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容宛晴利用甲底藏兵之计,将二十万大军隐藏在船舱里,只露出十万大军在外面,三十万东路大军沿浴龙江一路北上。浴龙江是东、西青龙行省的天然分界线,在东青龙行省东部的东平关附近江入大海。从永固城过济水可入浴龙江。西青龙行省由于多年的征伐,兵力空虚,实力在北六省仅比冰龙行省强一些,又无险可守,乃是一个不设防的行省,只是在浴龙江西岸,为防止魔兽联军攻克东平关后便可以一马平川畅通无阻地入侵神龙帝国,诸葛青云发动百万民工历时六年终于筑起了一道人工屏障——长约几百里的青云堡垒群,打算一旦东平关失守,便退守此处坚拒魔兽联军。但此时的青云堡垒群里无一兵一卒,若非莫孤雁想稳步发展,不想像南七省的义军那样崛起的快,败亡的也快,而且是一败涂地,很难东山再起,卷土重来,此时的西青龙行省怕早已为仁义军所有。慕容宛晴早已闻过宋窗雨天水军的历害,当年的天水军曾将朝庭水师打的溃不成军,因此而名闻天下,对于素来擅长水战的天水军,慕容宛晴并不敢与他们在水上正面交锋,更何况自己的战舰里藏满了人,根本无法灵活作战,就更不是天水军的对手了,因此她选择了回避,在天水军还没有到来之前便在浴龙江西岸登陆,迅速挥师西进青苍平原。仁义军军师展清眺命宋窗雨率领水军五万坚守在济水河,以防慕容宛晴从水路偷袭永固城,命小将马鸣风、莫孤红莺和自己一同出征,在两省交界处扎下营寨阻击慕容宛晴的大军。莫孤雁下落不明,仁义军无人主事,军师展清眺本想请莫孤雁之妹莫孤红莺暂时主事,可莫孤红莺自认治军治政均与展清眺相差甚远,坚决让他来暂时发布号令抵御外敌,等打退官军之后再公布莫孤雁的死讯,到时候再由大家一同商议如何处理此事,因此现在的仁义军军政大权全都集中在展清眺手中,对抗东路军的重任全部落在了展清眺肩上。

    两方大营连绵数十里,在青苍平原展开对决。

    小将军马鸣风来到中军大帐,军师展清眺正稳坐帐中,马鸣风走到近前不解地问:“军师,不是说官军东路只有十万吗,怎么如今却多出了两倍人马?”

    “将军莫不是怕了吧?”展清眺缓缓道。

    “怕?”马鸣风放声大笑,“马鸣风自生下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叫怕,他来的人愈多我杀的便愈痛快!只是官军凭空多出二十万人马,足足是我军的两倍,平原决战我军处于绝对劣势,鸣风不知如何应对,特来问计于军师,望军师赐教!”言语甚是恭敬。

    “将军请坐!”展清眺欣喜相让,马鸣风能够信服他,将帅同心这场仗才有打胜的希望,倘若将帅离心,则此战必败无疑。“其实当初探到慕容宛晴以三十万军兵分三路来进攻我们的时候,我便料定其中必然有诈,观前次慕容宛晴兵发南七省,大摆‘地歧阵’,便可看出慕容宛晴用兵在一‘稳’字,若无十全把握绝不敢贸然兴兵,以三十万官军破我三十万义军难比登天,慕容宛晴岂会自负到连这都不知道,所谓三十万不过愚人耳目而已,实则东西两路各三十万,南路空营而已,慕容宛晴如此雕虫小技也想瞒我,她也太小看我展清眺了!”

    “原来军师早已看破,那军师为何还要驻军于此,与慕容宛晴决战呢?如此做岂不是示敌以短自取灭亡吗?还有时雨将军,以区区五万人马如何能敌紫炎毓秀三十万大军呢?”马鸣风更糊涂了,军师明知如此为何还要这么安排?

    “将军莫急,听我慢慢道来。”展清眺胸有成竹,不急不慢道:“我在此扎营正是要示敌于弱,慕容宛晴早已知晓我军数量比不上她,而且仁王已为她所害不在军中,必然会轻敌,若我军初战失利后便随即撤军,再分兵减灶,慕容宛晴绝不会怀疑有诈,只会以为我军士兵日渐逃亡,已然溃不成军,等她率军轻进之时将军和随风将军从左右两翼领兵掩杀,不日便可到达指定的设伏地点,到时我军以二十万对敌官军三十万,又占有地利、人和,我军必胜!时雨将军虽只率五万飞云军进入灰龙行省,可这五万飞云军全部都是从大草原上出来的,与大草原各部落根系相连,这五万人马乃是五万火种,必将点燃大草原的熊熊烈火,大草原百万英杰将俱归我仁义军所有,紫炎毓秀区区三十万人马无异于以卵击石,他本人能不能活着逃回去还在两说!”

    “军师真乃神人也,事事料敌于先,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鸣风心服口服!”马鸣风对展清眺佩服得五体投地。

    “清眺虽能知已知彼,却不过纸上谈兵而已,真正的沙场对阵全赖众将士舍生忘死,英勇杀敌,清眺一时疏忽将会致千万将士于死地,因此不敢不事事小心,处处提防,惟恐有一处胜负未分,寝食难安哪!”展清眺亦有自己的难处!

    “军师劳苦,营中将士不敢望怀,为了仁义军请军师多多保重!”望着展清眺清瘦的面庞,深陷的眼窝,马鸣风眼睛湿润,他终于明白了仁义军何以能以弱胜强逐渐壮大,因为上至仁王、军师,下至普通士卒都有一种舍我的精神,这就是仁义军的军魂,也是仁义军不同于其他义军的地方!

    慕容宛晴并没有急于与仁义军展开大决战,她要先打败仁义军中所有的将领,使仁义军将士们看不到丝毫胜利的希望,将他们的意志彻底击垮,再大举进攻击溃歼灭他们。不击垮他们的意志,仁义军也只是一时失利,以后依旧会死灰复燃的,这就是慕容宛晴的性格,除恶务尽,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如果上次不是先有诸葛平步捣乱,后有皇帝紫炎庆急召她回师,南七省各路义军将无一幸免。

    两军阵前,慕容宛晴顶盔贯甲,手提绣绒大刀,英姿飒爽地骑在自己的枣红马上向阵前观望。仁义军队列整齐有序,足见训练有素,纪律严明,这一点要整体高出南方义军一筹。队列前并列三骑,中间马上端坐一位面容清瘦文士打扮的年轻人,手摇鹅毛扇,正从容镇定地向官军这边观望;左边缎黄马上一员女将,脊背双刀,因面戴黑纱,看不清容貌,只见一比秀目满含杀机地狠狠盯着自己;右边那人她认的,乃是原护国军“忠王”马子胥之子马鸣风,手提裂马枪,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元帅,让未将打这头一阵吧!”原京都守备、现为慕容宛晴军中先峰的韩世劲上前请命,见元帅略一点头,韩世劲从背上解下双枪,打马上前来到两军阵中间,高声喝道:“我乃慕容元帅帐前先锋官‘双枪将’韩世劲,谁敢上前与我一战!”声若洪钟,说话间两手双枪转了个极为漂亮的枪花,官兵一阵喝彩,鼓声如雷。

    展清眺本欲先让马鸣风出战,先胜一场鼓舞士气,再诈败撤军诱敌,还没等他出声,旁边莫孤红莺抢声道:“军师,让我去战慕容宛晴吧,我要杀了她为我哥哥报仇!”想到哥哥的死,莫孤红莺两眼满含泪水,强忍着没有流出来。

    展清眺一向自律严明可以对任何人都狠得下心来,都能大公无私,可不知怎么的,面对这个性格有些孤僻的女子,他总是无法硬着心肠坚持自己的原则。此时此刻谁都可以出战,惟独莫孤红莺不能出战,她极有可能因为莫孤雁的死失去理智而与慕容宛晴拼命,若她胜了,慕容宛晴很有可能会大举进攻,于大局不利;若她败了有个闪失,自己无法向死去的仁王交待,这些他都清楚的很,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莫孤红莺凄楚衷婉却满含恨意的眼神时,却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小心从事,不可勉强!”

    莫孤红莺感激地望了他一眼,抽出双刀打马上前。

    韩世劲见来的是一员年轻的女将,很是不屑,心道:既便我赢了你,别人也会说我以大欺小,胜之不武!打量了莫孤红莺几眼,为难道:“姑娘,请回吧,我不想和你打,麻烦你们另外换个人出来!”

    “我也不想和你打!”莫孤红莺冷冷道,连看都不看韩世劲一眼,只是狠狠地盯着慕容宛晴。

    “姑娘不打,那你来干什么?”韩世劲有些发懵,打了这么多年仗,头一次碰到这种事。

    “你去把慕容宛晴换上来,我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战场之上,国恨家仇我要与她一并做个了断!”莫孤红莺狠声道,她恨慕容宛晴更甚紫炎庆,紫炎庆害得她家破人亡,慕容宛晴却害死了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使她更加孤苦无依。

    “姑娘,临阵换将无异于临阵脱逃,恕我难以从命,姑娘要想与我家元帅决战,就请从韩世劲的尸体上踏过去吧!”韩世劲双枪展开挡住去路,但莫孤红莺不先动手,他自视清高也不便抢先出手。

    “哼!”莫孤红莺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他,暗中运气,提高声音冲韩世劲身后的慕容宛晴喊道:“慕容宛晴,可敢与我莫孤红莺一决死战?”

    慕容宛晴在后面正看的纳闷,这两人怎么还不打,折腾什么呢?这时听莫孤红莺这么一喊才明白过来,原来她是要给自己打,心中有些不解,却还是拍马提刀上前。示意韩世劲暂切退下,冲莫孤红莺一拱手:“这位姐姐为何要与宛晴决战,我虽不解,却还是前来应战,还望姐姐手下留情!”虽然莫孤红莺对自己说话很冰冷,但慕容宛晴对她却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因此说话相当客气。

    “哼,既是死战,便应以死相拼,何来相让?”莫孤红莺狠狠道,仇人就在眼前,她心情如何能好,如何能以礼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