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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八一看了看记者,然后说这江湖上的盗墓门派在国内大致可以分为南北两派,不过也有一些自称是‘游击队员’的中间门派,他们自成一派,其实说到底都是从这南北两派中分出去的,就象在少林寺出过家学过少林功夫离开少林后自立门派成了另一派的宗师,但也不乏自学成材的,不过这样的盗墓者可以说很少如果出现的话那就是一代高手,不过盗墓这玩意想出类拔萃,可不是三两天就练成的,要靠时间的日积月累,还有就是那个门派的技艺高低如何,就拿北派来说吧,北派的人物多数懂得寻龙点穴就是靠风水术也可以称为理论,靠这这些高深的理论再加上经验,他们会很容易发现隐藏在地下不为人知的墓穴,而南派则不一样他们注重的是技术,也就是盗墓的手段,只要是现在这个时代有的东西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如果是在深山老林里,那估计炸药手榴弹机枪只要是他们能弄到的什么都会用,不过这话也不能说死,只是说大体上是这么划分的。

    记者边听边写,记到这里他吃惊地问,那这些东西可都是违禁物品啊,怎么才能弄到。

    胡八一说那这就是道上的机密了,你自己慢慢去调查吧,不过说真的你真想报道盗墓的事。

    记者说那是当然,我一定要成为这个时代最伟大的记者之一,对了八一同志,那你再接着说说看南北派里面还有什么门派。

    胡八一想了想然后告诉记者北派过去叫搬山道人,南派叫摸金校尉,不过呢如果按照唯物主义的观点来看,南北其实也是大有渊源的,也可以说是同宗的,这南北最后各立门户也是因为时代的缘故吧,就象这个世界有主张和平的国家也有主张强权的国家一样,我打的比方可能不是很恰当你别介意。

    记者说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这盗墓里面的事情还真不少,我估计现在我们也就刚刚揭开冰山的一角。

    胡八一说那是当然,要说这盗墓的事情那可真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然后问记者,他怎么来营地上的。

    记者说你们的考古车队经过托克托镇的时候,镇里面的领导就打电话到了旗里,我正好是本驻地的记者,所以正好跑过来看一下,对了我叫钟离越,初次见面,这个是我的名片。

    胡八一伸出一只手接过那张木纹白色名片正面帅气地书写着三个行书黑字钟离越。

    记者说既然这样大家就是朋友了以后请八一你多关照,我的老家在北京郊区。

    胡八一说这个好办,以后我有空多找你聊聊,大家就当相互切磋切磋吧,你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我把知道的告诉你。

    记者说好,就这么办了,以后多联系,我下个月就回京城任职了,就在太阳报社。

    胡八一笑了笑两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直到直升飞机临时降落在中途的长途汽车站,记者才孤身一人离开直升飞机坐上满是尘土的长途汽车朝土默特左旗而去。

    从那时起胡八一基本上就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尽管期间几次跟shirely杨小声探讨了下古墓里遇到幽灵的事情,可是那件事发生得实在是另人费解,虽然shirely杨也怀疑那只是梦境,可是最后他们还是心照不宣地认为那是个真实的梦境。

    回到惊天基地后,陈教授详细写了份损失的报告交了上去,三天后上头下来批示,鉴于青冢计划彻底失败,精绝计划暂停,陈教授暂时停职,精绝计划人员暂时放假休息,时间为一个月。借着这个机会shirely杨邀请胡八一去美国度假休息休息,顺便请他去美国各大城市转转,随便他选去哪里都行。

    可是胡八一却说多谢shirely杨你的邀请,下次吧,我好久没回家了,正好遇到这个机会想出去走走,看看我家的老房子。

    shirely杨说既然这样那我就不为难你了,我们一个月后见。

    就这样,胡八一怀揣着国家考古队的证件离开了惊天基地,从故宫西侧玉渊潭公园附近的空军疗养院南面安静的大院大摇大摆走了出来,他的原打算是先把故宫、长城、十三陵、天坛等等一些可以不‘花钱’的地方逛个便,然后再回自己的曾经的老宅子三条胡同,可是也不知道怎么的,刚来到街上胡八一就迫不及待地坐上了洋车,直接去了三条胡同。

    下车后他踏在坚实的青砖地上,一步一步地开始挪动起沉重的脚步,朝着那所曾给他带来过快乐也给他带来过痛苦的地方走去,十几年过去了,周围的一切还是那么的真切,要说变化的也只是人的心境,周围的环境还是四合院,红墙乌瓦、垂花门、影壁、花花草草,家猫蹲在墙头,家狗门里门外地跑。

    一群小孩吾哇地大叫着从胡同的深处跑来,一个接着一个从胡八一的身边经过,他们笑得是那样的天真,那样的开心,看着他们胡八一就想起了儿时的自己,那时的生活是多么的开心,每天吃饱了饭就听祖父讲他年轻时盗墓的经历,然后就是跟隔壁同龄的孩子一起跑出去玩,可是后来呢,一场大火改变了一切,人生从此不再平坦,在孤儿院住了几年,然后下乡插队又过了几年,当时插队的时候还有朋友问他在城里住多好,不来插队不也没事。可胡八一知道自己是个孤儿不得不服从组织上的安排,可嘴上他还是不会承认自己的悲惨身世,他告诉大家插队也是一种对自身的修炼,想到这里胡八一的思绪又飞回了,下乡时的美好时光,那个时候过的是多么的充实多么的有意思,朋友、工作、兴趣、暧昧的感情可以说拥有了一切,可是呢在这个时候他又被父亲生前的老朋友想了起来,又被这个对父亲来说是最好的朋友关照着参了军,这也算是被救出‘无聊的火坑’吧,要说到底什么有意义,胡八一自己也不清楚,也许只有在全身心地投入到某份差事中的时候才会觉得人生有了意义。

    好了到家了,不想了,胡八一抬起头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家门口,残破的四合院、毁坏的屋顶、断裂的房梁、长满野草的院子,他真不明白为什么街道那些家伙不叫人修一修这里,为什么不找个人家住进来,可是有谁能为他解答这一切呢,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胡八一想起了祖父给他说过的一个故事,八一啊你知道为什么唯独我们家院子里种了棵人家认为不吉利的槐树吗,胡八一说不知道,他祖父告诉他因为刮风的时候会从槐树身上掉下来好多虫子,而这些虫子呢又叫吊死鬼,所以啊,他们都不喜欢自己家的树上有那么多吊死鬼,但你外公我啊就不这么认为,当我死的时候啊,我的魂魄要住进这棵槐树里外公我要永远保佑你。

    想到这里胡八一不禁落了几滴泪水,一阵微风吹来从槐树身上掉下来几个虫子,胡八一慢慢地将它们拾起然后又放回树上,接着抬头望了望那无比熟悉的蓝天,仿佛真的回到了儿时那无忧无虑的时候。

    中午前胡八一怀着沉甸甸的心情离开了生他养他的三条胡同,漫无目的地走在种着粉色夹竹桃的街上,街道上行人不是很多,因为是工作日所以外出的人不多,在街边的杂货店买了一瓶橘子味汽水,润过喉咙后,胡八一再次上路,中午前来到三条胡同附近一条热闹的街市,街口处立着一道不是很高的门框,这个也可以叫牌坊,上面书着七个神气的大字‘潘家园古玩市场’,沿着整齐的街道胡八一边走边看,一家家古香古色店铺内的货架上摆着各式古董,虽然不懂得鉴定那些东西,但是胡八一知道那玩意肯定值不少钱,不过很可惜,这次无聊的大草原之行,没捞到一样属于自己的东西,还不如越战实惠,最起码可以有点个人的小收藏。

    头顶的日头慢慢飘出白色透亮的云层,地表开始升温,走了一上午的胡八一觉得肚子空空,环视了一圈后,发现街角的斯潘咖啡馆对面有家小桃红饺子馆,里面还挺热闹的,有不少食客刚刚落座,胡八一看到眼里喜在心头,三步并做两步走进小桃红饺子馆,要了一瓶燕京啤酒、一碟花生米、一碟辣白菜、一盘香喷喷的饺子,双手合十向老天祝福了下,然后掰开方便筷子,让这一碟碟可口的食物进入自己的胃袋美其名曰祭祀五脏庙,其实就是狼吞虎咽,胡八一头一次发现花自己赚的钱是那么的舒坦,那么的爽快,那么的有底气,尽管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费用也就够吃几顿象样的大餐的,不过象这种吃法一个月还是可以熬过去的。

    十分钟后,从小桃红饺子馆外面走进来一个长相极为普通的胖子,要说胖也不过是人长的白了,脸蛋子比一般人大了点,胳膊比人家粗了点,屁股比正常人大了那么一圈,进门后,这个白胖的家伙摘下了挡在脸上的蛤蟆眼镜,四下瞅了瞅,那两只摄像机镜头似的眼睛从每位食客的脸上扫过,这是他这个人最大的习惯,要时刻保持警惕,对周围的环境了如指掌。突然也就是不经意间,这个白胖的男人发现了一个独自坐在窗边正在狼吞虎咽的家伙,为了确认自己不会认错,他快走了几步,上前仔细一打量,然后突然做到了人家的对面,也不问问人家是否介意,而是直接说了一句几乎被说穿了的经典台词,就是智取威虎山,男主角跟土匪对暗号那一段。

    本来胡八一还没太注意自己的对面坐了个不认识的食客,可是对方突然说了一句他很熟悉的台词,胡八一立刻放下碗筷抬头一看,大叫道“好你个王胖子,老子吃个饭,你也来瞎搅和”

    胖子也就是王凯旋,胡八一在岗岗营子插队时认识的狐朋狗友,其实是胡八一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