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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姐姐素昧平生,今日初次相见,姐姐为何像是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宛晴着实不解。”慕容宛晴依旧毫不动怒,微笑道。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做戏的功夫却入木三分,难怪连我哥哥莫孤雁都会栽在你的手上,若非亲眼相见谁会相信你温柔的外表下竟会是蛇蝎心肠!枉我哥哥对你一往情深,为了你不惜辜负痴情于他的心梦小姐;为了你们慕容家,早年更不惜偷去山川平的意图谋害慕容将军的毒药,结果被他逼得坠入山崖,幸得天佑良善大难不死;后来他与二哥哥何若日又勇闯山川府要刺杀山川平为你父慕容狄报仇雪恨;他对你们慕容家可谓情深意重,不想最后却死在你手上!我哥哥是我唯一的亲人,也是莫孤家唯一的男丁,此仇如何不深?”莫孤红莺为哥哥鸣不平,将以往真相全都说了出来。

    “姐姐原来是莫孤雁的亲妹妹,难怪要找我寻仇!你哥哥确是为我所害不假,可我与他之间仅限于立场不同,各为其主,我与他的仇怨只是国仇,至于姐姐所说的他为慕容府所做的事,宛晴从未听过,想是姐姐弄错了,说我与他有什么私情,更是子虚乌有,含血喷人!姐姐若想替兄报仇,宛晴奉陪到底,但也用不着诬蔑宛晴的清白吧!”慕容宛晴脸色一寒,摆出要打的架式。

    “我现在反而不着急和你打了!”莫孤红莺冷笑一声,“我且问你,慕容府上可曾在二十多年前收养过两个弃婴?”见慕容宛晴脸露惊异,却还是点了点头,莫孤红莺接着道,“他们一个叫‘小雁’,一个叫‘小日’,七年后的一个晚上,他们两人无意中偷听到了管家慕容平的一个阴谋,原来他不叫慕容平,他叫山川平,乃是魔族派来的奸细,魔皇要让他下毒害死神龙国的军神慕容狄,两人震惊之余想的却是如何护主,于是便趁慕容平外出之余偷走了他用药,结果被他发觉,逼得二人坠入山崖,却不想两人并未死去,反而因祸得福修成绝艺,他们就是四年后名震天下的莫孤雁、何若日!”

    “啊!?”慕容宛晴失声惊呼,雁哥哥和日哥哥都没有死,他们当年竟是为了救我父亲才惨遭歹人迫害,可是雁哥哥现在在哪里呢,他已经被我毒死了,我竟然亲手害死了雁哥哥!我竟然亲手害死了雁哥哥!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第一次见到莫孤雁时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觉,明白了莫孤雁何以临死时都没有怨自己半句,明白了莫孤雁最后想说却并没有说出的话,雁哥哥在喝我给他亲手倒的毒酒后却依旧在替我着想,而我不但辜负了他的深情选择了紫炎毓秀,还亲手害死了他!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慕容宛晴的心在滴血,意识早已错迷,心里更加冰冷。莫孤红莺此后又说了些什么,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是呆呆地愣在那儿,浑然忘记了这是两军战场,自己是官军统帅,忘记了跟前还有手持利刃要为莫孤雁报仇的莫孤红莺!‘雁哥哥’和‘莫孤雁’的音容笑貌同时浮现在眼前,合二为一,依旧是那善解人意的微笑,充满关爱的眼神,最后化为骷髅,烟消云散。

    看到慕容宛晴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莫孤红莺突然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同情起她来,她看得出慕容宛晴对莫孤雁并没有彻底忘情,不然当她知道自己亲手害死了‘雁哥哥’时,绝不会有如此巨大的反应,杀死莫孤雁对现在的慕容宛晴来说已不再是一种成功,相反却是致命的打击!“你是不是后悔害死我哥哥了?”莫孤红莺柔声道。

    “你不是想为你哥哥报仇吗?来吧,举起你的刀来,我绝不会还手的!”慕容宛晴惨然一笑,雁哥哥已被自己亲手害死,自己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毓秀亲王,宛晴对你不住了,您的错爱宛晴来世再报!慕容宛晴心中默念,把眼一闭,只等莫孤红莺利刃加身。

    “你已经没有再杀的必要了,因为你的心已经心了!”莫孤红莺摇头叹惜说完便打马回去,留下呆呆的慕容宛晴一人独自待在原处。

    第六十六章两军对决

    双方将士都颇感奇怪,尤其是官军这边,不知莫孤红莺到底在搞什么鬼,刚才说要与慕容元帅打不与韩将军打,可如今元帅已经亲自出战了,她为什么还是不打,竟还回去了,元帅也真是的,怎么能让她就这么走了!韩世劲感觉事有蹊跷,打马来到慕容宛晴跟前,“元帅,您今天这是怎么了?”

    连喊三声,慕容宛晴才回过神来,怅然若失道:“韩将军,我今天有些不舒服!”

    “元帅既然身体不适,就请暂切回去休息,这里的一切就交给未将吧,我会小心从事的!”韩世劲也早已从慕容宛晴的神态看出了异常,只是不知道她与莫孤红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身为下属,也不便深问。

    “有劳韩将军了!”慕容宛晴客气一声,失魂落魄地回归本队,身为元帅她必须在军前压住阵脚,稳定军心,鼓舞士气,而不能自己一个人回营休息,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自己必须这么做。

    展清眺看到慕容宛晴的样子便已全然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莫孤雁与慕容宛晴之间的感情纠葛他也曾听华天凌提起过,知道慕容宛晴知晓事情的真相后会受到怎样的心理打击,但他并不想拿这件事来说事,他要在纯粹的战场较量上打败慕容宛晴,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莫孤雁并不想告诉慕容宛晴真相,否则在临死前他是不会不说的,展清眺不想违背莫孤雁的意志。没想到莫孤红莺在激愤之余竟将实情全盘托出,使慕容宛晴在精神上受到重创,有违他的初衷,事到如今,他已没有别的选择,只有按部就班地继续执行自己的计划,将官军打退,他要为仁义军的生死存亡,这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和使命,为了能完成自己的使命,他不惜牺牲一些仁义军中层将领的性命!

    韩世劲没想到仁义军将领竟都是这样的草包,接连派出五员战将都被自己枪挑马下,看来以前听到的关于仁义军的传言都严重失实,过于夸大仁义军的实力了,一帮落草占山的贼能有多大出息,也就是骗骗那些愚昧的百姓吧,若非上次慕名容狩元帅轻敌大意折损了三十万大军,他们焉能猖狂至此!这此平原对决他们更是非败不可,只要再打败仁义军中头号猛将马鸣风,仁义军便再也无人可派了!

    仁义军第六个出战的就是马鸣风,只见小将军裂马枪横握纵马如飞来到韩世劲马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就是韩世劲,上次攻打南七省义军联盟就有你的份,我没机会和你交手,没想到这次你还敢来,咱们就新账老帐一块算!”马鸣风傲然道,猛看到了韩世劲的座骑,“咦,这匹马乃是百万之中难选其一的宝马良驹,叫什么名字?”马鸣风素来爱马,更善相马,一眼便看出了此马非同凡响。

    “此马名‘千里追风’,乃是我于山林中偶然捕得!”提到自己的坐骑,韩世劲自豪道。

    “唉,如此神骏被你这样的人骑乘真是大材小用,明珠暗投,辱没了此马!这样吧,你把这马让给我,我放你一条生路,你看如何,一匹马换一条命,你也算赚了,不然待会儿我杀了你,这匹马还是归我所有嘛,你反倒连命都没有了!你好好考虑考虑!”马鸣风替神马鸣不乎。

    “哇呀呀!娃娃休要猖狂,看我不取尔小命!”韩世劲气得暴跳如雷,吹胡子瞪眼,马鸣风口出狂言竟要夺自己的宝马,哪里把自己这个“双枪将”放在眼中!再不答话,舞动双枪直取马鸣风,非要让他尝尝“双枪将”双枪的害伤!

    马鸣风本是故意气他,心下早有提防,只见韩世劲手中双枪每杆长约五尺,各有两个枪头,双枪四头齐舞,如转车般向自己攻来,不慌不忙,举起裂马枪以自己枪长的优势将对方攻势巧妙化解,与韩世劲斗在一处。马鸣风本有机会胜了韩世劲的,只是临来前军师有交待,此战只许败不许胜,且要败的巧妙,让韩世劲深信不疑,故此马鸣风瞅准时机,挨了韩世劲一枪,诈败而归,嘴里还极不服气地喊道:“韩世劲,不是我打不过你,只是小爷近日染了风寒身体不适不能尽展全力才会败在你手上,待我回去养好病再来与你决战!”说话间座下“霹雳狂雷”早已奔回已方队列。

    韩世劲望着马鸣风落败而逃并不追赶,哈哈大笑:“小娃娃,你好生回去养病,我等着你!”心中却道:马鸣风虽比前面那五个强胜不少,可毕竟小娃娃一个,乳牙尚未长全也不过如此,是义军中酒囊饭蛋太多,才把他捧上了天!

    连最勇武的“粉面霹雳”马鸣风都已战败,仁义军再无人可派,军师展清眺下令鸣金收兵,而官军在表面上可算大胜,士气再加高涨,也收兵回营。

    慕容宛晴心神俱碎,深深陷入毒死莫孤雁的悔恨与自责当中无法自拔,完全失去了一般的冷静与理智,根本无力再指挥大军作战,回营后便将军中大权交给韩世劲,自己一个人终日呆坐帐中,水米不进,韩世劲摇头叹息,莫可耐何,只得将慕容宛晴现在的状况以飞鸽传书报到朝庭,希望朝庭能够派慕容宛晴的家人来军中劝解她,或另派他人来代替她。他哪知道此时的西路大军早已在草原联军的铁蹄下溃不成军,紫炎毓秀本人亦重伤而逃,险些丧命!

    韩世劲第二天依旧来到两军营前叫阵,令他奇怪的是仁义军大营之中旌旗招展,却无一人出来应战,正在疑惑不解之际,猛见天空中一群麻雀在仁义军大营上空飞过纷纷落在里面,心中在喜道:“鸟雀最是怕人,从不敢在人多的地方降落,既然麻雀却敢落在仁义军大营,说明仁义军营中早已空无一人,好一个疑兵之计,好一个奸诈的展清眺,险些被你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