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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建平略显尴尬:“十五个月了。”

    胡建平出身名门,谈吐不俗,气质不凡。在他曾经的圈子里,一直是个特立独行的人物。他拒绝家族安排的仕途生涯和半包办婚姻,当了个新华社特约评论员和自由撰稿人,娶了个心爱的钢城平民女孩结婚生子。尽管到今天他的少年时期天才的光环已经淡去不少,可无论是他走过的哪一步,却无不是圈子里的重磅炸弹,备受瞩目焦点新闻,可以说从出生到现在,三十年来他还没这么不被重视过。

    叶皓东也觉得有点过份敏感了,有些歉然的对胡建平一笑:“其实我是真没什么好说的,请你千万别见怪。”

    胡建平:“哪能,你说的对,交浅言深是犯了忌讳,尤其干你这行的,刚才是我问的太鲁莽了。”

    胡建平的妻子悄悄掐了他一下,胡建平故意恍如未觉。

    叶皓东皱眉,随即又展开:“干我们这行的全国到处都有,没什么新鲜的,你要真想听,咱们就互相聊聊,你说说你的事儿,我说说我的,但咱们先说好,出了这个门咱俩谁也不认识谁。”

    胡建平很欣喜的:“好啊,那你就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成为了他们口中的皓东哥吧。”

    叶皓东口气平淡的:“因为我曾经自卫杀了一个人,在我们这个圈子里,这叫戳棍挂头了,属于最拔份儿的行为,所以他们有些怕我。”

    胡建平:“原来是这样啊。”

    叶皓东:“胡大哥是玩笔杆子的吧?”

    胡建平略感惊奇:“你怎么知道?”

    叶皓东:“你是左撇子,并且经常写毛笔字。”

    这一次胡建平没感到惊讶,他很欣赏的:“看你年纪不大,观察力可真不简单。”他自家人自然知道自己的特点,他左手因为常年苦练毛笔字,手指的食指跟拇指及中指间早磨出了茧子,

    叶皓东的见识让胡建平忽略了他的年纪,一路上二人平辈论交相谈甚欢。

    当听说叶皓东这次出门是为了考察南方纸业市场,顺便推销厂子里积压的特制纸和铜版纸时,胡建平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说道:“我倒是有一些出版界和印刷界的朋友在申城和南粤的,也许能帮上你呢。”

    出门遇贵人,叶皓东大喜,这个为了爱情和自由跟家里闹翻的胡大哥想不到居然有这样的能量。

    六天以后,经过一次转车,火车抵达申城。

    叶皓东先陪着江兰去学校报到,在学校的安排下,按部就班的完成入学手续,住进宿舍。叶皓东自己则在附近找了家旅馆住了下来。

    在申城一开始的几天,江兰也没什么事情,她其实是有意提前来校报到的。二人世界里有些事终究要发生的。大学生已经是成人了,临开学的前的那天晚上,江兰没有回宿舍,要留下来陪叶皓东过夜。叶皓东为此十分兴奋,说什么也不肯马虎的在这个小旅馆完成彼此人生的第一次。在申城著名的锦江宾馆的总统套房里,迷人的夜色,豪华的房间,相爱的恋人,一切催发少年人激情的条件齐备。

    房间里,大床上。

    江兰赤裸的身子依偎在叶皓东怀里,轻轻地低语:“你要永远这么疼着我,不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这样在一起。”

    叶皓东呼吸沉重,俯下身,分开江兰的双腿……。

    江兰:疼…啊…别拔出去,慢点就好了……

    第二天早上,叶皓东醒来的时候,江兰温婉的依偎在他怀里睡得正香甜。他身体不动,腾出一只手来温柔的抚摸着江兰柔顺光滑的肌肤,江兰的个子已经接近一米七,除了身材,她的肌肤是最美的,叶皓东很享受这样的时刻,温馨暧昧。

    江兰感觉到叶皓东的爱抚,醒了过来,睁眼正看见爱人温柔的眼眸在盯着自己看,联想起昨晚上爱人带给自己的痛和欢,正是容易动情的年龄,虽然初尝人事,江兰还是忍不住春1情激荡,叶皓东自然求之不得,于是又是一场欢娱。

    送江兰回学校上课,就在江兰背影消失的刹那,叶皓东心里突然有了一丝怅然,他既感到肩头的责任多了,又有一丝若失的离乱。

    接下来,叶皓东往家里打了几个电话,老妈自从他上次到申时报一次平安外,这是第二次接到儿子从遥远的万里之外的申城打来的电话,儿行千里母担忧,现在能听见儿子平安无事的消息,王琳自然十分高兴,她兴奋跟叶皓东提起,叶皓然已经分配工作了,上班第一个月工资就开了九百多。叶皓云考上了研究生,继续留校深造,她自己的单位即将搞改革,正号召职工或者办理买断工龄,或者办理病退内养,王琳自己倾向于买断工龄,但叶皓东不认可她的决定,并劝她办理病退,最后王琳依从了儿子的意见。

    打给朱三儿的电话为叶皓东带来一条不太妙的消息,那个叶皓东无数次闻其盛名却始终未见其人的二新子回钢城了。虽然暂时倒是没弄出什么动静,但是,钢城道上混的都知道,这家伙不会善罢甘休,叶皓东那个小崽儿,这次有麻烦了。

    叶皓东现在是债多了不愁,要他操心的事儿太多了,他目前最重要的莫过于带领新成立的新绿造纸厂渡过危机。新光区政府只给了他三个月的时间,如果到时候不能扭亏为盈,那么他将要面临的就极可能是破产。银行的贷款和宋豪多支付的六百万,这些钱都是这次并购重组带来的,离开这次并购,光这两笔钱就足够把他再送进去深造一番。

    沈俊峰听了胡建平的介绍,对叶皓东已经不算陌生。作为申城印刷厂主管采购的副厂长,他在这个行业里的地位非同一般。对于纸张的行情更是了如指掌。今天见到叶皓东本人,尽管早有思想准备,他还是忍不住震惊于叶皓东的年轻。

    星巴克华丽幽静的环境里,叶皓东坐在二楼临街的位置,身体放松的靠在椅子上,桌上摆着香气即将浓郁的煮咖啡,眼睛看着外面,脸上有着淡淡的微笑,表情里流露出的是思考之意。沈俊峰仔细的打量着面前这个年轻男人。沉静,内敛,衣着整洁,平易近人。真的很难想象这样讨喜的一个少年,另一个身份会是个黑道老大。

    沈俊峰坐到叶皓东对面:“你是叶皓东吧。他伸出手很有礼貌的自我介绍:沈俊峰,胡公子应该跟你提起过我的事了。”

    叶皓东赶忙站起身,保持他刚才修炼已久的微笑:“叶皓东,您一定就是沈厂长了,胡大哥介绍我来,跟您长见识的。”

    对沈俊峰用的敬语,提起沈俊峰口中的胡公子时却用了句胡大哥,用恰当的口气称呼对方,给予对方足够的尊重,又用自然的方式指明了自己跟胡建平彼此间的关系。叶皓东的表现可以说是即在情理之中,又在沈俊峰意料之外。

    沈俊峰开门见山:“铜版纸每吨价格约7000元~7500元,一张200克889mmx1194mm大度尺寸的铜版纸价格约为2元,目前市场的行情不太明朗,但我还是很看好它的前景的,在西方发达国家,主流平面媒体包括报刊、杂志、广告印刷本多是采用它,咱们国家在这几方面需求量还主要集中在中低档纸张上面,所以你们厂生产的那些纸张在国内销售,难度确实很大。”

    叶皓东有些惊喜交加,想不到库房里那堆‘废纸’竟然这么值钱,又想不到面前这个行业里大拿级人物似乎都对他把纸卖出去这事儿信心不大。

    “咱们国家现在用得着铜版纸的地方都有哪些渠道?”叶皓东有点不甘心,问。

    沈俊峰:“国内现在使用铜版纸的地方主要是书刊杂志的封面,极个别的高档时尚杂志和一些特殊宣传平面资料,但用量很小,而且一般都早有固定的供货商,你们之前又没有涉足过这一块市场,信誉度和实力都不被认可,想打开国内市场,机会不大。”

    叶皓东:“没别的办法了吗?”

    第三十三章 以鸭子之名鸡不是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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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俊峰点点头:“很难,目前国内有能力生产这种纸的都是一些大型造纸企业,他们基本上已经占据了国内主流市场,是制定规则的人,以你们厂的规模来说,上生产这种纸的设备,殊为不智。”言下之意,以河口造纸厂的实力本就不该涉足这个领域,这是个代表未来,注定没有现在的领域,根本不是河口造纸厂这种赔不起的小厂子能玩得起的。

    叶皓东又问:“你说国内市场没戏,有没有可能联络国外的买家?”

    沈俊峰一笑:“只怕也不好办,国外的市场主要被印尼等东南亚国家占据,咱们国家的造纸厂因为原料的原因,造纸成本一直远高于他们,想要抢占国际市场的大企业不是没有,但真正做到的,除了几种特殊行业用纸因为利润低劳动力密集而被国外厂家忽略外,还真没有哪家能在高端纸方面在国际市场有所作为。

    叶皓东一摊手:“得,一天云彩满散,一滴水也没有啊。”

    沈俊峰说话时一直在观察叶皓东的脸色,从头到尾,叶皓东这个不满二十的纸厂小老板,竟始终没流露出焦急烦躁的负面情绪来。

    沈俊峰暗赞一声好:“也不是一点戏没有,毕竟有胡公子一句话在那,至少我们厂已经决定买你们厂两千吨铜版纸,作为特殊用纸储备。”

    叶皓东眼睛一亮:“难道不能多买点?”

    沈俊峰苦笑:“如果不是胡公子亲自介绍的,这两千吨也是无论如何不能买的,毕竟短时间内我们用不上这么多。”

    叶皓东哈哈一笑:“看来只好如此了,多谢沈大哥指点了。”

    沈俊峰:“一会儿喝完咖啡,先去我们厂转转,然后咱们就可以签订购买合同。”

    叶皓东:“那我现在就往家里打电话,通知他们发货,他们可是急坏了,总算给他们些希望先。”

    在申城一晃就是一个月,连日来他只跟沈俊峰签订了一笔人情买卖,那笔买卖赚到的钱的确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不仅家里边工人的情绪稳定了,连区里也提出了表扬,还表示会通融那收购协议里那条关于三个月扭转局面的条款。

    江兰自从那晚后,开学以来,学习一直很紧,国内的学分制度很严格,江兰要强的性子让她决不甘于人后,所以这些天他们一直没什么时间在一起,到一起最多也就中午吃顿饭,江兰就匆匆返校。

    七八月份的申城对比钢城格外炎热,叶皓东的心情亦如这座城市的温度。晚上,华灯初上的时候,叶皓东流连在宾馆分部的酒吧里打算谋一场大醉。

    叶皓东不是借酒浇愁,他打算今天喝个痛快以后,明天转战南粤去,这是他奖励给自己的壮行酒。虽然胡建平没说自己家具体的情况,但根据沈俊峰在叶皓东面前表现出的对他的敬畏之情,叶皓东不难想象自己新交的这个胡大哥背后巨大的能量。叶皓东想着凭着胡公子的大旗,预计到了发达城市更多的南粤,他的存货至少不会比在申城卖的少。经营方向的问题非一朝一夕可解决,至少先把钱的问题解决了。

    “狗日的,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喝泔水!”给自己加持了这句颇有气势的酒鬼宣言,叶皓东点了一瓶度数很高价格不菲的洋酒喝了起来。

    酒吧的环境优雅,五色的灯光照射下,镀锌的椅子和吧台发出迷离的流光异彩,音箱里播放着优雅的,叶皓东听不懂的钢琴曲。在这样的环境里饮酒,讲究的是姿态优雅,有雅量而无俗情。叶皓东是拿捏不出那种令天下小资女心醉神迷的优雅的。他喝的是寂寞,更像是萧峰独醉,讲究的是豪饮。所以他的酒下的很快,醉的也不慢。

    关于那次宿醉之后的事,次日酒醒,叶皓东模糊的记忆中,酒吧的灯光暗淡下来以后,叶皓东带着一个同样宿醉的女子回到了房间,以后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了。

    第二天,叶皓东醒来的时候只有床单上一片片落红触目惊心,这是一次顶糊涂的艳遇,对方什么摸样不知道,多大年纪不知道,然而最奇的还不止这些,嫖1妓遇上个处女算是运气好到顶点了,可如果嫖1妓遇上个完事了还给他留下了两千块钱的处女,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狗日的,倒霉催的,居然糊里糊涂做了一次鸭!不过倒是只幸运的鸭子。

    一整天的时间,叶皓东仔细的回忆着昨晚上的细节,可惜只能依稀想起那个女子的轮廓,是个娇小动人的女孩子,很年轻,应该挺漂亮的。(叶皓东自信哥们就算喝醉了,品味也没理由降低。混忘了,他曾经宿醉后搂着保利刚那巨熊当成江兰要香嘴唇的糗事。)

    华夏国的申城里盘踞着一户极独特的家族。在官商两条路上都有人光明正大的做到顶点的农家。在华夏论财势,农家认第二,绝无人敢认第一。这是个令对手都尊敬的超级家族。在申城,农家的府邸号称‘小中南海’。

    农俊婷,二十二岁,农家第四代众多子孙中的一个。是家族里摸样最漂亮不过,小脑瓜最聪明不过,家里边老祖宗最喜欢不过的重孙女。那天的‘嫖客’正是这位外表柔弱内心强硬的奇女子。纵观叶皓东一生,与这位女子之间的纠葛最富传奇色彩,不仅是认识的过程奇的不能再奇,在未来,他们相处的方式以及他们相认后做过的事,无一不是称得上雄奇险峻的大手笔。

    那天的事情开始于一场所谓‘上流社会’精英份子们的一场聚会。农俊婷对这种聚会是顶厌烦的,一般情况下她是绝不会参加类似聚会的,但那天的情况有些特殊。

    人这辈子总难免遇上个宿敌似的人物,这个人或者会让你恨得寝不能寐,日思夜想的琢磨怎么对付他,她;或者会让你充满干劲,使出浑身解数誓要超越;亦或者会让你颓废倍受打击,在这个人面前你永远没有自信,只有为敌的心,绝无为敌的胆。

    农俊婷就有一个让她总是充满干劲,誓言超越却总给她带来打击的宿敌——方艺馨。论外形,人家相貌不次于她,个子却比她高一截儿,足有一米七二。论学问,人家是东京早稻田大学的经济学博士在读,论家世……这是农俊婷唯一强过对方的,但也是她最不愿意拿来比较的。

    那天的聚会,这位赫赫有名,高中时代以后就一直力压农家大小姐一头,才貌双全的女子将要带着她的日本男友出席。农俊婷接到请柬后,破天荒的答应了出席那场聚会,打着的主意却是想看看方艺馨找的那个,还只存在于她的恶意想象中的罗圈腿日本小矮子。

    见面后,暗藏机锋唇枪舌剑结束后,图穷匕见,农大小姐被答案气个够呛,方艺馨的日本男友不是小矮子罗圈腿也就罢了,居然还高大俊朗英武不凡,颇有几分友和哥仓健叔的味道。真气死一心来看笑话的农大小姐了。农大小姐气呼呼的整晚上没说话,对着一群想巴结她,又故意在她面前做优雅高贵状拿捏着三分矜持的豪门公子们,心里格外烦躁乏味。

    晚宴总算散了,农俊婷本打算就回家的,路过酒店下边的小酒吧的时候突然来了兴致,想要喝点酒安慰一下不爽的心情,于是就坐了进去,本打算喝几杯就走,偏偏又遇上了一个特别有趣的大男孩,坐在那举着瓶昂贵的尊尼获加(黑牌)威士忌,喝起来仿佛牛饮,似乎已将心肝脾肺肾全扔在脑后,只带了个装酒的胃袋。

    喝酒快的,喝酒雅的,农俊婷出入各种场合,什么样的酒鬼没见过。但像叶皓东这样把尊尼获加黑牌喝的如此豪情四溅,又如此自然而然的倒还真没见过。这位大小姐来了兴致,主动坐了过去,也要了瓶同样的酒,意思是寻个酒友一起喝两杯。没想到,揣了心事喝酒居然这么容易醉。

    叶皓东这老帽儿自然不认识人农大小姐身上lv最新发布的限量版手包,还以为这个大妞儿是借口找自己拼酒,打算让自己请客的小姐,于是没多想,陪着农俊婷喝了个痛快。

    喝到酒酣耳热高兴之处,叶皓东早醉的一塌糊涂,荒唐的提出要给农大小姐过夜费,让人千金大小姐陪她过夜。同样喝糊涂了的农俊婷不甘示弱,拿出欢场豪客的派头,反过来要叶皓东陪着过夜,这俩人直闹到人家打烊,终于糊里糊涂的离开酒吧,农俊婷却早忘记了要回家,稀里糊涂的跟着叶皓东回到房间,倒没忘记刚才说的要叶皓东陪她过夜的事,竟真的把叶皓东给睡了。幸亏第二天这位大姑娘先醒过来,虽说这年月,这些豪门千金们的圈子里,贞操观念没那么重,但毕竟是农俊婷的第一次。对于每个女孩子,这第一次本应该是独一无二,幸福甜美,痛并快乐的体验。无比委屈无比愤怒又无比难过的农俊婷,坐在床上,傻了眼。

    第三十四章 丢人丢到太平洋的嫖客

    终于想起旁边睡着的这小子,转头一看,叶皓东的睡相属于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型的,四仰朝天,正睡得轰轰烈烈。摸样还算凑合,跟英俊勉强贴边,不过跟方艺馨的那个男友比起来就要差的渣都不剩。身材倒是真健美,这得益于叶皓东多年如一日的国术锻炼。仔细回味了一下昨晚上事情发生的过程,农俊婷居然悲剧的发现,事情竟是自己主动挑起的,自己居然还荒唐的拿着钱要人家男孩陪自己过夜来着。

    “真他1妈1的!农俊婷,你这蠢妞儿,放纵也要有个限度啊,这下惨了吧,没法收场了吧,那小子居然还没满十八周岁,会不会告我骗奸少男啊?这下子丢人丢到太平洋了。”卫生间里,农大小姐看着镜子中的新妇,想着叶皓东身份证上显示的一切,懊恼的自言自语着。

    飞快的洗刷一下,把多处被叶皓东撕烂的衣服勉强套上,忍着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伤痛,农大小姐逃似地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扔下两千块钱的过夜费。敢情这位还在纠结着昨晚上谁嫖谁的问题,事情已经发生,农大小姐坚持给这件事定了性,就是嫖,也是我农俊婷嫖的你这个臭小子。

    叶皓东终于还是什么也没想起来,他自我安慰,就当是一个美丽的梦吧。不过偶尔还会想着,那个女孩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难过的去自杀,亦或者嫁不出去,没准儿还能怀孕呢?胡思乱想的内容五花八门,总之一段时期内,叶皓东很纠结也很不安。即为了那个不知名的女孩,又为了大学里无条件信任自己的江兰。

    怀着不安和留恋,叶皓东告别独在异乡求学的江兰,踏上去往粤省的火车。两天后,南粤省会羊城。拿着胡建平给他的介绍信,叶皓东来到五羊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旗下五羊印刷厂。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一家香江地区颇有名气的贸易商正需要大量的铜版纸,他们原来的供货商是一家印尼的厂子,今年那家厂子的林子发生了严重火灾,产能受限,无法完全满足这家贸易商的需要,于是他转而将目光投向了大陆,正巧叶皓东的这批纸愿意以低于国内行情的价格出售,于是在五羊印刷厂卢厂长的斡旋下,双方顺利的见了面,当货样从申城寄过来后,对方看后很满意的签订了采购合同。

    一万吨的大合同,造纸厂积压的货物一下子卖出去一半,算上前者在申城的那笔,一下子造纸厂的囤货水平就达到可接受范围。

    叶皓东是带着全额货款七千万现金支票回的钢城,等待他的却是更加复杂的新起点。造纸厂规模要扩大,人员要扩招,经营方向经营战略都要调整;二新子回来了,这个在钢城成名多年的,真正的恶棍式黑老大肯定会找他的麻烦;新绿轧钢厂也已经跟宋豪的万豪国际建筑有限公司签订了建筑螺纹钢的供货合同;九五年的下半年,注定是叶皓东人生中有故事的一年。

    时间进入金秋时节。申城,农府逸园。

    农维信的怒火冲天,吼声能把房盖子掀翻:“不要脸的臭丫头,你说,那个小瘪三儿到底是谁?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那个瘪三儿的?”

    农家花厅里,九十多岁的农逸夫稳坐如山,看着儿子在那教训重孙女,家族里在家的成员都在列。农俊婷的大眼睛不时的瞟向太爷爷,就是不理堂上须眉皆乍的爷爷。这丫头心里有数,爷爷怎么叫都是瞎咋呼,这个家最终还是老太爷说的算。

    农逸夫终于说话了,老爷爷一张嘴就把这事儿定了性:“农维信,闭嘴!”环顾四周,众人都沉默聆听。“那小子是谁,想知道的话翻手间就查得到,但这已经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咱们农家第四代里人丁太弱,小婷儿这事儿荒唐了点儿,但不见得是坏事,如果怀的是个男孩,也算是咱们农家的后人。”又做老怀大慰状:“我也总算是看见第五代了。”

    满屋人栽倒。有这没溜儿的太爷爷,难怪有那么彪悍大胆的丫头。

    农维信看了一眼下边规规矩矩站着的儿子农嘉盛,恨声骂:“你教的好女儿,有样学样的戆徒,拎不清楚。”

    农逸夫大怒:“你说哪个拎不清?小婷儿是你老子我抱大的,你骂儿子呢还是骂老子呢?”

    农嘉盛赶快打圆场:“哎呦,爷爷,爸爸,你们就不要吵了,全是我的错好了,是我没把小婷儿教育好,我这就叫人把那小子找出来,到时候你们看着办好吧。”

    农逸夫:“都告诉你们不必找了,还费什么话?我死了吗?你们着急当家了?”

    农俊婷在下边没心没肺的暗笑:太爷爷还是向着我的,爷爷和爸爸不知道底细,要是知道我肚子里的宝宝是跟一个未成年的少年在那种情况下怀上的,传出去人丢的更大,还说别人拎不清,就他俩拎不清。又想:不管他是怎么来的,孩子终究是无辜的,妈妈犯的错,没理由让孩子承受,太爷爷说的没错,不去理他父亲是谁,至少我是他的妈妈,我有义务要保护他,可也不能太便宜了那个叫叶皓东的小酒鬼,迟早本小姐还是要去找你小子的麻烦,看看你这小子有没有资格当这个孩子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