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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柯对自己的复原早已不再抱任何希望,只是见圣子执意要这么做,他也能理解何若日的心情,对于克莱恩特的治疗并没有反对,而是十分配合,虽然他觉得这是徒劳。

    血龙草不愧是千古圣药,对于伤筋断骨确有神奇的疗效,第二天早上摩柯便感觉到自己受阻的经脉如枯草逢春般已有了恢复的迹象,体内灵力已开始缓缓流动,这种变化重新点燃了他可以复原继续为圣教出力的希望,连克莱恩特也啧啧称奇,行医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见到这种奇迹,何若日则庆幸自己这一趟没有白跑。到了第七天,血龙草的神效加上摩柯多年深厚的功底,竟使得摩柯严重的内伤好了大半,估计再有七八天便可完全复原,只是折断的四肢关节骨已完全粉啐,即便是有血龙草这样的圣药,要想像以前那样行动自如怕是没有一两个月绝难办到,这却已经是绝望后的重生,摩柯对何若日感恩戴德,对于何若日伤他之事自始至终都没有怨恨过何若日。

    木纹龙的伤早已由莫孤雁治好,只是他散乱的灵力一时之间难以完全凝聚起来流入正途,需要功力深厚的人引导,这对于已进入“天境”修练的何若日来说并非什么难事,这七天来由于有何若日对木纹龙疗伤,他的灵力不但全被引入正途,而且得到固本培元,灵力比以前更加精纯,这对他今后的修练大有益处,虽然灵力比以前并没有太大的提高,但这种纯度的改变就像是良种取代了劣种,迷途之人找正了前进的方向,正是授之以渔和授之以鱼的差别,眼看何若日这样高出自己一筹,木纹龙更是铁了心要跟着他在圣魔帝国干出一番大事来,魔族人的生活方式和做事性格也全是他所喜欢的。

    距新教举办英雄大会之期越来越近,何若日心中筹划着该如何给他们捣乱,既可除掉本教的叛徒,又不致让天下人由此而怀恨魔神教,毕竟众怒难犯,若是惹恼了整个武林中人,将会对魔神教今后统一魔族产生极为不利的影响,所以他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是摩柯的气息,“进来!”何若日缓声道。

    门被推开,进来的果然是摩柯,此时他已经可以下床走动,冲何若日一施礼,“属下摩柯,参见圣子!”

    “摩长老快请坐!”何若日赶紧过来将他搀扶过来坐下,关怀道:“长老的伤可好些了吗?”

    “承蒙圣子关爱,属下的伤已无大碍,复原只是迟早的事。”摩柯恭恭敬敬道。

    “长老切莫与我这般客气,若非我一时顽劣,事情又怎会弄成这个样子,只是事已至此,只有再委屈长老了,等长老复原以后以另外一个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世上再无‘摩柯’这个人,我这么说不知长老能不能听明白?”何若日缓缓道,他虽救了摩柯,却不想摩柯真正的‘复活’,‘摩柯’是必须死的,这是他从来没有动摇的,是他圣子的威严,但摩柯这个人他却要留着委以重任。

    “老朽明白,从即刻起‘摩柯’烟消云散,老朽愿做一个隐形人,为我圣教暗中出力!”摩柯点头道,他当然明白圣子的用意,圣子虽然又救了他,但那仅是因为他对魔神教忠心耿耿而且还可以为魔神教出力,但圣子是决不会允许他再次出现在魔神教众人面前的,他能理解,也愿意为圣教做什么事,自从加入圣教的那一天起他便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圣教。

    “长老为圣教所做的一切,何若日永远不会忘记,魔神也会看在眼里!”何若日对这样忠义的人由衷的敬佩,“我圣教遭此劫难实乃天数,非人之过也,长老今后以‘杜天劫’为名现身于世如何?”

    “一切听从圣子吩咐!”

    “嗯!”何若日赞赏地点了点头,“我圣教要想重振往日雄威,必须收复教民的心,所以圣教绝不可以公开杀戮,清除叛徒、消灭对手必须暗中进行,我们需要圣教之外的另一个组织,这个组织必须无恶不作,甚至成为江湖上的头号公敌,只有这样才能把整个江湖搅浑,我魔神教才有机会乱中取胜!”

    “这样做会不会滥杀无辜啊?”摩柯心有不忍,毕竟他们的对手只有一个,就是新教和朝庭。

    “无辜?江湖之上血雨腥风,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何来无辜!当年新教对我圣教大肆杀戮,多少精英教徒为护教而殉难,他们就不无辜吗?血债终须血来偿,所以当年向圣教举起屠刀人我都要他们加倍偿还,你必须牢记一名话对敌人的同情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何若日寒声道,双目射出凌厉的杀机。

    “天劫谨记!”摩柯以“天劫”自称,显然已经同意了何若日的观点,不错,若是心存仁念,魔神教是没有任何机会重新恢复往日盛况的,既然连魔神都已认同了圣子,身为魔神的崇拜者他就应该按照圣子的意图去办,他已经嗅出了江湖上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那里蕴藏着魔神教复兴的希望,圣子的种种行为使他看到了圣教的未来。

    “这个组织就叫‘天煞’吧,由你亲自指挥,纹龙做你的副手,看得出他做事心狠手辣,这一点他比你强;但他经验少,做事鲁莽,这一点你比他强,由你们两个联手负责‘天煞’我很放心,但‘天煞’不得与圣教发生任何关系,只你们两个与我秘密联系,至于怎么组织壮大‘天煞’,你们自己想办法,需要我亲自出手的时候我会出手,‘天煞’的宗旨是‘能为我所用,留之;不能为我所用,除之!’我要让‘天煞’成为江湖上人人谈虎色变的神秘势力!”何若日神色决然,他相信以摩柯对圣魔帝国的了解和木纹龙的狡诈多智,用不了多久,‘天煞’将会成为江湖上一股无处不在的恐怖势力。

    “圣子放心,组织‘天煞’,天劫定会隐蔽从事,我相信以纹龙巧夺天工的易容之术和我对各门各派武功的了解,就连‘天煞’内部的人都搞不清楚杜天劫和木纹龙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更不会让江湖上的人怀疑到圣教,我们会和组织的每一个人都只保持单线联系,即便有人背叛了组织,也不会影响大局。”‘杜天劫’提出了自己的一些建议。

    “嗯,就这么办。”何若日点头道,“要让他们永远都搞不清楚‘天煞’到底有多么庞大,却又要他们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天煞’的存在,越是神秘就越会使人感到恐惧,你们最好在十月十五英雄大会召开之前就弄出点大的动静来,转移他们的视线,分散他们对圣教的注意力,这样的话圣教便不致在这次英雄大会上成为众矢之的,但不要先拿‘四方门’开刀,也不要拿与圣教过节太大的人开刀,我要陪他们慢慢玩!”何若日双目一寒,嘴角溢出一丝冷酷的狞笑。

    “圣子,‘天煞’的总部应该选在哪里?”

    “神龙游踪,漂忽不定,哪里都是总部,哪里又都不是总部!”

    “天劫明白!”从与何若日的简单对答中,杜天劫已经看出如今的圣子早已不是初次见面时那个冒失的毛头小子,而是极俱心计足可统御群雄的领袖。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来找我想必是有什么事吧?只是我觉得这件事应该比你要说的事更重要,所以就先提出来。”何若日知道杜天劫没事是不会来找他的。

    “圣子,老朽多日来的观察,我发现怀柔那小丫头好像是真心喜欢上天傲了,她父亲怀斯特无论在江湖上还是在朝庭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我们可利用这件事拉拢怀斯特,圣教将来起兵推翻现在的朝庭,怀斯特将有着不可低估的作用。”杜天劫道出自己的来意。

    “难得长老这么大年纪还能替小辈们操心,这件事我会考虑的,还有别的事吗?”

    “嗯……再就是圣子和紫玉那丫头的事,这孩子从小任性,这次又因为我的事和圣子闹别扭,要不要老朽出面跟她解释。”杜天劫有些难言,毕竟这是圣子的家事。

    “不必了,由她去吧,我已赦免长老的事最好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包括紫玉,若是瞒不过自己人,又怎能瞒得住敌人呢?”想起紫玉,何若日不由一阵心烦,她应该算是自己最亲密的人了,可为什么偏偏就她不能理解自己呢?神色疲惫道,“我有些累了,若是没有别的事,长老也回去歇着吧!”

    “属下告退!”杜天劫躬身退出圣子的房间,留下何若日一人独站窗前想着自己的心事。

    天剑门,怀斯特书房外,何若日飘然落下,这是他第二次来天剑门。

    “夜深露重,朋友何不进来喝杯茶水呢?”怀斯特从屋里出声相邀道,他已经察觉到有人进入。

    何若日轻轻推门进入,就像是拜访自己的老朋友一样,怀斯特正背对着他,坐在书桌前读书,看来这已是他多年来的习惯了,见有人来依旧不动。何若日想找把椅子坐下,只可惜整个书房里只有怀斯特自己正坐着的那一把椅子,何若日笑道:“看来门主并不喜欢在书房待客,不然也不至于只准备一把椅子了。”

    “先生错了,莫说是我的书房,就是整个天剑门都绝对再找不出第二把椅子来。”怀斯特语出惊人。

    “那即是说所有的人都无法与门主平等对话了?”何若日略感惊异。

    “不错,在天剑门中,所有的门人弟子都与我身份不符,不配与我平起平坐;所有来天剑门的人又都是有求于我,无一例外,他们不敢与我平起平坐,所以天剑门从来就不需要第二把椅子。”怀斯特语气平缓,却由里到外透着一股自负,坐在那儿依旧不动,他说的人中自己也包括何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