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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爸决定亲自送我去,以表示这次入学的意义重大。我懒洋洋的出发,也不知道这个学校生活什么时候才结束。这又是一个开始。真好比是大海的波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个高中虽比那个初中离家进了四五里路,但还是一样的累。九牛一毛有什么用呢?

    到了学校,映如眼帘的是两条又长又宽的条幅。上面写着两行字。仔细一看是:“我校xxx同学以620分的好成绩被中国xx大学录取”。不加上“中国”两个字还怕人家误以为是被外国名牌大学录取一样;下面一行次了一点,是:“我校xx同学以600分被xxx大录取”。这两行字就好比是蟒蛇和蚯蚓在一起,上一个学生是“好成绩”,而下一位没这三个字,还让人以为是因“坏成绩”而录取。

    一进大门,看到人来人往,好比是在街上。见到处人山人海,仿佛是在看戏。我找到了我所在班级,看看班主任大名,叫马文才,望文生义,这老师一定很有文采的。

    我们见一个初中课文《范进中举》中那个胡屠夫端坐在那里。身旁有桌子一张,桌上放着一个招牌写道:“咨询处”。见此人,我顿感这个社会中人们的道德的下滑,范进再怎么穷也是堂堂一个举人了,怎么如此不孝,也不买一件新衣服让丈人穿上来迎接新同学。还让丈人穿得好比是孔乙己,又脏又破。最主要的是那衣服的袖子上好比鲁迅《藤野先生》中那些留学生的头发,油光可鉴,岂只刮下两斤猪油。想古人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不一定正确。眼前就是例子。

    虽然知道在哪一个班,但是还不知道宿舍在哪里。于是我就到咨询处去咨询一下,以免白设在那里,没人去咨询,发挥不到其功能。我见到他,几乎脱口而出叫他胡老爹了。一下忍住把老爹换成老师,这老师的思维和他的头发一样乱不可懂,他讲了半天我还是不知宿舍在哪里。他见我一脸迷惑,心想用语言我不懂,我大概是个不哑但聋的人,于是就用肢体语言告诉我——用他那只又黑又粗的大手一指那边那栋白色的的楼对我说:“就那儿!”我一听就泄气。刚才干嘛浪费那么多的时间,不直接用手一指就得了吗?那么多废话。

    我对这个“胡老师”的服务不满意,临走的时候就忘记了说了一句谢谢,犯了求人大忌。结果胡老师大为不满,一直目送我到远方。好像要命令我回来谢谢他一样。

    来到宿舍,心想应该要有一个睡觉的地方才是,还以为自己算早的了。殊不知这就好比清朝的时候,外国人来中国,皇帝问外国人的大炮是不是用牛车拉到中国来一样可笑。宿舍里的人好比是要下雨的时候的路上的蚂蚁,也仿佛是夏夜田边的田鸡一样到处一片嚷。别说找一个床,就连一个坐的地方也没有。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的人口有这么拥挤。

    我在宿舍里踟躇着,突然眼前一片空地——空床。我高兴得连一路上带来的压抑都忘了。急忙去那儿占好床位,就好比急了的人看见有空着的茅坑。这个时候才知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没错。但是,在群众之中的人不一定眼睛就雪亮,说不定还黑亮如非洲人的皮肤或者贪官污吏的心。不然的话,我在一进门的时候怎么没看见那儿有一张空床。

    我急忙把被子等床上用品搬到那张空床上。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刚刚铺好,就有一个走人到我面前,说这里是他早占了的。我抬头一看,这人不得了,一副**百度的眼镜,头发胡子好比是原始人,又乱又长。而且年事已高,白发苍苍的,估计有个五六十岁了。还以为是老师,差点就叫了一声“老师好”。人家形容老人用的是“鹤发童颜”,而这人刚刚相反,是“童颜鹤发”。我尊老爱幼的心一下子从心而生。而且是“尊老”和“爱幼”一起生——因为他拥有老人和孩子的特点——“年轻的老人”大概就是这种样子。所以,我不能如阿q一样说:“你说你占了的,你叫它看它答不答应。”遂让给他,同时也发扬一下我们国家的传统美德。

    看了这个人,我顿时对中国的教育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我们的教育就培养了这样的人,至于说什么人才那是没有的——即使是有也被糟蹋了。这个样子可以当爷爷了,孙子都可以念书了,而他还来念书。不过老师不是教导学生要“活到老,学到。”这不就是了么?只怪自己太苯,平时也没好好学习,没有领悟老师教的东西。

    我拿走东西,站在宿舍里继续等。我爸和我一样着急,但是没办法。急了也没用。

    也不知道真的时间是过了多少,我感觉是过了好几年了。突然一个武狭小说中所谓那种冷剑杀手冲进宿舍来了,以为他是要杀人,但是他没带刀,我安心了不少。但是转眼一想小时候我们常常写错了“武”字。就是在那一钩上添一笔。老师说那是屁股上带了一把刀。为了让我们不写错。老师就教导我们说“真正有武功的人是不带刀的”。那么以此类推,这个人大概也是武林高手——也许是武林高脚也说不定。

    但是看了那人的行动后,我觉得自己刚才的话简直是杞人忧天。他拿走了一个床上的被子等东西,匆匆出门。我见床心喜,马上跑过去,把他占有了——就好比当今男人怕女朋友离自己而去,就先占有了她再说——这就叫先得其利,再制其弊。木已成舟,再变成木就是不可能的了。但是,我一上那床那觉得不好了。那床好比是枯骨一个样,一边打颤,一边发出恐怖的声音。也不知道晚上我睡在上面会不会做恶梦。还好这床只是用来给我们学生睡觉,要是用来真的上床的话,多半是人床两空,好事不足,坏事有余。喜事丧失一起办。

    我爸帮我铺好床,说带我去交书杂费和学费。于是我们来到了教学楼前,有七八个农民样的人坐在那儿,还以为是农场主。细一看原来是人民教师。就是各班的班主任。他们的背后的墙上写着哪个班哪个班班主任,就生怕学生和家长搞错对象,把他们看成了平民百姓,降低等级,苦了他们。

    我和爸找到班主任。一看此人,文文静静,真的好像是知识分子。一副眼镜架在脑袋上,脑袋小但眼镜大,两块镜片把脸都挡住了大半。倒好比是老鼠之类的小动物戴上了人的眼镜。透过那副眼镜看那双眼睛,倒是把我给吓了一跳,别那眼睛近视,透过了厚厚的镜片后,眼神不但没有折射得温和一点,而且还增了好几分的杀气,让人望而生畏。交了钱,我送走爸,一个人回到宿舍……

    宿舍里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张张陌生的脸蛋,就如同在哪里见过一样,但就是怎么也不记得。好说我是老来多健忘了,但看看自己也不怎么老。实际上这种说法是不对的,有句话说,当人们开始回忆的时候,那么就证明这个人已经苍老了。而我早就沉浸在回忆中了。

    看看也没一个说得来话的人,我就到外面去走走。看是否遇到初中同学什么的。于是我在校园里转了几圈,初中的人大概都进了城里面读去了,一个也看不见,想到自己一个人在这个乡下,心中不免有点凄凉。

    晚上,老师叫七点在教室里集合。难过了一天,和全班的人见了一个面。也见了班主任。这些新面孔怪好看的,一个个如刚刚出锅的馒头。

    大多人在和同桌密谈着什么,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着意给对方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其实这个新生,就仿佛是新婚夫妇,彼此还刚刚在一起,没把自己的缺点暴露得好比是大街上的新式女人的衣服——不,应该是衣裤。要是呆久的话,大家彼此不新鲜了,也没了好奇,那时候就有可能是四目相向,恶眼相对。所以说,无论是爱情还是友情或者亲情,贵在保鲜,若不保鲜的话就不保险。有人说今人的爱情不过7夜,实际上又岂只爱情呢?所以一句话说穿了,人际关系就好比是海鲜,海鲜海鲜,顾名思义,“鲜”的时候当然是美味无穷,要是保管不好,突然失去了“鲜”,别说人,就是动物也难以下箸。

    班主任在我们议论了好久才进来。一进门就笑呵呵的说:“同学们好!我呢——就是你们的班主任。想必大多数同学呢,应该知道我了,今天我们在收费的时候呢已经见过面——如果是没见面的同学呢,那现在好好见一下哦。”他几句话中就带了无数个“呢”,要是讲一节课呢,“呢”字的数量大概要和《醉翁亭记》中的“者”“也”相媲美。但他一直满脸温和让人感觉是沐浴春风,而且最后一几话还带了那么一点搞笑,引的学生们笑了起来。

    现在的学生,最怕的是老师好比母老虎一样凶。他们看到了这个老师说这几句话,心中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在地上了。这些学生这么想,那就证明当今的学生的思想是多么的幼稚,不知道有这样一句名言叫“要杀一个人的时候,不妨对他人好一点”,也许这个老师的微笑正是将来凶的预兆,只是还没爆发而已。不是有好多词语叫什么“笑面虎”“口蜜腹剑”的。这些学生还没有接触所谓的哲学,所以也就不会透过现象看本质,更不会用发展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这大概也就是当今学生的悲哀所在。

    班主任这下就开始介绍自己说:“我呢是教大家语文,姓马。”可惜没一个同学上前给马拍屁,也没人拍手。

    然后这马老师就停下口,上讲台写自己的大名。这老师不常常写字,更不常常写粉笔字。所以怎么也写不好,最后一笔写了半天,暗中骂道:“只有他妈妈的才写得好!”写完那几个字,就仿佛是母鸡生完蛋,脸都红了,只差咯咯叫几声,就公德圆满了。

    我们见那几个字,看了半天也不知道。狂草书法家也最多这个水平。那字的笔画好比是分家时候闹着分财产的弟兄,一个个叫嚣着,挥动着,一副农民起义的样子,让人看了后担心那字要从黑板上跑下来伤害我们。这种字,怀素和尚和张旭看了也会自卑而死(还好他们都已经死了)。我们无慧眼,无法识别马大书法家的杰作,那就看知道“风月无边”的郭沫若是否看得懂了。只可惜郭沫若早死了几年,不然倒是请他来鉴别一下。

    马老师顿时飘飘然起来,想不到自己的东西有这个水平。激动得好比是上台领诺贝尔奖。半微笑着,等待学生们的赞扬。可惜是学生扪没看懂,无法开口。于是两边就这样僵持着,教室里静的连毛孔里出汗的声音也几乎听得到。艺术要的就是这种境界,能够让人宁静,忘记一切。

    马老师也不忍打破这种境界,于是老师和同学们沉浸在这个境界中,如同中魔一般。良久才有人猜出来,大叫一声说马老师太厉害了。我也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吓了一大跳。同学们一惊,都朝我这个个方向看来,又不是我说的怎么一个个向我抛眉眼——霉眼。仔细一看之下才知道我身边有个大才子兼书法家还有鉴赏家,我倍感荣幸,问道:“叫什么名字?”

    这个才子身高一米八几,却一点架子也没有,顿时脸上堆满了笑道:“周文,你呢?”

    我听了这名字好像在哪本书中见过一样,说道:“好名字啊!”

    “光看我这名字你还不知道,因为我的字辈没在里面,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说,“子辈在里面有什么好处么?”

    “若是按字辈算下来的话,我还大鲁迅三四辈!”周文一脸严肃的说。

    我听后,感觉这人怎么这样无聊。便道:“鲁迅?他……他不是姓鲁吗?怎么会和你算得起什么辈分啊?”

    周文见到我无知者无谓,头摇得好比是芭蕾舞演员的裙子,道:“我还以为你懂文学,原来是这个样子。诗向会人吟啊,我不和你……”

    老师见我们在这里说,便投来了如剑光一样的目光,我们看到后,不敢再多言。据说胡适当年讲课的时候,说到孟子的话就是“孟说”,孔子说的就是“孔说”然后他说了,学生们就哄堂大笑,原来他道自己是“胡说”。那么以这个原理推下去,我们现在就是在听“马说”——但绝不是韩愈笔下那篇《马说》,此马说非彼马说。

    马文才继续道:“大家看了我这个名字呢,以为我是文比托尔斯泰,才胜钱钟书,那是过奖了!”

    这个老师真有点自恋,学生们一是没有以为他才华横竖好比是喷泉一般四处乱飞。再一点,又没人夸他,哪里来的“奖”。学生们还是在笑,觉得这老师是个幽默家。

    “实际上我的文采不好,可谓是名不如其人……”

    梁实秋说女人没有的东西就找个理由推掉,说把东西不好。也就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那种。而实际上男人也是一个样。马文才知道自己文才不好——就是“文菜”。就说作家穷死了,没什么收入,干这样的事情不值得,只有笨蛋才当作家。

    我对文学也没什么兴趣,不像周文那样要献身与文学。所以对马说的话没什么感觉。但是周文就不一样了。海明威教导别人写作的时候说:“不要嘲笑别人的梦想。”而有的交际专家也是这样认为的。这话不管它对不对,但是,抨击别人的爱好,就好比是说别人的老婆丑,往往最遭忌讳的。所以周文大怒,这怒怒得了不得,用古典小说中的话讲,那就是“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直骂老师。但只敢小声骂,所以不起作用。

    这个老师讲了好多,有人始终如恋人一样陪着他,而有人则没精打采垂头丧气奄奄欲睡。马文才见了,觉得一个人在这里讲,没人听,讲了也不起什么作用,于是就叫学生们自我介绍。

    学生们一个个站起来,怪不好意思,如同新娘一般羞羞答答。俄而道一句:“我叫……我叫……”叫了半天还是好比母鸡打鸣,叫不出来,也就是忘记了自己是谁,只是没人大叫“我是谁”而已。有的人又狂放得好比苏轼的词李白的诗,站起来就道:“我是……”一副所有人都知道他,并且名满五湖四海的大家风范。有的又是声音小得还以为是蚊子在叫,说了半天只看到他们的小嘴在动,而我们又没武侠小说中那种可以看人家嘴型就知道人家说什么的本领,所以没听清他们是说个什么,大概是在对自己说吧。还有人站起来就大咳嗽一声,仿佛是要地震,让人以为要雷雨来临了,但是那人一说话就让人平静多了,一副娘娘腔,没点火力的同时没活力,要是他不大吼那一声,起码是发不出声音来,所谓“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嘛,就他那一声咳嗽,才让他有那个水平。不多时轮到周文,我见他激动的不得了,一下子站起来,还以为他是要去杀人什么的,吓了我一跳。他一副大演讲家的态度道:“我叫周文,我热爱文学,并且还发表过好多文章,我相信我将来一定会在文学这条路上取得成绩!虽然我没得到大师们的指点,但是,俗话说的好,爱好是最好的了老师……”周文的话如同他的身材一样无边无际,说了好半天,那些女生从未见过这样有棱角的人,兴奋得好比是有人追求自己一个样,好奇心几乎要从眼中和口中流出来,往周文身上看个不停,害的我也毛汗微出。显然,周文说这些,主要是和马文才作对,让马文才知道:有我周文在,文学就不会灭亡。其实是没他这个文学也不会灭亡,最多就是不生机勃勃。轮到我时,我只简简单单的说了一点。因周文说了这么多,要是我在婆婆妈妈的说上可以大堆,那不就是狗尾继貂了吗?有人说“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而我这个时候是宁为人头,也不愿为狗尾。所以就少上加少,说了那么一点点。

    自我介绍了半天,才接近尾声。

    这个时候,马文才开始讲话,无非就是一些进入了高中,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要再像初中那样整天无所事事,要树立起高中生的大好形象,同时也为学校增光,以后走出学校,也不冤学校培养了我们一场。

    我们初来乍到,不了解实际情况,被老师说得人心惶惶。一想到学习啊,考试啊这些,我们就会头痛,这就好比对牛说要去犁地了一般,心中就是有点压抑。

    然后,马文才又说到军训。说到军训,就要交军训费。于是就转着如同古代的贪官污吏搜刮民脂民膏那样在教室里收钱。周文看不惯,手里的钱好比是救命稻草一样,看着钱为钱送终道:“收他妈的钱!简直是剥削。”

    我也附和道:“是啊,才来,就只知道收钱。”

    收好钱后,又说明天要举行开学典礼,人人都得去,要是哪个缺席的话,马文才就拿他试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