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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时雨被她这一瞪,心中乐开了怀,这辈子就是她了!又有些后怕,险些误了大事,赶紧道:“不,还是你砍我一下吧,咱们也算扯平,不然我老觉得欠你什么似的,心里不舒服!”

    “你欠我的难道还少吗?只怕你一辈子都还不清!”刘小姐嗔道,“不过你还算有良心,就这么定了,你可千万要记得时辰呀!”

    两人这才重新上马,一先一后又杀了回来,不过这次追的是刘若华,跑的是黄时雨,官军们心道:怎么样,还是我们将军厉害吧!

    第六十一章家事国事

    黄时雨、刘若华依照约定,在阵前假打了一阵,刘若华弯刀掷出,黄时雨闪身躲过,不想刀又径自飞了回来,再想躲已然不及,左臂中刀,黄时雨并未着甲,伤口颇深,鲜血迸流,左手游龙棒坠地,打马逃回本队,飞云军鸣金收兵。刘若华没想到自己竟然失手伤他这么重,紧张地看了他两眼,并不追赶,城头刘增辉喊道:“妹妹见好就收,明日再战吧!”刘若华求之不得,率队回关。

    第二天,刘增辉亲自出战,可惜飞云军免战牌高挂,根本就不搭理他,刘增辉骂到后来自己也累了,无精打采回到关中。“这个黄时雨,我本以为他也算得个英雄,谁知他竟如此贪生怕死,受了点小伤就避而不战,连那个木纹龙也同他一起龟缩在营里不敢出战!”刘增辉气急败坏,见到妹妹就嚷道。

    “哥哥不必着急,如今黄时雨受伤,今日又避而不战,飞云军士气必然低糜,我军选个合适的时机杀出关去,飞云军必定大败!”刘若华安慰道。

    “今晚如何?”刘增辉性急道。

    “今晚不可,黄时雨受伤,飞云军必是憋着一口气想为他报仇,所以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得另寻个更佳时机!”刘若华道:“哥哥今日无功有劳,妹妹特意摆了一桌酒席犒劳哥哥!”

    “还是小妹心里有哥哥,我平日里没白疼你!”刘增辉扫却心头烦恼,哈哈大笑。

    刘增辉平日里本就是贪杯之人,这次来镇守武雄关,临来时父亲刘循业约法三章,严令他绝不可喝酒,刘增辉也自知事关重大,来到武雄关后果然滴酒不沾,今日妹妹相请,面子不能不给,破令喝了两杯。谁知妹妹左一杯右一杯劝起来没完没了,到了后来刘增辉实在有些坚持不住,推开妹妹敬过来的酒,“我实在是不能再喝了,不然会误事了,爹爹知道了也会责备!”

    “你不说我不说,爹爹怎么会知道,有我在这里,若有事情发生,妹妹自会帮哥哥应付!”刘若华劝道。

    “妹子,你好像是故意要把你哥灌醉似的,你该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发觉妹妹今日表现有些异常警觉道。

    刘若华一听,转过脸去,眼珠滚落下来,抽泣道:“人家看你平日里劳苦,做妹子的心疼却帮不上什么忙,知道哥哥平日没别的嗜好,只爱喝点酒,这才特意备了一些酒菜,想让哥哥放松一下,不想你竟然怀疑我,实在令我伤心!为表小妹无辜,这酒干脆打了吧!”刘若华说着抱起桌上的酒坛便要往地下摔。

    看着妹妹凄楚的样子,刘增辉心中不忍,赶紧抢过酒坛子,“这么好的酒摔了多可惜,还不如让我喝了呢!刚才是我酒后说的疯话,哥哥向你赔不是了!”

    “我看你清醒的很哪!”妹妹根本就不理他,“哪有半份赔罪的诚意!”

    “这……”刘增辉一时不知所措,自己这个妹妹太难缠了,“好吧,我自罚三杯,这总成了吧?”

    “才三杯,不行,最起码也得把这坛酒全喝了。为然我告诉爹爹说你欺负我!”妹妹不依道。

    “好好好,我喝我喝!”刘增辉无奈,只得把剩下的酒喝完,“这总成了吧?”刘增辉把空坛子口朝下给妹妹看,“这才是我的好哥哥,我再去拿酒!”刘若华破泣为笑。“我……我不行了,得……得睡……!”话还没说完,便如一摊烂泥般滑落到地上,大睡起来。

    “哥哥,哥哥?”见哥哥果然醉倒,刘若华把他扶到床上,从他腰间解下大令,盖上被子,便走出房间,“将军要休息,谁也不准打扰!”吩咐护卫道。跨马背刀出府门奔东城门而去。

    再说飞云军中,黄时雨做好了一切准备,突击队整装待命,只等关内火起,刘若华打开城门,可左等不开,右等也不开,眼看子时已过,关内仍没有任何动静,木纹龙不禁疑惑道:“表兄,咱们该不是被耍了吧!”

    “再等等看!”黄时雨嘴上不说,心中也是满腹狐疑,自己太草率了,竟然轻易信了她!

    “少主,关内突然大乱,不知何故!”这时,手下探马来报。

    “他们自己打起来了!表兄,我们怎么办,要不要杀过去?”木纹龙兴奋地问道。

    “你说呢?”黄时雨有些犯难,不知该不该相信刘若华。

    “杀过去,不管那么多,反正他们打起来是真的,到那儿咱们把城门撞开!”木纹龙想都不想。

    “好吧,出击!”黄时雨把心一横,下令出击。

    鼓声大作,飞云军冲到关门下,城头上的士兵不知都跑到哪能儿去了,竟然没有发现。黄时雨下令开关门,可惜关门奇厚,外面又包了五寸厚的铜皮,撞了半天,愣是纹丝没动,城里的打斗声也越来越弱,显是有一方已然逐渐不敌,黄时雨一时着急起来,万一刘小姐有个闪失,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可再着急也没有,打不关门,自己根本无法进入,有力也使不上。

    “大哥,定风来也!”黑暗中一声雷响,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眨眼间,一人一骑如狂风般来到黄时雨跟前。

    “定风,你怎么来了?莫非剑牙阁失守?”黄时雨心中一紧。

    “不是,你们前脚刚走,华老爷子就押着粮草来了,俺想念大哥,就让他替俺守关,自个儿押粮来了,紧赶慢赶还是没撵上哥哥!”张定风解释道,见众人在关门外并不进关,奇道:“大哥,你们在这儿玩呢,怎么不进去?”

    “玩?”黄时雨哭笑不得,“关门撞不开,我们想进进不去!”

    “看俺的,都闪开!”张定风大喝一声,飞云军一看这位暴爷来了,知道有好戏瞧了,起紧把冲车推到一旁,让出一条道路。张定风后退几步,催马前冲,来到门下,右手钢锤自上向下砸了下去,一声金属撞击的清响,关内关外的人都惊住了,关门晃了三晃,却是没破;张定风再次后退,大锤高高落下,关门又摇了三摇,依旧没倒;张定风三次后退,纵马疾行,斗大铜锤夹带火砸向关门,“开!”随着张定风一声暴喝,关门应声倒地,几万斤的关门几百年来未曾由人从外打开的关门,硬是被这莽英雄生生砸开了!

    黄时雨随后领兵杀入关内,只见里面一片狼藉,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死尸,可见方才战斗的激烈,小姐刘若华盔歪甲斜,正狼狈不堪一脸欣喜地望着杀过来的黄时雨。

    原来,刘小姐灌醉哥哥,偷了他的大令后便领着自己的一众女兵直往城东门,要诈开关门,放飞云军进关,不想刚到城门,正要下令开门,背后一声冷笑:“真是我的好妹妹,竟然事通外人来谋害自己的亲哥哥!”竟然是刘增辉。

    “你不是喝醉了吗?”刘小姐一惊。

    “你也太不了解自己的哥哥了,莫说那么一点酒,便是再多十倍,又焉能灌醉我刘增辉!”刘增辉冷笑道:“识相的就跟我回去,做哥哥的绝不为难你。”

    “你认为我会跟你回去吗?”刘小姐反问道,事到如今她反而镇定下来。

    “那你就别怪哥哥翻脸无情!”刘增辉大怒,“拿下!”手下亲兵围了上来。

    “你我兄妹情义从此一刀两断!”刘小姐绝决道,为了黄时雨,她是什么也不顾了。

    “好好好!”刘增辉三声好,“杀!”自己率先挥动手中狼牙锤向妹妹咂去,刘小姐毫不示弱,当下两人战在一处,手下士兵互相撕杀起来,刘增辉又调城头守军下来助战,刘小姐的女兵本来就少,逐渐不支。看着手下一个个减少,刘小姐心中焦急,不知黄时雨会不会来救自己。

    黄时雨听到关内内讷,命令手下用冲车撞关门,刘增辉听的清清楚楚,心中冷笑:若你能撞得开,武雄关怎敢号称“西域第一关”!后来张定风锤砸关门,刘增辉给吓了一跳,紧接着又来了第二下,第三下,只是惊天动地一声闷响,关门竟然倒了,还压死了十几个顶门的士兵。“铁金刚”张定风在巨大的惯性力的作用下头一个冲了进来,只见他膀大腰圆,脸堂似炭般黝黑,手中两只特大号铜锤,每只重愈千斤,一锤下来足有万斤之力,他竟像拎个玩意似的,丝毫不当回事。怪不得关门被他三锤便砸倒了!刘增辉都看傻了眼,心道:这是人吗?他哪来这么大劲?!手下官兵更是目瞪口呆,飞云军进来都忘了反抗了。张定风冲过去,举起手中大锤照一时没回过神来的刘增辉脑门便想砸下来。

    “不要!”旁边刘若华见哥哥命悬一线,竭声大喊。虽然已经和哥哥反目,可兄妹之情哪是说断就断的。

    “住手!”随后赶来的黄时雨及时出声阻止,黄时雨来到刘增辉马前:“兄长受惊了,这仗还用打吗?”

    “我……”刘增辉无言以对,妹妹跟人家跑了,关门给人家破了,士兵给吓傻了,剩自己一个人还怎么打,打也打不过了!“黄时雨,今日之事若非有人从中作梗,吃里爬外,你休想过我这武雄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灰龙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