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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行的非常缓慢,从一座石桥下穿过时,她恰好结束了对话,随便看了看岸边。

    有人在微笑着,看她。

    他穿着浅米色长裤和天蓝色的有领短袖,干干净净,也普普通通。他没拿着任何行李,简单的站在岸边的阴凉处,手里就拎着自己的框架眼镜。

    他是远视,自然取下眼镜会看得清楚些,而且看他的样子,显然已经看了好一会儿。

    如果不是现在景区尚未开放,他很容易就会埋没于人流中……时宜急着扭转身子,抓住美霖的胳膊:“快靠岸,靠岸。”美霖小惊了下,看到岸边的人,认了会儿,不太确定问她:“你老公来了?”

    这一句话,倒是引来了船上所有人的好奇。

    众人对美女的归属,总归会好奇过普通人,更何况自从上次颁奖典礼,大家都已知道时宜有个好到令人羡慕的归属,如今人来了,也肯定要仔细看看。

    当然,d wang一定是看的最认真的一个。

    时宜只应声,想着赶紧靠岸。

    她很怕这么多人八卦的眼神,让他不自在。

    周生辰倒是比她想象的要淡定的多,看众人看他,便很自然地颔首,算是招呼。船在最近的石阶暂时停靠,周生辰也走到那里,在时宜上岸时,伸手去扶住她。

    “周生先生,你好啊,”美霖站在船头,非常冠冕堂皇地打量,招呼着,“每次都错过见你,这次总算见到本人了。”

    周生辰用一只手稳稳扶她,让时宜跨上台阶,站在自己身边。

    “你好,美霖,”他礼貌笑著,“时宜经常会说起你,谢谢你这么久对她的照顾。”

    时宜略微惊讶。自己从来都怕他觉得烦,并不会说工作中的事。

    美霖笑著,和他寒暄了几句。

    周生辰在船离开时,再次看众人,颔首说了句再见。

    他的视线和d wang交错而过,相安无事。

    等船再次离岸,时宜终于忍不住拉住他的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会忽然回来?你那边的事情呢?这里的入境问题也解决了?”

    问题是一个连着一个。

    他笑起来,随手戴上眼镜,竟意外地揽住了她的腰。

    动作不算大,力道也不算重,但足以将她带入怀。时宜被吓了一跳,待靠上他的身体,才觉得他手臂有些汗涔涔地,贴着她的手臂。肌肤相亲,并不需要真的在房间里坦诚相见,就如此,在现在,已经足够她脸热。

    “今天上午到的上海,主要怕你自己在这里有什么事情。我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包括研究和入境问题,”他把她每个问题都回答了,薄笑反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嗯,还有一个……”既然他光天化日下这么亲近了,她也很自然地,两只手臂搭上他的肩膀,低声问他:“除了怕我有事,有没有一些原因,是因为……想我了?”

    有他在身边真是好,感觉天更晴了。

    时宜太明白,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拴在他一人身上,但她甘之如饴。

    她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笑著看了会儿,终于颔首。

    “是,我很想你。”

    35、第三十二章 初妆一如你(2)

    时宜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又太亮了一些,有什么要涌出来。

    最后,她自己略低了头:“刚才看什么要刻意去看d wang?”

    “?”周生辰揽住她的肩,带着她往内里走,玩笑着说,“向失败者致敬。”

    时宜一瞬错愕,噗地笑了。

    见到他,她难得话多,掩饰不住的心情好。从抱怨那晚的古怪声音,到这里的美食,不一而足。他似乎对这里布局很熟悉的感觉,甚至两走过观赏用的染坊时,立刻就认出是哪里,时宜有些奇怪:“这里刚建,还没有对方开放过,怎么会这么熟悉?”

    “因为住这里,让给看过平面图。”

    她噢了声,看着烈日下的染坊。

    布被挑的很高,一道道狭长的深蓝的布匹,被风微微掀起,复又落下。

    这样的小风景,让她想到的却是,曾听说过的那场长达二十日的攻守战。他率骑兵一万日夜不停,增援青城,当时的敌军,有十三万。

    二十日后,援军至。

    当家臣早已不报任何期望,却忽见城墙上,被数投挂了数条鸦青色的长布,破败不堪,烈风中飞扬着。

    鸦青色,是小南辰王的王旗。

    这数条城墙上辗转飞扬的布匹,昭告着城池未破。

    她记得,对她讲述的先生,当时说到这里时有多情绪激动。先生说,二十万援军,顷刻欢呼震天,声嘶力竭。

    她记得,当时的自己听得心砰砰直跳,仿佛身临其境。

    两走过染坊,狭长的街道,到小仁前住过的房间。这个孩子也很奇怪,来的突然,走的也悄无声息的,只留了一张纸做告别。

    短短一行字:两位,就不打扰了。

    周生辰扫了眼,递给她,示意自己要先冲凉:“这里太热,出了不少汗,稍等会儿。”他说完,从柜子里拿了一些别替他备好的衣物,走进了浴室。

    时宜拿着遥控器,开了空调,又把窗口都关上。

    房间里因为开着窗通风,非常热,过了好一会儿,温度才降下来。她觉得温度舒服了,又去调高了一些,怕他一会儿洗完澡出来会感冒。

    她举着遥控器,研究温度的时候,周生辰已经从浴室走出来。

    “研究什么?”

    “温度,怕太冷感冒。”

    从身后看过去,都能感觉到她的认真。

    他忽然身体有些发热,想要她。

    这种感觉,不莱梅有过几次,都被压制下去了。可是现面前明明穿的规规矩矩,却对他有种吸引力,难以挣开。

    或者,没必要挣开。

    周生辰走过去时,时宜已经调好温度,随手把遥控器放书桌上。他走近她,低下头,用嘴唇碰触她的脖颈,时宜忽然就绷紧了身子,却下一秒又软化下来。

    她喜欢穿有领子的棉布连衣裙,露的地方不算多。

    周生辰用手指勾住,把领口往下扯了一些,露出了一些后背的皮肤。他继续吻上去,莫名的触感,让她有些难过,微微动了动。

    “不用调的太高,一会儿会出汗。”他低声说。

    时宜嗯了声,紧闭上眼睛。

    他始终站她身后,流连于她脖颈和后背,他低声叫她,毫不掩饰自己身体的变化,将她抱身前,紧紧贴着自己。

    时宜感觉他这次,是真的想要。

    越发紧张。

    她想给他,可是又怕。

    临到眼前,竟然开始害怕,怕他会对自己身体的失望。怕自己不够懂这些,会让他觉得索然无趣……她越想就越怕,到最后周生辰都察觉了:“不方便?”

    她轻声说:“没有……”

    “还是不喜欢这样?”

    “不是……”

    “害怕?”

    她想说是,可想了想,上次不莱梅,两个房间里都坦诚相见了,还是自己主动。现为什么忽然就害怕了……她也不知道。

    周生辰两只手提起她裙子下摆,从下至上,把她连衣裙脱下来,轻抛到书桌上。

    他没有脱掉衣裤,贴着她的皮肤,开始更加深入的亲吻,从锁骨到肩膀。时宜面红耳赤地想要避开身后和他□的接触,却被他一只手按住,不让她离开。不急不燥,渐渐深入,他的手开始解她内衣时:“记得说过,喜欢收集吴歌吗?”

    时宜嗯了声,微乎其微。

    她感觉内衣被解开,落到地上。

    “对吴歌熟悉吗?”

    “不熟……”那些曾经民间流传的,闺房情趣诗词,她如何能熟读?

    周生辰的手掌有些粗糙,起码对她的皮肤来说,存感非常强。他手抚上她胸口时,她轻喘了口气,眼睛闭的越发紧,甚至连睫毛都微微颤抖。

    耳边是他的声音,很轻很低:“朝登凉台上,夕宿兰池里,乘月采芙蓉,夜夜得莲子。”

    她隐约听得出其中的桃|色旖旎。

    却已经神思游离,第一次的肌肤相亲,实太敏感。

    无论他的手滑到哪里,都让她想躲。究竟是亲昵,还是折磨,她早已分不清了。

    “古用‘莲荷’的莲,代替爱怜的‘怜’,”他低声说,“莲即是爱。”

    他的手臂出了汗,和她的身体摩擦着。

    日光透过玻璃,落身上,没有任何衣物的遮掩。

    最后终于把她转过来,低头,边亲吻她的嘴唇,边脱自己的衣裤。

    朦胧间,他一直没停过,低声给她念着那些从未听过的,爱间才能说的诗词。大部分都过于隐喻,他就解释给她听。言语低沉,却认真,将这些桃色满满的淫词艳曲,讲的如同学堂授课。

    两个身体贴一起,严丝合缝。

    他却迟迟没有再进一步动作,时宜已经觉得意识飘忽,不知道该做什么。她甚至有一瞬觉得这是幻觉,质疑自己真的和周生辰如此肌肤相亲,毫无阻碍地一起……

    他低声说:“开始了,可能会有点疼。”

    有红晕她身上蔓延开。

    她甚至不敢呼吸,明明自己都懂的事情,经他一说,却是引诱。

    认真的,引诱的做|爱。

    所有的神经都被吊起来,他稍许动作,就让她紧张的轻吸气。

    “小时候,背过吕氏春秋,家里长辈都说,‘靡曼皓齿,郑卫之音,务以自乐’,”周生辰的声音像是被打磨过,有些轻微缺水的沙哑,“美和消遣的音乐,都不能太沉迷,听过吗?这句话。”

    她咬着嘴唇,嗯了一声。

    “不屑一顾,认为这两样,都不值得沉迷。现,不这么想了。”

    他尝试,她痛的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