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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穷得叮当响,跑出来住在姐夫家,每天给来顺打工,在东沟矿点上干看空压机开卷扬机的活计,每日浑身弄的油猴似的,每月挣六百元工钱。他每天都是上夜班。矿点上都是夜里打眼放炮崩矿,白日再从矿井里提出矿石,用车运到铁选厂。张彪的活计虽然挺脏但挺轻闲,每天上班后,开动空压机,向矿井里送上风,再开动卷扬机,把打眼放炮的机工送下矿井,便没啥大事,等机工在井下打好了炮眼,点着了炮药捻子,再把机工从井下提回到地面,地下深处响起几十声隆隆炮响,他就停机下班,一天二十元工钱就算挣着了。天刚朦朦亮时,回到姐夫家,钻进厢房里倒下便死睡过去。每月最快乐兴奋的日子,是领了工钱后的头几天,他象换了个人似的,格外的精神焕发,每天骑辆破旧自行车东奔西走,忙着喝酒找小姐玩麻将打牌,十天过后,便一天蔫似一天,兜里的钱越少,人也越发蔫,到二十天时基本上就已囊空如洗,便极少出门,终日象只病怏怏的懒猫,缩在厢房火炕上被窝里睡懒觉。他的日子,月月如此,形成了规律。姐夫家的活,他也懒得干,不叫不动,到吃饭时不叫也动。气得李大白话毫无办法,懒得拿正眼瞅他的这小舅子,平日里也很少和他讲话。就当是家里养了条会喘气不会叫的懒狗吧。

    这天下午,蒙头大睡的张彪被他姐拨弄醒了:来顺家的来电话,让你赶紧过去帮她换煤气罐去。晚上做饭还等用呢,快去吧。

    张彪一听是老板娘找他帮忙,一下来了精神,忙下炕蹬鞋,临出门又回头对着镜子用手指理理头发,乐得屁颠屁颠的往来顺家奔。平时,他哪有机会接近老板娘这富婆呀。能为胖呼呼、香喷喷的,又挺有姿色的柳叶这富婆效力,他自然是受宠若惊。柳叶骑着摩托带着他,他肩上扛罐气坐在柳叶身后,还是第一次距富婆身子这样近,她身上飘溢出的那股香水味真叫好闻,叫人周身舒爽。去离村五里远的地方换气回来,张彪又殷勤地帮着接好胶管点火试了试。临出门柳叶扔给他一包红塔山,乐得张彪脸上开了花:以后有这力气活您只管吩咐,咱别的不会,力气有的是。他说着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又过了几日,柳叶又打电话让张彪帮忙去买了两袋大米,又扔给他一盒红塔山,张彪心里喜滋滋的,觉着给这富婆干活甜头不小,值!

    从此,柳叶经常招呼张彪来家中帮忙,干些力气活儿,一来二去,二人活络熟悉起来。张彪是有求必应,千方百计地讨好柳叶,向她大献殷勤,讨她的欢心。柳叶这种浑身圆滚滚、高乳圆臀的胖娘们,挺对他的胃口,常令他想入非非,要是能挂上这胖娘们,成为相好,绝对干净安全,不会得脏病,还省钱经济,说不准还能从她身上刮俩钱花,这才叫财色双收呢。每月开了工钱后,他都要去县里泡两、三回小姐,档次低点的每次五十元,档次高点的都在百元以上,对他来说,这是笔挺重的开销,而且还不安全,去年他就染上回脏病,偷偷治了一个来月才好,差点要了他的小命,这教训对他太深刻了。暗里琢磨着思量着,目前,柳叶这富婆同她丈夫分居闹得正邪虎,水火不容,已快一年了,她又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饥渴年纪,十天半月不弄那事,就得心里荒得长草,难熬着呐,正是有机可乘的好机会。若把这胖嫩的富婆搞上手,多来劲啊,到了嘴边的肉不吃,那不是傻蛋嘛。同柳叶近距离接触的次数越多,他观察的越仔细,想拥有这姿色丰盈衣装华丽的富婆的欲望,也越来越强烈,胆子也越来越大,在去县里帮柳叶去买三十四寸彩电的路上,趁汽车拐弯的劲儿,在驾驶室里趁机往她身上靠,她全然没有反映,仍和开出租车的司机谈笑风生,有戏。他又装做慢不精心无意的将小腿碰到她的小腿上,她回眸看他一眼,仍和司机说笑,那条小腿一动不动,有门。俩人有点眉来眼去的那个意思了,张彪顿时心花怒放,顿觉前途一片光明。

    又过了几日的一个上午,柳叶打电话叫来了张彪,让他帮忙把卧室里的地毯抬到院子里去晒,张彪瞧着卧室里那张大床笑道:这么好的一张床,天天夜里空着一半,多可惜多浪费啊,来顺真是不识货呀,傻狍子一个。

    柳叶歪着脸,两眼含情朝他放电:许他来顺找个黄花大闺女,我也许还找个棒小伙呢,就得好好气气他这浪犊子。

    张彪不傻,明白这是暗示也是鼓励和挑逗,他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用力抱紧了她的腰,伸脖就要亲嘴,不料被她用手坚决推开他的脸,把手往脖颈上一横:你这脏兮兮、臭哄哄的嘴脸,别碰我的脸和嘴,脖子往下归你弄,往上不许碰。

    张彪先是一楞,旋即堆下笑脸:中、中,你把责任田划到哪,我就承包到哪。

    他心里却冒出股火来,都到了这份上啦,还假正经,死要脸面,我今天先占了你的身,再占你的脸。他异常凶猛有力,将这浑身是肉的富婆弄上了床,终于弄成了那事,天摇地动地大干了起来。

    张彪躺在来顺的大床上,心满意足,心里挺美挺乐,觉着拣了天大的便宜,也特解恨。狗日的来顺,让你张狂,没想到你也有今日,老子睡到你床上来啦,让你当了王八啦,哈哈。柳叶用手捅捅他:起来,大丫快放学回来了。记着,明儿下晌两点你来,咱俩好好浪上一浪,也当回神仙,让你这辈子也忘不了。

    张彪忙穿好衣服,坐在沙发里,两眼色眯眯的瞧着柳叶在梳妆台前歪脸梳头,他精神仍处于亢奋状态。柳叶梳好头回转身两道目光盯住张彪:你跟我说实话,去年砸玻璃毒死狗的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张彪笑着点点头:你们两口子,象旧社会地主老财那样放出狗来咬我们,还不许咱贫下中农反抗一回啊。

    我猜也是你小子冒的坏水儿。柳叶走过来,用手指点点张彪的脑门。她从裤兜里摸出些钱来,扔到他怀里:给你一千块钱,买几件衣服,再好好的洗洗澡,刷刷牙。你身上嘴里那股臭哄哄的味儿,熏得我呕心头疼,记着,明儿下晌两点。

    张彪惊喜的无话可说,忙将十张大票掖进上衣兜里。天底下竟有这等好事让我张彪给碰上啦,一下插进了钱窝里啦,真是时来运转交了桃花运哪。

    次日下午,张彪准时进了炮楼子,顺手插上了院门、房门,径直上了二楼直奔卧室,房门虚掩,窗帘紧闭,光线幽暗,室内无人。他侧耳细听,浴室里有哗哗水响,估摸是柳叶在里边洗澡。他无声地咧嘴一笑,便坐在床沿上静侯。时辰不大,柳叶披条粉红浴巾踩着拖鞋姗姗而至,立在床前,用鼻子闻闻张彪的脸和头发,将浴巾丢到沙发里,把白嫩丰腴的身子移坐进张彪怀里,她要把成熟女人的全部魅力,都发挥运用到极致,来俘获面前这个年轻男人,最终为她所用。

    从此,两人开始频频地悄悄幽会偷情,这胖娘们挺浪,也挺会浪,张彪完全被这女人迷住了,而且被迷得神魂颠倒,恨不能天天都贴在她身上,疯狂地获取令他陶醉痴迷的快乐。

    柳叶开始收网是在一个月后,那天,她绷着脸神色紧张地突然把张彪约到家中:来顺今儿前半晌来电话了,咱俩的事让那犊子瞄着了一点影儿,他放出话来,准备雇几个黑社会,要扒咱俩的皮呢,你看这事咋整?吓死人啦!

    张彪听了倒吸一口凉气,心中一惊,慌了神,暗暗叫苦不迭:妈呀,来顺有钱有势,财大气粗,我哪是他的对手哇,这不是要我的命嘛!他低头思量了好一阵,扬起骇得变了色的小脸说:我说这事也好办,咱俩带上钱撩丫子跑呗,远走高飞,哪好去哪,也潇洒走一回嘛。

    呸,亏你说得出口,咱俩走了那大丫、二丫咋办?再一说,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咋地也逃不出人家的手心儿。

    哪、哪咋整?要不你立马同意跟来顺离婚,你俩前脚办完离婚手续,咱俩后脚就去登记结婚,这不就摆平了。张彪挤挤小眼睛又想出个点子来。

    柳叶冷笑道:你做梦吧,来顺在电话里说,他要拿把剪子把你那骚根给齐根剪了去,他会轻易的饶了你?你想的倒美!做了十来年夫妻,我还不知道他肚里那挂下水!

    张彪骇得小脸惨白,这才意识到自己是闯了杀身大祸,在劫难逃了:那你说咋办?咱是斗不过来顺那犊子,小鸡咋能斗过大老虎啊。

    只要来顺那犊子有口活气在,他是绝对不会饶过咱俩的,咱俩兴许明天就会变成鬼。只有让来顺变成鬼,咱俩才会有好日子过,我才会嫁给你!

    你、你是说把他先灭喽?

    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现在是你不整掉他的脑袋,他就整掉咱俩的脑袋啊。开弓没有回头箭,没啥退路可走,人家留给咱俩的时间也不多啦。要不弄瓶乐果,咱俩一人一半喝喽,就完事,我是喝过一回的,我不怕!

    听了柳叶这番阴冷的话语,张彪骇的差点钻到床底下去。这娘们可不简单,好歹毒阴狠啊!三绕两绕,还是掉进了她挖好的深坑里啦。他呆呆地傻坐在那儿,脑瓜子发木发傻,脑海里一片空白。柳叶凑过来,紧挨他身边坐下,两眼放光:这事儿弄成喽,咱俩就正式结婚成为合法夫妻,你就是这楼的户主,来顺所有的家产就全是咱的了,若离婚至少得给他一半家产,他若真弄出个儿子来,那就更麻烦啦!

    张彪闷坐在沙发里,一支接一支的抽烟,他思前想后,左思右想,琢磨了大半天,渐渐理出了思绪。柳叶说的也有道理,来顺是挡在他面前一座高山,是悬在他头顶上的一把随时砍下来的利剑巨斧,不把来顺弄死,他无法长期拥有柳叶这胖嫩的富婆,更无法拥有这全部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