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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怎么了?”

    “这儿有您的一封信,是刚才一个客官让我交给您的。”伙计说着将手上的信递给蓝儿,信封是官府公文往来经常用的那种,信封表面什么都没写,蓝儿心中纳闷,自己在这里并不认识什么人哪?“那个人象形字在哪儿?”蓝儿追问道。

    “他将信封交给我后就离开了。”

    “那他长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

    “高高大大的,穿的好像是官兵的衣服。”伙计回忆道。

    “什么好像不好像的,这封信不是才交给你吗?”蓝儿气道。

    “是刚才交给我的,可那人只说将信交给您便走了,他走的太快了,就像飞一样,我没有看清楚。”伙计辩解道,却不肯走,显然是在等蓝儿给他赏钱。

    蓝儿也不理他,把信撕开,抽出里面的信纸。信不长,只有短短两句话、八个字,在蓝儿看来却有如晴天霹雳,一口气没上来,立时晕撅过去,瘫倒在地上,人事不醒。

    旁边的伙计给吓了一跳,嘟哝道:“你不给钱就算了,也不用装死吧!”待见蓝儿过了一会儿还没醒来,这才意识到这位客官不是在装死,而是真的晕死过去了,吓得赶紧通知掌柜的,又请来大夫,忙活了半天,后来听大夫说病人只是一时气血不畅,并没有生命大碍,休息一会儿就会醒来,这才放下心来。

    送走大夫,掌柜的指着伙计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狗才,怎么搞的?要是出了人命我吃官司不说,我这客栈也甭想再开下去了,幸好只是一场虚惊,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好了,祸是你惹的,请大夫的钱从你的工钱里扣除!”

    “掌柜的,您可千万不能这样啊!”伙计一听要扣他的工钱,急了,打他骂他都可以,可扣他工钱却万万不可!他一个月才挣几个钱,刚够养家糊口的,工钱被扣,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还不全喝西北风去!“这件事跟小的一点关系也没有,是那封信有鬼,那女客官只瞧了一眼便昏倒了!”伙计委屈地道,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讲了一遍。

    “真的?”掌柜的将信将疑,“你去把那封信拿来,我还偏偏不信这个邪,定是你小子见人家姑娘长得俊俏,意图不轨,把人家吓晕了!”

    “天地良心哪,小人要是做过这等样事天打五雷轰!”伙计发誓道,话音刚落,阴云密布的天空,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响起雷鸣,雨下来起来,这是初春的第一场雨。

    “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连老天爷都发怒了,你个狗才还敢扯谎,看我不把你送官!”掌柜的气道。

    伙计本来坚信那封信有邪,是说什么也不敢去彭那封信的,可听掌柜的如此一说,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战战兢兢地走过去,把掉在地上的信拣了起来,哆哆嗦嗦地交给了掌柜的。

    那掌柜的开始并不相信伙计的话,以为伙计为推卸责任故意编造出来的谎言,可现在见伙计吓得这副模样,绝不像是装出来的,心里也敲起了小鼓,哪里肯接过去。“你来打开!”掌柜的命令道。

    “什么?我来打开!”伙计差点没哭出来。

    “不是你,难道还是老爷我吗!你不敢打开,就说明你心里有鬼,快点!”

    伙计无奈,眼一闭,心一横,双手颤抖着把信打开,做好了晕过去的准备,可等了半天却一点事也没有,这才把眼睛慢慢睁开,看到的却是满脸怒容的掌柜的。

    “你个混帐东西,竟敢骗我!这封信要是有邪,你怎么没事?”掌柜的质问道。

    “也许这信只对女的有效,对我们男人没作用吧!”伙计也感到纳闷,猜测道。

    “还敢胡说!”掌柜的给气得七窍生烟,一把把信抢过去,只见上面工工整整地写了八个小子:雁已身亡,速速离去。这才明白过来:“可能是她什么亲人死了,所以她看到这封信后才会悲伤过度昏了过去,你个狗才不明就理,搞出这些鬼名堂,连老爷我也给你吓了一跳!”

    “这么说老爷相信这件事跟小的无关了?”伙计兴奋道,“老爷也不扣我工钱了?”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不过这件事因你而起,你要负责照顾她,等她醒来就让她赶紧走,看她那样子病的不清,别让她死在我的店里,影响我客栈的生意!”掌柜的转身离开,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话语。

    第五十八章严惩不贷

    直到傍晚时分,蓝儿才悠悠转醒,见她睁开眼睛,伙计总算长出了一口气,给她倒了一杯茶端过来:“你可算醒了,为了你这事,掌柜的还扣了我的工钱呢!”伙计想趁机敲诈一笔。

    果然,蓝儿听后满脸歉意:“真的很抱歉,连累了你,我的包袱里还有些银两,你自己去取吧,这些东西留在我这儿已经没有什么用了。”蓝儿沮丧地道,“我家公子回来没有?”蓝儿心有不甘地争取最后一丝希望,以莫孤雁的能为哪会那么容易就死。

    “没有。”伙计摇了摇头,“你昏过去以后我就一直守着你,没有看见凌公子回来。”

    蓝儿心灰意冷,心里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了,双目空洞洞的,无神地呆望着屋顶。

    蓝儿既已醒来,伙计的任务也就基本完成了,忙跑过去解开篮儿的包袱,这可是客人答允的,不算乘人之危,虽说自己撒了个小谎,掌柜的并没扣自己的工钱,可自己也照顾了她一天了,取点报酬也是应该的。伙计一边为自己找着借口,一边打开包袱,只见里面黄的多白的少,伙计一下子看呆了,伸了伸舌头,拿了块最下的银块,掂了掂觉得有些亏,又把小银块放回去,拿了块大一些的,还觉得亏,又放了回去,拿了块更大的,这才罢手,收回目光,重新把包袱包上。拿着取出的那块银子,攥在手里只露出一角。“我只拿了这块小的。”见蓝儿只是发呆,伙计劝道,“我知道你的亲人或是朋友死了,但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自己病倒了,以后谁照顾你?另外,另外……”伙计有些难以说出口,这个时候赶她走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可不赶她走,掌柜的就会赶自己走,想了想恨下心道,“掌柜的说等你醒来就让你走,怕你在这里出事,影响了客栈的生意!”

    “是这样啊,我这就走。”蓝儿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脚步有些虚浮,摇晃着向门口走去,到了门口,不小心跌倒在地。

    伙计赶紧跑过去扶她起来,心有不忍道:“要不等雨停了你再走吧?”见蓝儿摇了摇头,“要不你就住在我家里,等养好了病再走,我家虽然很破,但还能住?”

    蓝儿挣脱开他的手,踉踉跄跄地向楼下走去,伙计后面紧喊:“哎,你的包袱!”跑回屋里拿起包袱冲到楼下时,茫茫雨帘中哪还有那位女客官的身影,“我会替你保管好你的包袱的,你可要记得来取呀!”伙计心中念道。

    蓝儿走出客栈,沿着泥泞的官道一路跌跌撞撞。“公子呀,你怎么可以丢下蓝儿不管呢?你怎么可以和慕容宛晴一起出去呢?她可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又那么善良,莫非是她下手害了你?”想到此,蓝儿精神一振,即便公子已经不在了,我也要找到您的尸身,好好安葬。想到两人是去了白水瀑布,蓝儿折返向东而去。

    大雨之中,白水河水暴涨,白水瀑布飞流直下,浪花飞溅,发出震耳欲聋的惊天怒吼!江月楼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打斗的迹象,茫茫雨雾,心神俱碎的蓝儿更觉天地间只剩自己一人孤苦无依,不知自己怎样下的山,也不知要去往何方。

    苍龙行省北部重镇永固城内,小将军马鸣风骑在马上,带着一队人马沿街巡视,这种事本来并不是他这样的大将干的,可马鸣风从下便喜欢骑马走在大街上的威风感觉,当年在天龙城其父马子胥任天龙行省兵马都督的时候,他便一贯如此,改投仁义军后仍是旧习难改,也不想改,战乱之时,社会动荡不安,治安大乱,沿街巡视这样的事更是必不可少。由于马鸣风经常巡视,又没有什么架子,永固城的百姓几乎没人不认识这个性情刚烈、专爱抱打不平的小将军,送给他一个“粉面霹雳”的美称。近日来,慕容宛晴领兵大举进犯,马鸣风忙于练兵,已很少亲自带队巡视治安,今日忙里偷闲,让宋窗雨代他练兵,自己却跑出来巡街。

    骑在马上,马鸣风精神焕发,街上不断有人跟他打招呼,马鸣风一一点头回应。走着走着,马鸣风突然勒住马缰,原来前面街道上围了一大圈人,挡住了过往行人的路。“去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那帮人围在那儿干什么呢?”

    家将跑过去察看,没一会儿回来报告道:“禀将军,前面没什么事,只有一个疯子。”

    “只有一个疯子怎么会围那么多人?”马鸣风疑惑道。

    “将军,除了有个疯子外,还有太守大人家的公子方尽瑜,所以才会围那么多人。”

    “怎么又是这个浪荡公子,到底出了什么事?”马鸣风气道,这个方尽瑜仗着自己的父亲是永固城的太守,经常沿街闹事,光是让自己碰上的就好几起,都因为方庸出面求情,宋窗雨也帮着说好话,再加上所犯的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最后都不了了之,没想到今天又碰到这小子了。

    “是因为那个疯子咬了方公子的手,方公子让人打她,所以围了许多人看热闹。”

    “那个疯子为什么要咬方尽瑜?”马鸣风追问道,见家将一脸迟疑,“算了,问你这点事还不够麻烦的,还是我自己去看看吧,你什么时候才能长进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