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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亲自带领一队人马进入仁义军大营中察看,营中果然空空如也,甚至好多粮草都没有来得及运走,足见仁义军昨夜离开之时多么苍促。韩世劲笑道:“好一个金蝉脱壳之计,不过,十五万大军一夜之间全部撤离而且还能瞒过我军眼线,能做到这一点也算是难能可贵,仁义军果然名不虚传,看来是我低估他们了!但我绝不会让你们就这么在我眼皮底下溜走,传令下去,三军立即起营追赶仁义军,命令探马在周围百里仔细搜索仁义军的行踪,谨防误中他们的埋伏”韩世劲一声令下,三十万大军闻风而动。

    头一天,东路大军谨慎行军,追出百里,根本就没有发现仁义军的影子,只见地上扔满了仁义军士兵丢弃的盔甲,到了傍晚时分,在一处小山坡上找到了仁义军在此休息用饭的地方,察看遗留在地上的灶台,足够做出十五万人的饭!

    第二天,东路大军又追出百里,依旧没有发现仁义军的踪影,只是地上被丢弃的盔甲比昨日更多,还多了许多兵器,由此可见仁义军士兵有人已开始逃亡,可从傍晚发现的灶台推算仁义军人数却不减反增,已有二十万!韩世劲很是不解。

    第三天,东路大军依旧行军小心,只追出百里,却还是没有追上逃跑的仁义军,地上的甲胄兵刃比前两日更多,灶台却足够二十五万人之用,这时探马来报,前面百里处发现仁义军的踪迹,只有七八万人。韩世劲恍然大悟,大笑道:“好一个狡猾的展清眺,明明士兵已逃亡过半,他却要不断增灶,想以此瞒过我去,却不想仁义军总共才三十万,他三线作战,如今哪来什么援军!传令下去,三军全力追赶,务必于明日天亮之前追上仁义军,将他们彻底消灭!”韩世劲再不起疑,轻军返击。

    等到半夜,东路大军终于追上了在原地休息的仁义军,韩世劲一马当先,提高灵力高声喊道:“展清眺,你已无路可逃,何不束手就擒,或可免于一死!”夜深人静,声音洪亮,方园几里清晰可闻。

    “韩将军,清眺早已在此恭候阁下多时了!”仁义军中忽然亮起无数火把,仁义军列队排开,个个精神抖擞,队前两人,一个是四天前见过的莫孤红莺,一个是仁义军军师展清眺,正端坐马上,手摇鹅毛扇,神态从容地冲韩世劲微笑。

    韩世劲心中忽然涌起一种不祥的感觉,仁义军现在的阵势哪像是溃不成军、苍惶逃窜的样子,摆明了是以逸待劳早已设好了圈套专等自己往里钻呢!却还是不甘心就此认输,大笑三声:“你这阵势也只配哄一哄那些无知的小孩子而已,就凭你这七八万人马难道还想阻挡我三十万大军吗?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不要做那些无谓的事情了!”

    “韩将军为何还痴迷于梦中不肯醒来?我仁义军现在已非十五万而是二十万,梦随风将军早已奉我军令悄悄率领五万金鸡军下了金鸡岭,埋伏在你的左翼,你只所以现在只看到七八万人,是因为马鸣风将军率领另一半人马埋伏在了你的右翼。你这三十万人马日夜兼程,疲惫不堪,早已成强弩之末,如今又身陷我二十万大军三面包围之中,你认为你还能有什么作为吗?”展清眺道破天机。

    “哈哈哈!”韩世劲放声大笑,“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吗?就凭你几句话也想吓退我三十万大军,真是可发一笑!”

    “唉,”展清眺叹了一口气再不理他,转身对身后传令官吩咐道;“击鼓!”

    鼓声大作,仁义军将士闻鼓则进,在莫孤红莺的带领下各各争先恐后冲入敌阵,韩世劲率众迎上,与仁义军战作一团。正在这时官军左右两翼同时响起鼓声,又各有五万以上的人马从两侧杀来,韩世劲这才完全相信了展清眺所言非虚,自己这三十万大军确实中了人家的埋伏!官军接连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早已人困马乏,哪还有招架之人力,不多时便被仁义军冲得七零八落。慕容宛晴被韩世劲安排在后军大营歇息,这时外面的大乱早已惊动了心神不宁的慕容宛晴,强打精神出帐察看,只见外面火光连天,黑夜中两军混战成一团,心神巨颤恢复了些许理智:自己可是三军主帅,岂能眼睁睁看着将士们厮杀而无动于衷!吩咐亲兵牵马抬刀,勉强上马,在一众亲近的护卫下来到前阵,迎面碰到正杀的正盔歪甲斜浑身是血的韩世劲,上前问道:“韩将军,出了什么事,莫非是我军被人偷袭?”此时她神志稍复,尚未完全弄清发生了什么事。

    韩世劲看到元帅形容憔悴,口唇干裂,声音沙哑,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风彩,只是在勉强支持着,却还要到军前亲自察问军情,心中着实不好受,跳下马来跪在元帅面前泣道:“元帅,未将该死,有负元帅所托,察事不明致使我军误中敌军埋伏,如今三面受敌,怕是支撑不住了,元帅快请亲率大军先行撤退,未将愿自领一支人马断后!”

    “此事不怪将军,全是宛晴一人的错,将军请起!事已至此,宛晴不敢独活,愿与众将士共存亡,以报皇恩!”慕容宛晴惨然一笑,丝毫没有埋怨韩世劲的意思,生死对她来说已没有多大区别,她倒情愿就这么死去,既算对得起朝庭,又能在九泉之下亲自去向自己的雁哥哥陪罪,争求他的原谅!

    “元帅万莫如此,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暂切忍辱负重,他日再图后事也不算晚!”韩世劲劝解道,站起身来跳上战马又对慕容宛晴的亲兵道:“你们速速护送元帅离去,若有半点闪失定斩不饶!”

    当下慕容宛晴不由分说便被一众亲兵簇拥着向后撤去,她虽极不情愿,奈何心力憔悴哪扭得过这些忠心护主的亲兵。

    见慕容宛晴已经走远,韩世劲集结一队人马又杀了回去,这时一骑快马闪电般冲到韩世劲跟前,马上一员小将正是要抢韩世劲宝马的马鸣风。马鸣风亦是衣冠不整满脸鲜血,冲韩世劲笑了笑:“老韩,咱们又见面了,我的病已经全好了,你想清楚没有,这马你到底是让还是不让?”

    “不让,有本事你就动手抢吧!”韩世劲此时早已杀红了眼,哪还把这个“手下败将”放在眼里!

    “看来我只有采用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来得到这匹神马了!”马鸣风再不答话,举起马枪来战韩世劲,单枪对双枪,两人各展平生所学,下手毫不留情。马鸣风的武技本要高出韩世劲一筹,怎奈此时的韩世劲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完全一副不要命的打法,马鸣风又心存顾虑,害怕伤到韩世劲座下的宝马,如此一来两人反倒战成了平手,高下难分。

    慕容宛晴一撤走,官军更无心恋战,纷纷后退逃命,仁义军势入破竹,三路人马终于杀到一处,拧成一股绳,实力更大。梦随风手提勾连枪来到了马鸣风跟前,见他苦战不下,高喊一声:“马兄弟,要不要哥哥帮忙呀?”

    马鸣风一看梦随风已带人杀到,心头大喜,知道仁义军此战已胜,但一看梦随风手中兵器连忙摇头,原来梦随风的勾连枪不同于马鸣风的裂马枪,勾连枪枪头扁平,枪头与枪杆连接处多出一个弯月状的横钩,锋利异常,专削马腿,马鸣风战了这么久都战不下韩世劲就是因为怕害伤了“千里追风马”,哪里敢让梦随风这马的克星帮忙,连忙出声道:“哥哥的好意小弟心领了,只是哥哥一出手这匹宝马多半也保不住了,也让这老小子小瞧了我,哥哥自去便是,就是耗我也能耗死他!”

    “贤弟自己多加小心,哥哥先去了!”梦随风拍马而去,随莫孤红莺一同追剿逃走的官军。

    战场之上留下累累尸首,既有官军的,也有仁义军的,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军师展清眺早已领大军一路追杀了过去,战场后方只剩下马鸣风和韩世劲两人还在厮杀,战了一夜,两人体力都耗损甚巨,只是谁也不肯相让非得拼出一个死活来不可。“粉面霹雳”马鸣风到底年轻力强,又技高一筹,逐淅占了上风,趁韩世劲一错神的工夫挑开韩世劲的双枪,枪头直刺韩世劲胸膛而去,韩世劲大惊失色,心道:“我命休矣!”枪到韩世劲胸前还有一寸,马鸣风收枪回来,枪杆背后,趁两马错镫的当儿枪身横扫韩世劲的后腰,韩世劲口喷鲜血栽于马下,刚想起来,马鸣风手中枪头已指在了他的喉咙前,韩世劲颓然道:“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要杀你此时焉有你的命在?你走吧!”马鸣风收回裂马枪,原来马鸣风觉得自己夺了人家心爱的宝马,再要杀死人家于心不忍,故而刚才手下留情,只是将他扫下马来,却并没有杀他。

    韩世劲站起身来,走到爱马跟前依依不舍地把爱马的头揽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宝马似乎也已意识了即将与主人告别,神情有些落漠,好半天韩世劲才推开马头,来到马鸣风跟前突然单膝跪下,诚恳道:“我观将军亦是爱马之人,只望将军往后能善待此马,万莫委屈了它,韩世劲感激不尽!”说完起身离开,始终没有再回头看爱马一眼。

    看着韩世劲踉踉跄跄离去的背影,马鸣风感慨道:“此人能为爱马而向人下跪,也算是我辈中人!”心下不由起了惺惺相惜之意,只到再也看不见韩世劲的身影,这才牵过“千里追风马”追赶大军而去。

    此一战仁义军大获全胜,官军损兵折将伤亡惨重,仁义军乘胜追到西青龙城下,大有一举攻占整个西青龙行省之势。逃亡的过程中慕容宛晴眼睁睁看着手下将士不断死去,心如刀绞,把对莫孤雁的愧疚强行压在心底,退到西青龙城时已完全走出了心里阴影,收拾残兵败将拒守西青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