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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显感觉到他把整个身子蜷成一团,沉香下意识地将他紧紧搂入怀中,想给他那颗冰冷的心一丝温暖,这个被世人深仰敬畏的男人原来也有他可怜的一面;沉香如是想着,沉沉睡去。

    沉香醒来时何若日早已不见了踪影,直到早饭时他才从外面回来。“吃完饭你们出去转转吧,我有些头晕,要睡一觉。”何若日坐下后淡淡道,一副心事忡忡的样子。

    “哦。”沉香答应了一声,知道问他也不会多说什么,便没有问,匆匆吃罢饭,领着怀义等人出去转了一天。他们回来时天色已黑,沉香来到何若日的房间,门没有锁,里面并没有人。“这么晚了他还出去做什么?”沉香心中狐疑道,关上门回了自己的房间,却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尽是何若日昨夜的那番话,和他几近崩溃的神情,心里焦躁不安,生怕他会出什么事。

    何若日穿了一身夜行衣在月光下御风而行,今天早上杜天劫告诉他新教和五大世家今晚将在流风世家商议一个对付魔神教的计划,他要潜入流风世家一探究竟,他只答应长无绝不会杀人,却并没有承诺不插手此事,这样做并不算违约。何若日以前到过山川府和黑木府,流风府的情形跟它们一般无二,都是前后五层的庄园式毫宅。何若日潜踪匿形,收敛起全身外放的气息,直接落到流风世家家主风信望的书房顶上,微不可察。展开神识在屋内探察,里面情形清晰地映入眼中,如同亲临现场,妙不可言。屋内七个人他几乎全部认识,山川家主山川秀、风流家主流风信望、飞镰家主飞镰逐月、赤雄家主赤雄渊哲、新教副教主山川秀吉、巫神教的静明,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应该是黑木家的二公子黑木铭二。这些人正在寒暄,看来正事还没有开始,自己来的正是时候,何若日暗道侥幸。

    “天尊已答应何若日不再插手此事,左长老和右长老又忙于对付仁义军一时抽不开身,圣教能够派出的人手十分有限,这次宝藏之争全要仰仗在座的诸位了。”静明抛砖引玉道。

    “尊者放心,我等一定会竭尽所能辅佐天尊的!”山川秀吉奉承道。

    “嗯。”静明赞许地点了点头,接着道,“魔神宝藏一事摆明是人家预先设好的一个局,目的是引起我们的内斗,洪天派、陵阳派利欲熏心,早已跟圣教离心离德,这些人是指望不上了,我们剩下的这些人若再不团结起来,此战就真的有败无胜了!”

    “尊者说的极是,不过我们既已窥破他们的阴谋,他们再想得逞可就难了。”流风信望自信地道。

    “这件事还有些麻烦,何若日带人来到玉华州绝不是为了游山玩水,八成是冲你们来的,要谨防他各个击破。”静明提醒道。

    “不错,他带来的那些人都非善类,什么事都做得出,大家还是小心些为好。”赤雄渊哲同意道,“可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以攻为守才是上策,何不将计就计?”

    “怎么个“将计就计”?”静明眼睛一亮,感兴趣道。伏在屋顶的何若日也全神倾听等赤雄渊哲说下去,恰在这时,一个白影从屋顶飘过,踩得房瓦“咔咔”作响。“谁?”静明耳尖最先听到,大喝一声窜上房顶,赤雄渊哲把要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也随后跳上屋顶。

    何若日看得分明,使他暴露行踪的那个白衣人正是巫神教的天尊长无绝,看来他是要提醒何若日,这样做也不符合约定。知道今晚是白来了,何若日在静明到来之前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到不远处的一个房间。

    “看到人没有?”赤雄渊哲向最先上来的静明问道。

    “没有看到,他应该是躲起来了,大家搜!”静明向随后赶来的其他几人下令道,七人立时四散开来,在府内展开搜索。

    何若日由窗户跳入屋内,随手将窗户关好,扫视了一眼屋里的布置,见中间放着一只大浴桶,里面有一个人正在洗澡。无暇多想何若日身形一晃钻入水中。一切只在瞬息之间,那人还未反映过来,便被何若日制住,作声不得。入手处滑腻腻的。何若日在水下睁开双眼,这才看清浴中那人乃是一名女子,身材惹火撩人,肌肤光洁晶莹,似玉脂凝膏雕琢而成,透过水面隐隐可看清那女子天使般的面容,饶是何若日阅尽世间美女,此时亦不由心猿意马起来。

    “雨儿,你在房间吗?”门外很快传来飞镰逐月的声音。

    “莫非她就是流风灵雨?”何若日暗自忖道,又仔细打量起她来。门外飞镰逐月催促的声音更急,何若日隔空传音给那名女子,“你可是流风灵雨?”见她点了点头,又道,“你知道该怎么做吗?”见她又点了点头,这才解开她的穴道,手却按住她的命门不放,只要她出卖自己就先发制人拿她作挡箭牌掩护自己离开。

    “雨儿,你在吗?为师可要进去了。”飞镰逐月不耐烦地推门进入。

    “师尊,有什么事吗?”流风灵雨明知故问道。

    “可有人来过?”飞镰逐月问道,将屋里可藏人的地方一处不落地察看了一遍。

    “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来呢?师尊您在找什么?”流风灵雨扯谎道。

    “没什么,府里来了刺客,你自己小心些。”飞镰逐月淡淡道,盯着地上溢出来的一滩水,若有所思,想到弟子此时必是一丝不挂,隐忍不作,“洗完早点儿睡吧。”说完走了出去,将房门带好。

    “人已经走了,你还不出来?”听见师父的脚步声走远,流风灵雨提醒道。

    何若日这才从桶里爬出来,伸手拭去帖在脸上的两片花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流风灵雨,此时看得更加清楚,脸若桃花,口似樱桃,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像夜空的明星,会说话般翕动着,婉丽端庄中透出一种大家风范,“果然是难得一见的人间仙子!”何若日情不自禁道。

    “看什么!刚才还没看够吗?!”流风灵雨怒视着他。

    “没看什么,我这就走。”何若日一笑举步便要离开。

    “等等!”流风灵雨将他叫住。

    “还有什么事吗?”何若日停下刚刚抬起的脚步,转过身来问道。

    “你这个样子出去别人还是会知道你来过我房间的,以后我怎么见人?”流风灵雨望着何若日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衣服为难道。

    “这个好办!”何若日会意,运起烈火灵力,全身笼罩在一团雾气当中,待雾气散尽,全身衣服都已烤干了,把一旁的流风灵雨惊得目瞪口呆,何若日故意走了两步,地上果然再没留下任何水渍,“这样我可以走了吧?”

    “当然。”流风灵雨痴迷道,还没有完全回过神儿来。

    何若日刚走到门口,敲门声响起,把他吓了一跳,也把流风灵雨彻底吓醒,冲何若日使了个眼色,指了指里面的床榻,何若日立时明白了她的意思,飞知形来到床榻,躲入上方的空格处。屏息凝神。

    “雨妹,你在吗?是我。”门外竟是山川秀吉的声音。

    “我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流风灵雨回道,不知道这么晚了他来自己房间做什么。

    “逐月前辈说你晚上老睡不好,特意煮了一碗羹,叫我端来,你把门打开,我放下就走。”山川秀吉又道。

    “你等一下。”流风灵雨听说是师父叫他来的,知道再不能不开门,随手取了两件沙衣披在身上,光着脚将门打开,“进来吧。”

    “原来雨妹刚才在沐浴。”望着屋内的浴涌,山川秀吉笑道,心中想象着她刚才出浴的样子,又见她此时轻沙皮身,妙曼体态若隐若现,禁不住全身热血沸腾。将手中的玉碗放到最里面的桌子上,四下打量着屋里的布置,却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

    “副教主还有其他的事吗?”流风灵雨不便直接赶他走,委婉地道。

    “没别的事了。”山川秀吉陪笑道,似乎并没有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反倒将目光移到她身上,“清水出芙蓉,雨妹今晚真漂亮!”

    “天色不早了,你我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传出去有损副教主的声誉,副教主还是请回去吧,有什么话咱们明日再说。”流风灵雨冷下脸来,下起逐客令。自未婚夫山川明浩过世之后,山川秀吉便时不时以各种借口来流风府缠着她,把其他想追求她的人都赶得远远的,这些人畏于山川秀吉的权势和阴险,不敢跟他争,如此一来流风灵雨想接近别的男人也不可能,偏偏流风灵雨对山川秀吉素无好感,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历经十年,山川秀吉用心了各种办法,却始终没能讨得她的欢心,反倒使她更加厌恶他,传令给家人,只要是山川秀吉来找她,就说她不在,本以为这样可以断了他的念头,不想他阴魂不散,今晚又来了,初时碍于情面不便赶他走,此刻听他这么说话再不留情。

    “逐月前辈有命,亲眼见你喝下后我才能离开,你还没喝呢,我回去怎么交待?”山川秀吉早有准备,接话道。

    “这样啊。”流风灵雨恍然,伸手将那碗羹端起来,一触手发现羹烫得很,根本就无法下口,便取了些刚刚沐浴时没用完的冷水倒入脸盆中,想将羹放到里面冰一冰,以便早点儿喝完打发山川秀吉离去。

    “不可,这样会影响效力,逐月前辈吩咐过,要趁热喝!”山川秀吉将她拦住。

    流风灵雨无奈,只得将玉碗放回,让它慢慢冷却,心中暗暗责怪起师父来:府中那么多下人不用,为什么偏偏叫他来送?却没想到这羹是山川秀吉自己要送来的。

    “雨妹也不请我坐一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