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那女将面露失望之色,似乎并不知道木纹龙乃是原来剑牙阁的守将,听到“木纹龙”三个字后一点震惊的感觉也没有。“你去叫黄时雨出来,我有话要和他说!”

    “有什么话跟我说也一样,我表兄已经睡了!”木纹龙不知对方打的什么主意,把事情全部揽到自己身上。

    “我跟你说不着,快去叫黄时雨出来!”那女将有些不耐烦。

    “要想见我表兄也不难,那得先胜过我手中断魂枪!”木纹龙冷哼一声,断魂枪一横,拦在前面。

    “你这人真没趣,我说了多少遍了,我要见黄时雨,就算要打也是跟他打,你又不是他,在这儿瞎搅和什么,快回去换他出来!”那女将坚持要见黄时雨,没有丝毫要和木纹龙动手的意思。

    “胜过我手中长枪,我表兄自会出战!”木纹龙以为她看不起自己,勃然大怒,打马上前,他才不管你是男是女,战场上只有两种人,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既然你这么不识趣,那我就只好先把你打发了再说!”那女将淡然一笑,并不把木纹龙放在心上。

    “妹妹小心,那木纹龙乃是原剑牙阁的守将,颇有能为,万万不可大意轻敌!”城头上观敌了阵的刘增辉聚气凝音高声喊道,那女将竟是他的妹妹!

    “你是刘循业之女刘若华?”木纹龙勒住战马,不管怎么说刘若华也是自己表哥的未婚妻,若是伤了她,表哥面子上说不过去,心中犹豫不决。

    “正是本小姐,你怕了?”刘若华听哥哥这么一说,反而想会会这个木纹龙,以言语相激。

    “怕?看枪!”木纹龙冷笑一声,再不迟疑,举枪便刺。

    “来的好!”刘若华策马闪身躲过木纹龙一击,右手弯刀随手掷出,直取木纹龙脖颈。

    当下两人便斗在一处,木纹龙枪法诡异、犀利,神出鬼没,刘若华身法灵活,在马上或躺或侧,一一躲过木纹龙手中长枪,手中弯刀忽正忽斜,刀刀不离木纹龙要害,两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时之间高下难分,两边将士齐声呐喊、擂动战鼓,威己方将领助威加油。

    再说黄时雨,刚睡着没多会儿,忽听外面鼓声雷动、呐喊连天,叫过手下来一问才知道事情原委,害怕表弟年轻气盛又没有多少经验会吃亏,也顾不上穿甲戴盔,只匆匆披了件青色外套,便取过兵刃上马来到两军阵前。此时场中两人正打了个难解难分,木纹龙丝毫未占上风。黄时雨不由心道:这女将是谁,怎么这般厉害,连表弟都战她不下!这样再打下去,很可能会是两败俱伤甚或两败俱亡的下场,黄时雨连忙下令鸣金收兵,召回木纹龙。

    木纹龙正打在兴头上,听见己方鸣金,心中极不情愿,但军令如山,不敢不停,找个机会收回长枪,跳出圈外,枪指刘若华:“你看清楚了,这可不是我怕你!”言罢,打马回归本队,来到黄时雨身边埋怨道:“表兄,干吗鸣金,再战几个回合,小弟就可以将她拿下了!”

    “我知道,为兄只是怕你太过劳累,你先歇会儿,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黄时雨劝住表弟。

    “表兄,这女人就是刘若华刘小姐,没想到她一介女流,竟强悍至此,小弟刚才好几次都险些着了她的道,表兄一切小心!”木纹龙提醒道。

    “我会见机行事的。”黄时雨打马上前,拱手施礼道:“在下便是黄时雨,不知姑娘要与在下说什么?”

    “你就是黄时雨?”刘若华有些不信,如同看木纹龙般也把黄时雨全身上下瞧了个通透,看得比瞅木纹龙还要仔细。后面的木纹龙见此,心道:这个刘若华是不是有毛病,怎么每个人都要看上半天,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刘若华好半天才收回目光,喃喃道:“虽说没有刚才那个英俊,却也过得去!”

    “你说什么?’黄时雨一愣,心道:你是来找婆家不成?这里可是战场!干脆不再理她,对着城头上的刘增辉大喊:“刘兄别来无恙,可否下来答话?”

    “黄兄,不是小弟不给你面子,只是我妹妹不让我下去,我也没有办法,你把她打败了我就可以下去了!只求黄兄看在曾经是旧时相识的分上不要伤了舍妹,增辉感激不尽!”刘增辉满脸无奈。

    “你真是黄时雨?那好吧,出招吧!”确定了黄时雨的身份,刘若华双刀在手,摆出迎敌的架势。

    “你不是说有话要和我说吗?”黄时雨不想和她动手,不管怎么说她还是自己名分上的未婚妻。

    “我哪有话要对你说,我又不认识你!既然你不肯先出手,那我可要出招了,小心!”刘若华右手弯刀直奔黄时雨面门而来。黄时雨见状再不答话,举起游龙棒上前招架,不想弯刀飞在银链的控制下如有灵性一般自己突然拐弯,奔黄时雨手腕削去,黄时雨正想躲开,弯刀却突然收住自行飞回,左手弯刀又飞掷了出来,招法攻势全没了方才与木纹龙对战时的犀利狠辣,黄时雨正在纳闷之际,两马错镫,刘若华忽然小声说道:“随我来!”纵马向战场背角远处跑去,黄时雨感觉事有蹊跷,不及多想,赶紧打马直追,嘴里还装腔作势喊道:“哪里跑!”

    直跑出很远,战场双方的人都看不到这边的情形,刘若华这才收住战马,这是黄时雨也随后追了上来。“将军随我来!”刘若华软声道,全没了刚才战场上的凶悍,如同换了一个人般,拍马进入旁边的一片小树林。

    黄时雨完全给她搞懵了,这哪是刚才那个泼辣女将,分明一个娇滴滴的美人!等他也跟着进入树林时,刘若华早已下马,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黄时雨脸刷地红了起来,有些结巴道:“小……小姐叫我来,有……什么事吗?”黄时雨暗恨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当着敌人的面竟如此不堪!

    见到黄时雨这副模样,刘小姐“噗哧”一乐,灿若梨花,随即冲黄时雨盈盈一拜:“若华见过将军,方才事出无奈,得罪之处望将军海涵!”

    密林深处,寡女孤男,气氛十分尴尬,黄时雨不知是该扶还是不该扶她起来,一时僵在那儿,刘小姐见此情形,不再为难他,自行起身,深情道:“自从知道自己早已许给将军以来,妾身心中便已许下誓言,生是将军的人,死是将军的鬼!后来闻听将军毅然改投仁义军,妾身一介女流,不想知道什么忠义大德,只愿今后长伴将军左右,但也自知家中必然会反对这门亲事,可好女不嫁二男,若华唯有想出此法来见将军,希望将军能够收容,成全妾身一片赤诚!”

    事起突然,黄时雨不由勃然大怒:“好一个没有羞耻的女子,竟然诱我到这里说出这等不顾廉耻的话,你把我黄时雨当成什么人了!”

    几句话如晴空响雷,刘小姐身形巨颤,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抛开一切礼仪廉耻,厚着脸皮说出这番话,竟被当作轻薄女子,心中万念俱灰,冷笑道:“黄时雨呀黄时雨,枉你生为堂堂七尺男儿,若华本以为你是一个重情重义、胸怀大志的大丈夫,不想原来你却是个薄情寡义、鼠肚鸡肠的伪君子,怪只怪我有眼无珠,错看了你,是若华命薄福浅,竟被许配给你这种人!但你若把若华当成举止轻浮之人,你可就大错特错了,若华可舍却性命不要,但不可不保清名,别忘了你欠若华一条命,来世我自会向你索取!”说完这番话,刘小姐抽出牙月弯刀向自己的脖颈抹去。

    黄时雨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听她这么一说,更是后悔自己刚才那番话太重了,却没想到刘小姐刚烈至此,竟要以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连忙出手阻止,却还是晚了一点,弯刀锋利异常,早已划破肌肤,鲜血直流,幸好还没伤到要害。黄时雨想把刀抢过来,却发现刘小姐死死地攥着刀不肯撒手,人却由于过度激动而昏迷了过去,心下叹了口气:看来我真的错怪她了!心中懊悔不已。

    过了一会儿,刘小姐悠悠转醒,见自己还活着,便又要寻死,黄时雨眼疾手快,赶紧从身后抱住她的双手,满怀歉意道:“刘小姐,刚才全是时雨言语莽撞,得罪了小姐,小姐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和我一般见识!能得小姐垂青,那是时雨的荣幸,时雨感激不尽,事出突然,方才一时没能转过弯来,现在方想通了是怎么回事,但求小姐别再求死,不然可害苦了时雨!”

    “你……你说的可是真心话?”刘小姐冷静下来。

    “若有半句虚假,天诛地灭!”黄时雨发誓道。

    “你放开我,你……你抱的太紧了!”刘小姐娇喘道,声如蚊蚋,面赛桃花。

    黄时雨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抱着人家,立即松开手,两人都憋了个满脸通红。“你的伤没事吧?”见她的伤口还在流血,黄时雨关心道。

    “没事,死不了!”见他关心自己,刘小姐心中一甜,“其实若华引将军前来是为了商议破关之事。”

    “破关?!”黄时雨大吃一惊。

    “若华既已是将军的人。自然是站在将军一边,我自请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帮助将军过关。武雄关易守难攻,将军若是强攻,便是最后能攻下来,亦会损兵折将,大伤元气,以后的仗更没法打,若华愿为内应,明晚子时,若华以举火为号,打开城门放将军进关,请将军到时候一定在外面做好接应,不然若华将死无丧身之地了!”刘小姐至此方道明真正来意,“你我再打回去,一会儿我诈作不敌,你在他们面前将我打伤,不过要轻点儿啊!”说着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