地抓住了她的手。见到浅炵要逃,他硬是撑开浅炵的手掌,十指相扣,锁住了她的动作。 “炵儿,我很高兴你在这里。” “你、你什么意思……” 秦凤之的手冰凉,吓了浅炵一跳。而他这突如其来的告白,也让浅炵不知所措。 “哎!秦先生怎么站在这里,就想着没见到你!” 听到人声,秦凤之向前站一步,遮住了浅炵。还好在外人看来,秦凤之不过只是背着手。他装作一脸无事的模样,向来人问好:“罗总,今天谢谢赏脸。这次槐安巡演也多亏了富仪商事赞助。” 被叫做罗总的男人高且瘦,颧骨极高。听到秦凤之客套话,他先是与他碰了个杯,然后止不住眼里的神采,道:“客气了客气了,我罗某才要感谢惟伶剧团,没想到现在还能欣赏到这么精彩的表演啊!” 他语气激动,声音又亮,顿时引起不少人注意。秦凤之抿了一口酒,以做致意。趁着此人再次开口前,秦凤之指着他身边女性,抢先问道: “那,这位是……?” 女子黑发披肩,皮肤白皙,穿着精致的深红连衣裙,以及七厘米长的高跟鞋。脸上未抹上太多脂粉,只是挂着几分傲慢和淡泊。她漫不经心地看着别处,直到秦凤之提起她才转过头来。 “您好,我是罗仪,是罗契,罗副总的侄女。”罗仪也与秦凤之碰杯,然后扫了一眼秦凤之全身上下,这才露出些笑容,“你比舞台上好看,很有男人味。” “仪仪,你怎么说话的。” 说毕,罗契用胳膊推了推罗仪。可罗仪不仅不在意,反而甩了一下头发,甩开了罗契,道:“今晚演出很精彩,我平常不看京剧,但最起码看懂了你在唱什么。” “那真是……多谢夸奖。” 秦凤之本想回敬酒,但发现酒已尽。只得不舍地放开浅炵的手,走向餐台。罗契一看秦凤之动身,便紧跟在其身旁,先他一步拿起酒杯。 “秦先生,这算是我敬你的,等有空了我们一定要一起吃顿饭,好好讨论一下戏。”罗契一口将酒饮尽,看似豪爽。罗仪见状快步走上前,将新的酒杯递给秦凤之,企图缓解这尴尬道: “我二叔他从小就是个戏痴,看到你可能有些激动了,”她凑到秦凤之耳边,轻声道,“这次巡演若不是他强烈要求投资,可能不会成型。” 秦凤之明白罗仪意思,将一切想法化作一个微笑,举起酒杯:“敬二位。” 看到秦凤之喝了一大口香槟,罗契反倒起了劲,开始自顾自地道:“今晚秦先生的那段《夜深沉》真的精彩。虽然只有一小段,但却让我想起三十年前惊动槐安戏迷的那一场《霸王别姬》啊!” 罗契一番话引得在场的戏迷纷纷竖起了耳朵,不少人表示赞同:“哎,罗总,你别说,不止你一个人这么觉得。” “对对,虽然只有这一个片段,却让我想起那个青衣。” “叫什么来着,夜、夜……” “夜蝶!” 众人同时喊出这个名字,嘈杂的大厅被这声叫喊打断,顿时安静了下来。本是众人焦点的陈腾与陈清泽也抬起了头,目光就这么聚集到了秦凤之身上。 “夜蝶……?” 浅炵疑惑地看向秦凤之,因为他背对着浅炵,所以看不到表情。 “是,就是夜蝶!突然出现在槐安的青衣,婀娜的身姿分不清雌雄,以《霸王别姬》的虞姬一跃成名。可活跃了不过两、三年吧,就又突然消失了。” “所以才是传奇啊。既没留下照片,也没留下视频,只留在了人们的记忆里。这么说来,秦先生的身段与打扮也极像夜蝶。不过先生本就相貌中性,哈哈哈哈……” 不顾周围气氛,罗契放肆地大笑。陈腾用拐杖狠狠地敲打了一下地面,苍老的面容爬上了不满,可能是因为被抢了风头而生气。 站在陈腾身旁的陈清泽自然是感到了老头的威压。想着这样不行,正准备上去圆场的时候,秦凤之先站了出来,道:“罗总可真会开玩笑。三十年前我和陈兄都没出生呢,莫非我们还能穿越过去偷师吗?” 秦凤之声音平淡,夜蝶这个名字的出现似乎并没有扰乱他的心神。陈清泽也上前,赞同道:“是啊,我也是第一次听闻夜蝶这个名字。罗总,这都三十年前的事了,记忆里出些混淆也是正常吧?” 虽然难看,但好歹给了台阶。罗契也意识到自己似乎太过张扬,咳嗽了一下,摸着头笑道:“哎……呀,是呀是呀,三十年前的事情谁记得这么清楚呢。” 他脸上褶子都挤到了一起,凹下去的双颊,露出渗人的笑容。 眼看现场气氛并没有缓和多少,陈清泽放下酒杯,拍了下手道: “那,我看时间也晚了。谢谢各位愿意赏脸参加今天的庆功宴,日后一定会一位一位拜访的!” 听到结束,在场的众人都松了口气。在道别后,便开始有序地离场。罗契本还想说什么,但被罗仪拉开,只能悻悻地离开了。待罗契离开,罗仪则喊住了秦凤之,有些迟疑地开了口:“秦先生,能抱歉再打扰你一下么?” “罗小姐,什么事?” 秦凤之转过身来,靠近一看,眼角边的梅花胎记更加显眼。他语气随和,文质彬彬,似乎刚刚那段骚动完全没有打扰他。 罗仪不知为何有些紧张,或许是本能告诉她不能离秦凤之太近,她指了指自己的眼角边道:“你还见过,眼角边有梅花胎记的人吗?会是你的……兄弟,或是亲戚什么的?” 听罢,秦凤之有些疑惑地眯起了丹凤眼,他思考了一会儿,歪着头道:“这胎记是家族遗传。只不过我很小时候就被遗弃了,如果罗小姐您真的见过带着这胎记的人,那务必得引见一下,说不定是我失散多年的家人。” 他微微睁开眼,眸子里似是爬出野兽,企图贪婪地抓住罗仪。罗仪打了一个寒颤,抱着肩后退一步,道:“不……不,是我记错了吧,请不要在意。我先告辞了。” 说完,她加快了脚步,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魔爪。 11-3 崩坏2 “呼……” 阿伶他靠在车边,吐出烟圈。 忆年剧场4号口门外,阿伶将罗仪的爱车停在路边,等待着她出来。过了秋分,天气一下子转凉,夜晚更甚。好在自己趁着冬天来到之前,找到了庇护之所。罗仪给他食物,给他买衣服,也给他房子住。 甚至给他他一直求不得的温暖。 ——你看嘛,我就是何小姐那样的千金大小姐,你就是戏子阿修,哪天我们结婚了是不是也要私奔…… 阿伶一笑,他已经能看到未来。冬天一过——或许连冬天都没过完,罗仪就会玩腻,而他——过了难熬的冬天,就会离开。 晴朗的夜空,安静的街道,从4号口陆陆续续出来了不少人,他们的说话声、汽车声打破了这宁静。 看来庆功宴也已经告一段落,只是那其中,还没有秦凤之的身影。 将烟叼在口中,阿伶从口袋里拿出一把蝴蝶刀。轻轻一甩,刀刃便在路灯下发出刺眼的光芒。他手指附上刀尖,只是滑了一下,便渗出血来。 疼痛告诉他,他还活着,但是秦川——父亲却什么都不会感受到了。 阿伶闭起眼睛,那天的那个场景至今都能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那是一个冬日的雨天,雨越下越大,渐渐从毛毛小雨变成了黄豆般大小的暴雨。雨水砸在屋檐的瓦片上,瓦片被砸得咂咂作响,啪塔一声,一片瓦片落在地上,成了碎片。 那瓦片就在秦川面前被砸成碎片,可他却看都不看一眼。只见秦川仰躺在地上,他的右手死死捂在胸口,眼里满布血丝,瞳孔已经浑浊。秦枫站在他旁边,眼神冰冷。 秦枫披着花旦的外袍,那外袍可是戏班里最好的行头,上好的红布,血红血红的,衬出了秦枫苍白的脸,也衬出他眼角边的血,血缓缓流下,像是泪一般。 “他死了。” 秦枫转过身来,外袍从他肩上滑下,露出赤裸的上半身。明明是男性,却显得那么香艳,刺激着感官。 秦枫默默离开,留给他的只有秦川离奇的死和被剥夺的名字。 秦枫走时,把有关秦凤之所有的证件全都拿走,转而留给自己的只有秦枫的东西。他只比秦枫大两岁,二人容貌乍看区别不大,唯一能分辨的就是那梅花胎记。 他似乎也是想到这点,才在自己脸上刻上了这胎记。 而他——真正的秦凤之,随着年纪增长,眼角处的胎记却在逐渐变淡。即使如此,他也不愿称自己为秦枫,更不愿称自己为秦凤之。当他在电视上看到顶着秦凤之名字出现的秦枫时,他就彻底舍弃了秦凤之这个名字。 他叫自己为阿伶,伶人的伶,伶仃的伶。 因为那是自己唯一剩下的东西。 阿伶一直在想,见到秦凤之时,自己会怎么做。 什么都不说,直接将这把刀刺入他胸膛么?还是毁了他的脸,断了他的筋,让他再也无法踏上舞台?亦或是,用这刀威胁他,让他痛哭流涕,然后告诉他为什么要杀了秦川? 或许最后这个做法,更加“和平”点。 啪塔啪塔,4号口传来零散的脚步声。按照阿伶目测,那应该是最后出来的一批人,秦凤之和罗仪都在其中。 他挺直了腰板,将小刀藏在袖子里,心脏激烈地跳起来。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直接传到耳边。 第一个出来的人,高个儿、短发、戴着眼镜,身边扶着一个老头,撑着拐杖。看到这对父子出来,侯在路边的车开上前,将二人送走。 阿伶认得他们俩,是陈家父子。曾几何时,秦川还开玩笑说,只要他好好唱戏,就会将他送到他们开的戏曲学院去。可惜他终究没有实现,秦枫实现了。 接着出来的是穿着惟伶剧团T恤的工作人员,他们和他一般年纪,都二十六、七岁的模样。年轻人勾肩搭背、光鲜亮丽,全都发自肺腑地笑着。 秦川曾经在喝醉酒后说过,他曾经待的剧团也是如此有活力,希望他学成后也去加入这样的剧团,而不是待在这糜烂的戏班里。可惜,他还是没有实现,秦枫实现了。 再之后出来的是罗仪,她可能是喝了些酒吧,小脸红红的,穿着高跟鞋和长裙也不怕摔倒,朝着自己跑过来。 秦川曾在他小时候说过,那时他还很慈祥,有个父亲的模样,只是母亲不在让他有点落寞。他曾抱着他说,以后要找个好媳妇,不用太漂亮,也不用太贤惠,只要爱自己就行了。可惜,他无法实现,他不是值得被罗仪爱的人。 最后,他终于出现了。 秦凤之穿着素色的长袍,模样与四年前几乎没什么太大变化,只是眼角处的梅花印记越发深刻。他脚步极慢,全身上下散发着自信。 “咦?那孩子,刚才怎么没见到……” 耳边传来罗仪疑惑的声音,可阿伶并没有在意。他握紧了手上的刀柄,耳边回荡的是雨声、掌声、还有秦凤之冷淡的声音。愤怒比他想象中来得还要快,正在他准备不顾一切冲上前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炵、儿……?” 可笑的是,他竟然是从脸上的疤认出她来的。 她的黑发不再披肩,脸蛋也不再白皙稚嫩,瘦小得仿佛一碰就碎。她拖着腿跟在秦凤之身后,脸上的表情被鸭舌帽的帽檐遮住,看不太清。 一阵秋风吹过,将这碍事的帽子吹走。 “啊,帽子……” 她声音还是那么软糯可人,秋风吹起了她的青丝,露出了脸上骇人的伤疤。罗仪看到浅炵的模样,不禁倒抽了一口气,抱住了阿伶的胳膊,也锁住了他的行动。阿伶垂下了手,捂住自己的嘴。 为什么? 为什么浅炵会在这里? 他都这么伤了她,为什么她会待在他身边? 她应该和他一样,痛恨这个男人恨之入骨啊。 哗啦一声。 心中有什么东西破碎,如同四年前的那片瓦片。 瓦片化为污泥,将他的内心染成黑色。 为什么秦枫能到陈家门下,成为剧团的团长? 为什么秦枫能站在舞台上,享受这么多人的掌声? 为什么秦枫能拥有一切,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就连……秦川最后一个愿望,他都实现了? 他背过身去,收起刀子。 不行,现在还不是报复的时候。 就那么简单地杀了他?或是毁了他的脸、断了他的前途? 不,光是这样完全不够。 一个念头浮现在脑中。 ——把他最珍视的东西夺走。 阿伶这么想着,竟然发自内心笑了起来。 —————— 黑化啦 一个可能不需要的本作豆知识: 阿伶比秦凤之大两岁,比罗仪大三岁;秦凤之比浅炵大四岁,和陈清泽同年。 11-4 都死了 陈清泽送陈腾回槐安的家,一顿折腾后,终于将老头送进了寝室。这时,时间已将近十一点。演出、应酬、加上首演的紧张,陈清泽已经筋疲力尽。他决定今天在这个家过夜,第二天直接去剧场。 “唉……” 陈清泽瘫倒在沙发上,深深叹了一口气,一闭眼竟还是台上的情形。那时,秦凤之的双眼里不仅含着泪,还有着别的什么东西。 陈清泽掏出烟盒,麻利地取出香烟,叼在嘴上。 “果然,台上也受到影响了么……” 浅炵仅仅到来几周,秦凤之就变了样。原来的他就是一个机器人,按照规定的程序表达喜怒哀乐,台上更是表现得完美无缺;现在的他却变得像一个人似的,不按照常理出牌,甚至会出岔子。 说到底秦凤之也是人,人是会出错的。 如果这样,那索性让浅炵离开…… “我靠,我在想些什么?” 陈清泽摇了摇头,立马驱散了这个念头。按照秦凤之的偏执程度,假使浅炵离开,他说不定直接抛下剧团,全天二十四小时监视她。 “还是找个机会,和他们两个都聊一聊吧……” 没有什么是他陈清泽那张嘴办不到的。这么一想,他觉得悬着的那颗心也有了着落。他点起打火机,准备放松一下。 “臭小子,什么都没学会,倒知道抽香烟了,嗓子不要了?” 啪的一声。 客厅灯被打开,本该在床上睡觉的陈腾不知何时出现。他说着就用拐杖戳了一下陈清泽,陈清泽痛得坐起身子,手中的打火机差点落地。 “我靠,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吓死我了。”陈清泽急忙收起打火机,因为十五年前的火灾,陈腾至今都厌恶明火,更不要说抽烟了。 “人老了,一会儿就醒,没用咯。” 陈清泽本以为会被陈腾数落一番,没想到陈腾泡了壶茶,就那么坐到了陈清泽面前,继续道:“最近怎么样,和秦凤之还处得好么?” 陈清泽推了推眼镜,心想太阳这是从西边出来了,老头竟还关心起自己来。 “你儿子我好得很。秦凤之么,除了花钱厉害点,喜欢玩女人,其他没什么。” 花十万买了个女人这事,他可不敢说。 陈腾听完摇了摇头,将茶一饮而尽,道:“呵,花钱玩女人有什么的,不是玩男人你就该谢天谢地了。” “怎么可能,那家伙可嫌弃男粉丝了。” 陈清泽打趣,陈腾瞪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将话题拉回正题:“我问你,今晚秦凤之的表现,你觉得如何?” 陈清泽没想到父亲会深夜来与他谈戏,他收起笑容,坐直身子,道:“作为惟伶剧团的团长,他今晚的表现完全不合格。阴人是大忌,即使最后呈现出的成品合格,但这个行为是极不专业的。” “很好,脑子还算清楚。那撇开这些,作为一个戏子,你觉得他今晚的表现又怎么样?” “……很奇怪。”陈清泽抵住下巴,挑选着词汇,“该说是入戏过头,还是身同感受,就像是被什么附体了一样。” 那模样,简直就是身历其境后的真情流露。 陈腾摩挲着拐杖,若有所思地道:“虽然表现得还很稚嫩,但那小子也算是第一次真正进到了戏里,而且还是他自己写的戏……清泽,他有没有告诉你,这戏还有后续?” “后续?” 陈清泽抬起头来,满是疑惑。 “怎么可能,这剧结束了啊。何小姐和阿修,不是都死了吗?” 无心的话语似是戳中陈腾内心,他闭起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是啊,死了。 都死了。” 陈清泽皱起了眉头,说是说问他好,结果左一个秦凤之右一个秦凤之的,还莫名地悲伤起来,这老头终于老年痴呆了? 屋内只有父子二人,陈清泽也不再藏起心中所想,直道:“爸,你是不是太关心秦凤之了?我是您的亲儿子,他可不是。” 没想到陈清泽这话一出口,陈腾半天都没有回话。 不好的预感升上心头。 “您别不出声呐,我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靠!” 话还没说完,陈清泽就已经被陈腾敲了一记头。通关手打人,那可是火辣辣地疼。 “傻大个儿,只长个子不长脑,你也不看看你妈还在世的时候把我管得有多严。我想偷吃都吃不到。” “那是,世上唯一管得住您老的只有我妈咯。” 陈清泽哈哈地笑了起来,再一次服侍陈腾入睡。 待轮到他躺上床的时候,却辗转难眠,一个念头在脑里挥之不去:“你到底是什么人,秦凤之?” —————— 小剧场: 陈清泽:草草草为什么我大半夜要心心念念秦凤之,难道我……?! 作者:放心,你一辈子都是直男。 番外-IF之监禁2(H&150收藏加更) ※阅读前注意※ ①此文接 IF之监禁篇,与本篇剧情无关,可选择跳过不阅读 ②肉与虐心,看前请注意 ③有关写作的意图,因为我想写。 如果OK请吃肉↓ “嗯……啊啊……啊……” 浅炵还未完全清醒,嘴里已经漏出轻声呻吟。她累得睁不开眼,迷迷糊糊之间只看到一个人影附在她身上,搅乱她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理智。 “不、要……啊啊……了……” 她抵着那个人的胸,想要推开他。 “……昨晚不是还哭着要吗?” 是秦凤之的声音。 他的声音里全是魅惑,说完便咬了一下浅炵的耳朵。浅炵抖了抖身子,羞得无地自容,只能向秦凤之怀里逃。秦凤之对浅炵这举动很是满意,身下力道也大了起来。 “好、厉害……啊啊……” 浅炵只觉得脊椎处传来一阵酥麻,眼里噙满了情欲的泪水。又是这个感觉,让她沉沦的快感,浅炵的细腰跟着秦凤之的抽动一起扭动,每一次都让她不禁索取更多。 “师兄,快给……啊啊、我……唔嗯。” 浅炵忘我地抱紧了秦凤之的后背,圆润的双乳摩擦着秦凤之的前胸,他抬起浅炵的下巴,将她的话语与呜咽一同吞了进去。 “啊啊啊!” 很快,只听秦凤之一声闷哼,他在浅炵体内泄出。白浊的精液充满了浅炵的小腹,浅炵觉得自己快要断了气,头晕目眩。 从那天开始,每天早上都是以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开始。偶尔浅炵会拾取理智的碎片,清醒过来,可秦凤之像是看穿她了一般,又一次用情药摧毁。 “嗯……” 秦凤之撤出分身,俯身亲吻了一下浅炵脸颊。浅炵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脸上的红潮还未退去,呆呆地看着秦凤之。 腿上的锁链已经不感觉沉重,而秦凤之也为这锁链放宽了长度。只要她愿意,就可以走遍整个房间。在这个房间里,她是自由的。 可是她的心却时刻被揪起,动弹不得。 这样囚禁的日子,究竟过了多久了呢? 浅炵突然感觉头晕脑胀,耳鸣不停地在耳边放大,越来越刺耳。只听啪的一声,她听到了弦断了的声音。 然后,浅炵抬起头来,眼神竟清澈如前。 “师兄……?” 浅炵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个儿比以前高了,脸也更成熟了,除了眼角边了梅花印记,其他都有师兄的影子。他正在换衣服,似乎没听到自己叫他,于是浅炵又叫了一声。 “师兄。” “嗯?怎么了?” 秦凤之为浅炵披上外衣,蹲在她面前。除了性爱以外,浅炵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和他说话。大部分时间,她都呆滞得如个人偶。 “这里是哪里呀?” 浅炵看到自己全身赤裸,于是披紧了秦凤之给的外衣,环顾着房间,道:“我们昨晚不是还在院子里吗?现在这是哪里呀?” “诶?” 秦凤之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爱人。 “炵儿,你告诉我,你现在是,几岁……?” 遮掩不住自己的动摇,秦凤之勉强挤出这几句话。浅炵奇怪地看着秦凤之,对他笑着道:“哈哈,师兄你在开玩笑吗?炵儿才十六……不,十五岁十一个月呀。” 眩晕向秦凤之袭来,他扶住额头,脑里乱成一团。可浅炵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环住秦凤之的脖子,凑到他耳边,继续说道:“昨天晚上,我们从贾老板那里回来,然后我第一次和师兄,呵呵。” 她羞涩得说不出口,抱住了秦凤之,亲昵地蹭着他的脸。 “炵、儿……” 他呆呆地唤着她的名字。 浅炵笑着回应。 但他的心头却仿佛千刀万剐。 “炵儿、炵儿、炵儿……” 他回抱住浅炵,将她抱得紧紧的。 他明白了,浅炵她回到了五年前,回到了所有事情发生的前一天,回到了她人生中最幸福的那一晚。 是他所做的一切让她变成这样的。 是他逼疯了浅炵。 浅炵的情形自那之后只有恶化。 她渐渐地变得依赖秦凤之,有时秦凤之因为演出或应酬晚回酒店,她就会哭个闹个不停。似乎她的精神年龄越来越小,像一只从不外出的家猫,看到陌生人就会抖个不停。 秦凤之自那之后也对她越来越温柔,他依旧会与她做爱,但那是浅炵主动要求,她害怕秦凤之离开,所以贪婪地渴求着身体的联系。 “还要……炵儿、还想要……” 浅炵向秦凤之摇着屁股,转过头来。秦凤之俯身下去吻她,又一次开始抽插。浅炵的穴里已经满是爱液与精液,因为被阴茎堵住,所以发出噗呲噗呲的声音。 “啊啊、好舒服……好涨……” 浅炵抓住床单,跟着抽插摇晃着脑袋。每当她深陷快感时,才能忘记现实中的一切疑问。比如,为什么师兄成熟了那么多,为什么他的脸上有了梅花印记,为什么浅炵只能待在酒店的房间里,不能出去。 “师兄、师兄,炵儿……啊啊、要到……了……”浅炵感觉内里开始紧缩,她脚趾紧攀住床单,身子已经开始止不住地抖动,“射进来,啊啊啊……射进来……!” “炵儿……!”最后关头,秦凤之也深陷快乐之中,他猛烈地抽插了几十下,把粉红的贝肉连带着浑浊的爱液操翻了出来,才注入自己的白浊。 “去、了……啊啊……” 浅炵的声音颤抖着,穴内痉挛个不停。她低下头,看到自己的小腹被射得涨了起来,满足地笑了起来。 她想快点给师兄给生个孩子,这样她就不再寂寞了。 秦凤之依依不舍地抽出了分身,坐到了床边。 “师兄要走了吗?” 浅炵起身,坐到秦凤之旁边。 “嗯,炵儿乖,吃的在冰箱里,会热吗?” “会!但是炵儿不想一个人,炵儿还是不可以和师兄一起出去吗?” 浅炵沉浸在与秦凤之两个人的世界里,这让秦凤之心疼,但他有时会觉得,或许忘掉一切,浅炵更加幸福。 浅炵活在没有烧伤、痛苦、背叛的幸福的梦中,这个梦中他们终于逃离了秦川的魔掌中,获得了自由。 这或许也是他一直以来做的一个梦。 “听话,师兄要出去工作,不然怎么能养活你呢?” 秦凤之摸了摸她的头。他看了眼时钟,时间还早。于是他抱着浅炵清理了身子,为她穿上了他选的衣服。 “嗯……” 在为她穿上内裤的时候,秦凤之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花穴,浅炵的那里又开始湿润。她像发情的猫一样叫了一声,满眼情欲地看着秦凤之。 “还想要吗?” 说着,为了不弄脏衣服,秦凤之扯下了她的内裤,手掌附上了花丛,不断摩挲。浅炵舒服地眯起眼睛,口中发出嗯嗯啊啊的娇吟。秦凤之伸进两根手指,在温热的甬道里缓慢抽插。浅炵则环住秦凤之的肩膀,主动地攀上了他的唇,很快就到达了高潮。 “哈啊……嗯啊……” “好了,我要走了。你乖乖待在这里,好吗?” 秦凤之再一次清理干净了自己与浅炵,不舍地吃了一口她的小嘴。这种状态的浅炵很听话,也很主动,但就是太依赖秦凤之了。 “呜呜,但是炵儿会乖乖的。” 秦凤之再一次摸着她的头,给了她一个吻。浅炵不舍,但他也不舍。他似乎也坠入了和浅炵的快乐之中,无法自拔。 ——这样真的好吗?” 曾经何时,陈清泽曾看着他和浅炵这么说过。他问陈清泽,他是什么意思。陈清泽却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说。 秦凤之明白他想说的,浅炵这样下去真的好吗?她会不会越来越后退,甚至变得无法自理,到最后连他都不认识了? 而,他和浅炵的关系这样下去真的好吗? 秦凤之觉得很好。 他知道他是病态的,他后悔让浅炵变成那样子,也后悔五年前对浅炵做的那些事,但是他无法补偿,更无法回溯时间。所以现在这种濒临于悬崖边缘的这种病态的关系,对他们二人而言是最幸福的。 他这么想着,踏上了舞台。 很快,在槐安的巡演就会结束。 他改变了注意,他会带着炵儿回京,治她的腿,脸上的伤,然后再慢慢地治愈她心灵的伤疤。 一切都会变好的,他相信。 他深信不疑。 ———————— 新鲜出炉,虐得爽啊! 本篇虐某人可能要很后面,所以这里先虐虐。 本番外心路历程: 原先是真的预想过的这个结局。 当然这么写的话基本上就等同于烂尾,或者变成另一种类型的文了 真的写出来觉得也不是不可以……? 12-1 入梦2 “师兄,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夜幕上繁星点缀,月牙从云中露出尖角,淡淡的月光洒向屋檐。屋顶上,少女焦急地坐在上面,伸长着脖子,等待着意中人的回归。 金桂飘香,秋意渐凉。十月头的七天长假虽然来临,戏班可没有休息——不如说更加繁忙。演出一台接着一台,有时秦川带着班里的好手们去镇子里唱戏,一去就是两三天。 眼看长假也快结束,浅炵这样不够资格唱戏的,自是闲得都快长出茧子来,秦枫的面也没见到几次,实在寂寞不已。 “炵儿。”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温柔又沉静,浅炵心头一喜,赶紧转过头去,看到的却是一张带着梅花胎记,正在坏笑的脸。 “秦凤之!你讨厌!” “嘻嘻,怎么样,哥学得像吧?” 而戏班里,不够资格出去唱戏的还有秦凤之。浅炵觉得秦凤之唱得并没有那么差,只是在秦枫面前一切都相形见绌。 秦凤之爬到浅炵旁边,小心翼翼地坐下。 “这、这还挺陡的嘛……” 浅炵斜眼看着这颤颤巍巍的班主儿子,穿的是有牌子的汗衫,手上还拿着手机——浅炵从未碰过的玩意,身上发出的不是香皂味,而是洗发水与沐浴露的味道。或许正是因为被秦川细心呵护的关系,所以他看起来和秦枫一般年纪,行为更是幼稚得多。 “你干嘛,不睡觉吗?” “这七天睡太多了,反而睡不着了。一想到明天还要去学堂,就更加睡不着了。” 是的,就连读书识字,秦川都会送秦凤之去镇子里的学校。不像她们,不是让秦枫来教,就是等着秦川奖励给他们念书学习的机会。 “真好,我也想去外头读书,师父一次都没有带我去过。”浅炵不掩饰心中想法,向秦凤之说道,“而且听说小菊她出去读书,被有钱人家相中,就那么被领养了,都不回来看看我们。” 秦凤之眨巴了几下眼睛,半天才想起小菊是何人。戏班里小孩太多,他也搞不清。就记得小菊好像戏唱得不错的,人软软糯糯的,年纪还比浅炵小一点。 “切,领养不是常有的事吗,有什么好羡慕的。想去镇上,我看你还得再练练。你月琴倒是弹得不错,索性做我的伴奏吧?到时候,哥带你一起去镇子上!” “呸!秦凤之,你不要当我不知道,师父也一次也没带你去过!说明你水平还没我这个师妹强!” “呃!” 被戳中软肋,秦凤之的气势就突然弱了起来,有些悻悻地道: “那、那是我爹说了,镇子补课没学校教得好!不过,我看学校也没什么好的,每天就傻坐在那里,还是戏班里自在。” 说着,秦凤之还煞有见识地叹了一口气,完全无视浅炵刚刚的反击。浅炵也学着他的模样,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唉,秦凤之,你这就叫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个屁。”秦凤之上手揉弄着浅炵的头发,享受着为数不多的欺负这母老虎的机会。 “而且,你不也是吗?” 在他的眼里,浅炵也是被秦枫宠溺着的。用的吃的穿的,一点都不差,只是为了不给浅炵察觉,他花费了很大一番功夫。 “头发今天刚洗好!唔!”浅炵胡乱地去拍打秦凤之的手,好不容易抓住一只手,想都没想直接咬了上去。 “我靠!你属狗的吗?!痛死啦!”秦凤之越是挣扎,浅炵就越咬得起劲。手上的肉被她的小牙揪起,尖利的犬牙差点就刺穿了皮肤。 “啊,似嘶胸!” 远处看到秦枫他们漫步走回家的身影,浅炵这才放开了秦凤之。秦凤之总算抢回手来,吹着伤口。只见手上已经留下了浅炵的牙印,还有她的口水。 “师兄——!” 秦凤之瞥了一眼浅炵,她正神采奕奕地向秦枫他们挥着手。可浅炵毫不自知,自己的嘴边还留着津液,而这场景却不知不觉地激起了他的情欲。 他当然知道浅炵与秦枫两情相悦。 “……可我也是你的师兄啊。” 他轻声嘟囔着,并没有被任何人听到。 ———————— Q:变1V2了? A:不会 Q:阿伶是男二吗? A:是的 陈:我被降板了吗? A:你是工具人。 12-2 重逢2 十月初,长假到来,槐安街上插着一面面红色的小旗子,所有人都在雀跃地等待着这难得的歇息。而今年,惟伶剧团也一反常态,宣布休息七天半。 以往,长假是赚取票房上座率的绝好机会,今年由于各种原因,且正好碰到了剧目之间的切换,难得地休了完整。 忆年剧场方面却舍不得这赚钱的机会,临时拉了几场演出排着长假演。而为了容纳这些演出的道具,惟伶剧团也不得不整理一下他们的库存。 “小炵,你这边怎么样了?” 闷热的仓库里,李然与浅炵正弯腰进行着清点工作。听到李然喊她名字,浅炵抬起头来,她满头大汗,最后确认了一遍箱子里的东西道: “然姐,我这边都点完了。一共有7箱,废品我单独理出来了,有17件。”说着,浅炵撩起头发,用袖管擦了擦脸上的汗,不小心露出了脸上的疤痕。 她小声道了一句不好,连忙转过身去,扯下头发和刘海,遮住左脸。 “谢谢,我这边也结束了。” 此时李然正在低头记录数字,并没有注意到浅炵的遮掩。 “好了。之后交给剧场方的场务就行了,他们会自己解决的……嗯?” 李然眨了下眼睛,这才注意到浅炵放下了刘海。她随即想到了什么,从包里取出一个发夹,递给了浅炵。 “把头发夹起来吧,仓库太热了,别中暑了。” “可是,我脸……” 接下发夹,浅炵有些迟疑。这是一个猫咪头饰,Q版的橘猫翘起尾巴,十分可爱,但却不怎么适合自己。 看到她犹犹豫豫的模样,李然忽的站起,亲手为她夹起了刘海。 “可爱不可爱,合适不合适,是由自己来决定的。他人的想法可以作为参考的依据,但绝不能因此迷失了自己真正的想法。正所谓,人生走一遭,自己爽最重要。” 说完,李然爽快地笑了起来。浅炵第一次见到李然笑得这么开心,也不禁跟着咧开了嘴角。多亏于此,仓库的空气都没有那么闷热了。 “好了,我们走吧。小炵,吃冷饮吗?姐姐请你。” “不用了,我月事还没好,还不能吃凉的。”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仓库,外头空气新鲜,还飘荡着淡淡的桂花香。李然瞥了一眼浅炵,淡淡地道:“长假有什么打算吗?” “我也没想好,从没休息过这么长时间……然姐呢?” 李然抵着眼镜思考了半响,道:“可能会回一次老家吧。我老家离槐安近,来回方便。小炵你是槐安本地的么?” 浅炵摇了摇头。 “是么,我看秦凤……副团长是槐安出生的,以为你也是。毕竟你们两个好像以前认识,你的入职手续也是副团长亲自来办的。” “咳、咳咳。” 听到这话,浅炵吓得不轻,咳嗽个不停。李然拍了拍她的后背,继续风轻云淡地说道:“另外,现在团里还在传你和副团长的关系,情人、金主、包养……应有尽有。顺便一提,我个人也好奇。” 李然抵了抵眼镜,镜片反光。明明没有看着浅炵,浅炵却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她皱起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嗯……我和秦老板就是,就是,老板和助理的关系,一天甚至说不上几句话。” 这话不假。巡演开始后,秦凤之就忙得不可开交。浅炵别说追寻答案了,有时就连秦凤之什么时候回到酒店的都不知道。 “是么。”听到浅炵的回答,李然有些失望地垂下肩,“最近总觉得秦凤之他变了许多,那可能是我的错觉了。我听说他长假里挺忙的,你可要加油了。” “好、好的。” 浅炵苦笑着,搪塞了过去。 “毕竟今年的这个长假,可是他据理力争争取来的。” 李然低头拿出手机,没注意到惊讶爬上了浅炵的脸。浅炵克制住探究的话语,扯开话题道:“这样啊,以往不放七天吗?” “我来的这几年,大概是三天、二天、三天吧。往年陈清泽为了赚黑心钱,不肯多放,就连我这个会计都要帮忙。完全再现了语文课本中周扒皮的生动形象……” “喂!李然!我可听到了啊!” 只闻声不见人,陈清泽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下一秒就看到他从会议室里钻了出来,秦凤之也笃悠悠地站在一旁。 “老板好,那小炵,我还有报表要做,先走了。” 说完这话,李然撒腿就跑。 “靠,从没看到她跑这么快!还说我扒皮?!最抠门的就是她这个会计吧!李然,节后开会检讨啊!” 陈清泽指着李然的背影,气急败坏地吼道。可他的愤怒并没有传到秦凤之与浅炵耳中。一边,秦凤之扫了一眼浅炵,眼睛停在她头上发夹 “喜欢猫?” 浅炵很快就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她捂住发夹,有些尴尬地道:“不是,这是然姐的。刚刚在仓库太热了,就把刘海夹了起来。” 秦凤之淡淡地哦了一声,脸上的清冷还是一如往常。只见他靠近浅炵一步,伸手正了一下发夹。 “很合适。” 他好像发自内心地笑了一下。 一瞬间,浅炵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与耳朵,就那么僵在一边。暗中观察的陈清泽也惊得下巴掉地,石化在一旁。秦凤之像看着傻瓜一样轻叹了口气,对浅炵道:“你先回去吧,我和陈清泽还要开会。” “好……” 还没等浅炵说完,秦凤之就拉着陈清泽又一次钻进了会议室。浅炵发愣,刚刚秦凤之是笑了吗?不是那种似笑非笑,带着假面的笑容? “怎么可能。” 浅炵最终还是决定取下发夹,也停下胸膛里摇曳不定的心。 今夜没有演出,她自然也能提早下班。H酒店离剧场大约步行十分钟的距离,途中会经过槐安最繁华的解放街。 “想想,来槐安这么久了,也没怎么逛过。” 人行道两旁的行道树提前进入深秋,金灿灿一片。不时能看见夹杂在其中的金桂,绿叶衬着金色的花蕊。秋风吹起,花粉就随风起舞,带着花香来到浅炵面前。浅炵不禁驻足多看了几眼,没注意前方行人,就这么和这人撞了个满怀。本就走路不稳的她,眼看就要跌倒。 “没事吧?” 耳边响起一个清脆的男声。 “对、对对不起,是我没看路。” 男人将浅炵扶起,浅炵也在慌张之中拉住了他的衣袖。他穿着昂贵的风衣,浅炵下意识地收回了手,抬头却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 “炵儿?” “秦、凤之……?” 浅炵唤出了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 ———————— 可能有的亲亲看到这里又想说,女主你脑子清楚点啊! 会清楚的,放心。 最近绝赞卡文中,第三部分开头写了4~5个版本,最终还是选了这个。 13-1 试探 橙黄的水晶灯光,悠扬的英文歌曲,弥漫的咖啡香味。这是一家高档的咖啡馆,来往行人都打扮得体,甚至还有不少外国面孔。 阿伶看着眼前娇小的少女,穿着的服饰品牌一点也不亚于他人,却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感觉到自己的视线时马上低下了头。 脸上的伤疤虽然怖人,但被青丝遮住,需要凑近看才能发现。 其他似乎与五年前无异。 大约一个月前,他在秦凤之的身边发现了浅炵的身影。他不能确认秦凤之与她是在何时、何地重逢的,但这无疑激起了他的嫉妒与报复心。 自那之后,他便一直徘徊忆年剧场附近,伺机找到与浅炵独处的机会。在制定自己的计划之前,他有些事不得不向浅炵确认。 “你这么拘谨干嘛,傻丫头。” 阿伶拿起咖啡杯,悠然自在地喝了一口。 “秦凤之……” 浅炵幽幽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阿伶觉得怀念无比,但能从她的声音能听出明显的犹豫与迟钝。 “叫我阿伶,伶人的伶,不然会跟他搞错的。”阿伶开口,说到“他”的时候故意用咬牙切齿的口气重重地强调了下。 浅炵听到这话,点了点头,然后咬紧了嘴唇。光凭这点,不能推测她到底知道多少,所以阿伶继续说道: “不过好巧啊,能在槐安再见到你。看到你挺精神的,哥我也放心了。” “是、是啊,你也是。看上去和以前不一样了,更成熟了。” 浅炵总算磕磕碰碰地开了口,似乎十分紧张。 “哈哈,你直说我老了不就好了吗。”阿伶摸了摸后脑勺,却冷不防地说道,“说起来炵儿,你怎么在槐安,而且还在忆年剧场附近?” 浅炵拿水杯的手停滞在半空中,愣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道:“我是听说槐安工作多,半年前来的。现在在剧院附近上班……那你呢?现在在做什么?怎么会在槐安?” 她慌慌忙忙扯开话题,阿伶一看就知道她在撒谎。 “我一直在这里啊,从四年前开始。”叮的一声,他放下咖啡杯,用没有任何波澜的声音道,“四年前,秦川就是在槐安死的。从那之后,我就一直待在这里。” “在槐安……?” 听到秦川已死的消息,浅炵并没有太过于惊讶,只是沉了声音。这说明她可能已经知道了,又或许是在庆幸秦川的死。 “是啊,冬天走的,也快到忌日了。” 他语气不紧不慢的,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一般。 “秦川是、怎么死的?” 来了。 阿伶蹩起眉,对着浅炵摇了摇头,一脸凝重地道:“炵儿,这事我不想你知道。” 这话一出,果不其然地吊起了浅炵的情绪。她明显急切了起来,声音也提高了不少,对阿伶道:“秦、阿伶,我想知道。我走了之后,戏班到底怎么样了?小豆子、阿淑她们还好吗?还有你,为什么他……用了秦凤之的名字。” 提到“他”的时候,浅炵脸上浮现出了复杂的表情。像是留恋,又像是珍惜,这让阿伶一下子怒火中烧。他克制住自己将要爆发的感情,再一次确认道: “你真的想知道吗?” 浅炵点了点头,眼神坚定而清澈。 “那长假里我们再见一面吧,有些事在这里说不方便。” 他撑住下巴,对着浅炵咧开嘴角,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而且以前不是和你约好了,哥要带你去镇子上逛逛吗?虽然迟了很多年,但约定还是要履行的。” 他将手伸到她面前。 可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等到浅炵回握他的手。 这几分钟等的他心急如焚。 “不、不要嘛?我原来被这么讨厌啦……那我们好歹交换个联络方式吧?” 他硬挺着笑容,说出预先想好的台词。 “不是的,我没有讨厌你。只是觉得好突然,有些发愣了。”浅炵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手机,脸挂着些歉意,“谢谢你还记得这么久以前的事。” 阿伶弯着眼睛,一把抢走了浅炵的手机,快速地输入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OK了。还是我来比较快。”说着,他扫了一眼浅炵的来店显示,才将手机还给了她,“手机用的还是新机型嘛,我都没抢到。” “是吗?我以前用翻盖机,还不了解这种……”说到这里,浅炵硬生生地把话咽了下去,她看了一眼窗外,随即道,“天都黑了,我得回去了。阿伶,咖啡多少钱,我给你。” “不用。”阿伶向服务员招了招手,用信用卡结了账,“走吧,我送你一段。” “没事的。我就住在附近的酒……就住在附近,很快就到了。” 浅炵明显疲惫不堪,阿伶心疼她,便不再去深究。反正这里附近的酒店早就被他摸透,他也已经猜出,浅炵和秦凤之他们应该就住在H酒店内。上次在H酒店看到的黑发人影,应该就是她。 二人走到店门口,叮铃一声,阿伶先为她推开了门。 “谢谢。”浅炵从他胳膊下钻了出去,轻声道了谢。阿伶看着她拖着腿的模样,皱起了眉头,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不论如何,一切的元凶都是秦凤之。 他对此深信不疑。 “那阿伶,我先走了,之后手机再联系吧。” 漆黑的感情再一次爬上他的心头,他忍住千言万语,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了一个与往常无异的微笑。 “嗯,回见。” 13-2 秦凤之4 槐安的一栋高层公寓里,阿伶正在罗仪的房子里抽着烟。烟灰缸里满是烟头、地上也全是烟灰,这么装修豪华的房间里现在充满了呛人的烟味。他深吸了最后一口烟,然后像是把所有感情都发泄干净一般,吐了出来。 “……罗仪快回来了,得收拾干净。” 他挣扎着拼凑了理智,蹲在地上,开始整理这一片狼藉。可他却心不在焉的,脑子里满满都是浅炵。 她穿的衣服,背的包,还有用的手机,秦凤之一如既往都给她用好的。从这点来看,他没有亏待她,反而将她保护得很好。 可这不能掩盖秦凤之所做的一切。他是因为问心有愧,所以才这么来补偿她。作为证据,浅炵什么都不知道。 这才是阿伶今天最大的收获。 浅炵是一张雪白的白纸,不仅如此,她还主动询问他有关过去的事情,这就意味着他可以肆意捏造事实。 一步步获得浅炵的信赖,让她变成他的,这样就可以不用伤害到她,把她从秦凤之身边夺走。可是,今天在提到秦凤之的时候,他明显从浅炵的脸上看到了依恋。 “可恶!” 他的拳头砸在冰冷的地板上,心中愤恨不已。浅炵的伤疤、腿,一切皆因秦凤之引起。同作为秦凤之的受害者,他懂得失去一切的痛苦。可她为什么还要死心塌地跟在他身边,还要表现出那么爱他的样子?秦凤之到底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难道浅炵知道些,他不知道的事吗? 阿伶抵住额头,脑里浮现出秦凤之的形象。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满布着谜团,他比自己小两岁,所以现在应该是二十五岁左右。而他来到戏班,是十岁的时候。秦川曾告诉他,他是个被人遗弃的,没人要的儿子。 可他从小就样貌清秀,头脑灵光,甚至可以说是讨人喜爱,会被人遗弃吗? 将狼藉打扫干净,阿伶一边捂着脑袋,一边走进了卧室。他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那里面是他最重要,也是为数不多的行李。 也是秦川留下来的东西。 这里头或许会有什么线索。 阿伶将东西一一拿出来,摆在地上。 将近十年份的账本,现在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几乎看不清数字,阿伶也从未打开过这账簿,只是惊讶秦川竟然还会记账。 若干本老戏谱,同样也因为年代问题,模糊不清。这些阿伶曾看过好几次,上头密密麻麻写着很多心得,看来秦川原来也是好戏子。 还有一把不知道有什么用处的钥匙,秦川的身份证件,还有一个被珍藏在最深处的,装着泛黄照片的相框。 阿伶小心翼翼地取出相框,弾去上面的灰。 镜面有些破碎,但照片完好。照片上印着一家三口,年轻的秦川站在中间,罕见地露出笑容。站在他左侧是一名女性,女子长发披肩,模样端庄贤淑。二人怀里抱着的,是还在襁褓里的他。 这是母亲留下的唯一一张照片,也是她留下来的唯一一件东西。 “呵,我这爹到底是何德何能,娶到娘这样的美女啊,怪不得被人跑了。” “阿伶,我回来啦!你听我说,今天真是气死我了!”正当阿伶沉浸于过去的时候,罗仪回到了家。阿伶看了眼卧室这摊了一地的东西,也来不及收拾,只得急急忙忙先去客厅迎接罗仪。 “你回来啦。” “嗯……”只见罗仪皱着眉头,看来是真的碰到了什么头痛的事。她在富仪商事工作,作为老总的女儿,一直都十分繁忙。 没等阿伶问,罗仪就先倒起了苦水: “就是罗契那个神经呀!简直不可理喻,竟然去吃实习生豆腐!他都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了好嘛?恶心死了。” 阿伶一边帮罗仪脱下外套,一边帮她拿下包。眼见她要进卧室,又多问了一句:“他好像,口味挺重的……?” “呕呕呕,别提了,喜欢年轻的也就算了,关键人家还是个小伙子好嘛!小朋友都哭到我面前来了,我只能去找他理论了。上次在庆功宴的时候也是的,死盯着秦凤之,还缠着他,真是丢公司的脸。” 罗仪气呼呼地给自己扇着风,准备进卧室换家居服,但见着阿伶傻站在寝室门口纹丝不动的样子,疑惑地眨了眨眼。 “阿伶,我去卧室拿睡衣,你让一下嘛。” 说着,她笑着推开阿伶,进门就看到了地上铺满的书籍账簿,差点以为这不是自己卧室,而是哪里的古书店。 “罗仪,这、这是……” 阿伶赶紧去整理地上的狼藉,罗仪思考了一会儿,原来如此地拍了下手道: “我知道了!阿伶,你想家了是吧?也是,这么个长假,很多人都回老家了。你老家哪里啊?我陪你一起去见见阿姨叔叔吧。” 罗仪眼疾手快地从阿伶手中抢过相框,满眼的期待。被罗仪这么盯着看,阿伶只得放弃挣扎,拉着罗仪坐到床边说起旧事。 “我没有老家,硬要说,我还是槐安出生的呢。”说着,他指着相片上面的人道,“喏,你看,这是我爸,已经死了。我妈就是这个美女,可惜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跟人跑了。如果她还活着的话,我也应该认不出来了吧。” “阿姨真漂亮,怪不得你也这么帅。”罗仪将头靠在阿伶肩上,扣住了他的十指,言语里越发温柔,“这么美的美人,就算老了,也一定很美。” “呵,”阿伶轻笑,罗仪的香水味向他袭来,让他可怖的念头中分了神,“她走的时候,我才两岁,还不记事呢。就知道,我每次都要她唱摇篮曲,才睡得着。” “哎呀,我也唱得可好呢。小时候都是我唱给我弟弟听,他才不会哭闹。”罗仪指着照片里那襁褓里的孩子,傻傻地笑了起来。 “如果我妈还在的话,说不定一切都不一样了。” 13-3 企图(H*非男女主&100珍珠加更) 秦川转变的契机,是母亲的离开。 如果母亲没有离开,现在三个人应该其乐融融地在家里团圆吧。说不定他也已经成家立业,儿女成群。 任何人的转变都需要一个契机,那秦凤之转变的契机又是什么? “阿伶,阿姨如果知道你这样,也一定会很心疼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才不得不离开的。” 看到阿伶难得吐露出了心声,罗仪觉得他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一样,脸上满满的委屈,不禁心疼了起来。 “等叔叔的忌日到了,我陪你一起去扫墓,好吗?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罗仪如同温暖的阳光,包裹住阿伶,可这却让阿伶不知所措。听到这话,他只得附和道:“好、好。” 秦川根本没有墓。 他应该是被火化了吧,但是最后阿伶并没有去拾他的骨灰。 “罗仪,你饿了吧,我们去吃饭……唔?” 他转过头去,罗仪便热烈地吻了上来。 她的吻中带着些同情、怜悯,还有爱意。 这让阿伶不由得回应了她。 “好啊,但是要先喂饱这里。” 罗仪解开了他的皮带。她魅惑地舔了一下嘴唇,顺势把阿伶按倒在了床上。 罗仪把手伸进了阿伶的内裤里,他的分身还没有准备好,可她的手指却从根部一路向上,慢慢上下戏弄着他的阴茎。她的手指修长而灵活,时不时还揉住他的阴囊。 “好不好?” 罗仪在他耳边诱惑,像蛇一样攀上了他,压在他身上。隔着衣物,阿伶能感觉她的圆润正在牵动着他的神经。 他是想拒绝罗仪的,可是当她凑上脸来,婆娑的双眼,湿润的小口,微红的脸庞,让他下身一热,也让他再一次将她与浅炵重叠。 “呀、唔……!” 阿伶堵住了罗仪的小嘴,二人唇舌不分般的热吻起来,贪婪地吞噬对方的温度。罗仪的手也没有停下动作,动作越来越激烈,阿伶的分身在她的手上逐渐涨大。罗仪坏心眼地去捏了一下龟头,阿伶舒服得轻叫出声。 “帮我脱衣服。” 罗仪从他的炙热里抽出手,不管那上面的腥味,就那么抵在自己的唇上。 阿伶滚动了喉结,他觉得这时再也没有什么仇啊恨啊,那些凝聚在胸口的阴暗想法全转变成一个念头,那就是要狠狠地干她。 他转守为攻,并不遵从罗仪意愿,而是拉开了罗仪的双腿,把头钻进了花丛之中。 “嗯?!等、唔……等!” 罗仪的花丛又湿又热,还不等阿伶的舌头进入,贝肉上就已经泛着晶莹的爱液。他只是吻了一下花缝,罗仪就跟着抖着身子。 “嗯……你讨厌……” 阿伶的舌头深入花溪之间,罗仪不禁大叫一声,全身止不住地抖了一下。阿伶像是品尝着什么琼脂玉露,吸吮着她的蜜液,挑逗着她的花蒂。 “啊啊!别、啊啊……不要……舔……啊啊!” 贝肉因情液变得鲜嫩而红润,花蒂也比刚才大了几分。罗仪想要制止阿伶,摁住他的头,可这却将他的舌头送入更深处,她猛地弓起了身子,爱液喷了阿伶一脸,到达了高潮。 “宝贝,我进来了……” 随手拿起床边的安全套,阿伶快速地套上,迫不及待地进入了罗仪的小穴里。她已经充分湿润,但今夜他的欲望也更加膨大。才刚刚送入了一个头,罗仪就皱起了眉头:“嗯嗯……好大……小穴、吃不进啦……” 她一手揪住床单,一手抵在唇边。阿伶掀开她上衣和胸罩,揉搓着她的圆润,一边舔弄乳尖,一边将自己送入。 “啊啊!乳头,嗯……吸啊啊……好、好舒服……嗯!进、进来了……” 下身被填满,罗仪嗯地一声抬起了头。她眼睛迷离,勾住阿伶的脖子,用魅惑的声音道:“快操我,阿伶的、肉棒……啊啊,好爽……!” 听到罗仪这么勾人,阿伶也不留情,开始快速抽插起来。进入的那一刻,他也觉得自己心里的什么被填满了,那让他感觉舒适无比。他寻求更多温暖,以来填补内心的空虚。阴茎将她的小穴插得满是淫水,爱液随着股沟落到床单,也倒灌到他的身上。 阿伶觉得口干舌燥,又一次堵住了罗仪的小嘴,吞食着她的津液。罗仪被这突如其来的舌吻弄得喘不过气来,花穴紧了又紧,摆出了要绞断阿伶的架势。 “唔……宝贝,里面、突然……紧了……” 阿伶忍住泄出的欲望,抽插的速度变慢,但龟头却向深部进发,顶得罗仪声声尖叫,身子也往上冲。 “肚子……啊啊……都能看见肉棒了啦……啊嗯…!”罗仪看着自己的小腹,烧红了脸,但自己的腰肢却止不住地跟着阿伶扭动,乞求升天的快感。 “啊啊、再……嗯、快点,要到了……啊啊啊。” 穴内开始痉挛,罗仪紧紧勾住阿伶,把他抱到怀里。阿伶一边吃着罗仪的胸,一边揉弄着的另一侧的奶头,罗仪摇晃着脑袋,爽得闭起双眼。接着,阿伶加快了速度,将自己的肉棒顶到小穴的最深处,射出了精华。 “要射了!” “到了、到了、啊啊啊啊!” 罗仪小口喘着气,白皙的脸潮红得像个苹果,诱惑得不行。她神志有些不清,呻吟着什么,阿伶本想再品尝一下这樱桃小嘴,但那一瞬间,他听到了浅炵喊他的声音。 “阿伶、阿伶、阿伶……” 身下明明是罗仪在喃喃唤着他,可他觉得是浅炵在喊他。然后罗仪的眼睛、鼻子、嘴巴,最后整张脸都变成了浅炵的模样。 浅炵高潮的样子就这么出现在眼前。 “嗯啊……又……大了……” 罗仪弯起身子,摩擦着双腿,身下紧紧吃着阿伶的肉棒,花穴还在不断吐出淫水,嘴上则嗯嗯啊啊的发出不成段的娇声。 ……浅炵她也会像这样,在别人的身下欲仙欲死吗? 而那个别人,会是害了她、也害了他的秦凤之吗? “阿伶……我还要……” 罗仪沉醉在这性事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阿伶的异样。阿伶抚摸着罗仪的左脸,想象着浅炵的面容。而坐在浅炵身上的、秦凤之的脸却被污泥涂抹。阿伶一边享受着性爱的快感,一边脑里浮现出了一个肮脏的念头。 “阿伶……嗯嗯……快点、继续……” “宝贝儿,嗯啊,有件事,你能不能答应我……?” 他抬起罗仪的腿,暂时抽出肉棒,准备从侧面进入。罗仪看了看他那粗壮的肉棒,咽了口口水,不假思索地点了头。 这场性事还将继续。 —————————— 自问自答系列PART2 Q:阿伶喜欢罗仪吗? A:我觉得是不敢去喜欢,肯定是心动的。但是浅炵的“阴影”太大了。 Q:罗仪真的喜欢阿伶吗? A:喜欢的,一见钟情。 14-1 真心 晶莹的雪花转动着,从晴朗的天空飘落。雪花悄悄地来到了红叶树上,与红叶融为一体。没被融化的雪花在树梢上积起薄薄的雪莹,红叶白雪相互衬应,为这颇为寂寞的院子增添了几分色彩。 少年从屋里探出头来,看到母亲正一脸愁容地坐在院子里。自他记事起,母亲就总是这样,穿着单薄的衣服,披散着头发,总是在想着什么,看向远方。 “来,把这披肩拿给你娘。” 背后传来父亲温柔的声音。少年转过身去,父亲便帮自己穿上棉袄,然后宠溺地摸了摸自己的头,把羊毛披肩交给他。 少年穿着棉袄,像个小企鹅,跑起来一摇一摆的,惹人怜爱。他怯怯地出了屋,寒气直袭脸部。然后小跑着,来到母亲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道: “娘,外头好冷啊,披上吧。” 说着,少年垫起脚,拉伸着身子,竭尽全力为母亲披上了披肩。母亲不为所动,视线依旧停留在远方。 “娘。” 少年又唤了声母亲,希望能让母亲转过头来,希望母亲能看看他,也希望母亲能抱抱他。他已经不记得母亲叫他名字,抱他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她总是浑浑噩噩的,就连三餐都要父亲服侍,更不要提爱他了。 她可能已经没有爱的力气。 “嗯,怎么了?” 可今天,母亲竟然少见地回应了自己。她歪着头,对少年扯起了嘴角。虽然只是细微的表情波动,但母亲的笑让少年的脸蛋顿时红润了起来,眼里泛着光。 “娘!” 他兴奋地跳了起来,小脚与地面摩擦,发出噔噔的响声。他向母亲伸出双臂,等待一个无比温暖的回抱。 可是等待他的并不是什么温暖的拥抱,下一瞬间,迎接他的是冰冷与黑暗,还有无数双来自不同人的手。他被拉扯、被抽打、被撕碎,可即使他害怕得大叫、求饶、哭泣,却没有任何人能听见。 直到一双小小的,稚嫩的手将光带到他面前为止。 “明天下午一点半,槐安公园门口见。” 浅炵收到来自阿伶的消息,是长假第三天的晚上。 “好的。” 浅炵默默按下了发送,便将手机倒扣着放在桌上。心里有些忐忑,那一天阿伶在咖啡店戳中了不少她的软肋,仿佛就像知道她待在秦凤之身边似的。可害怕并没有用,阿伶身上一定有什么线索,而这能成为她所寻找的答案的突破口。 另一方面,与阿伶重逢后,难以言喻的愧疚感便徘徊在心头,无法消解。 ——四年前,秦川就是在槐安死的。从那之后,我就一直待在这里。 阿伶说这话的表情,让浅炵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他与五年前相比变化太大,不单单是成熟两个字能形容的了。缠在他身上的气质也发生了难以形容的改变,以前的他是无忧无虑,现在的他不仅有了与年纪相符的沉着,还有了超过年龄的沧桑。 可这份沉着与沧桑,在提到秦凤之时也会出现裂缝。他是那么的咬牙切齿,不论阿伶装得有多镇定,浅炵还是能从他的眼里看出熊熊燃烧的愤怒与仇恨。 浅炵知道阿伶与秦凤之之间肯定有什么纠葛,但现在这份纠葛还披上了死亡的谜纱,实在是扑朔迷离。 “秦川死在……槐安。” 不知为何,槐安这个地名梗在心头,让她难以释怀。 “槐安怎么了么?” 身后忽的响起秦凤之的声音。 他不知何时回到了房间,走路没有一丁点脚步声,吓得浅炵打了一个激灵。还没等她转过身去,浅炵就觉得什么重物直压后背,但这很快又消失。 “浅炵,你扶着另一边,秦凤之喝多了。” “好……好!” 浅炵转过身去,看到陈清泽快支撑不住。她赶紧与陈清泽一起把秦凤之扶到沙发上。二人身上都酒气冲天,面色通红,但陈清泽还存有一丝理智,向浅炵解释道: “今天应酬碰到一个老板,太会喝了。秦凤之被灌了很多,你照顾……嗝,下吧。我回房间了。” “好。陈老板,你没事吧?” 看到陈清泽一边打着酒嗝,一边脚下打滑的模样,浅炵不禁担心了起来。听到这问题,陈清泽只是抬了抬眼镜,道:“没……嗝,没事,我吐完就好了。” 话音刚落,陈清泽便捂着嘴巴,快步离开了房间。 正如李然所说,这个长假秦凤之他们十分繁忙。应酬连日不断,往往和陈清泽在深夜才回来。难得早些结束,却醉得不省人事。 “看来今天也问不出什么了……” 浅炵瞥了眼秦凤之,脸色不仅泛红,就连平日锐利如鹰的眼神现在都蒙了层雾,一合一闭得迷茫不已,身子也如软泥般靠在在沙发上。 这好像是浅炵第一次看到秦凤之醉酒。以前曾听戏班的伙伴说他酒量极好,从未喝醉过。没想到多年后却让她撞见。原来他喝醉了只是默默睡觉,不像别人那般啰嗦撒疯。 “秦凤之,要喝水吗?” 浅炵边说,边转身去倒水。就当她迈开第一步的时候,只听啪的一声,手臂上传来炙热的温度,秦凤之抓住了浅炵,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秦凤之!放开……唉。” 即使是醉了,这动作还是如此熟练。浅炵发现自己又一次落到他怀里,又羞又怒,但想想对一个醉汉置气又有什么用。只得自食其力地推开他胸膛,可这一举动却开启醉汉开关,他捧着浅炵的脑袋,迷糊地道: “不、要……叫秦凤之,要叫师兄。” 因为醉意,他大着舌头说话,语气却又甜又腻,像是打翻了糖罐子,让浅炵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然后,他如同帮猫咪顺毛般摸着浅炵的头发,让她倚在自己的肩上。 “师、师兄……?” 都说酒后吐真言,秦凤之究竟想说什么呢? “嗯……” 他似是快要睡着,将自己的脑袋架在浅炵颈窝上,喃喃地回应。浅炵觉得秦凤之死沉死沉的,便有些坏心地问: “师兄,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长假前夕的那天下午,李然曾好奇地询问她们二人的关系。浅炵嘴上虽然搪塞过去,但其实她也不明了,她们现在到底算是什么。 戏班不复存在,爱意似乎也已消逝。 沉默、心跳、还有秦凤之平稳的呼吸声夹杂在一起。 片刻之后,他终于开口: “炵儿……炵儿是师兄一辈子的宝物。” 他溺爱地蹭了蹭浅炵的脸庞,在那儿落下了一个吻。 嗡的一下,浅炵觉得脑里炸开了锅,五颜六色的感情全混杂在里头,一时断了思考。二人就这么紧贴在一起,分享着彼此的温暖与柔软。秦凤之身子热得很,快要将自己融化。 “宝物……?” 浅炵不愿再依赖这温暖,这温暖太美好,美好得不真实。她感到秦凤之的力道已经没那么紧,便推开了他。她看向秦凤之,他果然睡着了,刚才肯定是在说梦话,梦话又怎么能相信呢?她坐直了身子,准备离开,可就在这半梦半醒之间,秦凤之微微睁开了眼,语气近乎恳求地道: “炵儿,不要走。” 灯影相称,雕刻了他立体的五官;酒气氤氲,带来了他脸上的沉醉;星眸眨动,说出了他的真心。 浅炵觉得自己五脏六肺移了位,那滋味差点让她克制不住深处的感情。她抬起手,想要回抱住秦凤之,可最终还是放下,转而拍着他的背道: “我不走,在你告诉我一切之前,不走。” 听到浅炵安慰的话语,秦凤之像一个听话的孩子,终于坠到梦境深处。看到他彻底睡去,浅炵第一次鼓起勇气,摸着秦凤之的左脸。 “可是,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对待他的宝物呢?” 她说的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却没有注意到身前人动了动眼眸。 —————————— 抱歉来晚了! 从今天开始到周日的段落(应该)很精彩,谜团逼近,快要解开。 另外有几个小小通知: ①文案考虑更新。现在的文案只是第一部分的概括,所以想改一个吸引人一点的。另外原文案会保留。 ②关于更新时间,还是会坚持隔日更,实在不行也会像这次一样,保持一周3~4更,每次大于2K字的节奏。 ③再次谢谢大家的珍珠、收藏和留言。 感谢大家包容我这个待机时间(伏笔铺垫)超长的人,即将开始一口气回收伏笔,所以也写得比较慢。 14-2 槐安 “是,是两种没有错……嗨,您放心,绝对有用。”阿伶走在赴约的路上,脚步轻快,连带着对电话那头的人都带着笑意,“呵,没事,之后的事我来处理就是了,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是、是。” 电话那头语气迟疑,依旧小心翼翼地确认各种事宜,阿伶耐心极好,一一回答他的疑惑。电话的最后,他推波助澜似地道:“放心,这么一来,您终于可以满足您的欲望。我呢,也可以实现一个小小的愿望。” 那头的人听到阿伶的回答,呵呵的笑了起来。那声音又尖又响,阿伶不由得拿远了手机,皱起眉头。 “好,那我们到时候再见。” 说完,阿伶连忙挂掉了电话。他看了眼表,已经快到他与浅炵约定好的时间,身下的步伐自然也快了起来。周围人流越来越拥挤,证明他已经快到达目的地。 “槐安公园……这是多少年没来了。” 槐安公园是槐安市为数不多的景点。公园中央伫立着一棵百年树龄的大槐树,这棵槐树不仅吸引了各地游客,还承载了不少老槐安人的回忆。 虽然阿伶不确定自己还算不算“老”槐安人,但在选定地点的时候,脑里不知为何冒出了那棵大槐树,于是才约了在这里碰头。 “对不起,我来晚了。你等很久了吗?” 阿伶售票处看到浅炵小小的身影,他小跑着来到浅炵跟前。只见她站在角落,正怯生生地看着周围。今天她穿着素色的连衣裙与卡其色的针织外套,胸前斜背着一个小包。小包的背带勒在胸前,隐约地绘出了她胸部的轮廓。 “没事,我也刚来不久。” 靠近一看,才发现浅炵脸色有些阴郁。 “炵儿,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没关系,人有些多,我不大习惯。那个,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 “那就好。”说着,阿伶拉起浅炵的手,自顾自地走了起来,“那我们先去看大槐树。那些事之后再说吧!” 阿伶笑嘻嘻地咧开嘴角,完全不给浅炵说话的机会。他就这么牵着浅炵买票、入场,等到了公园里头,人流才开始逐渐分散。 途中,浅炵多次想要抽出手,都被他用力回握住。他就那么拖着浅炵走了一路,来到一处人烟稀少处。他看了看左右,悄悄钻过栏杆,对浅炵道:“我们从这条小路走吧,这里人少点。” “可这里是员工通道……” “没事没事,以前我们俩不是经常翻墙去隔壁院子偷柿子吃嘛。” “那时是在大农村啦。” 浅炵有些无奈地回答,但还是跟着阿伶钻了进去。 这小道走了约莫十多分钟,周围逐渐变得幽静起来。一路上行人寥寥,偶尔也有偷溜进来的游客走在回程,正满意地检查着相机。他们安静地走在树荫之下,秋风吹起,只听树叶间沙沙作响。 阿伶瞥了一眼浅炵,看到她脸色转好,便有些得意起来: “怎么样,哥选得对吧?我小时候也有人带我走过这条路。因为人实在太少了,有些吓人,反而记忆最深刻。” “小时候?阿伶,你来过这儿吗?” “来过呀,我身份证可是写着槐安出生呢。哦,是‘他’的那个。”阿伶感到浅炵顿了顿脚步,可他不在意,继续说了下去,“不过我也就在槐安待到四、五岁吧,然后就跟着戏班四处流浪了。倒是我十二岁的时候吧,回来过一次。” “你十二岁的时候,”浅炵低头沉思,喃喃道,“那时我好像还没来戏班。” “是啊,不仅你没来,‘他’也是那之后才来的。” 要说起那时的情景,他现在还历历在目。一个冬日的晴朗午后,就见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哭个不停。秦川说他是被父母抛弃,所以伤心。过了几天,这小孩总算不哭了,可却显得太过安静。 “别说他了。”阿伶摇了摇头,将那奇怪的模样抛在脑后,指着前方对浅炵道,“炵儿,你看,马上就到了。” 说话间,二人走到了小路尽头。尽头是一个狭小的滑坡,阿伶先一步下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浅炵下坡。 明媚的阳光之下,孩子们的嬉笑声、情侣间的谈话声、还有游客的感叹声络绎不绝。刚还幽静的世界,一下子变得嘈杂起来。孩子们争先恐后地吹着泡泡,比谁吹得更多更远。这些肥皂泡便坐着秋风,泛着五彩,如同斑斓的宝石向上飘去。 视线随着这些轻盈而又缥缈的泡泡向上,看到的并不是晴朗的秋空,而是绿宝石般璀璨的万华镜。茂密的槐树叶层层紧叠,但又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不规则的缝隙,阳光从这缝隙里洒进来,将树叶衬得翠绿欲滴。 石板地上则映着这斑驳的树影,孩子们追着这光斑游戏,大人们也摄影留念。这棵大槐树足有几米粗,百年的岁月让它不得不折着树腰,但撑开的枝叶却一直延绵着,连同影子都去到了外头。 “怪不得这么多人来看这棵大槐树,真的很壮观。” “是吧,槐安槐安。有这棵大槐树守护平安。我小时候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树,也是惊得合不拢嘴。” 阿伶指了指浅炵因惊讶而张开的小口,然后就看她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巴。这一下,两人都被逗得笑了起来。 他好像是第一次看到浅炵开心地笑。 “二位小情侣,要不要来买一对干花手链?”冷不防的,一位偻着背的白发阿婆走到二人面前,她手上拿着托盘,上面放着白色干花制成的手链。“喏,就是用这棵老槐树开的花做的。听说在这棵槐树下见证爱情的情侣,都能长久哩!” “谢谢阿婆,可我们不是……” 见到浅炵想要拒绝,阿伶先一步站到她身前,回答道:“好啊。阿婆,一对多少钱啊?” “三十五块。” 阿伶爽快地付了钱,然后转过身来对浅炵伸出了手道:“手给我。” 但浅炵疑惑地眨了眨眼,有些警戒地抱着手抵在胸前。阿伶见状,也不再多说,一把搭上了她纤细的手腕,将手链系了上去。 “好啦,我们这样就是一对了。” 说着,他也戴上了这干花手链,炫耀地抖了抖。可浅炵却有些不好意思,收回了手。 “哎呀,小姑娘不用害羞了。几十年前,好多你们这般大的情侣,来这棵树下定情、刻字呢,那才叫个青涩呀。别害臊,这位先生可是个好人,要珍惜。” 话毕,阿婆向二人点了点头,踱着步子离开。 “好人……吗。” “怎么了?” “我想起五年前,秦枫也说过这个话。那是你离开不久后,我记得那天还是中秋节那天。他训着小豆子,把那小孩儿训得嚎啕大哭。我上去说了两句,却被他冲了,说:‘做个好人,开心么?’” 二人边说边走,来到一处长凳坐下。阿伶的视线则落在了浅炵身上。她额头冒着汗珠,汗珠沿着脸颊滑到颈部。于是她掏出手帕,沿着曲线轻轻擦汗。顺着她的动作再往下,就能看到她干净利落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胸部。 浅炵并没注意到阿伶的视线,而是有些疑惑: “我从没见过师兄训人,还会把人训哭。” 浅炵的回应拉回了阿伶的思绪,继续道:“真是莫名其妙,所以我就和他打了起来。结果,直到最后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不过,有一点很明确,那就是他应该非常、非常恨我吧,恨到把我的一切都夺走的地步。” 阿伶咬着牙,不禁提高了音量。 “所以炵儿,你一定要小心他。” 阿伶刻意地将话题转到了秦凤之身上,勾起了浅炵的注意。 她笔直地向他投来渴望的视线,即使她并不是渴望他,但至少这次浅炵的眼里终于有了他。 这让他感到无比的高兴。 “因为就是他夺走了我的身份、毁了戏班,”他捧住了浅炵的手,语气尽带悲伤与不忍,对浅炵说着事实。 “是他,亲手杀了秦川。” ———————— Q:为啥阿婆说阿伶是好人? A:花了35块买这破手链还不是好人吗? 14-3 后续 陈清泽从宿醉里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唔……” 胃里至今翻腾不已,但更折磨的是空腹感。饥饿驱使着他醒来,他挣扎着从床上起来,爬到了厨房。一大口巧克力下去,总算是活了过来。 等他洗漱完毕,正式从一具行尸走肉变回陈清泽时,外头已经落下夜幕,霓虹灯起。今天难得没有应酬,他可以慢悠悠地享用晚餐。就在他哼着小曲,路过秦凤之房间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 “说起来,还想着找他们俩谈一谈来着。但是……” 休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嗯……” 思考再三,陈清泽还是敲响了秦凤之的房门。 咚咚。 “来了。” 房里依旧传来秦凤之冷淡的回应。 “什么事。” 门开了一条缝,秦凤之有些警戒地探出头。他似乎也还没从宿醉中恢复,头发依旧乱糟糟的,也没有怎么打理自己的穿着。 “你还真的是不会喝酒啊……”陈清泽拍了拍秦凤之肩膀,理所当然似地挤进他的房间,“我是来请你们俩吃晚饭的。咦,你助理人呢?” “她说前公司的同事约了她吃饭,不在。” 秦凤之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回了书桌前。书桌上堆满了文件和资料,看来在陈清泽到来之前,他正对着面前的文稿纸奋笔疾书。 “怪不得。”陈清泽摸了摸下巴,就想着秦凤之今日怎么格外冷淡,原来是小情人不在。但他又奇怪起来,“不过你还真的愿意放她出去啊?我原以为你会直接把她锁在这屋子里,不让她出去一步。” 光是让浅炵做助理这件事,就够让陈清泽惊讶的了。 “陈清泽,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危险的想法。我看起来就这么像一个罪犯么?” 像啊,怎么就不像了。 谁会用十万买一个人啊! “咳咳,别,我可不想对上你的变态脑电波。”陈清泽强忍住内心吐槽,抬了抬眼镜,“我只是想感叹,您这次可真是持久啊,这么执着于一个小姑娘。” 陈清泽想起那个娇弱的女孩,总是拖着腿,跟在秦凤之背后。他猜测——或许也不用猜测,答案就摆在他们的脸上,浅炵的落魄一定与这个男人有什么关联。 “因为她与我妹妹差不多年纪所以我才说这话,如果你只是想玩玩人家,还是早点放手比较好吧?她很努力,努力活下去,被你这种变态纠缠也太可怜了。” 陈清泽坐在秦凤之面前,一手放在桌上,一手则撑着下巴。看似慵懒的动作,镜片底下的眼瞳则收起了以往的嬉笑。 “……陈清泽,我想你对浅炵有一定误解。她看上去是很弱势,但这并不是说她没有锋利的獠牙和爪子。一旦挥舞起来,那也是很可怕的。到了那个地步,说不定被她牵着鼻子走的是我呢?” 话里带着三分戏谑,语气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如水。陈清泽想着这秦凤之也会打趣了,可转眼一看,却发现他沉下了眸子。这眸子原是一潭死水,现已星眸璀璨,就连眼角边魅惑人心的梅花,现也如沐春风般柔和了起来。 若真是这么喜欢她,怎么不早点去找她? “秦凤之,你是真的变了。”陈清泽无奈地放弃追问,转而幽幽地道,“只要你今后不在舞台上出任何问题,我就不会干涉你的私事。” 这才是陈清泽真正的目的。 如果浅炵的存在是秦凤之这棵“树”上的“害虫”,那他会毫不犹豫地驱除;反之,如果她只是无害的“益虫”,他便不会再干涉他们二人的关系。 面对这话,秦凤之不作回答,只是低头扫着手上的稿纸。陈清泽也随着他视线瞅了一眼。这应该是第六剧目的剧本吧,文稿纸上面字迹潦草,全是修改的痕迹。 看着看着,倒是想起一个月多前陈腾的话。 “秦凤之,这么说起来,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什么?” “……第一剧目,就是何小姐与阿修的故事,它还有后续吗?” 话音落下,秦凤之也放下了手中的笔。 “人死,故事也就结束。如果有后续,那也是活人继承死人之间的因缘,不断纠葛的故事罢了。” 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 这故弄玄虚的回答让陈清泽摸不着头脑,只能追问道: “所以?” “所以,你以为为什么让你演男主角呢?” “嗯……” 陈清泽抱着肩想了想,潘郎这个角色唱段挺难的,演技也要有层次的,主要是戏份也不是那么多,不是挺合适他? 本想再多问两句,话都到嘴边,就看到秦凤之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揉起眉间来。 “咳。秦凤之,你是不是昨天喝太多了,还没好啊?” “主要是你吵得头疼。” “哟,这么会说,希望你明天也这么伶牙俐齿。”陈清泽倒被气得笑起来,半玩笑半提醒道,“明晚可是要见富仪商事的罗副总,别把自己给卖咯。” 只见秦凤之狠狠地瞪了陈清泽一眼,一切看似又恢复了正常。 一段推心置腹的对话结束,陈清泽肚子饿得咕咕叫,随道: “那一起去吃个晚饭……哦,现在这个点该是夜宵了。诶,都快这个点了,浅炵怎么还没回来啊?” 时针即将指向十点。 ———————— 陈清泽:我是啄木鸟?捉虫的啄木鸟?勤奋的啄木鸟? 作者:秦枫的啄木鸟(笑) 下一回周二更新,已经存好稿,不咕咕,不咕咕 14-4 秦凤之5 “你走后不久,戏班就辗转来到了槐安。 那之后,秦枫、我爹、还有戏班都变了。 秦枫不再维持他那温柔儒雅的模样,我爹的酗酒也愈来愈严重,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戏班实质交给了秦枫看管,而我——班主的儿子,自那件事后失去了我爹的信任,几乎和他处于决裂状态。 自从秦枫掌了舵,戏班里的人走的走、退的退,渐渐地就只剩下我和秦枫、还有秦川三人。这也难怪经营不下去了。” 解放街上一家老牌饭店的包间里,满满一桌美味佳肴诱人食欲,山珍海味,珠翠之珍,让人忍不住垂涎欲滴。可浅炵却对这些没有丁点兴趣,在她的催促下,阿伶终于开始叙述有关五年前的事。 “那,小豆子、阿淑她们呢,也走了吗?”趁着阿伶沉默,浅炵开始发问。小豆子是她在戏班时特别关照的孩子,阿淑则是与她同龄的好朋友。 “她们恐怕是第一批被秦枫赶走的吧。”阿伶喝了口茶,缓缓道来,“阿淑本都决定要被领养了,就那么硬生生地被切断了和养父母的联系。而小豆子呢,不过五、六岁的一个小孩,被赶走等于是给他判了死刑。” 被领养。 被赶走。 浅炵深吸了一口气,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道:“希望她们能没事……那其他孩子呢,也都被赶走了吗?还是在那之前被领养了?” “有一部分是吧,有一些我也不清楚。因为后来我几乎不呆在戏班里,到镇子上去打工了。偶尔才会回到他们租的地方。” 这话一出,浅炵有些惊讶。因为她曾不止一次听秦川和他自己吹嘘,要去上京城的戏曲学院。她原以为无论发生什么,阿伶都不会放弃。 “阿伶,你后来不去唱戏了吗?” 阿伶听罢,闷头喝了口茶。 “……当时没戏唱,我也没心思唱。久而久之就荒废了。比起唱戏,还是得出去打工赚钱养活自己啊。毕竟从秦枫管事后,戏班的钱就不翼而飞了。” “你是想说,秦枫是为了钱杀了秦川吗?” 浅炵眉头快皱成一字,从阿伶话里推测出的这个结论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 “不能否认这个可能。至少他走的时候,带走的除了我的身份证明以外,还有戏班所有的资金。” “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又要用你的身份。还有……”想到接下来要说到的那个人,浅炵吞了口口水,“秦川……他是怎么死的?” 潜意识里,浅炵是惧怕着秦川的。她从未对他有过好感过,哪怕是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因为在那之前,秦川就是个可怖的存在。 令人作呕的存在。 她一点都不奇怪秦川会被秦枫“杀死”,甚至在之前提到秦川之死时,浅炵就已经隐约有了这种猜想。然而不论如何,对阿伶而言,秦川都是他的亲生父亲。 “阿伶,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问。” “不,没事。”阿伶一边深吸了一口气,一边晃着桌上的酒杯,“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秦枫就站在他旁边,一动不动。秦川死的时候紧紧盯着秦枫,最后就连眼睛都闭不上。所谓的死不瞑目,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一时间,二人之间的空气静得可怕。 这寂静让浅炵愧疚不已。 她明知探究过去会使阿伶想起痛苦回忆,却还是自私地问了出来。 半晌后,阿伶才开口。 “有时,真的想忘记那一切。可是,不知怎么的,这几年来却在越来越多的地方听到秦凤之的名字。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我觉得好好笑,我明明就在这里,大家看的却是另一个人。” 他转过头来,与浅炵四目相对。 曾经无忧无虑的少年已经不复存在。 “可他确实是个好戏子。五年前,不,甚至更久之前,他就在扮演大家的好师兄;现在呢,又在扮演着大家吹捧的秦凤之。他用我的身份开启了一段全新的人生。而我们呢?我们却不得不活在痛苦的回忆中。 可是,幸好我又遇见了你。我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你这些,我怕你是不是还对他……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我告诉你这一切,是希望你可以看清这个骗子,彻底断了那些念想。” 他边说,边将浅炵揽到怀里。 然后说出了对浅炵而言的致命一击: “那晚,就是秦枫他灌醉了我,再把我搬到你房间的。” ———————— 下一次周四更新 为了回收伏笔蓄力ING 14-5 执着 “那晚,就是秦枫他灌醉了我,再把我搬到你房间的。” 咯噔一声。 浅炵感到心脏停跳了一拍。 “所以,你知道了吗?他就是为了把我从秦川身边踢下去,为了彻底掌管那个戏班,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你,只不过是被他利用的小小棋子。” “棋、子。” 耳鸣作响,伤疤发烫。 嗡嗡的,脑子因为刚刚的冲击不能很好地运转。 “是的。所以,你不能再待在他身边了。” “阿伶,你知道?” 阿伶这话,分明就是知道自己在他身边才说出的台词。 “炵儿,你到底是为了什么留在他身边呢?为了真相?为了答案?还是为了爱?可是你想过没,就算搞清了,又怎么样呢?一切都于事无补,你的伤疤还是会留在脸上,而你去探究这么多为什么,不累吗?” 他不给浅炵喘息的机会,用耳边的轻语给予她沉重的一击。 “炵儿,你好好想想,他从始至终,有对你说过一句‘我爱你’吗?” 呵。 浅炵好像听到他在冷笑。她觉得自己的体温渐渐被夺走,但是这冰冷很快就转为温暖,阿伶怜惜地捧起浅炵的脸,用指腹抚摸她的伤疤。 “炵儿,我喜欢你。” 一切仿佛都被安排好,他道出深情的台词。 “我们离开这里吧。不去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也不管秦凤之究竟是什么人,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一个秦凤之永远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他贪婪地看着浅炵,眸里深邃冷峻。黑瞳里没有一丝光亮,暗得深不见底,似是要将自己吸进去。 浅炵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不是她认识的秦凤之。 “如果你愿意,明天晚上七点,我们还是在槐安公园门口见面,好不好?” 沉寂催促着浅炵给阿伶答案。 “阿伶……” 浅炵的犹豫不决似乎耗尽了眼前人的耐心。浅炵感到他的力道越来越重,死死掐住了自己的肩膀。 “还是说,你还知道什么关于秦凤之的事吗?” 到了这个关头,阿伶竟然上扬了嘴角。那笑容与她初次遇见秦凤之时的一模一样,让浅炵不寒而栗。 恐惧与疼痛使得浅炵清醒过来。 “阿伶,既然你都想走了,又为什么想知道关于秦凤之的事?” 她轻轻后退,胳膊肘碰倒了桌上了酒杯,杯中的液体一下子就打湿了桌布,顺着桌布滴下,也使阿伶一瞬间分了神。再一次抬起头,他眼中的支配欲已经消失了一大半。浅炵推开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道: “我不觉得去探究答案是一种徒劳。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我不想再活在痛苦的回忆里,不想再在镜子里看到这个伤就止不住地痛,所以才想知道。”她摸着自己的左脸,沉下了眸子,“或许是我太执着于过去吧,心里总觉得有块大石头,让我一直背着这块大石头走下去,实在是做不到。” “可如果,这个答案会让你更加痛苦呢?” 阿伶回应。 似乎是想告诉她,快对秦凤之死了心,不要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了。 “那也好呀。” 浅炵对阿伶笑了笑,笑里有些苦涩,“就像你说的,长痛不如短痛。这样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逃走了。” 对,是逃走。 最后,面对痛苦,恐怕浅炵能做的只有落荒而逃吧。 但她不以此为耻,至少她面对过了、质问过了、释然过了。在同痛苦对面时,应该可以露出怯弱了吧? 面对浅炵的决意,阿伶垂下了肩膀,无奈道:“再吃点吧,不吃得凉了。” “嗯。” 大约一小时后,二人便结账离开。到了外头,浅炵才发现在包厢里的时间竟然流逝得那么快。槐安的深夜已经拉开序幕,街上的霓虹灯虽一盏接着一盏灭去,但夜摊却零零散散地从小巷里钻了出来,一家接着一家地照亮道路。 “炵儿,外套。秋天晚上冷得很。”说着,阿伶帮浅炵穿上了针织外套。在碰到浅炵肩膀的时候,他抖了抖手。 “刚刚说的私奔的事,我不是开玩笑的。” 浅炵抬头看向比她高大许多的阿伶。淡淡的月光下,他的表情也被衬得柔和许多。就在刚才,出现的,那如黑洞般的瞳孔如今也露出了一丝脆弱和不安。 他在这四年,一定非常痛苦。 因为浅炵也与他一样,备受煎熬。即使想要忘却,过去的噩梦会时不时袭来,将自己变成行尸走肉。或许就是如此,阿伶才在自己身上发现了共同点。 ——对秦凤之的恨。 可是,这与爱是不一样的。 走到分别的十字路口,浅炵鼓起勇气: “阿伶,我……唔!” 然而阿伶这次,仍旧不让浅炵说完。 二人双唇相抵,浅炵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在她推开阿伶之前,他已经自动后退一步。十字路口的红绿灯恰好跳到了绿灯,他朝着浅炵的方向挥了挥手,笑着道: “明晚七点,我在槐安公园等你。” 浅炵呆呆地捂住嘴唇,一时楞在原地。当她再一次抬起头时,阿伶只剩下一个伶仃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路口。 唇上还留有他冰凉、柔软的触感。 处在谷峰的心跳渐渐平静下来。 “这就是你的前同事,嗯?” 可放松只有一瞬,下一秒,心又被提到了嗓子眼。 —————————— 浅炵好像很会说漂亮话(笑)但她经历了这么多,也算是有一定说服力吧。毕竟原设里是很包子的角色,能走到这一步不容易。 另外关于本节的隐形修罗场 本想写真·修罗场,但觉得现在让这俩碰面绝对要打起来吧…… 14-6 担心 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这里还是熟悉的酒店房间。浅炵坐在床边,手机正连着充电线,满屏的来电显示让她不忍直视。 就在刚才,秦凤之与陈清泽找到了晚归的她,并把她带回了酒店。回到房间,秦凤之一言不发地进了浴室,浅炵则呆呆地坐着,内心乱作一团,脑里闪过的都是回来时的场景。 “为什么秦凤、秦老板和陈团长都来了?” 浅炵被秦凤之一路拖着,进到陈清泽的车里。咚的一声,浅炵像东西一样被丢进后排,秦凤之也紧挨地坐在她旁边。 驾驶座的陈清泽扫了一眼二人,回过头来生气地吼道:“什么叫我也来了?我跟秦凤之到处找你你知不知道?打你电话你怎么不接?知道几点了吗现在?多大的人了不知道联络声?” 责骂劈头盖脸地砸向浅炵,浅炵这才反应过来事情前因。她从包中掏出手机,手机黑屏,按什么键都打不开。 “陈团长,对不起。我手机好像没电了,所以才没接到电话……” 还没解释完,只听轰的一声,陈清泽打开了车内的空调。明明晚上秋意十足,他却满头大汗。浅炵偷偷瞄了一眼秦凤之,他虽然一脸轻松地看着窗外,但在车内的灯光下,还是能发现他衣服背后的汗渍。 他这是怎么了? 秦凤之注意到浅炵的眼神,回过头来,浅炵一不小心与他对了视线。他的眼眸冰冷如刃,直刺浅炵内心。 ——你,只不过是被他利用的小小棋子。 若说浅炵完全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那是不可能的。 她往角落里挤了挤,硬是与秦凤之拉开了距离。 “我真服了你们了。我这车是为了带我爸他老人家扫墓租的,倒是先给你们俩用上了。”陈清泽已经消了三分气。他扫了眼车内的后视镜,后头尴尬的气氛让人窒息,于是打开了话匣。 “浅炵啊,你别怪秦凤之怎么摆着张臭脸。我呢,本然是来请你们俩吃夜宵的,结果一看时间,都十点多了,你怎么一点消息都没。这大晚上,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我、我一个人惯了,没这习惯。让你们担心了。” 五年来,浅炵都是孤身一人,根本没有给他人留言的习惯。而且她也没想到,陈清泽与秦凤之会这么着急地找她 “你没看到秦凤之,晚上那叫一个担心。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你,电话也打不通。到最后,他都差点站不稳,急得像只蚂蚁似的团团转。这好死不死,中途还碰到些热情粉丝,咸猪手就那么……” “陈、清、泽。” 秦凤之少见地提高了音量,喊住了陈清泽。 陈清泽正说到兴头上,有些不爽:“干嘛,我这是帮你说好话呢。我就是想说,你,秦凤之,无情机器,也有这样的一面。不好吗?喊什么。” 这样的一面。 这话一出,之后他们说的话浅炵全都没听进去。浅炵难以想象,秦凤之会“担心”别人到站不稳,还会像个蚂蚁一样团团转。就算是他还是秦枫的时候,浅炵也从没见过他这般慌张的模样。 秦凤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在阿伶口中,他是一个万恶不赦的小人;在陈清泽口中,他又变成了个爱担心的有情人。 那在自己心中呢? 叮的一声。 手机的短信声让浅炵收回了思绪。 “炵儿,明天见。” 短短五个字,却在告诉浅炵,她要面对现实。 与阿伶对她的感情无关,她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秦凤之的。 在问清一切之后,她应该离开。 现在或许就是这个时限。阿伶给出的信息,虽然有偏颇,但足以能够让浅炵用来质问秦凤之。 “……” 浅炵把玩着手上的槐花手链,白天还看起来含苞待放,现在却彻底焉了下去。噶的一声,浅炵听到身后的水声停止,她赶紧拉了拉衣袖,将手链藏在衣袖。秦凤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在浅炵准备转过头,主动出击的时候…… 背后忽的传来重感与温度。 是秦凤之。 他靠在浅炵的背上,双手环住了她的肩膀,像是找回了失而复得的宝物一般,在她的颈窝落下一个长长的吻。 “秦凤之,我们谈一……” 唇舌间顿时被炙热填满。 秦凤之一手环住浅炵的腰,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用吻嚼碎了浅炵的话语。这是一个不如以往的,尤其温柔的吻,他吸吮着浅炵每一寸嘴唇,像把什么覆盖掉一般。 “唔……” 他身上还冒着热气,发梢的水滴在了浅炵脸上,浅炵不禁眨了眨眼。或许是刚洗完澡,他脸上带着几分潮红,身子烫得吓人。丹凤眼水灵灵的,带了些魅惑和悲伤。 浅炵情不自禁地被那眼里的情感吸了进去。 数分过后,这个吻终于结束。他身上的温度似乎传给了自己,浅炵小口地喘着气,她热得头晕脑胀,任由秦凤之将她锁在怀里。 ———————— 忽然日更 明天12点继续~ 谢谢大家的评论、收藏、还有珠珠~ 14-7 真心2(微H) 抱着她的可能是个杀人犯。 他的手上沾染了鲜血,将阿伶与她一起丢入地狱,甚至还有更多、更多的人也糟了他的毒手。 可就是这双手,在自己的身上游走。 他钻进自己的衣物内,触摸自己胸前的柔软。另一只手则摩挲着自己大腿,那是她所在伤疤的地方。 那本应该是美好的事,现在却变成了龌龊的念头。 浅炵感到背后坚硬的触感,同时,他的喉结也动了起来。 “炵儿,我快到极限。” 他的声音温柔如水,无需媚药,就能勾起彼此的情欲。 他将浅炵轻轻放在床上,似是害怕她反抗,按住了浅炵的手。她手腕上带着的干花手链露了出来,可他只是看了一眼,无动于衷。 接着,他解开了浅炵的裙子与胸罩,她的双乳暴露在空气中,乳尖已经微微立起。他爱惜地在上面落下亲吻,最后,他向浅炵的花穴探去,隔着布料的触碰,让她微微抖了抖身子。虽然湿润还不充足,但他还是准备褪下浅炵的内裤。 就在这时,一切动作停止。 他察觉到了浅炵冰冷的眼神。 那眼神里充满了失望与厌恶。 “为什么总是要这样……除了做爱,你就没有别的表达方式了吗?” 她很平静,平静到让人害怕的地步。 “我今天遇到了秦凤之,你什么都不问吗?” 浅炵硬是解开他的囚禁,撑起身子。一切疑问悬而未决,断片的真相成了导火索,秦凤之的举动点燃了她内心一直压抑的感情。 “他说你为了钱杀了秦川,为了上位利用了我,你没有什么想辩解的吗?” 浅炵坐在他面前,与他四目相对。可秦凤之却紧闭着嘴唇,什么都不说。在浅炵眼里,他窝囊得很,一点都没有曾经心上人的影子。 “那你为什么想和我做爱?是可怜我吗?是高兴我回来了吗?是想要用性支配我?还是说,你以为什么事只要做个爱就能解决吗?” 浅炵笑了,她觉得这样的秦凤之太可笑了。 “你什么都不说,反倒是陈清泽说出你的心思,说你担心我。我很高兴,可我知道自己不应该高兴。不是因为这伤,而是因为心。” 浅炵拉着他的手,摸着自己的胸口。 扑通扑通,心因为紧张和激动跳个不停。 “我忘不了那天的痛,像一颗大石头一直压在这里,无法释怀。我不想一辈子克制着感情活着,做个行尸走肉。” 说着,浅炵猛的撒开了他的手。她的手链因这动作就那么断裂,花骨朵落在床上,落在秦凤之面前。秦凤之不知是看到了槐花,还是因为这一推,竟然抖了一下身子。他想戴上微笑的面具,可今天不知怎么的,这层面具怎么都戴不上。最后他只得露出自嘲,扯着自己的脸,看向浅炵。 浅炵看着他这丑陋的模样,愤恨地拍打着他的胸口,企图让他吐出一个字来。秦凤之在逃避,他躲在自己的乌龟壳里,以为这样就不会受伤了。 但其实他的壳早就破烂不堪,而自己也已经千疮百孔。 “五年来,我觉得自己早就心死了。可是你来了,把这里搅得一团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仿佛你说了几句情话,牵了几次手,抱了我几次,就能当一切没发生过一样。我不想变得这么轻贱!” 浅炵语速越说越快,把一直以来想的一切都脱口而出。 “你把我绑在你身边,只晓得索求。索求不得后,现在又是想示弱吗?可你的真心呢?你让我付出真心,你自己的真心到底在哪里?” 浅炵一边说,一边大口地喘着气,眼泪也不争气地落下来。曾经封住的感情如陨石般压下来,将她压碎。 “师兄,如果你不说出口,我一辈子都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浅炵曾经以为,她很了解他。完美是他的代言词,任何华丽、美妙的辞藻都能用来形容他,可五年前,那一晚后,她却不知道真正的他在哪里。 “炵儿。” 秦凤之嘶哑着开了口,他几乎赤裸地坐在浅炵对面,他们离得这么近,但心却从未交汇到一起。 “炵儿,我害怕你离开。” 在台上那么巧舌如簧的秦凤之,在浅炵面前,却只能断断续续地,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一般,吐出这几个字。 “因为你已经长大了。你变得很坚强,即使离开我,你也能活得很好。”像是怕弄脏她似的,他用手背摸着浅炵的脸,止不住地颤抖。 “可是我不行,我一辈子只能被过去束缚。” 他含着泪,露出苦笑。 这个笑容与很久很久以前,他说他已经没有亲人那时的,一模一样。 “在舞台上演绎角色时,我才能体会那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可是一旦曲终人散,我又回到了冰冷的黑暗中。对我而言,情欲是我唯一能感受情感的法子,我只懂得这么表达感情……没了那些,我只是个可悲的人。” 秦凤之机械性地垂下手,卸下一切伪装的他,显得悲哀无比。 “炵儿,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五年前,你曾经亲眼见到过那噩梦。” “我应该知道……?”浅炵看向秦凤之,他身后的阴影似乎要把他吞噬,“可五年前那晚,是为了我……” “如果说,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一直是那样呢?” 秦凤之第一次露出疲惫的神情,显得那么脆弱,那么可怜。 令人作呕的猜想涌了上来,侵蚀了浅炵的心。 —————————— 本节秦凤之HP:0/10000 到底五年前发生了什么?!(指路7-1,以及之后的章节)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谜?!(快、快了,下周吧) 15-1 她走了 少年一直是一个胆小、懦弱的爱哭鬼。可他唯一的优点,就是很会伪装。不论是与父母在一起的时候,还是现在。 将对父母的思念藏起来,将对现状的痛恨遮起来,再将自己的真心很好地包裹起来。终于,少年面对痛苦、悲伤、惆怅,可以做到微笑面对了。 渐渐,少年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感情了。 “又是这里。” 少年睁开眼,见到的是熟悉的黑暗。至纯至真,没有一丝杂质的黑色,就连自己都快被同化。他试着伸出手,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唯有留下触感。 那粘稠的,让人作呕的触感。 然后,嘈杂的人声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欢笑、尖叫、还有诅咒,统统都烙在他身上。真是好笑,在这黑暗里,自己明明没有实体,又怎么会有这么清晰的感觉。都变成黑暗了,自己为什么还要保留这理智、这触感、这思想? 索性就连自己的人格也混入这黑暗之中,该有多么轻松? “啊啊啊啊啊!!” 少年大喊出声,竭尽全力,就连嗓子都喊哑了,然而没有人会听到,周边的人声为了盖住他的声音,越来越响。直到他在里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救、救我……” 少年第一次在黑暗中见到了她的身影,她的脸是那么惨白,双唇像是涂了血,如同离水的鱼一般,一张一合。 “救、我。” “哈、哈哈……” 少年强迫自己笑起来,这样他就什么都听不到了。他觉得他是跪了下来,他用漆黑的手捂住自己的脸,不去看从黑暗中浮现出的那个东西。 “够……了……” 屈服近在眼前,崩溃即将到来。 终于到了与这黑暗融为一体的时候。 “师……师……” 忽的,耳边传来清脆的女声。他挣扎地睁开眼,在这漆黑里转着眼珠,企图找到些许不同。他渴求地翻转着身子,想在黑暗中抓到什么救命稻草一般,拼命寻找。 “师……兄!” 寻着那声音,少年终于找到了。那是他一直以来渴望的东西,与这黑暗完全相反的存在,即使它是小小的、小到差点让少年丢失的,一束光。 几乎是同时,少年从梦里醒来。 夜风起,树叶沙沙作响,虫鸣伴奏,少女轻轻的嬉笑声传来。圆月下,少女穿着一身白裙,弯下腰,在自己面前笑着。 皓齿明眸,清澈如玉,她身上发出一股奶香,夹在耳朵上的青丝悄悄垂下。纯白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在她身上留下淡淡光芒,将她原本白皙的皮肤衬得如珍珠一般洁白如雪。 她笑得是那么灿烂,让自己自惭形秽。 “师兄,找到你啦。” 说着,少女向自己伸出了手。 少年迫不及待地回应。 ——终于找到了。 只属于我的光芒。 “纸钱和香烛都准备好啦。知道了、知道了,您就放一百个心。” “对了,还要烧点衣服给你小姨,还有……” 黑色轿车里,陈清泽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回答着来自陈腾的电话。还差几秒就能过的绿灯,硬生生地为了安抚他错过了机会。 “好了好了,要亲手折元宝是吧?知道了,过两天带来就是了。”陈清泽叹了口气,趴在方向盘上,“人不都说不过死人生日么,你这搞得比忌日都隆重,十一月是不是准备烧栋屋子给她啊?” “我呸,我怎么就养了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儿子。”隔着电话,似乎都能听到陈腾敲了一下拐杖,“总之,你给我好好准备。你小姨五十岁诞辰,就得风光点!” 啪的一声,陈腾挂断了电话。 “听听,秦凤之你听听,这老头是不是越来越糊涂了?” 说着,陈清泽转过头去。秦凤之还是坐在老位子上,正在闭目养神。听到陈清泽喊他,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嗯。” “嗯。”陈清泽学着他的口气,接着自顾自地道,“我今天开车了,待会儿和罗总吃饭就不喝酒了。你帮我挡着点,咱早吃完早回家。” “嗯。” “这罗总请客吃饭真早,五点就吃,搞得和我们有演出似的,你说是不?” “嗯。” “秦凤之,你是傻瓜吗?” “嗯。” “你吃错药了吧秦凤之。”陈清泽口炮连珠,堵住了秦凤之脱口而出的嗯,“话说浅炵呢,我不是让你一起带着来吃饭吗?” 听到浅炵的名字,秦凤之终于有了反应。 “……她走了。” “啥?!” 此时,路口的红灯结束,陈清泽惊得差点一脚踩足油门,幸好及时踩下了刹车,才没有酿成大祸。他们的车就这么停在路口,一时间车鸣四起,陈清泽顾不上接话,只得将车停在路口。 “你搞什么啊,昨晚不是听到那个臭小子说七点要和她碰头,所以我才叮嘱你今天带上她的。这到嘴的鸽子都被你弄飞了啊?!” 这比喻虽然有些不妥,但陈清泽急切之情溢于言表,一连串说完,脸都红了三分。反观秦凤之,却又变回了那幅清冷的模样,不紧不慢地道: “她知道了她想知道的,自然没有理由再留下来。” “不是,你。”陈清泽看了眼手表,快到约好的时间,于是再次恢复行驶,嘴上依旧不停,“你昨天还急得跟个什么似的。怎么,不喜欢她了?” 这一问,像是戳到软肋,只见后视镜中的秦凤之揉了揉眉间,那神情是陈清泽从未见到过的犹豫。 “是。” 过了半响,他终于回答。 ———————— 下一次更新在周二。 15-2 欲望 “是。” 过了半响,他终于回答。 “我对她的感情不是喜欢,而是……” “而是……?” 秦凤之浮上自嘲的笑,沉下了眸子:“一种飞蛾扑火般的本能吧。” 然后,他不再说下去。 那不还是喜欢吗? 陈清泽咽了口口水,心想这算是情侣吵架?被甩?还是失恋?问题是他自己也未经历过,实在不知如何安慰。 思考间,二人已经到达目的地。陈清泽取下车钥匙,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秦凤之,还是这样吧,这里离槐安公园也就十分钟的路。我们七点直接去那里等她。你们俩……” “没有这个必要。” 他回答得斩钉截铁,走在陈清泽前头。 “你……唉。” 这回轮到陈清泽摇了摇头,他将所有劝解化作一个叹气,快步跟上了秦凤之。待会儿的饭局一定十分煎熬,陈清泽现在就开始觉得胃疼。 “秦老师、陈老师,等你们好久啦!” 果不其然,推开包厢门,就听到罗契那过于兴奋的声音。陈清泽曾听父亲说过,罗契在很久以前就是有名的戏痴,三番五次来陈家剧团听戏,让陈腾记忆尤深。 “罗总好罗总好。诶,今天听说罗仪小姐也来的,怎么?” 陈清泽环顾包厢,能容纳八到十人的饭桌,只坐着罗契孤零零一人。加上他们俩,一共也就三人,而且全是男人,无趣得很。 “哦,她、她啊,小姑娘谈朋友,忙得很。还请二位不要介意。请坐、请坐。” 罗契支支吾吾,邀请他们就坐。坐定后,美酒佳肴接连上桌。罗契一边滔滔不绝,一边斟酒不停。见这连杯酒不停,陈清泽有些庆幸自己开车过来,不用遭受这酷刑。就是苦了秦凤之,如同敬酒机器一般,一杯又一杯地吞下肚。 “秦凤之,你少喝点。” 陈清泽实在看不下他那模样,轻声提醒。秦凤之并非酒量不好,就是喝得太快,仿佛故意把自己给灌醉一样。 今天这情况更加严重。 “唉,真想叫罗仪那小妮子也来听听二位说话,给她长长见识。上次还说什么看懂了秦老师在唱什么……一点礼貌都没有。” 酒过三巡,佳肴也已过半。罗契脸上爬上醉意,开始嘀嘀咕咕抱怨起私事来。 “这小姑娘啊,刚毕业没多久,就在公司里指手画脚的。若不是她弟弟夭折,我大哥就她一个孩子,哪轮的上这个情妇的孩子上位!” “哎哟,罗总喝多了吧,喝点茶喝点茶。” 陈清泽见场面尴尬,亲自为罗契倒了杯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种事他和秦凤之听得、见得、甚至也演得多了,并不准备深究。 “二位明明和她差不多年纪,不论是相貌还是谈吐都成熟许多呀。看到二位,甚至让我罗某感觉回到了三十年前。” 说着说着,罗契竟还伤感了起来。只见他激动地捏住陈清泽的手,眼里全是憧憬: “陈老师!您和陈老年轻时候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秦老师,这么近看,与夜蝶真是像极了。” “夜蝶。” 陈清泽假笑着抽出手,嘴里却不自觉地念出了夜蝶这个名字。 记得一个多月前的庆功宴,曾因为这个名讳冷了场。那之后他彻底将这事忘记,没想到这次罗契又提了起来,让他好奇。 “罗总,您曾说夜蝶是三十年前突然出现在槐安的青衣,这人究竟是?” “唉,说来就是南柯一梦啊……人如其名,只在夜晚出现的戏子,世人只见过台上的夜蝶,台下的模样,恐怕无人知晓吧!” “可这也奇怪。说到三十年前,也是家父还活跃在舞台的时候,我倒从没听他说过这夜蝶的一二。” “呵,那也是难怪。”罗契诡异地挤出了一个笑容,煞有见识地道,“因为当时夜蝶和陈老……陈家戏班对着干,陈家戏班在东边唱,他们就去西边唱。当时槐安那叫一个热闹。还有人说,夜蝶之所以消失了踪影,多亏令尊所赐呢。” 听到罗契这话,陈清泽心生不快,直道:“罗总又在说笑了。我父亲虽然脾气强硬,但绝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 “倒不是我故意抹黑陈老。陈老师,这里别怪罗某我倚老卖老了。你还年轻,过去的老戏班大抵是什么样,你不明白。” 罗契的手指抽搐般敲了下饭桌,似是想吸引二人的注意力一般,轻了轻嗓道: “所谓戏子,就是欲望的化身。在台上,物欲、贪欲、私欲,生欲、欢欲、意欲,皆围绕着欲字清唱,该说,是人,就逃不过这个字吧,哈哈。” 他干笑两声,笑声中却带着些癫狂。 “而在台下,戏子却总与情欲关联。正因为在台上演绎着这些欲孽深重的人吧,不论真正的他们如何,观众似乎更愿意将肮脏的、龌龊的思想与他们联系到一起。那时的戏班,正可谓是‘欲’代表的极致,该说可悲还是可叹啊。” “罗总这么说,自己又是如何呢?” 幽幽的,秦凤之打断了罗契的“演讲”,质问道。 “我么……”听到话题抛到自己身上,罗契生了怯意。为了壮胆,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说来惭愧,我罗某到这把年纪也没有成家,从小对男女之情生疏得很。曾有一次苦苦追寻,最后还是不得善果。所以,我才如此痴迷戏吧……哈哈哈哈。” 许是酒喝了上头,罗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丑态,大笑起来。笑到途中,他突然打了个搁楞,一下子面无表情起来。 “对了!我给忘了件事!”他拍了拍手,在门外待机的服务员便端着酒杯和酒进屋。罗契起身,将酒杯放在二人面前,开始倒酒。“二位,千万可别错过这陈年好酒。配上这玉杯,绝对人间玉露,天上甘琼啊!” 白酒注入晶莹剔透的玉杯里,显得更加垂涎可滴。屋里顿时酒香四溢,刺激着陈清泽的味蕾,促发着让人一饮而尽的欲望。 “我今天开车……” 陈清泽看着这酒,着实心痒。一方面盛情难却,一方面今日看着他们二人一杯又一杯,到了最后,倒有些忍不住了。 “没事,叫代驾就行了。” 罗契将酒杯推到陈清泽面前,他犹豫地看向秦凤之,哪知这敬酒机器早就蒙不做声地一饮而尽。 哎!真是浪费! 陈清泽这么想着,一边感叹有钱人连酒杯都与众不同,一边手不知怎么的就搭上那玉杯。等反应过来时,辛辣甘醇的口感直冲后脑勺。 后劲比想象还大,陈清泽眯了眯眼睛,想要驱散随着醉意而来的头晕目眩。他企图起身去洗把脸,但刚站起,就又坐了回去。 他没发现,自己是被罗契摁了回去。 哐当一声,自己的脑袋与餐桌碰撞,可他却一点都不觉得痛,只觉得头砸在软乎乎的棉花上。 “罗契……你……” 只觉事情不妙,陈清泽看向身旁的秦凤之,他似乎也倒在桌上。没一会儿两眼发花,面前的一切颠倒起来。 模糊中,他感觉声音越来越远。 视角转暗,陈清泽彻底失去了意识。 —————— 下一更可能会在周五,又在大修稿子。 立个FLAG,15-5一定说真相 番外-万圣节 “TRICK OR TREAT……?啥玩意儿?” 十月的最后一天,有一个洋人节。以往国人才不屑于过这种节日,如今却成为了一个刺激消费的理由。此时,惟伶剧团刚成立不久,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私演机会。恰逢这个洋人节,陈清泽也想鼓捣出些元素。 “秦凤之,你英文好吗?这啥意思?” 陈清泽眉毛蹩成一字,转过头询问秦凤之。秦凤之正在研究着戏谱,被陈清泽推搡了几下才抬起头。 “没听过,不懂。” “哟,秦先生也有不懂的时候啊?” 一听到秦凤之示弱,陈清泽来了劲,往他身边凑了凑。这秦凤之要强得很,刚来的时候在学校样样都要争第一,难得见他说“不懂”。 见到陈清泽凑近,秦凤之嫌弃地瞥了陈清泽一眼,坐到了对面。陈清泽不放过这机会,继续念叨: “这英语也是很重要的啊!你四级多少分,我正好及格,四百二十……” “我没上过学。从小到大只学过戏。” “啊?九年义务总归……” 啪的一声,像是为了堵住陈清泽的念叨,秦凤之用力地合上戏谱,兀自道:“到时我们就演《活捉三郎》,这节日与鬼有关,活捉也是鬼戏。” “哦,就是那个女鬼找姘夫索命的戏啊?行啊,我能演。就是这戏对旦角要求挺高的,还要跷脚呢,你在学校的时候也练得不好,还是换一个吧?” “不需要你担心。” 说罢,秦凤之幽幽地站起,头也不回地离开。 “拽什么拽啊,我说的是实话。” 陈清泽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 跷脚本是让男旦仿古代女性缠足的行为,在舞台上时刻都要惦着脚。而《活捉三郎》这戏,是个功夫戏。看点不仅在于索命三郎时丑与旦的互动,旦的跷脚、仿鬼魂飘动的鬼步也是看点之一。这跷功,没个十几年功力,练不好。 “就一个小私演,这么认真干嘛。” 陈清泽越想越不爽,也没了练习的心思,便直接回房休息。当天夜里,许是睡觉前提到鬼。受到这影响,他辗转难眠,戏里女鬼的模样总是浮现在眼前。 女鬼穿着红衣,化着粉黛,左一水袖右一水袖地扑向自己。水袖甩着甩着绕上自己的脖子,越勒越紧,陈清泽在半梦半醒之间呜咽了起来。 “唔……唔唔……” “三郎啊……” 颈上触感还未消失,耳边还传来幽凄之声。 “我靠。” 顿时困意全无,陈清泽猛地起身,一把抓起眼镜戴上。环顾房间,幸好那红衣女鬼没跟着梦一起出来。 那么,刚刚那声音也是他幻听了? 就在陈清泽准备这么说服自己的时候,房外又传来一声幽叹。陈清泽掐着自己脸颊,壮着胆走出房间,随着这声音来到练功房前。 练功房房门紧闭,里头一片漆黑,似乎没有人在。陈清泽来到窗前,往里一探,忽的飘过一个白色身影,吓得他后退三步,躲到角落里。 咚。 听到撞击声响,陈清泽又探出了头,借着月光,看到一个白衣男子正摔倒在地,挣扎着爬起。 “啊……” 是秦凤之。 为了不被秦凤之听到,陈清泽捂住嘴,伸出了半个脑袋继续观察。他一眼就瞧到秦凤之脚上的软跷鞋,只见他颤颤巍巍地起身,继续练习。 咚、咚、咚。 每次练到鬼步时,秦凤之总是不慎摔倒。每次摔倒,他都面无表情,像是不知痛似的再一次起身,然后重复着这个循环。 “够了吧……” 已经不知持续了多久,陈清泽都数不清看了几遍这没有三郎版的《活捉三郎》,秦凤还在练习。到最后,他甚至穿上了行头,带上了妆。看到梦里的红衣女鬼出现在面前,陈清泽吓得后退三步,只得蹲在窗下。 他从小在陈家开的戏曲学校长大。见过有天赋却懈怠练习的,也见过没天赋后天勤奋的,但没见过这么傻劲的。陈清泽都觉得好笑,秦凤之毫无疑问是有天赋的。哪怕他现在经验不足,只要慢慢积累,总有一天能脱胎换骨。一次演不好,那就等下次,下次演不好,那就等再下次。 人生这么长,只要坚持演下去,就能演好。 “不知道在急些什么呢……” 仿佛急着找回自己的时间一样。 渐渐的,撞击声越来越少,练功房里的动静也安静了下来。只听秦凤之唱起尾声,一夜未停的练习也一同来到了尾声。 三天后,二人迎来了只有数位观众的小小演出。在女鬼索魂,鬼步催命的这个场景时,观众脸上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这时,陈清泽似乎看到秦凤之发自内心地笑了。 “秦凤之,演出结束后老板送给了我们好几盒国外巧克力。喏,你也拿两盒呗。” 回家路上,陈清泽从行李里掏出一盒巧克力,递给秦凤之。 “我不吃甜的。” 秦凤之依旧冷淡得很。他提着演出行头,面无表情地走在路上。京城的街上挂着节日的装饰,什么南瓜、骷髅头,虽然可怖,但气氛十足。 “哦。以后练习记得开灯。” “……你在说什么?” “还有练功房里有垫子,不要傻傻地摔在地上,你不疼,我还心疼地板呢。” “……” 秦凤之停下了脚步,看向陈清泽。 “哦。我问过李然了,她说今天这个节,就是那个TRICK OR TREAT,意思是要么恶作剧,要么就给糖。你不肯收糖,也不给我糖,那我只能做恶作剧咯。” “万圣节快乐。” —————————— 新鲜出炉的番外_(:з」∠)_ 会有万圣节番外2么,我不知道_(:з」∠)_ 终于登上了_(:з」∠)_ 说一下这个番外的心路历程 因为本篇基本上不太会讲4年间的事情,所以番外补完。 15-3 爱 兜兜转转,浅炵还是来到了槐安公园。 她照着上次阿伶带她走的路,再一次来到大槐树下。午后的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在她身上,却照不进她阴郁的内心。 昨晚,她在知道一切后落荒而逃。阿伶不幸将一切言中,面对真实的答案,她显得太过弱小,无法承受,只得逃跑。 自始至终,秦凤之没有拦过她一步。 真相不仅让浅炵狼狈离开,也让秦凤之变得脆弱不堪。 “在这歇会儿吧……” 一夜未眠,浅炵脚下如同踩着棉花。她跌跌撞撞地来到角落的长凳坐下,将脑袋埋在膝盖间,闭上眼。 ——我一辈子只能被过去束缚。 脑里闪过的,是秦凤之那张苦笑的脸。 她紧紧勒住双臂,任由指甲在皮肤上留下痕迹,想借疼痛让自己忘却这一切。她不应该再去想他,她的目的已经达到,离开才是正确。 现在的犹豫,不过是大脑制造出的假象。等她离开这里,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生活走上正轨,或许还会有新的相遇,总有一天能将名叫过去的这个噩梦抛之脑后。 对,这样才是对的。 “请问,可以让一下吗?” 如同催眠般洗脑自己的浅炵,并没有听到一旁的声音。 “我说,你可以让一下吗?!” 声音从远到近,忽的在头顶响起。浅炵哆嗦了一下身子,抬起头来,一张精致打扮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没有浓妆艳抹,也不是淡妆粉饰,这位女性巧妙地用粉黛凸显出自己的优势。当她见到浅炵抬头时,精致的脸上却冒出了惊讶与不解,道: “呃,怎么会是你。” 浅炵眨了眨眼,过了半晌才认出面前人是谁。 是罗仪。 “所以,你能让我坐一下吗?” “不、不好意思……” 在罗仪的催促下,浅炵放下腿,腾出一半位置。罗仪毫不客气地坐到她身旁,却开始玩起手机。这一连串行为让浅炵疑惑不已:为什么罗仪会在这里?是偶然吗?毕竟她不认识自己,也与自己没有任何联系。 “我是阿伶的女朋友。” 冷不防地,罗仪为浅炵解了惑。 “我有查他手机的习惯。他不知道,没把消息删了。上面大大咧咧写着你们要私奔,所以我就提前过来蹲点,一眼就见到你可疑地坐在这里。” 浅炵尴尬不已,只能解释道:“我和阿伶并不是那种关系。” “我知道。”罗仪言语间充满自信,不屑于看浅炵一眼,“说实话,见到你我就放心了。你和我,只要他不是傻子都知道选谁。况且,他也不想想是谁在包养他。” “包、包养?!” “你这么惊讶干嘛呀,傻傻的,”罗仪放下手机,对浅炵笑了起来,“你不也是被秦凤之包养了吗?” 听到这话,浅炵干咳起来,头如同拨浪鼓般摇个不停。罗仪越看越觉得好笑,扫了一眼这丧丧的小姑娘。 穿着再普通不过的衬衣与牛仔裤,脸上也未施粉墨,怖人的伤疤看久了也就这样。值得玩味的是她颈窝处的粉红痕迹,因为她摇晃着脑袋就那么从衣领中露了出来。 什么嘛,果然是呀。 难不成,这是只傻麻雀,连自己被包养了都分不清? “一个月前的庆功宴,你最后和秦凤之一起回去了吧?那时我和阿伶也在场,而且自那之后阿伶就变得怪怪的。”罗仪翘起腿,甩了下头发。她穿着短裙,却一点都不怕走光,任凭他人视线落在她白皙修长的腿上。 “说实话,我觉得秦凤之有些渗人。我见过许多假笑的人,但像他那样的却是第一次碰见。那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虚伪还是真实,让人不寒而栗。但是,”罗仪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头顶,“那天晚上,你戴着的帽子被风吹飞,我记得很清楚,那么清冷的一个人,竟然弯下腰去捡帽子,而且还亲手为你戴上。 我那时想,就算这是包养,这也一定是有感情的包养吧。” 罗仪眯起眼睛,笑得灿烂。明明今天是第一次与浅炵见面,却一点都不显得生分,这自来熟的模样倒和从前的秦凤之——阿伶有些相似。 “所以现在,比起为什么阿伶要和你私奔。我更想知道,你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会让你决定离开他。” 罗伊的话字字戳心,浅炵一下子愣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罗仪与她四目相视,眼里的那份迫切让浅炵仿佛到了过去的自己。 “可以,告诉我吗?” 面对罗仪真切的话语,浅炵差点将一切倾盘而出。可就如秦凤之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是抿住嘴唇,然后摇了摇头。 她一定不愿听那种事。 “哦……”罗仪嘟起了嘴,失望地别过头,又开始摆弄手机。一时间,二人之间的空气充满沉默与尴尬,浅炵如坐针毡,越离越远。就在她差点掉下椅子时,罗仪开了口: “那就听我说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吧。” 她放下腿,看向面前的大槐树,缓缓道来。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情侣。男的是富家浪子,女的是出身书香门第的小学老师。二人从相识、相爱、再到床上,那叫一个飞速。很快女人就怀孕了,二人自然而然准备谈婚论嫁。 可是,等到了临盆,女人才发现原来男人是有未婚妻的。女人受不了自己做了小三的事实,也无法承受来自家庭的质疑。男人哀求她,说他有苦衷,可当女人要求他抛弃一切和她一起走时,他犹豫了。最后,女人留下孩子,默默离开。二人就那么错过,直到多年后,在一场葬礼上再会。 彼时,她是死者,他是生者。 原来那之后二人并不幸福。女人郁郁寡欢,客死他乡,而男人还是与未婚妻结婚生子,却还是迎来了妻、子皆死的结局。 被留下的女人的孩子第一次见到母亲,便是她死的模样。孩子并不伤心,倒是看到父亲抱着‘母亲’的尸体,泪流成河的模样觉得十分伤心。 最后,男人对已死的女人说我爱你,为这个故事画上了句号。” 罗仪声音淡淡的、轻轻的,真的像是在说一个遥远的故事。说完后,她长吁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对浅炵道: “好啦,我说完了,该你了。” “啊?我?” “是啊,我一个人说这么多,你一句都不说,也太不公平了吧。” 罗仪这么一说,浅炵慌了神,但又抵不过她强硬的语气。酝酿了好久,将一切黑暗剔去,才开口道: “我说的也是一个很久很久之前的故事。 从前,有一对情侣。女人痴痴地爱着男人,男人也把女人当做珍宝,捧在手心。可是,就在她们结合的第二天,男人却伤害了女人。仅仅一个晚上,女人从天堂落到地狱,她被烙上了永远无法消失的伤疤,就这么被抛下。 数年后,二人再一次相遇。男人开始疯狂索求女人,用各种法子缠住她,诉说着他的爱意。女人起初想逃,但怎样都无法释然,决定在问出那么做的理由前待在男人身边。 最后,女人终于知道了真相。 可想象中的释然并没有到来。真相背后的黑暗是那样沉重与残酷,让女人落荒而逃。理智告诉女人她不应该再与男人纠缠下去,但是女人心里却开始迷茫,是否就这么一走了之。 我的故事就到这里。” 讲完,浅炵也长吁一口气,等待罗仪的评论。 “渣男贱女。” 沉默片刻,辛辣扑来。 “……虽然想这么说,但是你的故事模糊不清,虎头蛇尾。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也不能随便评论。只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女人事到如今还会感到迷茫吗?不会真如我说的,就是一个贱女吧?” 听到罗仪的质疑,浅炵苦笑了起来,自嘲地道:“……在知道真相后,女人或许觉得她亏欠男人太多了吧。可那究竟是自责还是爱,女人自己都不明白了。”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还能再聊聊,不然说再多都是白费。”罗仪抱起了肩,语气变得严肃了起来,“不过在说女人是否要走这个问题之前,我想说些别的。” “别的?” “爱。” 罗仪的话让浅炵抬起头,可罗仪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大槐树上,自顾自地道:“真正的爱到底是什么样的?每个人的答案肯定不同,但我觉得,只有二人的地位对等的时候,才有爱的权力。 很明显,你故事里的男女主人公,她们之间的爱并不平等。所以变成这样,她们二人都是有责任的。 男人只知道单方面灌输他的‘爱’,似乎不求任何回报。可是,太过执着的爱会破坏二人之间的平衡。哪怕他在那时没有选择伤害女人,之后他们的关系也一定会扭曲下去。和一个定时炸弹在一起,总有一天会爆炸吧?” “可是,这并不能为他所做的辩解。” 听到浅炵的质疑,罗仪点了点头。 “是的。不论如何,男人都伤害了她,这是无法磨灭的事实。那时,在男人面前一定有数条路能够选择,但他却偏偏选择了伤害女人的道路,他应该要为此付出代价。” 罗仪快刀斩乱麻,利索地给出从一开始就注定的答案。 “……这样的话,女人的责任又是?” “女人的问题在于,她的爱太渺小了。 以前,她从男人那里收到了很多很多的爱,可她回应了多少呢?爱从不是单向的,别人爱你,你也得做出相应的努力去回报才行。然而,她对男人的爱,甚至没有让她走进男人的真心里。如果,我是说如果,她在很久之前,曾经尝试去了解他的黑暗,是不是一切又会不一样了?” 未等罗仪说完,浅炵心里就升起一股无由来的怒意,立马反驳道:“那如果女人尝试了呢?男人始终不愿意揭露他的真心,女人又该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爱得不够,那时能做的她都做了……” 手捏住衣角,浅炵抿住嘴唇,回想起她所做过的一切。她毫不保留地表达自己的爱意、拥抱、亲吻,但唯独她没有去深究他的过去。 她不敢去深究。 因为在那个戏班,秦枫是那么的完美,是如同偶像般的存在。在舞台上他闪闪发光,以至于让她忽视了他身下的阴影。 现在想来,那种感情更像一种憧憬。 “我不是在责怪女人。没有人能未卜先知。她在收到了很多爱的同时,也受到了很多伤,这就已经扯平了。 我之所以说这么多,只是想把这个故事理性化。在这个故事里,没有绝对的受害者,也没有绝对的加害者。 基于这之上,我才能回答女人的问题。 我的答案是,不能走。” 出乎意料的回答。 浅炵一直以为,以罗仪的性格,绝对不会再纠缠下去的。 “女人想方设法把男人的真心挖出来,弄得血淋淋的。可真的挖出来了,她只看了一眼,然后任由伤口流着血,自己却逃了。这太不负责了吧?男人把真心给她看,也等于投了一个问题给她。面对这真相,女人是拒绝?接纳?还是痛骂?她需要给一个回答,让两人都能放下迷茫的回答。” “可是女人没有那么坚强,面对一次真相就足够痛苦了,还要继续第二次、第三次,她做不到。” “那就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罗仪的话如同沉重一击,再一次敲碎浅炵那脆弱的“铜墙铁壁”。 “女人要明白,如果她今后还是这么弱小的话,她会再一次因此受伤。还是说,经历了这么多,她还是想做一只柔弱无力的小白兔吗?” 感受到罗仪锋利的视线,浅炵低下了头。 这是与她以往以来完全不同的想法。或许是秦枫将她保护得太好,又或许是五年前那个疼痛让她变得太过小心翼翼。一直以来直面痛苦,她总觉得绕路而行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她却从没想过,让自己变得强大,才是一条捷径。 自己做得到吗? 她握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对罗仪抬起了头。 “我想……女人她不想做一只小白兔。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变得那么强大,但她想试试。去再一次,面对看看。” 一直以来,她向秦凤之索要着答案。 这次该轮到她给他答案了。 面对浅炵的回答,罗仪终于看向她。 “有什么想说的,一定要说出口哦。千万别像我的那个故事一样,到最后对一具尸体说我爱你,一点意义都没有。” 罗仪像是在开玩笑,可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一丝悲凉。 浅炵对她点了点头。 “罗小姐,谢谢你。说了这么多,口渴了吧,我去买些饮料……” “不,不用了。我准备回去了。” “走了?可阿伶还没来……” 浅炵看了眼手机,才18点50分。如果没错,阿伶应该很快就会来了。 “阿伶从一个小时前就一直在一个地方没动过。我想他即使来也会迟到,而你也不会再等他了吧?” 罗仪向浅炵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GPS的界面。见到浅炵不解的模样,罗仪对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眨了眨眼: “我的爱也挺可怕的,所以你千万不能和他说哦。” 话毕,罗仪与浅炵交换了联络方式,然后爽快地离开了公园。浅炵打开手机界面,盯着秦凤之的手机号,刚准备拨打他的电话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显示的是陈清泽的号码。 “喂,陈团长,你们现在在哪里,我想……” “浅、炵……咳,你现在……哈啊、在哪里?” “陈、陈团长,你怎么了?!” 陈清泽呼吸急促,听起来痛苦不堪。 “求你……咳咳……来救救秦凤之吧……” ———————— 腹泻式更新开始 另,这一节是我对矛盾的一个初步答案。 这节写了1周左右。 15-4 时间显示17点59分。 离与浅炵约好的时间只剩下一个小时了。阿伶将手机放入口袋,加快了脚步。这里是H酒店的走廊,偶尔会与酒店工作人员擦肩而过。阿伶装作一脸无事的模样,一边找寻着目标的房间。 “2608……就是这里。” 阿伶一手拿着房卡,一边对照着门牌与上面的数字。 “炵儿,对不起,从你外套里偷了房卡。” 昨天,阿伶装作为浅炵穿上外套,实际从她衣服中拿走了H酒店的房卡。在那时,他看到了秦凤之奔跑而来的身影。 虽然只是一瞬,但阿伶确实从他眼里看到了惊愕。 这让他得意不已。 滴。 房门成功打开。 阿伶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屋内漆黑一片,安静得很。在确定屋内无人后,咧起了嘴角:“炵儿,果然去等我了啊。” 他踏入屋内,掩上门。在实行自己的目的之前,他先是转了一圈这宽敞过头的酒店房间。原来秦凤之的生活,过的这么奢华。 不过很快,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阿伶来这里的目的,是想找寻有关于秦凤之——秦枫身份的线索。 他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要杀了秦川? 这是他的结。他需要搞清这些,四年来,他浑浑噩噩,现在真相近在咫尺,垂手可得,他不会简单放弃。 “这么多东西,得快点……” 阿伶走到客厅的书桌面前,桌上满是文件,堆得如同小山一般。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他快速地翻阅着这些文件。文件大多是剧团运营有关的报表,密密麻麻的数字阿伶看得眼睛酸痛。 “之前在戏班时,倒没见他这么细心打理过。” 他接手的秦家班负债累累,不再见往日的富裕。 阿伶尽量用手机拍下他觉得有用的文件,直到一张几近空白的纸引起了他的兴趣。上面只写了两个字,他不禁轻轻地念了出来: “欲、伶……?” 这是什么意思? 脑子里满是问号,阿伶习惯性地抬起手,却没有注意一旁如小山般的文件。乓的一声,文件塌方,散了一地。就在这时,他的视线停留在桌上一本破旧的日记本上。 这本日记原本被压在文件的最底下,如果没有这么一出,恐怕很难被找到。阿伶丢下手上那些废纸,从资料中抽出这本日记。 “靠,竟然带锁。” 日记本虽然破旧,侧面却带着一把锁。他打开台灯,借着灯光,企图从缝隙中看出些什么蛛丝马迹,除了能瞄到一些潦草的字迹,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据他所知,秦凤之并不是会写日记的性格。 那这本日记本到底是谁的? 叹了一口气,阿伶将日记本丢在桌上。可只听咔擦一声,陈旧的锁因为这个冲击竟然脱落了下来。 阿伶连忙再次拾起日记本,开始读起来。 起初几页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几乎分辨不出内容。凭借猜测,大约都是写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且并不持续,可能一年就写个一二次。 随着翻阅,日记主人的笔迹也日渐成熟。原本残破的字句也渐渐连成完整的文章,直到时间来到三十年前。日记的主人在三十年前来到了槐安,自那之后日记开始变得频繁。 “这是,我爹的字?” 阿伶绝不会认错,虽然还很稚嫩,但这确实是秦川的字迹。 “为什么秦凤之会拿着我爹的日记本……” 顾不得多想,阿伶快速翻着日记本,想要了解四年前发生的事。可是真的到了四年前,秦川的日记又停下来了,哪怕有,也全是醉后写的胡话。 阿伶急得不行,但又只能耐着性子再往前翻。久而久之,一个词眼引起了他的注意。 读书费。 每当到了周末就会出现的字眼。 阿伶想起来,秦川周末会带那些平日里表现好的戏子们去镇子上读书,这或许就是读书所花的钱吧。 他继续翻着日记: “1/24周六 雨天。今天带着秦枫、阿哲及其他两个小兔崽子补课。读书费大约三千五。” “2/15-18 春节 雪天有时放晴。这几天带着秦枫几个人去唱戏和读书,凤之回来闹别扭,也不想想钱是从哪儿来的。” “6/12 周日 雨天。带着秦枫、小罗及其他三人读书。读书费大约五千块。果然人多些比较划算。” “8/16 周二 晴天。小菊下周就要去新家了。现在领养真是越来越少了,领养费一万二,还算不错吧。” “领养费?” 为什么会有领养费? 阿伶觉得脑子发热,就连呼吸也急促了起来。手上翻页的速度越来越快,可实际上,他已经一个字也读不进去。 接着,时间来到了翌年的8月。 “8月24日,这是……” 五年前的那一天。 “8/24 周日 晴天。今天难得有一笔大生意,镇子上的老板齐聚一堂。终于轮到了浅炵那小妮子……” 直觉告诉他不该再读下去,可身子却不听使唤。 曾经的往昔一点点展现在自己面前,凭借自己父亲的文字。 “怎么会这样……” 他觉得浑身发冷,拿住日记本的手不停颤抖。他揉了揉眼睛,他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可同时,胃里开始不断翻腾。 巨大的冲击以至于让他没有发现有人正站在门外,准备打开房门。 “陈团长,我房卡应该在外套里……什么?没有?秦凤之口袋里有?等等……啊,找到了。”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谁、谁在哪里?!” 等他回过神来,一切已经覆水难收。 —————— 白天还有一更,4K字。 更完后没存稿了,继续蓄力。 15-5 真相1(慎) ※警告※ 下文可能会含有令人不适、对部分读者而言的地雷的描写,且因为会剧透,所以无法在文案事先提醒各位(最多添加了‘暗黑’TAG),阅读时请注意。 如果有读者因此感到不快,真的十分抱歉。 “讨债鬼来了、讨债鬼来了、嗡嗡嗡嗡嗡……” 陈清泽是被这一段铃声弄醒的。 “我操……” 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天旋地转,陈清泽觉得所有描写头晕的成语都能套上他现在的状态。他挣扎着伸出手,将手机拖到面前,屏幕上显示着李然的名字。 “喂……” “陈清泽你这个色狼骗炮混蛋垃圾渣男!你他妈今后生儿子没屁眼……” “那他妈也是你帮我生!操!” 被李然一通乱骂,陈清泽直觉火气上头,晕眩就这么被驱赶走。他啪的挂掉电话,将意识从混沌中拉回来,看了眼时间。 18点20分。 他大概昏迷了30分钟左右。 “秦凤之人呢……” 陈清泽抓住桌沿起身,随即扫了一眼包厢。罗契和秦凤之都不知去了哪里,直觉告诉他一定是罗契带走了秦凤之。 问题出在最后罗契拿出的那壶酒上。里面恐怕放了些即效的安眠药,趁着秦凤之和陈清泽大意的时候放了进去。 一想到自己竟然坑在了罗契这个小人手上,陈清泽就气得咬牙。愤怒与急切使身体涌出力量,他颤颤巍巍地站起。然而,上半身刚一用力,下半身就失去了控制了。哗啦一声,面前的碗筷全都落地,门外的服务员慌张地进了门。 是之前那个送酒的服务员。 “先生,您没事吧?!这里我来收拾……” 陈清泽半跪在地上,服务员以为他是喝醉了酒,想去扶他起来。可她的手刚碰上陈清泽,陈清泽就反拉住服务员,厉声道: “秦凤之呢?罗契带他去哪里了?!快说!!” 他用尽全身力气掐住服务员手臂,服务员似是被陈清泽的气势吓到,露出了惊恐地神情,唯唯诺诺地道:“他、他们一刻钟前去楼上客房了,具体我也不知道。” “那他妈给我问出来!” 在陈清泽的催促下,服务员连忙跑出包厢。陈清泽抓住所有能抓的东西,爬进洗手间。他拧开水龙头,冷水直接冲向脑袋,自己这才彻底清醒了过来。与此同时,服务员也带着信息与房卡气喘吁吁地回来。 “先、先生,在824室……” 还没等服务员说完,陈清泽一把抢过服务员手上的房卡,离开包厢。他跌跌撞撞上了电梯,心如急焚。 是个人都知道,把戏子带进客房是有什么意图。 “罗契这个死变态!” 叮的一声,电梯来到八楼。陈清泽一边祈祷秦凤之保持清醒,一边以自己最快速度来到824室门口。 “秦凤之……!”他焦急地喊着秦凤之的名字,冲进屋内。 屋内的情景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地上一片狼藉,到处滚着破碎的碎片与物品,似是争执过后的痕迹。在一张约莫两人宽的沙发上,罗契正骑在秦凤之身上,想做的事不言而喻。 黑暗之中,罗契的面孔如同骷髅般恐怖,眼珠直勾勾地看着秦凤之,甚至快从眼窝中掉出。陈清泽觉得,他终于见到戏本子里所说的形如枯骨。那被利欲熏心让人恶心。罗契甚至抽动着手指,一边抚着秦凤之的脸,一边念道: “三十年,我等了三十年,终于能和夜蝶……” “罗契你他妈!” 陈清泽再也看不下去,一拳头就招呼在罗契脸上。然后他连踢带踹地将罗契压在地上,一拳又一拳地发散怒气,直到秦凤之叫停: “够了。” 见到罗契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暂时失去了意识。陈清泽终于收了手,走向秦凤之。与陈清泽同样,秦凤之也被下了药,无力地瘫在沙发上。陈清泽瞄了一眼秦凤之,除了领口处微微打开,其他都算衣冠端正,应该是多亏了他奋力抵抗,才没有进一步被罗契得逞。 “秦凤之,你没事吧,没被这变态……” “不要碰我。” 陈清泽的手刚搭上秦凤之的肩,就被他甩开。秦凤之挣扎着撑起身子,可光是这个动作就已经满头大汗,不停地喘气。 咚的一声,秦凤之用力不稳,倒在地上。 陈清泽当秦凤之又在发脾气,又一次上前。然而凑近一看,却发现他面孔通红,像是发烧,又像是另一种情绪。 “难道罗契给你下的不是安眠药?” 听到陈清泽质问,秦凤之只是一言不发。他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尝试站起来。在舞台上那么灵活的秦凤之,现在却如同脱线的人偶,只能难看地趴在地上。 “秦凤之,你别拗了。我背你,我们先离开再说……”不顾秦凤之拒绝,陈清泽硬是抓住他手臂。就在陈清泽碰到秦凤之的那一刻,他便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与之伴来的,是剧烈的呕吐。 就像是过敏的应激反应,又像是对这种行为极具的抗拒,秦凤之吐个不停,甚至吐出了胆水。秦凤之素来爱干净,现在却只能仍由这些污物弄脏自己。陈清泽赶紧跑去卫生间取出毛巾与纸巾,递给秦凤之。 “你这样不行啊……” 数分后,秦凤之呕吐暂缓,可依旧拒绝陈清泽触碰。陈清泽自己也头痛不已,只能取出手机,寻求帮助: “这样吧,我把浅炵叫过来,先把你弄回酒店。” “不要叫她。” 秦凤之靠在墙边,大口地喘着气。他已经不知道摔倒了几次,次数多到陈清泽快失去了耐心。而更令他不忍直视的是,在提到浅炵时这个男人露出的狼狈与害怕。 “那你想怎么样?你又不愿意我碰你,难道你想找外人过来,然后告知天下你秦凤之被人下了药吗?” “炵儿已经决定走了,那就不要再去打扰她。陈清泽,就和你说的一样,她不应该和我这种人再纠缠一起。现在叫她回来,我就彻底变成一个卑……” 话没说完,秦凤之觉得自己身体腾空。 “你就是卑鄙,不要再解释了。” 陈清泽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了秦凤之的领子。 “别和我说什么尊重她的决定,你当初把人家拐回来的时候又在想什么了?!既然都纠缠在一起了,就他妈给我负责!秦凤之,你都逃了四年多,还想继续逃下去是吗?!” 他认识的秦凤之一直是那么高傲与强大,似乎没有什么困难能够阻挡他,也没有什么感情能够触动他。他是真正的强者,陈清泽曾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现在,他却为情所困,仿佛与浅炵的情就是他的一切。现在的秦凤之只不过是个演技精湛的胆小鬼,他营造出自己强者的外表,内里其实脆弱且自卑。 这样的秦凤之让他感到无比暴躁。 “喜欢就说喜欢,伤害了人家就给我去道歉赔罪,有苦衷就他妈给我说清楚。整什么飞蛾扑火,你他妈知道飞蛾扑火是为了什么,人家是为了求偶才扑火的。听懂了么,你这个臭傻逼。” 咚的一声,陈清泽将秦凤之丢到沙发上,然后拨通了浅炵的电话。电话那头的浅炵没了以往的那份唯唯诺诺,很快便允诺。 电话挂断,屋里马上响起了秦凤之的呜咽。他窝在沙发里,捂住自己的身子,明显在忍耐着什么。陈清泽知道,被下了药的滋味不好受,哪怕现在就失去理智也不奇怪。可即使如此,陈清泽还是能在黑暗中感到秦凤之凶狠的眼神。 如果不是他现在动惮不得,他肯定会杀了自己吧。 十五分钟后,浅炵赶到了现场。 “这是……怎么回事……?” 浅炵一推开房门,酒味与臭味扑面而来。她不解地看向面前这奇异的景象:秦凤之蜷缩着,像是很冷地抱着自己的身子,又像是很热地满头大汗。而陈清泽则无奈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捂住自己的额头。 地上除了污渍,成堆的毛巾,还有一个横躺着的男人。浅炵觉得这人眼熟,可他鼻青脸肿的模样并没有让她认出他的身份。 见到浅炵过来,陈清泽抬头道:“都是被这个人坑了。给我下了安眠药,给秦凤之下了……媚药。” “被下药?!”浅炵差点叫出声,幸好四下无人。她赶快带上门,越过一片狼藉,来到二人中间问道,“那我们是去医院吗?还是叫警察来比较好。” “不,我们先回酒店。人言可畏,这笔账日后再算。我找你来,是想麻烦你搭把手。秦凤之……总之现在很抵抗男人碰他,你扶着他,我们下到停车场,我开车回去。” 浅炵点了点头,心里却五味杂陈。仅仅一天没见,秦凤之就变得这么憔悴不堪。 “秦凤之。” 她试探地叫了他一声,可秦凤之不作回答。他像是一只离开水过长时间的鱼,正在不停地吸吐着气,并没有发现浅炵的接近。 浅炵知道现在并不是互诉衷肠的时候,于是她接着唤道: “师兄。” 秦凤之终于抬起了头。 他的神情还是如昨晚那样脆弱与可怜。 “炵儿……” 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用嘶哑的声音敲打着浅炵的心扉。浅炵很难从他眼里判别出什么感情,仿佛什么都有,又仿佛一切都被压抑着。 就如他一直以来做的那样。 “我们回去吧。” 听到浅炵的声音,秦凤之不再抵抗,而是点了点头。浅炵深吸一口气,搭上了他的肩膀,支撑着他站了起来。这个场景让她回想起五年前的那一晚,她也是这么扶着秦凤之,回到了戏班。 可是,为什么要回去呢? 真的如罗仪所说,如果那时自己再往深处跨一步,知道这一切的话,应该死也要带着他离开那个地狱。 “走吧。” 临走前,陈清泽愤恨地踢了罗契一脚。罗契只是呜咽一声,依旧昏睡。为了防止罗契还做了什么手脚,陈清泽与浅炵检查了房间的角落,在确认没有任何摄像头后离开。 “陈团长,你喝酒了吧,开车没事吗?” “早醒了,没事。” 回答完浅炵疑问后,一路无话,唯有秦凤之沉重的呼吸声。或许是因为疲惫,秦凤之上车后便陷入沉睡之中。很快,三人便回到了H酒店。上了电梯,浅炵听到陈清泽如释重负地长吁了一口气。 “那个浅炵,我先回房休息一下。你这边有什么事来找我,如果他要那个……你别睬他,反正一晚上就能好的。” “嗯。” 到了26楼,陈清泽为浅炵拿出房卡后,先一步离开。浅炵拖着秦凤之进了门,却在黑暗之中看到台灯的光亮。 书桌旁,幽幽地站着一个人影。 “谁、谁在哪里?!” “为什么……” 熟悉的声音。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应该在公园里等我才对。” 人影转过身子来,浅炵眯起眼睛,终于认清了这是谁。 “阿伶?” “为什么他也在这里?!他现在应该在罗契的床上!” 莫名的怒火向浅炵袭来。浅炵听到罗契这个名字,才反应过来那个横躺在地板上的男人是富仪商事的罗副总。 然而,疑问随之而来,浅炵质问道:“阿伶,你为什么在这里?你怎么知道秦凤之应该在罗契床上?” “炵儿,跟我走。” 完全无视浅炵的话语,阿伶一个箭步向前,拉起浅炵胳膊。浅炵被阿伶一拉扯,本就支撑着秦凤之费力的她一时失去重心,与秦凤之一同跌在地上。 “阿伶,你放手。” “跟、我、走。” 阿伶愤怒不已,可当浅炵看向他时,他却闪避着眼神,仿佛在掩饰着什么一般。这时,浅炵才看到他手上攥着一本日记本。 “阿伶,你冷静一点。我现在还不能走,我不能就这么放着他不管,而且我还有事没有……唔!” 啪的一声。 浅炵只觉右脸火辣辣的疼。 几秒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被阿伶扇了一个耳光。 接踵而来的是他的咆哮: “浅炵,你就这么贱么?!被他骗、被他伤,被他毁了一切,还是要和他在一起?!还是说,呵,他把你操得很爽,你的身子离不开他了?那样的话和我试试?在他的面前,把你操得高潮。这样也不错,比找人弄他要……” 意识到自己在向浅炵不断吐着污言秽语,阿伶猛地停了下来。可是一切已经太晚,突如其来的冲击、愤怒、还有心虚让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发现浅炵的右脸微微发红,他企图道歉,向浅炵伸出手。 可理所当然的,手被她甩开。 “炵儿,对不起,我……” “……是,我是贱。”浅炵慢慢抬起头,眼里噙着不满、委屈还有气愤,“就连我都觉得自己傻。可是我没法把五年前那晚置之脑后!” 愤怒与羞辱也同样使浅炵将一切脱口而出。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师兄救了我,我早就被送上了贾老板的床,被卖给他做妓女、小妾甚至是性奴。所以我才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师兄前一天晚上救了我,到了第二天早晨却要背叛我。” “可这只是偶然,偶然碰到了那种人,只有那一次……” 他紧攥住日记本,企图将真相藏起。 “……阿伶,你以为秦川会那么好心地带戏班里的人去读书吗?” “不要说了。” “那他为什么从来不带你去呢?” “不要说了!” “因为那个戏班根本不是什么戏班。是秦川为了掩饰他那些肮脏的勾当,而制造出的表象罢了!” —————— 存稿结束。 下一节开始过去回忆,还在码。 看在怒更1W字的份上,如果能给点留言(当然别骂我。。)或珠珠可能会更的快一点。 16-1 真相2(慎!!!!!) ※警告※ 下文含有令人不适、对部分读者而言的地雷的描写,且因为会剧透,所以无法在文案事先提醒各位(最多添加了‘暗黑’TAG),阅读时请注意。 如果有读者因此感到不快,真的十分抱歉。 夜幕无星,唯有圆月。月光淡淡,照不透真实,也照不进人心之中。当乌云将这圆月遮挡时,人们唯有用人造的灯光照亮周围。 在这充满人造光的简陋舞台上,正上演着一处蹩脚戏。 台下观众昏昏欲睡——他们只来看个热闹,没想到会如此无聊。惟有坐在前排的“贵宾”看得津津有味,还会不时叫好。可却没人注意到他们的眼神,就像在检查货物一样。 “你忍心将我伤,端阳佳节劝雄黄。 你忍心将我诳,才对双星盟誓愿,你又随法海入禅堂。 你忍心叫我断肠……叫我断肠……” 台上,稚嫩的少女扮演着与她不符的白素贞,正在控诉背叛自己的许仙。可唱到一半她却忘了词,在台上眨巴着眼睛。 台下观众这下倒是精神了起来,开始捂嘴偷笑,此时“小青”走到少女身边,悄悄提醒,总算是解了这尴尬的场景。 一曲唱毕,除了前排稀稀拉拉的掌声,整场都安静得可怕。谢幕时,少女四处找着那个人的身影,却怎么都寻不着,一时间沮丧不已,甚至哭丧了脸。 “炵儿,怎么哭哭啼啼的。今天可是你第一次主演呢,得开心点。” “阿淑!”浅炵一把抱住前来迎接的阿淑,撅起嘴来,“今天没演好……而且谢幕时也没看到师兄。他是不是生气了,我演得太差了?” “怎么会,我从没看到过秦枫师兄生气呢!”阿淑回抱住浅炵,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是觉得你这白素贞挺可爱的!台下贾老板笑得叫那个开心呀。” 浅炵想起那个有些油腻,秃顶的中年男子,咕哝道:“我都不敢看他,怕出戏。你不觉得他头上像顶着个太阳蛋似的!” “哈哈,真的好像啊。” 二人有说有笑走进休息室。这是戏班临时搭建的敞篷。戏班大大小小都在这,或是卸妆更衣,或是嬉戏玩耍。浅炵扫了一眼同伴,依旧没见到秦枫。 “咦,怎么小安也不在呀?” 戏班的人听到浅炵疑问,面面相觑,回答道:“她就没回来过。” “哦……她今天演小青的时候帮了我,我还想谢谢她呢。” 这么说起来,刚刚谢幕时小安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一边,阿淑已经帮着浅炵卸妆,边道:“炵儿,你今天这妆画得真好看。” 浅炵听到心头一喜:“嘿嘿,那是当然。是师兄给我画的。” “听听,公然炫耀。”阿淑提高了音量,让浅炵成为众人的焦点,“还在担心什么师兄生气呀,他可是宠你都来不及呢。” “是啊,天天就看到他和你腻在一起。”戏班里的小生附和道,“我还听说枫哥不愿意让你出来演呢,要不是戏班有规矩,我看他得保护你一辈子。” “炵儿现在才主演,已经晚啦。你看小安比她小,都演小青了……” “叽叽喳喳地在吵些什么!还不快点把东西理好!” 大家正聊到兴头上,屋外冷不防地传来秦川的声音。他钻进屋子,指着戏班大大小小厉声道: “今天都演成什么样了,回去一个个都给我罚过来!” 顿时鸦雀无声,就连浅炵都低下了头,不再说话。然而,正当她准备换下戏服时,秦川走到她面前: “你等等,先别换。今天有个懂行的老师觉得你唱得不错,想叫你再唱一段。” 秦川这话一出,浅炵顿时愣住,傻傻地问: “师父,真的是找我吗?” “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演白素贞!快点!还要我请你吗?!” 浅炵被秦川一吼,不敢反抗,只得乖乖跟着他离开。二人一前一后走在夜路上,一路无灯,像是走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浅炵心慌,随即开口:“师父,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秦川瞥了她一眼:“这老师就住在这前头,去他家。” “哦……” 自进戏班以来,浅炵就与秦川接触不多,更别说像这样二人独处了。浅炵耐不住这安静,继续问道:“那师父,秦枫师兄是不是也在那里啊?今天都没怎么见到他。” 听到秦枫名字,秦川顿了顿。 “他啊,我叫他去隔壁镇子买东西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然后只听他哼的一声,咧起了嘴角。 “喏,就在这里。” 约莫十分钟后,她们来到了目的地。 “哇,好大的宅子。” 一边,浅炵还在惊叹于这古色古香的老宅,一边秦川已经熟门熟路地推开了门,招呼着浅炵进来。 “走快点,人家在等呢。” 浅炵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小跑了过去。只听乓的一声,大门合上,也将她彻底带入另一个世界里。 过了门房,视野才总算明亮起来。她好奇地看着这颇具风雅的院子,石桌石凳,金桂月季。院子两旁还装了景灯,一路指示浅炵她们前进的道路。 踏进屋内,里面安静不已。浅炵也小心翼翼地收起步伐,尽可能不弄出声响,脑里过着白素贞的唱词。 “啊……” 就在这时,浅炵似乎听到深处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可是随着深入,那声音越来越熟悉。 “啊……啊……唔……” “小安?” “不、不……要……啊啊、啊啊啊!” 一时间,走廊回荡着小安痛苦的惨叫。 “小安!!” 浅炵顾不得自己害怕,连忙向声音传出的房间跑去。她猛地推开那扇刻有百合花的红棕色木门,然后,映入眼帘的是污秽不堪的一幕。 小安坐在一个男人身上,正一上一下地呜呜哭泣。她还穿着小青的戏服,但胸前却被撕开,露出娇小的乳房。她双眼无神,但在看到浅炵时,她求救般地伸出了手。 可浅炵却无法回应,她的脚像是灌了铅,动弹不得。 “怎么样,爽不爽?刚刚破处就这么骚……真欠操……” 即使是浅炵到来,也没有让那个男人——贾老板停下动作。他毫不掩饰地吐着污言秽语,甚至还颇为得意地转过来,像是炫耀一般。 “怎么了?” 此时,秦川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师父……!小安、小安她被……不是说老师……” 像是找到救命稻草,浅炵想向秦川求救。可当她从秦川脸上看到嘲笑时,她便理解到自己的问题有多愚蠢。 “哈哈,是啊,懂行的观众,也算是老师了不是吗?难道你以为,你们这种表演真会被人家看上?” “我、我要回去……” 浅炵强迫自己动起来,然而秦川不会让她得逞。他抓住她的胳膊,用一种看待牲畜的眼神看着她:“那怎么行。今天演出,人家就看上小安和你。你回去,我不得亏大了。” 秦川把浅炵拉到二人面前,浅炵只觉得恶心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贾老板,您看上的小姑娘来咯。怎么样,开胃菜享受得如何?” “嗯……嗨,还行吧。第一次,就知道哭。” 说着,男人抖动着身子,然后将什么东西从小安体内拔出。小安已经如同无力的玩偶,就这么被丢在地上,身下流出带有鲜红的白色浊液。 “呜……!” 浅炵不忍多看,别过头去。秦川蹲了下来,转而抓住她的肩,在她耳边轻道: “浅炵,你不想变成这样吧?” 她摇了摇头。 “那你就要好好服侍贾老板,知道吗?他可是包了你一晚上。你要表现得好,下半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什么……什么下半辈子……” 浅炵拼命晃着头,听不懂秦川的意思。 一旁,贾老板穿上浴袍,一边点着烟抱怨道:“秦老板,你怎么都不和你小姑娘说说清楚?玩两次强上,太没意思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里吧,被开苞的要么直接被买走,要么就留着。留着的,我都不会让他们多说,不然小兔崽子们难管教。所以她们都不知道主业的事。” 听到这话,浅炵倒吸了一口凉气。 “主业……?我们不是、不是戏班吗……?” “戏班?”秦川死死掐住浅炵,恰得她生疼,“你以为我是做慈善才收养你们这些无亲无故的小崽子?当然是为了卖你们啊。” 嗡的一声,刺耳的蜂鸣向浅炵袭来。 她似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戏班里的小孩子会这么多的原因。 “那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我们上台演出……” “当然是方便啊。每次你们这些崽子到年纪了,就拉上台秀一秀。既坐实了戏班名义,又能让‘观众’看得满意。” “那所谓的十四、五岁才能上台演出,并不是什么规矩,而是、而是单纯……” 到了可以卖的年纪? “可有一次,十二岁以上的孩子都去了啊……” 浅炵不敢说下去,肮脏的猜想让她胃里翻腾。 “真聪明。” 秦川拍了拍浅炵的肩,语气中满是赞许。 “开心点。你已经比别人晚开苞了,而且只用服侍贾老板一个人。不像这小孩……待会还要再去服侍好几个老板。万一没被看上,那就得每周去读书了。” 读书? 读书不是表现好的人才能去的吗? 就连秦枫他也…… “咳咳,秦老板,好了吗?”贾老板打断了浅炵的思考,将香烟掐掉,“我还得趁着天亮前回家呢,不然家里那臭娘儿们可烦了。” “哎呀,瞧我这话多的。这药您拿着,立竿见影,保证听活。那这小丫头我就先带走了。您好好享受……” 秦川一把把小安扛在肩头,缓缓关上房门。眼见着最后一束光芒就将消失,浅炵驱使了所有的力量飞奔过去,可却被背后的男人一把拉住了头发。 明明屋里只有他一个人,浅炵却感到有无数双手从自己身后窜了出来,捂住了自己的嘴、自己的眼睛、自己的感官,然后将自己拉进无尽的黑暗之中。 她害怕地大喊起来。 “我不要、不要!” “听话。现实摆在眼前,乖乖接受才是最轻松的……放心,叔叔会温柔地教你,让你爱上这种感觉……” 男人将浅炵压在冰冷的墙上,企图把药塞入她口中。浅炵紧闭双唇,死命抵抗。黑暗中,她只能在心中祈求着救赎。 可是又有谁能来救她? 小安失去了意识,阿淑又在几公里外的戏台里,秦枫根本不在这个镇子上。等待着的她的只有绝望,眼泪就这么不争气地流下。 “对不起……师兄……” 16-2 真相3(慎!!!!!!!!!!) ※警告※ 下文会含有令人不适、对部分读者而言的地雷的描写,且因为会剧透,所以无法在文案事先提醒各位(最多添加了‘暗黑’TAG),阅读时请注意。 如果有读者因此感到不快,真的十分抱歉。 “对不起……师兄……” “炵儿!!!” 他的呼喊伴着跑步声、冲撞声、然后是吱吖的推门声,秦枫奇迹般地出现在浅炵面前。 “师兄……!” 下一秒,浅炵就落到了他的怀里。 “炵儿,别怕,师兄在。” 他将浅炵紧紧环住,不停拍着她的后背。浅炵被这温暖感染,再也坚持不住,就那么嚎啕大哭起来。 “秦枫!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让你去……” “师父,你答应过我,不会动炵儿的。” 秦川刚想斥责秦枫,反倒被被他凶狠的眼神震慑到,不禁后退三分。 即使是十年前,秦枫刚来的时候,他都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这让秦川第一次感到害怕。 “秦川,这是怎么回事?事到如今,你可别说要反悔了。要是这样,我现在就一个电话打给我秘书,让他别打钱了!” 被秦枫弹开的贾老板开始大声质问秦川。秦川只能他一边赔笑安抚着贾老板,一边板下脸对秦枫吼道: “秦枫,你他妈搞什么?!快给我滚!贾老板看中浅炵是她的福气,你知道人家这次赞助了多少吗?这么多钱,你出得起吗……” “我来代替她。” 此话一出,刚想把秦枫拉走的秦川愣在那里。不止是秦川,就连贾老板,还有浅炵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浅炵抽吸着鼻子,抬头看向秦枫。 秦枫自然注意到她的视线,对她笑了笑。 浅炵知道他是认真的。 这让浅炵立马反驳。 “不要!师兄,你没有必要为了我这样做……不要……” 抽泣伴着叫喊,浅炵止不住自己的哭声。秦枫长吸了一口气,然后像是为了不让浅炵听到更多,他轻轻捂住她的耳朵,让她的脑袋埋在自己怀里。 “我代替浅炵和你上床,但是你不能碰她一根手指头。” 他拿起掉在地上的药片,一吞而下。 “师父,可以吧?” “……呵,对我来说有差吗?只是人家吃不吃你这一口……” “行啊。”贾老板摸着下巴,猥琐地笑了起来,“试试呗。这么好看的男孩子我第一次见呢。” “那贾老板,钱的事咱就不追究了哈?他可是我们这里的头牌……” “行行行,快开始吧。” “好好,那我先走了啊。还有下一场等着呢。” 贾老板猴急地挥了挥手,赶秦川出去。秦川自然求之不得,低头哈腰地离开这尴尬的场景。见事情向最坏的方向发展,浅炵拼命捏住秦枫的手臂,向他摇头。 然而,他只是拽下浅炵的手,仍旧对浅炵施以微笑。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一切都是习以为常一般。 “炵儿,你在外面等我,好不好?” 他声音不带有一点点波澜,反而带着无限温柔。浅炵曾经无比依赖这样的他,可现在,她只觉得她快被这温柔活活掐死。 “不行,让她待在这里。” 可是,他最后的温柔却被肮脏的念头玷污了。 “你说什么?” 秦枫与浅炵齐齐看向贾老板。 “当然是让她看啊?深爱之人在自己面前被……这种戏码难道没见过吗?” 贾老板从抽屉里取出手铐,步步逼近浅炵与秦枫。 见到秦枫依旧将浅炵护在身后,他觉得看到什么好笑的事,突然大笑起来。他笑得那么放肆,就连脸都歪曲了。 “你们没有权利拒绝。在这里,你们只是鱼肉,我才是主人。只要我想,我还是能上了你身后这个小姑娘,然后要了你们的命……可我没有这么做,所以你要感谢我,懂么?” 他一把抓住浅炵,把她拷在床旁的椅子上。 “小伙子,我欣赏你的挺身而出,我也能看出你眼里的狠劲与黑暗。可你却被你的底线绊死了,知道么?你所谓的善良、温柔不过是为了掩饰你的弱小和懦弱…… 心狠一点。不然你不仅帮不了别人,还是会伤害自己,和你爱的人。” 浅炵不懂贾老板在说什么,她光是看着贾老板一步一步走近秦枫这个动作,就已经让她的大脑几近空白。 “今天,就由我来给你们上一课。让这小姑娘好好看看,她敬爱的师兄是怎么‘保护’她的,也让你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之后的情形,浅炵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呻吟、喘息、哭喊。 欲望、媚笑、流泪。 情欲、快感、崩溃。 不过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却让她觉得有几辈子漫长。她被迫听到、看到了太多未知的语句和场景。人的一切,那藏在最深层的,充满欲望与肮脏的情绪就那么赤裸裸地摆在自己面前。 然而,她却只能被锁在椅子上,默默哭泣。 面对命运的无情袭来,她们无力抵抗。 男人用年岁、权力、金钱展示他的强大,嘲笑着浅炵与秦枫之间那脆弱、苍白、肤浅的感情。他仿佛在说,看啊,再纯洁的爱情,还是抵不过这虚伪的快乐。 可那之中根本没有什么快乐,有的只是单纯的发泄罢了。 “……手铐钥匙拿好。我要回去了。接下来你们自己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事毕,男人丢下这句话,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离开了房间。 “师兄……” 男人离开数十分钟后,浅炵才渐渐回过神来。她手忙脚乱地解开了束缚,跑到了秦枫身边。他的药性还没有解开,身上烫得不行。 “不、不要……”他看到有人接近,先是反射性地向后缩,然后交叉着胳膊抵住脸,害怕地闷哼了起来。 好热。 好疼。 好难受。 身体里仿佛有数百、数千只蚂蚁随着骨头、经络、血管啃噬着自己的理智与意识。自己又坠落到那黑暗之中,无数双手企图侵犯自己。 在这时,他的余光瞥到了浅炵。 她还是哭了。 粉嫩的双唇失去了血色,雪白的皮肤像是披上了霜,嬉笑的眼角彻底没了神。可即便变得这么憔悴不堪,她还是向他靠近。 他的光啊。 秦枫想把她拥入怀中,这样他就能拥抱光明了。他伸出手,就在他即将要触碰到浅炵的那一刻,他停下了。 他想起来了,浅炵看到了一切。 他如何呻吟、如何失态、如何高潮的模样。 一直以来,潜藏在梦境深处,如影随形、躲在背后的黑暗附到了自己的手上,将自己的手染得漆黑。 不仅是自己的手,还有自己的腿、脸、整个身体…… 太肮脏了。 就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 “炵、儿。” 他悄悄地收回了手,拼尽全力起身。 “……没事了。” 他努力挤出微笑,那一如既往的微笑,他想要安抚面前失魂落魄的她。可他不知道,他的这句话、他的逞强让浅炵无法呼吸,心痛不已。 “师、兄,我去……拿毛巾和衣服……” 浅炵忍着眼泪帮秦枫弄干净身子,为他穿上衣服。然后,她搀扶着无力的秦枫走出了这个充满噩梦的房间。 “我们……回去吧。” 不久之前,木门上的百合花纹还在美丽绽放,现在却彻底落下了花瓣,再也回不到那过去的模样。 雅致的庭院、有着景观灯的小道,此时非但照不清她们前进的道路,反而迷惑着她们,阻挡着她们离开。 浅炵支撑着秦枫,一边推开厚重的大门。二人来到夜路上,浅炵凭借着记忆走在回去的路上。此时,秦枫短暂地陷入了昏睡。 “呜呜呜……呜呜……” 见到秦枫睡去,浅炵再也忍不住眼泪,开始哭泣。每一步,她都迈得如此艰难,脚下如同刀割。 ——师父,你答应过我,不会动炵儿的。 答应?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秦枫都做了些什么? ——我来代替她。 她觉得她亏欠了秦枫一辈子……几百辈子。他做的这一切,是耗尽她这短暂渺小的一生,都偿还不完的。 “师兄,我们到了。” 深夜,二人终于回到了“家”。 几小时前,浅炵还把戏班当做自己的归宿之处,可现在,这个归宿之处已经变成了地狱的入口。她不想回去,可她、她们又能去哪儿呢? 她艰难地把秦枫搬上自己的床,只听秦枫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蜷缩起了身子。他喘着气,脸上依旧留着情欲的潮红。 浅炵知道,这是情药的余力。 如果不得到释放,秦枫还将继续难受下去。 浅炵实在无法再看着他痛苦的模样。 “师兄,等我一下。” 她解开了自己的衣服的带子,然后一件件褪下这所谓的戏服,也一并褪下那只会哭泣的自己,露出了纯洁无瑕的身子。 她救不了小安,也救不了秦枫。 可是,她有缓解秦枫痛苦的办法。 “师兄……” 浅炵悄悄爬到秦枫身边,笨拙青涩地亲吻着他的嘴唇。 “炵儿……?” 秦枫闻到了独属于她的香味。 他挣扎地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丝不挂的浅炵。 “不要。” 秦枫马上就猜到了浅炵的意图,将她推开。 但其实,他是多么想要她啊。即使没有深陷这情欲之中,他也想把她纳入己有。触碰她、爱抚她、进入她,让她在自己身下,露出只有他才能看到的表情。 可是他不能。 他不配。 “炵儿,我……唔。” 不等他说完,娇嫩欲滴的双唇便已经附上秦枫干枯破裂的嘴唇。 那甜蜜的滋味,让即使不嗜甜的他都感到美味无比,犹如琼露,犹如甘霖,犹如胜过一切的解药。 他觉得理智在离自己远去,没被情药摧毁的意志正在完全瓦解。仅仅因为浅炵的一个吻,自己就已经神魂颠倒,浑身酥软。 “师兄,我喜欢你。” 她用手勾住自己的脖子,让自己的眼里只有她。 这就是情药的真正效果吗? 脑子里只想着要侵占她的一切。 忘记了过去,忘记了那血、那恨、那仇。 “所以……” 她乖巧地坐到了他身上,稚嫩地挑逗着自己。 “让我来帮你吧。” 这一刻,他将一切抛之脑后。 ———————— 后接 1-1 初次 16-3 真相4 秦枫醒来时,离刚刚那场性爱才过去一个多小时。他本就难以入睡,睡眠总是断断续续,不时惊醒。可现在,他却并不是因此而醒。 与浅炵的结合,不止减退了情药的效力,更让他醍醐灌顶,清醒了过来。他不得不开始思考,他与浅炵的今后。 经过今天这件事,秦川必定已经发现他与浅炵之间的感情之深。之前,秦枫想方设法地让浅炵逃过魔爪,可现在不会再这么简单了。 “师、兄……” 怀中的浅炵轻唤着自己的名字,如同蝉翼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滴下了晶莹的泪水。她在梦里梦见了什么,让她如此伤心,潸然落泪。 他在她眼上落下一吻。 “炵儿,师兄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秦枫起身,悄悄离开房间。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要将床上那情欲的痕迹消除掉。在想办法对付秦川之前,不能再露出任何马脚。 秦川之所以讨厌戏班之间的情与爱,不仅仅出于他自身的厌恶,更是因为他要保持货物的“完整”。一旦发现货物不再完整——尤其是女性,他变态的暴虐脾性就会完全爆发,变得嗜血又残忍。 “唔。” 想到此,秦枫眼前突然闪过过去的场景,这让他猛烈头痛起来。突如其来的口渴和炙热驱使着他改变方向,前往厨房。可是要去厨房,就不得不经过秦川的主屋。 深夜时分,秦川的房间依旧亮着灯。 秦枫不得不收起脚步声,弯下了腰。 就在这时,秦川屋内传来电话声。 “喂,李老板啊,你好你好!不打扰不打扰,怎么样,觉得这小姑娘如何啊?很好?直接收下了?行啊!” 秦川声音并没有因为夜晚的寂静放低音量,恰恰因为他的主屋离孩子们的厢房,以及秦凤之的房间有相当一段距离,所以他才更加放肆。 “……我账号就是这个,您明天给我汇款就行!嗯……还看中了另一个?哪一位,男孩女孩啊? 就贾老板看中的……哎呀,巧了,她还在呢!什么?处子?当然了,我这儿全都是未开苞的,您放心!好、好……啊,一早就想见?那我八点就给您送来,您看如何?行!谢谢惠顾。” 啪的一声,秦川挂掉电话。 之后,院子陷入死寂之中。秦枫感觉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一种名为愤怒的感情从深处涌了上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感情了。 “嗯?有谁在外面吗!” 秦枫的动静似乎惊动了秦川,他连忙捂住嘴,躲到角落。秦川则是探出了头,环视了一圈,在确定没有其他人后锁住房门。 待听到房里传出秦川的鼾声,秦枫才走出角落。他的嘴角流下了血,在当看到秦川的那一刻,他恨不得立即冲上去将他千刀万剐,可他只能强忍住这份冲动,直到嘴唇被咬出了血,才冷静下来。 现在该怎么办? 距离八点只有几个小时了。 现在去叫醒浅炵,让她尽快离开吗? 她身无分文,光凭一个小女孩的脚又能走到哪里?秦川一定会穷追不舍,想尽办法把她抓回来。 况且,温柔如她,无论如何都会拉上自己一起逃离。 但是,他不能离开。 如果离开,那就意味着迄今为止的忍耐全都白费。 那该怎么办? 现在就去杀了秦川吗? 从厨房里拿出刀,溜进他的房间,一刀刺进他的肚子里。不出十分钟,他就会命丧黄泉。说不定他还沉浸在梦乡中,没有发现自己死的事实。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让他去死? 随着愤怒升上心头的,是那日的情景。 血雨雪。 尖叫与咒骂与哭声。 一起冲上眼帘的,还有曾几何时在黑暗里看到的“她”的身影。 这些影像与浅炵的音容笑貌重叠在一起,不断放大、接近、扭曲,仿佛在拷问他,你到底要选谁? 一边是对秦川的恨,一边是对浅炵的爱。 他能放弃对秦川的恨么?不可能 那他能放弃对浅炵的爱么?更不可能。他不会让任何人去玷污她,不会让她坠入与自己同样的深渊之中。 绝不会。 他松开捂住脸的手,视线模糊之中,他对着自己的手发愣。 那差点吞噬自己的黑暗暂时消失,浅炵的接纳让他感到无比至尚的幸福。可到了明天、到了那终将到来的一天,他还是会变得肮脏不堪。 他曾一度拒绝这样的自己,可现在他知道木已成舟,无力回天。既然自己已经满身泥泞,为何不索性沉入泥潭。 耳边响起了那个贾老板说的话。 ——你被你的底线绊死了,知道么?你的善良、温柔,是为了掩饰你的弱小和懦弱。心狠一点,不然还是会伤害到你爱的人。 “是、啊……” 一直以来,他都在以最周全的方法保护着浅炵。哪怕伤害自己,他也不愿意让她知道、见到、听到那一切。 然而,结果呢? 他还是没有让浅炵逃离那噩梦,甚至让她陷入危机之中。 自己的优柔寡断,那介于黑与白之间的伪善,明明已经身处黑暗却没有勇气投身于之中的懦弱,导致了这一切发生。 秦枫捏紧拳头,抬起头看向夜空。 无星、无月、无云。 名副其实的黑暗。 这才是与自己相配的。 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做梦去追寻什么光明,他无法改变过去、无法改变事实、无法改变已经扭曲的自己。 这样的自己,还有什么资格说救赎? 可是,至少…… “炵儿,我一定会保护你。” 迷茫已经散去,心中已经有答案。 即使会伤害到浅炵,他也要彻底让浅炵离开这里。 他不要什么光了,也不会再奢求什么爱了,他本就配不上这个字。所以他下决心做那一切,做一个负心汉,做一个恶人。 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将睡得如死猪的秦凤之搬入浅炵的房间,等天亮时一脸憔悴地向秦川告发他捏造的事实。 秦川怒不可遏,或许是酒精还残留在他身体里、麻痹他大脑的关系。他一边大骂浅炵毁了他的生意,一边却见着秦枫那愚蠢的模样发笑。 “……这下你也懂了吧?女人都是出尔反尔的,你付出真心,她却嗤之以鼻,把你践踏在脚底。” 他指示着秦枫去拿出烙铁,他知道秦川是准备用刑了。不完整的货物对他没有意义。在满足了他的虐欲之后,他就会将货物丢弃。 这正是秦枫想要看到的。他太了解秦川了,这个卑鄙、低劣又残暴的男人眼里除了他的宝贝儿子,容不得其他沙子。正是这样,他才选择了秦凤之。 他要秦凤之这个独一无二、特殊的位置。 “我……我没有……昨晚我是和秦枫……” “哼,还秦枫?要不是他告诉老子,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现在还在风流呢!” 不远处的院子里传来嘈杂的吵闹声。秦枫将带字的烙铁沉入井中后,慢步来到了舞台的边缘。他看到浅炵跪在地上,秦川骂红了脸,手中的鞭子如同毒蛇一般滑过浅炵白皙无暇的皮肤。 “师父,东西我拿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踏入舞台中央。 浅炵扯住他的袖子,不断地向他质问、求救,她师兄、师兄地唤着自己,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与依赖。 然而,这场戏已经拉开帷幕,在结束之前,不能轻易落幕。 “师兄、师兄……求你和师傅说清楚……我真的没有和秦凤之……师兄,你昨晚……” 即使到了这个地步,浅炵依旧没有把昨晚那些事公布于众。她明明可以在众人之前诋毁他,辱骂他,可她却还在相信他,还在温柔地做着他的光,照耀着他。 然而,秦川却从浅炵的温柔里抓到了一丝把柄。 “呵,那枫儿,你自己来证明一下吧?” 他将烙铁递到自己面前,秦枫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要他亲手在浅炵身上烙上不可消磨的痕迹。 “就这里,印上去。” 不行,他做不到。 秦枫不可受控制地摇着头,自诩完美的演技在这一刻满是破绽。他低头看向哭得不成人形的浅炵,垂下了手。他觉得他演不下去了,他宁愿下跪、求饶、趴在地上认错,再一次屈服在秦川的残酷之下,他也不愿对浅炵这么做。 “呵、呵……呵呵呵……” 秦川的窃笑声传到自己的耳里。 他仿佛在说,我才不管真相如何,我就想看你痛苦、挣扎、迷茫的样子……直到死,我都不会放过你。 自己怎么能忘记了,秦川他总是想着法子折磨自己呢? 他鼓起勇气抬头,看着秦川。面前的秦川咧起了嘴角,但又很快变成了面无表情的模样,冷淡地、漠视地、凝视着自己。 那眼神,与十年前一模一样。 “救、我……” “救、救我……” 耳边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仔细分辨,那从脚下传来。 “她”深陷黑影之中,但却抓着自己的脚,借此爬上自己的身。每爬一步,秦枫就觉得自己被冰封住,一步都动弹不得。 “娘……” 说来可笑,此时是恐惧给了他最大的勇气,其次是仇恨,然后是自责。在手中的烙铁触碰到浅炵的那一刻,同样温度的炙热也向自己传来。 他知道,这是十年前的温度。 浅炵的惨叫随之向自己袭来,也让自己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绝不能让任何人玷污她,为此,他愿意亲手掐灭他的光芒。 16-4 四年1 秦川死后,想象中的释然没有到来。随着一直支撑着自己的信念消失,那名叫秦枫的驱壳也一起脱落,他开始不再伪装,毫不掩饰地露出那似曾相识的扭曲。其中缘由,秦枫——秦凤之是明白的。 所以,以四年前的那一天为界限,秦凤之彻底沦为一具行尸走肉。 他既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也没有去死的理由。之所以去投靠陈家,有一半是因为执念,另一半则是因为计划中,他原本打算和浅炵一同前往陈家。 “你就是……秦凤之?” 对面的陈腾皱起眉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声音机械得很,像念着从前就写好的台词:“父亲死了,死前让我来投靠您。” “死了?” 此时的陈腾已经尽显老态,听闻这一消息更像是失了半魂,连连叹气。 “可惜啊,太可惜了。” “可惜?” 陈腾瞥了眼秦凤之,摇了摇头道:“他是个好戏子,就是性子太……不提了。对你而言,他是个好父亲,不是吗?” 秦凤之一愣,眼角边的梅花随之绽放,他向陈腾笑了笑。 “是啊。” 进入陈家之后,日子过得飞快。他在秦川那个称不上戏班的戏班荒废了太多,唱念做打样样都与同龄人差了一大截,这是天赋无法弥补的。不仅如此,他对外界的知识也极其生疏,有时甚至连生活常识都与别人不同。 他废寝忘食地学习,总算有了些起色。此时,陈腾有意重新启动剧团,这个重任则落到了他和陈清泽的头上。 “爸,我不要和他一起。” 这个提议遭到了陈清泽的严重反对。 或许是出于对陈家长子这个位置的威胁,又或许是单纯的同性相斥,陈清泽与他并不是很合得来。 “耍什么脾气。你一个武生,需要凤之这样一个旦角做搭档,知道一个好搭档是多么可遇不可求么?” 在陈腾眼里,他们二人在舞台上极为合拍。可在秦凤之眼里,陈清泽同样也是个不顺眼的存在。在某种方面,他与那个“秦凤之”极为相似,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一切都唾手可得。所谓的富家浪子,就是他这样的存在。 唯一不同的是,陈清泽很擅长看透人的本质。 “秦凤之,你有感情么?” “……” “我问你,你有感情么?喜怒哀乐,你都能感受到吗?” 一天午后,像是为了打发时间,陈清泽冷不防地问起秦凤之这个问题。秦凤之拿戏谱的手指一抖,少见地被戳中真心。思考片刻,他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没有。” 从前,只有面对浅炵时他才觉得自己像个人。可现在想来,那恐怕也只是伪装。他压抑太久,早就分不清什么才是真正的感情,什么才是舞台上的演技。 不过这人生,与戏又有什么分别? 面对秦凤之这过于实诚的答案,陈清泽无语得直摇头。半天后,他才挤出了一个类似建议的回应: “……那我劝你还是学会面带微笑吧。总比一直臭着脸要好,至少能遮掉点你的扭曲。不然到手的生意都飞了。” 或许是受不了陈清泽那股唠叨劲,自那之后,秦凤之便开始面带微笑。在陈清泽的不断“提醒”下,他再一次拾起那些伪装。 这次是扮演秦凤之,一个无亲无故却满腹才华,坚强爽朗却带着谜团和孤独的不知名戏子。 这样的人设似乎特别受到外界的关注,加上与陈清泽的对比,惟伶剧团的运营总算走上了正轨。剧团开始前往全国各地巡演,不论是多小、多偏远的城市,他都愿意前往,这让娇生惯养的陈清泽叫苦连天。 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就连秦凤之自己都不知道。 “呃,秦凤之!你能不能不要老带女人回来了!” 随着剧团的不断壮大,来自外界的诱惑也越来越多。从前,他只能作为货物被卖给金主。现如今,轮到那些金主将货物送到他面前。 他讽刺地发现,他在曾经他最为厌恶、最为之不耻的行为中感受到了情感的波动。可能在之前的生活中,身体的欢愉被尤为强调。欲望迸发,在本能面前,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他确确实实地感觉自己还活着。 “秦老师、陈老师,这边请。本会所是面对高档客户的,里面的小姐不论是相貌还是谈吐,绝对包您满意……” 与以往毫无区别的套路,秦凤之觉得这样的介绍腻味起来。不论如何用语言将这些点缀得冠冕堂皇,实际都改不了肮脏的本质。 区别在于,你是甘于陷入泥潭,还是被迫沉入其中。 带路人将秦凤之带入了一间装修豪华的客房,中途陈清泽借口肚子痛默默退出。秦凤之已经习惯陈清泽这种嘴上逞强的作风,不去在意。 十分钟过后,女郎终于出现在房里。 “让您久等啦~我是今晚服务您的阿洛,请问您想要什么服务呢?角色扮演、束缚、甚至是SM都可以、哦……” 二人对视一眼,女郎石化,秦凤之则挑动了一下眉毛。 “秦枫……?” 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这个名字了。 秦凤之抬起头,仔细端详起面前这个女人。身着极为暴露的服装,喷的是廉价的香水,脸上浓妆艳抹,企图用这遮住内里的稚嫩。片刻后,他淡淡开口。 “阿淑。” ———————— 一共三更,从今天到周日一天一更 字数不多,这次更新开始又恢复到慢慢讲故事的节奏了(苦笑) 谢谢大家的珍珠留言与收藏呀~ 16-5 四年2 #警告# 下文可能会含令人不适的内容,若产生不快,十分抱歉。 “阿淑。” “好、好巧啊,呵呵。”听到他冰冷的声音,女人——阿淑尴尬地笑了起来,眼神闪避,“之前看到你上电视了。我觉着像你,可你又用秦凤之的名字……加上我也好几年没见过你们了,还真的以为那傻儿子发迹了呢……” 说着,她移到他身边,用手指勾住他的手掌,身体则渐渐贴上他宽大的身子。可这调情的动作却被秦凤之躲开,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淑是他接手戏班后第一批赶走的同伴。那时,他开始逐渐切断主业那些肮脏的勾当。理所当然的,戏班的经营越来越困难,负担不起这么多孩子的生活起居,所以他不得不把他们弄走。 像小豆子那样年纪较小的孩子,则尽量找到靠谱的孤儿院托付;像阿淑这样年纪较大的孩子,在走之前会她们些遣散费,之后的路,只能靠她们自己了。 “流落风尘还需要什么理由么?” 她对着秦凤之皱起眉头,露出苦笑。从她的声音中确实能听到愤怒,可她却完美地掩饰了过去了。 “如果你指的是走之前给的那笔钱,呵,”她翘起腿,举手投足间充满不屑,“一到城里,就被坏男人骗了个精光。” “是么。” 秦凤之从不觉得他的所作所为是一种拯救,有人会因此走上更好的生活吧,也有人反而觉得原来的生活更好。 他转过身去,从钱包里取出厚厚一叠现金。正当他准备交给阿淑的时候,她突然闯进了自己怀里。 “和我做吧?这样钱我才拿的安心理得,而且……”她拉过秦凤之的手,放到自己脸上,“我和炵儿一样,也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喜欢你了。我可以做她的替身,师兄。” 见到秦凤之不作声,阿淑掌握了主动权,把他压在床上。 “在戏班的时候,你们一定做过很多次吧?” 她坐在秦凤之身上,脱掉透明的外套,露出赤裸的身体。 “在床上,你让她怎么叫你?秦枫、枫哥哥、老公……你喜欢什么体位我都可以满足你,而且绝对能比她做得更好。” 她凑到秦凤之耳边,咬着他耳朵,声音温柔且妩媚: “说实话,当时她被赶出去,我一半觉得害怕,一半却觉得她真活该。她也太傻了,竟然敢背叛你,去和什么班主儿子搞在一起,也不看看现在谁才是角儿。你说是不是?” 接着,她的手势一路往下,准备解开他的皮带。 “她给你口交过吗?表面看上去那么清纯,在床上是不是又浪又骚。呵,毕竟还会爬上别人的床,一定特别会装吧,那个小贱货。” 阿淑竭尽所能奉承着秦凤之,贬低着昔日的好友。她的言语里充满嫉妒,或许那感情原本不过是一个一闪而过的小小污点。然而,当处境发生变化时,一切纯洁无瑕的感情都变得扭曲,所有一切都被欲望抹黑。 “她没有你这么肮脏。” 秦凤之的眼神冰冷如霜,直接冻住了这情爱的前戏。他能够理解她的想法,曾经他也被教导过要去讨好客人。可是,一旦提到她,秦凤之便受不住控制,直接脱口而出。 “肮脏……?我肮脏?”阿淑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某种火焰终于爬上了眼眸,“如果不是你把我从戏班赶走,我会在这里吗?!” 愤怒终于熊熊燃烧起来,阿淑大吼道: “我那时很快就要被领养了啊!可你却毁了一切!” 只听啪的一声,她反手一巴掌甩到了秦凤之的脸上。在他精致的脸庞上留下了红色的痕迹。秦凤之歪着头,并不生气,语气越来越淡:“那假使说,秦川所谓的领养只是把你卖到别人手里,你也愿意么?” “我愿意啊。” 阿淑眼睛通红,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再差也不会比现在差了吧?你觉得我每天要接多少客人?我宁愿做一个人的小三,也不愿做人尽可夫的婊子!” 说着,阿淑号啕大哭起来。她愤恨地砸着床,将枕头、被子全都丢向秦凤之。对此,秦凤之只是拿起了自己的外套,默默躲开。 他没有义务陪着阿淑发泄感情。 就在他整理好衣物,准备离开之时,阿淑的哭声戛然而止。 “……没有在我身上找到浅炵的线索,你很失望吧?” 看似毫无根据的一句话,却让秦凤之停下了脚步。 原来自己是在找她吗? 事到如今? “跑到这穷乡僻壤的小会所来嫖?我听经理说了,说你指名要黑发、瘦的、年纪不超过20岁的,看到是我,松了口气吧?” 她声音高亢,如泄愤似地滔滔不绝。 “你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对浅炵以外的人没有任何兴趣!你在戏班的时候你眼里只有她,现在你眼里也只有她! 可你想过么,即使你找到她,她会原谅你么?炵儿原来那么漂亮,却被你、她最爱的师兄,亲手烙下了那么丑陋的伤疤!呵,我懂了,你觉得你是救了她对吧?可你知不知道,把她孤身一人丢到陌生的世界有多么的可怕?! 你说我肮脏,我告诉你,浅炵和我一样没有学历、没有常识、什么都不懂,来到外面的世界不是死,就是走同样的道路。秦枫,开心吧?你心心念念的炵儿现在说不定就在哪个男人身底下呻吟呢!” “……说够了么。” 秦凤之的声音变得毫无波澜,无神的眼神让人惧怕。可阿淑还是没说够似的,继续吐着诅咒般的语言: “秦枫,你就是一个人渣、一个没有正常感情的怪物、一个杀人犯!你说不定已经害死了她,一切的一切全都怪你!” “滚。” 他指了指门,不想再和面前的疯女人多说一句话。阿淑也不再多言,走之前,她从地上捡起尽可能多的纸币,就那么光着身子离开了房间。 “秦枫,去死吧。” 乓的一声,大门紧闭,唯有寂静回荡在客房之中。 阿淑说的一切全都属实。背叛浅炵的是他,伤害浅炵是他,把浅炵推向残酷世界的也是他,他在明知一切的基础上,还是选择了仇恨。就是这样的他,竟然还在潜意识里寻找着浅炵,这让他感觉可笑不已。 他深吸一口气,坐在沙发上,低下了头。脚下的绒毛地毯不知何时变成了纯黑,他明白,又是那片黑暗。 “唔……咕……” 母亲从黑暗里探出头来。自从秦川死后,她便不再求救,只是发着这样的音节。他垂下眸子,待再一次看向母亲时,竟看到了她身边一个幼小的身影。 是自己。 弱小的、愚笨的、无力的自己。 “啧。” 他用力跺脚,咬牙切齿地踩向过去的自己。 “想去槐安巡演?” “是的,那里有很多老戏迷,曾经也是一个戏曲文化繁盛之地。作为我们巡演的最后一站而言,我认为十分合适。” 槐安,秦川死的地方,故事开始的地方,也是能让他彻底断了那可笑念头的地方。 面对秦凤之的提议,陈腾沉下了眸子,沉默半响后,道:“……也是,都这么长时间了,你也该去看看了。” “谢谢师傅。” 于是,他再一次踏上槐安的土地。与四年前相比,槐安发展得很慢,一切都是那么的似曾相识,陈旧如故,甚至让他在梦里回到了从前。 宁静的午后,少女与自己,点翠的发夹。 只是最后这发夹也不知去了哪里,回忆也已经开始斑驳不清。总有一天,自己甚至会连少女的模样都忘记吧。 可是,就偏偏在自己将要死心的时候。 “我没事的,先生。” 他听到了她的声音。 绝对不会听错。 他看向她,她瘦了很多,照在上身的衬衫看起来宽大又破旧,头发也未经打理,曾经炯炯有神的眼睛现如今却变得阴郁萎靡。 “……小姐,请问我们在那儿见过么?” 等回过神来,话语已经脱口而出。 她愣了一会儿,后退两步,躲在阴影之中。可片刻后,她却翘起了嘴角,用着数年前的那灿烂的笑容对着自己道: “不,先生,我们从未见过。” 在她眼中,秦凤之看到的是……虚无。 后悔、自责、恐惧,一切负面的感情如潮水般一股脑地朝自己袭来。 腾的一声,他听到理智断弦的声音。 脑里回响起,曾经读过的一首诗。 ——我本可以容忍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 最后还是决定提早结束回忆部分,明天可能会咕√ 写到这里,想到连载初期有读者评论,女主好惨,会不会被虐的自杀 当时我回答的是,女主还是挺坚强的 下一句想说却没写出来,其实男主才是玻璃心(苦笑) 秦凤之是个很敏感的人,太过细腻,所以才会偏执。 之后还会写一下有关他内心的转变,当然不是去洗白,只是单纯地想把他的想法写出来。毕竟作为男主,三分之二都没有他的视角,后面想补回来一点。 17-1 原谅 #防止剧透留白#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爹会做这样的事……” 阿伶摇着头,不愿接受浅炵口中所谓的真相。 “秦川他假借戏班的由头,做着买卖孤儿的生意。所谓的读书,就是带着他们去卖淫;所谓的领养,就是被卖给了……” 浅炵的声音越来越轻,眸子则看向黑暗。当一切真相揭穿后,她发现在戏班的日子其实全是蛛丝马迹。即使用再多甜蜜的糖衣包裹,也无法改变本质是毒药的事实。只是她和阿伶那时都太过天真,没有想到,亦或是,不愿去想到。 “不是、不是的!这一切都是他、都是他编造出来的!” 阿伶指向浅炵怀里的男人,一手紧攥住手中的日记本。从刚才开始,他发现秦凤之已经睁开了眼,却一言不发,默默注视着他们二人。 那眼里,似乎透露着几分怜悯。 “你!!!” “阿伶,别……” “浅炵!” 阿伶猛地冲上去,一把推开护在秦凤之面前的浅炵。浅炵被他撞开,直向墙面冲去。她害怕地闭上眼,却感受到了柔软的触感。 “陈、陈团长……” 只见陈清泽飞快地从门外冲了进来,及时接住了浅炵。一边,阿伶已经死死掐住秦凤之的脖子,咬牙切齿地道: “都是你!!!你杀了我爹,还敢污蔑他……!!” 他咬住牙关,使出全身的力气去否定面前的一切。可是那力道只有短短一瞬,自己很快就没了力气,松下了手。 啪塔一声,日记本落在地上。 在浅炵告诉他之前,他已经通过自己父亲的文字见到了冰山一角。可他不死心,他知道的秦川虽然混蛋,但却爱他。母亲走后,他把自己抚养成人,其中辛劳他是知道的。 然而现在却告诉他,那些“辛劳”全是架在他人的悲剧之上? 他无法接受。 “咳、咳咳……这本日记本……”秦川的日记本也落到了秦凤之的视线中,接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喃喃道,“你那里应该有一把钥匙。” “什么?” 阿伶退后一步,不敢直视秦凤之的眼睛。 是的,他那里有一把钥匙。 一把不知道用途的破烂钥匙。 “那就是这本日记本的钥匙,你可以带回去匹配看看,这样就知道我们到底说的是真是假了。” 秦凤之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倚在墙上。脸上因情药以及刚才的争执憋得通红,就连声音也没了往日的傲慢。 “当初我走的时候,只带走了日记本。对我而言,有没有钥匙都无所谓,我无需知道这里面的内容,因为我知道秦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对你而言,秦川是一个好父亲,不是吗?” “这不用你告诉我。”阿伶捡起日记本,再一次走向秦凤之。陈清泽见状冲上前去,挡在二人中间。 “闹够了没有,我要叫警察了。” “……告诉秦凤之,我不会原谅他。” 留下这句话,阿伶再也不看秦凤之一眼,笔直往大门走去。途中,他只看了浅炵一眼,张口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离开了这个房间。 然后,便是一段长长的沉默。 “那个,什么来着,”陈清泽先耐不住这死一般的寂静,突然有些手忙脚乱起来,“不好意思啊,我在外面都听到了。但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送这个过来。” 说着,陈清泽从口袋里取出一盒药,交到了浅炵手上。 “退烧药?” “我听说退烧药对媚药有奇效,就想着要不试试……哪知道还没进门就听到你们的……呃……” 陈清泽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 就在十分钟之前,浅炵与秦凤之述说的“过去”太过冲击,让他无法马上消化。而且,这其中还牵扯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眼前的这个秦凤之,不是秦凤之。 他懊恼地捂住脑袋,醉酒的后劲似乎现在才上了头。可在离开之前,他还有一件事不得不说:“浅炵。” 冷不防地,他叫住了浅炵。 浅炵被陈清泽严肃的神情吓到,不由得站得挺直。 “怎、怎么了,陈团长。” “对不起。” 他竟然向浅炵低下了头。 “听了你们的事,我就觉得不应该把你再牵扯进来。秦凤之那时也阻止我了,可我只想着把他弄回来,没有想到你……” “陈团长,没事的。”浅炵向陈清泽摇了摇头,努力挤出笑容,“是我自己决定过来的,因为我也有事想和秦凤……师兄说。” “行、行,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陈清泽深吸一口气,为二人带上门。 终于,舞台上只剩下浅炵与秦凤之两人。 浅炵慢慢走近秦凤之与他身后的那片黑暗。注意到浅炵影子的秦凤之却眼神闪烁,连同身子缩进黑暗之中。 “为什么要回来。” 他用手掌抵住额头,压制住内心的欲望。闭上双眼,任由欲望与扭曲的爱意将他的身体撕成碎片。 “我遵守了约定,将一切告诉了你,也如约让你离开。你……” “就凭那么个蛮不讲理的约定吗?” 浅炵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责怪之意让秦凤之抬不起头来。 “当时的我根本没有办法拒绝。我说不过你,更跑不过你,我害怕我拒绝,你会……做更过分的事。”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回来……” 他是一个恶人。 一个负心汉,一个自私自利,一个只懂得伤害的烂人。 “因为,我无法原谅你。” —————————— 诶——————?! 怎么回事?! 不是走温情路线吗?! 且听下周分解(狗头) 番外-IF之监禁3(200珠) ※阅读前注意※ ①此文接 IF之监禁篇2,与本篇剧情无关,可选择跳过不阅读 ②基本上比较甜。 ③有关写作的意图,200珠福利。 如果OK请吃肉↓ 雪如绒毛般飘下,落在京城红色的砖瓦上,为即将开启的隆冬拉开序幕。他加快了脚步,手中拎着的袋子发出嘎沙嘎沙的响声。 拐进一条小巷,在那深处,伫立着一座小小的四合院。 “炵儿,我回来了。” 这四合院经过改建,原本应该位于院子正前方的大门改到了后头。推门而入,他——秦凤之感受到的是暖气带来的温暖。 一边唤着浅炵的名字,一边走进客厅。米色装修的客厅中央,有一个西式壁炉。进入冬天后,浅炵就爱坐在壁炉前取暖,时而发着呆,时而看着电视或者书籍。可是今天,少女却没了踪影。 “炵儿——” 秦凤之脱下外衣与围巾,寻找着她的身影。槐安的巡演结束后,他便带着浅炵回到了他在京城的家。惟伶剧团直到春节都处于休演,所以他现在能够整天与浅炵待在一起。她的情况并没有继续恶化,其原因一半出于他的陪伴,一半则是来自精神医师的支持。 “患者的情况较为复杂,她处于一种幼儿退化状态,极其没有安全感。在服用药物的同时,我还是建议有人能够在看护她时,逐步让她再次学会站立。比较有效的手段有……” 客厅哪处都没有她,然而秦凤之却不着急。 因为现在的浅炵,是不会离开他的。 视线向远处飘去,落在了小小的天井之中。身着白裙的少女只身坐在石凳上,正背对着秦凤之。 那单薄,还包含了寂寞的背影,让秦凤之回想起了遥远的过去。 “炵、儿……” 和母亲一模一样的背影。 秦凤之感到心脏似乎抽搐了一下,但这异样很快就褪去。他拾起地上的毛毯,走到浅炵身后,为她披上。 “炵儿,下雪了,进来吧。” 感到肩上沉重的触感,浅炵只是抖了抖身子,依旧木讷地看向身下。过了半响,才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子来。 怀里抱着的黑色毛团引起了秦凤之的注意。 “师兄,这只小猫不知怎的溜进院子里来了,我们能养它吗?” 见到浅炵的眼里难得升起了光彩,秦凤之不禁感到欣慰。他蹲在浅炵面前,摸着她的头道:“可以啊,但是炵儿得负起责任照顾好它才行。” 他声音温柔如水,温暖得似乎能将那越来越大的雪融化似的。 “那是当然啦。在戏班的时候我就想养猫,可是师傅不许……”提到戏班,浅炵脸上顿时蒙上了一层忧郁,她看向秦凤之,“师兄,我们真的私奔了吗?离开了戏班,再也、再也不会碰到那种……恐怖的事。” 恐怖的事。 秦凤之明白她的意思。 于是,为了安抚浅炵,也为了不让她继续受冻,秦凤之一把横抱起浅炵。二人的距离一下子被拉近,不仅能感到彼此的呼吸,还能看清浅炵脸上的伤痕。 “不会了,师兄向你保证。我们已经离戏班远远的,离那个人也远远的,离一切痛苦都远远的。从今往后,师兄都会保护好你。” 私奔,是他为了浅炵而编造出的一个谎言。他告诉浅炵那一晚后他带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戏班。在这个谎言中,他放弃了仇恨,选择了浅炵。 浅炵相信了。 可面对岁月的流逝,见到脸上的疤痕,秦凤之的成熟,她选择不去深究。对她而言,只要有他在,一切就足够。 她的这份信任,让一直喘不过气的秦凤之松了一口气。 一种自我安慰似的逃避。 “喵呜。” 正当秦凤之低头思考的时候,浅炵怀里的小猫被挤得叫了一声。浅炵赶紧从二人紧贴的身体之间抢救出小猫,小猫探出头来,见到陌生的秦凤之,先是嗅了嗅他,然后眨巴了两下蓝眼睛,舔上了秦凤之的脸颊。 许是猫舌上的倒刺刺痛了秦凤之的神经,又或许是出自单纯的吃惊,秦凤之竟一时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呵呵,它好像很喜欢师兄呢。” 说着,浅炵也侧过头,不服输似的在他脸颊上也留下了淡淡的一个吻。一边是猫咪的亲昵,另一边是浅炵的亲吻,秦凤之只得将那些沉重的思绪抛之脑后,带着几分无奈地道:“好了,我们回屋吧。我买了你喜欢吃的菜,今晚吃火锅吧。” “火锅!” 浅炵开心地勾住了秦凤之的脖子,秦凤之抱着一人一猫进入房间。小猫噌的一下落地,开始巡视起屋子来。浅炵则帮着秦凤之一同处理晚饭的东西,暖洋洋的火锅下肚,温暖了身心。 饭后,浅炵开始打起瞌睡来,秦凤之则开始收拾起碗筷。哗啦啦的温水穿过双手,他已有很久没有像这样做家务,但却不觉劳累。 这样的日常,若能一直持续该有多好。 “喵。” 脚边传来毛茸茸的触感,小猫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蹭着秦凤之的脚踝。他关掉水,将猫咪抱起。 “喵。” “饿了?” “喵~” 听到秦凤之的回应,小猫往他怀里钻了钻,开心地叫了一声。喉咙深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似乎并不饥饿。面对猫咪无由来的喜爱,秦凤之有些无所适从。 “唔。” 就在这时,身前传来另一个温暖的触感。浅炵紧紧环住了他的腰,将头埋在他胸前,幽幽地道:“炵儿也要。” 像是看出浅炵的顾虑,秦凤之放下猫咪,顺着浅炵的毛发道:“放心,师兄最喜欢炵儿了。” 浅炵有些不满地嘟起嘴,别过头去:“师兄已经很久没有和炵儿……所以要用行动告诉我。” 她踮起脚尖,附上了秦凤之的唇。即使经过了这么多情爱,她求爱的行为还是如此稚嫩。秦凤之一把抱住她的脑袋,热烈地回应。 “嗯……” 他的手攀上浅炵的胸部,轻轻揉捏起来。因为这爱抚,浅炵发出甜腻的声音,眼神逐渐迷离。 精神医师曾给他建议,让浅炵学会再次独立的方法除了让她照顾动植物,还要减少让她产生依赖的过分亲昵的行为。 所以直至今天,秦凤之已经很久没有与她肌肤相亲。现在面对浅炵的索求,他不会拒绝。因为,他也是如此贪恋她的肌肤。 秦凤之的抚摸一路向下,浅炵的身子因此轻轻颤抖。 “已经湿了……” 秦凤之的手指刚碰到内裤,隔着那一层布就已经感受到小穴的淫水和温度。他拉开内裤一边,手指轻轻触碰阴唇,就惹得浅炵弓起了身子。 “怎么这么敏感?” 他故意凑到浅炵耳边,眼角边梅花魅惑着浅炵。浅炵红着脸,咬住嘴唇,秦凤之手指探进穴内,只是点到为止的抽插,却惹得浅炵呻吟连连。然后,只感觉内里一阵紧缩,浅炵开始小口地喘着气。 “嗯……!” 趁着浅炵因高潮失神之时,秦凤之解开一下子进入浅炵小穴。浅炵被这突如其来的结合引得仰起了头,穴内喷出一大波淫水直浇在秦凤之的肉棒之上。他抱着浅炵坐在桌上,再一次贪婪地吸取着浅炵的津液。 浅炵搭住他的肩膀,急促地扭动着腰肢,脸上满是急切:“师兄,嗯啊……想要………” 秦凤之浅浅地抽动起来,拨开了浅炵凌乱的青丝: “想要什么,不说明白,师兄不懂。” “嗯啊……嗯……想要……”浅炵凑到秦凤之耳边,轻声道,“想要……嗯啊……师兄肏我,用精液喂……嗯啊!” 未等浅炵说完,秦凤之已经解开浅炵胸前的钮扣,附身咬住了她已经立起的乳尖。浅炵被这一下惹得高潮,本就紧致的小穴将秦凤之的肉棒夹的更紧了。 秦凤之皱住眉头,强忍住射精的欲望。他抓住浅炵的大腿,抽插一次比一次深。一时间客厅里只有啪啪啪的撞击声,以及咕叽咕叽的水声。 “啊、啊啊……好、深……要、到……了……” “炵儿……!” 只听嗯的一声,随着白色的精液灌满了浅炵的小穴,秦凤之与她一同到达了高潮。外头的雪越下越大,遮蔽了所有声音,只剩下二人的喘息声。 秦凤之在简单清理了彼此之后,将浅炵抱上了床。本只是想抱着浅炵眯一小会儿,却越睡越沉,直到天亮。 “啊!” 然后,他被浅炵的尖叫叫醒。 “炵儿!” 批了外套,秦凤之奔到传来声音的客厅中。在见到浅炵的那一刻,提着的心总算放下。只见小黑猫跳到浅炵头上,将她的头发、衣服弄得一团糟,还颇有见识地咬住了浅炵的脑袋,惹得浅炵尖叫连连。 “呜呜……我只是想抱抱它……” “噗……”秦凤之捂住嘴巴,嘴角不由得咧起。他一把抓住黑猫的后头颈,只见小猫一下子四肢僵硬起来,放下地时飞一般地逃走了。 “啊,师兄笑了。” “啊……” 被浅炵指出,秦凤之才发现自己竟然笑了起来。他连忙收起笑容,就在这时的时候,浅炵伸出了手,抚摸着他的脸颊。 “太好了,师兄终于笑了。”她也向秦凤之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边道,“一直以来,师兄总是很悲伤。就算是笑也很悲伤的模样……今天,总算看到师兄发自肺腑地笑了。” “……我看上去,很悲伤吗……?” 秦凤之惊讶地道,浅炵掌心的温暖让他不由得贪恋。 一直以来,他都在不断自责之中,无意识之中压制了感情。就算是再之前,他也不过是伪装出微笑的模样,早就将真正的快乐、高兴、幸福忘却了。可这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浅炵变成这样也都是他害的,所以…… “我也有资格……笑吗……?” “呵呵,师兄真奇怪。当然可以啊!炵儿拍胸脯保证!”浅炵叉着腰,骄傲地仰着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我们已经不在那个地狱里,黑暗也不会追上我们……炵儿会一直和师兄在一起,一直、一直……唔。” 浅炵被秦凤之抱进怀里。 啊…… 他的光原来一直在这里。 那被他亲手掐灭的光。 他终于可以,追寻救赎了么? ———————— 他可以了么? 让大家久等了的更新,灵感来源自之前说想写的监禁BE的后续+宝宝(虽然番外里用猫代替了),主要意图就是冬天太冷了,想写一个暖一点的小番外。 另外,不出意外明天会有一个本篇更新。 最近确实比较忙,更新可能会少,还请各位见谅。 最后最后,真的太感谢太感谢各位的珠珠和鼓励,真的很感谢(鞠躬) 那我就去睡了ZZZ 17-2 泪 “因为,我无法原谅你。” 听到这句话,秦凤之的身子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他曾无数次想象过浅炵会如何埋怨、辱骂他,可真的当浅炵说出口时,那时的炙热又一次燃起,燃烧的疼痛比他想象的还要来的剧烈。 “师兄,好疼啊。”只见浅炵蹲了下来,坐在秦凤之身旁。她拉住了秦凤之藏在阴影里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左脸上,“只要这块伤疤在,我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时的疼痛。” “炵儿……” 秦凤之的颤抖直接传递给浅炵,他手心的炙热没有让她停下。 “当被你抓住、被你强暴、被你当成妓女一样发泄时,我真的很恨你。因为,真的、真的好疼。” 那是当然的。 秦凤之希望浅炵恨他。 当他与浅炵再次重逢、在她的眼里见到虚无时,一种难以言喻的偏执占据了内心。不论浅炵怎样看待他,哪怕今后一直会厌恶他,他也希望浅炵的眼里能有他。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容忍黑暗,可当曾经的光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渴求太久,所做的一切行为都已扭曲,更可怕的是,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我曾觉得,离开是对你最好的惩罚。” 秦凤之感到浅炵的力道变大,与此同时,他的心脏也快被无形的压力压扁。看到秦凤之失魂落魄的模样,浅炵轻笑,用脸颊蹭着他的掌心。 这看似亲昵的动作让秦凤之煎熬不堪。 没有比这更痛苦的刑罚了。 他曾用残酷的语言当做利剑,羞辱浅炵,也曾用粗暴的行为当做束缚,侵占她的身体。他不知如何面对她,却偏偏用了曾经秦川那些人的法子,企图用情爱与欢愉使她屈服。 可是,浅炵却没有低头。 她不断反抗,甚至反过来捉住了他的弱点,一点点撬开他那自以为很好的伪装,直到他再也戴不上那微笑的面具。 羞愧让他无法再抬起头来,刻在骨子里的自卑流出,让他开口回应:“炵儿,你是对的。你应该离开……” “我不想成为秦川他们那样的人。” 浅炵放下他的手,笔直地看向秦凤之。她的眸子里不再有以往的迷茫,许是折射了房间的装饰灯,亮得很,如同夜幕上的繁星。 “他们以伤害他人为乐,通过蹂躏他人获得满足。在他们的世界里,这就是强大。而我们能做的,只是逃得远远的。曾经……我是这么认为的。” 面对残酷的命运,她们是无力的。弱小的如同蝼蚁,仿佛那些人轻轻踏一小步,就会把她们碾碎。所以浅炵才会惧怕困难,逃避痛苦。 然而,浅炵深吸一口气,看着躲在黑暗里的秦凤之。他狼狈极了,他抱紧自己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他紧紧守在黑暗之中,不愿踏出一步。 “可现如今,我却觉得他们悲哀极了。” “悲哀……?” “因为他们不懂如何正常地与人接触,沉浸在施虐的快乐之中。他们或许也受到过很多伤害,心中满是仇恨,所以他们只想这么发泄……可是,我不想那样,我不想用伤害去报复伤害。” 她再一次拉住秦凤之的手,用双手包裹住他的冰冷。 “如果说,伤害是一条如多米诺骨牌般的连锁,我希望这条连锁可以在我这里停止,不再传递下去。” 然后,浅炵环住了秦凤之的身子。 秦凤之的身子倾倒在她怀里,倾倒在灯光之下。 二人相拥。 “师兄。昨晚,你说我是你的光,是你的宝物。可那时我只觉得好害怕,我觉得我配不上,我欠你太多,所以我逃走了。”浅炵将脑袋搁在秦凤之的肩膀上,声音里满是温柔,“我一开始决定回来,也是觉得我要偿还你为我做过的一切。” “不!不,炵儿,你什么都不用做……” 只要你在那里,就能照亮我前方的道路。 可是,他不能再奢求了。 “炵儿,求你了,你走吧。”不知何时,他流下了泪。在灯光下,那显得晶莹闪耀,珍贵得如同稀有的宝石。 “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我这种人、我这种人……!” 一旦流泪,泪腺便不受控制,开始决堤。 秦凤之低下头,不去看浅炵,任由眼泪滴下。他多次想要开口说什么,可情绪崩溃,不由得他说,只能听到轻轻的抽泣声。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呜咽吞进肚子里。他似是调整好了感情,他那挂着眼泪,红着眼睛的脸上,又一次绽放了微笑,道: “炵儿,我不配拥有你。” 他轻轻地推开浅炵,手背在她脸庞边若即若离,迟迟不敢触碰。 “因为,我是那么的肮脏。” —————— 写最后秦凤之对话的时候,我有一丢丢泪目…… 80%会修稿,到时候会在评论区说一下的。 预测会有读者说,女主好——圣——母——啊—— 但我还是很钦佩浅炵能做出这样的选择(虽然是我写的) 下一次更新会再展开说一下的,所以别急。 那么下周见!88!(下周8成有肉吃哦!) 17-3泪之痕(H) “因为,我是那么的肮脏不堪。” 悲伤从眼角溢出,可他却扯开了嘴角,向浅炵微笑。 “在你来到戏班之前,我就已经在学习怎么献媚、呻吟、服侍……你眼里的师兄,不过是我的伪装。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为了让我觉得自己还像个人而戴的面具。可真正的我呢?自私至极,麻木不仁…… 让人作呕、恶心。” 他的声音低沉的,仿佛沉入了海里,无法自拔的忧郁席卷了二人。 “我想保护你,我想让你离开那个戏班。我以为我救了你,可结果我不止一次的伤了你……最终,我还是成为了秦川那样的人。” “师兄……” “我原以为,只要洗清身上的淤泥,就可以和你一起走下去。可是最后却发现,那淤泥已经侵蚀到骨髓之中,我已经烂到骨子里,无药可救。” 他垂下手,任由疼痛折磨他的神经。 “炵儿,我真的很想只做你的师兄。” 不是秦枫。 不是秦凤之。 也不是十多年前,那个只会哭泣的小男孩。 “我真的、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一起牵着手,走在枫叶林下。或许我们并不富裕,也会有争吵,但每天睁开眼,就能见到你。” “这曾经是我的梦想。” “可是,亲手毁掉这个梦的是我。” “亲手毁了你的也是我。” “我有什么资格去做梦? 有什么资格去追寻光明? 又有什么资格去被爱?” 他慢慢向后退去。 灯光下,他的身影越来越淡,越来越稀薄,仿佛与那黑暗融为一体,。 “我甚至无法原谅我自己。” 这就是五年来,一直围绕在他内心里的念头。 自责、后悔、痛苦。 所有傲慢、强大、清冷都不过是易碎的外壳、虚伪的外表,真正的他依旧是个胆小、懦弱、卑微的爱哭鬼。 他沉入黑暗之中,闭起双眼。 那是能将所有人吞噬的黑暗。浅炵明白,曾经她也遇到过。那背后还藏着无数双手,会将人的一切尊严撕碎。 浅炵冲进黑暗之中,抓住他的肩膀,不由分说地附上他的嘴唇。 然后,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泪水慢慢滑下,那汇聚在二人的唇边,让这个吻带着与往日不同的味道。 微微的苦味。 “师兄,谢谢你。” 片刻后,浅炵的唇离开他的。 她依旧带着灿烂的笑容,抚上了他的脸庞。 “谢谢你救了我。” 面前的男人红着眼睛,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落下。他颤抖地张开嘴,对刚才听到的话诧异不已。 “谢谢你从贾老板那里保护了我。 谢谢你那么……爱我。” ——她需要给一个回答,让两人都能放下迷茫的回答。 这就是她的答案。 “……我原以为我回来,是出于一种赎罪式的愧疚。因为五年前、甚至更久之前,你就一直在保护我,这是毋庸置疑的。”她稍稍拉开距离,与他四目相对,“现在这种想法也并没有消失……可真正让我回来的,是因为我还没将感谢说出口。 一直以来,都没有说出口。” 她抵上了他的额头,温暖从那里传出,治愈着他全身上下的灼热。 “这并不是说我原谅你的所作所为……不如说,我很生气。你太小瞧我了……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柔弱,也不想成为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傻姑娘,更不想成为只被保护的存在。” 浅炵牵住秦凤之的手,十指相扣。 “师兄,我愿意和你一同承担这份黑暗。” 在这句话出口的瞬间,秦凤之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 可以吗? 真的有人愿意吗? “炵儿……我真的、保护了你吗……?” ——可你知不知道,把她孤身一人丢到陌生的世界有多么的可怕?! ——秦枫,开心吧?你心心念念的炵儿现在说不定就在哪个男人身底下呻吟呢! ——一切的一切全都怪你! 一直以来,他都很害怕。 他害怕阿淑说的一切成真。 因为就连他自己都知道,这个世界是有多么的可怕。 “我做的一切,不是无用功,不是自我满足,不是……一场白日梦吗?” “不是,你做的一切没有白费。” “……我也有资格被……爱吗?” 他卑微地低下了头,小心翼翼地询问着答案。 “嗯。” 然后,等待他的是浅炵的回应。 他睁开眼,一片黑暗中,唯有面前闪耀着耀眼的光明。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前去抓住这缥缈的光。 这次,他终于抓到了。 原来这光如此温暖。 秦凤之轻抚着浅炵的脸庞,然后附上了她的唇。 二人唇舌相抵,贪婪地吸取彼此的津液。这吻变得激烈无比,二人互相索求着对方,确定着彼此的心意。 接着,秦凤之渐渐向下,亲吻着浅炵的脖子。身下坚硬无比,他已无法压抑情药的药效。他不愿再错过她一分一毫,甚至在她的锁骨、耳垂后落下痕迹。 这惹得浅炵微微抖了一下身子。 他回过神来,用渴求的眼神看向浅炵,征求她的同意。 浅炵点了点头。 “嗯……!” 秦凤之解开她胸前的钮扣,抚摸着她的乳房。他啄着她的乳晕,刺激她的敏感点。没一会儿,她的乳尖就已立起。 他的手伸入浅炵的内裤之中,一边慢慢为她脱下裤子,一边则轻抚着她身下的花丛。浅炵觉得秦凤之的手所到之处都烧起了一把火,那本应作用到他身上的媚药效果像是起到了自己身上,身子——包括那里都燥热不堪。 理智似乎要飞向别处。 她感到秦凤之的手指侵入自己的穴口,开始慢慢抽插。区别于之前那粗暴的性爱,他时而撑开甬道,时而抚摸自己的敏感之处。小穴分泌出爱液,晶莹透明地流到秦凤之的手上。 她是跪在秦凤之身边,能看到他的手指进出的场景。即使这已经不是她的第一次,但不知为何,今天看到这场景却觉得格外羞耻。 她微微前倾,勾住秦凤之的脖子,靠在他胸前。这样她就不用看到自己淫靡的反应,可是情欲已从眸子深处爬了上来,小口露出丝丝媚吟。 “……嗯、啊……!” 她猛地低下头,穴内一紧,眼前突然空白一片。 “师、兄……” 等回过神来,秦凤之已经把她抱在身上。秦凤之抽出手,浅炵的爱液在灯光下连着丝,这是她动情的证明。而她那湿透的小穴则抵在他坚硬之上,浅炵不敢看,但已经能感受到他的巨大。 浅炵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她有些害羞地伸出手,扶住他的阴茎,炙热直接传来,让她心脏不禁跳快一拍。她调整着自己的位置,一手搭在秦凤之的肩上,准备进入。 “炵儿、等等,你还没……” “没、事……嗯啊……” 坚硬进入了自己,小穴内瞬间被充满,直接抵在了最深处。浅炵不知怎的,比起性爱的满足,她更感到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解放。 心中的那颗石头,似乎消失了。 “呼……” 秦凤之却被浅炵的紧致逼得血脉喷张,只觉龟头处分泌出滴滴液体,与浅炵的爱液混淆在一起。他从未感觉浅炵的花穴将他咬得如此之紧,仿佛只要轻轻一动,下一秒,他就要和她一同前往高潮。 “炵儿……放松点……” 他摸着浅炵的头发,安慰似的在她耳边轻吟。浅炵只觉得情欲的燥热来到耳旁,秦凤之所说的一切都让她高兴不已,红了耳。 “嗯啊、师兄……动……嗯……吧……” 不知过了多久,浅炵终于适应了他的巨大,而从子宫深处传出的信号也让她再也无法等待。她动起腰肢,缓缓套弄了起来。 面对浅炵的主动,秦凤之也将一切理智丢弃。他轻轻掐住浅炵的腰,身下的阴茎则开始猛力进发。紫黑色的阴茎在小穴内上上下下,时而操出粉色的贝肉和泛起白沫的爱液。二人因结合发出的水声,与喘息一起回荡在房里。 “嗯啊、啊啊……唔。” 浅炵的呻吟娇媚无比,却时不时被秦凤之用嘴堵住。光是这样的占有对秦凤之而言远远不够,他还要更多,包括她的呻吟都是他的。 每当亲吻,秦凤之就觉得浅炵花穴的爱液撒向他的分身。而那成为无法替代、永远不可能替代的解药,缓解着他那足以杀死人的煎熬。 “嗯!嗯!嗯啊……要……啊啊!” 秦凤之的抽插越来越激烈,可他分身的热度与坚硬却丝毫不减,每次都能捅到浅炵的弱点。他分身上的经络更像是与她甬道的内褶相融为一体,浅炵体会到一种从未感受到的舒爽与酥麻。 “嗯、嗯啊……啊啊……到、了……!” 就连她自己都未发现自己的呻吟逐渐娇媚,高潮紧接着就如潮水般席卷而来。脑里炸开了花,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停了下来。在她高潮的时候,只听噗嗤一声,她潮吹的爱液从穴内喷出,流到大腿之上。 “唔……!” “嗯啊……!” 而秦凤之也感受到浅炵的收缩,他加快冲刺,几十下操弄之后他紧紧抓住浅炵细腰,将精液射入她的小穴之内。浅炵被射得直起了身子,浑身颤抖不已。 迎来的是暂时的平息。 浅炵不停地喘着气,只感觉秦凤之一把把她抱在怀中,开始移动。她因为没有力气,只能任由秦凤之褪去她的衣物,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上。 柔软与安心向自己袭来。 可她知道,今晚还没有结束。 她的余光瞥到秦凤之也脱下了自己的衣物,然后他爬上床,附在自己身上。这或许是,二人第一次赤裸相对。 彼此的呼吸这么近。 扑通扑通。 彼此的心也这么近。 她等待着他的第二次交合,可他却盯着她好久,都没有动。 浅炵似乎从情欲中清醒了叁分,轻声问:“怎么了,师兄?” 她摸着他的脸庞,却意外地摸到了温湿的触感。 又是泪。 “炵儿……”他的脸就在自己正上方,所有的表情、细节都看得一清二楚。只见他紧咬住自己的嘴唇,泪水不停地落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黑暗之中,二人紧紧抱在一起。 17-4恶+更新通知 咔擦。 咔擦。 咔擦咔擦咔擦。 黑暗中,男人麻木地重复着手上的动作。他不断地将钥匙插进锁中,可不论他重复多少次,结果却是一样的。 这就是秦川的日记本,而那把不知有什么用处的钥匙,终于派上了用处。 “……啊、啊啊啊啊啊!!!” 屋内无人,男人——阿伶的声音越来越大。随着事实被证明,他一直压抑着的感情也开始爆发。只听咚的一声,他将钥匙和锁丢在了墙上。 墙纸凹陷,留下痕迹。 “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阿伶抱紧自己的脑袋,蜷缩身子,喃喃个不停。责难、不解、愤怒,各种负面的情感混杂在一起,将他的心拉入黑暗深处。 父亲是个十恶不赦的人贩子。 父亲是个逼良为娼的老鸨。 父亲是个残忍无情的渣滓。 “不、不……” 他摇晃着头,企图挥去这样的念头。作为受害者的秦川,在那一瞬间彻底翻转了角色,成为了伤害他人的加害者。那他呢,他作为加害者的儿子,又算是什么? “我不知道这些、真的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吗? 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抬头,黑暗之中,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自己面前。他眯起眼睛,可还是分辨不清这个人影究竟是谁。 ——你真的不知道吗? 像是听到了他内心的声音,人影张开了口,继续刚才的提问。 ——看看这些,你还想说,你不知道吗? 人影从地上捡起一本记账本,递到阿伶面前。 “什么、这什么……东西……” 他颤抖地接下账本,上面详细地记录着有关“戏班”的开支。所谓的读书费、领养费历历在目,让他不忍直视。 然而,每次紧跟在读书费、领养费后的,总有一项花费不小的支出。 这些支出,全是为他而用的。 他上学的学费、添置新衣的服装费、唱K吃饭的零花钱、游乐的钱……所有,所有一切花在他身上的钱,都是“那”之后得来的。 胃里翻腾不已。 心脏快跳到嗓子眼。 自责在他脑里盘旋,煎熬着他的良心。 然后,人影给了他致命一击。 ——你也是同罪。 “唔!” 他的神经再也支撑不住这样的煎熬,身体自然而然做出反应,将胃里的一切倾倒而出。他不顾狼狈,发了疯似的把账本撕碎,然后冲向衣橱,企图将自己的衣服也销毁。 他还记得,他在冬天央求父亲买名牌外套的场景; 他也记得,他曾经因为攀比缠着父亲买新品手机的情形; 他甚至记得,他单纯因为想要炫耀钱财而问父亲讨要零花钱的事情。 一切的一切,秦川都满足了他。 可他却没有想过,这些钱财究竟是如何而来,而只是心安理得、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可他明明注意到了戏班里的孩子一个个消失,一个个神情萎靡。 那些异样,他只是视而不见、一笑而过。 ——做个好人,开心么? 脑里突然闪过秦枫五年前的那句话。 那时,他的眼里满是蔑视。 事到如今,他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无形的巨岩将他压扁,就在他快被这压力压碎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从铃声能够判别,这是来自罗仪的信息。 他喜出望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翻出手机。是的,他还有罗仪,只要有她在,他就能忘记那些仇与恨。他早就想向她坦白一切,今天,不,现在就是这个机会。他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这样他就可以从痛苦中解放…… 「阿伶,对不起。 我奶奶突然倒下了,需要我和我爸一起过去,暂时不能回来了。 本然罗契和他去就行了,可怎么都联系不上他,只能代由我去了。 你在家里等我哦,爱你……」 然而,罗仪的爱意却成为了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哈、哈哈……” 他觉得好笑极了。 联系不上罗契? 如果不是他动了歪脑筋,伙同罗契准备侵犯秦凤之,一切就不会变成这样。 是他作茧自缚,自作自受。 “罗契、他为什么没有成功啊……” 泄愤。 怪罪。 他如同行尸走肉般离开罗仪的家,摇摇晃晃地走到了他为罗契预约的饭店。 “824……” 来到房间门口,他试着一推,门只是虚掩着,并没有锁上。他走进屋子,一眼就看到罗契肿着脸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几天前,他通过罗仪接触到了罗契。这个男人对秦凤之的执着超乎了他的想象,并且还充满了邪恶的欲望。而且与罗仪不同,她的这个亲叔叔卑鄙下流,十分无能,甚至就连送到嘴边的鸭子都能让他飞走。 “唔!呜呜……” 被阿伶横踢一脚,罗契呜咽一声,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罗叔叔,秦凤之的照片你拍了吗?我们说好的吧,我给您药,您给我照片……” 自己在做什么? 怎么还想着复仇? 身体里仿佛出现了另一个意识,驱使他继续进行之前设计好的计划。 可是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不这么做,自己又有什么意义? 一辈子做个小白脸,浑浑噩噩,自甘堕落,就那么过着被包养、出卖身体的日子吗?秦凤之今后只会更加闪耀,而与之相反,自己则会愈加黯淡。 就如眼边的梅花胎记。 这种复杂的情绪恐怕会相伴他一生吧,可他现在就觉得无法忍受。 他必须得做点什么,去填补内心的空洞。 即使秦川伤害了他,可他确实杀了他。 “阿伶!咳、咳咳……我还想问你给的药怎么回事呢!那个陈清泽喝了安眠药,才半个多小时就醒了……噢哟,痛、痛。” 罗契捂着自己的脸,缓缓坐起。 “我罗某这辈子就没这么狼狈过!!!什么秦凤之,什么惟伶剧团,不就是一个小小戏子,这个仇,我一定……” “即使图谋不轨的是你吗?” 等阿伶反应过来,心里所想已经脱口而出。 “事到如今你还想装好人吗?” 罗契轻笑,从鼻子里发出轻蔑的哼声。 好人。 是的,在他见到浅炵待在他身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不再是什么好人了。 “叔叔告诉你,这世界,做坏人才是最轻松的。 只为自己而活,只用在意自己,只要爱自己。 不用在意他人眼光,不去管他人死活,不被世间对错束缚。 唯有遵循自身的欲望而活,才是最大的幸福。” 罗契缓缓站起,突然盯着阿伶许久。这个不久之前还神采奕奕的男人,现在却失魂落魄,痛苦不已。 他突然注意到阿伶眼角边淡淡的痕迹。 脑里一闪而过的念头让罗契兴奋不已,他拍了拍手,兴高采烈地道:“我突然有了个好主意!阿伶,你也一定会……” “好啊。” 听罗契说完,阿伶咧开了嘴角。 内心明知应该拒绝,现在却已放弃。 为了摆脱心中这份煎熬,就如罗契所说…… 他或许应该做个坏人。 第叁部分,完。 ———————————— 阿伶之所以痛苦,实则因为他内心太过善良啊。 ————————————— 更新通知 工作临近年底+考试 叁次元压力比较大,下一回更新预定在2020元旦。 努力在春节前后完结。 谢谢各位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