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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nu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像我这一种男人 > 第三百一十三章 剥皮
    一连四五天,或者只有两三天,我躲在鸡头新马子租的房子里寸步不出。家里没给我打过电话,这比任何都让我担心。有一天突然发现自己成了别人的负担,而且是需要被善意隐瞒的负担,我开始觉得自己窝囊。然而,对着电话发呆,连睡觉、充电都不敢关机的我,却始终没胆量主动给父母打个电话。

    修鬼把其他三个小子送出了市,至于烟头,没有人再说过他的事情。我知道自己已经变的有些冷漠刻薄,甚至想到烟头的下场时,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认为一切都是他命根子软活该惹火上身,却不肯承认是我点了这把火。至于自己为什么变成这样,我不知道。一个人突然变的善良老实,所有人都会说他想开了、一时走错路,而当一个人突然变的自我势利时,大多数人会说他被狐朋狗友带坏。例外的是,如果是我这种人,别人只会说我原本就是个坏坯子。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成为这样的理由,因为我解释不了别人的言语,也渐渐学会在别人的定义中刻意放弃。

    只是,我想坦白一句,没有人心甘情愿自暴自弃。所有人都是天生自卑的,放弃了自己,也就是连自卑的勇气都放弃了。

    小辛很满意,大方的说不用非得把孙瞎子送走。废话而已,对一个脑子随时会散架的人来说,没什么比钱更重要。

    当然,不满意的人更多。老八告诉修鬼,转盘的出租最近总往和平区跑,动不动就装作无意的询问我的事情。耳朵被打失聪的迎宾没报案,健国直接甩出了钱,并在和平区办公室里口口声声说一定要把我揪出来,花多少钱他都甘愿。

    这句话我根本不信,如果孙瞎子走了,我在他眼里不会比一只耳朵贵到哪里。可我还是留在房子里,社会上的事不是电影里杀人除根的桥段,只要铁了心报答,健国总能找到机会让我安心修养很久。

    只不过与以往不同,我没有感觉到害怕惊慌,只是习惯在陌生的房子里用发呆打发时间。如同坐牢一样,我隐约觉得这是我必须浪费的时间,尽管消磨它们并不会给我带来任何。

    唯一让我感到安慰的是汪洋已经在帮我收拾尾巴,这是鸡头从李桐那要来的信。可惜,这最后一点的轻松的理由也很快被打破。

    “晓峰,你出来一趟。”汪洋在电话里简短的说。

    “有事?”我的心猛然一跳,也许是孤立,也许是无力,我竟不可置信的努力回想自己听到的是否是汪洋的声音。

    “我在清水泉,转盘道口那个。孙瞎子的朋友也在这,过来谈谈。”汪洋平淡说。

    “你怎么……”我脑子登时乱成一团。

    “谁?”二郎疑惑的插嘴问。

    “汪洋,让我去清水泉。”我解释说,“健国他们好像在那。”

    “好像?”二郎愤怒的抢过电话吼:“你他妈玩我们就直说,我长肚皮不是等着别人拿刀豁的。”

    我惊慌的抢回电话,汪洋却仍是平静的嘱咐一句便收了线,“别废话了,赶快来。”

    我看着二郎,二郎挥手抢过电话砸在了地上,“不**去,明天咱自己办,花钱找人都不用你愁,我就不信都是他妈的人,咱就得被骑着?”

    “我现在不去,我就连汪洋都得罪了。”我叹了口气,却觉得自己这口气叹的不够痛快,不得不重新重复了这个动作。只不过,我仍没办法从中感到一丝松懈。

    屋子里静了下来,没有人开口说一句,即使抱怨也在我叹气后都消失了。二郎红了眼,钻进厨房拎出了菜刀,修鬼却冲过去劈手夺了下来。

    就这样,所有人或站或坐都没有再动,只有鸡头一个人偷着走出了房间。我没力气询问他要去哪,东子只是歪歪脑袋,似乎毫不生气鸡头临场的窝囊。

    当我终于想清楚,或者说,当我终于什么也想不起的时候,我才站起身,“我自己去,谁他妈跟我去我跟谁翻脸。”

    二郎刚要出口,修鬼却抢着推了东子一把,“下楼堵两台车,清水泉。”

    “今天谁让你多道口子,我他妈**死我也得在他身上补一道。”修鬼啐痰骂。

    没等我言语,李桐忽然出现在门口,抄着鞋架上的木把子敲在了修鬼的脑袋上,“说啥不吉利的话呢?都赶紧自己找块木头磕一磕。”

    看到鸡头在李桐身后冲我摇头晃脑,我不得不被他总能找到人替自己挡灾的心思所逗乐。

    “你怎么又惹事了?”李桐不满的问,“没事,反正又没死人,我陪你去,要是汪洋不向着你,我跟他没完。”

    “这不是向着不向着的事。”我苦笑说。

    “我不听你这些废话。不服气就干呗,谈什么谈?最后还不是想多要点钱和面子?”李桐指着屋子里的人说:“我叫完车在楼下等着了。”

    “操,事逼娘们。”二郎心情不好的骂了一句。

    我知道他把汪洋惹下的火发向了李桐,急忙挡在他们中间第一个努力跑下楼。

    在清水泉门前,我想,那种滋味对我已经不再新鲜。我甚至有种冲动,想跑去派出所自首,我有些受够了这种欠来还去的把戏。因为图吉利,清水泉的老板曾把门前政府植下的树苗都埋掉,我还记得这件事饶来饶去饶到自己帮他们找人调和,只是想不到,自己开阔的道最终却把自己送进火坑。

    长胜正带着老六他们等在更衣室,旁边站着几个面生的男人,看架势是健国带来的人,盯着长胜正在横眉竖眼。老k和斧头不自然的站在角落,看到我进去后竟齐刷刷低下了头。

    “都在里面了。到底出了什么事?”长胜问。

    我没理会他的絮叨,脱掉衣服后走向了浴池。站在门口我有些后悔,浴池里的人只有几个,健国和一个男人正坐在桑拿室前的椅子上,汪洋则坐在泡澡池的台阶上出神,夏德良在他身后有说有笑。

    最让我惊讶的是,李桐的父亲居然也在里面,身上纹着漂亮的鹰抓龙,九个龙头露在挡住龙身的云彩里,就像他正与夏德良说说笑笑一样,让我想不出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汪洋冲我招手,我僵硬的迈出了第一步,随后便发觉自己实在不像个男人。砸了几下额头,我忘掉了所有,挺着胸走了进去。

    我刚进浴池门口,健国便疯了一样跑过来揪我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没还手。倒不是害怕,更不是愿意坦然承受这些,我只是觉得应该有个人替我拦一下,哪怕是虚伪的客套。

    让我满足的很意外,刚才还让我耿耿于怀的汪洋突然冲过来动了手,先是架着健国的胳膊,随后两个大男人竟扭在一起。若不是外面的哥们冲进来拉架,恐怕在我没被开刀前,他们便首先见了红。

    “我他妈叫人来不是让你在这泄火的。”汪洋斜着眼骂:“什么事到最后不都是钱的事吗?我花钱让瞎子老实在医院养着,我也能花钱让你进去陪他。”

    “巧了,我现在还真就不缺钱。没你事,这是以前我带出来的,晓峰,你给我过来。”健国气急败坏的说。

    “我是你带出来的?我被十几二十号围在文化广场的时候,你放过屁吗?我他妈捅人一刀,我就得跑外面躲两年,我背上这条你帮我算过吗?你带我出来?你怎么不说带我去死?”我扯着自己的头发喊,门外有几个家伙已经拔起了刀子,其中一家伙居然毫不避讳的撩出了电枪。

    “那是你自己的事,要是没我,你连死都死不成。”健国大声吼。

    “死不成。”我笑着低下了头。多漂亮的话,我甚至被它迷住了。我已经有些厌烦现在的日子,但我想不出自己如何换掉这一切,也许他说的没错,我换不掉,我连死都死不成。

    “欠的都自己还上。”老爷子忽然插嘴说,汪洋立即拧着眉头瞪向了还在老爷子耳边嘀咕的夏德良。

    “还?他能还上?”健国的表情没有像修鬼所说的那样为孙瞎子的事暴躁,却多了份嘲笑,“肩膀上还有个锚?纹什么不好,偏偏纹这个?别人不把你当转盘的人,你自己就偷着纹一个充场面?”

    “我还,我都还。”我一字一字说。

    “皮扒了还给我?”健国哥不屑说。

    我咬着牙,一直咬到牙齿开始发酸。我本就不是一个冷静的人,每当我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欠了别人什么,而且自己从未从别人那里得到什么的时候。

    我瞪了健国很久,转身在周围开始寻找起来,但其实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也许太多人与我一样,从来、永远都不清楚自己要找些什么来惩罚自己。

    让我停下视线的是池子中冒着滚滚争气的水,手腕粗的水管正为了晚上的客人在池子里放开水,升起的水雾似乎摆出了笑容,提醒我这是扒掉我自己皮的唯一办法。

    所以我控制不了自己,所以我揪着水管子,手指向了健国,“要我皮是不?我连着这层逼养操的纹身和皮一起还给你。我还得跟你说明白,我从来都不欠你的。”

    “我操,你想干嘛?”健国哥登时怒了,但怵于我手中的水管,还是向后退了两步骂。

    “哥,帮我。”我扭头对汪洋说,拖着水管子递到了他的手心。

    沉甸甸的管子落到汪洋手心时,他也怔了一下。

    “帮我把这层皮烫掉,我什么都还。老爷子说了,欠了就得还。我再多提一句,今天我还我的,以后别人也得把我的还上。”我瞟着夏德良,发现他尽管在笑,却多少笑的不再自然。

    二郎衣服也没换就冲了进来,想夺汪洋手中的管子却被汪洋一脚狠狠踹到了旁边。

    “我操你妈你敢动阿峰一下。”二郎爬起身还要冲过来,但脚下打滑却又摔了回去。修鬼急匆匆跑出来拼死架住了二郎,我压不住自己的手指颤抖的指着其他的哥们说不出话,他们却明白了我的意思都没有再靠前。

    汪洋转回身,看了看我,死死瞪了夏德良一眼,在所有人的惊讶中从池子扯出管头对向了我的后背。

    我只来得及转回头,然后,我能感觉到的便是无数的针扎到自己的后背,又被人毫不手软的一一拔去。

    我的脑子里浮现出古怪的东西,仿佛自己正在雨天被火化。雨像火一样落在我的背上燃烧,火像雨一样从我背上落下,连带着一路的疼痛。而我必须情形的欣赏这一切,要在**的时候替这些叫好。

    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皮和肉之间插入了一些不该存在的玩意,它们肆无忌惮的在其中游荡,我开始害怕,害怕它们钻的越来越深而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搅乱,甚至,我怕的忘记了自己的痛。

    四周扑面而来的无声堵塞了我的耳朵,我攥紧了面前的淋浴管,而它也传来冰冷的却足以烫化我的温度。我很想喊,大声的喊,喊我的妈妈尽快把我带回家。

    这是我最后的想法,随后我便失去了知觉。

    醒过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家里,确切的说我早已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在会馆谁把我背出去,谁把我送进医院,谁又把我背回家里。可是,每当我想说点什么,背上彻骨的痛和麻都让我脑子突然发涨,所有的东西都变的好大、好热,就像自己终于飞上了天,抱住了太阳,却发现,那根本是自己承受不住的。

    三块大水泡,每个都比巴掌大,足有一厘米厚,就像自己背上伏了三只水母,摇摇晃晃的样子让我想不到美丽,对着镜子只感到全身的力量都缩在水泡里。

    “太他妈恶心了,这逼玩意长着,连衣服都穿不了。要不我给它挑破吧,水放出来不就好了?”鸡头在我身边尽量摆出开玩笑的表情。

    “滚你爹的,那是皮,人皮!你都给弄破了,阿峰他妈的不没皮了?你想疼死他?”二郎气恼的吼。

    “现在不疼?”万一睡觉翻身压破了,这人不得死过去?”鸡头顶嘴说。

    “慢慢养吧,健国那事怎么样了?”我沙哑的替他们劝架。

    “老爷子火了,找人把他们停在外面的车全抄了,说是什么违规停车,汪洋开车上台阶把门堵上了。健国那鳖犊子这才服软。老k敲碎了个杯子想扎健国,他妈的把自己手心都扎烂了,你不知道?”修鬼挠着眉心说。

    “我知道,跟我一起进医院的。”我笑着想起身,但感觉到背上的水母随着自己一起在动时,我立刻浑身发冷,奇怪的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活该,都是他弄出来的。”二郎心直口快说:“还赶不上李桐,你看那丫头在医院门口急的,眼泪噼里啪啦掉。老k哪去了?我他妈就没见他过来问一句。”

    “不该他事。”我摇头说。

    “心里没愧怎么不来看看?”二郎摔掉了手里的药膏骂。

    “他要是来了,我比他更难受。这才多大点逼事,换层皮呗,正好现在都是彩刺了,扛着青汪汪的骆驼,我都没脸进浴池。”我调笑说。

    “操,都他妈像你这样洗纹身,谁他妈也不敢纹了。”二郎勉强的笑了几声。

    “到底掉没掉?我看那乱七八糟的。”我试图让气氛不再尴尬,竭力的找着话题。

    所有人都沉静下来,半晌修鬼才开口,“皮褪了就掉了。”

    从他尴尬的表情我已经猜到,自己的莽撞并没有洗清自己的记号。也许,这些玩意就像每个人活着一样,有些错一旦犯了就永远扎进了骨头,无论怎么洗自己的皮囊都无济于事。

    想到这,我失神的摔在床上,刚一碰到被面,我立即被水泡传来的疼扎醒,翻过身后,我又无力的逼迫自己睡了过去。

    第二天来看我的人很多,果蓝礼品堆满了小屋子,唯一堆不下的,是趴在我身边的和尚。

    斧头把和尚带来“谢罪”,二郎直接从身后把和尚踹倒,硬生生板着他跪在了我的床边。

    和尚仍是笑,笑着问我出了什么事,笑着要请我出去吃饭补身子。

    我看不下去,我把其他人都赶出了房间,然而突然,和尚竟趴在我半伏的胸口哭了起来。一只胳膊坚持着身子的力量,另一只胳膊我不自觉的拍上了他的脑袋。在那一刻,我有点感动,和尚不停问着我身后的伤是从哪得来的,一句一句要帮我回头报复。

    看着他颤抖的轻轻的抚摸着那几个水泡,我真的掉下了眼泪,落在胸口,落在了和尚的脸上。尽管自己也在嘲笑自己竟用这种方式,但我控制不住。

    和尚没感觉到这一切,仍贴着我的胸口闭着眼触碰我的身后,一刹那我突然明白,我离不开他,离不开身边的每一个人,他和他们同样离不开我。或者、确实,我们只是别人嘴里的傻子和疯子,但心里的话、心里的痛只有我们彼此才会明白。

    我把和尚的脑袋狠狠贴在了身上,湿粘的眼泪和和尚的脸带给我温度,来势汹汹的温度。

    我确信现在的他一定明白,我的眼泪,就是我的胸膛。

    差不多三个多月那些精致的玩意才从我的后背退出,让我失望的不仅仅是纹身没有去掉,而是留下模模糊糊难看的一团颜色,还有新长出的皮也不如想象中的白洁干净,而是火烤一样夹杂着碳黑色和旧皮勾结在一起,坑坑洼洼灰黑班驳,不代表我曾吃过多少苦,只证明我的想法曾经多么可笑。

    死而复生的滋味我没有尝过,也许这一次就是所谓的脱胎换骨。我换掉了一大层后背的皮,也换掉了一大半自己的性子。

    小腰的父母原本约我过年去串门,小腰一直隐瞒了我“不幸遇难”的事,但当她的母亲主动给我打了电话时,我却坦白了一切。说自己跟别人干架,说自己被人扒掉了一层皮,说自己现在人模鬼样没办法登门。

    电话骤然盲音,我则对着电话哈哈笑了好长时间,我对着花筒说,我笑的声音最好听,为什么他妈的不继续听下去。

    小腰生我的气,很久没有再来找我,相反,让我意外的是,李桐居然浪费了整个寒假的时间,每天都会到我这里。

    睁开眼看到她,闭上眼之前还能看到她,我说不清心里的滋味。我曾像所有人一样,总觉得恋爱这玩意应该惊天动地,再温暖的感情也会因为平淡而归于一场火葬。然而,我突然发现,一张女孩子平静的脸竟会让我觉得高不可攀,偷偷用手指穿过她的头发,那流泻出的是荒谬的幸福。

    “还疼不疼了,这皮是长不好了,都怪汪洋,连个人都保不住……”

    每天都会听到李桐这样唠叨,我没有觉得厌烦,反而是温暖。母亲来看我时大多是偷着擦眼泪,我很想告诉她,我不需要别人在我面前假装坚强,我要的是**裸坦白的训骂,让我可以知道世界上还会有人因为我而生气,因为我而愤怒。

    李桐给了我这一切。

    因为没办法穿衣服,李桐把自己家的电炉子搬到我的床边;因为每天需要擦药膏,李桐会准时的打电话从和平区叫玩的正起兴的哥们过来帮忙。几乎,我需要的一切她都假装粗心不在意却很谨慎的替我安排。

    曾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居然错以为自己离不开她。这个想法是对是错我不用再去琢磨,因为一次在家里与哥们喝酒的时候,鸡头无心说出了让我颜面扫地的话。

    鸡头说李桐经常在他们面前抱怨,抱怨汪洋大包大揽下我的事,却害我躺在床上几乎褪了一层皮,所以她不得不替汪洋还账。

    我能想象出李桐说这番话时气哄哄却甜蜜的表情,我也相信,她绝对想象不到我得知这个事实后的心情。那顿酒我把自己灌醉了,趴在床上把枕头吐的酒气熏天,可我没有喊人帮我换掉,我宁愿自己活在这种邋遢的环境里,也不想从别人那里讨要到施舍而来的干净与希望。

    既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也就没有什么值得悲伤。李桐再来到我家时,我已经学会隐藏自己的表情,也学会不再偷着从她的头发里看到我奢望的什么。千疮百孔烂在心里总比袒露在脸上让别人尴尬、让自己自嘲要好的多。有时候疼对我来说,反而更舒服。我试图努力找到够自己攀比汪洋的地方,可大街上所有人都可以轻松找到,我却不能,因为我与他是同样的人,过着同样的生活。所以,我连一丁点的嫉妒都没有来得及萌发,便被自己的厌倦所打破。

    日子很难熬,我每天可以做的仅仅是一个人睡觉,醒了再睡,睡了却不愿醒。还好,当我终于可以穿上衣服走出房门的那一天,我明白了自己总得得到一些。我之所以落得这样的下场,因为我回答的太多,问的却太少。我开始学会不满的发誓——如果别人想从我这得到补偿,我一定会让他至少与我一样,花三个月时间躺在床上每天体会被剥掉皮的肉多么的稚嫩新鲜,新鲜到一个小小的翻身也会让自己几乎疼的昏迷过去。

    于是我把哥们都叫来家里,一本正经的说:“这两天有事都推了,我有份好活找你们做。”

    “什么活?”二郎感兴趣问。

    “把和尚也叫来。”我举起胳膊打了声响指,却牵得后背一阵阵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