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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惊动许多人。

    沈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袋转的飞快,在屋里各个角落仔细打量,寻找能够暂时隐蔽自己的场所。

    忽然,她瞥见了床上整整齐齐的棉被。

    ……

    陈一达似乎听见走廊上有点动静,像什么东西砸下来了。他怀疑似的瞥了几眼,却并没有看到什么,便挪开目光。

    还是先去看看师弟吧。

    他推门而入。

    室内干净而空旷,一如既往。

    桌上随意放着师弟的血衣,纱布,酒精。他又看向床上,棉被厚实,拱起一大团,小山丘般起伏着。

    陈一达皱眉。

    师弟今天怎么睡得这样早。

    不是和他说过……

    他走上前,要将棉被掀开:“师弟,你今天怎么睡得这样早,我不是与你说过吗?今日……晚些睡,今晚总部有重要的人要来,我们要一起去见他的……”

    走到一半,他忽然停下。

    有些不对劲。

    背后似乎有别的气息。

    难道房间里有别人?

    他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他笑笑,摇摇头。

    大概是错觉吧。

    就在他回头那一刹——

    沈襄深深呼出一口气,微弱灯光下,忽然露出一个摇曳灯影,长条形,身量窈窕,看模样是个女孩,手里举起一个,砖头。

    就在那一秒前,隐身咒失效了。

    就差那么一秒。

    辛亏晚了那么一秒。

    陈一达走到床边,又唤了声:“师弟,师弟?你真的睡着了么?”

    半天毫无响动。

    他嘟哝:“怎么睡得这样熟。”

    一面走上前,掀开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忽的,他的眼睛骤然放大,难以置信于愤怒交织,将那被子摔在地上。

    那被下唯有一大白枕。

    哪有半分人影。

    陈一达愤怒将枕头扫下床,气冲冲往外走。到底是谁,简直如此胆大包天,该直接冲到太乙观来抢人。

    该死……

    等我把人捉……

    一条幽灵般油滑影子自黑暗间浮现,举起手中所持之物,方方正正,黑黢黢,照着陈一达的头,狠狠砸下去了。

    咚——

    陈一达眼前一黑,应声而倒。 沈襄收起砖头,转身走了。

    对不住了。

    你还是先睡几个小时吧。

    也是天确实不遂沈襄,没过多久,正好有人起夜,迷迷糊糊间,回房间时走错了,开门,一脚就踢上陈一达的尸体,一个趔趄,差点摔了,定睛看清脚下之物后,当即吓呆。

    “……啊啊啊,有刺客闯观啦……”

    寺庙因这一声,彻底醒来,灯光渐次亮起,许多道士半夜披衣,起床查看,见到陈一达后,皆倒吸一口冷气。

    “追!”

    “必须得追!”

    “要查出凶手,给陈师兄一个交代”

    一场大搜查,就这么开始了。

    而此时。

    沈襄刚赶到歪脖子树下。

    庆幸的是。

    今天沈襄没迷路。

    她远远就看见肖帜站在墙边,翘首张望,不停踱步,树下那清隽少年,肤白清秀,五官俊朗,在月下拖出长影,实在赏心悦目得紧。

    见沈襄过来,他立刻迎上来。

    “怎么才过来,怎么样,你受伤没?”

    “没有,你别总把我当小孩子。”

    肖帜翻出一白眼:“就你这么任性,还不是小孩子呢。”

    沈襄讪讪然,摸鼻子。

    “那个道士呢?”沈襄往四周望望,见那人躺在地上,毫无声息,道“待会怎么把他运出去,这墙太高了……”

    肖帜也皱眉:“……只能我们俩一起试试看了。”

    “试试看吧。”沈襄也皱眉道,“这太乙观阵法压制太厉害了,我的灵力被压制到平时的一半,否则,可以直接将他提起来,也可以省些力。”

    肖帜望望围墙:“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先把人运出去吧。”

    两人便开始搬这个人。

    “小襄,你在这边把他举起来,我到歪脖子树上去接他。这人看着有些沉,你要小心点,别一时没注意,伤着自己。”

    “我知道的。”

    “真沉……这道士至少有一百五十斤。”

    “恐怕不止,实在太沉了,肯定有两百斤。”

    “你说,他要是砸下来,会不会……”

    “……肖帜,你可以不那么乌鸦嘴的。”

    ……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那个道士总算被两人给弄过去,从歪脖子树下去,扔到那边的草地上,暂时搁放着了。

    沈襄站在地上。

    肖帜攀在树上。

    两人相视一笑,俱是无奈。

    “咦……”肖帜站得高,看得远,抬头望了眼,问道,“小襄,你回头看看,是不是有点不对劲,我怎么看着太乙观里面的房子都亮了。现在还没到天亮的时候吧,不会这么早就起床吧。”

    沈襄闻言,立即感觉不妙。

    果然,一回头,黑沉沉夜幕上,隐约可见亮起的屋舍。

    “他们……不是起床。”沈襄感官超越常人,看到听到远比肖帜多,沉沉道,“是抓贼。我们应该被发现了。”

    肖帜低头看她:“被……发现了?”

    “快——”沈襄立刻道,“趁他们还没找到这边,先下树,把人背着,赶紧离开这里。要快,一定要快。”

    肖帜明白事情轻重,立刻下去。

    沈襄也欲极快飞身过去。

    谁知……

    沈襄发现,她出不去了。

    从院墙外面,整个升起一巨型透明罩子般隔膜,像锅盖一样,从上至下,将整个太乙观盖住,隔绝任何人出去可能。

    沈襄撞上那屏障,咚一声,重重摔下来。那罩子上似乎还布了法阵,对于非属本观的天师有极强攻击性。

    沈襄如遭电击,摔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那边。

    肖帜还在喊:“小襄,你怎么还没过来?”

    沈襄没来得及回答。

    “小襄,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肖帜声音焦急,“等我,我过去看看。”

    咚……

    又是一声儿重响。

    “这是什么东西。”肖帜惊恐道,“我为什么进不去了。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像玻璃罩子一样的东西,这是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沈襄咬牙,忍住痛苦。

    “肖帜,你快先走。”

    “小襄,这是怎么回事?你的声音不对,是不是受伤了?该死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碰都碰不到,又过不来。”

    沈襄慢慢找回自己声音:“应该是阵法,太乙观的人把阵法启动了,现在所有的人都被困在太乙观里,进不来也出不去。你既然出去了,就快先走,赶快离开这里。”

    “那你怎么办?”

    “我不要紧的。只要你把人带走了,他们找不到人,就没办法定我的罪。况且,我和太乙观的人还有旧识,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沈襄厉声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你赶快先走,把人带走。不要被人捉住,这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