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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骗我了吧,谁会喜欢这门课啊,躲还来不及呢。”

    “我刚才说大家很喜欢你,并不代表喜欢你的课,他们看到你在校报上发表的诗歌作品大大称奇,说这小子挺有才的。”

    “他们叫我小子?”

    “是啊,偶尔,他们觉得你年轻,有活力,不像那些老家伙,上课一板一眼的,没什么生气,不过最近他们又对你颇有微词,说什么的都有,你自己上bbs看吧。”

    “我看过了,还不都是因为你啊。”

    “因为我?吃罪不起。你自找的,背着我跟别人喝茶,哼!大家都知道那个地方适合情侣的。”

    “那个地方也适合同学聚会的。”

    “谁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看看,你又来了。”

    “什么我又来了,我什么地方都没去,不像你,什么地方都去。”

    “我也挺乖的,这几天我守身如玉。”

    “再狡辩,我把你提腿扔出去。”

    “你扔啊,来吧,我把扔出去吧,扔到黄浦江喂鱼。”

    “别以为我舍不得,我真能做到,不信,你等着。”

    “我等。你在哪儿?”

    “宿舍,你呢?”

    “避风塘。”

    “杀了你。”

    “在家,床上,睡吧,祝你好梦。”

    “睡吧,祝你噩梦。”

    关掉笔记本,我望着桔黄色的墙壁出神。不管怎样,她还是宽容了我,我的一言一行都牵动着她的心。想起一部电影里的一句歌词:“我的爱太放肆,容不下一颗沙粒。”女子一旦用情,那可就山崩地裂了。

    想到暑期临近,我的心又揪了起来。

    正文第九章舞

    我不可能不经常遇到王海琳,因为有个词叫“低头不见抬头见”。还有一个词,叫“冤家路窄”。不过,我希望桑对我能够放心,我从来没有对王海琳动过什么念头,王海琳对我好像也不可能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我们不可能发生什么,就像行道两旁的树,可能互相欣赏,甚至可能在夏天共同织起一片绿荫,但绝不可能根相连,叶相织,冬天来了,它们会褪尽所有华美的叶子用光秃秃的臂膀致意。我和她可能是“相看两不厌”,但不可能互相吸引。

    王海琳的论文不长,不到七千字,我花了将近三天的时间作了详细的修改,用得最多的是删除和添加,其次是旁注,从论文的风格可以看出,她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只是过分细心了,拘泥于事实根据的准确,却很难跳出既有理论的框架,不能形成或提出不了自己独到的东西。至于创新方面,可取之处实在不多,好在我大大小小做过几个课题,对这方面的东西略知一二,所以,能够写个两页多的修改意见。这篇论文还有一个英文本,对英文本,我没有多看,因为中文本修改好之后才能最后确定英文本的表述。

    我打个电话,叫王海琳过来,跟她作了简单的交待,看得出来,王海琳对于我的修改非常的满意或心存感激,甚至可能还有点佩服,这很正常,我请别人帮忙也会这样的。

    修改论文之后的第二天,王海琳打了我办公室的电话,问我在不在办公室,我说在,她说就过来。果然,十分钟之后她就来了。

    她很快就说明了来由。我的课程期终考试的试卷由王教授命题,王教授让王海琳做,王海琳过来问问我的意见,因为有了前面的基础,我就不客气地把客观题和主观题的比例以及分值大体说了一下,在内容上,我把给学生准备的那份复习重点打印了一份给她。

    这样,我放心多了。周末,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桑,桑非但不高兴,反而很生气,用了“狼狈为奸”这个词,我很恼火,我说我不可能跟任何都能狼狈为奸的,而且王海琳还是个硕士生,比较有修养的,不要改坏了她的名声,桑说才几天就开始护着她,学历高就一定很有修养吗?我说我不是护着她,这是原则。

    桑要走,我拦住了她。她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我问她怎么了,那都是好长时间的事情了,不就在一起坐坐吗,怎么啦,同学还不能商量点事就不能帮点忙什么的啦。桑说:“我不管,我就是不喜欢你跟她在一起。”我说“你也太霸道了吧。”桑气急败坏了:“我不管,就是不喜欢。我霸道,怎么了。”

    我怎么解释,她就是不通,存心找茬嘛。

    我倒了杯水给她,她也不接,我把水递到她的嘴边,她也不喝,推来推去的,如是三番,我火了,把杯子扔了出去,有五分之一的水泼在她的脸上,另外的洒在墙上和地上。杯子碎在地上的声音很清脆。我感觉我的心也像玻璃一样要碎了。她吼了一句“叫你扔东西!”她一拳打在我的胸口上,我毫无防备,一下了惊傻了,然后我愤怒地看着她,她很激动,脸红了,眼睛也红了,嘴唇颤抖得很厉害,眼泪刷刷地往下流。我是第一次看她这么生气。我一把把她搂在怀里,她紧紧地搂住我的脖子。我的恼怒渐渐地平息下来,身体的热度却在上升。我粗暴地吻着她,她也粗暴地抱紧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是谁脱了谁的衣服,仿佛是一瞬间,我们已经赤裸相对了。我们的动作都有些疯狂,当我进入桑的时候,她的脖子努力地向后仰,低吼了一声,就在卧室的沙发上,我的每一次撞击都让她兴奋地尖叫。桑没收起了往日的缠绵,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我推倒,坐到了我的身上,她的动作激烈、迅猛,她的手在我的身上乱抓,我也毫不柔情地揉搓着她的身体。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最后,我叫出了最后一声,她也瘫软在我的身上,我们出了许多的汗,空气的那种味道很浓。桑脸上的泪早就干了,我就用手指帮她擦了擦,她仍然躲着不理我,但是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带着怒气了。

    “柳杨,你给我听着,下次再跟她在一起,我绝不放过你。不信你试试看。”她是倔着嘴装作生气的样子跟我说的,看得出来,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气了。

    “你在威胁我吧,好,听你的,我绝不跟她在一起。”

    “绝对不能。”

    “就是跟她遇上了也不会打招呼的。”

    “不能打招呼。”

    “就是打招呼,也不停下来说话。”

    “不准说话。”

    “就是停下来说话,也不许说与工作无关的话。”

    “不准说其他的话。”

    “就是说了其实的话,也不许谈感情的事。”

    “这要绝对禁止。”

    “即使谈了感情的事也不能涉及到自身。”

    “绝对不能的。”

    “要好自为之,适可而止。”

    桑沉默。

    “如果不得不涉及到感情,柳杨老师也只能说已经跟桑好上了,已经心有所属了情有独钟了。”我冲着桑坏笑。

    “更不行了,传出去,我们就玩完了,我以后还想嫁人呢。”桑的小拳头又举了起来打在我的胸口上,我白眼一翻,舌头一伸,昏了过去。

    “杨,我的大杨树,我的大柳树,醒醒啊,你可不能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啊,我可不想谋杀你啊,你死了我还要陪条命多不值啊。我不嫁人,我就嫁给你了,你喜欢谁就跟谁好吧,我不管你了好吗?随便你怎么疯好吗?”柳杨低一声高一声地叫,叫得很肉麻。

    “你说的是真的?”我睁开眼。

    “想得美,你少给我装,快起来,本姑娘饿了。”桑从我身上起来,披件衣服进了洗手间。

    王海琳把试卷出好之后又拿给我“审查”了一下,说她没出过这样的试卷,没有经验,不知深浅,怕出什么问题。我简单看了一下,觉得难易程度适中,估计学生考出来的成绩不会太差。

    命题、监考、阅卷,王海琳一条龙服务,她还把批完的试卷让我过目,说如果合适的话就把成绩单做好代王教授送到教务处了。我翻了一下,只有几个人得高分,有三分之二的同学刚刚及格,两个人不及格,不及格的两个同学我熟悉,就是经常上课的时候发短信的,点名让别人代替答到的。我又翻了那两个人的试卷,确实做得太差了。

    我对这次考试的成绩相当满意。因为上次我自己命题,还有三分之一的同学没及格。所以,我知道,在这件事上,王海琳是给足了我面子的。我跟她说很好,就这样。

    学期快结束了。每科考试的时间不是统一安排的。桑说还有三科没有考,她要好好学习,争取奖学金,这段时间我们见面少了许多。我也真的觉得累了。通知那两个学生暑后补考之后,我就没有什么教学的任务了。我的博士论文十月份要完成初稿。我又一次扎进了阅览室和图书馆。

    以前,不论是进阅览室还是图书馆,我很少会注意到别人,现在,不知怎么的,经常可以遇到王海琳,可能她以前也经常来,只是不太注意罢了。

    她还是那样,整整齐齐的头发,平常的穿着,不时尚,不花枝招展,却绝不俗气。走对面了或者坐对面了,我们会微笑地点点头,偶尔谈起燕子也是一带而过。她告诉我,论文已经送到学报编辑部了,那个老头又给他加工了一遍,准备发在十月号上,版费都交了,没有问题了,我说祝贺她,她说非常感谢我的帮忙,还在英文版的需要我再看看,想寄出去。我说我可以帮忙的,但不准她再请客了。

    我已经被请客请怕了,桑要是知道了又得坏事。这个桑,要把我管死了。

    他让她把英文版的论文发到我的信箱里就可以了。