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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嘛是好色,不过我好色也有原则,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了我觉得你是在作践自己”

    “混蛋,我作践不作践自己关你屁事”女人又扔了一个枕头过去,大金牙根本没想躲开。

    “你先别激动,我只是说一些心里话,我这个人看似奸诈那也是被逼无奈,不过我是那种心里藏不住话的人,对女人藏不住话”大金牙站了起来做了个伸展运动,然后走到床边双手搭在女人的两肩上,她肩上的肌肤是那么的有弹性。

    “是嘛,我有点意外”女人一耸肩膀滑到床下“我走了”

    “瞧,真生气了,别小孩子气嘛,我错了还不行”大金牙从后面抱住了女人在她的耳边小声嘀咕道“我真的错了,要不然我们结婚吧”

    “去你的吧”女人挣扎了几下笑了起来“结婚,你都有老婆了,你愿意离婚嘛”

    “所以嘛你还是笑的时候最好看,离婚的问题以后再讨论,要不然我们再—”

    “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女人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一口,一个口水印留在了他的前臂上。

    “好,只不过前台没人理我啊,我好像得罪谁了”大金牙缩回了双臂轻轻地捏了捏女人的肩膀。

    “你那京腔听起来就不舒服,看我的吧”女人走到梳妆台前抓起话筒摇了几下,这时的前台已经交接班完毕,换了个男人“这里是前台什么事”

    “这里是6号的房客,给我来两份早餐,每样都来一份”女人的声音很甜有歌手的天分。

    “这位同志,我们的厨房刚开火,如果你想要起码要等半个小时,还有就是,每样都要一份的话那多浪费啊,不如就点几个常吃的算了”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每样都来一份,我付一百块小费,怎么样”女人换了个姿势送出右边的髋关节右手做了个朝大金牙开枪的姿势。

    “这个嘛”前台的男人想了想,摇摆了一下后他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好,那你等会我去厨房催催,半个小时就好,我保证”

    “那多谢了”女人放下了话筒,捋了捋蓬乱的头发,大金牙竖起两个大拇指“佩服,金某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佩服的话就不用多说了,还是先来服侍服侍本公主吧,还有半个小时”女人勾了勾手指。

    “定当效犬马之劳,我来了”大金牙向前走了两步,将女人横着抱了起来,女人扯了一下他的花内裤“上床”

    “是,殿下”

    6号房间的卧室内传出了所有睡在一起的成年男女会发出的声音,双人床象水里的一叶小舟晃来晃去。深红色的法兰绒窗帘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了一下,几缕花香飘进了屋子里。

    早饭过后,大金牙站在法兰绒窗帘的后面,掀开一角朝街对面望了几眼,一辆灰色的垃圾车在街边的垃圾桶处停了一会又慢慢开走,小树林边上停着一辆绿色的吉普车,几个老头坐在池塘边上钓着鱼,背对着十几步外的吉普车。

    女人穿戴整齐后,用粉纱巾裹住了头发,胳膊上挎着深红色的手工皮包,脚下的伊丽亚牌高跟鞋在地板上轻轻跺了一下,大金牙走在前面,女人走在后面,两个人离开了小白马旅馆后在街角的斯潘咖啡馆前分手,女人坐进出租车朝首都机场而去,大金牙径直往金玉古董店走去。

    小白马旅馆内的女服务员打扫6号房间的时候,发现了地上扔着女人的乳罩、内裤、长筒丝袜,还有一套带花边的裙子,她有点糊涂,既然客人已经结帐走了,估计也就不可能再回这里,因为除了这几件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外没有其他的值钱物品了,但是为什么把这么好看的衣服扔了呢,她把乳罩拣了起来,乳罩和内裤是一套的,看起来还是全新的,闻上去还有一丝花香,摸上去质感很好,她也是女人她敢肯定这绝对不是国货看这款式就知道了更何况上面的商标还是英文的写着她不认识的h.k。能扔掉这些东西的客人绝对是个有钱的主。

    她在客厅内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拣了起来,顺手带上了房门,走进卧室脱掉身上的白色制服,露出了苗条的身材,她在落地镜子前转了一圈,她觉得自己并不比刚才走的那个骚女人差多少,无非就是没有好衣服穿,她朝厅里望了几眼,又退回卧室,用最快的速度换上那套被人丢弃的高档内衣裤,在镜子里照了照,然后又穿上了那条桃色的花边裙子,她觉得自己比那些狗屁贵夫人还要漂亮。客厅里的石英钟响了七下,现在是早上七点,女服务员接通了前台,前台的男人放下电话后,飞跑到6号房前,女服务员早就等在了那里。前台的男人进屋后,房门再次关上,他抱着女服务员走进卧室,女服务员问他“你看我好看吗”

    前台的男人亲了她一口“不穿衣服更好看,还有一个小时才开工,春宵一刻值千金,先亲热亲热再说”

    前台的男人拥着女人倒在还有一丝温度的双人床上,两个人开始了每天早上一次的一小时狂欢,在客人睡过的房间内狂欢这是他们共同的爱好。

    一个身穿着婴儿粪便颜色西装的疤脸男人出现在6号房门口,另外一个嘴尖的象猴子一样的瘦子坐在吉普车内静静地注视着街道两旁的动静,6号房间的门锁被两根极细的铁丝打开,房门被轻轻地推开,男女做爱时发出的呼喊声从卧室里传了出来。疤脸男人进入房间后轻轻带上房门。从怀里掏出一把瓦尔特手枪,灰色冰冷的枪身、棕色的握柄,一枪可以打穿3个排在一起的强壮成人。疤脸男人在客厅里抓起一个红色的坐垫,把枪口顶在坐垫后面,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卧室,正在床上做最后冲刺的男女根本没有听到身后有任何声音,当他们明白过来的时候,已是两声闷响过后的事情了,他们胸部中枪,死在了一起。

    疤脸男人注视了一会女人的乳房,感到满足后转身离开。出了6号房间后他又上了一次厕所,他本应该在早上5点半动手的,可是昨晚吃了一只烤鸭后,半夜的时候突然口渴的要命,他一口气喝了半升的矿泉水,睡到今早5点的时候便开始拉肚子,算这一次他拉了两次,可是吉普车里的瘦子却只拉了一次。当今早6点半大金牙和那个跟他睡觉的女人离开的时候,疤脸男人和车里的瘦子都不在车里,他们去了趟附近的药店才回来。

    第二天早上京城晚报最后一版刊登了一条不起眼的消息,潘家园小白马旅馆内发生了一场命案,一男一女死在客房内,死因不明,警方正在全力追查中。

    金玉古董店早上一开门,就来了一对外国夫妇,翻译跟在后面,他们看中了店内的一副明朝的水墨宫廷侍女画,还有一对碧绿得让人心动的玉麒麟,讨价还价后大金牙赚了八千块,那个翻译在他这里签了张单,估计不出两天这八千块里就会少出两千,不过这是生意,有人带来客源他付给那个人报酬是正常的,这种方式是他这里其中一条生财之路。

    八千块收入怀里后,大金牙靠在摇椅里品起了龙井茶,边喝茶,他边琢磨着昨天跟韩淑娜在机场内见面时的情景可比电影里那些造作的虚情假意要真实多了,他抱着她在原地旋转了一圈,然后带着她去吃早饭、喝咖啡、逛美术馆,晚上去了小白马旅馆。午饭前的时光就在大金牙的想入非非中倏然遛走,中午的时候他挂出了午间暂停营业的牌子,去邻街的小桃红饺子馆吃午饭,在靠窗的一张雅座里坐下,热气腾腾的饺子惹得他直流口水,他边喝冰啤酒边吃着海鲜味的饺子边听着周围那些食客谈天论地,什么小道消息都有,其中一条小白马命案让大金牙听得想笑,他以为又是哪个家伙在编鬼故事吓人,可再仔细一听命案中死的一男一女,正巧都是在6号房间,就连死亡的时间也十分巧合,他的心脏霍霍地跳了起来,他几乎能听得到自己血管中血液流动的声音,他强压着内心中的极度不安情绪,又吃了几个饺子,把一瓶冰啤酒喝光,然后结帐离开,他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否跟他有关。

    第一部1979年春-1980年11月第三章闯江南的胖子(一)

    胖子是胡八一在内蒙古新巴尔虎左旗岗岗营子插队时认识的朋友,他们俩关系很不一般,用一根麻绳上的两只蚂蚱来形容再贴切不过了。在岗岗营子体验生活的那段日子里,偷鸡摸鸭、上树抓鸟、下河捞鱼,总少不了他们俩的身影,老支书对这两个从城里来的年轻人是又气又喜欢,气的是这两个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总喜欢与他对着干,喜欢的是因为有这两个活宝在,村子里总是热闹的不得了。

    69年胡八一回家后,没过半年胖子也回了家,不过胖子的家已从京城搬到了南方的上海,这里曾是春秋时代的吴楚故地。回家后胖子除了吃就是喝,要么就是睡,足足休息了两个月有余才出门活动。他的父亲是继父,在海关里当一个小官,每个月除正常收入外,还有一笔可观的灰色收入,这笔钱是从外国人手里得到的辛苦费用他的话说那是自己应得的。

    胖子在母亲的不断督促下终于醒悟,他打算找点活干,正式的说法叫找份差事做。可是以他那种懒惰性格若是没有人扶一把肯定是不行的,他是那种打一鞭子前进一步的人,他的继父为这件事也很着急,找了一些关系户后,胖子在海关有了一份跑腿的差事,每天登记一下港口码头上某个仓库的货物,然后查验放行就可以了,他手中的权利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在码头仓库里混迹了一年后他发现了一个快速赚钱的办法,每次在向上面提交进出港货物的缴税清单时,只要少申报点货物,他就会从那些客户那里赚到不少油水,靠着耍这样的低级小手腕他在第二年年末,第三年年初春节的时候有了他继父银行账户里的一半的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